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魏盈婚宴(下)(1 / 1)
墨素堇还好,毕竟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但谈曦曦却是撇了撇嘴,像是不屑他们这样夸赞顾西木的。
她只知道,以前那个见了尸体都会难受的“四师兄”,现在已经变得杀人如麻。
花好院顾子佩受伤的事情她听说了,碍着今天事多,她还没去看过,她不清楚顾子佩为什么会受伤,可她知道,顾子佩是在顾西木的房中受的伤。
即便后来顾西木给她找了大夫,也一样打消不了她心头的疑惑。
原本该热烈的气氛随着二人的入座变得紧张起来。
“大师姐,小师妹,我离开的时候多谢你们照料,这杯酒,敬你们。”顾西木尴尬地抬起酒杯说着,而后饮尽杯中酒,将杯子亮了底。
墨素堇莞尔一笑:“师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帮你照料是应该的,只不过,师姐有一句话要送给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她随手抄起面前的酒杯,跟着顾西木饮尽。谈曦曦看她喝了,二话不说也喝下了酒,不过她喝酒的时候少,又不贪嘴,这一杯下去,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五见状,似是有些讨好意味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等谈曦曦缓过来,下意识地想要道谢,抬眼望见是顾西木身边的人,就在张口之后,话就卡在了嘴边。
五淡淡地笑了一下:“酒本是伤身的东西,看小姐又不太会喝酒的样子,这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话音刚落,她又回到了顾西木身后,如果不是她唇角残留的笑意,谈曦曦还真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敬酒的任白忙了一大圈,才算是到了主位这边,热热闹闹的人群涌来,为首的便是他。
几人察觉到他的靠近,参差不齐地站了起来。而一边的五,也眼疾手快地给几位满上了酒杯。芍药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该做的、能做的都被五抢了去,倒似个废物了。
“任白,你少喝点,不然等会儿入了洞房,满身的酒气,叫盈盈如何是好?”墨素堇首先开口打趣着。
“大师姐……”任白抿了抿唇,感觉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瞟了一眼在座的其余人,又咽了回去。
“大师兄,大师姐说的对,你就少喝点吧,大不了,让某个一直跟在你后面的人帮你喝呗。”意有所指地将目光飘向慕容霖,谈曦曦狡猾地说着。
“这怎么行?三师弟酒量虽然不错,可这毕竟是我的分内事。”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这醇香四溢的酒。
一桌人紧跟着喝完,顾西木什么都没有说,置身事外。对这场婚宴,她是喜大于悲,她以为她能够支持到最后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在提醒她,她没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酒过三巡,不少人已经吵嚷着要闹洞房了。
众人跟着往新房挪过去,而跟在他身后的,理所当然的就是几个关系亲密的同门。
“大师兄,二妹现在嫁予你,是莫大的福气。你做事严谨,她以后可都要靠你来照顾了。”顾西木听着后边的熙熙攘攘,顿觉前方这样实在尴尬,就开了口。
没别的意思,她心里也有疑惑,是不是她不在的话,他们就会放开了嬉闹了。
“师妹大可不必说这些。倒是,来山庄路上,我对你多有误会,别放在心上。”任白眉眼间有些怅惘。
“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你是我师兄,我们在一起都十几年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顾西木巧笑嫣然,摆摆手说着,“那些我早忘了,也希望师兄不要再放在心上的好。”
没有人会品尝到别人人生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她的心情没有人会懂,也不需要别人来同情。
今天,她就该好好的祝福新人,其余的,不用说。
新房门口,牡丹和另外三个丫鬟各自站在两边,见任白来了,齐齐地喊道:“拜见姑爷。”
任白应了一声,推开门,与喜娘一同进去。
“请姑爷掀盖头。”喜娘从丫鬟手中接过盘子,对着任白说道。
他拿起盘子上的秤杆,挑起了魏盈的盖头,刹那间,不少倒吸气的声音传入耳中。
的确,魏盈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的美人。更何况,每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这嫁人的时候,凤冠霞帔,红裙流苏,何等的荣华富贵?
魏盈低着头,瞧着前方一双靴子,脸颊红了又红。外头的赞叹声她不是没有听到,那他呢,他觉得自己够好吗?心中想着,那双手越发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请姑爷坐下。”喜娘说着,待他坐好了,伸手将二人的衣物系了结,“祝小姐、姑爷永结同心。”
她话音落下,丫鬟捧着花生之类的开始撒在床上,一边说着吉利的话。
撒完以后,众人纷纷退出了房间,留给这对新婚夫妇无限美好。
虽然大家都是冲着闹洞房来的,但这也只是说说罢了。绮梅山庄毕竟是大户人家,上了年纪的要避开,懂了事的怕惹上麻烦,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也被前面两种人悉数拉走,剩下来的也就都是庄里的熟面孔了。
有心事的时候易醉,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几杯酒下肚,顾西木早已经开始犯晕,只是为了多说几句吉利话,或者说,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了这颗心。
大概是看出她状态不佳,五问道:“小姐,是否要回去歇息?”
顾西木一咬唇,点了点头:“回吧。”
肩膀上背负着太多,她实在没有办法把脑子掏空了来做事。
或许直到灭门消息传来那一刻,她才开始懂的,她的人生已然偏离了轨道,她必须要做许多她不得不做的事。
顾西木走出去没多远,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姐请留步。”
见来人是司墨,她便停下脚步等等,待他到了面前,才开口问道:“不知司公子有何事?”
“可否与你单独谈谈?”司墨问道。
她相信自己保身的能力,侧首吩咐五和芍药退开。
等两个丫鬟走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司墨才开启了话题:“顾小姐可还记得,在下与你没说完的话题。”
顾西木皱了皱眉,抬眼问道:“不知司公子是什么意思?”
“在下不过是觉得,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司墨解释道,“任公子,从未把这场婚礼当成是一个神圣的仪式,他在做的,是为了你,守护这个山庄。”
他的话让她诧异,内容上来说,就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公子说笑了,他们拜了堂,入了洞房,还有假不成?”
“在下知道小姐不信,但这的确是任公子的本意。而且,小姐可仔细想想,可曾见着他们结发了?”司墨问着,知道她心里有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了口风,“顾小姐,也许你觉得在下说这话都是多余的,但是在下希望你能够明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只愿,小姐不会后悔。”
顾西木笑笑,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她是不懂,可是,她知道,她没有回头路,自然就不会后悔了。
正想道句谢就离开,耳边刺耳的声音划过,空气流转,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一支箭凑着脸颊就闪了过去——是为了取她性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