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再起风波(1 / 1)
也许是那天的话起了作用,永福不再咄咄逼人,也让人传了话说让明旭养身体,无须再到身前伺候,还送了些上好的补品药材。
无论这些是出于真心还是做做样子,薛静都颇为感激,放下了心里的结,她也开始正视永福,对他不再是一味的敷衍和不耐。如今的薛静也想开了,这里的男子毕竟和上一世不同,她看得出来,如今的永福满心都在她的身上,又有了孩子,所受的辛苦并不少。自己何苦要揪着他的过去不放?如今的她只想努力平衡永福和明旭的关系,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她就努力让形势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平平安安,幸福和乐,这不是她所一直向往的生活么?
永福也明显感到了薛静态度的转变。她开始温和地对他说话,体贴地关照他的生活,她不再时时刻刻围着明旭,他也无须用各种极端的手段争取她的注意。永福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他可以拉着她的手向她撒娇,他可以兴高采烈地跟她讨论孩子的名字。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无奈和负担,而是真真正正地把他融进了心里,成为她的亲人。
永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如此幸福,以前费尽心思想要争取的东西似乎都已经得到了,再看明旭似乎也不是那般讨厌。他总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不吵不闹,规规矩矩。薛静但凡对他好一些,或是留宿了他房里,第二日,必定颇为惶恐,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的脸色。也许,真如他自己说的,并不想争什么,只想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罢了。
永福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再有一个多月,孩子便要出生了,到时候不定多热闹呢。纵然多了个明旭又能怎样?以前的自己倒是糊涂了,一味地刁难,弄得他病怏怏的,驸马自然会怪自己,满心围着他转。若是明旭的身体好了,驸马便放心了,也显得自己大度,再加上孩子,难道还守不住她么?
想到这里,永福忍不住笑了起来,未来,真的会很幸福的。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所有人都满意地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的时候,明旭却在一日清晨突然吐了血。
那晚薛静刚巧宿在他的房里,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召府中的太医前来察看。这太医是女皇特意安排在府里,备永福不时之需的,医术高明自不必说。
这段日子,明旭的身体已经渐渐好了起来,甚至还微微胖了些。只是不知为何却突然又病了,此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脸苍白之色。
薛静满心焦急,见太医收了手,连忙询问。
太医皱着眉,摇了摇头,面露不解:“不知明旭帝卿平日里吃了些什么?可是用了些霸道的药?”
薛静诧异:“不过是普通的补药罢了,都是宫里御医开的方子,拿到府里亲自熬的。”说着又看见桌上摆着的半碗药,“就是这个,早上喝了一半突然吐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太医听罢拿起那药碗闻了闻,凝神想了想,又低头尝了尝,犹豫片刻方道:“帝卿用这药多久了?”
薛静想了想,压低了声道:“好久了,自从上次掉了胎开始的。”
太医眉头皱得更紧:“这里分明有避孕的成份,帝卿身子弱,再长期用这种寒凉之药,铁打的都受不住,别说以后不能再有孩子,就是性命都可能要了去!”
“什么?”薛静大惊,“怎么可能?”
太医叹息,开始提笔写方子:“微臣再重新开个方子,这次可不能出差错了,更别再往里乱填什么药,慢慢调养也许会好,只是想要孩子怕是不能了……”
薛静只觉脑中嗡嗡直响,她已经听不清太医说了些什么。敢在明旭的碗里下药,除了永福还会有谁?这府里哪个不听永福差遣?每次也都是命人熬好了送过来。薛静只觉血气上涌,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在明旭的身上?永福啊,永福,你怎么这样残忍?我们不是说好了么?难道这段日子我做的还不够么?明旭到底犯了多么大的错要你这样赶尽杀绝,甚至不顾及一点兄弟的情份?
薛静的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甚至顾不得太医和躺在床上的明旭,转身疾步往永福处奔去。
永福正翻捡着宫里送来的小衣服,一抬头却见薛静冲了进来。
永福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正要派人找你呢,快看看哪个好看?我都挑花了眼。”
薛静不说话,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他。
永福总算察觉她神色有异,不觉也严肃起来:“驸马这是怎么了?”
薛静强忍愤怒,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明旭今早吐了血,太医说是吃了避子药的缘故。”
永福吓了一跳:“这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薛静恨恨。
永福突然明白过来,当即大怒:“驸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下的药不成?”说到急处,竟哭了出来,“我再怎样,也不会做这种事。何况近来,你看我可为难他一点半点?我满心都是你和孩子,哪里还有那闲工夫管他!”
薛静见他如此激动不似作假,心中不由得也狐疑起来,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当然也希望与他无关,可无论如何总要问清楚:“可药是在这府里熬的,若不是你,谁还有这样大的胆子?”
永福刚要反驳,脑中突然晃过了一件事,似乎以前桂儿跟他说……糟了……永福猛吸口气,是了,可不正是他!自己当时也想阻止来着,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做!
永福神色的变化没有逃过薛静的眼睛,薛静登时大怒:“你还说不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不是我,是桂儿,我……我……”永福到底心虚也慌了神儿,上前抓着薛静的胳膊哭诉,“驸马听我解释,真的跟我无关,我不知道,我想阻止来着……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想阻止?”薛静大恸,“我还以为我冤枉了你,原来竟是真的,永福,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不,不,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想的,我我……”永福哭得更厉害了。
薛静彻底无望,狠狠地甩开他:“永福,我们真的到此结束了!”说罢再不看他一眼,大步离去。
“驸马!”永福大惊,踉跄地就要追出去,可惜到底身子不便,一脚绊在了门槛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下人们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就见永福疼得在地上打滚。宣儿吓破了胆,哭喊着传太医,又叫人去拦薛静,登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