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也许会被世人所辱骂,但一定会在皇上的庇佑之下,得以安享富贵。
不多时房玄邻来到崇德殿外,一个个身姿挺拔的千牛卫,手握长刀,面露杀气。虽说房玄龄身为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还是不急觉得心里一沉。
“要出大事了...”想完这个念头,站在殿门之外,透过窗纸,隐隐约约能看到皇上和李大同凝重的身影。整理了一下官府,房玄龄朗声唱道:“臣房玄龄请见。”
里间想起了李世民那略显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房玄龄跪倒于地,开口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多理,请起。”
“是。”房玄龄低着头站起身子,也不说话。君臣三人一时无语。
良久,李世民打破了沉静,嘶哑的说道:“房卿家已经知道了?”
“臣今日才知道。”房玄龄拱手答道:“也无如何大事,皇上放宽心才好。”
李世民听闻此言,眼前不觉一亮,急道:“哦?莫不是有甚好法子?快快道来。”
李大同心下虽然狐疑,但是对于房玄龄的急才委实是相当佩服,只因为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房玄龄都做的干脆利落。例如当年建成太子和给皇上争夺皇位,房玄龄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太上皇行猎的时候,竟然反其道而行,叫人刺杀李世民。
“臣以为,知晓内情之人,应尽数诛杀。以免传播宫闱之内。大事当前,攘外必先安内,皇宫不稳,当是大忌!”房玄龄不急不慢的说道。
这想法却是与李世民不谋而合,早在李大同通禀之时,李世民下的第一道谕旨,就是如此这般。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沉重。房玄龄见他如此,接着道:“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这事不论真假,实在来的蹊跷。臣以为,当知晓前因后果,主使动机。才可对策。”
这殿上的三人,俱都是当今天下权谋无双者。彼此之间更无须多做矫情。李世民李大同二人自然是听得出房玄龄言下之意。这件事已然发生了,至于是如何般的情形,大家心知肚明,紧要关头,就不要藏着掩着,简而言之,将这事透露出去的,不是太上皇吗。皇上你对这人是否还留有一丝血脉亲情?这样我才好想法子。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一脸悲怆,开口道:“不管如何众人都和朕有着血肉亲情,朕于心何忍?”
房玄龄和李大同心里俱都暗叹一口气,他们当然不是埋怨皇上心软。而是李世民这一席话把二人都看的生分了,但仔细一想,毕竟是一代帝王,自然不会在臣子面前显得是那般的心狠手辣。二人是知道的,皇上只不过口头上一说,做做样子,其实心里指不定已经动了杀机。
虽是这般,房玄龄李大同二人心里却各有心思。李大同看来,适才房玄龄没来之前,皇上心意是何等的决绝?可以说是直言不讳,可为何房玄龄一来,却又换上了另一幅模样?这只能说明,还是皇上信任自己多些。
而房玄龄呢?他认为皇上此时显现了这般悲恸万分的模样,说明在自己来此之前,皇上并未与王继恩多说。心里不免一松,感觉皇上拿李大同每当自己人。
二人表面上不动神色,其实心里彼此各自腹诽了一番。
这说明李世民的帝王心术着实不可小觑,只一个表情,便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不露声色,自然而然。
“这恶人还是我来做吧!”李大同心里忖道。
“皇上宅心仁厚,实乃天下苍生之福。可制造谣言之人,是何其的歹毒心肠?皇上念着血脉亲情,那些人恐怕并不是这样想!”李大同一脸沉重,掷地有声的说道。
房玄龄此时也上前搭茬道:“此言不假,还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当断则断!”
“哎....”李世民早就猜到这二人会这样,但还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
李大同和房玄龄相视一望,点了点头。
“依李大官之意,那回雁楼里的说书先生,当如何处置?”李大同打算恶人当到底,有些话不应该由皇上亲口说出,这等得罪人的活计,还是由他来干。论出谋划策李大同自知不如房玄龄,但说到察言观色,是个房玄龄拍马也赶不上一个李大同。
房玄龄不假思索的说道:“不闻不问,但可以派人盯着,看着与他勾结之人,到底是哪一个?”房玄昆凌把最后‘哪一个’三字咬的极重,口中所说之人呼之欲出。
李大同看了看皇上,依旧坐在龙案,不动如山,但从皇上的眼角隐约看出了意思笑意,开口接着问道:“那就任由传将下去?”
房玄龄叹了口气,抚了抚嘴角胡须,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说道:”事情既然已经传了出去,如若在以雷音手段镇压,坊间的百姓岂不是就察觉其中隐情?有些见识的人,许已经知晓说书人的映射,每见识的人也就当个笑料。此时确不该故作姿态,那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李世民此时心里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心下大定,赞道:“房卿所言极是。”
“皇上谬赞了,为皇上分忧,乃臣之本分。”房玄龄道了声不敢,接着说道:“此事只能声东击西,以利大于弊,将朝中坊间对事态的关注,转移出去。同时皇上当做以一英明之决断,稳住天下臣民之心。可保无虞!”
李世民此时看房玄龄的眼神,说句暧昧也不为过,连连道了三个好字,大笑道:“哈哈哈,人都说你计谋不输给诸葛亮此言非虚,此言非虚啊!”
李大同,还是不明所以,但听了李世民夸赞,也跟着应和了几句。实在不知这蠢笨的法子,是如何入得了皇上的法眼。
“那依卿之见,该如何转移坊间关注?朕又该做何样决断?”李世民此刻心情大好,说话也比适才爽朗了几分。
房玄龄沉吟了一会,皱着眉头,说道:“第一,前朝公主处,皇上还是不便打扰的为好。”房玄龄暗暗观察皇上面色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接着道:“第二,皇上万不可做出引人非议之举动,例如殿外的千牛卫。“
“第三嘛,就是宫中失火,明照天下!”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雷,房玄龄所说失火二字正好被雷声淹没。但李世民二人依旧能感觉到房玄龄言语中透露的杀气!
不多时,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电闪雷鸣,映照着殿内君臣三人的面孔。
李世民似乎内心在进行着挣扎,外面的闪电时不时的照亮他的脸颊,此时李大同和房玄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忍,一丝决然。
“夜深了,两位爱卿跪安吧。”李世民突地说了句,也不等二人行礼,兀自站起身子,消失在崇德殿。
李大同和房玄龄二人面面相觑,他二人自诩对皇上的了解,不亚于对方,但在此时,俱都感觉,面前这个皇上,陌生无比。
“轰!”又是一道闪雷,给这个分外静谧的皇宫,平添了一抹紧张的调子。
而同时在回雁楼对面的那座酒楼,那一道闪电,同样照亮了刘子训狰狞的脸庞。
“啪!”刘子训猛的放下手中的酒盏,放下了银钱,冒着雨消失在冷落至斯的街道。
“呵呵,我说三儿,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几贯钱。看把你乐呵的。”白日那说书先生,此时正坐在三儿的对面,一脸欣喜,砸了一口小酒,含糊不清的说道。
店小二三儿,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银钱,两眼发直,浓稠的口水,兀自滴流在下巴上。
“嘶溜!”三儿猛的吸了口,笑呵呵的说道:“俺实在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去年打春的时候,掌柜的给了三十个大钱,好大一堆,数都数不过来,嘿嘿,俺娘一定高兴死了。”
“哎哟,你怎么打人?”三儿幽怨的看了一眼说书先生,揉了揉脑袋,不满的说道。
说书先生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肥大的肚子,舒服的□了一声,说道:“我说三儿,不是是叔乐意打你,而是你他娘的太过没出息,不就是钱么?等全汴京的人,都知道我张铁嘴,那钱才会哗哗的直往下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的段子,你他娘偏偏藏起来,想着我就来气。要不是你娘和我...咳咳咳...娘的...”张铁嘴骂骂咧咧的往椅子上一躺,顿时鼾声大作,睡将了过去。
“切,就是到拿俺娘吓唬俺,等俺有钱了,非阉了你。”三儿气哼哼的翻着白眼。但看到桌上的银钱,又乐呵呵的数了一次。
刘子训目睹着屋里的一切,神色冷峻,看不出眼里有丝毫的波动。
“唰。”
刘子训破窗而入。
“你...你是什么人?”三儿瞬间将桌上的银钱往怀里一拢,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
刘子训轻轻一笑,开口道:“三儿?你不用怕,我是给你段子的那个人。”
“是你给的段子?”三儿松了口气,坐了下来,笑了笑:“哎呀,早说你就成了?干嘛偷偷摸摸从窗子里进来。哦,我知道了,定是你看着段子原来能赚大钱,心里痒痒了吧?嘿,兄弟,给。”说着三儿从桌上随手抓了一把铜钱,递给杨延辉。
看着三儿那纯真的眼睛,不知怎的,刘子训突地感觉心里一痛,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不要。”
“啊?”三儿挠了挠头,一脸的苦恼。
“给你钱都不要啊,怪了。那怎么办....”
还没等三儿说完,刘子训把心一横,上前猛的一把掐住三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