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冷酷无情(1 / 1)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凉快起来,这座城市终于摆脱了逼人暑热。
这些天,小瑑放学之后不再绕道去附近那个停车场,她猜想那辆黑色跑车没准儿不会在那儿等她了,“我才不要白跑一趟!”她赌气地想。
但是在练球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朝防护网外张望,果不其然她没有看到没有郎剑威的踪影,她既失望又生气:不是说做朋友的吗,做朋友就可以偷懒了?哼,不来就不来嘛!好稀罕吗?论朋友我多的是,缺了你一个难道就会少一块肉不成?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今天轮到小瑑和倚虹收拾球场,不巧有一粒球落到远离球场的一片草丛里,小瑑埋着头在茂密的草丛里划拉了好半天才将那粒球给捡到。
冷不丁地一抬头,街对过的树底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泊了一辆车,小瑑对那车的颜色与车型都很陌生,但是小瑑对它却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会是他吗?”小瑑的心跳一时间乱了节拍,想立刻就奔过去看个究竟问个明白,想看看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想问问他这些天为什么都不来了,是不是真的不再理她了?
倚虹等了老半天她还不回便找了来,小瑑把球塞到她手里冲她喊了一声儿我有事先走啦!就飞快地向校园外奔去。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得到车里的人隔着车窗的凝视,小瑑脚底下慢了下来,深色的玻璃缓缓降下,露出端坐在驾驶座上小瑑好多天没有见到的那个人。
郎剑威低声冲她打着招呼,“嘿,好久不见。”那语气显得极为疏离。
小瑑止住脚步,忙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撇了撇小嘴,淡淡反问道:“是吗,我怎么就不觉得?”
他似乎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嘱咐道:“回家么?路上小心。”
小瑑长长的睫毛静止不动,潋滟的双眸望住他,再次反问,“你不打算送我?”
他没有吭声,四周围一片寂静,一阵风拂过将头顶上的树冠摇出一阵“飒飒”的声响,远处那片大排挡刚刚上市的喧哗也跟着传过来。
探手抚上小瑑被夜风吹乱的鬈发,郎剑威再次对她说,回家去吧,天晚了!他的嗓音一改平素的清朗,带着一点低沉一点沙哑,他还极力让它带上冷冷的味道。
“郎剑威!”小瑑眼里一弘波光颤动得叫人心痛,倏地甩开他的手叫道:“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不想有你这种冷酷无情的朋友,我要跟你,跟你绝交!”话说完她转身就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湿湿的,原来是冰凉的泪水,她用手背重重地抹着。
冷酷无情吗?如果他真能做到冷酷无情的话,他就会不顾及她的感受与处境将她强行禁锢到自己身边,甚至,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抱她要了她。
郎剑威目送她飞快跑远的身影,舵盘上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绷紧的身躯骤然松弛下来,仰面靠到椅背上抬手遮住双眼,薄唇吐出喃喃的自语,“小瑑,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爱上你了,所以我做不到,我不想伤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吧!”
他蓦地启动发动机发泄似的猛踩油门,白色本田发出一阵怒吼,车身倏地窜出绝尘而去。
身后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越来越远,小瑑再也忍不住“哇”地哭出声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小瑑?!”倚虹提着两只背包向她跑过来,见她哭成这样吓了一跳,才一会儿不见她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啊?掏出纸巾帮她檫去脸上的泪珠,边说道:“别哭了啦,再哭就不漂亮了。”
“去你的!”小瑑从她手里抢过整包纸巾,抽出两张省鼻子。
“唉,好好儿的怎么哭啦?是谁欺负你了?”倚虹用手肘捅了捅她。
“不要提他!我再也不见那个人了!”小瑑将自己的包背到肩上用力拉了拉背包带子。
“谁啊?”倚虹这是明知故问。
“就是……不告诉你。”小瑑一双眸子还含着泪,长长的睫毛上颤微微地挂着一颗水珠。
“不告诉我也知道!”倚虹轻巧地把那颗水珠拨下来,得意道。
“知道就知道吧,看把你给能的。”小瑑拿湿润润的眸子白着倚虹,“我被欺负了,你很开心?”
“没有啊!”
“明明都挂在脸上还说没有,我不管!今晚我要去你家吃饭,我要吃阿姨做的菜煲的汤!”
“好哇!反正我们家一般都是我妈做饭。”
小瑑率先跳上靠站的公交车,往投币口扔进两枚硬币,找了一排双人的空位坐下,倚虹在她身边坐定,问她:“小瑑,周末那个生日派对你想好没有,到底去不去?”
“你去吗?你去我就去咯。”小瑑望着窗外心不在焉地说道。
倚虹说,其实我不太想去。小瑑伸长双腿说,还是去吧,免得得罪了学姐。
“你还管她叫学姐?哼,她那个样子哪里像个大学生了?在校园里前呼后拥的,出门还跟俩保镖,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似的。”
倚虹看不惯的是H大的校花司徒倩兰,她的父亲司徒允是走私毒品起家后来及时收手,现在转做地产,在海州以及周边城市开发多个楼盘,是海州数得着的房产大亨之一。
几年前,唐庭轩买下市中心那一片古建筑群也曾是司徒允准备投资的项目,唐庭轩如果没有拍下那块地,以那块地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恐怕会成为海州的地王之王。
因此说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呢,司徒允便是那烦忧之人,烦归烦他也不能拿唐氏怎样,财力的远远不及他便不敢妄动,别等到时候没能将对方扳倒,反而成了给人家送财的节奏。
司徒允半辈子打拼好容易攒下点家产不容易,所以他不仅不会与唐氏作对,还常常抓住机会向唐庭轩示好,可是他的宝贝千金与小瑑念同一所大学,却是有眼无珠,见小瑑小小年纪样貌比她美得多,在老师同学眼里又是品学兼优的,她这一肚子的嫉妒跟恨呐滔滔的长江水都赶不上。
平时在校园里,张扬的司徒倩兰没少带人找小瑑的麻烦,每一回小瑑都凭着自身的机智与狡黠将她的各种刁难化于无形,好在小瑑低调惯了,没有弄出大的动静。
“人家有炫耀的资本嘛。”小瑑懒懒地陪倚虹一起八卦,“长得漂亮,家境又好……”
“就她那也叫资本?”倚虹夸张地上下翻飞把小瑑打量一番,然后凑近她耳边小声道:“那么你这个唐氏的千金小姐,天上有地下无的小美人岂不是得跟上一个加强连的保镖?最好个个都是帅哥,美男,嘻嘻!”
“喂!没事儿你给我编排那么多条尾巴干嘛?”小瑑不干了,“还加强连,帅哥,美男?呕!花痴啊,你!”
“你不是刚失恋吗?多叫几个帅哥跟着你,叫那个不识趣儿的人看一看,我们家小瑑不会没人要.他甩了你是吗?叫他滚边去后悔吧!呵,呵!”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是我死党吗?”小瑑不由感慨交友不慎,“哎,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失恋啦!”
“嘿嘿!”倚虹得意地悄笑,“刚刚是谁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啊?”
“哼!”
晚上,小瑑在倚虹家吃了晚饭索性不回家了,和倚虹挤到一张床上,边看电视边唧唧咯咯聊到困得睁不开眼睛才睡觉。
倚虹在家也是独生女,和小瑑从初中起就是同班同桌,两人常像这样睡一块.多数时候是小瑑来倚虹家,她喜欢倚虹家有父母,有一个慈祥的奶奶,充满了家的氛围。
周六这天,也就是司徒家开生日派对的日子。
傍晚时,小瑑和倚虹结伴来到司徒家位于江滨的豪华别墅,夜幕四合,华灯初上,江滨两岸亮起的点点灯火将江面点缀得分外绮丽。
司徒家的别墅里更是灯火辉煌,人影攒动.大门外的便道上泊了一长串各式各样的轿车。
司徒允为女儿的二十岁生日可是花了大手笔,几乎将城里的名流贵族都请来了,也不知他这是为女儿庆祝生日还是挑选毛脚女婿来着,或者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和司徒允不一样,唐庭轩从来不用女儿做文章.带小瑑去一些酒宴舞会也只是带她认识一些场面上的人然后放任她自己去玩,从不约束她的言行,父女俩在那种场合配合默契,加上小瑑的乖巧伶俐替父亲解决掉不少或有心或无聊的纠缠。
唐庭轩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他这种站在事业顶端的男人,天生就有一种稳重的霸气,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令异性为之着迷的气质和风度,加上他早年丧妻,十多年始终孑然一身,这样的男人毫无疑问成为城中名媛,女精英白领的守猎目标。
近两年小瑑发现那些人感兴趣的目标不再单单是她的老爸,她的被关注程度正在急剧上涨,还好她行事向来低调,学校里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世。
踏进司徒家,小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很快的她就知道这“不妙”是什么了。
参加生日派对的宾客当中有一多半的人小瑑见过,她唯有在心里祷告那些半数不要当场认出她来,她也尽量不和别人照面,取了一大杯果汁,猫在倚虹身后叼着吸管猛嘬,这样做的后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