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遇见孙元昊（1 / 1）
大哥，那独眼女子是‘帮主’老婆？”我问。
乞丐铁蛋儿连摆手：“不不不，她只是乞讨搭档。我老婶儿不是残疾，而且貌美如花。”
嗄？
嗄！
乞丐铁蛋儿道：“想当初我老叔也是一表人才的，为了救我老婶儿，身子被重卡碾在了轮子下，才残了。还好我老婶儿对他不离不弃，为了和他结婚，都和她家里脱离关系了。”
哦！我与佳佳齐齐点头，佩服他二人的情深意重。
“喏，这礼拜你俩先在这儿蹲点儿。”
我转而观瞧，这儿，不是红绿灯路口吗？
他继续道：“这儿也是个肥点儿。注意别过那边去，那是陈老大的地盘儿。”
我俩点头。
他又嘱咐了些：捯饬惨点，多挣点，交会费。有事电话联系……就忙开工去了。
见他走远，佳佳拉着我的胳膊撒娇道：“铁蛋儿，你就从了我吧。咱俩结婚好不好？”
我面露为难。
她气呼呼的埋怨：“我都25了，都成老姑娘了。等了你这多年，你都不感动？！”
我苦脸，愧疚道：“佳佳，我早告诉过你，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
佳佳微怒：“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些年我也没见你交过女朋友啊？”她歪头，挑眉，惊愕的张大嘴，“难道你真是他们说的那样……”
我俊脸转黑。
“不对啊！之前的那个学哥‘同志’约你，你差点揍他……”她兀自苦想。
是啊，我要找什么人？好像不管找谁，都难逃龙阳之癖好。不是身体，就是灵魂。我头痛欲裂。
“铁蛋儿，你是不是有隐疾？！”佳佳惊呼。
我白她一眼，“你才有。”
“那……”
“开工吧。”我率先向一辆白色轿车走去，还没开口，就挨了一句：“一边去！”是个男司机。
我又向一红色轿车走去，刚扶上车窗，差些被夹到手指。在车窗徐徐关上时，看到了一张红艳艳的嘴。
我向后一辆黑车走去，从车窗伸出一只带着金戒的手，手中捏着一张百元大钞。
哇！红票票欸，我原来也会见钱眼开啊。喜滋滋接过，连声道谢。
车里的男子疑惑的转头观瞧……
我还在鞠躬道谢……
绿灯亮了，男子想看清我的面貌，后边响起按笛声，他只好向前开去。
佳佳跑过来，一扯我的烂衣角，“欸，你知道刚才谁给的钱不？”
我摇头。我头都没抬，光鞠躬了。
“孙元昊欸！”佳佳嚷道。
“他？”那个扫帚眉，泛血丝的大眼，塌鼻梁，厚嘴唇的同桌？
“恩！”佳佳重重的点头。“模样没多少变化，我怎能看错？”
哦。他能戴着戒子，开着车子，甩着票子，看来混得不错。
夜半时分，街道僻静一角，隐隐传来垃圾的恶臭。守在垃圾箱旁开会，我兰花指掩鼻，鄙视。
帮主身旁站着一美丽的长发女子，她温柔注视着他，对身旁不远处的垃圾箱视若无睹，貌似已是习惯。二人手牵手的样子，很是甜蜜。虽然男子是坐在轮椅上，却一点也无损他高大的形象。
佳佳双眼眯成细缝儿，羡慕的不行。
帮主对众人道：“这两位是新来的，大伙儿呱唧呱唧。”
一干人等拍着脏兮兮的手掌，对我二人行注目礼。
我见蓬头垢面的众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小儿麻痹后遗症人群，像我俩与乞丐铁蛋儿娘俩的这样健全人还真少见。帮主夫人不算，人家不外出乞讨。
帮主道：“大伙儿认识认识，别到时候内掐。”
我颔首躬身道：“大家好！大家好……”
那些人有的不屑，在抠脚趾里的泥；有的爱理不理，哄孩子；有的干脆也不说话，就上眼皮下眼皮的翻看我。我顿感无措。
帮主开口，打破僵局：“你俩今天收获怎样？”
佳佳翻开口袋，抓出一把毛票，其中那张红票票最是惹眼。众人都眼冒绿光，盯着它。
乞丐铁蛋惊呼：“哇！厉害，我都几年没见整张的了。”
且！谁今天说的自己客户都是阔佬，甩出的都是红票？
“铁蛋儿，你他妈的原来都是吹牛啊！”有人骂街。
“还有这傻B的人啊！”有人感慨。“我咋没赶上？”
“你这死孩子！”有个女人轻声骂道，“两年了也没给我捞个100的，一天才挣几十块，养你做啥？”边说还边用仅有的一只手掐那孩子。
那个也就十岁左右的女孩疼的咧嘴，却不敢哭出声，眼泪在眶里打转。
一旁的好像是她爸的男子有着粗壮的双臂，畸形短小的双腿，狠狠瞪了她眼：“下次把你那条腿也打折算了！”
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蜷缩了下身子，眶里的眼泪无声的流下，滴落。
我仔细打量，发现孩子一条腿不正常的扭曲着。
帮主夫人轻捏帮主的手，帮主沉声道：“张三，你再虐待孩子我就驱逐你出去。你也知道别处老大有多黑，比如——陈老大……”
张三敛去狠厉，不再吱声，他老婆在帮主的瞪视下也把手从孩子脸上拿下了，孩子手捂脸，八成是被掐紫了。
“先交10天的会费吧。”帮主说道。
嗄？
那是多少？
我与佳佳面面相觑。
乞丐铁蛋儿上前，从佳佳手中抽走那张100纸钞，递给帮主。
真黑！
嗯！
我二人大眼对小眼。
“行了，撤吧。”
“城里磕头，回家盖楼……”人们低喊一句口号纷纷散去。（还好加上我和佳佳就十多个人，要不把人们都吵醒，谁还给他们钱啊）等都散尽后，佳佳喜形于色地晃晃腕上破旧的手表：“欧了。”见我脸色不愉，“怎么了，铁蛋儿？”
“那孩子真可怜！”我嘟蹙眉，一脸黯然，“他们怎么都不管，好生生的孩子都毁了。”
“现在人们都讲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没事给自己找事？”佳佳拍拍我胳膊，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