第三十八章 绝地反攻(1 / 1)
晚上.帛湛趁着天黑沒人.悄悄溜进來.当他在一片黑暗中看到抱着双膝哭泣的白非衿.大吃一惊.几步走到她面前.
“白非衿.你……你怎么了.你别哭.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他见她哭.心里很慌.像是一只小兔子在心中挠他.左一下右一下.不得安宁.
白非衿睁开眼.眼中有着清澈的泪光.声音哽咽:“帛湛.他们在对我做检查.我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做检查.还有帛宁.他这么多天也沒露面.一丝讯息也沒有.是不是出事了.……我害怕……好多事情都发生的莫名其妙.毫无头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帛湛皱着眉头:“他们对你做检查.不用怕.我去找爸爸.等我.”
说完他紧紧握了一下白非衿的手.飞快地跑了出去.进來的仆人差点被他撞翻.又惊又怕:“少爷.你怎么來了.”
帛湛沒有回答.一路跑到帛承贡的书房.心脏跳得很快.愤怒的焰火烧灼着他的心.推开房门.他直直走到帛承贡面前.
帛承贡正在沉思.见他來了.不禁一笑:“湛儿.这么晚了找爸爸有什么事吗.”
他分明已经看到帛湛脸上气愤难看的脸色.稍稍一瞬.便了解了帛湛此时前來的目的.但他不点破.掌握整个大局.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为什么这么做..”帛湛跑得太快.心脏险些承受不住.跳得频率非常快.隐隐作痛.
“哦.我做了什么.”帛承贡拿下雪茄.不懂地问.
“你把她关起來.还派人给她做检查.毫无缘由.分明是不尊重她.你不是说请她來做客的吗.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她.”帛承贡一愣.继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非衿.我关心她.为她做体检不好吗.”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给她做体检.”
“湛儿.你吵得我头疼.來.坐下慢慢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晚上吃药了吗.”
帛承贡说着就叫人端茶來.顺便把门关上.随后让帛湛坐下.先让他平静平静.
“爸爸.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帛湛缓了一会儿.大概也察觉自己太激动了.语气也稍微有所收敛.
帛承贡宠爱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总是敷衍着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也许这种日复一日的敷衍.让逐渐长大的帛湛再也无法忍受.所以终于爆发.
也罢.有些事.也该让帛湛知道了.
“你长大了.爸爸却老了.”帛承贡很感慨:“你母亲身体弱.过世早.你沒有母乳喂养.从小身体不好.后來又因一场大雨.触发了许多潜藏的疾病.持续发了十天高烧.滴水未进.呼吸都忽断忽续的.当时医生告诉爸爸.你活不长.让爸爸心如刀绞.差点当场崩溃.可是爸爸称雄一世.偏不信命.硬生生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來.还记得你第一次叫爸爸的那天.所有人都向我祝福.爸爸亲着你的小脸.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给你.湛儿.你这么多年抱着药罐子.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难道你竟沒有一点想要扔掉药罐子的想法吗.”
帛湛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命是爸爸好不容易留下來的.虽然时常因大哥的问題跟他大吵.可是他从來沒有想过真正的忤逆爸爸.帛承贡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
十七年來.他每一天都在吃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各种的酸涩和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所以他变得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因为自己想得到的.只有健康.偏偏这项东西.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遥不可及.
“我想过.”帛湛的声音冷静清澈.“我比任何人都想.”
“好孩子.那就对了.”帛承贡欣慰地笑道:“你长大后.身体稍微强健.有些小病症已经治好了.可是最大的麻烦还在.你的肾是你最大的麻烦.我们一直在四处找合适的肾源.希望能为你做换肾手术.这样你就能完全好起來.可惜你大哥办事不利.不.他是存心沒想过要让你好起來.我已经完全不指望他了.但是不久前.爸爸得到消息.有一个人.她极有可能有适合你的肾……”
帛湛听到后面.头皮发麻.手握紧:“白非衿.”
帛承贡点了点头.
冷汗遍布后背.帛湛手心发凉:“就因为这或许是渺茫的希望.你把她抓过來.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住下來.让人给她做检查……她是人.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玩弄的东西.爸爸.你这样做.把我置于何地.”
帛承贡的眼中露出冷意和霸气:“孩子.你要知道.欲要称其事.必要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彻底斩断她的去路.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献出肾來.好在之前我一怒之下做的决定.沒有怎么伤害到她的身体.不然也许这个希望就要破灭.湛儿.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这样的好.爸爸.她不一样……”帛湛心扭成一团.他的愤怒全部转化为浓浓的悔意.
原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
是他.致白非衿于这样的境地.
“她当然不一样.”帛承贡微笑着说:“你可以救你的命.湛儿.”
一面.是他渴求健康的心.
一面.是他视为心底纯白境地的人.
帛湛心提了起來.茫茫无依的看着帛承贡.脸色苍白:“爸爸.结果出來了吗.”
帛承贡眼光柔和.安慰着失魂落魄的小儿子:“别急.结果要在三天后才出來.不过从初步检查的结果看.白非衿极有可能会有合适你的肾.湛儿.你最近也不要出门.好好待在家里.我会吩咐人给你调养身体.一旦确定.我们马上手术.”
帛湛头有些发晕.他忘了自己來的初衷.晕晕乎乎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帛承贡连忙叫人进來:“去.把少爷扶到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帛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步三倒.李叔牢牢扶着他.将他带回房间.给他盖上被子时.帛湛好像听到了低低的哭声.他抓住李叔盖被子的手:“李叔.有人在哭吗.”
李叔慈祥地答道:“沒有.少爷.你太累了.早点睡吧.”
“我还沒去看非衿.”帛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挣扎着要坐起來:“说不定就是她在哭.我要去看她.告诉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叔按住他的肩膀.将被子拉到他下巴处.温和地说:“要看明天再去吧.这么晚了.白小姐说不定早就睡了.你去了不是打扰她休息吗.明天早上.我早点叫你.你带着香喷喷的早餐再去看她.说不定她会很高兴.”
“对.”帛湛喃语:“对.明天我去看她.一大早.带着早餐.道歉……”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灼热.
........?............
一架私人飞机落在草坪上.激起一圈又一圈草的波浪.雪亮的探照灯下.几个人影依次从飞机上下來.
安暖开着一辆黑色的车.红唇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十指纤纤握在方向盘上.一踩油门.朝他们驶了过去.车速很快.冲劲十足.直直开向最当中的男人.
男人眉眼俊朗.神情冰冷.臂上搭着外套.手中提着一只公文包.对面雪亮的车灯一晃.他眯了眯眼.沒有闪躲.只是站在原地.跟着他下來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名贵皮草的美艳少妇.轻轻按着白色的长毛坎肩.略微惊讶:“帛宁.”
她让帛宁躲开.可是帛宁却冷漠地站着.眼神甚至很不屑.
车头在距离他的大腿骨十厘米左右停住.
安暖摇下车窗.一只手长长伸了出來.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香水烟.神情轻佻:“帛总监.你怎么灰溜溜地回国了.怎么.不打算在外国定居了麽.”
面对安暖的冷嘲热讽.帛宁打开车门.让少妇进去.自己再开前门.坐在安暖身边:“开车.”
安暖挑了挑眉.帛宁不应战.让她觉得有些挫败.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离去为好.
直到车驶出机场.下了高速.帛宁警惕的神色才稍微有所放松.安暖透过眼角余光看了看.又沒说什么.倒是后面坐着的少妇.颇为感慨的看着外面的夜景:“想不到.这里的变化居然这么大了.我走的那年.这大桥还沒踪影.现在居然建的这么漂亮.而且竟有法国设计的影子……”
她一直说个不停.安暖忍不住道:“帛宁.这位是……”出国半月.居然连情妇都带回來了.安暖倒要看看他怎么跟白非衿解释.
少妇立刻看向她.神情温柔又祥和:“我是帛宁的母亲.”
母亲.
安暖手一抖.车迅速打了个滑.差点开出车道.惊险一刻.安暖大力转过方向盘.才沒闹出车祸.
帛宁冷冷道:“沒想到连秘书居然派了个手残.”
“嘉俊被人监视着.沒办法來机场接人.我是看他无计可施.才以女朋友的身份给予帮助.帛总监可不要会错意.”
帛宁沒有理会她.只是冷冷看向窗外.
墨黑的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脸.苍白如吸血鬼.冷俊异常.
法国行程被监控.在酒店遇刺.白非衿失踪.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刀片在他的心中刮來刮去.
他不会再姑息.
这次回來.势必要绝地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