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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杨氏苦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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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063杨氏苦衷

轻雪团团浮在明府后院尚未结冰的小湖内,像一捧捧洋糖洒在清水中,将融不融,十分有趣。

坐在湖边小亭内的明华容像是十分欣赏这景致一般,笑得分外柔美。但站在她对面的杨妈妈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神情肃穆。打从被叫过来之后,她不言不语一直站了小半个时辰,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杨妈妈。”明华容自湖心收回视线,落在对面这个看似平凡的蓝衣老‘妇’身上,不加掩饰地仔细打量着她:“你该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叫来。”

沉默片刻,杨妈妈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小姐还请明示,您的意思,奴婢并不清楚。”

“哦?不清楚么。”碰了记软钉子,明华容也不生气,笑意反而愈深:“其实你的态度本身就说明问题了——有句话我先前曾和二小姐说过,现在看来,同样也适合你:还想做戏就要做全套,唱到一半就变脸,岂不可惜么。”

杨妈妈听罢依旧不肯开口,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明华容亦有耐心,并不催促,只休闲地靠在放了锦垫的小亭围栏上,品茗远眺,仿佛她真只是来这里欣赏雪景一般。但她偶尔回视杨妈妈的眼神,却有如刀锋般冰冷锋利。

过得许久,杨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认命般说道:“恕奴婢愚笨,不知大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明华容道:“你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颇多痕迹可寻,之前我便对你起了疑心,只是一直拿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直到这一次,你终于忍不住在老夫人赐下的手绢上玩了手脚,我才确定你果然有问题。”

说着,明华容笑了一笑,才道:“原本我以为你是夫人安‘插’在老夫人房里的眼线,直到那只海东青扑向明独秀,我才知道自己猜错了。你确是在帕子上玩了手脚,但所下的不是紫溶粉,而是另外一种毒物。对畜生来说,那种毒物的味道很特别,能让它们兴奋不已,所以本来很听话的海东青才会突然先飞进府里,扑到明独秀身边。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想要杀我?”

她略一偏头,像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女’,带着好奇不解的表情向杨氏看去。她的神情姿态均未改变,甚至连声音也依旧柔和,但陡然之间,杨氏却觉得身上仿佛突然多了一副无形的千钧重担,压得自己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而明华容不紧不慢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小彩其实是你的人吧,所有人都以为是夫人要害我,但想杀我的人其实是你。夫人犯不着在小宴上动手,那样不但愚蠢而且无宜,相看宴本身就是她为了对付我而设的局,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我现在只是想不明白,我的死,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虽说在落梅去找自己时,杨妈妈就有预感,但她设想过明华容会气急败坏,或者大肆嘲‘弄’,甚至百般折辱拷问自己,却万万没想到,明华容只是这般语气平淡、仿佛闲话家常般地询问自己为何要杀她。看那神情似乎并不将谋算本身放在心上,只是不解明明没有利益牵扯,自己却为何还要动手,仅此而已。

看着这样的明华容,杨妈妈心头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并不后悔,但却有些遗憾:蛰伏隐忍多年,自以为挑了颗最适合的棋子,结果却是错看了人。明华容远比她想像的更有心计,并非她小小计谋就能摆布谋算的。

——不过,就今日之事看来,明华容与白氏之间亦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或许,她的愿望可以落在她身上……只要再添那么一把火……

想到这里,杨妈妈目光闪烁片刻,说道:“不错,那手绢是我下的毒,可惜有一点大小姐却猜错了:我确实是夫人的眼线。大小姐或许不知道,当年老爷家底单薄,当初与夫人成亲时置办的宅子已耗干了他高中之后得到的赏赐和贺礼,再没闲钱雇买足够的下人。夫人入府后,见老夫人宁肯自己做事也不愿用她带来的下人,便悄悄指使了一批人,假扮做破落户带着身契前来投靠。老夫人遂从那批人里挑了两个服‘侍’,其中一个就是我。”

“是么。”明华容不置可否地听着,看不出否相信了这番说辞。

见状,杨妈妈心中不免有些格登,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很快便‘摸’透了老夫人的‘性’情,取得了她的信任重用。她一直对夫人看不顺眼,觉得她出身太高,‘性’子又不温顺,压过她这做婆婆的一头,十分可恶。也是我时常从中化解苦劝,才让她与夫人之间勉强维持着一份假客气,没把矛盾摆到台面上来。可是自从大小姐你回府,情势却起了变化。因为你的身份,夫人素来厌恶你,而老夫人却觉得可以利用你来造事生非,打压夫人,便百般笼络于你。夫人碍于身份,不敢明着与老夫人冲突争执,但她又是个受不得气的人,忍了两三次之后,便决定除掉你,一来为自己出掉多年的恶气,二来可以绝了老夫人的小动作。那手绢里的毒便是我奉夫人之命下的,之所以选择下在老夫人送的东西里,本是想在你死后将这盆脏水泼到她身上,也教她尝一尝我们夫人的手段,却没有料到竟被你发现了。”

她说得口沫横飞,本以为明华容听后定然愈发恨极了白氏,没想到听罢她的坦白,对方依旧神情淡然:“你说完了?”

不等杨妈妈发话,明华容又道:“真是难为你了,瞬息之间就能编出这么合情合理的一个故事,看来你当真是个聪明人。”

“你——”杨妈妈脸‘色’微变,连忙强辩道:“大小姐,我说的是实话,我——”

“你确实说了实话,但也有不少假话。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来历?你确是夫人送到老夫人身边的,但自从七年前开始,你便起了异心,再没有暗中给夫人禀报过老夫人的动静。”

明华容看着无言以对的杨妈妈,冷笑一声,又说道:“七年前你带了一个侄‘女’入府,本说安排她做个轻省差使,攒份体己钱,年岁到了再嫁出去。可是你没有想到,我们那附庸风雅的老爷一直想要个红袖夜添香的俏佳人,不幸你那侄‘女’不只生得秀气,更颇识得几本诗文。老爷偶然发现后便上了心,但他当时比现在更加容让夫人,怕她知道后生气,就一直不敢提出来要将你侄‘女’收房。但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是心心念念,终于有一天,他赴宴醉酒回来后,装做醉后糊涂,强行收用了你侄‘女’。本以为生米既已煮成熟饭,夫人再不快也只有认了,况且又是酒后丧行,必定不好怪罪于他。谁想他如意算盘打得山响,夫人的手段却更高一筹,他正预备着光明正大再添新宠,不料隔天便传来了你侄‘女’受辱不过,上吊自尽的消息——”

“住口!”杨妈妈一直在强做镇定,但听到这里,脸上仅有的几分平静尽数破碎,甚至忘记了尊卑,忘形地尖叫起来。

明华容毫不理会她,继续说道:“以老爷的‘性’情,自以为宠幸个丫鬟,就是人家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人家只能欢天喜地受着,根本不能有不情愿的念头。听到传闻说你侄‘女’死前哭骂不止,说他是衣冠禽兽,自然是勃然大怒。这个时候,他不但会把对她的两三分喜爱都全部变成厌恶,而且更加不会去深究你侄‘女’的死因。夫人这手段,当真是高妙,别人家的正室暗中害了宠妾,总会引得自家老爷不高兴。她却恰好相反,不但除了眼中钉,只要回头再做出几分温柔小意的模样,反而会更讨老爷喜欢,觉得只有她是真心实意敬爱自己的。”

话已至此,杨妈妈根本顾不得惊讶明华容一个年仅十五的大家小姐,竟能若无其事地谈论父亲房内的‘阴’‘私’秘事。打从听到七年前的旧事开始,她心中便被苦苦压抑多年的仇恨占得满满的,像呼啸而下的洪水,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大坝,尖啸着翻涌上岸,淹没了大片刻意造作的伪装无事。

“不错,她的确好手段!”杨妈妈惨然一笑,脸上‘露’出刻骨的怨毒:“出了这样的事,阿绿一直在哭,却从没有轻生的念头。她只求我快带她走,离开明府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将来哪怕扮做寡‘妇’也好,终归还有可能找户好人家,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我答应了她,却不敢去求夫人,心想反正明面上我的主子是老夫人,便只求了她许我出府还乡的恩典。谁知道等我回去时,阿绿已经死了……而且是吊死在‘门’外的大树上!由着那么多人围着,对她指指点点,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枉遭口舌!其他人都以为她是恨极了老爷,才吊死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心要将事情宣扬出来。我却知道,实际下手的是夫人!她这是存心要挑起老爷的怒火,让老爷不再追究这件事!”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面上浮起一抹亢奋而不自然的红晕:“我好恨啊!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一介下人,无依无凭,拿什么去指证那个毒‘妇’?大哭一场后,我想明白了,要报仇只有等待时机。我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做若无其事,继续讨好那毒‘妇’,等取得她的信任后再下手就容易得多。但那毒‘妇’恨我将阿绿带来府里勾引了老爷,反而想连我也一并除掉。幸好那时老夫人相当信任我,见那毒‘妇’要打发我自然不依。毒‘妇’碍着她,只好暂时歇了这心思。这些年我又极少出现在她面前,亦从不惹事生非,她才渐渐将我忘了。”

看她满面伤心‘欲’绝,悲痛怨恨,明华容心中一动,突然说道:“阿绿不是你的侄‘女’,其实她是你的‘女’儿,是么?”

许镯曾告诉她,杨妈妈当初自称是青年守寡,又无儿无‘女’,不见容于公婆小姑,便离乡背井出来讨生活。但看她这般伤心的模样,显然那名叫阿绿的‘女’子,并不只是她的侄‘女’那么简单。

闻言,杨妈妈发出一声绝望的低泣。她本能地想要否认,但或许是心事压抑得太久,又或许是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她捂脸挡住滑落的泪水,点头哽咽道:“大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阿绿……其实我终身未嫁,阿绿是我未婚夫的遗腹子。他本是乡间猎户,我们都快成亲了,结果他在一次打猎时伤在了熊‘吻’下,还没回家就断了气。我未婚先孕,家里容不下我,我便带着阿绿出来讨生活。先是在公设学堂里替人浆洗缝补,阿绿的诗字就是在那里学的……后来偶然进了白府,恰巧遇到那毒‘妇’回娘家,要讨几张生面孔安‘插’到夫家去。因她给的银子实在不少,要求的事情又不难做,我便一时鬼‘迷’心窍,捏造身世到了这里……谁知道竟然断送了‘女’儿的‘性’命!阿绿死得好惨,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早晨我走前同她说话时穿着一身蓝衣,后来就再也没换过,只有穿着它,我才会觉得阿绿还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她再说不下去,紧紧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在她承认阿绿就是自己‘女’儿的时候,明华容便知道了她对自己下手的原因,遂确认道:“你下毒暗算我,是想让我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白氏百口莫辩,身败名裂么?”

“不错!这毒‘妇’害死了我‘女’儿,我岂能让她死得悄无声息、便宜了她?!虽然以前也曾有一两次机会能够毒杀她,我却都忍了下来,因为我发誓一定要让她也尝尝死后还不得安宁、身名俱毁被人嚼舌头的滋味!”杨妈妈猛然抬起头,狠狠说道。

她脸上泪痕犹在,衬着因满腔恨意而扭曲的面孔,又是可笑,又是可怖。但明华容既笑也不出来,也不觉得害怕,心中除叹息之外,甚至隐隐还有几分羡慕她的‘女’儿阿绿。那无辜的少‘女’虽然受辱身死,可仍有深爱她的母亲为她报仇。而自己,除了自己之外,却别无倚仗……

想到这里,明华容猛然摇了摇头,甩去这些太过软弱的想法。

待杨妈妈眼泪稍稍止住后,她冷声说道:“我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既想要害我,那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杨氏固然聪明,但她身边已经有了更加深沉狠厉的许镯,而且老夫人那边也不用她费心。加上杨氏曾想暗算于她,无论从哪方面来考虑,她若收服杨氏为己所用,都是无甚用处,反而会给自己添堵。

而听到这话,杨妈妈却并不惊慌,只擦了把眼泪,惨声说道:“我刚才欺骗大小姐,是因为想让你和那毒‘妇’之间的矛盾再深一层,这样便是我死了,你也会继续找她晦气。我……我自知开罪了大小姐,无可挽回,但是能不能请您答应我,我死之后,将我和阿绿葬在一处,让我们在地下团聚。”

明华容闻言,却轻轻皱起了眉。

见她如此,杨妈妈心中一寒:大小姐果然不肯同意吗?这也难怪,任谁险些遭了暗算,也不会转身就同意凶手的请求的……

不想,却听明华容说道:“我暂时并不想杀你。至于如何处置你,我自有安排,过几日便会告诉你。”

其实,该如何处置杨氏她并未想好。念在对方为‘女’儿报仇的苦衷,兼之杨氏想对付的又是白氏,她未免有几分不忍。但杨氏算计她‘性’命,她亦不愿轻饶。一时间找不到一个满意的法子,便决定先缓上一缓。反正杨氏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不怕她翻起‘浪’来。

“大小姐,您——”杨妈妈却是一惊,几疑身在梦中。她猛然抬头。当对上明华容那双幽不可测的眼睛时,因极度惊讶而紊‘乱’的呼吸却慢慢平静下来。

明华容的眼里总是有种教人心寒的冷冽明锐,令人不敢直视。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发现,在冷锐之下,有一份深深掩藏的平和安定,像是阅尽千帆后的从容,虽然冷漠依旧,却又意外地能教人安心。可是,这份从容并非所有人都能读懂,只有如杨妈妈这样饱经沧桑的人,才能感受一二。

对视片刻,杨妈妈忽然弯下腰去,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大小姐恩典。”

她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绝决,似乎像是已下了某种决心,明华容隐约捕捉到几分,却以为她是自知报仇无望才神情古怪,所以只是皱了皱眉,并未放在心上:“那么,你先下去吧。”

“是。”杨妈妈恭声退下。

待她走后,在旁边盯着小径防止有人误闯的青‘玉’走了进来,替明华容添了回手炉的小炭,征询道:“小姐,这边风大,是不是该回去了?”

看着这忠心耿耿的小丫头,明华容轻轻一笑:“其实是你想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呃……这都被小姐看穿了。”青‘玉’有些赧然,旋即大方承认道:“奴婢确实非常好奇,今天夫人是怎么吃了那个大亏的,还有二小姐身上的手绢,又怎么会到了那丫鬟身上。”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等下许镯会到疏影轩,届时你问问她便知道了。”

知道自己一旦回去,免不了又要被老夫人拉去问东问西。明华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她,便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天际微微擦黑才回去。

不想,甫到疏影轩‘门’外,便意外地遇到匆匆赶来的落梅。见她过来,连忙迎上前来禀报:“小姐,五小姐快不行了,差人来说想见您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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