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花疯月泣血(1 / 1)
自摘星大会已经过去许久,万世窟再次风平浪静。
上次的摘星大会若善阁没来便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魔教已经许久不曾在江湖上露面,这次一露面便掀起波澜,叫各大派颜面何存?
于是设计一定要给万世窟一个重创。
只是这万世窟就是铜墙铁壁,连具体方位在哪里都无人知晓,更不用说一举歼灭。
“只是万万想不到那尊主竟然是梦神医!”
众人嗟叹世事无常。
凤兰教主道:“那她当年为何要救人?当年我教中有半数人都受过她的恩惠,难道也是设局?”
“那还用说?说不定你那凤兰教就是她派人来偷袭!”
“偷袭?她需要偷袭嘛?”凤兰教主反问道。
那人不屑道:“她若是明目张胆的来,我各派自当帮忙,她却让我们自相残杀,自己又在旁边看热闹,当真悠闲得很!”
凤兰教主沉默不语。
此时,阁主华秋终于来了。
“阁主,你说这下如何是好?盟主和百里家主已遭不测,我等还要等到几时?”
众人心急如焚,只待阁主想出一条妙计。
“没想到,这场戏终究是到了头。”他目光沉了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微微一笑,“你们可还记得当时跟在梦知身边的那个人?”
“记得,自然是记得的!那人容貌出众,印象深刻。”说起这人,众人就只记得容貌了。
“那时此人和梦知一同消失,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如何赌?”
“就赌他们并不在一处。”
门外风声呼呼作响,枯叶凋落。
“……就说,此人已经被我们抓住,就看那尊主救是不救。”
“尊主,若善阁放出消息,说是将栖雪公子抓住,尊主若是要救,就明日戌
时只身前去枫山。”
梦知算了算时日,寒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只怕明天晚上就是死期。到时候她只管死了,谁还管活着的人。且不说若善阁自称正义,绝不会做侵害无辜之人的事,在者,她这几日派人查找此人的身世背景却一无所获,且那人武功高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住?
“可笑!”梦知说得讽刺而无所谓。
“尊主为何如此肯定?”那位公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武林中人,难道……
想想,那些人又要玩什么把戏?
“去看看也无所谓。”的确很无所谓,到时候她一死,说不定壮烈得很!
“尊主,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
重大?什么重大?
你们不是希望我死么?到时候你们随便谁登上尊主之位都可以。
“我让你说话了?退下!”
那人捏紧了拳头,“属下告退。”
整个山崖都吹起了凄厉的风,风过,叶落。
皎月悬于空中,虽然只是薄薄银辉却将这大地照的雪亮。那耀眼的光芒就这样冷漠的持续了几千年,从天地之初到遥远之后。
呜呜风声穿梭在林间,又有几人听见,恐惧交加?
山崖上,女子一身白衣站在风中,冷若冰霜。
“各位找我又有何事?”
那声音平常之极。
“难道尊主不是为了救栖雪公子而来?”
梦知冷笑出声:“可笑。你们不过是要杀了我,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找那么多理由作甚?”
“既然各位没什么要紧事,那就不需要再多话了。”
周围寒风乍起,吹得人毛骨悚然,只见那寒冰好似藤蔓一般,迅速爬上她的手指,长至三寸长。不像是活人。
华秋看在眼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梦知,不要执迷不悟!你将一切想得太消极!你的寒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解!”
“寒毒?”梦知看着所有人,“我解那寒毒作甚!现在我有这般的武功还不是拜你若善阁的寒毒所致?!哼!直到我死,你们也奈何不了我半分!怎样?现在又装什么假仁假义!”
她那样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纵然这次埋伏谨慎也丝毫放心不下,毛骨悚然。
华秋放冷了脸色:“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任谁站在那个角度都会一样选择!他们真对不起你吗!”
梦知愣了半秒,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在闹小孩子脾气?这小孩子脾气就如此闹了一生?
小知,快过来,喝药。
好苦!我不喝!
少闹,你娘要生气了,你看,你娘过来了,你要是喝了,爹就给娘说我们梦知乖得很。
好吧……那我要吃蜜饯。
放心,有你吃的。
娘这个淡蓝色的发饰好漂亮,你给小知买好不好?
好好,给你卖就是。
……
小知,不要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温庄主是咱家的救命恩人,爹若是不救,救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你这张脸和我长得太像,要是你杀了人给我惹麻烦岂不是要赖上我!
哭!哭什么哭!我在你身上下了寒毒,你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剩下的日子好好笑吧!
……
小知,小知,小知……
到底是谁!
忽然一阵彻骨的寒气袭来。
众人始料未及,白衣的女子如鬼魅一般袭来,坚硬的冰刺入一人的心口处,只见她面无表情,眸光涣散,那嫣红的血顺着冰滑落,一滴一滴饱满的血珠悬挂在晶莹的冰上,显得奇异又妖艳。
只见一把剑直横过来,向那双手指削去。梦知微微一笑,手错开的一瞬一枚冰针发出,直取眉心。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极其不真切起来,似乎是一场优美华丽的舞蹈,只要做到不停地闪避回击,什么都不需要思考。
华秋着实不想这么刺伤她,只是梦知步步紧逼,全将生命置之度外。此人便占尽了上风。
冰针无眼,在加之寒毒作用,避不过,就只有死路。
梦知只觉得寒冷至极,手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只见寒芒一闪,冰冷的剑锋穿过她的心口。
好大的风,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有没有人忘记带伞。
血色的云将那皎月遮住,如月泣血。
“梦知!”
太晚,太晚,一切都太晚。
所有都结束了,这不知所谓的一生。
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一抹红色的身影接住跌落的影子,迅速越开三丈之外。
好快的身法!
栖雪冷若冰霜的看着周围的人,手中古琴飞出旋转带着阵阵嗡鸣。古怪的琴音如一把利剑穿刺而过!
“块捂住耳朵!”有人大喝一声!
古琴重新落入手中,手指翻动,只见琴音如万鬼齐哭,众人被这琴音搅得施展不出功力,纷纷后退。
华秋持着剑,勉强站住。
“你是……神鬼阁鬼帝?”
只听琴音忽然急迫起来,如万军袭来,马嘶长啸,万鼓齐鸣,鬼泣不断,十面埋伏。
只让人战栗。
栖雪忽然袭来,只是刹那间,华秋生生将剑刺进此人左臂。
怎么可能!
那剑尽然从中穿过却无半分阻碍!
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整个世界都鸦雀无声。
栖雪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遍,“血章从来都不是剑谱,而是琴曲。”
寒风呼啸,无数红枫飞舞天际,若染血之花,疯似鬼魅。
“今日且放过你。华秋阁主。”
他退后,将梦知抱起,就着那万丈悬崖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