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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况谁知我此时情(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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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摆脱了华清浅与渡江云,风归影已是赶至龙云殿,求见太子殿下。寂明喧正端坐于檀木书桌后,捧着本《帝王术》静静斟酌。风归影也不作打扰,只安静地伫立在窗户旁,遥望如洗的碧空,久久没有言语。大约一盏茶时间,寂明喧方才搁下了泛着墨香的书,缓缓抬眸:“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算很久。”风归影慢慢走了过来,淡淡道,“我见你看书看得入神,就先站一边去了。”

他从一旁搬来自己常坐的梨木椅子,放在寂明喧的椅子旁。这梨木椅子是内雕麒麟纹早已是退去原来*厚重的深赤,斑驳的露出原本暗哑的黄色,难看得很。风归影倒不嫌弃,悠闲地坐在上面,随意翻着寂明喧案上的书卷,微笑道:“你还是像以前一般,一看书就全神贯注,什么都打扰不了。”

“习惯罢了。”寂明喧立身走向窗户,把那扇窗户缓缓合上,片刻方回身,语气淡然,“找我何事?”

风归影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带了你喜欢的东西来罢了。”

“那些北疆特产,你请自便,我不需要。”脸色一沉,寂明喧踱步回来,从抽屉里掏出一截蜡烛,小心点上,“你今天来,是不是想跟我说,湘广陵已经表态了?”

“喧,你还真是料事如神。”风归影随手倒了杯茶,笑道,“还是他未经我同意,就已来过你这里报到了?”

“未经你同意。”寂明喧不带语调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后冷冷道:“你还真以为当过主考官,你就是人家的老师了?”

“怎么不算!”风归影用指腹探了探那木鱼石茶杯,茶水已失去了刚冲泡时的滚烫热度,只剩微薄余温,在凉秋的气息中沁入肌肤。“一字之师尚且为师,何况还是我的北疆特产把他送上推举试鳌头之位的。我成全了他,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唤一声老师,又有何不妥?”

寂明喧瞟了他一眼,又是冷冷一句:“你言传身教,耳提面命,替翰林院培养出这么一条米虫,云意见已经很大了。”

“作为师长的我,听到你说自己的门生是米虫,应该怎么回答呢?”风归影略一皱眉,唇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不过你好像也没有说错,湘君也真的挺像米虫的——不对,我的门生是米虫,那我岂不成了养虫专业户?”

看着他一个人自说自话,乐得生很,寂明喧纯黑色的眼眸中似有微弱的光彩流转而过,脸上却平静如斯,没有一丝表情。

“铁公鸡不是对我去翰林院这事儿有意见,是对我老去翰林院蹭吃蹭喝有意见罢了。”风归影随手摆弄着寂明喧书案上的松花石砚,翻开砚台底面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几个字:“笨太子”。他又是笑得开怀,“没想到那几个字还在。喧,这个砚台,有十年了吧。”

“是十一年了。”

“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丢了吧。”风归影把那石砚放回原来搁着的金色小毛毡上,吁了口气,“还是你在等着以后登基,把这砚台给你的心腹臣子看一看,以前风大将军是怎么欺负你的么?”直视风归影明亮的蓝眸,寂明喧答得斩钉截铁:“这砚不能丢。”

看得他那一脸的坚定与固执,风归影但觉有些无言,顿了顿方又微笑道:“你这一脸的严肃,倒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一次,我嘲笑你是笨蛋,你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虽然我输了,但我不是笨蛋’的样子。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得很。”

将目光从那松花朵朵的石砚台转向一旁温润圆滑的木鱼石茶壶,寂明喧难得地露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我会记得,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人。”

十一岁的寂明喧,与自己的太子伴读风归影躲在书房里偷偷玩九宫格。寂明喧绞尽脑汁却是江郎才尽,风归影则拍着手得意非凡,连声道:“笨蛋喧,笨蛋太子!”

这一声嘲笑可是不得了,小寂明喧气得拾起书案上的砚台就往他砸去。那闹脾气的一扔其准无比,直直地砸在风归影的额头上,太子伴读顿时头破血流,连身上的素白锦袍,都染上了斑斑猩红的血迹。那时候的风归影只有十岁,在家中唯我独大,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什么谦恭礼让和气待人……一股脑的抛诸脑后,风归影扑上前去就与太子厮打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打闹声终于惊动了书房外的宫女侍卫,他们鱼贯而入,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太子殿下团团围住,完全就无视了血流如注的太子伴读的存在。得不到关心,小风归影咬着苍白的嘴唇深感可怜,瘦弱的身躯瞬间便泄了气,殷红的粘稠液体自破损的额角汩汩流淌,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如今忆起,这件事多少都有些令人不堪回首——风归影被风听雨带回风府严厉管教,闭门思过整整半年;太子则被罚禁足龙云殿,抄写《道德经》三百遍。

思绪及此,寂明喧微微勾唇,淡淡道:“那三个月里,听说你被你父亲打断了腿……”

风归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打断道:“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早忘了。”

如果我告诉他,那所谓的“闭门思过”其实是我跟父亲去北疆玩了一圈;那所谓的“管教”和“打断腿”则是因为我在北方草原上和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赛马,比不过人家之余还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这要是让他知晓了,估计他又得拿起那砚台再砸我一遍了。

见得风归影微微出神,寂明喧的食指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着红木书案,像是想要把身旁之人的思绪扯回来一般。片刻,风归影果然回过神来,微笑道:“这砚台,你还是扔了吧。”

“我说过不许动,就是不许动。”

“人心已变。保存旧物,不过空留凭吊罢了。”

眸色一沉,风归影从唇角出一个讽刺般的笑容。他的笑容已全然没有了方才聊笑时的清淡祥和,寒意渗透开来,和着从窗户的缝隙中悄然透入的萧瑟秋风,房间里顿时显得阴冷异常。

“我记得你说过,你现在是镇北大将军,不再是太子伴读了。”寂明喧立身起来,拿起那个砚台看了又看,目光触及那几个潦草的刻印时,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荒凉与落寞。许久,他方缓缓抬眸,望向风归影:“那么,这个砚台是我以前的太子伴读送给我的。镇北大将军,想来也没资格教导我如何处置他的东西。” 听得那话,风归影蓦地一怔,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迎向寂明喧凛然的目光,想不出该以什么话作答。他有些理亏,又有些不甘,半晌,终于是缓了语气道:“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你空留着它,又有何用?”

断了的桥梁可以再筑,毁了的房屋可以重建,可变了的人心,又如何能回得到从前?

“归影。告诉我,你还是以前的风归影。”

“我说我是,难道我就是了么?那你说说,渡江云还是不是曾经那个渡江云?”

看得寂明喧欲言又止,风归影只随意笑了笑,打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云已经开始对我设防了,是吧?”

没有回答,寂明喧提起茶壶缓缓倒了杯茶。这茶已不像初泡时般的香如兰桂,现在叶冷水凉,色泽浅淡,叫人完全没有品尝的欲望。

风归影又是笑了笑:“其实云之所以会对我大发脾气,与茶叶关系不大。翰林院的高官们不欢迎风大将军,这才是实情,你说我有没有猜错?”

寂明喧蓦地举起茶杯,将凉水一饮而尽。这个问题,已不必回答。

“我也是知晓的,我这次回来,幕僚中对我有所保留的不在少数。你可以不听,但是作为幕僚之首,云不可以。”风归影凝视着自己在杯中水面上的倒影,那个模糊的倒影被微微摇动着的水纹荡漾开来,飘忽不定,看不真切。

“其实我不在意。”风归影也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所以你也不必在意。按你自己的愿望去行事就好了。我会帮你,直到最后那一刻。”

直到你,也开始对我设防的那一刻。

杯中已空,风归影随意转动着自己手上的茶杯,那润泽如玉的光芒倒影在寂明喧黑如曜石的眸子里,融入其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原来的色彩。半晌,他方才垂眸俯首,缓缓开了口:“说服湘广陵,这也许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事。云若要对我父亲动手,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你要帮我,又要插手你父亲的事,你觉得,你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我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听得那话,寂明喧终于是立身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归影,你不该回来的。”

不知怎的,风归影竟在那平静如斯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无奈,那种不动声息的惆怅与惘然,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眼前一脸平静却又杀意暗藏的风归影。

风归影但觉有些好笑,他只是凝视着寂明喧那张冷如寒冰的脸,凝视他一贯毫无波澜的黑眸,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很久,笑得寂明喧终于是语带悲凉地再道一句:“你不该回来的。”

是很清晰明了的语气了呢。

风归影明白他的意思,却终于没办法停下自己的笑声。他立身踱步而出,直至将要踏出门槛,方才止了笑声,缓缓转身,淡然地颔首:“对,我是不该回来的。”

我是不该回来,可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太子幕僚集团拒绝任何形式的背叛。诛灭逆心,排除异己,他们的敌人,没有第一个,亦不可能有最后一个。

谁是下一个要除掉的目标,你我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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