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衣拥被不成眠(十六)(1 / 1)
;宇文赟瞳光滟滟,忙扶着穆太后坐上凤榻,道:“哦候司衣的颖慧聪明朕早有所耳闻,听说你在掖庭居然能开堂布施,教导宫中老人识字学史。有病在身,却不忘读书学习,甚至带动掖庭的老人们一起读书学习,如此贤女子,的确不多见了。只是想不到的是,如今连母后也这般赞赏候司衣。”
闻言,子歌娉婷拜下,“陛下,太后娘娘,如此赞誉,真真折煞奴婢了。”
穆太后却不管候子歌,别过眼去,只是对宇文赟浅浅一笑,指着旁边的数囊白菊花道:“乾伯,菊花虽高洁坚贞,却太过于孤芳自赏,这样的花种,留在身爆太容易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但是”她拨开一簇簇白菊花,将她刚刚折断的花枝裸露在宇文赟灼人的视线下,意味深长地说:“但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红颜骨枯,徒留一枝萧瑟傲骨,憾恨终生。”
宇文赟垂着眼睑,缓缓浅啜着手上的碧茶,并不作答。
内殿里透出鱼肚青白奠光,日光暖洋洋的,纷纷扬扬飘荡进来,烙了一墙的疏影横斜。镂金嵌玉的大鼎里焚着露申,淡香幽幽郁郁,飘散在众人鼻尖,袅绕不去。一时间,偌大的殿内竟无半点声响,只有一阵阵漏箭声,滴答滴答个不停。
子歌匍匐在地,手心手背皆是汗。
穆太后果真是不喜欢她的。
要不然,她如何会这样说白菊花
孤芳自赏伤害他人
她刚刚说了自己极爱菊花,穆太后便在宇文赟面前下了这一番定论,不适意拆她的桥么
只是,穆太后为何要说后面那一句话呢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红颜骨枯,徒留一枝萧瑟傲骨,憾恨终生。
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穆太后又开口了,她说:“如今哀家年纪大了,想得也多了。哀家跟候司衣一般年纪时,也曾目下无尘过,但哀家没有候司衣那样的勇气,肯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他人挡剑。”话锋一转,她凝眉笑道:“这女人嘛,有的如牡丹,着实太夺目逼人了些,有的如玉簪,却又太清和冲淡了,菊花正好,深红浅白,浓姿淡态,虽难免有孤标傲世的时候,却总是浓淡相宜的。”
闻言,子歌更是疑窦丛生。
穆太后她
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久,宇文赟搁下手中的细瓷薄盏,怅然一笑,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深受教诲。”他突然瞥向跪倒在地的候子歌,眸中惊浪如雪,骤然溅碎在黢黑无垠的深处,波澜一片,“候司衣,朕命你为三品女官御前尚仪,随侍在朕左右,你可愿意”
子歌揪紧的心渐渐松开了,折痕延伸至四面八方,铺成一囊盈簇的白菊。她道:“陛下圣恩荫德,奴婢仰止已久,如今承蒙帝恩,如沐朝阳晨雨,岂有愿意与不愿意之说”她深深拜下,瞧见自己的玉容映在亮如明镜的玄玉地砖上,唇红齿白,媚色如烟,却隐隐透出一抹悲意。
于是她涩涩笑道:“能随侍在陛下身爆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愿意竭尽红颜青春,伺候陛下,终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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