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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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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君九儿很不优雅淑女地连着打了几个没有打出来的喷嚏,她虽然没什么规矩,但是还是知道这样是很不对很不讨人喜欢的。

君零坐起来,一头散下的乌黑长发垂在腰际,月光打过来,照亮一角柔顺,他微蹙着眉看她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庞,“感冒了?”

寒零叹了口气,躺回去,头一歪,很无耻地挤在君零的枕头上,“哎,鬼知道哇。”

“谁叫你一直蹲在门口等我的?不是说了让你先睡吗!”他在她头上一敲,又恨不得弹一弹,“吹冷风了吧?叫你不听话!”

寒零抽抽嘴角,躺会自己的位置,肚子里抱怨他啰嗦得不得了,“睡啦睡啦,明早还要去见你婆婆……喂喂喂,哥你不要走哇!”她狗腿地爬过去,拽住突然翻脸不爽的某人的衣角,“干嘛发飙哇,反正也不是真的。”

君零坐在床边,回过头来瞪视她,寒零被他瞪得发毛,讪讪地赔笑,“呵呵,我错了我错了,赶紧睡吧……”

“哼!”傲气十足又不爽的冷哼上响起,他躺下来,拉过被子,背对她。

寒零扇了自己一巴掌,飙泪又捂脸……

“五月一号那天,你应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他淡淡的回道,却不转过身来。

寒零赶紧点头,“记得记得,我会很规矩的,可是如果我惊动了别人怎么办哇?”

君零沉默一会儿,道:“不会的,那天我在烈宏睿那边,尽量拖延时间,所有人都在现场,主殿没有人的。”

寒零不吱声,陷入沉默之中。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做一些不礼貌的事,比如去翻别人的书房。

寒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困倦烟消云散,刚才门口等他回来时还困得睁不开眼,她忧心忡忡又有点紧张,回过头去,她看着君零的背影,欲言又止。

君零似乎察觉到这个爱折腾来折腾去、精神十足的丫头有些心事,他翻了过来,看着她轻声问道:“睡不着?”

寒零点点头,却不转眼珠子,担忧地道:“老是觉得不对劲。”

君零一怔,歪歪头,盯着她,“不对劲?怎么了?”

她犹豫再三,略带着讨好,凑过去埋在他肩窝处低声道:“有不好的预感。”

心里一凉,一寸一寸地浸透在寒冷之中,冻得没了知觉地疼,君零慢慢伸出手搂住她,笑笑,“怎么会有不好的预感?想多了吧?”

“不对不对不对。”寒零的头摇得似拨浪鼓,她近乎哀求地道:“哥,要不你别去了,我真的觉得不对劲,要不我们……走吧。”

沉默片刻,君零淡淡地笑了笑,“没事,有我在呢,总要试一试的。”

玩命,很大的赌注。

“可是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寒零依旧不肯放弃地固执着,高高扬起头,“知道你厉害,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烈阳宗所有的直系?”

黑暗中,少年的神情被暗色朦胧在内,隐住了容颜,只见眸子晶亮犹如琉璃,他不为所动,声音淡漠,漠然吐出二字——“封荧。”

四月二十七,药王峰主峰峰顶传来萧萧笛声,有些苦涩,又包含担忧。半晌,声止,冷风卷过高耸入云的山,一片孤寂。

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扶袖而立,他低头看着消失在天边的方向,略带烦闷地叹了口气。身后另一男子踢踢踏踏地奔了过来,大咧咧地笑起来。

“好徒儿,看啥呢?”

男子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回师尊的话,徒儿没看啥。”

那人一竖眉,一巴掌扇在他背上,男子垂下眼,不语。

“顾劭宇!为师饿了!快去做饭!否则有你好看的!”

顾劭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药祖哼了一声,又好奇地盯住顾劭宇先前所看的方向,顿时“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那死小子看烈阳宗干毛?不会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吧?哦,不不不,应该是喜欢上那性子死倔死倔的臭小子了吧?哦不,不会吧……我的好徒儿情窦初开了?”

四月二十八日,殿堂之内,锦衣男子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泼在他如玉的手腕上,侍女赶忙小跑过来,被他挥手挡下,又示意她离开。

台下另一灵动秀逸的少年跪坐在软垫上,看着锦衣男子突然有些不安,蹙起眉,眉宇之间似都在舞动,飘逸如剔羽,“朱大人,怎么了?”

萧墨谦愣愣地抬起头,苍白的肌肤又散去几分血色,使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他怔怔地道:“本官近来得不到他们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事?”

少年急促地笑笑,“不是入了烈阳宗么?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里是不好埋伏的。”

萧墨谦摇摇头,呆呆地看着半盏茶映出他艳丽近乎耀眼的眸子——那曾经血红的眸子,“沈公子,您最近没有觉得不安么?”

沈流年愕然看着他,半晌无声地摇摇头。

萧墨谦无奈地别过头去,眸子里填满了担忧和少许惶恐,近来他一直没睡好觉,身体难免虚弱几分。

怎么回事?九儿你怎么了?

四月二十九日,一大早承碧竹就醒了,她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脏就吊在那里,惹得她难受又不安地害怕。她抬手,按住微疼痛的胸口,焦急地皱起眉。

怎么了?她这是在害怕些什么?九儿?

离玄天少主“出嫁”还有两天,可是她现在就想赶去烈阳宗扯回那很会惹她的混丫头以及她不屈如莲又高傲的哥哥,到底怎么了?辗转来辗转去,目光投在桌上的一封信——是朱归颜派人送来的,快马加鞭连夜送了过来。

朱归颜和九儿是真正的知己好友,关系很好,互待真诚。他对九儿好,承碧竹也感激他,所以朱归颜的话她是相信的。

朱归颜拜托她看紧点那对折腾死人的兄妹,他说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结果她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心口疼,仿佛那里丢了些什么东西,寻也寻不回,心就拴在绳子上一般,荡来荡去。酸痛和惶恐不安漫入浑身,满腹寒冷,她手足无措地怔在那里。

就这么丢了,疼了。

四月三十日,雪峰之巅。盘膝而坐的男子霍然睁眼,两束金光从双眸中喷出,直射天际,清晰可见。俊逸的眉宇如生动的画,却硬生生逼出杀气和惊慌。

他骤然弹起身子,奔出雪山之巅,向山脚的大门冲去。他脚下飞快,转瞬间便过去了一座山,他所经之处却未在雪地上留下一份痕迹,仿佛如风,一掠便过去了。

钟声悠悠响起,传遍山野,震撼在林间。穿着白衣的数千弟子跪门外,纷纷垂头,神情恭敬,齐声高道:“恭迎圣祭子出关!”

圣祭子落在门台上,脚下一用力又奔了出去,身前数百米之外的啸天元老同时跃起,拦住了他。

白发垂髫,老者神情略带惊讶,却神采奕奕,精神十足,“圣祭子大人这是赶什么呢?才刚出关,还需多加休息。”

圣祭子一转头,扯住他的衣袖,神色有些慌乱,着急地道:“零儿呢?”

啸天元老一听,立即傻了眼,讪笑着问道:“哈?您,说什么?”

圣祭子有些不耐,焦躁不安地道:“零儿!他人呢?”

啸天元老心里一悟,笑着摇摇头,道:“您这是糊涂了吧?知道您就只宠爱皇,可是您莫不是忘了时间吧?皇一个多月前就走了,三月中旬走的,这都四月末了,明儿就是五月了……”他顿了顿,看着圣祭子失神的样子,心底升起一股好奇,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可记着了?”

圣祭子皱起眉,别过头去。

他不安,从未这么不安过,心被翻了个个儿,痛的紧,所以他下意识地要喊那从小到大都被他看得紧的徒弟回来,叫他回来“避难”,离开一个鬼地方,可是他早都走了不是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半晌,圣祭子无力地坐了下来,抱膝看着殿门,无神地目光散开来,没有聚点。

零儿……你上哪儿了?

为什么师尊会这么不安?

远方,一抹黑色压了下来,挡住了天边温暖的日光,铺天盖地而来,笼罩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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