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该不该离开（1 / 1）
焦木长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那堆折子面前……孰轻孰重，他想，龙御邪不会不明白吧。
里屋半掩着帘子，所以并看不到动静，但却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声音，而站在门外的人想必也能听到。
“皇上……我，我还是先帮你继续施针吧。”
“朕觉得这针灸的效果不是很好，不如换种方式如何？”
“皇上……有何建议呢？”
“我看不如你给朕按摩如何？”
“启禀皇上，小昔……没学过按摩。”
“这有何难，朕来教你……”
皇上嘴角含着笑意，小昔被他半逼在床边，进退不得。
她如果这时赏他一巴掌，怕是要砍头的吧。这焦木长怎么还没好？再不脱身，她难道真要做了娘娘不成？
正想着，屋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皇上的脸上略有不悦，皱着眉道：“谁？”
“启禀皇上，御亲王说是有要事禀告，现在正在门外候着。”
皇上一听，眉头微锁，顿了顿，终究是站了起来。
“让他进来吧。”
龙御邪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小昔，眼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小昔不觉两颊发红，对着皇上欠了欠身就告辞了。
一路出了皇宫，小昔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她躲得了今日，躲得了明天？她不想进宫，不想做什么娘娘，关键是那个人——不是她心上的人，所以她不愿意。心里烦躁，决定去找眉言说说话。
来到楼中醉，报了眉言的名字便直接上了顶楼。小厮来打招呼说眉言一时来不了，小昔也不介意，觉得屋里太闷，便倚在走廊上等。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她回过头，见到一个姑娘正被拽着往楼上拖，嘴里不断嚷着：“不要，秦公子，请你放过奴家吧！求您了！”
“你做梦！本少爷出了钱，你还想逃！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给我叫妈妈来！”那公子一身华衣，看来是富贵人家，一张白净的脸此刻青筋暴起，显然非常愤怒，身后还跟了两个打手模样的人。
好一出霸王硬上弓的烂戏。看看，这个世界到处都有这样的戏码，小昔不觉有些怒气，走上前去拦住了那个公子。
公子本来就一脸的暴躁，见前面突然立了个人，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推了小昔一把，粗声道：“滚！被挡大爷的道！”
“我说你嘴上大爷的，做的事却和无赖没什么分别。”
“你他妈的谁啊，敢管本少爷的事！你知道个屁！再不滚，当心少爷我不客气！”
小昔冷笑一声，“我就管定了怎么样？”
那公子本来就怒气腾腾，见小昔这般多事，伸手就是一巴掌盖在了小昔的脸上，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侍从冷哼一声，“给本少爷好好教训教训她！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小昔吃痛，没料到这个公子话还没说几句就动手了。但也来不及多想，便迎上了那两个打手。他们明显武功不弱，小昔一人抵两，应付地有些狼狈，眼看一拳就要落在她的脸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影陡然间接住了那一拳，手轻轻一扭，便听对方哀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而另一人随即也被劈倒在地，一切不过瞬间。
小昔惊魂不定，抬眼望去，“眉言！”
眉言转过头望向小昔，“没事吧？”
小昔摇头，眉言瞬间瞥到她脸上的手爪印，不觉眼眸冰结，寒着声道：“谁打的？”
秦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嚣张地叫道：“我打的！怎么样，你可知道我是……”话还没说完，随即就是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秦公子不觉哀嚎了起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鸨这时才赶了过来，却见到这一团乱的场面，不觉大为惊慌。
“哎呀，秦公子，你怎么了？”那老鸨第一时间先赶到了秦公子的身边。
那秦公子由着老鸨扶了起来，就是一顿告状，老鸨听得一阵红一阵青的。
小昔怕老鸨怪罪眉言，立马挺身说道：“妈妈，是这位公子强迫姑娘在先，又指使下人出手。”
老鸨头大地瞥了小昔一眼，懊恼地说道：“哎呀，姑娘，你这不了解事情怎么就乱出头呢？”
小昔一愣，却听那老鸨说道，原来这秦公子爱慕那青楼女子多时，意欲为她赎身娶过门，那女子原先也是一副和秦公子情投意合的样子。于是乎，秦公子出了钱，这女子却想拿着钱与人私奔逃跑，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出。
小昔一听，直接愣在了那里。
秦公子气愤地扫了她一眼，最后眼光落在了眉言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妈妈，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的。给我叫你们老板过来，这人是谁？居然敢对本少爷动手！我决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老鸨一听才看到小昔身边的眉言，不觉眼眸瞬间又瞪得老大，随即耷拉下一张老脸，唤了声：“眉公子……”
眉言轻轻一笑，对着秦公子道：“不知道公子要讨什么公道？我就是老板。”
这一说，让其他人都呆住了，小昔看着眉言，惊愕不已。
“你！你！”秦公子怒气反笑，“好，好，好。你身为楼中醉的老板，放任□□，还动手打客人？！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
眉言淡淡地扫着秦公子，“那女子卖了身便不是我楼中人，钱我可以赔，人要不要的到是公子的事。而至于你这只手。”他的眸光一冷，“你敢动她，就要付出代价。”
那眼神不觉让秦公子心里有些发凉，嘴上却不依不饶，“好，你等着，咱们官府见！我非封了你的店不可！”
“滚！”眉言似乎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秦公子狼狈地带着众人离开了，嘴里还不断叫嚣着等着瞧。
小昔不觉有些愣了，“你……是老板？”
眉言这才转了身，看到小昔脸上还有淡淡的红印，不觉皱了皱眉，脸色却柔和了起来。
“怎么？我不像老板？”
小昔呆呆地摇头也点头。是啊，她初见他就觉得他气质不凡，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个牛郎。
“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惹了麻烦……这人搞不好是什么官二代吧。”
眉言笑笑，“放心吧，这样的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小昔还想说什么，眉言拉着她往里走去，“走吧，我们去屋里坐着聊。”
“前些日子，你出远门了吗？”小昔想起前几日来找他，他不在。
“嗯。”眉言点头，“有点事。”说着，给小昔倒茶，一边又望了她一眼，“今日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小昔一愣，“我写在脸上了吗？”虽然知道了他是老板，他的态度却依旧随和，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感觉很安心，所以小昔也不觉拘束。
“可不是。”眉言抬抬眉。
小昔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总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办。好像——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如果皇上问龙御邪要了她。他会怎么做？不过是一时好心收留的人，他们毫无关系，即使他有心谋反，也绝不会在此刻为了一个她去反抗吧。
眉言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他们见面不多，初见的好奇，让他冒充牛郎来见了她。印象中，她一直开朗乐观，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既然不是你的家，就离开吧。”
小昔的眼眸有片刻的黯淡，却在听到眉言接下来的话再一次愕然。
“到我这来。”
他突然收敛了笑容，“把我这里当家吧，小昔。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找仇人。武功，我也可以教你。”
他的语气温柔，表情严肃又那样……认真，不觉让小昔有些吓住了。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月，见面也不是很多。虽然很谈得来，可是……
眉言看着她，一眨不眨，却见小昔的表情有些呆滞，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
他说得一派轻松，小昔这才舒了口气，却没有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眉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就像刚才不问原因，就为她出头一样。
眉言轻轻一笑，“我们是老乡，出门靠朋友。”
“不过，我说的是真的，你考虑一下。不管怎么样，离开王府吧，小昔，那里不适合你。”
小昔微微皱眉。
离开龙御邪……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而眉言，他们认识不久，她对他了解不深。可是她却可以肯定这个人不会害他。他对她的好，似乎并不带任何目的。
“我会考虑的。”于是，她仰头对他一笑。
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了，或许惟有如此。
“到手了？”龙御邪也不回头，知道走进来的正是焦木长。
“没有。”焦木长叹了口气，只差一点，想着不觉望向龙御邪。
龙御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并未说什么。
皇上正在密布行动，却是有些反常，怕是计划有了改变，焦木长正是却验证他的一个猜想，他没料到小昔会在。即使这样，他也该忍的。只是——他居然做不到。
那这样了吧，该安排的都差不多了，只等皇上下钩了。
“楼中醉，去查过了吗？”
“小昔常见的人叫眉言，是楼中醉的老板。身份——”焦木长微微蹙美，“不祥。”
龙御邪眸子一凌，“继续查。”
焦木长叹了口气，于其担心眉言，他倒觉得当务之急是小昔的问题。
“巫咸最近骚动异常，嗤那默似乎从哪知道赫连舞还活着的消息。”
龙御邪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一次在大宅，那个面具人正是嗤那默吧。料到此人事后一定会去查小昔，他早已伪造了她的身份。既然查不到小昔的头上，他又从何处得到消息？
“你打算怎么办？”小昔的事，越来越复杂，皇上如今又掺合了进去。
“他查不到。”
“可她总是巫咸的公主，瞒不了一辈子。还有她的巫术，”焦木长顿了下才道，“沫儿说解不了的。”
龙御邪闻言抿着唇很久没有说话，心里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