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动手(1 / 1)
只听着有个女子颤着声音道“当初是我家中逼迫,你还不知么?你说过的那些话,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只是不吭声,这女子见人不说话,又开口“我知道你怨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去,不去就是死,去了就是半生不死,你以为我心中好受么?……”沈虞听的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就转头看定远侯世子,这才发现此人贴着自己,也在听着。
沈虞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他好不到哪里去,想来那蜡烛是沾到身上了,袖子上被烧焦了一块,好在脸上没什么伤,只见他脸上神情淡漠,偶尔听到什么,牵着嘴角,又似笑非笑的,沈虞往后挪了挪,他很快发现,也不管,就是听着,沈虞不敢动,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边,不一会低低的哭声传来,沈虞暗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开始哭了,反正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她撇撇嘴,终于听见另一个人说话了“你别哭了。”
短短四个字,沈虞听后,仿佛被雷击一般僵直不动了,他,怎么会在隔壁,定远侯世子看着沈虞的表情,怔忪间带着几分不确信,马上这个不确信也消失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都知道……”后面的话沈虞几乎听不清楚了,她转过脸来,努力想从小孔中看清楚墙后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可那里能看到,就听见女子又道“我就是看着你心疼,本想着你有事定会帮上一帮,谁都知道你那个媳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妃定然也不喜欢她,若不是为了余家的……,你哪里能娶了她去……”
虽然沈虞极力告诉自己,别人要娶自己,打的都是母亲那些生意的主意,可听见这女子的话,她还是心头一颤,脸色煞白,她倒向身后的墙壁,定远侯世子见了,忙抓住她的手,沈虞的手凉极了,她嘴唇颤了颤,眼中簌簌的落下泪来,定远侯世子见了,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陆言昭耳力惊人,若是被听去了还了得。
墙那边的声音小了点,不一会居然有软软的柔音出来,沈虞浑身冰冷,她低着头,睫毛上挂着水珠,动也不动,长出了口气松开了手。对沈虞打着手势,要走开,沈虞还是不动,他伸手一拉,沈虞几乎瘫倒,他忙扶住了。就见沈虞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慢慢往门口挪去。
可还是走了没有几步双腿一软又倒了下去,定远侯世子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回到屋中。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气干了,又看着沈虞道“你有什么可哭的,我被带了绿帽子了,也没同你一般难过。”沈虞听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就见他勉强笑道“不错,那个是我夫人,薛家的那个夫人。”言语中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苦涩。
沈虞也不哭了,定下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不是知道么,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不是前女友也会是新女友,干嘛要哭,干嘛要伤心,沈虞擦了擦脸,定远侯世子见了,对着门外道“打盆水进来”功夫不大,小太监将水端了进来放下就走了出去,定远侯世子道“把脸洗洗”沈虞胡乱洗了洗,又擦拭干净,不但脸洗干净了,身上衣衫也扫个干净,这些都收拾完了,问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也不是拉着我捉,奸吧”
定远侯世子一笑“你还真什么都敢说,当然,撕破脸能怎么样,日子还得过,咱们这帮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让人笑话,”沈虞也倒了杯茶,等喝干了,才缓过气来,“世子爷别绕弯子,直接开口就是。”
定远侯世子有些奇怪,刚才还是那样一副样子,现在怎么这么精神了,只好说道“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你家西路的铺子现在都在他手上,放着也是放着,咱们合作如何?”沈虞冷笑道“真是掉进钱眼里,自己老婆都要跑了,还想着做生意赚钱,你是不是投错了胎?”定远侯世子脸上一冷,开口道“我先看在谢临舟面子上,好言相告,你别不知道好歹。”
沈虞往椅子上一坐“我有什么不知道好歹的,王爷睡了谁,我也不吃亏,反倒是你,不应该坐在这和我谈条件才是,怎么也得担心世子妃肚子里是不是都有了陆家的种了”世子一怔,马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怒气,过了许久才叹道“你当我真没心没肺不成?这种事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难不成我想四处嚷嚷?”
沈虞冷笑道“你找人引我过来,又抓好时辰去探听,若说不是你们做的扣,打死我都不信,换了哪个男人还有脸在这胡言乱语,你是世子爷,但是你也是男人,你不会不要脸吧。”沈虞轻描淡写的说完,就见定远侯世子脸色已经变了,先是通红马上又变成白色,他几步走上前去抓起沈虞道“一句接着一句,嘴还真硬!若让你在这丢人,爷也有的是法子,你想不想试试?”
说着,一只手挑起沈虞衣襟上的琵琶扣来,啪的一下就开了,沈虞看着他的眼睛不动,“你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别忘了陆言昭是干什么的,就是他不顾我,也会顾他们陆王府几百年的面子,我死了,拉你做个垫背的也合适。”定远侯世子听了这话,抓着沈虞的手暗暗收力,她被抓得生疼,就是疼也要忍着。
两人对视半响,定远侯世子松开了手,冷笑道“我想让你死,有的是法子,还有法子不让他找到我头上,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些沈姑娘”沈虞坐在那里不动,她知道他的话或许是真的,这些人,弄死个人就是弄死个蚂蚁一般,沈虞想着那年在衡阳,那个时候,或许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还没定亲,每日看着丫头婆子做事,跟着人学绣花,无拘无束,如果,如果找个衡阳的人家嫁了,是不是也不错?
沈虞眼中不一会又聚起泪水来,定远侯世子叹道“我不是没把你如何,你又哭什么?”沈虞喊道“你威胁我,还说没如何,你还想怎么样啊?”她这一喊,定远侯世子一怔,他这一晚上碰见的事儿也算少有的了,在印象中还真没有谁总是对自己大喊大叫的,在看眼前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没由来的有些心软,只好道“你别哭了,商铺的事情慢慢谈。”
沈虞擦了擦脸,又挖苦他说“现在还有心思谈商铺的事,你还真是大方,这头上的金冠什么时候变了色了,莫非我眼花了不成?”定远侯世子听了冷声道“你别给自己找别扭,”沈虞站起来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懂,你忍着吧,回家打她个不能自理,谁也管不着,我要回去了,出来半天。”
定远侯世子见了忙上前拉住她,沈虞低头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问道“还有何指教?”定远侯世子想了想咳了一声“衣衫被你烧坏了,你得赔!”沈虞听了,慢慢撸起自己的袖子,手肘处的伤露了出来,想来是出血了,殷红的一片,就在手肘处,“一报还一报,少找事儿!”定远侯世子没想到沈虞伤的那么严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沈虞把大氅系好,出了门小太监在大门口等着,沈虞冷冷吩咐“带我回去,”小太监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引着沈虞往回走去,定远侯世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虞空出来的椅子,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难怪谢临舟气的要死,还当他没见过美人,惆怅不行,原来这个美人不是一般的美人,”定远侯世子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看了看外面,站起身往出走,刚甩开袖子,就看见那处烧坏了的地方,他握在手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觉得有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弥漫在周围,他吸着鼻子闻了闻,没错还真有,又找了一会,这才将手放到鼻翼上,果然是从她身上留下的,这人,定远侯世子看了看手掌,缓缓放下大步走了出去。
沈虞回道殿中,也不去找任钟灵,只坐在后面,这里离大殿的门太近,偶尔有人进进出出的,风吹过来,引得她一阵哆嗦,越是这样,她的脑海中越是想起来那个女子柔媚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你以往说的话都不记得了么……”沈虞抓着身下的裙子,紧紧的抓在手中,宫人见了忙道“王妃想来是有些冷了?”沈虞被他一声轻唤吓了一跳,拉回思路忙道“无事”宫人看了看,下去了不一会端着个手炉回来,“王妃先将就着用吧”
沈虞抬头看了眼宫人,那宫人有些年纪了,也不知道什么品级,只是面貌和蔼可亲的,跟沈虞说着话,沈虞只好笑道“多谢公公”那宫人也不多说,放下手炉就退开了,沈虞盯着手炉半响,这才慢慢放到怀中,前胸暖和起来,后背上却是凉凉的,有股子风一直从大氅下面往里面钻着。
前面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众人大笑开了,就见几位贵妇冲着皇后举杯施礼,沈虞看见了那个柔弱的美人也在其中,只见她仰着头,将杯中酒喝净了,冲着皇后温柔一笑,头上的玉簪闪着润润的光芒,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光芒中,那簪子,沈虞想了想,可不是上次在陆言昭那见过的那只。沈虞不由转过头去,远处墙边上,放着几盆绿汀,灰暗的竖在阴影中,即显得单调又有些乏味。
好不容易大宴散了,沈虞坐在车中等着陆言昭回来,这里面的灯光柔和许多,今日外面还真有些起风了,掀起窗帘的一角,大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在月亮的周围,散着巨大的月晕,想来这风是要刮上几天的,或许还要在下几场雪吧。
刚想到这就听见外面的侍卫低声道“王爷,到了”就见车帘掀起,陆言昭坐了进来,沈虞浑身僵直起来,她死死的抓着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陆言昭带着几分醉意,见沈虞早在车中等候了,问道“大殿中可还热闹?”沈虞支着脖子看了一会,就在陆言昭有些诧异的时候,答道“还好”声音倒是有几分嘶哑,陆言昭冲着外面喊道“起!”
不一会,车轮萧萧声起,往陆王府去了,沈虞没有靠在车壁上,她将两只手搅在一起,只看着前方,陆言昭闭着眼睛,不一会倒在车上,沈虞吓了一跳,忙往旁边挪了挪,陆言昭忙抓住她的腿道“让我躺一躺!”说着就枕在了沈虞的脚上,沈虞低头看着闭目养神的他,“难怪有人总说婚姻长久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就是个忍字,出了什么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对方过得去,给自己有个台阶,也就过去了。难道真要这样就过去了么,她摸索着自己的胳膊,上面带着的是上次祖母送的镯子,有些凉,就这样算了么,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沈虞想了一会,又看着枕在自己脚上不动的陆言昭,猛的将腿抽了回去。
陆言昭没有防备,头嗵的一下磕在车上,“你……”沈虞伸手锤着腿笑道“腿麻了!”陆言昭只好坐起身来,在车壁上靠着“你就不能忍一会,或是跟我说一下,这么突然抽出去,吓了我一跳”沈虞只不看他,也不听他的抱怨,过了半响,陆言昭见沈虞还没有反应,又抬高声音道“想什么呢?”说着去拉沈虞的衣袖,沈虞往旁边躲去,胳膊就露了出来,陆言昭见了眼神一闪,死死抓住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的是那串牙印。
沈虞收起袖子道“无事”“无事?”陆言昭反问着,“谁咬的?”他低声问道,沈虞抬眼看着他道“人咬的”陆言昭抓着她胳膊的手一紧,“你不说?想袒护谁?”沈虞奇怪的看着他,想了想道“我若是做了什么事,就会直接认了,不比有些人,王爷想是谁咬的?”就听外面侍卫回道“王爷,到了”沈虞听见到了,站起身就下了车。
外面侍卫见先是王妃下来,有些发怔,也不敢上前扶着,任由沈虞自己走下来,也不等陆言昭,直接往里面走去,陆言昭被侍卫扶着下了车,冷冷的看着沈虞的背影,问道“这是怎么了?”侍卫脑门子上都是汗“卑职,卑职不知”陆言昭一甩袖子也进了院子。
沈虞已经回到屋中,几个丫头服侍着将吉服换了下来,陆言昭进来的时候,正在拆头饰,几个丫头忙给陆言昭请安,沈虞只坐在桌前不动,见丫头们手停了,就自己慢慢往下卸,陆言昭盯着沈虞,沈虞就跟没看见一般,将头饰全去了,这才站起身来,往净室走去。陆言昭一把将人抓住了,带到自己膝盖上问道“可是在宫中受了什么气?”丫头们见了,全顺着墙退了出去。
沈虞先看着搂着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他的脸,低声在陆言昭耳边说道“王爷,那薛娘子的胭脂,味道如何?”本来陆言昭只盯着沈虞的眼睛问话,等她对着自己近了,想推开又舍不得,柔柔的气息扑在脸上,那句话却像是炸雷般在耳边裂开。
他坐直了身子,将沈虞推开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沈虞站起身来,“我说什么,你看你一下子就懂了,还用我在说一遍?”陆言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盯着沈虞,“你是从哪里听了什么回来?”沈虞用梳子轻轻扯着头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祖宗的话,十句里面有十句是管用的,王爷和旧情人在皇宫叙旧,沈虞本不想扰了王爷的好兴致,可沈虞不说这话又忍不住,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好叫王爷知道,这事儿还真不是天知地知你知她知。”
沈虞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握住陆言昭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拿在灯光下“这手生得真好,想来再好,也没有薛娘子身上的肌肤好,薛娘子身若凝脂,王爷,不然你跟我说说,摸上去的时候,是不是软若无骨,吹弹可破?”
陆言昭变了脸色,一掌将沈虞推开,沈虞不妨,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梳妆台上,腰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看着陆言昭变了脸色,又道“你既然敢做,还怕我说,怎么被我说到痛处忍不住了?”陆言昭上前抓起沈虞道“你还敢说?”他的力道之大,沈虞强忍着没发出声来“我胡说还是没胡说,王爷心中有数,还有,王爷把手拿开”陆言昭看了她,慢慢放开揪着的手,沈虞站好了道“以后王爷还是别碰我的好,因为,沈虞觉得这双手好脏!”
陆言昭瞳孔骤然紧缩,瞬间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沈虞感到一阵寒意从他那边传了过来,只听见陆言昭开口道“嫌我手脏?”沈虞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索性说道“当然,你刚从一个女人身上爬下来,又反过来碰我,我就是觉得脏!”话还没说完,陆言昭扬手就给了沈虞一个大嘴巴,沈虞支撑不住向桌边倒去,左腋下正好磕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反弹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