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乞讨(1 / 1)
啪——头上挨了一记。
我回头,瞪视身旁衣着褴褛的佳佳。
她转头,满头油腻粘着二斤灰的齐肩发下是多天不洗的花猫脸。我一个忍俊不禁差些笑出声。
“来人了,专心点儿,别老发呆。”她低语,“别笑我,你比我也强不了。”
我顿时傻眼:是啊。从大学开始留起的长发被佳佳抹了二两花生油,又抓了两把沙土覆上、揉搓;白皙的俊脸也被抹了两把泥巴;衣服更是惨不忍赌,破烂的只差坦胸露背了,为此与她僵持两天,最终妥协;脚上的哪是如船的鞋子啊,明明是两只竹排嘛,每只五根“竹子”在前□□着。
待那美丽女子走近,我急忙向前躬身施礼,“小姐,可怜可怜……”
“呸——你怎么骂人?!”那女子瞪大被烟熏似的眼睛,怒声驳斥。
我眨着狐狸眼,这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小姐”已不是尊称。
佳佳颠过来,忙解释:“美女别生气,我老公……”她伸着一食指轻点自己的头。
女子恍然,收起怒意,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踩着恨天高离去。
对面的老乞丐婆咧着一口黄牙,嘿嘿直乐,惹得佳佳直瞪眼。
远处走来一对情侣。
“阔怜阔怜俺闷吧。家响发谁,家园北——回咧!给写个钢镚杀的,俺们填饱堵孜……”(可怜可怜我们吧。家乡发水,家园被毁咧!给些个硬币啥的,我们填饱肚子。)佳佳扯着甜美的嗓音,说着令我呆了的四不像话。
那对情侣中的男子就要掏出钱包给钱,被那女子一把抓住了。“看她这体格儿也不像挨饿的。”
“者位小霉衄,俺不思飞地,思浮中!恁看俺涝弓,都思北谁魇萨咧!”边哭边说着,掏出脏兮兮的帕子给看呆的我把习惯性口水拭去。(这位小美女,我不是肥的,是浮肿!你看我老公,都是被水淹傻咧!)
女子看看佳佳,看看我,差些深掬一把同情泪。微红着双眸,把一张十元钞放入那个被我凿去一角的破碗里,转身欲去。
对面的一年事已高的乞丐婆子晃着一脏旧的铁盒,里边传来硬币撞击盒身的“当当”声。
那对小夫妻折身,扔了一枚硬币在盒子里就离开了。
老乞丐婆愤恨的瞪我俩一眼,回望大街,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
”嘻嘻,老公,你看我厉害吧!”佳佳娇笑着,向我邀功。
“额,还是老婆厉害。”确实厉害,没想到佳佳还有这等表演天赋。
老乞丐婆冲我俩“啐”了一口,刚欲说话,见来人了,急忙晃荡着铁盒。
”阔怜阔怜俺闷吧。家响发谁……”
5分钟后……
佳佳手举20元纸钞,得瑟的笑。“哈哈,我咋这厉害尼?”
恩,厉害!我颔首,暗挑大拇指。
老乞丐婆气冲冲杀过来,脏手一指我俩头顶,呲着黄板牙,骂道:“这、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滚!”
佳佳蓦地从地上蹿起来,双手叉腰,一副带把手的水缸样儿。“少欺负新人,这行当没听过还分地盘儿的。”说着,还把手中的两张纸钞在老乞丐婆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老乞丐婆眼看着纸钞,又低头瞧瞧手中没几枚硬币的铁盒,忿忿不平。“这个月轮到我守这个巷口!”
“且,信你才怪!#%##……*¥……¥”佳佳还气死人不偿命的冲她吐着舌头做鬼脸。
“你、你等着!”老乞丐婆气得手都哆嗦了。
佳佳闭起眼睛,舌头伸出老长。
老乞丐婆气呼呼转身去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佳佳——”我轻扯她的烂袄子,压低声音道,“她在叫帮手吧?”
佳佳想拍我的肩,发觉有些吃力,转握我的手:“安啦。有我在,谁也甭想动你一根毫毛。”
我有些忸怩地挣开被握的兰花灰炭手,结果惹来佳佳的小白眼。
“你是不是还对刘悠悠恋恋不舍,难以忘怀?!”她低吼质问。
我连忙头似拨浪鼓——猛摇。打死我也不弹古筝了。就因为在大学期间参加了古筝社,结果一曲“高山流水”惹来了刘悠悠的狂热追求,不顾我的“伪娘”封号与“同志”传说,整天情书奉上,短信发来,害得我那些日子望“悠”而逃。被美食社的佳佳知晓了,轮着铲子追打方才罢手。其、其实,我真正仰慕的是篮球社的社长——严俊。奈何身子同为男子,只能偷偷的在心里喜欢。每当在篮球场上看他打球,就是我莫大的幸福。当然了,那样的幸福时光总是少之甚少。因为我与佳佳还要在课余去快餐店打工,挣我们的房租。终于不用住宿舍了,虽然累些,但很幸福。但也时有特殊情况发生。比如:我在熟睡时,佳佳突然打开门,跳上我的床,说是做噩梦了,要和我一起睡。比如:我正在厕所小解,她突然进来要洗澡。比如:逛街时,要我帮她选内衣、睡袍……(选内衣是我不反感而且还很是热衷的,与她讨论样式与舒适俨然一对姐妹淘。)后来在我的激烈反对下,她才不再做前两种事了,只有时会拉着我的手央求与她交往。
“老、老公!”佳佳猛拽我的破烂上衣,“嗤——”在衣服的破裂声中我终于回神了。
“佳、老婆?怎么了?”我差些喊错。
佳佳不语,丰腴的手指指向我的后方。
我疑惑的转头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