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花与生命(1 / 1)
资产阶级的人的房间,果然比无产阶级(楼禾矣)那间摇摇欲坠的柴房要高档了不止七八个层次。
“进来。”
裴毓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应该还没睡醒,楼禾矣迟疑了会还是推了门进去,只见裴毓靠在床头,长发半垂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难得的不精明,反而温和了不少,亵衣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并不刻意却又有莫名的性感,只不过一个大男人,皮肤白的跟娘们似的,她最不耻了,这也是她看余清澄不顺眼的首要条件,看来裴毓也具备。
“你杀了报晓雄鸡。”
裴毓这句还我鸡来的开场白是楼禾矣始料不及的,杀一只鸡,不算什么罪过吧?她没吭声,思绪还停留在梦境里,脸色略苍白。
“刀法不错,一刀切断喉管,血都没流多少。”她不答,裴毓也不恼,断断续续说些有的没的,楼禾矣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裴毓突然站到了身前,她条件反射退了一步,缓缓皱起眉头。
“你在想什么?”这女人竟然也会有走神的时候?裴毓紧盯着她的眼睛,企图困住她的心神,楼禾矣不着痕迹拉开与他的距离,活动了下脖子,道:“说重点,我想什么跟你没关系。”
“是否与余清澄有关系?”裴毓笑着追问了一句,神情正常,唯独语气有些怪异,若楼禾矣知道他曾被余清澄挤下上迦美男榜首的位置,那她一定能理解这种略带攀比的心理是何等的人之常情。
只可惜楼禾矣不知道这两人的渊源,她也懒得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倒是对他这句话有些兴趣,眉毛一挑,反问:“你从哪个神角度看出我在想那个死人脸?”
死人脸=余清澄。\(0^◇^0)/裴毓忽然发现,楼禾矣是个特别可爱的女人。
他笑的见牙不见眼,楼禾矣完全没兴趣陪他耗着,而且他的着装十分暴露,令她觉得不大安全,“你要是不打算追究我养死了你的花,那我就先走了。”
“我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看着楼禾矣打哈欠的慵懒模样,裴毓忽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有预感,一旦摸到了她的脑袋,自己这只手也一定不废即伤。
这脑袋上长着的可不是头发,是刺。
将功补过?听上去很有一种变本加厉继续折磨的既视感,楼禾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笑道:“让我每天牺牲睡眠摸黑爬那么高的花坛去替你养一盆花,你没料到会有这一天吗?我是来当卧底探听情报偷窃地图的,不是来供你消遣的,你剥削劳动阶级属于咎由自取,我为了保卫自己的权益而愤起,你我成王败寇,何来将功补过?”
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什么劳动阶级保卫权益的,裴毓听了火星话,一时还不好消化,颇有些阴狠的盯着她,楼禾矣认为他在这方面表现的完全没有余清澄蛋定,也就没有要跟他解释这些的打算,这完全是教育领域和时空裂缝的错,她出了一口憋了半个月的气,心情舒爽了许多,认真建议道:“一天不浇水就会死的花不是稀有品种,而是短命品种,命中缺水,你这四面环海,花太兴奋,一时没缓过来,死了,了不起就再养一盆,不过千万吸取教训,别再重蹈覆辙叫我养,我不是怜花惜草的林黛玉。”
大老爷们,还摆弄什么花花草草的,瞎矫情,楼禾矣瘪嘴鄙视,裴毓确实如余清澄所说不敢杀她,但变着手法的不让她日子好过,她又哪里是逆来顺受的人?
林黛玉这个典故太穿越了,眼界没宽到红楼梦里去的裴毓暗暗提醒自己,幼时阅遍四书五经奇门遁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勤快多翻翻书,见识必须与时俱进。
“那盆花我找了五年,细心养了三年,就算是我不对在先,你把它养死了,也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是元凶,你是帮凶,我们都难逃责任。”裴毓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当着她的面穿上,楼禾矣皱眉,裴毓确定那是盆娇弱的花而不是盆霸气的食人花?
她不说话,也就是不反对这个审判结果,裴毓束好玉腰带,眼底浮现一抹狡黠笑意,“我没有多余的五年再去找一盆,但我必须找到一种同样具备那盆花所拥有的奇特功效的花,至于是何功效,等你与我一起踏上寻找的旅途,我再慢慢告诉你。”
“何时动身?”原本不是很情愿,但一听能离开半江瑟瑟,楼禾矣立即放弃抵抗,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找机会回天澜山拿包,至于解药,最好能和余清澄谈判一场。
“现在。”束好发上的玉冠,一袭绯红色长衫,俊朗丰神的裴毓正是拐带无知少女的良好苗子,楼禾矣认为,他真是太人模人样了,也许这就是禽兽和衣冠禽兽的区别。
人家本来就是人,还是上迦楼美男榜上……第二那个人,╯﹏╰
楼禾矣不再废话,径自转身出房,裴毓见她这么配合,出言调侃了一句:“怎么不反对了?”
“我反对有效吗?”
“无效。”
“那不就结了。”
“那刚才为何如此多说辞?”
楼禾矣停步回眸,突然绽开一抹微笑,“因为不说不爽。”现在,她终于能够理解余清澄了,有些话明知说了也白说,但就图个爽。
逆着光,楼禾矣的笑容似绽放妖艳的扶桑花,不倾国,不倾城,却有独一无二的坚韧和孤傲,让这一瞬间的裴毓,第二次为了她而感到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