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沦落妓院(1 / 1)
我睁眼醒来的时候,脑子依然浑浑噩噩,身上的伤还疼得厉害,脸颊火热,估计以及肿得不成人样了。
茫然地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件陌生的屋子,只能用破败俩字来形容它了——胡乱摆放着的木制家具旧得都快朽烂了,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屋里的摆设无一例外都堆着厚厚的尘土,墙角还结着蜘蛛网,仿佛千百年来都无人打扫过,弄得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灰蒙蒙的感觉,就连躺在这破败的屋子里的破旧的木床上的我自己,似乎下一秒就即将被灰尘给一起掩埋了。
这可不是人住的地方!我掀开盖在身上的破棉被,想要赶紧出门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朽木门很轻松地就被推开了,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我狠狠地呼吸了几口。
“呀,你醒啦?!”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门外的墙角蹲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长得黑黑瘦瘦的,梳着春丽头,穿一套不太合身有些肥大的粗布衣裤,要不是她的春丽头梳得纹丝不乱,不然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个小乞丐。
她一看见我就跳起身来,有些惊喜又有些畏缩的样子,“你……你等等啊,我这就去禀告妈妈。”然后就一溜烟跑出了这荒废的小院子。
妈妈?又是一个妈妈?那我还是赶紧溜之大吉的好!
可惜还没来得及遛掉,那黑瘦的小丫头就已经领着人进院子里来了。
这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妈妈”了,看上去跟庄妈妈差不多大年纪,不过却跟庄妈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身形瘦长,长相精明,穿着打扮也甚是清爽利落,只有那双丹凤媚眼还残留着欢场女子的气息。
她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还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查看我脸上的瘀伤,还掰开我的嘴检查我的牙齿,就跟在检查一只牲口似的。
我怒,撇开头,“你要干什么?”
她毫不介意我的怒气,收回手淡然一笑,世故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侯爷千岁然后被丢到我这里来了的,只知道既然你现在到了我手上就归我处置,作为这里的妈妈,我必须要好好□□你。以后对我不能叫“你”,要尊称我为“妈妈”,听清楚了吗?”
我完全没搞清状况,这是哪里?她怎么这么嚣张?
突然间回想起被那个M大叔打晕之前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把这个贱人扔到妓院去!”,难不成我现在真的身在妓院了?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我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从离开冷府之后就一直没能吃上一点东西,又是狂奔又是跳舞,差点遭人侵犯于是奋力反抗,逃跑却被人逮住暴打一顿然后晕过去……然后,又沦落到妓院来了?
真是江湖险恶啊,一步错,步步错……我有那么一丁点儿后悔擅自离开冷府了。
她似乎看出我的饥饿来了,便又开口说道:“我这儿开的是妓院,不是慈善堂。妓院的规则就是——有能耐挣钱的人才有饭吃。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耐?”
能耐?我被问住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我有什么能耐能在妓院混口饭吃。
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可以帮忙干活……”
“帮忙干活?这感情好,看你挺经得起打的,被侯爷毒打以后还能站起来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想来体力应该还不错。”她赞同地说,随及看着身边那黑瘦的丫头,冷冷地说:“正好,养这吃闲饭的丫头也这么久了,吃得多却还没什么力气干活,看长相估计将来也没希望当□□赚钱了,一直留着她就是因为少个干杂活的丫鬟,现在有了你这么个这个有体力的大丫鬟,终于可以把她给赶出去了。“
小丫头立即跪倒在妈妈脚下,扯着哭腔哀求道:“求求您~妈妈~不要把祈雨赶出去,祈雨一定会很听话地努力多干活少吃饭,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那妈妈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我说过,这里不是慈善堂,没有能耐的人就没饭吃。”
小丫头见状只得大哭起来,原本就黑瘦得看不清五官的脸更加一塌糊涂了。
唉,没想到我申请的这个干杂役的职位还竞争挺残酷的……
我心一软就忙对妈妈说:“我不干杂活了,还是干点别的吧!”
“哦?”妈妈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还会干别的什么?”
小丫头也止住哭,抬头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我原本迟疑不决,但是被她用含泪期待的眼神这么一看,我就只能硬着头皮逞能了,“我……我……您说我能干什么就干什么……”
除了杂役总该有其它的职位吧?
妈妈围着我缓缓得走一圈,冷笑着评估到:“你被侯爷打伤脸毁了容,还不知能否恢复原貌,就算你侥幸恢复原貌不留下疤痕……我看出来你已非处子之身,而且年纪应该也不小了,早已过了最佳年华,看你这资质,估计只能去当个末等娼妓卖身给那些粗鄙的市井之徒了。”
怎……怎么会这样?!我顿时晴天霹雳!我才妙龄22正当年啊,怎能说我已过了最佳年华?!而且我的脸还有可能恢复不了原状一辈子当个丑八怪?!就算侥幸恢复了却还得去当末等娼妓卖身?!
55555我好歹当过一阵子佛寺的俗家弟子,还差点成了王妃,怎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这真是有史以来我受到的最大的打击啊!
我刚想张嘴仰天长啸,却突然灵光一闪,看见了最后的希望,于是忙说:“我,我还会唱歌!”
“你是说你会唱小曲?”妈妈来了兴致,眼神有了些许温度,“那唱两句来听听。”
于是我清清嗓子,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比较符合古代人审美而且比较符合妓院妈妈的审美的香艳小曲,然后曼声唱道: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别离后,何日君再来
“恩,很好。”妈妈终于颔首微笑道:“唱腔不错,词曲也很别致,正好客人们都听腻了馆里歌姬的小曲想要换点新鲜的,等你把脸养好了就让你去露个脸罢。对了,你可会弹琴或琵琶?”
我只能摇头,钢琴小提琴啥的我倒是会一点点,古琴和琵琶那可完全是盲点了。
她面露憾色,随及又笑道:“不会也罢,以后慢慢学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难事,谁都能弹拨点曲子出来……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佛予蝶。佛祖的佛,赐予的予,蝴蝶的蝶。”我很乖地回答道。看情形算脱险不必去卖身了,心情也轻松起来。
“好生奇怪的名字。”她叹道,“不过正好,我也不必费心再给你取个艺名了,你就用你自己的名字罢。”
我点头,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叫唤。
妈妈听闻,便低头轻描淡写地对还满脸泪痕跪坐在地上的小丫头说道:“起来罢,目前看来留着你还有点用处,去给这位新来的予蝶姑娘打扫一间干净点的厢房,然后给她端点吃的来,再伺候她沐浴更衣。”
小丫头喜出望外地爬起身来:“妈妈真是菩萨心肠!”
“别高兴太早,记得干活麻利点,不然今晚没你饭吃。”妈妈对她丢下这一句,然后对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利落地走出院门,心里有些迷惑:这妈妈跟我想象中的妓院老鸨大不相同,但却又有些似曾相识。
呃,说是千年前的妓院老鸨,倒不如说很像21世纪的公司女主管吧?
“我叫祈雨,予蝶姑娘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小丫头有些怯怯地对我说。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应该肿得有点吓人,而且一扯嘴角脸就疼,便也懒得作温柔大姐姐状了,只能肉笑皮不笑地问她:“名字很好听啊,妈妈给你起的?”
“恩,去年家乡那边闹旱灾,爹娘都饿死了,我逃荒来了知州以后,被妈妈收留了,就给我取名叫祈雨。”小丫头一听我夸她名字好听,两眼都闪出快乐的光芒。
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呢,我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被她受惊似的地躲开了。汗,我现在的脸有那么令人恐惧吗?我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尽量让声音更柔美一点:“祈雨,能告诉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吗?”
“姐姐?”祈雨脸上惊恐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原来姑娘你不是要打祈雨啊?这里是知州县城最好的妓院‘移香阁’。”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妈妈经常打你?”
祈雨忙摇头道:“妈妈从不打祈雨,但这里其她姑娘要是生气就会打骂我,尤其是头牌的映雪姑娘,总是拿我出气。”
映雪?名字挺美的,怎么脾气这么坏?
头一次感到忐忑不安:难道我以后都得挣扎在这全是坏脾气女人的底层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