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的答案(1 / 1)
跟前的寝殿,灯火还是通明的。伸了伸手想要敲门,却在触及到门板的时候缩回了手。
墨殇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寝殿,心底从未有过的悔意几乎将他淹没。
他早该猜到的,她不是云珠。一个人再怎么变化始终还是有本性的,他却把心底的恨都发泄在她身上,不管她是不是她。
握紧了手中描着淡雅兰花的小瓷瓶,始终还是开不了口,始终还是不敢进去。
他怕她会恨,会不在乎,会一笑置之。
在寝殿前呆立了一会儿,墨殇便转身去了书房。
刚跨进书房的门,墨殇便看见了站在屋子中间的和硕,不、应该是夏如依。
墨殇愣住了,妖孽般的脸凝滞了。心如鼓跳,那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甚至,他不敢开口与她说话。
呆呆的看着她转过身来,依旧是一身黑衣,恐怕刚刚从梅竹园里出来就直奔了书房了吧。
墨殇心底一阵刺痛,她在他的面前一点掩饰都没有,是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昨晚答案吗?还是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只是,他们还有界限可言吗?
“有事吗?”墨殇绕过和硕,貌似不在意的开口问道。
和硕盯着墨殇的背影,冷冷的说道;“你要的答案,我已经准备好了!”
墨殇没有说话,和硕只看见了他似乎盯着那眼前的山水画看着。
这是,要等着她开口吗?尽管疑问颇多,却还是淡然的说出她的答案。
“第一,我的确不是陈国公主云珠,但也不是陈国派来的探子。”
他知道,她不是探子。
“第二,我的武功来源与自家,不精通却也不生疏。”
他墨殇也知道了,她的长兄夏匀翼是武学豪杰。
“第三,想必你也知道,墨玉公主与我做了交易,还有便是上次我所见的梅花妆是假的!”
和硕坦然说出前两条时,墨殇毫无反应,却在和硕说出第三条时,墨殇转身直盯着和硕,疑问出声;“什么交易?”
和硕拿出腰间一直佩戴在身的金牌,毫不回避,直视着墨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荣登大宝之日,便是我出宫之时!”
紧握着手中的瓷瓶,冰凉的触感连带着他的心都是冰冷的。她之所以如此拼命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离开皇宫!
“我不准!”半晌,墨殇说出了一句让和硕惊愕的话。
和硕抬眼,冷冷的看着墨殇,冷声说道;“是你说的恨我,也是你说的贱人之名,更是你墨殇说的利用,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我不是云珠,不是你所恨之人!”
说到最后言语间隐隐有些低吼,她和硕是真的累了。
出嫁之日,她被送上和亲的花轿,顶着一头的凤冠霞帔,她一滴眼泪都没遇掉,只是牢记娘亲送别的话。
“为人/妻子应当以《女戒》为典范,夫乐则乐,以孝为先,以夫为天。”
新婚当日,纵然独守空闺,她亦是当做他墨殇不满意婚事而宽容。
新婚二日,遭受粗鲁对待,并盖上贱人之名她无话可说,因为那时那刻,清白在他心底早已被毁。
新婚三日,众人面前被处罚,只因伺候不周。连个奴才都不如,她也谅解,只因她认命,认了老天爷给她的坎坷命运。
只是他墨殇千不该,万不该真的去侮辱她的名节。
那日,那时,那刻,甚至还有那人,她永远铭记于心。
如今她为自己博弈一把,凭什么要这样剥夺。
她的怒火几乎可以燎原,愤怒的眼没有看见墨殇暗淡的眼里一成悲哀。
她每说一句话,每说一句“是你.....”都让他堕入一成如地狱般的炼狱。
只是,这一切皆是自己所造的因果,理当自己所来承担。他真的不想再让两人再度陷入你死我活的僵局,只得转了话题,淡淡那的说道;“为什么说梅花妆是假的?”
闻言和硕疑惑的看了一眼墨殇,看着他很平静的样子,和硕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道;“梅竹园与那条宫路相通,是有人故意用梅花妆来迷惑众人的!”
“哦”墨殇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随后不等和硕说话,继而说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一声普普通通的类似关心的话,让和硕吃了一惊,墨殇到底是怎么想的?
随即释然,因为她和硕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偶一般。
她没有说一句话,墨殇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门外看了好久。
天亮了,又是一个艳阳天。
和硕刚睡着没多大会儿,便被身边的侍女溪竺叫醒,一番梳洗打扮后,才知晓竟是阮贵妃有请。
抬首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不由得伸手挡了挡。
罄馨宫
阮贵妃一身紫色纱裙,琉梳茭白坐在高台之上,等侯着和硕到来。
抬脚刚跨进罄馨宫大门,和硕便看见了阮贵妃那一双明眸含带秋水直视着她。
疾走几步,迎至阮贵妃面前行礼道;“和硕参见娘娘,给娘娘请安!”
“免了,”阮贵妃声色平淡的开了口。
“谢娘娘!”行了礼,和硕便站在一旁等候,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在等着阮贵妃开口,开口问那一朵傲然挺立的花。
果然,阮贵妃虽是细腻却也是个心急的人,待和硕起身,便屏退了左右,大大的罄馨宫正殿便只剩下了阮贵妃与和硕。
“太子妃送的花还真是独特!”阮贵妃把玩这自己的手指间,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和硕神色平静,恭敬的回答道;“娘娘繆赞了,只是和硕觉得一支独秀的花总是好比百花争艳看的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