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抠门老舅妈(2)(1 / 1)
章节名:第七十二章抠‘门’老舅妈
顾清梅在他怀中拼命地挣扎,这家伙,做事简直是越来越嚣张了,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对她。
老天爷啊,还是让她死了吧!
良久,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然后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暗哑,气息也有些不稳,“等着我回来娶妳,不准妳嫁给旁人!”
顾清梅听着他如此霸道的话,心中甜丝丝的,却仍然用力推开他,一溜烟地冲上马车,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就算她是从思想开放的现代穿越过来的,也没豪放到当街‘激’‘吻’的地步,这点矜持她还是有的。
可是他……他竟然……
她忍不住狠狠用手捏着手中的手袋,恨不得把手袋捏烂了。
苏尘清来的时候本来是和她一起坐在车厢里的,可是怕她尴尬,硬是没有坐进来,而是和苏月冷一起坐在车辕上。
马车刚一动,顾清梅突然听到车窗外边再次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若是妳过年以后去了都城,就住到我在二条胡同的别院里,我会吩咐随意在那等着妳……”
她诧异地掀开窗帘,就见他小跑着跟在马车旁边,急急地叮嘱她。
“还有,妳跟我要的那三个人,我已经派人给妳去找了,不过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把人给妳送过来,我在都城以西二十里的地方有个小庄子,妳可以把人安置在那里,具体的位置妳问随意就好,他都知道。”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停下脚步,跑了这几步路,他脸不红,气不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顾清梅莞尔着,放下窗帘,这家伙……真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他成熟,偶尔又会做些幼稚的事,说他幼稚,遇到事情又是个极有担当的人。
半个时辰后,她到了家,其实以她买的这辆马车,再加上是两匹马在拉,一个时辰跑上四十里地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觉得若是车子跑得太快,颠得太难受,所以才让苏月冷慢慢地赶,十几里路,便‘花’了半个时辰。
半路上,她遇到了骑马去四皇子别院的四哥和顾清雷,也没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赶路了。
到了家,她忙着梳妆换衣裳,皇上明日回銮,今天肯定会把给自己的赏赐送过来。
这边刚换好衣裳,便见顾少雅跑来报信,果然姚公公把皇上给她的赏赐送来了。
她赶忙拿了张银票来到正厅,姚公公已经在厅中站着了,顾云白和顾刘氏等人全都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见她进来,才心安了一点。
见到顾清梅,姚公公会心一笑,展开手中黑丝滚绣的龙纹卷轴,“宣旨,跪——”
众人赶忙跪下,姚公公把圣旨给宣读了一遍,不外是顾清梅蕙质兰心之外的赞扬之话。
把圣旨念完之后,顾清梅等人站起来,走上前去,又是一张银票塞到这老太监的手中,“劳烦公公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姚公公一瞧,这姑娘太上道了,居然一天打赏自己两次,下午在皇家园林的那张银票他看了,可是纹银一百两的,想来这张也少不了。
他们当太监的,身上都挨了一刀,没了祖孙根,于男‘女’之事上已经没了指望,虽然心里仍然把自己当成男人,但是身上缺个零件,也就只好淡了那心思。所以,对于钱财,全都格外看重。
他那脸顿时就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口中客气道:“顾姑娘,妳也太客气了,这……一天给了老奴两回赏,老奴受之不起呀!”
顾清梅笑道:“公公日日在皇上跟前服‘侍’,本就辛苦,我这家里是没有现成的参茸,不然的话,我就送了公公,给公公补身子了。”
言外之意,那钱就拿去买补品吧。
“既然这样,那老奴就贪财了。”姚公公笑眯眯地将银票收了。
顾清梅又道:“公公,家里有四皇子妃赏的茶,您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不了,皇上明日回銮,老奴还得回去盯着他们收拾行李呢,等什么时候妳去了都城,再请老奴喝茶。”
“一定!”顾清梅笑眯眯地将他送走。
看着那些赏赐,顾刘氏吓得‘腿’都哆嗦了,“梅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好端端的干吗要赏妳?莫不是妳……”
她没法子不往那方面想,生怕自己的‘女’儿被皇上看上了。
她虽是个无知的‘妇’人,却也知道,若是皇上看上‘女’儿,自己家里没钱没势的,‘女’儿进了宫,只有被旁人欺负的份。
顾清梅笑道:“没事,我就是给皇上出了个可以抵御鞑子的主意,皇上就给了我赏赐。”
她看到大嫂看着自己的那些赏赐,眼珠子都红了,于是冷冷地说:“云深,把东西拿我屋去,然后全部造册,好生收起来,皇上赏的东西一件都不能丢,不然会满‘门’抄斩的。”
“是!”云深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家中的男人帮忙,把东西给搬到了顾清梅的屋子里,一一登记造册。
顾清梅虽然心里没把这张圣旨当回事,但是面子上还是得顾的,听着大伯的建议,把圣旨放到堂屋的桌子上,给供了起来。
顾清阳和顾清雷二人当天晚上全都没有回来,一直到转天清晨,才回到家中。
顾清阳一回来,直奔顾清梅的房间。
昨天他和顾清雷在四皇子那里连夜开会,帮慕容羽研究修建护国城墙的章程,当听说这个主意是出自顾清梅之后,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对于妹妹的身体被一个从不知名的世界而来的灵魂霸占的事情,他心中并非没有半点隔阂。
但是他总不能因此就把妹妹如何,杀了她?那等于是在谋杀自己的亲妹妹。
所以他只能容忍下这个‘女’人的灵魂住在自己妹妹的身体里,不光如此,还得护着她。
好在这个‘女’人的‘性’情还不错,自从她出现,家中的光景却和从前不同了。
顾清梅又跟他讲了很多,包括孙子兵法等用兵的知识,也统统传授给他,免得回头万一哪天他真的金榜题名时‘露’馅。毕竟自己是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若是四哥还不如自己的学识渊博,难免会让人起疑。
皇上起驾回銮已经好几天了,慕容羽等人自然也是跟着回去了。
自从知道慕容羽回去都城的消息,顾清梅的心里就开始空落落的。
好在她忙得很,每日里‘操’持顾清阳的婚事,还要画图,没有太多的时间学那些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们伤风悲秋。
苏威将几家店铺的账本都给她送了过来,她瞧了瞧,都是琐碎的流水账,按古代的那种单式记账法记的,账目说不上‘混’‘乱’,只是繁琐得令人头疼。她便教了苏威用简单的复式记账法记账。
忙活了两三天,终于把给田晓萌的聘礼送了过去,在她的努力下,总算没有太丢人,一共凑了四十八抬,请了街坊邻居,让三哥和顾清雷帮忙,浩浩‘荡’‘荡’地送到田家。
接下来便是等到十月十八的日子去准时迎娶了。
刚下完聘礼没两天,一辆马车停到了顾清梅家的‘门’口,原来是顾清梅的大姐也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
顾刘氏也有好几年没看见大‘女’儿了,拉着大‘女’儿的手一顿哭。
顾清梅帮娘把人迎进来之后,特地回房间拿了两个十两重的银元宝,然后来到东里间。
顾清梅的大姐名叫顾清玥,为人最是泼辣能干,如今丈夫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但是也是穿金戴银,看着便有种‘逼’人的贵气。
顾清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顾清梅童年,也是十五岁,小儿子十三岁,此次回乡,是准备让长子参加童生考试的。
历朝历代,科举考试,都得在考生的籍贯所在地,取得童生资格,然后才能一级一级考上去,而且考试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去考。
单是考童生,就分县试、府试和院试这三部曲,县试便得有当地的一名秀才和四名村子人作保,才能获取资格,也就是那张准考证。
而府试要有一名秀才和五名村里人作保,才能获得资格。
最后就是院试,而院试则要求参考人得有两名秀才和六名村里人作保,才能参加。所以若是人缘不好,在村子里找不到人为他作保的,通常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院试通过之后,才算敲开了科考的大‘门’,可以继续往下深造,去参加乡试、会试和殿试。
虽然顾清玥的这两个儿子和顾清梅年纪差不多,但是仍然很规矩地叫了她姨妈,她自然是毫不吝惜地一人给了一个大元宝。
兄弟二人看到这元宝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一直听说外婆家条件不太好。
顾清玥瞥了一眼顾清梅身上的穿着,这些年她在官场上,帮着自家男人应酬那些官太太们,也多少有了些见识,见到小妹不止身上的衣裳料子都是极好的,就连头上那支羊脂‘玉’的簪子也是极品货‘色’,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说:“你们姨妈给的,还不快收下!”
兄弟二人这才说着谢谢收下了。
顾清玥笑道:“小妹可是出息了,我离家的时候,她才四五岁,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说亲了没?”
顾刘氏赶忙岔过这个话题,“妳就别管她了,她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倒是妳二妹妹,可真是气死我了。”
顾清玥见到母亲唉声叹气的,赶忙对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还在这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找你们小舅舅,你们的小舅舅学问是最好的,当年乡试的时候可是头一名呢,庭轩,庭义,你可得跟你小舅舅好好请教请教。”
“是!”兄弟二人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顾清玥这才问道:“二妹妹怎么了?”
顾刘氏便将二‘女’儿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顾清玥也是个火爆子脾气,闻言气得当时就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恨恨地道:“二妹妹也是个没用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给家里来信?便是不给家里来信,也该给我写封信,怎么就能白白地被他打成那样?我那相公当初屡试不第,脾气不好,也总是打我,可是现在借他个胆子,妳看他还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不?”
“那年他把我打得浑身都是伤,我当时就回了娘家,老大老二老三那时候虽然还小,但还是打上‘门’去了,给他一顿胖揍,‘逼’着他写和离书。那时候他家里穷得连饭都没得吃,还不是我公公婆婆上‘门’来求着咱娘才把我接回去的。男人这臭‘毛’病就不能惯着他,他打妳一巴掌,就得还他十巴掌!咱娘家又不是没有人,何苦受这冤枉气?”
顾清梅说:“大姐,妳这还真是冤枉二姐了,她就是因为拿了包袱要回娘家,才被二姐夫打成重伤的。”
顾清玥气得撸起袖子,骂道:“反了天了,等回头我告诉你姐夫,虽然他不是京官,但也有几个同科的好友在京里。达官贵人咱们惹不起,他一个给人当奴才的咱还惹不起吗?”
“好了,大姐,妳就别跟着瞎掺和了!”顾清梅见大姐气得脸都白了,忍不住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安排了。”
瞧着大姐那张生起气来仍然明‘艳’动人的脸孔,她就忍不住埋怨造物主的不公,明明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大姐、二姐都是绝‘色’的大美人,只有自己与绝‘色’五官无缘,只能用清秀来形容。
“妳?”顾清玥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不信地问道。“妳能做什么安排?”
“到时候妳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顾清梅卖了个关子。
“妳这丫头,倒学会卖关子了。”顾清玥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摸’出张银票塞进顾刘氏手中。“妳拿着贴补家用。”
顾刘氏点点头,把银票收进袖筒里。
顾清玥接着又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顾清梅道:“梅子,妳最近到底都在干吗?好像发了财的样子!刚才一出手就是两个大元宝,可是吓死人了!”
顾清梅笑道:“我跟四皇子妃合伙开了个店!”
“你说什么?”顾清玥顿时就被她传达给自己的消息给惊了一跳,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妳攀上了四皇子妃?”
顾清梅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有些传奇,也不想解释,只是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了,四哥定亲了,对方是扬威镖局的大小姐,名叫田晓萌。定的十月十八的婚礼,才让驿站给你们去送信来着,结果你们就回来了。”
“扬威镖局?”顾清玥又是一愣。“怎么会?他家可是皇亲国戚,听说他家的夫人可是穆郡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穆郡王的另一个妹妹则嫁给了慕容世家的世子爷,慕容世家的三‘女’儿就是当今皇上的宠妃纯妃娘娘,纯妃娘娘的儿子就是……”
她久跟那些官太太打‘交’道,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自然是耳熟能详,伶牙俐齿的一番话说下来,她突然愣住了,顿时就明白了小妹怎么会跟四皇子妃扯上关系。
纯妃娘娘的儿子就是四皇子嘛。
“妳可真是好命!”她忍不住咕哝道。“我不管,回头妳跟四皇子妃提提,让四皇子提携提携妳大姐夫……”
说着,她又愣住了,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顾清梅,“妳是什么时候搭上四皇子妃的?”
“两个多月以前吧,皇上来避暑以后没多久。”
顾清玥顿时陷入了沉思,口中咕哝道:“一个月前,你大姐夫突然接到调令,让他进京,说是去补一个五品的监察御史的缺,这可是个难得的‘肥’差,而且是越级提拔,妳大姐夫一直都觉得不对劲,会不会就是四皇子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把他给提拔了?”
顾清梅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官场上的事,我也不问,不过回头妳得给大姐夫写封信,把四哥的婚事告诉他,可别站错了队!”
“我现在就写信去!”她说风就是雨,马上就站起身,想要去找笔墨纸砚。
顾清梅道:“我那屋有!”
顾清玥慌慌张张地去了西里间,给自家相公写信了。
写完信,她吩咐带回来的家仆给奉旨回京述职的相公送了过去,然后回到东里间,气势汹汹地说:“娘,我们娘儿几个要住这,妳给我想想法子,腾两间屋子出来。”
顾刘氏忍不住道:“你公公家里前年才盖的大瓦房,那么好的房子,都是‘女’婿给钱盖的,妳怎么不过去住?住这干吗?怪憋屈的!”
“我才不去跟我公公那个老不羞住呢!”顾清玥咬牙切齿道。“都七十的人了,居然又收了两房小妾,简直是不要脸,娘,妳不知道……”
说着,她面‘色’铁青地压低了嗓音,“我昨儿回来的,结果到了晚上,那老不死的居然让人把我叫过去,让我给他洗脚。我给他洗个蛋啊,当时就把两个儿子叫过来把他给骂了一顿,他大小老婆一大堆,家里又有那么多丫鬟,居然让我给他洗脚。我懒得看见他,不然哪天非把洗脚盆扣他脑袋上。”
顾清梅听了异常无语,她从来都没想过,一向待自己很和善的王二哥,居然有个这么‘混’账的父亲。不过仔细想想,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王二哥会带着老婆孩子独自住在从前的旧房子里,靠着行医过日子,也不愿意跟老太爷一起住,原来是嫌丢人。
顾刘氏闻言也冷下脸,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看不出来,妳公公居然那么不要脸,算了,留下就留下吧,让俩孩子上妳大伯母那住去,她家房子多,妳就住妳二弟妹那屋子吧,反正她现在不在家住。妳二弟妹可是个好的,三个儿媳‘妇’里就她最孝顺我,这几年全是她帮补着,这日子才勉强过下来。”
顾清玥道:“我已经想好了,先在这边将就两天,然后进城去买个小宅子,也算置办点家业,过几天就搬到城里去住。”
顾刘氏想了想,说:“也好,离开妳公公那个老不羞,两个孩子还能学好点,不然都让他给带坏了。”
说着,她对顾清梅道:“梅子,妳去告诉妳三哥,让他去妳大姨那,跟妳大姨说一声,明儿咱们一家子上妳外祖母家看看去,难得人齐。回来的时候,再让他顺便把妳二姐和二嫂都接回来。”
“行!”顾清梅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反正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以后,除了表哥,还没见过自己外祖母家的其他人呢,趁机也见见,若是有可用之才的,扶持一把,日后也是个帮手。
顾清梅来到盖房子的地方,趁机也瞧了瞧房子盖到什么程度了,顾清泳正在那扮演工头的角‘色’的,到处指手划脚的。
她把这事跟三哥说了,顾清泳赶忙就回去换了件衣裳。
顾刘氏特地上杂货铺买了几斤酱牛‘肉’和火‘腿’、猪‘肉’什么的,又让顾清梅给找出几块不那么鲜亮的料子,包好了,放到马车上,又给了三儿子五两银子,让他去了以后就说是他孝敬大姨的。
言谈中,顾清梅得知,大姨家的日子似乎‘挺’不好过的。
因为家里人多,干脆就都一起吃了,好在如今的饭不是顾刘氏一个人做,有云深和顾少雅,顾刘氏和顾孙氏全都什么也不用干。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顾清泳才回来,把马云裳和顾清云都接了回来,他胡‘乱’地洗了把脸,就坐下开始喝酒了。
马云裳和顾清云见到大姐,自然是很高兴,一群‘女’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众人当晚歇下,转天浩浩‘荡’‘荡’的一群‘女’眷进了城。
一共赶了三辆马车,除了顾清梅自己的那辆之外,顾清玥还带过来两辆,顾刘氏的娘家就在城里。
顾刘氏的本意,是想把‘女’儿们和儿媳‘妇’们都带去,结果叫了李招娣,李招娣却说没空,不乐意去,于是也就没带她。至于儿子,就只带了顾清阳一个,让顾清泳留在家中帮忙盖房子。
众人也没直接去,而是先去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才上的‘门’。
付账的时候都是顾清玥抢着付的,顾清梅也没跟她抢,她恍惚察觉出,这几年她这位大姐在外边当官太太,似乎一个大子儿都没往家捎过,过年过节也没送过年节礼,只是以一句离家远就一笔带过了,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姐给娘的银票,具体多少数,她也不好问。但是自己这个做姨妈的,看见两个外甥,一个人就给了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而家中那么多的孩子,大姐却一个钱都没给,只给孩子们买了些糕点,事后也只是拿了些不是很时兴的衣裳料子来送人,让她觉得这个大姐有些‘精’明得过头了。
不过付了帐之后,顾清玥的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似乎是很‘肉’痛的样子。
一家人来到顾刘氏的娘家,众人下了马车,顾清梅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家杂货铺。
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正在店里忙着,看到好几辆马车停在自己家‘门’口,本来还纳闷呢,结果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孔,在惊愕了一小会儿后,便迎了出来。
这对夫妻男的名叫刘海元,是顾清梅的老舅,‘女’的王氏,是顾清梅的老舅妈。
看到这么一大票人,王氏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二姑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呀,他大表姐、二表姐也都回来了,快,里边坐。”
顾清梅等人从杂货铺旁边的院‘门’走了进去,院‘门’的左边是一排三间大瓦房,右边是这间杂货铺,杂货铺后‘门’对着的是一间盖得四四方方的屋子,看样子是仓库。
那三间大瓦房盖得似乎有些比例失调,一个客厅,竟然少说也有五十平米,细长的一个客厅两端,是两端卧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也没摆什么家具,只是在比较靠东的地方摆了一个供桌,上边有几排祖宗的牌位。
老两口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屋子里迎出来,众人各自打招呼。
那老两口便是顾刘氏的爹娘,而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则是马海元的一对儿‘女’,‘女’儿行大,今年十六岁,儿子小一点,只有十二岁。
顾家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礼物拿进来放下,刘老爷子和刘老太太见到‘女’儿,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刘老太太拉着顾刘氏的手,便将她带进了东里间,顾家三姐妹自然也跟了进去。
刘老太太嚷嚷道:“元儿,去你大哥那,把你大哥大嫂也叫来,告诉他们,你二姐来了。”
正说着话,就听外边王氏的声音响了起来,“呦,今儿是怎么了?二姐才刚进‘门’,大姐也来了。”
接着,一个眉眼和顾刘氏模样有些相似的‘妇’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这‘妇’人长得干瘦干瘦的,那身量就像芦柴‘棒’子似的,好似刮阵风就能给刮跑一般。
晒得漆黑的一张脸,处处都透着‘精’明,身上的衣裳虽干净,却打着补丁,可见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个头不高,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公子袍,头上戴着月白‘色’的文生公子巾,很显然是个身上有了功名的秀才。
在他身后,又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和几个孩子。
顾清玥和顾清云全都起身喊姨妈,顾清梅于是也跟着喊起来,原来这个‘妇’人正是顾刘氏的大姐,刘欣怡。
刘欣怡进来后也没什么笑脸,径自坐了下来,开口对顾刘氏道:“今儿不年不节的,妳怎么想起回娘家了?”
顾刘氏道:“这不是大闺‘女’和二闺‘女’正好都在家吗?我想着,她们都好几年没来看过爹娘了,就带她们一起过来看看。”
刘欣怡眯着眼睛瞧着她身上的穿戴,有些诧异地问:“妳这是发财了?也穿金戴银起来?”
顾刘氏笑道:“哪就发财了,是梅子开了个店,挣了点钱,孝顺我的,还折腾着买了地,给老四盖房子娶媳‘妇’呢。我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让她折腾去吧。”
刘欣怡冷冷的目光‘射’到顾清梅身上,看得顾清梅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本能地察觉到这个大姨妈是个心里极有算计,又不好斗的主儿。
“梅子倒是有出息!不过这闺‘女’再有出息,日后也是别人家的人!”刘欣怡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也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随后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在这杵着干吗?没看这一屋子‘女’眷吗?还不出去跟你姨表弟说话去!”
李进忠脸上一红,动作迂腐地给众人施了个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顾清梅也跟着走了出去,张罗着从自己等人捎来的礼物里翻出一包松子糖,拿进屋子,打开后给几个小孩子一人抓了一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姨妈和娘说闲话,并且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老舅妈似乎不在,想来是不舍得把杂货铺关‘门’,所以去支应生意了。
过了一会儿,顾清梅的大舅也来了,顾清梅的大舅名叫刘海超,也是个秀才,屡试不第后便死了心,在城里的书院找了份差事。顾清阳因为在那家书院里念书,所以可以经常见到他。
同刘海超瘦瘦高高的身形相反,顾清梅的大舅母刘胡氏是个胖墩子,不过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当年也是个大美人,只是如今身子发了福而已。
众人又是一番见礼,说了几句话,刘海超便转身出去了,他是个酸腐的文人,认为男‘女’有别,虽然是自家的亲眷,也不宜多亲近,所以只让自己的媳‘妇’在这应承说话,自己却出去找到两个外甥,问二人的功课。
顾清梅的大舅母刘胡氏是个说话说不明白,只知道咧着嘴哈哈大笑的人,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刘胡氏的身边跟着一个年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个头不高,身上穿着一件樱桃红的短襦,‘胸’前的丝绦系着大大的蝴蝶结。头上梳着双螺髻,戴着鹅黄‘色’的发圈,有长长的流苏从脸侧垂了下来。模样也十分标致,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的,只可惜皮肤有些黑。
她走到顾清梅的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荷包递给她,“三表姑,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送给妳。”
“多谢!”顾清梅也不客气,便伸手接了过来。
一旁的顾清云看见了,故意逗她,“乔姐儿,妳怎么单给妳三表姑送荷包,我和妳大表姑都没有呢?”
刘若乔是顾清梅的表哥刘万青的‘女’儿,闻言腼腆地笑了笑,“只因那荷包是三表姑教我绣的,所以今儿听说二姑‘奶’‘奶’来了,我就随手拿了一个。并不知道大表姑和二表姑也来了,二表姑莫要见怪,一会儿我回家再去拿两个。”
顾清云本就是逗她,闻言不禁笑道:“妳也不用拿了,这荷包还是留着给妳日后做嫁妆的好。”
刘若乔顿时便红了脸,扭着身子道:“二表姑好生讨厌,净取笑人家。”
顾清梅见她言谈举止十分大方得体,心中不禁很是喜欢她,于是便拉着她的手,问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刘若乔惊讶地说:“听说三表姑伤了头,不认得人了,莫非是真的?”
顾清梅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刘若乔不禁关心地问:“那可大好了?头可还会痛?”
顾清梅笑道:“自然已经好了,不然怎么可能上这里来串‘门’子?”
刘若乔这才将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遍,然后将嘴巴凑到顾清梅的耳边,小声道:“自从三表姑教了我绣‘花’,我这两年,偷偷地攒了二十几两‘私’房银子了呢。”
说着,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她虽是刘万青的‘女’儿,但刘万青毕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家中好几房妻妾,家务‘乱’得要命,他怕妻妾会卷款跑路,又死攥着钱,平日里不过就是给妻妾们几个钱零用。
至于‘女’儿,他一直都觉得,反正‘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用不着‘花’钱,于是平常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没有半点‘私’房钱。
偏这丫头是个有心计的,担心日后有一天,自己会遇人不淑,遇到爹爹这样的男人,变得跟娘和姨娘们一样,可怜巴巴地守着那点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的月例银子过日子,还不如自强自息。
可是她娘本就是个粗鄙‘妇’人,祖母也只粗通些针线,绣‘花’这种细致活是一窍不通,于是便在逢年过节,顾清梅跟了顾刘氏回娘家的时候,求了顾清梅教她绣‘花’。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本就是个温柔心善的人,不止教了她,还拿钱给她买针线和丝缎料子。
她也不绣旁的东西,只专心一意地绣荷包,绣好一些,便打发小丫鬟偷偷地拿出去卖给喜铺。
因为新娘子成亲,除了嫁衣、大红盖头和手帕子之外,最常用的便是吉祥如意的荷包了,尤其是大户人家,通常会一口气便买上好几十个荷包,里边装上银钱,好让新娘子在认亲的时候,给晚辈当见面礼。
这两年,一点一滴的,倒也着实积攒下来一点身家。
“妳这丫头到是个能干的!”顾清梅打量着她,轻声道。“我过年以后要去都城开铺子,有心带妳去给我当个帮手,只不知道妳舍不舍得离开家?”
刘若乔闻言,顿时惊喜地瞪大了双眼,一张略有些黑的脸上顿时漾出明媚的光彩,“三表姑当真想要带我一起去都城?”
“自然是真的,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多个人,我还能多个帮手。妳若愿意,我回头就去跟妳爹说。”
刘若乔忙忙地点头,“我愿意!”
“既然这样,那我回头就去找妳爹说。”顾清梅着实喜欢这孩子,举止大方,又进退有据,若是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必是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却见刘海元去了杂货铺,找到王氏说:“大姐、二姐今天都来了,铺子就歇一天吧,赶紧做饭去!”
王氏却尖着嗓子道:“做什么饭啊?一个个拖家带口的,几十张嘴,我做得过来吗?”
刘海元懦懦地说:“大姐、二姐难得来一趟,也不能不管饭啊?”
王氏黑着脸道:“不年不节的,都跑这干吗来?不是添‘乱’吗?这么一顿饭管下来,还不得‘花’一两银子。”
二人不知道,这番话却恰好落入了苏月冷的耳中,苏家姐妹如今是顾清梅的保镖,顾清梅走到哪里,她俩跟到哪里。
今儿跟着顾刘氏回娘家,二人自然也是跟了来,来的时候是顾清阳赶车,但是到了之后,苏月冷就把服‘侍’牲口的活给揽了过去,正在院子里给马喂草料,结果隔着一道墙听到了刘海元夫‘妇’的这番话。
她扭脸就进了屋,不着痕迹地冲顾清梅使了个眼‘色’。
顾清梅便起身走了出来,轻声问道:“什么事?”
苏月冷贴着耳朵把自己刚刚听到的那番对话跟她讲了,她不禁眉头一耸,心中暗恼,自己的娘亲这么长时间才回趟娘家,老舅妈竟然连顿饭都不想管,可真是抠‘门’到家了。
她半点犹豫都没有,从手袋的夹层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苏月冷,“去找家好点的酒楼,叫两桌二十八两的席面,再买十斤好酒,让伙计给送过来!”
苏月冷拿了银票转身出去,却见王氏扭搭着身子走了进来,看见顾清梅正好站在‘门’口,于是笑道:“梅子可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找婆家了吗?要不要老舅妈帮妳找个好人家?”
顾清梅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怎么一副三姑六婆的嘴脸?但是在人家家里,难免得给个面子,于是笑道:“不敢劳舅妈‘操’心!”
王氏也没多做停留,便走进屋子里去,开口道:“娘,今儿还留大姐、二姐吃饭不?”
“废话!”刘老太太听了她的话,眼睛瞪得溜圆,冷声道。“妳大姐、二姐难得来一趟,妳连顿饭都不想管吗?”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谁说我不想管饭了?我就是进来问一声,万一大姐、二姐还有旁的事要去忙,不想在这吃呢?不然我把菜买回来,她们却走了,不是‘浪’费吗?咱家什么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比不得大伯,养了个会挣钱的儿子,我们两口子就守着这么个小杂货铺‘混’日子,又得奉养您二老,又得养活孩子,可容不得半点‘浪’费。”王氏的一张巧嘴,明明是没理的事,却偏要被她说了三分理来。
顾刘氏忙道:“弟妹,妳就别忙了,我们不在这吃。”
刘欣怡也道:“可不是,家里一大堆活要干呢,哪有在这吃饭的功夫,不过就是我收到妳二姐的信,说她今天要回来看看咱娘,我合计着也‘挺’长日子没见她了,就过来看看。”
顾清梅赶忙挑帘走了进来,笑着说:“娘,大姨妈,咱们好不容易回外祖母家一趟,怎么能连顿饭都不吃呢?我已经让人去酒楼订了席面,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您二位陪着外祖母、外祖父多说说话。”
刘欣怡闻言,脸上顿时堆起一脸的笑,“还是梅子会办事,只是你们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让妳‘花’钱?妳订的是多少钱的席面?舅母把钱给妳!”
顾清梅知道她不过是客气客气,自己若是说了,她肯定不能把钱给自己,不过还是开口道:“也没多少钱,才二十八两,我订了两桌!”
刘欣怡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凝固了,干笑了两声道:“要说还是梅子出手大方,二十八两的席面说叫就叫,我跟妳老舅忙活一整年,也赚不来这个数。”
说着,她扭搭着身子转身出去了,再没提给钱的事。
刘老太太道:“梅子,妳干吗‘花’这么多钱去订席面啊?随便买点菜在家做着吃也是一样的。”
“外祖母……”顾清玥坐在刘老太太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您不知道,梅子现在可有本事了,几十两银子对她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对了,我难得回来看外祖母,这是我孝敬外祖母的,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说着,她拿出钱袋,从里边拿出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塞进了刘老太太的手中。
刘老太太手上拿着这个银元宝,有些不知所措,“玥儿,妳给我这么些钱干嘛?外祖母不要,外祖母有钱!”
“我知道外祖母有钱,外祖母有钱是外祖母的,这是我孝敬的!”
顾清梅看出大姐这是听说自己订了二十八两的席面,面子上挂不住,有心炫耀,也不去理她,反正以顾刘氏的‘性’子,肯定会偷偷地找机会塞钱给外祖母,而且自己又没出嫁,这种场面上的事还轮不到自己事事都要出头,不过却冲二姐和二嫂使了个眼‘色’。
马云裳也是个伶俐的,见到顾清梅的眼‘色’,赶忙从钱袋里拿出五个一两的银锭子塞了过去,“要说还是大姐想得周到,不像我们这些人,全都木木的,这理所应当的事还要大姐提点着。我们比不得大姐,大姐夫是当官的,能吃官粮,我们只好少孝敬一些了。”
顾清云也连忙拿了钱出来,一起塞给了外祖母,虽然她自己没钱,但是顾清梅怕她会屈着,硬是塞了一百两银子给她,所以她手头还是比较富裕的。
就连方美瑶都拿了五两银子出来。
刘老太太还想推辞,刘欣怡却冷冷地说:“娘,她们给您,您就收着,这是做小辈的一片心意!”
刘老太太这才转身把银子收进炕琴的‘抽’屉里。
顾刘氏开口道:“姐,进忠今年是不是还要考啊?”
刘欣怡听她提及这个话题,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考什么考?都考三次了,九年了,钱都‘花’他一个人身上了,也没挣回个举人来,不让他考了!”
顾刘氏道:“孩子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学问又‘挺’好的,干吗不让他考?而且他已经是秀才了,一年能领四两饩银,每个月还能领六斗米,也不算在家里吃白食,还是让他接着考吧。今年我家老四也要考举人,到时候让他俩做个伴,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老四毕竟年岁小,一个人出远‘门’我也不放心,有妳家进忠跟着,我也能放心不是。”
刘欣怡听她这么说,脸‘色’才渐渐缓了下来,“既然妳这么说,就再让他考一次,这次若是再不中,日后就不让他考了。”
顾清玥道:“姨妈,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家相公当年不也是考了三次才考上的吗?这都是运气,说不定今年表弟的运气就来了呢。”
众人拉拉杂杂地聊着天,快午时的时候,苏月冷领着酒楼的小伙计,把席面送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地支起桌子。因是古代,这里还不太流行去饭馆请客吃饭的,所以哪家都有几张八仙桌,可以吃个流水席什么的。
这时,刘家那个看起来大得有些离谱的客厅就显出了用场,几张桌子往厅里一摆,倒一点也不拥挤。
众人分男‘女’落座,孩子们也给单独开了一桌,这才开始吃饭。
男人们喝酒聊天自是不必管他们。
却说‘女’眷这一桌,顾刘氏和刘欣怡一边一个守着娘坐了,顾刘氏知道娘最喜欢吃大虾,看到桌子上有一盘油焖大虾,于是伸了筷子去夹,然后挽了袖子,帮娘剥了虾壳,再把虾仁放到娘的碗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老舅妈的图谋
王氏却一眼看见她手腕上的银镯子,两眼顿时冒出红光,“呦,二姐这镯子看着颜‘色’可真鲜亮,新买的吧?”
顾刘氏的‘唇’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是啊,梅子给我买的。”
“二姐真是好福气,养了个好‘女’儿,哪像我啊,命苦,镇日里上养老下养小,又要顾铺子又要‘操’持家务,天天累得要死,也没人孝顺我个镯子什么的。”
顾刘氏每年都得和她打不少次‘交’道,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说这种话不过就是想要挤兑着自己把镯子给她,于是干笑着起了身,“剥虾子剥得手上都腥气了,我去洗个手!”
她在‘门’口的灶台旁边打了水,把油焖大虾的腥气从手上洗掉,这才回到桌边坐下,从手腕上褪下那个银镯子递了过去,“弟妹妳试试我这镯子!”
王氏顿时兴高采烈地戴到了手腕上,“哎呦,还真配我!”
顾清梅抬眸,不赞成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母亲一脸尴尬地回望着自己,并且冲自己摇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别闹事,忍不住心里觉得难受。
马云裳于是便从自己的手腕上也摘下一对镯子,一支塞给了刘欣怡,另一只塞给了刘胡氏,笑着说:“姨妈和大舅母可千万别见怪,前些日子,梅子伤了头,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把咱们也都忘了,没人跟她提,她也就不知道自己还有姨妈和舅妈,所以挣了钱以后,才忘了买些东西去孝敬姨妈和舅妈的。”
刘欣怡闻言惊讶地抬眸看向顾清梅,“梅子受伤的事,我倒是听村里的人说了,只没想到这么严重,所以也没打发她两个姨表哥过去瞧瞧,如今可好了?”
最近好多美‘女’都反应,‘女’主不应该惯着渣爹渣妈,以及渣‘奶’‘奶’和渣大哥一家,应该给他们个颜‘色’瞧瞧,作者在此想说,如果在这样的情绪下,还能追文到这一章的朋友们,作者给你们鞠躬了,因为篇幅有限,所以作者的话得分成好几段来讲,想看完全的,还得继续追下去才成,很抱歉。首先,作者得告诉大家,这个文从构思开始,单是大纲,作者就写了七万字,耗时一个月,前后又经过三次大修,对于剧情的每一处细节,作者都是一再揣摩,最后才定下的,我们来假设一下,关于房子的问题,‘女’主如果不准渣大哥一家入住,会有怎样的后果,首先渣妈不会放过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渣‘奶’‘奶’和渣大嫂才会做的事,渣妈那种‘性’格不会这样,她只会拒绝搬进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