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新的开始(二)(1 / 1)
叶奕灵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胡乱按着遥控器。
晚上邵郇带她去吃意大利菜。他命令她不许动手,一餐下来,她被喂了不少东西,可他还不满意,甚至连餐后甜品也逼她吃完。上菜的侍者一直在笑,她极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小声地抗议,他却不理她,直接命令侍者将她的餐具拿走。一个晚上,他们共用同一把叉子,同一个勺子,亲密的仿若热恋中的人。
叶奕灵突然怔住了,她怎么会想起这个词!只是他和她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脱离原来的轨道。她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意图,这几天他对她如此的和风细雨,难道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他大可不必如此,谁又抗得过他!她用遥控器轻轻敲着脑袋,仿佛想理出个头绪来。
他进了客厅,便是看到这个场景。他走过来,背着沙发俯下身:“在干什么呢?已经够笨了,越敲越笨怎么办?”
他在她身边坐下,四周都是他身上浅浅淡淡的烟草味。她突然有些烦躁,嘟囔了一句:“真头疼。”
“怎么了?他声音里有一丝紧张,抬手抚她的额:“方皓谦开的什么医院,连头疼都查不出来。”
他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起来,我们去医院。”
“哎,不用了!”她反扣住他的手:“我没事。”
他详细审视她半晌:“真的没事?”
“真的。”她垂着眼帘,样子有些局促:“就是换台换烦了头疼。”
他哑然失笑:“好,只要你不是真头疼,就不去。”
他手上微微用力,让她的头枕在他腿上仰躺着,伸出双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太阳穴,缓缓地揉着。他注视着她,那目光,深邃——她敌不过他的视线,慢慢闭上眼睛,心里乱乱的,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之后,他的声音响起:“好些了吗?”
她点头:“嗯。”
他抱着她去了浴室,帮她接好水,挤好牙膏,等她刷完之后又帮她洗脸擦拭身体。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虽然她仍不让他脱她的衣服,可是却也听话地配合他的动作。
许久之后,他才满意地出声:“好了。”即便做着最琐碎的事情,他也有那么一份洒脱的气度在。
镜子里的他们穿着同款的家居服。她才到他的肩膀,却有种奇怪的和谐。她偏转了头,突然有些不敢看镜子里的人影。
终于等到拆线的日子。
解开层层缠绕的绷带,她手心里是一道蜿蜒成蜈蚣状的缝合线。他把她的头闷在自己怀里,又怕她乱动,右手执着她的手。
医生用剪刀剪开线,又用镊子把线头夹出来。
他听到她的抽气声,显是弄痛了她。他搂紧她,抬眼冷冰冰地看了眼医生:“轻点!”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医生脸一下子白起来,手下动作越发小心谨慎,拆了好久才把线拆完,额上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伤口结着暗红色的痂,他有些不忍心看,十指连心,该有多疼!即便好了,她细细白白的手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那两个人,他是不会放过的,让她疼一分,他们得还十分回来。
医生又上了药水,重新用纱布缠好后,叶奕灵才敢转过头来:“大概什么时候能沾水?”
这十天来,她的脸都是他洗的。开始几天不洗澡,擦擦身子忍忍也就过去了。后面几天,她腿上的伤愈合了,便实在抗不过不洗澡的难受劲,趁邵郇不注意,想自己悄悄洗个澡,谁知他就像在她身上安了监视器似的,只能任由他帮忙。
“三天内还是不要沾水了。”医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下邵郇:“一个星期内都不要用力,以防伤口裂开。”这个气场极度强大的人,是方总亲自打电话关照的,他不敢大意,索性多说两天,省得万一有问题找他麻烦。
“谢谢。”叶奕灵礼貌道谢后,跟着邵郇出了医院大楼。
这一周来,邵郇照顾她照顾得极周到,只要自己有时间,都亲自接送她上下课,陪她到医院换药。时间实在对不上,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他带她到各式各样的餐厅吃饭,吃完饭就牵着她的手在各条富有特色的老街散步,再开车回燕语嘉园。
他每晚搂着她入睡,除了亲吻,没有更亲密的行为,只是偶尔吻得深了,靠在她肩头喘着粗气。以往的他,在这些事上总是急风暴雨,不管不顾的,现在的他却多了隐忍。这样的他,让她看不透,却也知道,无论怎样的他,她也只有受着的份,所以索性看淡些,不管他什么样的态度对她,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平静相对。
这家医院的绿化做得很好。大楼外的花园里,菊花开得正盛,叶奕灵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这悠然自放的花中隐士。
他随着她慢下步子,在她身边站定,秋日午后的太阳在他们身上晕出一身的金黄。她看得很专注,他却敏锐地感觉到有打量的眼光落在他们身上。转过头去,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妇正站在树荫下,妻子抱着女儿,丈夫高举着吊瓶,正一起望着他们。看他转头来过来,也没偏转视线,两人反倒商量了一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微眯了下眼睛,他并不认识他们,那么他们的目标是她?他调转了身子,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
不一会,那对夫妇就走到了他们身边,妻子犹豫地喊出声来:“灵灵,是你吗?”
叶奕灵慢慢地转过身来:“悦悦!”
“真是你!”童悦悦眼里有惊喜。
“刚才她还一直和我说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是。”齐澈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
童悦悦手上抱着的孩子转过身来,长长的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两周岁了。茼茼,快叫阿姨。”
孩子乖乖地叫了声阿姨,又转回头趴在了妈妈身上。
“她怎么了?”叶奕灵看孩子的手上好几个针眼,微微泛着青紫。
“感冒不小心转成了肺炎,一直住院。这里的病房太难进了,这几天一直住在走廊里,实在待不住了,抱她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见到你。”童悦悦快人快语,转眼看到叶奕灵手上缠着纱布:“你的手怎么了?”
“受了点伤。”
童悦悦还待问她,一旁的齐澈出言提醒:“悦悦,该回去拔针了。”
“是啊。”她看了眼吊瓶,又看了眼一旁的邵郇:“你把电话留给我,我们下次约着好好聊聊,五年前你一声不响地去了美国,连联系都不和我联系,想起来真恨不得打你几下。”
叶奕灵有些理亏,讪讪地和他们交换了号码,又目送他们进去。
邵郇在旁边一直没插话,安静地看他们叙旧,等他们走了之后才问她:“你同学?”
“嗯,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她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慢下脚步,语气有些踌躇:“能麻烦你点事吗?”
他已然明白了她想说什么,拿出电话:“我让方皓谦安排一下,让小女孩进特护区。”
“谢谢!”她的语气很诚恳。
他摩挲着她的脸,唇边是温柔笑意:“最近你经常对我说这两个字,看来今晚是真要收些感谢费了。”
这晚叶奕灵早早地就上了床。
邵郇不在,她很自在地吃完他让秘书送过来的晚餐,收拾了一下房子,用一只手勉强洗漱好,就抱着一本书上了床。
秋日的夜,不冷不热,总是让人好眠,不到十点她就靠着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邵郇进来的时候,她正合着双眼睡得没有一丝戒备,丝质的睡衣滑到了肩膀处,露出雪白的肩颈。他伸出手去触她羽毛般长而密的睫毛,她仿佛不堪其扰,睫毛开始一抖一抖的,然后,被浓密睫毛覆盖的眼睁开了一线,又无力地合上。
“累了?怎么睡得这样早?”他抚摸着她白皙的肌肤,她的皮肤特别容易留下痕迹,他轻轻一吻,上面就会泛着妖艳的红光。
“嗯。”她哼了一声,挣扎了半天,双眼仍重得睁不开,半天才又吐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想我来?”他低头很轻很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下午不是说好晚上收感谢费的吗?”
他声音轻柔地在她耳边缭绕,仿佛一首催眠曲,让她睡意更深,半点也没领悟过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睫毛又轻轻颤了一下,就睡得更安稳起来。
他坐在床沿,眼睁睁地看她旁若无人般睡得这么香甜,心里突然不甘起来。他大半夜地飞车过来,可不是来看她睡觉的。虽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没道理她一眼都不看他,是不是。
他越想就越像有一只小手挠得他心里痒痒的,很想一把把这个睡得毫无知觉地人拉过来,抱在怀里,狠狠地吻遍她全身肌肤,看她还理不理他。正想着,手已经伸过去,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起来了,给你带了宵夜,吃完再睡。”
“不想吃。”她仍迷迷糊糊的,仿佛也没有被他的动作惊到,仍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越来越柔软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开始亲她,一下一下的:“不吃也可以,那我开始吃你。”他的脸摩擦她柔软的脸颊,手探到被子里,被子下是一片滑滑的肌肤。
她突然不适地动了动,想躲开他的触碰,眼睛也睁了开来,雾雾水水地看向他,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般迷惘。他心里有一块地方软软地塌陷下来,就像卧室里的床,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深深地向下凹陷。
他褪去她的衣服,从上到下一路吻过去,与她的肌肤寸寸相亲,而后是长时间的唇舌交缠。她乖乖地承受他的深吻,双手虚虚地环着他的背,困顿的意识渐渐回复清明,又从清明陷入迷乱。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侧罩住她,眼睛里泛着□□的气息。他的唇轻轻贴着她的耳朵,似命令似诱哄的:“乖,叫我的名字。”
她水润的唇已经被他亲得微肿,微仰起头,喘着气。听清了他说的话,把头偏到了一边,似是抗拒。
“不叫?”他用身子重重地抵了她一下。她仿佛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嘴里低喊出声:“邵先生。”
“邵先生?”他的脸色微变,低下头,在她颈畔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对月型的牙印,抬起她的腿狠狠地冲了进去。
“不对。”他在她耳边呢喃:“重来。”
他在她身体里冲刺,她咬着唇,极力克制身体里升起的愉悦,纤细的身体不停颤抖,就是不愿喊他的名字。
他从上方俯视着她。她头发散了开来,几缕汗湿的黑发贴着她的脸,衬出一种迷离的无助。突然的,他停了下来,身体在她身体里驻留:“又不听话了?说,我是谁?”
她无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挣脱他恶意的停留,可他死死地卡住她的腰,执意要她的答案,最后她终于哽咽着唤他的名字:“邵郇……”
她的顺从终于让他微微笑了起来。他带她一路攀升到极点,也一路命令她唤他的名字……
等到一切结束,他把她搂紧在怀里,抬手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缓缓轻抚她的脸。她闭着眼,脸上还泛着潮红,嘴唇像涂了一层透明的唇蜜,泛着诱人的光。他凝视她沉静的容颜,一下一下地轻啄她的唇。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轻声唤她:“叶小姐?”
“嗯。”她怕了他了,轻轻地应了一声。
“叶奕灵?”
“嗯。”她又应了一声。
“灵灵?”
她没有再应他,柔软而倦怠的身子仿佛好像慢慢僵了起来。
他却不饶她,搭在她身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继续在她耳边唤着她:“灵灵……灵灵……”
她仿佛不胜其扰,睁开眼睛瞪着他:“老叫我做什么!”眼里又恼又怒的。
他笑起来,像十月的星光般灿烂:“刚才是谁一直在叫的……”
她眼里现了丝羞意,闭上眼不想理他,隔了半天:“别这么叫我,好吗?”
“为什么?”他也闭上眼,两人的心绪各异,只有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彼此缠绕不休。
很久之后:“为什么你变了?”
“你说呢?”
他没听到她的回答,翻身又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