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天的情人（1 / 1）
每一年元宵前后，都是开学的日子。而一一年的情人节在十七号元宵节前，也就是在寒假未结束的时候就到来了，顾玦憧憬了好久。自从秦芙茵离开后，她觉得自己的家一下子就温暖了起来。
虽然李妈和刘炜还在感叹这么好的“女主人人选”就这么离开了，可是顾玦还是大方地不同他们计较。
“秦小姐人真好呢，上次我随便提到我的孩子要去面试。这么小的事情，她立刻安排了我那么傻人有傻福的孩子去了XX企业，那可是全国竞争力100强的企业啊。”
“刘炜叔叔，你要是舍不得的话。你去做她的私人司机吧。”顾玦用食指堵着耳朵，整个寒假都听他说秦芙茵，他说不累，她都听腻了。
“哎，玦玦小姐，老身保证赤胆忠心。”刘炜拍一拍胸脯，立刻表明立场。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圣诞后秦小姐就搬了出去，但是他对于玦玦小姐不喜欢秦小姐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大方的人儿不能成为郁夫人。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从韩国出差回来的薄琅突然出现在玄关处，顾玦开心地跑过去帮她拎行李。
他笑着不给她拿，示意刘炜过来把行李箱提上去。
“很重的，你拿不动。笨。”
“胡说，你当我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薄琅从飞机下来，一路上又是驾车的，先下打了个哈欠。
“谁都不是，就是我的玦玦。”
顾玦拉着他到沙发坐下，“我给你捏捏吧。”
薄琅点点头，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享受了起来，李妈打趣顾玦，“看看你那点力道，郁先生哪里能舒服？”
“李妈你好吵，薄琅我们上去吧。我去你房间帮你按摩？”二话不说，她拉其薄琅厚厚的手掌往二楼去。
趴在睡床上的薄琅，也许因为大过疲倦，也许因为有顾玦在身边，他感到下一秒，自己就会沉沉睡去。
“等下睡。”顾玦摇了摇他的肩膀，薄琅努力睁开眼，询问顾玦什么事。
顾玦从坐着的姿势变换成同他一样趴着的姿势，“明天放假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好。”薄琅想到没想就闭上眼睛。
“等等。”顾玦捏着他的脸，一脸话还没说完的样子。
薄琅索性翻过身，坐起来看着她，“？”
“明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薄琅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乘坐的飞机是二月十三号的。可是这和情人节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玦玦的寒假，自己飞回来就是为了陪她。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答应我好不好？”顾玦也坐了起来，挨着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里。
她怕她接下来的请求会遭到薄琅的拒绝，或者他迟疑的表情都会让她退缩，那么这样她就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不去看他。
“是什么？”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情人，那么明天我们当一回情人好不好？”顾玦的手在空中迅速地飞舞着，她不敢有一丝一毫放慢速度，更怕她还没表达清楚就被薄琅打断。
“扑通……”薄琅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会错意，但是直到顾玦在他怀里羞红了脸，他还是觉得震惊，震惊之余，越来越强烈的期待慢慢的弥漫胸口，他紧忙用手推来顾玦的脑袋，仿佛下一刻他内心的紧张就会被顾玦听去。
“？你果然不肯么？”顾玦早该料到这样的结果不是么？她低下头，长长的头发从耳朵后面溢了出来，遮住她饱满的额头。头发成了她情绪外泄的天然屏障。
“我……”薄琅应该拒绝的，他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
“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顾玦的脚挪到地上，去穿拖鞋，黑色的发丝随着她侧身的动作，瞬间扬起。他看到她眼角的一颗泪水，拉着她的手，“我……好。”
顾玦猛地回头，破涕为笑，“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房间做面膜拉。”
“嗯，好。”薄琅抹去她眼角的一颗泪。
顾玦回了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约会，仿佛是古时候女孩子及笄，她将之看得非常慎重。
“赫云啊，你说我该用保湿面膜好呢，还是美白呢？还有还有我没有眼膜怎么办？你看最近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
“玦玦亲爱的，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赫云一直是十点准爬上床的孩子，她非常推崇十一点前入睡就能保持如瓷一样肌肤的理论。赫云不得不承认自己个美容护肤方面的lazy-bone。她除了用些基础的护肤水湖乳液外，其余的一切都嫌麻烦。
“亲爱的，我知道现在是十点半。”顾玦左手拿着保湿面膜，右手拿着美白面膜。
“嗯，那就右手保湿面膜。”赫云在实际生活中方向感非常好，可是对于左右手总是没法做出敏捷判断。
“到底是左手的保湿，还是右手的面膜？难道两个都要？”
“我说玦玦亲爱的，不就一个情人节嘛，随便就好了。”
“不是的。”顾玦放下手中的面膜，眼里星光闪闪，她很认真的神色使得赫云送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薄琅答应我以情人的身份和我过一天的情人节了。”顾玦如凝脂的脸蛋飘过一丝红晕，“我跟他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这个理由是不是很恰当呢？”
隔了手机，赫云依旧能感受到顾玦前所未有的快乐，她跟着笑了，“笨蛋，好啦，你云姐姐就牺牲一下，陪你搭配明天的服装。”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没智商，显然还没步入恋爱中的顾玦的智商已经呈现负增长的趋势了。赫云让她去找雏菊耳环，她从收拾盒拿出来的居然是雏菊项链。然后问她有没有雪花围巾，她却翻了半天后，对着屏幕懊恼极了，“我好像没有雪花裤。”
二月十四日，顾玦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如果她有一个百宝口袋的叮当猫，她一定会请求哆啦a梦给她一个收藏回忆的收纳瓶，那么她就可以把时光储藏。
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顾玦换好折腾了一晚上搭配出来的白色狐狸毛修身毛呢衣服，长长的刘海往后梳起来，编辫子交错在后脑。
赫云说半头的发型看起来比较成熟，顾玦想这样才能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
对了！顾玦想起自己的玫瑰发夹还没有别上，她走到梳妆镜前拿出首饰盒里的发夹小心翼翼地别上。
明明是冬天，寂寥的山腰，顾玦开启窗子，阳光一下子就钻进了房间，顾玦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耳边，似乎听到黄鹂的鸣啼声不绝于耳。
走出房间的时候，顾玦去敲薄琅的门，无人应答。她想他可能太累了，于是就想自己去准备早餐，等早餐做好后再来叫醒他。
等到到了楼下的时候，厨房传来葡式蛋挞的香味，还有一丝浓郁的奶香。
顾玦想李妈昨个儿不是说家中亲戚结婚，一早让刘炜开车送她去搭乘动车了么？
她走近厨房，瞬间就楞在那儿。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进厨房做东西。
仍然穿着墨蓝色睡袍的男人，在烤箱前静静地等着上面已经定了时的时间倒退。阳光照在他细软的发丝上，仿佛给他带了一个天使的光晕。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背后，踮起脚尖，覆盖他的眼睛，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问他，她是谁。
可是薄琅知道是她，家中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大胆子，还有谁身上总是如影随形的玫瑰花香呢？
“这么早起来？”薄琅拿下她的手，转身看她。
“本来我想给你做早餐啊，不想被你捷足先登了。”顾玦撇撇嘴，明明心里头甜蜜极了，却装出心里不甘的样子。
薄琅想起李妈说过顾玦学了两个月的厨艺，可是他到今天都还没有亲口尝过。“那下次换你做给我吧？”
“今晚吧，我们晚上一起去沃尔玛买食材，然后你给我打下手好不好？”顾玦拉着他的胳膊，一脸向往。
“好。”薄琅让她出去等，顾玦不肯，始终拉着他的手在阳光下玩了起来，一起等时间倒计时。
“你看你的手比我还长处这么多！”顾玦用掌心贴着他的掌心。平日里她的手已经是女生中算细长的了，可是比起薄琅还是差了一截。
“男的手都这样的。”薄琅感觉好笑。
“也是，你是焉雪还是不是人呢，那一双手比我还细致，我羡慕极了。”说道焉雪的时候，顾玦的眼里总是氤氲的，他的离开仿佛只是隔了一个无形的玻璃，不过是接触不到罢了。顾玦时时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薄琅感到咽喉间有一丝苦涩，他问，“焉雪吃过你做的菜了？”
顾玦从他的面庞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感到这话似乎有什么味道，她回答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嗯。李妈怎么这样呢，连这个都告诉你。”
薄琅想说是自己看到的，可是又觉得不妥，就没有下文了。
“可是薄琅，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学厨艺是想做给你吃。”顾玦忽而脸粉扑扑的，小心翼翼地看着薄琅。
“……”薄琅一愣，随即嘴角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与那一个浅薄的酒窝。
“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你那天陪何若卿，我何必倒掉所有做得幸苦的菜，还割伤了手。”顾玦感到脸很烫，尤其在看到他眼角一丝笑纹后，更是不自在。
薄琅拿起她受过伤的食指，放在手掌心里，细细地抚摸“对不起，我如果知道你做好了一桌菜等我回来，我会回来陪你吃年夜饭的。下次好不好，我绝不食言。”
“好。”
等薄琅换好杏色长风衣的时候，顾玦已经站在大厅处等候他。他下来的时候，顾玦挽着他的手，“我们今天不开车好不好，走下山坡，然后打的？”
“好。”
出了别墅，尽管阳光明媚，但是风还是飒飒作响，直扑而来。薄琅拉过顾玦没有戴手套的手放在他风衣的口袋里，顾玦偎依在薄琅的身上，两人迎着阳光眯着眼往山下走。
“要是你能不戴太阳镜多好！”顾玦在心里遗憾地想。
到了市区中心，街道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气球，其中以粉色和蓝色的居多。整个步行街上挤满了情侣。还有许多商家请了主持人举办情侣闯关游戏，顾玦虽然觉得很有意思，却没有想参与的意思。这一天对于顾玦而言弥足珍贵，她的幸福她知道就好了，何必与他人分享呢。
经过Levi's专卖店的时候，薄琅因为顾玦停下来，而跟着往店里看去。顾玦看着橱窗模特上冬季新款的情侣服装，而移不开眼睛。
有换上情侣装从里面走出来的恋人，搂搂抱抱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店里招待的服务员留意到门口的他们立刻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侧着身子十五度弯腰请他们进去。
顾玦犹豫着看向薄琅，薄琅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去。顾玦呼了一口长长的白雾，跟着走了进去。
敏锐的老板一看来人身家不菲，立刻热情地过来招待他们。
“两位好，请问怎么称呼？”大波浪卷发的三十出头女人穿着职业套装，微笑着看向薄琅和顾玦。店里的客人总是一波又一波，像这样的好看的男人她若见过一次一定会记得。
“你好，我姓郁，她姓顾。”
“郁先生，顾小姐，你们来一定是看情侣装的吧？像你们这么有气质的人，一定不要错过新上市的情侣装，请移步那儿，我介绍给您两位看。”
尽管顾玦也很想像刚才出去的那对二十出头的情侣一样穿着白色的卫衣，但是让薄琅这眼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穿着二十出头青年穿的卫衣，似乎太为难他。
“我们看风衣好不好，我看挂在对面的那一件卡其绿的风衣不错，让店长看看有没有男装可以搭配？”
薄琅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确定？”
“嗯。”
薄琅像店长传达了顾玦的意思。店家一脸赞叹之色，“顾小姐好眼光，这一款的风衣是今天最流行的版型，男装也有一款类似的。我这就去给你们哪来试试。”
薄琅已经换好服装，坐在沙发上等顾玦，女孩子换衣服的速度委实让人不敢恭维，不过他有的是耐心等她。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对年龄差异大的男女，店长亲自端来一杯咖啡后，抱歉一笑就迎面去迎接那对客人。
五十多岁的黄启明没有理会店长的笑脸相迎，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直接朝玻璃所在的地方走去。一直挽着他的手的年轻女孩子，一脸不满意却又隐忍着，维持着她甜美的笑容。
“郁总，真的是你呀，我还道我最近老花眼度数加深了呢。”身为股东之一的黄启明带着他从传播学院里觅到的新情妇来逛街，女伴喜欢买衣服，他这个称职的男友自然是带着她进来了。他虽秃了顶，可自认为永保一颗少男之心，就是让他穿年轻人的情侣装，他也是愿意的。
“你好。”放下抿了一口的咖啡，左手手指依旧翻阅着杂志的薄琅，眉色淡淡地同黄启明打了招呼。黄启明是众多股东中股份最少的，但是他私底下挪用了不少公款，薄琅本可以在董事会时言明，但是考虑到某些因素并没有这么做。好在在他某次的警示后，黄启明收了手，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清清，坐。”黄启明拉着还在读大二的美人坐在他身边，“郁总，这个是我女朋友，清清。清清啊，你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男是我们公司的郁总呢。”
“你好，郁总。”郁薄琅的名字她们学传媒的又怎会不知道？苏清何其有幸能在生活中见到书刊上的男人。她好奇地看着他，碰上薄琅对她点头时的目光，苏清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增快。这样的男人，多么具有诱惑力呢？不知道他的女伴是谁？比自己这个系花还美艳么？
黄启明看着苏清直勾勾地看着郁总，心里头不舒坦，却又不好发作，捏了捏美人的屁股，“你不是喜欢买衣服么，还不去挑？想买多少卖多少！”
“是。”苏清低眉顺目地应答后，恋恋不舍地看了薄琅才起身走到商品区。
顾玦推开门，在里面她已经看了效果了，卡其绿的衣服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个颜色的风衣让她瞬间感觉有了女人味。
她旁若无人地走到同样是卡其绿的薄琅眼前，在他面前转了个身子，“好不好看？”
他一直知道玦玦是个美人胚子，虽然他习惯了她春夏秋冬都是白衣飘飘，除了晚间的睡衣偶尔是粉色系的。而今见到她穿这样深色的服装，瞬间感到她真得长大了，越发光彩夺目。
“哟，好漂亮的小姑娘！想不到郁总好这一口。我等私底下还开玩笑郁总是不是龙阳癖呢！早知道是这样，我把我侄女介绍给你，虽然没有小姑娘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但她也算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保证您满意。”
满嘴隐晦的黄启明让薄琅皱了眉头，顾玦虽然不知他是谁然是听他的话，揣测他与薄琅有生意上的关系，尽管对于这样侮辱的言语感到羞赫和恼怒却也没办法开口。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薄琅不悦地招手让店长过来，很快刷了卡就带着顾玦离去。
顾玦离去时看到换好的苏清望着黄启明的手，她好奇地问，“那个女人是不是他老婆啊，他们年纪差的好大呢？难道这就是真爱？”
薄琅尴尬地解释，“那个不是老婆。”
顾玦瞬间顿悟，有钱人养了许多情妇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比如前几日还在传台湾富豪的某个情妇创立了XX手机品牌来着。赫云和她两人并没有对人家的私生活给予任何评论，但是她们都一致认为那个牌子的手机性价比还不错。
“你刚才说我是你唯一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忽而想起他匆匆丢下的话，顾玦觉得整个内心都是甜的，比吃了巧克力还让人开心。她很想知道薄琅在她不知道的那一面里，是不是也有养什么小蜜的。
“……”这样的话被顾玦毫无征兆的问出口，薄琅红了耳根，“不是说想看电影？我们去吧。”
“好。”看着薄琅冷峻的面庞有可疑的红晕，顾玦决定还是放过他好了，难得求来的一天，她可不想因为什么而破坏了。
两人进了环球影院，像普通情侣一样等候买票。薄琅问她有没有想看的电影，她摇了摇头说没有，顺其自然。
梅卡隆拍的3D版泰坦尼克号毕竟是一二年，所以一一年的情人节这天，许多影院依然播放97版的泰坦尼克。顾玦以为他们也会看这一片的时候，不想等买到票的时候，居然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此后多年，她成了人们眼里的奇葩，一个与时代不相融合的人。当所有的人都涌向电影院里看3D版的《泰坦尼克号》或者是一三年时高调出品的《北京遇上西雅图》，她都是沉默，没有任何兴致，因为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薄琅。所以她永远也没机会问他，“You jump, I jump”
电影院里，他们坐在中间的位置，周围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情侣，一向不喜欢热闹与人群的顾玦靠在薄琅的胸膛上特别安心，人群里尽管有各种难以分别的气味，可是她只感受到来自他身上ferrari的香水味，阳刚美的雪松木中有自己喜欢的岩蔷薇的暖调琥珀味。
这是顾玦第一次认识让雷诺与娜塔莉，她深深的爱上电影里的里昂与小女孩玛蒂尔达，因此也爱上演员本身。
玛蒂尔达在楼道间时问里昂“是否生活一直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顾玦默默的流泪了，她觉得仿佛就是玛蒂尔达，只是她比她幸福。尽管迄今为止她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认识了柳琛、莞夏、薄琅后，她放下了对世界不公平的偏执观念。她开始热爱生活，学会了以平常心去看待自己的过去。
也许在其他人开来玛蒂尔达说里昂是他的情人而不是爸爸时，总有人难以理解，可是顾玦却能理解。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薄琅，封上他复杂的目光，逼回眼眶的泪。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两个人牵着手穿梭在人群中，十字路口红灯亮了，顾玦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成熟了，薄琅。只是年龄还在增长。”
她知道他一定会懂得她的。她充满渴望的眼眸里激荡着不安。
每一天这个城市里都有千万的流动人口，有人说适合你的人其实有上百个。对的时光里遇到对的人才，所以成就了两个人的归宿。她不知道她是否是薄琅对的人，可是薄琅是她对的时光遇到对的的人。
薄琅的手心冒着细密的汗，他收回与顾玦对望的眼睛，这样的逃避太过明显，却也是无奈之举。他始终多她一份年岁的阅历，始终该比她理智，三十二的他不该冲动。“绿灯了。我们去买东西回去煮吧？”
“好。”
晚饭期间两个人都选择了对电影片段的选择性失忆，顾玦围着围裙洗菜，薄琅就帮忙切菜。顾玦要热锅，薄琅就递上橄榄油。
熄灭大厅里明黄色的水晶吊灯后，他们在烛火中一起用了餐。
顾玦回了房间洗漱，换上白色的浴袍，等到出了浴室后，看到窗台上搁着一大束红色玫瑰，她将脸埋了进去。
穿着黑白色格纹睡袍的薄琅从后面走了上来，“笨玦玦，你是想鼻子过敏？”
果不其然，顾玦在回头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阿嚏。然后羞红了脸看着薄琅，还好薄琅够高，自己才不至于喷到他洗好的脸庞。
顾玦放好玫瑰花后，拉着他到自己的床上坐下，“我以为你会忘记给我送花呢。”
“我记得以前答应过你的。”
“多少朵？”顾玦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着身子，枕着左手的手掌，仰望他。薄琅犹豫着脱了拖鞋钻进被窝，背靠床头。
“九十九。”
“是不是爱我久久的意思？”
“……花语是这样的。”
“噢。”顾玦笑笑，也不在意，她知道他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这样就够了。起身越过薄琅，在床头柜上的灯光按钮一转，卧室的灯光瞬间被黑暗笼罩，只剩下窗帘一缝涌入的月光，照亮床头的一角。
“玦玦……”
“二十四点还没到，灰姑娘的舞鞋还没弄丢，你还是我的……情人。”顾玦拉着他躺进被窝，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顾玦笑得更欢了。她给他盖好被子，钻进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三千发丝散开在他的臂弯里。
薄琅感到女孩已经发育了的柔软紧紧地贴着他，心跳加速，室内的温度迅速攀升，他想要伸手去推开顾玦。
顾玦不依，将手不规矩地放在他的胸口。听说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欲的时候，身体某个地方会有反应，她侧着身，更加无缝地贴了上去。想起那一夜酥胸半露的秦芙茵，她羞红了脸，好再夜色浓浓，她的脸尽管是灼热的，却看不清。
躺下去时，薄琅并没有褪去厚厚的睡袍，此刻隔着睡袍，他也能感觉那里不太乖巧，等顾玦反应到有东西抵着她的腹部的时候，彻底羞红了脸。
“玦玦，你再玩火么？”太久没有燃起的□□，薄琅的音色在这样魅惑的夜里，低沉而沙哑。他抽出她脑袋下的胳膊，郁闷地转过身。
“……”她想说对不起，可是她开不了口，侧身的薄琅又看不见。
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好，薄琅感到身旁安静了的顾玦，才又轻轻地转过身来。也许是因为白天玩得太累，时刻的顾玦已经呼吸平稳。
薄琅喟叹了一口气，右手撑着脑袋，接着月光端详玦玦。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眉眼，落在她的唇上，摩挲着，她软软的红唇的触感随着指腹的温度传入他的心中，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这沉静的夜里，格外铿锵有力。
而后是又一声喟叹，“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么？”
没有人可以告诉薄琅答案，他所有的期待都被随之而来的罪恶之火吞并。烦躁的他下了床，到阳台去抽雪茄。
他是不习惯抽烟的，他也不想他的玦玦吸入二手烟。可是此刻除了雪茄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舒缓烦躁的情绪，和平复躁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