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1)
走进大厅,电梯门口一位黑衣男子迎上来,是魏承。
“小姐,常先生让我来接你,我们走吧。”
刘意朝他点点头,双手递过花篮。魏晨不接,躬身示意刘意先走。
两人僵持了片刻,刘意余光扫过左右,来往的人已经在围观了。咬了下粉唇,打起精神,挺直了背,走上电梯,
常骐从不庆生,只是有一年刘意来了兴致,追问他的生日,他勉为其难地说是六月二十一号。从那一年起,每年的这天,刘意都会为常骐小小地庆祝一下,烛光晚餐之类的,再送上她精心挑选的小礼物。常骐并不热衷,顶多是配合而已,倒是刘意比他还要兴奋,好像是自己过生日一样。
今天是常骐的三十岁生日,之前她为他庆祝了三个生日。而他从未问过她的生日是哪一天。
电梯里只有她和魏晨。电梯顶上的风口吹进丝丝冷气,刘意退到电梯里面,微扬着头,望着电梯黄铜色的门镜。
电梯门开了,魏晨先走出去,单手扶着电梯接缝处,刘意两手捧着花篮,走出去。魏晨疾走两步,示意左转,刘意转身,向左望去,常骐一身深灰色西装立在宴会厅门口。他也看见了她,眼中似有一道亮光闪过。他迈步向她走来。
刘意没有动,立那里等他。
常骐一步步走近,刘意听见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脸上保持着镇定的笑,她直视着他,不闪不避。
忽然,就见常骐身体震了一下,扭头看向左边的安全通道,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常骐抬起左腿踹过去,那人被踢了门里,常骐跟着冲了进去……
“常骐!来人呀!”
刘意才醒过神来,扔了手里的花篮,向那边跑去。
魏晨本来跑在前面,边跑边回头,朝刘意厉声吼道:
“小姐!你别去!危险!在这儿等着!”
刘意哪里肯听,还是跟着跑。
魏晨不再回头,闪身冲到安全门里,砰!门在他身后甩上。
刘意跑到跟前,双手拧着门把手,动了不动。她急得向两边呼救,
“来人呀!来人呀!快来人呀!”
从宴会厅里冲出一群黑衣人,向刘意跑来,门里透出悠扬的乐曲,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忽然安全门向里转开,刘意双手仍死拽着把手,脚下踉跄着,跟着扑了进去。
常骐从门后转出来,伸出右臂,横在刘意的胸前,止住她的跌势,顺势手臂一揽,把刘意搂在他的怀里。
刘意惊魂未定,抬头看见常骐脸色煞白,紧咬牙关,下巴的轮廓僵硬而狠戾,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你……”
“闭嘴!”
刘意的惊呼被常骐一声隐忍的低喝打断。
魏晨从后面走到门外,对其余的黑衣人低声斥责:
“都回去,不准露出口风。赵启和蔡进带四个人守住门口,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一个人也不准进来!”
常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肌肉紧绷。刘意畏缩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敞开的西装上衣里不敢再动。
常骐揽着刘意走在前面,十几个人垂首侍立,等常骐走过后,在后面紧紧跟上。
到了紧闭的宴会厅门口,常骐止步,左手两指捏起刘意下巴,让她仰起头,四目相视。
常骐的眼中微微泛红,幽深的瞳漆黑如无底的深渊,吸着刘意堕入其中。
“陪我演一出戏。完了我就放你走。”
优雅的乐曲声中,常骐带着刘意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常骐没有向众人介绍她是谁。不过人丛中的低声议论她都听见了。一些人见过她,在她和常骐的婚礼上。
她不知道常骐要她陪他演什么。她不敢再问。常骐的手好冷,额上微微浸着冷汗。在外人看了,他似是神色如常,冷傲依然。只有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坚忍和狠绝。
他的铁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她疼,却不敢露出痕迹,默默抿紧了唇忍着。
他没有看她,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巡视全场,似是漫不经心,只有她看得见他眼中的警觉,危险,嗜血的锋芒。
终于,一曲结束,在众人礼貌的掌声中,常骐躬身向全场道谢,然后抱歉地宣布,因为和自己的夫人有急事要办,不得不先一步退场。
刘意浑浑噩噩地被常骐圈着,跟着他向客人们道别,然后被他拥着走进宴会厅后的休息室。
门在后面关上,咔吧,锁死。
刘意忽然身体一震,挣开常骐揽在肩膀的手,逃到沙发后面,握紧了双拳,惊恐地问:
“你想干什么?”
“你在怕我?”
常骐幽深的瞳微微眯起,挺直的腰,朝一侧倒了下去。他皱紧着眉,紧咬牙关,缓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过来。”
他没有回头,朝退到墙角的刘意喊了一声。
刘意没有动,看看左右,想拿点儿什么壮胆。花架,矮几,布艺窗帘,一样都不合适。
“不用找了。我不会碰你。过来,帮我。”
常骐隐忍着,厉声催促。声音微微颤抖。
刘意盯着常骐的背影看了片刻,狠下心,慢慢迈步走过去,谨慎地站在沙发侧面几步远处,
“干什么?”
茶几上放着一只打开的急救箱,常骐脱去西装,撩起衬衣下摆,露出一截腹部,侧腰上一片血污,触目惊心。
“帮我包扎。”
刘意吓得手捂着嘴巴,手脚发软。眼睛盯着狰狞的伤处,明明心痛得不忍再看,却无法移开视线。跑上前去,跪在常骐面前,想伸手去触摸伤处,手悬在半空,被常骐大手紧紧握住。
“害怕?”
常骐平静地问她。
刘意盯着伤处,泪水早就蒙住了眼睛,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水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听见常骐问她,她深深地点了下头,又急促地摇头否认。凌乱的发丝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她伸手去拂,手被常骐握着,不得动弹,他的手真的好冷,冰得她的心都在发抖,忽然扑倒在他的腿上,脸埋进他的大手,痛哭失声。
常骐僵直着身体,平视着紧闭的房门,默默等她哭声渐渐平息。
她抬起头,哽咽着问:
“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为什么?”
“你说呢?”
常骐淡然如水的问话,在刘意耳中却如凭空一声炸雷。她张大了泪眼望着他,水光盈盈,诧异而恐惧,
“不,不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