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九十一章(1 / 1)
期末了,总是有很多事情……
昨天,咳咳,当然又是意外情况。。。
江承越简要的把褚一鸣为何会跟着自己回家的缘由说了个大概,期间自然略掉褚夫人口出狂言褚大爷大打出手的盛况。
铭心看着这小子,心说这小孩也是日日水深火热了。
褚一鸣不知道铭心心中已经将他纳入了可怜孩子的范畴中,依旧唧唧喳喳的说这个道那个。
江承越铭心两个在太原宅子的的卧房,全是江承越因着铭心喜欢,四处做生意搜罗来的玩意儿,元宵灯节的木质鬼面面具,摩侯罗的娃娃,牛角状的酒囊,亮闪闪的驼铃,半个人高的套娃……
此次远行,铭心只拿了一个磨得光溜溜的的铜铸海船模型,此刻便放在桌上权作装饰,被褚一鸣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铭心看着他笑道:“你爹同意你出海了?”
“自然,”褚一鸣颇为得意的点头,“爹说我若能在水里憋一柱香的功夫,就许我上船。我在家苦练了多日憋气的本事,伙计说就算是最能耐的水手,也就和我差不多。”
铭心赞道:“你有这般恒心,做什么事成不了。”
褚一鸣亦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惜姨母非要我读书,婶婶若是与我姨母说得上话便好了,我哪里还要费那么些功夫日日纠缠。”
又提褚夫人,铭心瞬间便蔫了,面对褚一鸣期待的眼神,只得勉强安慰道:“你姨母只好你自己解决了,任重而道远,慢慢来吧。”
褚一鸣两眼一翻,做了个要死的鬼脸,却是两个人都笑了。
褚一鸣到底还是孩子,好容易的了一番夸奖,愈发得意洋洋起来,又将自己如何如何苦练的事情说了一番,仍意犹未尽道:“男子汉就是要这般样子。”
喜欢车轮话一直说倒是很与他姨母相像,哪有这般自夸的。铭心心里好笑,故意逗他道:“你这么点子大,便是能憋气憋一柱香,有什么用处?又不会辨方向,又不会和人讨价还价,又不认得什么是好货什么是劣质货,除了浪费粮食淡水,你还能做什么?”
褚一鸣听得愣在那里,虽然自信被打击的狠了,但还是嘴硬到:“谁说我无用,我还能搬东西干体力活,若是东西掉进海里了,我还能下水捞上来。”
铭心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褚一鸣委屈的扁扁嘴,他也知这理由太牵强,索性不说话。
铭心原本还等着听他语出惊人,结果这孩子伤了心,竟不理她了。铭心自觉打击未成年人,很是不好意思,只得拉着他道歉道:“逗你呢,还当真了?”
褚一鸣瞪着眼睛瞧她。
铭心想了想道:“你既想要上船,能上船就是个难得的机会,管他那么多,先抓住就是了。”
“你不是先前还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么?”
“不会不能学么?”铭心笑道,“谁天生就什么都懂?”
褚一鸣被她绕的愣住,挠着头觉得这话也有道理,顿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铭心循循诱导道:“你既有心,就不应该顾虑其他。便是这一回你爹不准你上船,难不成你就放弃了?若是我,想方设法也要赖上船。你既决定了,什么都不是拦你的理由,至于旁的,一步一步学便是了,将来你的成就未必就超不过你爹。”
言者无心,江承越在一旁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什么叫“想方设法也要赖上船”?联想到前一天铭心的种种言行,江承越顿时警觉起来,铭儿外表柔弱,内里却是性子极犟的。
铭心毫不自觉,还自以为得意继续道:“我自小也不是个省心的,阳奉阴违的事情做得多了。明面上答应,暗地里还是我行我素,谁人知道?便拿这事儿来说,我若是你,就瞒着姨母悄悄上船,待得船开走了,她闹也无法。日后说起来也有你爹撑腰。”
褚一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铭心,俨然因为这一番话已经把她当作了知己,自觉与她十分亲近。
臭小子兴高采烈道:“婶婶这话极得我心,婶婶这一回也要上船么?”
“她不去。” 在一旁被晾了好久的江承越拉着铭心的手挡在身后,不知哪来的邪火,分外不悦道。
若说是前一日铭心的怀柔政策已经将江承越软化了不少,但这女人此刻的肆无忌惮将江承越隐藏的控制欲完全激起了。之前温柔的祈求算是什么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江承越愈发怒火滔天起来。
铭心自觉心虚,悄悄对着褚一鸣眨了一下眼睛,这话题只好作罢。但是显然,江承越绝不会作罢在。
待得褚一鸣家去了,江承越没了顾虑,将铭心整个人压在墙上,咬牙道:“你今日说的是什么话,可是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铭心知他是真的生气了,抿着唇不说话。
江承越愈发恼道:“什么叫阳奉阴违,你也想偷偷溜上船,也与我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铭心小声辩道:“你昨晚也说会考虑的。你若是同意了,就不算我阳奉阴违。”
“若我不同意呢?”江承越怒道。
铭心嘟着嘴亦瞪着他:“不行,不许不同意,你去哪我去哪。”
夫妻两个僵了半晌。
江承越拿铭心无法,本就是一股子邪气,慢慢平息下来,也就没了气势与铭心对峙,看着她隐隐头疼起来。
铭心原本被他极少出现的生气模样而吓住,此时却见他神色略有缓和,心里不免有些既庆幸又不好意思,好像总是他在包容自己。
夫妻之间无需多言,既然已经这样了,铭心伸手勾着江承越的脖颈,将脸贴着他的胸膛撒娇,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以示知错。江承越一肚子闷气无处发,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强将她的小脑袋扳过来,抬着她的下颌,与她相视。
江承越目光中近乎宠溺的无奈,几乎让铭心心疼起来。趁自己还没有动摇,铭心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央道:“让我去吧。”
江承越不去划拉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去找龙妹了?”
铭心不说话。
这种回应已经很明显,江承越叹道:“她同意了?”
“你不要生气嘛。”铭心掩着他双眼的手放下,搭在他的肩上,软语求道。
有什么好生气的,江承越动了动嘴,却只是苦笑。
“齐飞那样的老江湖都许了,说明还是没甚么危险,”铭心试图晓之以理,“都说你想象的太严重了,能有什么可怕的。”
“你与她算什么人,你的死活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她许便许了,出了差错我还能杀了她不成?”江承越有些赌气道。但这话在铭心耳朵里便自动转化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的生死与我自然是头等要事,便是有一点点的风险,我也不准你去。”
铭心水汪汪的眼睛一转道:“正是因为你关心则乱,才会死坚持不合理的判断。”
拿你无法!江承越瞪着铭心却也无可反驳。
铭心抓着他一只手臂摇晃,耍赖道:“除非你现下绑了我送回太原,否则我立马收拾了东西去寻齐飞,她带我上船也是一样。”
你敢?江承越用眼神威胁。
“有甚么不敢的,”铭心偏着头挑衅,“还有你莫忘了,你答应过娘再不出海,守着我好好过日子,此番若是抛下我又独自走了,我就回去和娘告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这一茬,江承越顿觉头大如斗,伸手扯了扯铭心的小脸泄愤。铭心却明白,这已是他同意了,眼睛一眯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