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悬浮1(1 / 1)
负责治安的民警驱散围观乘客后,机场执法人员将她带到机场警卫室扣押。
融合机场的建筑风格,扣押室三面玻璃,周围来来往往看得很清楚。他们找出几张表,给她一支碳素笔让她填。
她拿起笔,想像飞机在墨尔本落地后,他们会如何对负责检查护照的工作人员解释自己的猪头脸,高高兴兴在上面画了两只猪头。
玻璃墙的另一边是值班室外间。、
单梁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笑了笑,对手机那头说了些什么,然后将它递给机场治安主任。治安主任狐疑地接过电话听了听,脸上很快摆上“没问题都是误会这事儿好办”的表情,二话不说放人。
而且这人协调工作做得很好,领着她洗过脸,还派人帮她去找扔在机场大厅外头的死飞,可见将来必定大有前途。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东暖莫名其妙地站在机场门口,难为她都做好了在派出所过夜的准备。扭头看看旁边这位帅哥,觉得挺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他的眼神炯亮逼人,两人大眼小眼瞪了半天,单梁终于失笑,他伸主动出手:“闻名不如见面,单梁。”
从哪儿闻的名?
扶着车把,东暖有些尴尬地伸出一只手匆匆握了下:“幸会,东暖。”
他笑着收回手,她的手很小也很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无法想象刚才就是这双手把个男人揍了一顿。见过她两次,两次她都好不狼狈。
“我送你回去。”他礼貌地说。
东暖当然不知道他心里调侃,缩了缩只剩一只鞋子的脚。
提了提车把,她委婉地表示,“恐怕不太方便。”
他敲了敲停在旁边的车窗,车玻璃马上降下来,没等里面的人开口,就招呼人下来,对方二话不说下车,单梁用下巴指指那辆湛蓝的死飞,“你骑它。”
原来这人还用司机的。
好人呐,她心说。
如今有钱人都忙得很,有钱又爱管闲事的有钱人更少见了,自己绝不能因为他用司机就看不起他,这个朋友还是可以交的。
虽然驾驶工具瞬间从四个轮变成两个轮,司机二话不说,将死飞抢到手。单梁将东暖塞进车里,自己坐到驾驶座上,从后座摸出双崭新的运动鞋丢给她,她也没客气,套在脚上,大小居然正好。
从车窗伸出头,对风电驰骋而去的司机喊了四六的地址,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后视镜里机场变得越来越小,一直以来她认为会先离开的是自己,今天却在这里眼睁睁“送”走了三个人,果然命运这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缘分像流淌的水,无论我们来自高山还是高原,在流动的命运中向着遥远的方向汇集又离开,我们无法预测何时以何种方式相遇,正如我们无法预测何时以何种方法离开。
有些人走了,我们心如止水。
有些人走了,我们祈求拥有携手涌向汪洋的机会。
闭上眼,忽然觉得很累,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朱珠和董歌的来电她没有会,群里居然还没消停,她谁也不想搭理,要不是刚才着急也不会向乱求助。她回了条“谢谢大家,你们可以安静了”,然后对着外面出神。
路两旁,去年移植过来樱花树已经落地生根,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在车子周围簌簌飞舞,她忽然想起与谢西初遇那天的雪,与之相比,那些雪花漫天飞舞旋绕天地毫无美感,即使如此,也比不过此刻寂寞如常。
新朋友十分固执,本来她想让他送自己到直达的公交站,结果被他胁迫去医院做过检查才罢休,检查结果并不能马上出来,她好容易把他骗走,看看天色已晚,才打车回家。
下车已经筋疲力尽,回家看到朱珠跟Pitt一家蹲在门口晃着尾巴,巴巴等着她,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苏苏软软的暖意。
朱珠跳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翻,发现她头发乱蓬蓬的,两条腿光溜溜地在风中打颤,鞋子也丢了,从头到脚惨不忍睹。
她狠狠地呸了口:“便宜他们了!”她真应该跟着一块去
东暖笑着回到家门,进门正赶上甄宝儿一声不吭收拾行李。
董歌站在门边手足无措,一个劲给她打眼色。
她对董歌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董歌只好闷闷地出去发车。朱珠跟他擦肩而过,圆圆的眼睛目不斜视,溜溜达达到院子里,躺在谢西躺过的安乐椅上摇来摇去。
谢西出国的消息大概已经被甄宝儿知道了,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丫头。
她全身早已收拾妥当,连衣裙一丝不乱,她站在甄宝儿身后,看着她光滑如水的长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甩来甩去,“你也要走?”
对她的提问充耳不闻,背甄宝儿对大家,将她昂贵的的名牌香包、皮鞋以一种发泄的姿势狠狠扔进行李箱。她没住两天,有些东西都没往外拿过,所以很快就整理完毕。
看她一个人拿那么多东西,东暖提起她一只拉杆箱往外走,甄宝儿狠狠将它拽回来:“你凭什么碰我的东西!”她手下没轻重,拉得东暖半边身子一晃,然后悄悄捂了捂肚子。
她还在怨她呢。
两素不相识的女人之间彼此仇恨的,总是同一个男人;令女人之间的感情脆弱至一戳即破的,也总是同一个男人。男人真是挑拨女人战争之必备杀手锏!
这会儿功夫,甄宝儿才看见东暖现在的一副模样,她愣了愣。
她们认识时间不短,东暖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她搞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给她看?
还是给他看?
她心里苦苦压抑的火一下冒了上来。
“你很得意是不是?”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然后自嘲一笑:“我就是受够了你这副圣女的嘴脸,叫你一声‘头儿’是给你面子,你不要觉得我好欺负!”
东暖用一种不明白的眼神看她,这真是颇费思量的逻辑,她无不自嘲地问:“在原来在你看来,我这样是很得意?”
门外传来董歌按喇叭的声音。
甄宝儿被她噎了口,涨红着脸愤愤道:“我告诉你,是谁的永远是谁的,有本事抢到手,也要有本事留得住!”
她注视着眼前大受委屈的姑娘,心里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可这句话的意思你真的懂吗?
甄宝儿手上使劲一抬,两只巨大的行李箱越过门槛,被甄宝儿连蹦带跳地拉出院子,
“哐当”一声,她甩上大门。
真是来也“哐当”去也“哐当”,东暖困倦地想,可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