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了结(1 / 1)
"不过长得还算可以,若是卖出去,兴许还能值几个钱,接了次活也算是能有个收益,也不枉老子奔波劳累这么久。"黑衣人狞笑道。
“你——”甄梦珠瞳孔放大,有些惊恐的看着他。难道他不要自己死了么,为什么是卖出去。
林平之皱皱眉头,虽然他对这姑娘没什么真心,但要是看她被卖出去沦落风尘也是不能。他抹掉嘴角的血,笑道:“甄庄主要你杀她,你却将她卖了,就不怕得不到雇金么。”
“再别提那个老抠门!”黑衣人突然暴躁起来,骂骂咧咧道,“提前一分钱都不付,现在倒好,他死了干净,老子的钱找谁要去!”
甄梦珠急道:“我爹,我爹怎么了。”纵然爹要她死,可那还是她的亲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亲人。
“奇珍庄被灭门,洗劫一空了。要不是老子身在千里之外为了那一点点赏金追踪你俩,我就去奇珍庄抢些珍宝,顶过多少奋斗。现在去也来不及了,肯定早就被人瓜分完了。”
甄梦珠晃晃身子,怎么也没想到奇珍庄会被灭门。她自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为什么家人也会遭此大劫,全都死了呢。
林平之也“咯咯”笑起来,他二人这些天疲于奔命,并不知道这些消息,此番听闻,他倒是高兴的紧:“死得好呀,死得好呀。这些老东西早就该死了,省得祸害人间。”他又想起曾经的老丈人也是害自己的岳不群,旧事浮上心头,幻影交叠,心中莫名欢喜。
黑衣人听他笑的刺耳,又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心中不快,拔出剑来:“老子先解决了你这个瞎子。”
林平之最恨别人说他瞎子,纵然此刻他武功全失,也还是奋力扑上去,手中无武器,便一口咬上黑衣人的耳朵。
黑衣人吃痛,松开长剑,然后双手抓过林平之,要把他扯开,可是林平之咬的紧,若一使劲,自己的耳朵定会被扯下来。
甄梦珠却心如死灰,亲近的人都不在了,活着再没趣味,上前捡起长剑,心中一狠,便要自刎。
黑衣人眼看最后一点钱财来源也要不见,气得他狠狠扯下身上的林平之,像抓小鸟一样将他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耳际呼呼的响,他的耳朵也被扯掉。他暗骂一声倒霉,先顾不上那许多,要保住最后一点钱财来源才是要紧。然后凑到甄梦珠跟前,轻弹长剑,想要把它弹开。
可是鲜血已经从甄梦珠的脖子流出,她带着笑,终于是要结束了。再看不见这世间污浊,再不用苦苦挣扎。
黑衣人上前捂住她的脖子,想要止住鲜血,可是鲜红从他指缝渗出,滴滴下落。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懊恼不已,索性用劲更大,若是不能止住,那就当做是自己掐死的好了。若是传出去人质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尽而死岂不丢人死了。
古君扬看着皱了皱眉头,本不欲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却也见不得这人当众行凶。他长剑飞出,贴着黑衣人的面划过,钉在了墙上。
黑衣人一愣,他竟没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他松开甄梦珠,转身就要往外跑。
庙门打开,风雨呼啸而入,迷住了他的眼。他身形一顿,就被古君扬追上。赤手相交几招,便显败态。他俯身从地上摸起自己的长剑,用力一档,举着长剑便转身投奔风雨中。
“轰隆”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天际,也照应出破庙里几尊面目狰狞的天王像。天道恢恢,疏而不漏。风雨声中传来“啊”的一声哀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随风倒下。
古君扬和上大门,把风雨挡在外面,点亮火折子,照亮这方天地。
东方白俯身查看甄小姐的伤势,然后冲他无奈的摇摇头。
古君扬默默的走近,蹲下身来,只见甄小姐血流得太多,已然没了气息。她带着微笑,仿佛是一种解脱。脖颈处一截红绳断了,掉在外面,古君扬伸手拾起。
那是一块暖玉,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枫”字。他看着暖玉半响,然后放回甄小姐的怀中,轻轻把她的眼和上:“见到你娘,向她问好。”
另一边,林平之被甩出去后,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他“噗”的一声把黑衣人的耳朵吐出,唇齿间都是鲜血,配上他妖娆的面容,在刚刚那道闪电之光下,更显妖孽。他咯咯的笑着,笑恶人终于都死光,也笑自己再也无法报得大仇。
他闭上眼,看见了好多,看到了令狐冲岳不群都死掉,看到了他的灵珊他的师姐就在前面。他笑着,伸手去抓,再用力一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一点点靠近,就要快了。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一直笑着,直到断了气息。
门外的风依旧狂妄,呼啸的拍打门窗。庙里也不见温暖,地上两具冷冰冰的尸体,以及天王像狰狞的面容,更显凄凉。
凄苦黑夜终于被黎明取代,狂风暴雨后也迎来了天朗气清。
古君扬和东方白在一片空地上将他二人葬了,秋风吹落一地枫叶,盘旋在遥遥相望的两个土堆上。
东方白看着他呆立的模样,想到了那块玉上小小的“枫”字,以及奇珍庄密道里那位红衣美人。
“她是枫姐姐的女儿。”古君扬好似知道她的疑问,轻声说道,“可是枫姐姐去得早,她一点都不像枫姐姐。”
秋风吹来,像刀子一样刮过,吹散东方白的长发。古君扬转过身来,轻轻给她把秀发别到耳后,为她拉紧大衣,然后握住她的手,传递一些温暖,继续赶路:“到时候我们抽空去奇珍庄看看可好。”
东方白心知他牵挂冰玉床上的那位红衣女子,那是他过去生命中重要的人,遂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点头应道。
秋凉,风利,落叶迷蒙,可是指尖温暖传到心窝。昨日的不幸都会过去,不论是死去还是活着的人,都会有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