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春殿宾哥鱼贯列(1 / 1)
南宫烛话音一落,众臣都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未发言的文林郎。他淡淡地看了眼南宫烛,并不辩解:“此事确实是微臣的疏忽,请皇上降罪!”
他的反应令南宫烛感到意外,只听南帝冷哼一声道:“哼,疏忽?是朕太纵容你了吗?根据律法,应当将你官将三级,扣除一年的俸禄!”
文林郎认罪:“臣愿意辞去侍郎一职,从此不再朝政!”
全场轰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南宫烛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南帝一愣,但很快恢复之前的威严,语气更加冰冷:“很好,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朕就成全你!”
白浩岳见此,虽不懂文林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毕竟是自己准女婿,没了官职岂不让人笑话?“皇上--”
“退朝--”为等白浩岳开口,南帝就打断了他,愤怒地甩手离开。白府。
“小姐,宫里来人了!”琼枝从外面进来。
宫里的人?苻蓠满腹疑惑,毕竟自己平时从不进宫,她想不到会是谁。
一个年轻的公公见到她出来,便行了一礼,笑道:“白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叙,特意派奴才来请您。”
“知道皇后娘娘找我什么事吗?”她更加疑惑,皇后从来没有召见过自己,此时见她又会是什么事?
“大概是关于白小姐和文大人的婚事吧?皇后娘娘没说,奴才也不好乱猜测啊。”
苻蓠点点头,也不做他想,道:“那请公公稍等片刻,容我整理一下妆容再去。”
“当然,白小姐请。”公公恭敬道。
换了一身蜜合色烟水百花裙,灵蛇髻上金翅步摇随之晃动。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光芒闪耀,晃人眼球,见惯了宫中千姿百态的美丽女子,与她一比,竟成了庸脂俗粉。
那个小公公一时惊艳,随即便恢复有礼有倨的姿态:“白小姐,请随奴才来。”
入了宫,苻蓠跟在公公身后进入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宫殿,真是一幅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的景象。昭阳殿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田田荷叶中间时而探出几朵粉红的妖艳蓓蕾。那飞檐上的龙凤,金色羽鳞,闪闪发光,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而去。
“白小姐请稍等,待奴才通报一声。”昭阳殿外,公公转头对苻蓠说道。
“恩,公公请便。”苻蓠从对昭阳殿的惊叹中回过神来。
这时,她见到朱潋滟从里面出来,见到了她,便笑盈盈地朝她走来,颇感意外道:“白姐姐这么巧啊?能在宫中碰到你。”
“的确是很意外。”苻蓠礼貌性地回道。
她笑意更深:“其实也不用意外,圣上命妹妹我教公主舞艺,所以常在宫中走动。而皇后娘娘也常常请我过来闲话家常。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姐姐又会是何事?”带着一丝嘲弄。
苻蓠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得意和炫耀,只当不知,语气淡淡:“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到时候可以问问皇后娘娘。”
听此,朱潋滟脸色微变,没想到她竟然讽刺自己如那些没见识的女人,只好打听小道消息。看着她那张惑人的脸蛋,她的恨意更甚,更恨屡次三番在她面前吃亏。
而太子居然也被她的狐媚样勾住,银牙轻咬:“奉劝姐姐一句,逞一时口舌之快永远没有好下场!”说完便愤愤离去,她朱潋滟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总有一天会让她付出代价!
这时,那个小公公也出来了,让苻蓠进去。
殿内还是一副华丽冷清的样子,只是她早已陌生。
她一进去便行礼道:“臣女白苻蓠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苻儿快起来,赐座。”皇后的声音温柔慈祥,却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谢皇后娘娘。”她静静坐在一边,等着皇后的开口。
皇后感叹一声道:“转眼间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苻儿可是好久没来哀家这了,是早就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吧?”
苻蓠道:“臣女知错,臣女只是觉得皇后娘娘一人长官这偌大的后宫,事务繁忙,我们身为小辈的帮不上忙,又怎好给娘娘添乱。”
“别看这后宫那么大,其实冷清的很,哀家巴不得你们常来添乱。不过,你们也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特别是苻儿你,中秋之后便要成亲了。”
听她说道自己的婚事,苻蓠便低头不语,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皇后一笑,取下手中的镯子道:“哀家就把这个镯子送给你,当做你的新婚贺礼,也算是哀家的一份心意。”
“皇后娘娘,这个太贵重了,臣女……”
“苻儿不要再推辞了,哀家也是看着你长大,也算是你半个娘家人,更何况哀家膝下无女,就当满足哀家一个心愿吧。”说着,便将镯子交到身边女官手中,送到苻蓠面前。
苻蓠只好收下,且不论皇后的话是否真心,仍然让她有一丝感动:“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和太子从小感情深厚,这哀家也知道,可如今你们都已成年,毕竟男女有别,有些话不用哀家多说,相信你心里也清楚。本来,年轻人的事哀家这个老婆子也不该多管,可是宫里人多嘴杂,有些话传出去毕竟有损皇家的颜面,苻儿可明白?”
苻蓠心里咯噔一下,才明白皇后为何今日会突然召见自己。这几日,太子经常出入丞相府,不知皇后已从何人处知道了此事,才会突然找她谈话。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对于太子,她从来只把他当成兄长。
她坦言道:“太子哥哥于臣女就如同兄长一样,臣女绝不敢作他想。”
看她眼神清澈坦然,皇后便知她所言属实,只是……。“哎……”她叹口气,“要是太子也这么想就好了……”
苻蓠抬头,不明她话中的意思。
“苻儿可知,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太子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此后更是多次因此事激怒皇上。只是这些事都被哀家压下,没有传出去。”
这件事苻蓠确实不知,太子对她的好她明白,只是竟不知他为了自己竟然……她沉默不语,面上淡然,内心却难以平静。
又听皇后道:“太子毕竟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哀家也常听皇上称赞文林郎此人有勇有谋,能当大任。君臣和谐,国家才能和谐,不是吗?”
君臣和谐……是了,他们是臣,太子是将来的君,君臣父子,便是永恒不变的纲常。如果太子真的对她……那皇上想要的,又有什么得不到。就算不是如此,以现在文林和太子的关系,难保到时还会被器重。被皇后的话突然点醒,才开始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她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对皇后道:“臣女明白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