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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百零一意离梦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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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兰,你看,外面很温暖啊,我们出来走走,多好。

耀眼的金色在小小的手背上晃动,衬得那小手白得透明。

子兰不答话,抬起头,柔软的枝条也随风摇曳,轻轻地“沙沙”声,贴着风的温暖传来……风是暖的吗——他其实不怕冷,也习惯了阴闭房中的寒气——那金色的日光亮得要让他眯起眼来,不自主将脸埋在宽阔的颈窝里,有淡淡的草香花香。

是这个人的头发还是自己的,轻轻地,撩得耳边有点痒。

子兰,你看,水里有很多小鱼呢。

鱼……他没有出过门,他见到的鱼是摆在盘子里的,冷而腥——水里吗?

他慢慢转头,在这个人怀里,倾一点身子低头看,水很清澈,周围的树木都在水里倒长着。

一圈圈细细的涟漪荡开去,他没看见小鱼,他看到摇荡的两个人影。有他自己,穿着水蓝色的小夹袄,细柔乌黑的发披在肩上,挡着了小半张没有表情的脸,大大的眼睛,眼角长而微微上挑,黑白分明——他知道大家害怕他的眼睛。可是抱着他的这个人,却一直偏着脸注视着自己,轻轻拂开他脸上的发,眼神就和那风一样,是……暖暖的。

他有些恍惚了,他记得这时候自己不过两三岁,不会说话,也许,是不肯说话。

知道你为什么叫做兰吗?

他们走过了小溪,走过一片郁郁葱葱的争奇斗妍的花草,忽然进入一片幽谷,山泉泠泠从草根处流下去,翠绿中隐现一条条水的亮光。越来越浓郁的香气,香虽重,清雅而独特。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你将来会成为一名灵巫,这个名字,我希望你出师之后也可以用。

吸引子兰的是蕨草藤蔓之外,那一丛盛开着洁白花朵的植物。秀长的叶带离披翩然,轻盈而飘逸,花瓣如几枚最细的玉雕月牙,凝着晶莹的露珠,幽雅出尘。

这就是兰。

子兰伸出小手轻轻一触,莹莹露珠滑落,纤长的花茎微微颤动,幽香随花摇而飘溢。

他扬起脸看向那温柔的眼睛。

灵均微微一笑:你喜欢对么?我知道你会喜欢。兰与别的花木不一样,他不爱喧哗,独爱幽静,身处空谷,自有幽香。子兰,我希望你就像这兰草一样,蕙质不求人知,优秀而耐得寂寞。

但是你不寂寞的,你看,她叫郁姝,以后她会陪着你。

子兰依旧偎在灵均怀里,在那院角,一株攀沿着矮篱的茜草迎风摇曳,他看见一双透着好奇与欢喜的眼睛,看到那粉如桃花的小脸,朝着自己灿烂一笑。

他见过很多表情,惊疑、嫌恨、惧怕,那些宫女和侍人,甚至,还有母亲。

对他笑的,只有先生,现在还有她。

子兰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以一笑,他记得自己很想这么做。

转眼之间有什么改变了。

先生站在他的对面,依然是熟悉的笑容,向他招手道:子兰,来,好久不曾与你对弈。

他似有什么哽在喉中,默默走过去,二人在庭前对奕。座旁,一壶烫得正好的桂花酒香气萦绕,一小碟浅绿的豆糕,清甜不腻。

是冬天了?但是不冷。

红殷殷的梅花纷纷扬扬,有的花瓣飘飘入了奕盘,落在黑的白的圆溜溜的棋子上。子兰还未动,一双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拈去花瓣,再稳稳放下一颗棋子。

子兰,我曾说,梦也有幸福的,所以叫做美梦。我答应过给你一个美梦,可记得么?

子兰疑惑地抬头,面前的先生为何模糊了起来?

可是我只能做到这么一点了……你会怪我么?我相信告诉你真相你也会原谅我,可是我总以为这样你会更幸福一点,我答应过你母亲,不让你背负得太沉重,可惜我没有做好。

温和的话语,温和的笑容。

很好,我就是需要这些,我只要这些,只要你说我做得怎么能让你欢喜,我都愿意!子兰拼命想开口,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渐渐看不清楚了?

灵均像笼在烟雾里,笑容,目光都变得朦胧。

先生!

子兰大声唤着,站起来要扑上去,又停住了。

他看到在远处站着一个人,是烨罗,花簪长裙,冰凉的眼神。

他忽然有些明白,又不明白。

再看先生,整个人慢慢化成了烟,唯有一缕微弱的光在烟雾里冉冉上升。

这是什么?

“这是灵均的魂,我好不容易保住这一点。”烨罗慢慢走过来,抬起手,那微弱的光一点点聚拢在她手中,“他没有魂珠了,因为他已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子兰完全怔住,如披冰雪。

烨罗眼中泪光莹莹,眼神爱恨夹杂,嘴角的笑凄然而带着讥诮:“我保住他这一点魂气,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让我见一见子兰——这就是他说的话!”

“我并不怨他,他答应我的,在这世上他尽力能做的事情做完了,他就会陪着我,他没有失信。他在最后一刻呼唤我,即使只有一缕魂烟,他也是我的了……”烨罗凝眸注视着在手中闪烁如星河的一缕魂烟,哀怨而深情。

许久之后,抬起眼,她看着子兰愤恨道,“可是他为了你,不仅放弃了神巫之命,连转生也放弃了!你与你的母亲,逼得他到这样的地步!你母亲给你施了封咒,又怕神会干涉,故意使指环与你性命相连,再把你托附给灵均。明知依他的心性,怎会眼睁睁看你受指环牵连,她算是达到了目的,如今灵均用自己的魂珠化解那戾气,指环对你的压制消除了,他却灰飞烟灭!”

烨罗咄咄逼人地说着那残酷的事实,一手指向子兰的额头。

子兰没了昔日与她针锋相对的神气,怔怔立着,在她的怒气里额上忽然生疼,像有什么裂开一般,但他情愿听着,等着。等着烨罗奚落够了,宣泄够了,告诉他,她只不过是想教训他,吓唬他。先生并没有死,或者,还有机会救活——乌曜不是也经历过几次死里逃生吗,郁姝也醒了,先生,是他救了他们,他自己怎么会有事?他还曾经诈死——

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子兰猛然觉得心头猝缩,闷得不能呼吸。他想去触摸那魂气,他不信,那真的会是先生,优雅从容的,眉间时时凝着郁思,而唇边永远带着笑意的先生?

他死了,他是不是在恨自己,这样来惩罚?他比谁都心狠,这样的惩罚!

如果,如果你真的死了……这个世上,我谁也不信,谁也不容!

烨罗手心一笼,子兰伸出的手落了空,烨罗冷冷笑着,缓缓向后移去。子兰眸光一寒,握紧了灵戒欲追上去,那烨罗玉手一翻,云烟四起,漫遮了视线。

只听得烨罗清冷的声音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你一向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却不知你对不起别人的地方太多了!我烨罗就等着看你的下场!”

“站住,先生——”

子兰怒而一跃,身下一空,他忙一撑手,人坐了起来。

烛火摇晃,光影憧憧,书阁里没有其他人。

是梦。仿佛兰香还在鼻间嗅得着,梅瓣飘飞,转而却又是……

子兰不由摸了摸额,微微一丝疼痛,他停了一停,一下起身转到剑架前一把抽出剑,剑锋雪亮,照出他有些发白的脸,生寒的眼,还有额上,突然多出一条半寸长的痕线。

子兰猛地丢下剑,奔出书阁。

到卧房门口,略略迟疑,还是掀开了帷幕,梳妆台前,磨得极光亮的铜镜里,那竖着的裂痕像一道红色的伤口,醒目而残酷的证明一切。

秦雍城。

“大王!闯宫的人在那里!”

秦王稷急步出了宫门,朝着那喧闹处望去。宫人点着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宫内照得明亮,侍卫锋利的箭头闪着寒光,围成一圈对着中间站着的人。

那是个束发勒额的年轻人,俊眼高鼻,眉宇间带着些逼人的杀气,乘着一只像马而有角的怪兽,全身罩在绚烂的光芒里,向着中殿从容行来,浑不把密密麻麻的秦兵放在眼里。

“乌曜!”秦王稷辨认出来,宫人禀报时他就有几分猜测。此时一见,果然是他,有些百感交集。他至今记得那个英姿昂扬的少年冲向妖兽救自己的一幕,不由笑道:“乌曜,好久不见。”

乌曜也看到一群秦兵簇拥着的秦王稷,拍拍继戢让他停下步子,却没有好脸色,只是淡淡道:“大王还是叫我灵曜吧。”

秦王稷微微一怔,转而仍笑道:“寡人一直记得你的救命之恩,也一直将乌曜视作朋友。虽然如今你我身处不同阵营,寡人以为灵曜和那些拘泥守狭的人不同,”

乌曜也笑:“我乌曜却不敢和仇人做朋友,我阿母和师父的仇还没报呢!大王这份心意还是收回去吧。”

秦王稷面上一沉,顿了顿,又道:“寡人并无心伤害灵媭与灵均先生,你阿母也早已离开……记得你曾说过,天下诸国斗来斗去,与百姓没什么相干,若能不使百姓受战争之苦,那国君就是好国君。寡人虽不愿与诸国争战,然而天下不统一何以安定?大秦正是为此而奋力作战,灵曜大人是天地的灵巫,难道不愿天下平定祥和吗?”

乌曜“哧”一声,秦王稷停下话语,却听那乌曜道:“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秦王稷看他那神情,面色一冷:“你说的是上官子兰?”

“是啊,他那时就不相信你,我说他生性多疑。现在想来,他这个人没什么好,有一点确实叫我没话说的。”乌曜还是笑着,仰头看看天,对秦王感慨道,“说话做事爽利得很,坏事做了的就是做了,也不会找个冠冕的借口。”

秦王稷神色一滞,几分恼怒跃入眼中又按下去,冷笑道:“既如此,寡人不知灵曜大人大张旗鼓来为何事?”

乌曜也收了谑笑之色,道:“完成师父遗愿,接回楚先王槐遗骸。”

秦王稷有些狐疑,他不信乌曜这么大声势闯进来就为了这。

“实话说我找不到先王所在,不然也不必这样惊动大王。那等候大王遗骸的车马还在城郊外。先王已死,想来大王也不会再为难死者吧?”

“寡人若不答应呢?”秦王稷不能断定乌曜有什么计谋,不肯这么轻易让他回去。

乌曜机敏地看了看他将手背至身后的动作,挑了眉笑道:“大王莫非还欲使用那枚指环么?”

秦王稷一惊,这乌曜这么快已知道指环有异,莫非灵均与他是早安排好了,灵均用自己的性命毁了指环,让他深夜闯进宫来。

他忍了怒气,道:“熊槐已死,寡人自会与楚王交涉,再送回就是。灵曜身为楚巫,夜闯雍宫可是大罪!”

“是啊,秦王欲因此要与楚开战么?”乌曜浓眉一挑,“秦果然了不起,一力对付三国。不知近日与魏的大战胜败如何?”

秦王见他话里有话,默然不应。此次与韩一战,只为巩固方城宛地一带边防,楚向来明哲保身,乌曜此话是何意?

一名近侍一溜急跑来到秦王面前,呈上竹卷,那封得严实的信外绕着标羽,中庶子知是急信,忙接过来,拆开那封线,递与秦王,秦王稷亲自打开来一看,面色顿时暗下来。放下竹简,阴沉盯着乌曜。

乌曜知道必是秦兵失利的消息传来了,这秦王稷的密报也真快。女媭本意是想借子兰之兵力,暗地抢回熊槐,这样也好劝回灵均,再作打算。子兰同意了,又提了一条计策,是另派人马秘密为韩兵助阵,如此秦军不能如愿控制秦韩战事,即使为楚王被劫回而恼恨,也不敢轻易与楚大动干戈。

“请大王准许灵曜迎回先王遗体。”乌曜再次说道,“我国楚王与令尹率万民皆在仰望今日。”

秦王稷留着那楚王槐也无用,虽不甘心,也只能允准。翌日清晨,等候在城外的楚人护送楚王灵柩绕开雍水,向楚地进发。

这一群来迎接楚王槐的楚兵,事实上就是由本欲抢回楚王的死士装扮,为首者就是易了容的巽。

看看远离雍城,将越过秦岭,乌曜便将一切事情交给巽,自己折向另一条路去。

一离开众人,乌曜的脸也垮了下来,没了在那秦王稷面前的镇静从容。

师父不在了,阿母重伤还不知如何,这已让乌曜几乎不堪支持,更何况还有不好的事在等着他们。

子兰似乎也知道了师父的事,遣了阖乱来问询,他草草打发了阖乱,必须在子兰行动之前赶回去。

他没告诉子兰,郁姝也被秦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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