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七章(1 / 1)
原来残存的旖旎温柔的气氛被江承越表里不一的幼稚行径毁的一点不剩。黑着脸的谢铭心很是光火,胡搅蛮缠的夫君终于迫于压力松手放她一条生路。
好容易脱身的江夫人娇喘微微,面红耳赤的理了理发髻,又小心翼翼的给江承越盖好被子挂下帘子阖上门,颠颠地跑去泡蜂蜜水榨梨汁。
江承越这边半梦半醒,只觉方才脸上被一双手轻柔地擦洗脸和脖颈,眼睛睁不开,但心里知道是谁,想要抓着她的手,却被无情地拍开,再加一声“莫闹”。至于江承越自己说了些什么,后来又做了什么好事,他是完全没有印象的。随即,温柔的触感消失了,江承越自觉昏沉,又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待得江承越转醒,只见铭心毫无形象的坐在他的床边的小塌上,伸腿抵在地上,秀致的一双脚丫子只穿了罗袜,绣鞋不知被她踹到哪里。
“铭儿?怎地又坐在地上,莫要受凉了。”开口带着醉宿特有的沙哑,江承越坐起,皱着眉就要伸手将铭心从地上拽起来。
铭心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好,看他终于清醒了,感动的几乎老泪纵横。铭心跪坐着上身趴在床上,嬉笑道:“我坐的是小榻,哪里是地上。”
江承越无奈的在她头上弹了一记:“不听话。”
总算恢复正常了,铭心撅着嘴揉脑袋,心情却着实不错,笑眯眯地端了梨汁坐在他床边:“喝。”
江承越接过碗,笑道:“甜腻腻的又给我喝这个,你还得费劲捣它,吩咐锦心煮些葛根来便是。”
铭心闻言,差点眼前一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柳眉倒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喝不喝!”
江承越被她唬了一跳,仰头就灌,心中奇怪她这是哪里来的脾气。
铭心见他乖乖听话了,才满意的拿过碗,心说日后你醉得狠了,就给你吃梨,若是还算清醒,就煮葛根。
铭心放了碗回来,脸上虽带笑,却是嗔道:“因为防着你喝醉,我学了好些解酒的法儿回来,你还不领情。”
江承越知她素来是有心的,也笑道:“我亦是怕你劳烦,如何你也不领情。”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腻歪够了,铭心挤在他怀里,想到今日齐飞的到来,脑海中思绪万千。货物全部就绪,龙妹也从广州赶来,航海提上日程,他们夫妻,又要分别。半晌,铭心才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唤一声“夫君”。
江承越手指梳理着她披散开的长发,略一停,都是老夫老妻了,一听她这个口气,便知有什么大事。江承越微笑着应了,鼓励她直说。
铭心却无言了,方才心中柔情四溢气氛太好,纯属一时冲动,却是还未想好这事要怎么说,便是自家夫君一向不畏礼教,她的念头也太过惊世骇俗。
江承越不满她沉默,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换了她一声惊呼。紧接着略带威胁性的一手圈紧铭心腰身,一手抬起她的下颌,江承越暧昧地将鼻尖贴着她的,哑着嗓子道:“又不说?还想我逼供?”
铭心知他不管不顾起来自己绝对没本事挣脱,不由哀道:“再过一会子锦心就进来了!”
“说不说?”江承越一副你不说也好我随便你想做什么做什么的表情。
“说啦!”铭心只得恼怒的揪着他的脸扯成搞笑的形状以泄愤,心中悲愤无比,回回都是这一套,还回回没有还手之力。
江承越不计较自己的脸被扯成三角,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好整以暇。
铭心酝酿了半日,差点江承越耐心告罄又要逼供,才惶急的顾不上整理措辞直说道:“我不想再在家等你了!我想和你一起出海!”
此话一出,江承越便愣了。
铭心心中哀叹,果然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不过话既出口,铭心的脑子还是飞快的转起来:“今日见齐夫人,我心中羡慕的紧,我不奢望自己能叱咤风云,却盼着能与你并肩。你这一去,又是一年,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难受的紧。”
“况且上一回,”铭心咬了咬唇,停顿了一下看着江承越,还是接着道,“我在家一日,便揪心一日。”
江承越轻轻叹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上一次海难,是他们两个都刻骨铭心的痛,她肝肠寸断,他又何尝不是,她不想揭开伤疤再疼一次,他又何尝舍得再一次离别。
江承越沉吟片刻,终是把索性应下的念头压下去,苦涩道:“齐夫人从小在海边长大,乃是特例。海上即便是太平,亦是辛苦,你在家养尊处优,如何习惯的了。刚上船的水手都有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脱水而亡的,你女人家身子又不好,莫要逞强。”
铭心将埋在他肩窝的脑袋抬起,犟嘴道:“我哪里身子不好了。”
江承越将她压下:“哪里好了?瘦骨嶙峋,经不起折腾,平地上还要摔跤,必定晕船。再退一步,便是你身子骨允许,海上也不准女人上船。这是规矩。”
“那齐飞……”
“齐夫人是船长,是特例。”
“哼,”铭心恼的偏过头去,“你不带我,我就去找齐飞。”
江承越苦笑,将她的小脑袋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严肃认真道:“我不是与你吵嘴,谁吵赢了听谁的,此番是真的不准你去,你可记好了,不准耍滑头。”
铭心虽知此事难成,却不料他拒绝的如此干脆,心中一阵难受,眼圈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