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长嫂(1 / 1)
不出杜婉婷的意外,侯爷打断了她的话“不必了,自家里查着便,没有必要再让外看了笑话。”而后还略有所思的,扫了大夫与端木玥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负手正要出屋子。
“父亲。”杜婉婷连忙叫住他,快步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不知昨夜大夫怎么说?”侯爷看了她一眼,沉着脸,没有言语的出了屋。
杜婉婷可不想就这么作罢,紧紧的跟侯爷身后:“父亲也认为是媳妇所为?不愿与媳妇多说吗?”
“们就让家里安生些吧。”侯爷停下脚步,摇着头叹了口气,怒气十足。
“也知道父亲不相信,但是……”杜婉婷皱着眉头道,虽然她从没有想过让全家信任她,但她却是想尽量还自己清白,明明没做过,她不想被冤枉,不希望侯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
谁知侯爷打断她的话,喝道:“够了。”杜婉婷愣了原地,侯爷看了她一眼,叹着气,放软了语气:“这件事为父来查,回院子去,出了这么个东西,这边院子不干不净的,没事别往这儿来,免得冲撞了孩子……”他将孩子两个字咬得极重,并让如莲送杜婉婷回映月轩,负手走出大夫的院子。
杜婉婷边往回走,边想着大夫这件蹊跷事儿,回想才刚侯爷与老夫的对她的态度,一时拿不准,他们是否相信她,但不管怎么说,杜婉婷都不想坐以待毙。转身轻声向如莲吩咐:“如莲,去查查,昨天来给太太诊治的大夫是谁?”
如莲答道:“才刚问过张管家了,是王大夫,以前常给太太瞧病的那一个。”杜婉婷冷笑一声:“是他?”眼珠溜溜转了两圈儿,俯耳对如莲说了句。如莲惊讶道:“会是他?”
“不管是不是,但太太真病假病,他定是知情的,问问他,准没错不是。”杜婉婷与如莲并排缓缓走着,轻声道,园中的景致,全然不两眼中。
送杜婉婷回了院子,如莲便去找朱福,让他出趟了府,没一会儿,朱福带回了王大夫的亲笔信,上书:除此灾祸,需纹银千两。杜婉婷让朱福将这信交给二门婆子,说是给大夫的。
半个时辰后,朱福回到端木敏那,玩笑得道:“太太房里那个准备给侯爷收房的丫鬟,鬼鬼崇崇的从小角门出了府,小丫头没准会情郎去了。”
端木敏一听,跳了起来:“当真。”
“不是会情郎,干嘛鬼鬼崇崇的,非等小角门的婆子上茅房时悄悄出去。”朱福不屑道:“要不就是偷了东西。”
搓着手,端木敏喃喃着“太好了。”催促朱福道:“快,去告诉侯爷这事儿,就说他那通房正要跟男亲热呢。”若真是鬼鬼崇崇的出府,不是会情郎,也定是其他不可告的事,侯爷是个好脸面的,别说是要预备给他的丫鬟,就算是个普通丫鬟,都绝不准有这样的事发生。
端木敏近来因为有朱福这死老头子看着,想风流也只能自个儿的院子里,对着那几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即便他已经规规矩矩天天家,侯爷还是没有对他改观。本来他还想与儿子一道,给府里跑个收租收粮的腿儿,好找借口出府透透气,没想到侯爷见都不愿见他,更别说给他差事,这下终于找着了立功的机会。
朱福带着侯爷、端木敏与张管家,轻车熟路的来到城南一个胡同里的大梧桐树下,伸出食指,让三止声,四个躲梧桐树后,看着离他们不远的另一棵大树下。
王大夫正与月季那里吵架,王大夫大声道:“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二百两银子?她以为她是谁?冒这么大的险,才值二百两银子?算了,各退一步,七百两,否则,决不会冒这个险。”
“几时冒险了?以前五十两,都叫得动,如今一开口,就要三百两,银子都给过了,竟然还变本加厉,想要一千两?太太说了,就只剩二百两银子,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月季的口气有些冲。
她跟随大夫身边,口齿本就伶俐,又无敢轻视了她去,多少有些许傲气,特别是常嬷嬷不了这后,大夫里里外外,都由她出面打点,平日找王大夫,王大夫对她也客气,可如今钱家遭了难,连平日对大夫必恭必敬的王大夫,都一改嘴脸,让她怎么能不生气。而且看今天侯爷与老夫的态度,估计她是跟着大夫白忙了一场,没有绊倒杜婉婷,心里还正冒火呢。
“是们叫办事,居然还敢这种口气说话,罢了,老夫直接找们侯爷,把这些个事告诉他,别说一千两,就是三千两,他也使得。”王大夫哪里受得了,一个小丫头这样的口气。
“量也不敢。”月季没想到王大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可是被侯爷知道,一样逃不了干系……”
王大夫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会怕逃不了干系?们太太装神弄鬼,自个儿捣鼓出个扎小的玩意来,不过是照实了说,她明明装病,自然是诊不出病因来,哪里有说错?何况把实情都说了出来,为府上除去一害,侯爷只怕谢都来不及呢。都到时,这个当丫鬟的,怂恿主母,府里玩这等下作的巫术,恐难逃一死啊。”
“……”月季又生气又害怕,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再说一遍。”侯爷愤怒的咆哮声,打断了他们两。王大夫才刚说的振振有词,这会子也愣了原地,更别提月季,她恨不得此时干脆晕过去。可惜,她却全身颤栗,清醒得很……
侯爷回到府里,就直接来到大夫屋里,沉着脸问坐床沿的端木玥:“母亲,可好点了。”
端木玥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跪到他脚边:“父亲,母亲被害成这样,要……”
“啪”得一声响,端木玥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多了五道指纹,她捂着脸,哭都哭不出来。侯爷红着眼,难以相信的看着女儿,咬牙切齿的道:“那小明明是扎的,上边的字,也是用左手写的,要父亲如何?”
大夫听到巴掌声时,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更听了这话,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侯爷,若让他对端木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只怕他们父女情份,便是到此为止了,那端木玥的将来……急忙下了床,跪端木玥身边,拉着侯爷的衣袂求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的错,只是想老四家的前立立威,自打她进了门,这个家,还哪有们娘仨立足的地方?”
侯爷一把甩开她:“以为这么多年,做的那些事,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让大门口的那道御赐匾额蒙羞。哪里知道,竟然还变本加利。”看了眼捂着脸,倔强的瞪着他的端木玥,气得全身颤抖,指着端木玥痛心的道:“连好好的女儿,都给带成了这个样子。”
傍晚,侯爷到老夫处用饭,饭后,侯爷刚离开,老夫便传话:“月季与王大夫偷了府里的银两与首饰,兴亏发现及时,东西没丢,月季杖责三十,王大夫已经送了官。近日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情,明日一早做个平安道场,济粮施粥三日,太太身子不好,就移到若水院休养。”大越,做这种巫蛊之事,是重罪,甚至可以是死罪,但偷盗的罪名明显就小的多了,两谁也不敢翻供。
而大夫,从此,就只能杜婉婷当初刚到府里时,被常嬷嬷带着走到的那个黑灯瞎火的偏僻小院里生活,由老夫亲自点了两个婆子过去伺侯,几乎不再踏出院门半夜。
当夜,老夫找杜婉婷过来,拉着她的手叹了许久的气,最后无奈的抬眼对她说道:“这眼瞧着,玥儿已经十四了,平日结交的贵多,看看可有合适家,不求显赫,只求个门当户对就成。”
杜婉婷心里嘀咕,门当户对只怕不合端木玥的胃口,她的心思不小呢,再说,她可不想做这种害的事。可是面上杜婉婷可不敢这么说,只能笑着敷衍:“瞧祖母说的,玥儿那般标致的儿,只怕这门当户对,还委屈了她去,祖母您何不托国公府的亲戚们,给挑个好的,认识的,不过是些个闺中新妇,哪里说的上话呢,比不得,祖母与她们家中长辈热络。”
老夫只当杜婉婷怨着端木玥,不同意,沉吟片晌后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婆婆身子不好,又一把老骨头,有那心也没那力,长嫂为母,自然要当起这个责任来,玥儿将来,是好是歹,祖母可就全交给了。”
杜婉婷听得一时半会都没能回神来,细想想,许是老夫已经知道了端木玥干得那些事儿,顿时有些个坐不住:“祖母,您这是……”
“玥儿生性好强,多担待着些。”老夫略有所指的苦笑着道:“这孩子不小了,女大不中留,莫要误了她,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