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幻楚 > 92 九十二内负宿心

92 九十二内负宿心(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冷酷杀手媚王爷 重生之长女 雾锁深秋 让爱逆水行舟 最近最远的恋歌 恩爱夫妻宠娃日常唐夜溪顾时暮 总裁痴爱:丫头很嚣张 昏爱 魔君大人别吃我 那只神有点坏

皓月当空。

武罗浓云长发垂在身后,银丝草的衣裙熠熠流光,灵均礼毕,她微微一点头,轻抬玉手,环佩叮当,一道亮光穿入宋玉的宿房,静谧如常。

这是以防宋玉突然惊醒。武罗大人虽依旧笑意吟吟,却是这般小心防备,自然是因了人世太多动乱,人心复杂,叫山神也不敢掉以轻心,灵均想起自己职责,心里不是滋味。

武罗先已开口道:“灵均莫要误会。我来传天帝之意,凡人听了却是不好。”

灵均唯唯。

武罗便直言道:“灵均,天帝有问,你可还记得二十三年前你向天帝力保,说及一定不会令那女瑶之子成恶灵为祸?”

“灵均时时谨记。”灵均忙跪下,拱手应道。

“哦?”武罗收了笑容,徐徐道,“那前番灵界之门如何会打开呢?数万生灵因此沦丧,灵均身为大巫师,为何不曾及时阻止?”

灵均沉重道:“灵均铸成大错,难辞其咎,请天帝责罚!”

武罗沉默半晌,冷道:“灵均宁可受责罚,也不肯交出祸首吗?”

“武罗大人,非是灵均包庇,大人亦该知道,此事与子兰毫无干系,那张仪私藏女瑶指环,滥用法术操纵阴阳,使天地动荡混乱。首责在我,与子兰并不相关。”灵均极力辩解道,“现今指环落入贪人之手,只有子兰才略能与之对抗,这时不能追究其罪。”

武罗踱了几步,见那灵均长跪不起,神色焦急恳切,不由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神灵虽不得干涉人事,但是若威胁到天地之序,插手也不是不能,你适才占卦,可不是也知将再有大乱吗?那子兰野心勃勃,与那嬴稷是一丘之貉,你竟还要指望他么?想不到你这般信任他。”

灵均苦苦一笑。

信任他?若他真的信任他,真的坦诚,那样子兰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怨恨痛苦了吧?

郁姝为他隐瞒带自己入世的实情而落下的泪,让灵均醒悟,自己是真的错了。

贬逐这一路上,他想明白的是,他对子兰终究不公。

他要子兰不去在意那些流言与歧视,其实最在意他不寻常之处的正是自己,最忌惮子兰会带来灾难的力量的也是自己。

以为他汲汲于王位不放,明里暗里防备子兰的也是自己。

如果他能全心信任子兰,为何要阻止他做想做的事呢?

给他平凡的幸福,与让他拥有与自己能力相称的成就并不矛盾,正可像如今这样为国效力,又有什么不好?

人人以为他为子兰做了许多事,其实他只不过是以为他着想的借口压制子兰吧?

子兰尊他为师,视他如父,可在他心底里竟是那样猜忌子兰么?

武罗身边的驾鸟一声清鸣,拍了拍翅膀。

“乌曜伤好了吗?”武罗大人突然问道,抬臂挽着一缕夜风,细细嗅着,“他来过呢。”风里还有他的气息,这孩子,就连与他相处了一两个时辰的驾鸟都还记得他。

灵均忙道:“是,大人,乌曜前几日在芦呈帮助下来过这里。”

灵均想起乌曜的推测,更是心如刀绞。

而乌曜不过刚刚恢复,便执意来找他,死缠软磨说要留下陪师父。

灵均最后不得不以师命压他,才使他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对这孩子,他又何曾不愧疚?

当年为了隐瞒子兰身世,害这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便背负了受妖兽恶灵追杀的命运,虽有母亲女媭庇护,但也经历了无数磨难。

他自以为都是为了大义,静心思去,才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冷酷,好在乌曜不曾变成另一个子兰……

灵均心上不禁一抖,若是那样,他要怎么弥补?

还有郁姝……

“灵均,你究竟是何打算?”武罗看他神思惶然,再叹一叹,道,“我知你不肯放弃子兰。那孩子我也见过,我曾好心提点他,便是希望他能摆脱这心上束缚,依照自己的真心真性而活,哪知他一意孤行,不能解开心结。乌曜因他而险些死去,如今嬴稷作乱也算得是由他而起,便只好由他作结,女瑶与罪神的逆行也就此而终止,不是很好吗?”

“不!武罗大人,这事虽与子兰相关,他实不曾做错什么。灵均自有主张,请武罗大人禀告天帝,此事灵均愿一力承担,却不会再使世上出现人灵大乱!”灵均满眼惶急,深深俯首。

武罗拂袖,面露不悦,往驾鸟身边走去。

灵均大声祈求,看武罗去意已决,忽然道:“大人,人世历经洪患九死一生,难道要因此再遭天灾吗?灵均无能,也有大巫灵禹之决心,灵均恳请武罗大人代向天帝求情,灵均愿接受一切惩罚!”

武罗步子一滞,她料不到最为谦恭善良的灵均,竟敢在她面前提及灵禹,竟借了他来求得挽回。

在灵均心中,这个孩子这么重要?

千年前禹为赎鲧罪而舍命相搏的情景历历眼前,最后他连心也舍去了,才换了这一片齐整人间。

武罗凄然伫立。

驾鸟催促,长长的喙轻啄她垂在肩上的丝发。武罗眸光悄然一收,平静了脸色,才回转身,道:“灵均,天帝肯一再放过子兰,全因你相求,又怜惜人灵稀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可以再替你求一次情,只是你也要下决断方可,莫等不可补救,那时你一人也抵不得万物生灵!”

“是!灵均谨记大人告诫。”灵均喜得叩首相谢。

“还有,”武罗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烨罗她也知你遭遇,不肯随我一同来,只要我转你一句话,说你莫要忘了约定。”

灵均怔了怔,默默点点头,轻道:“灵均记得。”

武罗随驾鸟飞起,密密树林间一道银光回旋而上,向皎月处飞去,悦耳的叮当声随之消失,空余溪水在石上流过,涓涓不息。

楚王二年十一月,秦大举出兵攻打韩魏,斩24万人,掳魏韩联军统帅魏国大将公孙喜。

楚正殿朝议。

“大王放心,薛公此次致信,就是宣明抗秦之心,我楚与齐联盟,秦纵然轻易胜了韩魏,也不敢对我楚轻举妄动。”

大夫景差道。

楚王横点了点头,道:“那么,便如此回复那齐王吧,亦可使齐知寡人决心。”

那景差又道:“大王,当初正是秦挑拨离间,使齐楚生隙,而腹背遭敌。以下臣之见,不如请一位使者专赴齐表明诚意,亦可邀请齐王会盟共议抗秦之策。”

“哦……”楚王横不置可否,看向子兰。

子兰微微一笑,道:“大王,臣以为,秦此次出兵得胜,气势汹汹,正有意试探各国之意。我楚不如静观其变,养精蓄锐。若是韩魏向秦求和,我楚齐也不受丝毫损害;若韩魏向我楚求好,正可以此名义联合四国,并力西向对付秦国。形势未明之际而贸然大兴会盟,先不救韩魏,有失大国威名;若助韩魏,却不知韩魏其心在秦还是在楚,未免吃力而不讨好。”

众臣听了,纷纷赞同。

召滑看着子兰,似有话说。

那子兰嘴角微露一丝笑意,坦然以对,召滑最终未有异议。

楚王喜道:“如此甚好,便依照子兰所言,先回复齐王吧!”

子兰上前,建议道:“大王,臣以为,景大人为人慎重,善于辞令,可说是赴齐使者的不二人选。”

众臣皆无异议,楚王依言行事。

朝议毕后,召滑有意放慢脚步,跟着子兰。

“司马大人有何见教?”到了僻静处,子兰忽然转身,率先问道。

“滑不敢。”召滑四顾无人,面色一凝,道,“令尹大人机智过人,我滑也就直言不讳了。请问令尹大人,灵均大人被贬逐南地不能赦回,前王在秦受尽困苦;而据闻后宫一年中已两次录选宫人,又大兴土木。大人深得大王宠信,为何不能尽力为忠臣民生直冤申情?”

子兰微微一蹙眉,抿了嘴,听那召滑下文。

“攻越时,大人的谋略足使我佩服。回到朝中,大人委屈心意,不露锋芒,我也可以理解。我原因为前王被掳之事而对大人有猜疑,然而保卫仓邑时大人的谋识气度令心悦诚服。滑相信,大人与靳尚这等邪佞之臣不同……”召滑毫不理会子兰眸中那一丝讽以,慷慨说道,“然而新王即位,老臣多半被退免,令尹大人一手遮天,总揽大权。尚不说其他,我滑在这朝中最敬佩的是灵均大人,他因忠直而遭冤屈,灵曜大人怒而返乡,令尹大人亦是其弟子,竟袖手旁观,何人看了不心寒?”

乌曜被他杀了,而灵均瞒下此事,替乌曜向楚王请辞,召滑竟想到乌曜是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子兰暗暗自嘲,也是呢,终究,他们是不同的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很好。

殿前静寂无人,想必有臣子或宫人路过看到此等情景也悄悄回避。

子兰冷然一笑,道:“心寒又如何?我上官子兰何曾在乎这些.”

召滑不料子兰这样狂妄无礼,面色涨红,忍不得就要发作。

子兰眸光一闪,冷不防低声问道:“司马大人指斥上官,是为国还是为君?”

召滑暗里一惊,此话细细揣摩竟是大不敬,国君一体,君为国之首,怎能拆开来说?

然而若说令尹有逆心,当初又怎么会千辛万苦迎回大王?子兰这么不避讳地问他,又是何意?

那眼神凛严清明直视着自己,召滑心中一动,也压低了声干脆利落:“为君,也为国!”

子兰不经意一笑,道:“司马大人不愧是忠义之士,子兰佩服。不过谋者亦善相机应变,今日司马大人隐忍不言,不也正是知先生前车之鉴么?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乱大谋,又有何益?”

召滑心中震动。不错,他自知那大王不会听从自己谏言,再说令尹所言虽偏于软弱,毕竟稳妥,想到秦王的不择手段,他选择了沉默。

此时令尹一番提醒,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误解了上官子兰,不由反问一句:“敢问令尹大人,你身为王室子裔,掌令尹之职,还有昔日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又是为了什么?”

子兰却又沉了脸,转过身去,淡淡道:“我并无大人赤胆忠心。只愿大人记得今日之言,为国而保全自己。”

召滑还欲追问。从宫中跑来一名小尹,说是大王召见令尹大人,有事商议。子兰匆匆入宫去。召滑只得作罢。

夜半。

“楚郑夫人被带走了,为何不早点来报?”

黑暗里那一双眼睛锋芒毕露,伍休顿时低下头,慌忙道:“小人一发现,便命那侍奉夫人的宫仆速来报与曹将军,小人则循迹追寻,期望能追回夫人,哪知那宫人误了时机。请主公治罪!”

子兰转开目光,阴沉着脸思索。

今日一早,楚王坚持要他陪同入围狩猎,又不许仆尹禀报国事相扰。

至夜方回,没想到便在这时出了事。

“主公,人来了。”曹离道。

子兰走出黑暗,到了路边,一辆马车停在平敞处,缓缓下来一名贵妇。

“子兰见过夫人。”

姬琰还礼,浅笑道:“令尹大人客气了。”

子兰道:“不知夫人急着要见子兰,所为何事?”

姬琰看了看子兰身边的伍休:“现在令尹大人所烦何事?也许巴姬可相助。”

子兰面色沉静,凝眸不语。

那姬琰先一怔,继而心里一紧,笑道:“令尹大人毫不惊讶,看来是已知巴姬来的原因了。”

“你明知那务昌夺了姬垠的躯体,为何还要帮他?”子兰淡然问道,眼底幽深。

郑袖原是巫师,带走她的人多半是秦王稷所派。而能够在守卫不察的情形下带走一个人,必对王宫地形很是清楚,本事非凡,或者,是里应外合。

子兰最先想到的必然是那行踪诡异的姬垠,而会与此人有关联的只有姬琰。

不过还不等他确证,姬琰已派人来找他,说有要事相商,这使他更加笃定。

姬琰没想到上官子兰这么快已追查到自己身上,她庆幸自己果断作出了选择。

上官子兰告诉她自己的弟弟已被他人代替时,开始她本来半信半疑,以为那上官子兰救不出姬垠,故而欺骗。

后来见到潜入宫来的务昌,神色眼神完全和姬垠不同,这才相信。

那务昌原本想要借着姬垠的面容蒙骗她,姬琰假作相信了,只得按他所言说了王宫地形,没想到务昌得知今日大王与令尹出猎,闯入偏殿带走了郑袖。

“事情如此简单?”子兰不动声色。

“我原本确实不信你说垠已非本人之语,见到那神色语气与务昌一样才相信。可是当时我不想让他发现,只得暂且按他所言行事,以免……以免祸及自身。”姬琰也顾不得身份,以手抚着小腹,强自镇静,辩解着,“本以为后宫禁地,他不过是要威胁于我,就算把地图给了他,令尹大人来时他自然逃不了。哪知,他手段比起往日更了得。”

子兰注视她良久,道:“你方才说你并非真心听从那务昌,我如何相信?”语调平淡而不带一丝感情。

姬琰看着他冷静而深沉的眼睛,心里泛起酸楚。

以子兰之聪明,不会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心意,然而他从不动容,才说得出这样绝情的话。

这也没错,他们算得上是同一种人,情意没有实力可靠。被务昌控制的那不堪回首的日子过去了,她埋葬自己的良心与情意,才得到了现在的安稳。

是上官子兰扶她得到了如今的地位,稍有不慎,她就什么也没了。

郑袖的境遇她是亲眼目睹,纵然自己也无情,负了务则,她也为子兰的冷酷而心惊。在巴地曾听那务昌话语似乎猜疑子兰身份,但即使郑袖真不是子兰生母,他对郑袖和先生灵均的绝情,也令人不寒而栗。

她不能不慎重。

夏夜的露水湿重,姬琰拉紧披风,正视着子兰,镇定道:“令尹大人要巴姬如何证明?巴姬愿倾力相助。”

子兰未语,冰凉的目光移向她身后。

远处走来了一个男人,俊颜冷漠,一语不发将肩上扛着的人摔在地上。

姬琰看那人裙裾满是血污,肢体破碎,惊得连连后退。自入了王宫留在郑袖身边到成为楚王夫人,她以为自己早远离了那些杀戮血腥,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污秽可怕的山洞。

“……是,是谁?”姬琰声音发颤。那面容扭曲得无法辨认,只能判断,此人是活活痛死的。

子兰漠然道:“你不认得她了?给她好处,向我通报的所有消息也都要告诉你一声,应该很熟悉才是吧?”

经他一说,姬琰方看出来,这人竟是昔日郑袖最宠信的女侍弥。这女侍向来圆滑乖巧,若是突然将她换了也易引起他人怀疑,于是子兰让她与所派的另两个女侍一同侍奉郑袖。

姬琰早在郑袖身边时便有意与她结交,成为夫人之后更要她时时传递讯息,借此了解子兰与郑袖的意图行动。

“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刺探我的事,何况这一次更因此而延误了抓住务昌的机会。”子兰目光如利刺,直逼姬琰,“敢问夫人,你觉得后宫太夫人被掳走,这位女侍该如何处置呢?”

姬琰不能答,手紧紧抓着衣襟。

子兰却又一笑,缓和了语气,道:“夫人不必惊慌,如今夫人有孕在身,还须小心才是。楚王子嗣单薄,夫人一朝得子,母凭子贵,我担保夫人成为王后。”

姬琰抬起头看着子兰。

为什么,这般俊美的脸上,笑容那样冰冷,眼神那么阴险,郁姝所看到的,还有那位嬴嫦看到的,是这样的上官子兰吗?

除了威逼利诱,他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让她死心塌地,他却绝不那么做。

他对她那么清楚,她所恐惧的,她所想要的,她会舍弃的,他都知道,使她不敢也不想再有他念。

她还能怎么办?

“巴姬会依照令尹大人所言行事,巴姬一切……全仰仗令尹大人了。”姬琰微微俯身,满目悲楚。

夜深飒飒风起,云雾弥漫,草虫残声凄长而逝。

巽来到子兰面前,略微迟疑,道:“主公,楚郑夫人生死未明,那姬垠……”

子兰漠然不动,看向离开的马车,道:“他们要的是活着的人,姬垠一人没有那样的能耐从楚地带走她,你带人按照线索先去搜寻,必要时便杀了她,决不能让她活着落到秦王稷手里。”

“是!”

目 录
新书推荐: 五年后重逢,疯批总裁情难自控 重生86:从赶海开始财富人生 渣男新婚另娶,我挺孕肚嫁了回国白月光 豪门清洁工:我靠触物读心撕破千金假面 和豪门断亲,真千金直播捉诡爆火 极品女星赖上我 顶级贵族的极限拉扯 下乡大东北:知青靠空间成团宠 重生八零:我在人间掌管生死 保护别人?哥,我是个医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