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凤凰于飞(上)(1 / 1)
盯着小篆把饭菜吃到差不多了,郎剑威扯过一张纸巾擦着手慢条斯理地开始发问:“那个家伙来找你干什么?”
小篆咬着汤匙问:“谁?”
郎剑威挑眉望住她一脸的你知道还问。
小篆把汤匙放到餐盘里,说道:“你是指明飞,没干嘛,找我聊天呗。”
“哼,聊天?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才是狼呢!”小篆忍不住笑道:“是我记错了么,刚刚还有人夸他是好人来着。”
“一码归一码。”他道:“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又找你做卧底?小篆你听着,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目的,不许你去,听见没?那个警官把天说塌下来也不许你去,不允许!”
“不许就不许嘛,你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当卧底啊?”小篆的嗓门比他还高,“凭什么许你去冒险,就不许人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篆,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再摊上任何麻烦,我知道你喜欢刺激喜欢冒险,你喜欢我可以陪你玩儿别的,什么冲浪、滑雪、蹦极……只要你喜欢,至于那种事做一次也就够了,小篆别叫我再为你担心了,好吗?”
如果他继续那般粗声粗气地说教,小篆指不定就跟他犟到底,可是他柔声软语地相求这又当别论,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道迷人的光纠缠着小篆叫她好一阵儿心慌,她小声道:“你不叫我做危险的事,可你自己呢?”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啊!”
“男人就不是人啦?”小篆反驳道。
“好了,他到底找你做什么?”他急忙转移阵地,再从这个话题争论下去他没有赢的机会。
“没做什么,就是打听你的事。”
“我的事?”郎剑威冷冷笑道:“报刊、杂志上不都登着吗?还巴巴儿地找来跟你打听什么?我看他那是找机会见你,还TM警务人员呢!”
“报刊杂志上边的话鬼才信哩!再说我和明飞是朋友,朋友见见面又怎么啦?”
“你是我的,不许别的男人随便和你单独见面!”他还不是普通的霸道。
“……”小篆小声地嘀咕,他凑近了问:“说什么?”
小篆忽然放大声量道:“我去接伯母一起看文浩,你去不去?”
他扔下纸巾起身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来开车吧。”
“嘻!”小篆转嗔为喜抱住他的胳膊调侃道:“你是不放心我又和别的男人单独见面吧?”
他闷哼一声,无可奈何由她在整个餐厅数十双目光的注视下亲亲热热地挽着自己的胳膊走出大堂去,不必多说这一幕准又占去明天不少报刊的头版头条。
他们接了姜淑兰去探视文浩,文浩已经从特护病房转到疗养区,他身体各处的外伤和手术的刀口已基本痊愈,只是他的智力能不能恢复仍是个未知数。
看到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文浩开心得手舞足蹈又是叫又是跳,跑到小篆面前叫姐姐,又冲郎剑威喊哥哥,管姜淑兰叫外婆,回头缠着小篆要糖果要蛋糕吃,流着口水的傻样子叫人既好笑又难过。
令人难以相信昔日沈家的继承人,自负风流倜傥的商业钜子,黑白两道都混得顺风顺水的人物,会落到这种地步,看着姜淑兰守在他身边唏嘘不已,着实叫人心酸,陪着这又哭又笑的母子坐了片刻,两人离开住院大楼。
文浩伫立在窗后,静静地低头俯视着两个人远去的俪影,还带着些许伤痕的俊美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姜淑兰由外面进来,他闻声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痴傻的神情转过头叫了声:“他们走了,外婆!”
“唉,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哇?”姜淑兰抚着他的肩膊叹息。
一抹厉色从文浩的眼底一掠而过,关心则乱的母亲没有发现他的这一异常。
……
携手漫步在石子小径上,小篆不禁轻轻叹了声:“真可怜!”
郎剑威侧过头,“你同情他?”
小篆低头手指捋着他的衣袖,道:“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有时候还觉得他挺讨厌,可是他是你亲哥哥,伯母又是那么疼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小篆,你信不信报应这回事?”郎剑威望着头顶在风中摇晃的枝叶,问得有点跑题。
“嗯,你认为这都是文浩风流的报应?”
“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他说得不以为然,他是风流不来,但别人风流他也懒得去管,管那个干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不将他牵涉进去他还乐得在一旁瞧热闹哩。
小篆撇撇小嘴,“你跟文浩真不愧是亲哥儿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模一样,好像玩弄别人感情存在多少理儿似的!”
“我什么时候玩弄过谁的感情啦?”天,这丫头真够不讲理的,他这是整一个躺着也中枪的倒霉。
“哼!”小篆赌起气来不理他了,把郎剑威闹了个满头雾水,“好啦,好啦,咱还是说正题吧,你知道那年夫人放你的原因吗?”
小篆奇道:“不是你逼她放我的吗?”她怎会忘,这件事她会记一辈子的。
“如果不是她找到另一条途径,她怎会那么爽快就答应放你?”
“这和文浩遭报应又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暗入黑.道从事毒品军火交易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你是说,当年我的姨妈另找的一条途径就是文浩,他怎么会去做这些事儿啊?那么沈伯伯……”
“据我观察,他知道没有多久,并且知道之后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文浩现在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做坏事的报应?可惜我还想问他父亲被害的线索呢,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什么线索?”
“是这样的,有一次文浩问我不是在我父亲被害现场附近捡到你的手机吗?我的确捡到过你的手机所以我才错误地认定是你杀害了我父亲,可是捡手机这事儿我对谁都没说,文浩他又怎会知道?”
“这说明他知道你父亲被害的真相,有可能整件事就是他干的或者是他策划的,他要把杀害你父亲的罪名嫁祸到我身上。”
“我太笨了。”提起这件事小篆既后悔又不甘心,自己怎么就陷进了他设下的骗局差一点被他这个真正杀害父亲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不怪你,是他太过阴狠毒辣,利用你的率真和对父亲的爱,当时不论你做出什么来都没有人会怪你。”他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小篆的鬈发,突然又沉下脸来,道:“可,有一件事你做得大错特错,简直不可原谅!”
“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拿剑刺伤你,我承认是我笨上了别人的当。”小篆小心翼翼地检讨,对于这件事她是打心底里懊悔。
“不是那件事!”他不爽地皱起眉头,小篆见势头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啊呵,阿剑你看今天天气真好哈!既不冷也不热。”
扯淡,深秋早过了都已入冬还热个毛线球?郎剑威粗暴地将试图开溜的小篆揪回来狠狠地往怀里带,“可是我的心情很不好,你竟然瞒着我私自决定跟别人结婚!你给我回来!”
小篆被他紧紧地锁在胸怀里动弹不得,“我,那是,因为我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他再伤害你。”
“所以你就狠心把自己交给别人不经过我同意?”他越讲越气。
“谁才狠心?”小篆委屈地控诉道,“那天晚上人家亲眼看见表姐穿着漂亮的睡衣走进你的卧房,后来,后来你还一口一个晴儿地袒护她,你……”她大力地挣扎郎剑威担心她伤到她自己不得已松开手,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里带上浓浓的鼻音,“我以为……以为你应该带上她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谁,跟谁远走高飞?”郎剑威又是一把将她拽到面前,握住她的双肩对着她吼道:“什么远走高飞,要远走高飞我也带着你!你这个傻瓜简直不可原谅,你差点就害得我抱憾终身,你知道吗?我承认我伤过你的心,可在那方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小篆一下羞红了脸蛋,嗫嚅道:“那不是,你有个那样的哥哥嘛?”
“他是他,我是我,少拿我跟那匹种马混为一谈,再说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了?”他反手指向文浩所处的住院大楼。
“有,有点感觉。”恋人在经历劫难重逢后通常会亲亲热热在一起缱绻缠绵难分难离,可他们没有。
尽管郎剑威已经澄清了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没法彻底忘记梅晴身着一袭性感的睡衣投入他怀抱时的情景,当时她的的确确被刺激到了,还有小楼被烧毁那日,郎剑威再一次拥她在怀里和救治她时两人的口唇相接,这些都是小篆心头的一个疙瘩,因为爱得极深以至于做不到对这种事宽宏大量到不心存芥蒂。
“傻孩子!”难怪这些日子小篆对自己是忽冷忽热别别扭扭,郎剑威又好气又好笑盯着她好半晌,曲起手指打算敲醒她,最终又改为用手掌狠狠地揉乱那一头微鬈的长发,然后不理会她的抗议猛地将她塞进自己怀里用力拥住仿佛要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去。
“傻丫头,有了你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吻了吻小篆光洁的额头顺着幼滑的脸颊滑到唇角,辗转覆盖在花瓣一样娇嫩的唇上,小篆从混沌中反应过来乖巧地回应他温柔的侵袭。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要我为你发狂才甘心吗?”细密绵长的激吻中他低声地呢喃。
“我要你只爱我一个!”小篆扯住他的衣襟。
“还有呢?”他极力在调匀着气息。
“心里不许有别人!”小篆低头又抚平他被自己揪得皱了的衣裳。
“好!”他决定不再忍下去,一把牵起小篆的小手,“咱们回家!”
“现在回什么家?”
“难道你还想逃?”
“逃什么?啊?……讨厌……”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