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这种事情很荒唐(1 / 1)
“我去练舞了,太子殿下请好自为之!”林语绵急匆匆地攥紧缎带,飞一般地推开厢房的大门,跑得背影翩跹。
敖子啸那双呆愣愣的手臂,还僵硬地停在空中无所适从。他慢慢转身,却只见林语绵合上的房门上那冷清清的雕花牡丹。
刚才,那些眼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敖子啸抿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这个淡漠的笑容里,多少有些自嘲的味道。他差一点败给了她的无心,差一点输掉了自己长久以来叱咤风云的冷静。可惜,她却全然不知。
窗外的风拥挤着堆叠而来,吹得四面八方一派撩动。
林语绵一如既往地吊在树上,将一段高难度的杂技表演得如鱼得水。人类的潜力果然是源源不断的,就像从前本没有舞蹈天赋的她,亦可以在咬牙切齿的训练里成长得如此出乎意料一样。以前,是因为没有尝试过,所以不相信。现在却是因为成功了,所以更加有信心。
她自树梢上飘然落地,对自己发自肺腑地敬佩起来。以现在的进度来看,不久,就会完成捉拿水将的任务,敖子啸的美人计也算大功告成。如此一来,只要解决好沧山和梅姑娘的再续前缘,林语绵的生活也算有些圆满了。
她松松筋骨,拖着即将功德圆满的脚步找沧山报喜。跨进客栈的大门,却见他干瞪着圆溜的大眼,盯着房梁发懵。
林语绵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地鼓励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现在大事已定,梅姑娘亦知晓了你的心意,你们只管将爱情进行到底!”
沧山听得既是责备又是安慰的声音后,只懒散地回过头,眸色却依旧无神。他轻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只是一时迷惘,想不明白爱一个人为何如此困难。”
此话一出,房内温度齐齐下跌,冻得人直打哆嗦。
林语绵缩缩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些生气地锤了他一拳,嚷道:“沧山,你一个大男人怎得如此没有骨气?爱一个人是要做好觉悟的,既然爱了,定要负起责任。事到如今,眼见大功告成,你却在这里怨天尤人?委实令我失望。”
沧山垂下眼睑,脸色更加萧索,显然是被林语绵教训得伤了自尊。他只管沉默又沉默,许久,才嘟囔道:“谢谢!”
林语绵见他斗志全无,遂耐心地坐于床头,苦口婆心起来:“这些年,我虽没有刻骨铭心轰轰烈烈地爱过一个人,但是偶像剧少女漫画恋爱养成游戏却是见多了。爱情不过是两个人的事,开始容易善始善终却很难。既然你都坚持了这么久,放弃岂不是太亏了?况且,你的那个她如今已经将你放在了心尖尖上,思念着记挂着,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你若不敢珍惜,我可真要骂人了。”
沧山见她目光炯炯,神色清新,自然知道即使是一场看不出前景的爱情却依旧有人拥护。至少,林语绵真心实意地祝福着他们。所以,他配合地点点头,面上恢复了些光彩。
“你尽管放宽心养伤,我回去谋划着放你们私奔。据说,只要封住仙气,子茜就找不到你们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拖住她,你们远走高飞就是。”林语绵计划着如何绑住敖子茜的腿,放一对有情人终成家属。
沧山听着,在她的眼睛里似乎瞧见了不远将来幸福美好的生活,面上的笑容也开始泛滥。
他感激地瞧着她,缓和情绪般问了句:“那孟婆汤……”
“哭了一顿就弄回来了!”林语绵呵呵一笑,算是回答。
她不想在沧山面前提起敖子啸,不希望他知道这个事件还有揪着利用价值不放的奸诈小人知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会儿,林语绵见天色不早,便回去陪敖子啸吃晚饭了。
那个家伙最近赖在她房里不走,明明是未来龙王,却整天无所事事,还不若沧山活得积极主动,完全是个猜不透想不明白的闲人。
林语绵对他提不起精神,自然不会深究他的身份地位家世背景,因为她觉得有一天自己对敖子啸好奇了,那才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回到“妆怡苑”敖子啸果然坐在桌前等着,见她进屋,便差人排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口是心非地开始了看似自然的晚餐时间。
林语绵练舞耗费体力,撮合沧山和梅姑娘又耗费心力,一天下来难免心力交瘁,自然不想再被敖子啸折磨,遂挂着招牌假笑,机械又生硬地敷衍着对面又是夹菜又是喂饭又是嘘寒问暖的大闲人。
一顿饭吃得无甚新意,饭后本该歪在床上歇息一会儿,敖子啸却突然以林语绵秀色可餐以至饱食为由,愣是拖了她出去散步。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融进了夜色。
天黑后,万籁沉寂,虫鸣鸟叫亦换了低调的姿态。
林语绵晕乎乎地跟在敖子啸身边,哈欠连连。
他却握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地欣赏着亭台楼阁月下微光,时不时还会夸奖一下晚风清爽,夜色迷人之类。
好容易挨到回了“妆怡苑”,进了浴桶,林语绵以为这一天基本上可以算作画上句号了。可是那烦人的敖子啸非冷不防地拉开帐帘,瞧着泡在桶里的她破天荒地来了一句:“我要给你擦背!”
林语绵瞪着眼,悲怆地将头缩进洗澡水里,吐出两个泡泡后方才忍着无理取闹,笑吟吟地答道:“既然你这么闲在,我便给你按摩吧。”
“那是什么?”敖子啸撑着脸不拘小节地立在林语绵跟前,毫不避讳地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还请太子殿下扒光了趴在床榻上,绵绵定侍候得殿下欲仙~欲死。”林语绵歪头浅笑,咬牙切齿地说完,伸出湿漉漉的双臂做了个请速速离开的姿势。
敖子啸大约对“欲仙~欲死”这种词汇有心理感应,马上顺从地照做。
林语绵借机穿好衣服,摩拳擦掌地活动手脚,准备加大力度狠狠地虐待敖子啸宽阔的后背。
要知道,她那泰式按摩的手法,可是相当的残虐。以前,林语绵老家附近有一家泰式会馆,按摩师是纯种泰国人。当时出于好奇,她便死乞白赖地跑去求学,直到善良的女师父终于勉为其难地收了她,传授了些基本功加以修炼。
可是,这徒弟手劲儿极大,且不懂控制力道,在她手下享受生活的客人们,通常都会大彻大悟,自此告别贪图享乐的生活走上人生的正途。
至此,无良徒弟砸了师父的手艺,逼着师父离开了可以赚钱的国度,回老家种葛根去了。
现今,林语绵的手艺自然毫无保留的都展示在敖子啸的背上,一阵推拿揉捏之后。他终于“嗷”一嗓子,晕了过去。
林语绵搓搓手,甚为满意地为光洁的后背裹了条被子,倒头睡了。
是夜,敖子啸没有欲仙~欲死,倒是林语绵睡得欲仙~欲死酣畅至极。
翌日清晨,她起身时,敖子啸却依旧保持着昨夜那个趴着的姿势,无声无息地埋在被子里。她瞧着奇怪,扒开被子摸摸他的鼻翼,这厮居然无气了。
林语绵吞一口谋财害命的口水,突然泯灭良心地想要携款潜逃。
但是,就在她收拾行李搜刮钱财的时候,敖子茜却如约来叫门。见自家亲哥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本该大吃一惊,可是这厮也是奇葩,不仅对他的死相不闻不问而且更是对其冷嘲热讽了一番,愣说他榨干了林语绵的青春活力,活该体力不济。
林语绵突然对他生出了同情,可怜的娃儿连没气了都被置若罔闻,真真是悲惨世界。
她好心好意地把他摆正,拍了拍冰冷的脸颊,惋惜道:“太子殿下,对不住了,我没办法把你搬出去埋了。听说神仙都是魂飞魄散的,你到时候自然分解了,我会给你搭一个衣冠冢的,你放心去吧!”
话音里,敖子啸缓缓睁开眼,冷清清地瞧着面前这张自说自话的脸。
原来,他不过想借诈死吓唬吓唬林语绵,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受待见,非但没有博得一滴眼泪,反而连一句真情告白都未听见。
这足以证明,在林语绵心里,他的的确确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那种。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挂掉!”林语绵没有捕捉到蓄势待发的愤怒,全当玩笑地自他身边起身,拾掇着衣角准备出门练舞。
可刚要拔腿,身子却一轻,齐齐整整地被泰山压顶。
敖子啸不愧是禽~兽中的禽~兽,瞬间便三下五除二地啃上了林语绵那张云里雾里的脸,随即行云流水地撕烂了华服,咬着她的舌尖一阵毫无章法地乱摸。
林语绵瞪着眼,自问今早无任何燃情的举动,最近又事事拿捏妥当完全避开了敖子啸的逆鳞。可如今,又是从何说起?
她虽无心一大早就被人家吃干抹尽,可事出突然毫无心理建设,在理智和欲望的夹缝里只能痛不欲生的任人宰割。
眼见敖子啸几乎大功告成,生米煮成锅巴的时候,林语绵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痛得嚎啕大哭。
这一嗓子嚎下去,惊得敖子啸差点没从床榻上滚下去。他瞧着她捶打着自己的胸脯,鼻涕眼泪恣意奔放,抹了他一身。边抹还边骂:“混蛋……大混蛋……大大混蛋……”
一场滑稽的限制级床戏就此戛然而止,敖子啸没了动力,林语绵嚎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