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雪人(1 / 1)
一弯新月挂在荒原的上空,清冷的光辉与雪山的寒风相互辉映,冷冷的洒在郝百合的身上。
郝百合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战,两手紧抱着双肩继续向前走着。
荒原的夜晚对于郝百合来说实在是不能用陌生来形容,因为她曾经独自一人在这片星空下生活了整整五年。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婉拒了那个侍卫留她住宿的好意,她想可以很快搭上去吡喃国采购的马车,所以就无需再去麻烦人家了。
不过现在她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因为她实在是穿的太少了。只有一条薄薄的连衣裙,雪山的寒风将她吹了个透心凉。而且都走了好几个时辰,还没有看到一辆马车的影子。
不行,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冻死的,虽说吡喃国现在是夏天,可在雪山脚下,一年四季都很冷的,更何况还是在夜晚,气温更是下降到了零度以下。郝百合一边走一边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最终决定在一块凸起的土堆背风面扎营,她从四周的荒草从中拾了些枯树枝回来,又从怀里拿出火石点着了火。
她很庆幸自己一直带着火石,这是多年来荒原救生所养成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火种和水源都是必须的生存工具。
郝百合卷缩着瘦小的身体,紧挨着火堆。渐渐燃烧起来的火让四周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郝百合也不似刚才那么冷了。身体虽然舒服了,可心里却很孤寂。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种独自一人的感觉,可是今晚这种感觉又不禁爬上了心头。此刻她很想念自己温暖的家,更想念家中的两个死党。她已经不是刚到荒原来的郝百合,那个为了死党的性命可以独自忍受整整五年的孤单和艰辛。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死党,有朋友关爱的日子。所以此刻的她巴不得能立即回到甘若语身边,甚至幻想着甘若语能来接她。
可是眺望那条通向吡喃国的漫长道路上,空空如也的没有一个人影,就连一点声响也没有。郝百合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跟甘若语说一声就偷偷跑出来了,就算是若语想找她可能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哎!”郝百合轻叹了一声,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准备这样撑到有马车来为止。
话说郝百合并不是那种矫情做作之人,但不知为何,她一点都没有要折回风雪国求助的打算。
后半夜雪山脚下异常的冰冷,而且火堆里的火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此刻的郝百合尽无一丝力气去给火堆添柴,冰冷的空气如同一件湿冷的外衣紧紧的包裹着她那单薄的身体,她浑身不禁的颤抖,人慢慢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要是以前的郝百合这一点寒冷对她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自从那次被马踩断了脊梁以后,后来虽然被风雪王子医好了,可体质却比先前差了好多,再抵挡不了凌厉的风霜了。
“雪人,是你吗!”郝百合昏昏沉沉中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也从未看过她口中的雪人的脸,却依旧记得这个熟悉的怀抱,这种熟悉的味道。她知道他是雪人,那个陪她度过那艰辛的五年的人,更确切的说是郝白合虚幻中的守护神。
每次当郝百合病的不醒人事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喂她吃药,帮她做事,可当她醒来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每次她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醒来后她的病又确实是好了,好多病倒时未完成的工作也被很好的完成了!
她于是常常对着空无一人的荒原呼唤他,甚至是寻找他,可是她没有在荒原上发现任何人的生命迹象。
郝百合最终给自己的解释,那是农神日记派来保护她的守护神。因为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永远都是一身白衣,还带着白色的面纱,所以她为自己的守护神取了个名字,雪人。
自从甘若语她们到荒原来后,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使在她的梦里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
郝百合开心的抱着她自以为的“守护神”,虽然很想睡却努力让自己清醒,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念雪人了,她这种想念没有人知道,就连甘若语她都不曾告知。
“雪人,我好想你,你怎么总要到我病了才来看我!”郝百合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该死的,怎么病的这么重,连人都不认识了!”风雪王子仍由郝百合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边骂边用雪裘把郝百合包了个结实。
“雪人,难受!”郝百合配风雪王子包的太紧了,皱着眉抗议。
“活该,我不包紧点你就冻死了!”风雪王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火冒三丈的继续大骂,不过手却并没有放开她。
“雪人,你怎么变凶了,以前你从来都不会骂我的,你还说小百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郝百合委屈的反驳。
这是郝百合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辩驳,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人是雪人。她也不知为何如此在意雪人对她的态度,以她的情商要了解确实困难。
“最好的女孩,我看那个什么雪人的一定是眼睛有毛病,才会这么夸你!”风雪王子鄙视的低头看向怀里的郝百合。
“雪人,你怎么说你自己眼睛有毛病呢!”郝百合百思不得其解,眼睛努力朝风雪王子的脸挨近了些,似乎想要辨识什么。
风雪王子没想到昏昏沉沉的郝百合会突然抬起头,本想避开,却不小心擦过郝百合的唇。
自己冰冷的唇碰上郝百合柔软的唇,风雪王子顿时目若呆鸡,怔怔的看着郝百合。
“咦,雪人,你怎么不带面纱了!”郝百合似乎并不在意没有从自己唇上挪开的唇,而是睁大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看着风雪王子的脸。
风雪王子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依旧陷在自己震惊的世界里。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划过一般,一道、两道,划过的痕印上出现了一些很难辨识的影像。
一片苍凉的旷野,一个模糊的身影,“头,好痛!”
“冰人,雪人怎么突然变成冰人了!”郝百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脸,同时惊悚的推开依旧吻着自己的风雪王子。
虽然郝百合是感情白痴,但她也看过电视,知道这种接吻只能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要是雪人她当然无所谓,但换成冰人却不行。
“好痛!”风雪王子被郝百合推倒在一边,依旧抱着自己的头,显得痛苦不堪。
“冰人,你没事吧!”郝百合还以为风雪王子是被她推倒时撞到了头,有些愧疚的问。
“好痛、好痛!”风雪王子紧紧的抓着郝百合的手,好似这样可以缓解一些痛苦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郝百合还是第一次看到风雪王子如此狼狈,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干着急。
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学着自己妈妈对自己小时候那样。把风雪王子的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抚着他的头,嘴里说:“不疼了、不疼了!”
一开始还很抗拒的风雪王子慢慢的停止了动作,最后安静的任由郝百合抱着。头真的不似刚才那么痛了,他突然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好舒服,摸着他头的手也好温柔,他突然有种要一辈子拥有这个怀抱的想法。
“冰人,还疼吗!”郝百合虽然对风雪王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郝百合并没有把他刚才吻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柔声的问怀里的人。
“咦,睡着了吗?”
郝百合看着怀里紧闭双目的风雪王子,疑惑的看着那双微微在动的长长的睫毛。
“风雪啊风雪,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抱没有,为何偏要如此留念这个小脏鬼的怀抱呢,你到底是怎么了!”风雪王子一边享受温软的怀抱,一边不停的问自己。
“这下该怎么办,自己的病还没好,现在又多了个特大病号!雪人,你到底在哪儿啊”郝百合此刻更加的思念起自己的守护神。
可能有人要问,郝百合的守护神不一直是甘若语吗,怎么就变成雪人了呢,这还是让郝百合自己慢慢来告诉大家吧。
“卑鄙的家伙!”一直藏在暗处的白影冷冷的暗骂一句,而后无限放大了自己的存在感。
“雪人,是你吗,你听见我在喊你了是吗!”郝百合远远的看见一身白色修长的身影,和梦中相见的相差无几。在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怀里的人,朝那道白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