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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灯火阑珊剑锋烁(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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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倒映着朗月的清辉,殷红的血液顺着铁色的刀锋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粗糙的沙地上。

“湘君。”似是一时反应过来,风归影伸手握住了她持刀的腕。

湘广陵副倨傲冷淡的面容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风归影,手中僵硬的动作掩不住那一瞬短促的茫然。顿了顿,风归影又缓缓唤道:“湘君,够了。”

她舔了舔自己唇角的液体,扯出一丝无法理解的讽笑:“现在我只想杀了你……”

失血过多早就造成了右手的麻痹,风归影还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如果你要我死,那你还回来干嘛?”

他的唇角又勾起一个若即若离的微笑:“湘君难道不是……回来救我的么?”

“哐啷”一声,高举的刀被扔在地上,湘广陵蚀骨的眼神逐渐软化下来,她迟疑着后退一步,捂着眉心不住的摇头,风归影欺身而上,又是一把攥紧了了她的手腕:“够了。回头去看看,他们都死了。”

湘广陵转过身去一看,沙地上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倒在那里,断肢残骸四散一地,一滩滩鲜红的血液几乎要把这里染成屠宰场了。她有些惊恐的后退一步,正被风归影的左手挡住。“你不要怕,他们都死了。”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了句:“是因我而死的,与你无关。”

“风君这是在,为我开脱么?”

她平静下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那个笑容很轻很淡,像是破开冬雪的第一缕温暖的春风。风归影一时明白过来——那个杀得兴起的湘广陵,已然从嗜血的状态恢复过来了。

只是风归影心底依然隐隐透着不安。那些杀人的动作太过熟练,刺,斩,拔,反复不断的姿势,熟练得就像是屠宰场里每天宰杀无数头牲畜的屠夫。她屠杀的技术过于纯熟,反倒让风归影有些厌恶起来,他甚至不由得痛恨她:一个柔弱纤瘦的女子,又如何做得到面无表情杀人如麻?

“风君。”她笑吟吟地握紧了他宽厚的大手,“风君这个样子,是怕我方才真的会杀了你,现在心有余悸?”

风归影扯回思绪,也笑了笑:“是啊,我以为湘君没有杀过人,没想到杀人的时候比我还凶狠。”

杀人吗?死在我手上的亡魂,大概已经没办法数得清了吧。

湘广陵抽回了被他挽着的手,遥望飞龙湖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温柔的笑意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黯淡:“找个日子和我放灯好么?”

“今天放灯的雅兴被打扰了,湘君还在忿忿不平?”风归影席地而坐,掏出腰间的金创药一股脑往嘴里灌了半瓶,“若是北边不起战事,我应该是可以留下来过年的。年后我若还留在帝都,便在上元带你去赏灯,好么?”

湘广陵怔了怔,一时没法回答。她抬头凝视风归影双眸反射出来的幽蓝色光芒,最终只能是轻轻地颔首微笑。她绛紫色的眼中掠过一丝凄冷的光泽,却终于是融入摇曳不休的月光中,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若真有这么一天,随他看看花灯又有什么不好?毕竟这人是真心把我当做朋友的,这份信任和真心,又有谁曾经给过我呢?

“坐下来吧。”风归影拍拍平整的地面,朝她温柔的笑了笑,“你不累么?”

她于是也席地而坐,阖眼轻笑起来。

可是这么笑着,一阵无力感袭于心底,也终究还是觉得无尽的难过与荒凉。他现在对她的好,都只是因为她是“湘广陵”的缘故吧。如果有一天她不是了,有一天身份败露双方敌对,他终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向她挥刀斩来的。迎接她的是屠杀了她无数同胞的“灼日”抑或“弦月”,现在谁也无从知晓,只是总有这么一天的——他们的相互厮杀,是早就被写好的,容不得谁想要逃脱。 许久,风归影忽而问道:“湘君今天吐血……那是什么一回事?”

“是顽疾了。”湘广陵怔了怔方才微笑道,“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现在有时候还会觉得不舒服,不过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

风归影点点头,递给她剩下那半瓶伤药,没有说话。

“风君右肩的伤不要紧么?”湘广陵接过白瓷瓶子,倒立瓶身把剩下的药粉吃完,“我的背伤还好,倒是你,肩膀好像流了很多血。”

“可不是,现在疼得紧。”风归影下意识地往她那边靠了靠,一如以往的揶揄道,“如果湘君肯背我回去,我现在一定马上晕倒在这里……”

“你去死!”湘广陵白了他一眼,“把你直接丢湖里省事!”

“我之前说丢湘君去湖里,那不过是说笑——湘君现在这一脸的怒火,莫非真要把我丢湖里去?”风归影眼巴巴地看着她,佯装哭丧着脸,“把我丢下去,上元就没人陪你放灯了,你舍得么?”

“哪里不舍得!就怕你皮粗肉厚,湖里的鱼见着都觉得太恶心,倒全被你吓跑了!”

“是啊是啊,我皮粗肉厚。”风归影不住的点头,转而拾起湘广陵扔在地上的大刀细细端详。那柄刀的刀锋已经被砍得卷曲,锋利不再。顿了顿他方又道:“湘君方才,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么?”

湘广陵从兜里掏出一瓶伤药,扒开他肩膀的衣服沿着那条狰狞的血红色倾洒下去,没有答话。

“那是因为……湘君杀红了眼么?”

伤药上完,她又从兜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素白手帕,捂上了他的创口。

“你不回答,就是认了。”风归影把衣裳整理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得更是惬意,“到底是我太得湘君的喜爱,湘君舍不得杀我么?”

湘广陵没有回答,经脉里疼痛翻过血液,一丝一缕隐隐透来。

她自己明白方才是什么回事。

一开始的吐血,是身体的自然反应;翻滚不休的疼痛,不过是在告诉她该服药了。烈酒掩盖了疼痛,可是接下来的狂奔,又加剧了痛楚在肺腑里的蔓延。和“绿狼”那番连环不断的厮杀,身体早已达到了极限。只是意志一直在支持着,要回来救风归影罢了。

然后是黑曜送来的药。

那个墨绿色锦盒里的药有致幻成分,服用过后不宜动怒,不得随便发动内力,不可进行大量体力动作。其实她最该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睡上一觉,破晓来临,药力融入血液与经络,才能开始正常的活动。只是暗杀风归影的人个个技艺精湛,容不得她不全力以赴。太剧烈的体力劳动造就了思想的紊乱,她脑海里回荡的只有一句话——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

不是因为杀红了眼。

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只是诚如风归影所言,他确实是命硬,他在她留存的最后一丝清醒中,唤回了她。

湘广陵正在思忖中,风归影已是一把拉住了她,沉声唤道:“湘君!”

风归影的声音里警惕之意无比明显,她这才反应过来,凝神望向不远处。一群兵马缓缓而来,因为在背光处,他们的面容融入黑暗的夜幕中完全看不清楚,只有马蹄清脆的哒哒,如同死亡之音,在夜色中显得那么的阴森而可怖。

他们都知晓这样的兵马代表了什么。 风归影转头望向她,神色里全然不是方才的嬉笑与淡定:“那边来的不知是敌是友,这下麻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了——你现在还跑得动么?”

她抚上了他的手,笑容里划过一丝苦涩与无奈:“风君想让我再逃一次么?”

“是啊,”风归影亦是笑得无奈,“逃掉一个,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

报仇的机会。

戎马一生,马甲裹尸,每一个战死的兄弟,都等待着后来者为他报仇;每一个踏着前人的尸体前行的将士,都背负着为他人报仇的职责。就这样轮回着反复着,没有终结的杀戮。

没有终结,无需终结;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将之终结。

湘广陵突然觉得累了,疲惫与倦怠无声无息的侵袭着她的身心。她握紧他粗糙的大手,她想,她和他就这样死了,是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凌国的侩子手死了,寂国的战神也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会被卷入这场无穷无尽的杀伐之中?

“风君……我累了。”

“你是觉得走了又回来救我,这样子太费劲了么?”风归影擦了擦她脸上黑红色的血迹,可是血迹已经干涸,怎么也擦不干净,“这样吧,本将军批准你走了以后不用回来……”

“我不走。”

因为,我不想走了。我已经,很累了。

风归影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不容违抗的意味:“湘广陵,你现在是……敢违抗军令?!”

“风大将军,我不是你的部下,你的命令对我不起作用。”湘广陵摇晃着站起来,吃力的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我只是记得,风君方才答应了要和我一起放灯……风君死了,找谁陪我?”

“那就再打一场吧。”风归影已是明白过来,左手抄起躺在地上的刀,“多拉几个当陪葬。”

马蹄声越来越近。领头的是一匹全身雪白的公马,它浑身毛色闪亮,在明亮的月光下更是显得威风凛凛。在这匹雪色烈马背上,一身戎装的少年面容青涩而熟悉,他带着高傲的笑容俯视着地上几乎站立不稳的两人,眼神充满轻蔑和嘲讽。

是金络。

金络身后戎装满身,武器精良的大队人马,是京城负责巡逻的御林军。

湘广陵长吁了口气,扭转头笑吟吟望向风归影:“幸好是御林军——看来你说得没错,风大将军你的确是命硬。”

“不,湘君。”风归影的湛蓝色的眸中流露出凛冽的杀戮之意,他幽深的目光聚于缓慢而来的金络处,在明朗的月色中显得更是阴寒。“这次暗杀的执行者,就是御林军派来的。” 金络轻轻做了个手势,数十名御林军动作迅速,立即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就是一只鸟,也没办法再飞出去。

“风大将军,这是你的所为吧。”金络冷哼一声,随手指向地上的残肢,“杀人如麻嗜血成性,风大将军可真配得起这样的称呼!”

“好说好说。”风归影上前一步,把湘广陵的身影挡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这是凌国那群懦夫对我的‘褒奖’,怎么连御林军副统领都有所耳闻了?原来我的名声竟然响亮成这样子么,看来是得好好收敛了。”

“不必收敛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收敛!”金络已经举起了手中银光闪亮的长刀,“风归影,你杀害我派去执行任务的御林军,把他们弃尸荒野,意欲逃走,根本就是罪大恶极!我若不把你成之于法,又如何能对得起这帮枉死的无辜!”

“是他们刺杀我在前,总不见得要我任他们宰割吧。”风归影也是冷笑一声,示警一般的向金络亮了亮手中的刀,“敢问御林军副统领,御林军的秘密任务就是暗杀朝廷命官?!”

“御林军的任务,又岂可以轻易告知与你?!我知道你擅长辩驳,可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风归影,你逃不掉了!”金络一勒缰绳,大喝一声,“人证,给我上来!”

倏忽间,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御林军中冲了出来,跪在金络面前声泪俱下,呼天抢地道:“大人,大人要为死去的弟兄们做主啊!”又一手指向风归影,哭喊道,“我们正要执行任务,这风大将军不知怎的挥刀就向我们砍来,我们避无可避,死伤了好几个兄弟才决定要和他拼命的!其他人让我去找您求援,谁知道我们回来以后,他们全都牺牲了!”

风归影扫视着地上的尸体,算上之前被酒坛子砸死的和被砍出*的那两个,地上的尸体刚好九个,没多没少。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说谎。

“最重要的是,风归影,庆同天大人在今夜被暗杀了。他的头颅和一个名为‘绿狼’的暗杀组织的部分成员尸体被发现在那边的湖畔。而在不远处,我们发现了用皇上御赐给你的银鱼袋。”金络面色铁青,望向风归影的眼神活生生就是在看一个杀人犯,“皇上御赐的鱼袋都会用金线绣上被赏赐者的姓名,你还敢说那不是你的东西么?!这些理由,足够怀疑你和庆同天大人的死有直接关系!”

湘广陵狠狠的盯着金络,几乎要把眼前的金络活生生撕碎,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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