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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七十六云起重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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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河畔,乌曜蹲在河边,嘴里大嚼着,手一扬,翠绿金黄的橘皮在荡漾的涟漪间起起伏伏,枯黄的芦杆跟着摇晃。一只翠鸟鸣声嘹亮,乌曜被它吸引,视线一路跟上去,忽听身后有马蹄声,站起身望向远处,大喊道:“子兰!”

子兰飞快下马,将马缰往一块大石上一绕,向提着小篓子奔过来的乌曜问道:“先生回家了?”

“回了,又在忧心忡忡的。”乌曜答着,不满道,“为何命人把我叫这里来,你直接来家不就行了?”

子兰不答,转身望了望河水:“秦王请约的事你已知道吧,你如何看?”

乌曜昨日见过来拜望师父的庄硚,心里大致明白庄硚对这次约盟的想法,现在一瞧子兰的样子,就知道他亦有了打算,便道:“你真打算动手了?准备怎么做?”

子兰良久不言。河水平缓,飞鸟的倒影轻忽一线。

乌曜想了想,提醒道:“会不会太冒险?秦王不能小看啊,弄不好得了渔利,楚国就真的危险了。不能再等等?”

“我等得,只怕秦人不会让我们等。”子兰清泠的目光划过水面,落在乌曜脸上,“就算我放手,如今楚国,还撑得了多久?”

乌曜默然,想到召滑,道:“召将军差点又惹怒大王,师父都替他担心。说他在越国苦了许多年,耿直的性子还是依然,可惜大王不能明白。”

子兰冷笑了一声,道:“忠言逆耳,父王若肯听从谏言,哪里会到今日地步?召将军这么下去,只怕还会有杀身之祸。”

“要不然还是提醒提醒他吧,”乌曜道,“免得他对你也有误会,他私下与师父说你年纪轻轻才能出众,却一味明哲保身,让他失望。”

子兰不以为意,道:“不必了,忠直之人,何必要他改变?他若肯圆滑屈全,早在回楚时就这么做了。他需要的,是有人能知道他的长处,委以重任。”

乌曜笑笑,将竹篓递过去,道:“这是芦呈托人带来的柑橘,是我家自己种的,比贡入宫中的还好,甜着呢!”

子兰接过,手上很轻,皱眉看了看半篓鲜亮的橘子,乌曜搔搔头,嘿嘿笑道:“等了你半天不来,我没事只好吃东西打发时间。喏,把给你的一半吃了,留下的是给嬴夫人和浅姜苓她们的,你可别偷吃了啊!”

“……”

“你不会就是来告诉我你要动手了吧?”乌曜故意忽略子兰着恼的表情,再一次问道。

子兰停了一停,将篓子暂且放下,道:“上次你说的事,我想再去查探一下,巴地你比我熟,你愿不愿意跑一趟?”

乌曜一愣,子兰又道:“那地方是莫去过的,这一次仍叫他去也不能有什么收获,我不得空暇,你对巴人也熟悉,还可以请教女媭大人,如何?”

乌曜听他说得有理,应下了,心里却觉得不安,望了望波光粼粼的江面,道:“师父呢?有他在,你如何动手?”

“父王若坚持了主意,先生的话他也不会听的。而且我已想了办法调开先生,这你不需担心。”子兰答道,说完将竹篓挂至马鞍处,回头道,“走吧,我向母亲说了,还是住在先生那里,这橘子叫伍休带回上官去就是了。”

看着子兰的背影,乌曜怔怔半天,突然喊住他,道:“子兰,你记得自己说过,绝不会伤害师父,对吧?”

子兰牵着缰绳转回身,看着表情古怪的乌曜,微微低头,停了一停,抬眼道:“你放心。”淡淡笑一笑,他又道:“你也答应过我,会助我一臂之力,是不是?”

乌曜心里一松,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笑着点点头。

楚大殿外。

大王早已回宫,众臣也已散去,灵均唤住了子兰。

楚王令灵均出使齐国,事关楚齐秦三国之盟,赴齐使者非他莫属。为防秦暗中破坏,灵均也觉得此行很有必要,只是楚王是否与秦会盟一事还未作最后决定,他怎能放心启程?尤其令他不安的是,楚王一改之前的犹豫不决,声称不愿百姓再蒙战乱之患,似乎打算赴武关与秦王会面。

他极力劝说,建议与秦会盟之事不必匆忙决定,待探明齐国意向,再见机行事。楚王固执己见,只命他快快出发。

与令尹昭阳细细商量了之后拜别,灵均心里疑云不散。

楚王为何匆促间有了如此决定?他不由联想到在殿上从不多言的子兰。

“先生有何吩咐?”子兰见了他神色平静如常。

灵均道:“子兰,如今大王很是信任你,你要多劝劝大王,与秦会面断不可行,一切还是等我从齐国返回再说。”

子兰垂眼淡淡道:“先生,父王连先生的话也不肯听,只怕子兰无能为力。”

灵均对此也清楚,思忖了一会,只得道:“……那么,你记住两件事。”乌曜说要回去探望阿母,昨日一早乘船到汉南去了。他只能寄希望与子兰,但愿自己疑虑全不可靠。

子兰沉默片刻,道:“请先生吩咐。”

“第一,随从大王出行的武将必须是召滑;第二,都城中有令尹大人,我与他已商量稳妥,因此,你也要同行保护大王,若情况有变,你须立刻命守护来通知我。”

“好。”子兰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他直视着灵均,似乎很清楚灵均对他的怀疑。

灵均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疑问,又有愧疚,轻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楚王三十年秋,楚王应秦王之约,定于武关会盟。

秦国,静姝苑。

天气越来越冷,郁姝原以为汉北冬季已不寻常,与这秋末的咸阳一比,似乎算不上什么了。她坐在巽身旁,一针一线替他缝制襦袄。巽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人就如睡着了一般。少不得还让女侍时常扶他起来,按捏手脚,只怕他这么躺着身子要坏了。她当然希望由自己来照顾巽,女侍们却说秦王有令,不能违背。

“郁姝?”

她做着针线,一时出神,竟没发觉秦王已进了房间来。

“大王。”郁姝急忙行礼,秦王兴冲冲拉住她的手,不等她缩回就惊道:“你手怎么这么冷?穿的衣服太薄了吗?”

身旁女侍慌忙已跪了下来。

郁姝急道:“不,我很暖和,做针线,手上微凉罢了。这屋子里还有火盆,一点也不冷。”

女侍本来欲在她房间里生起火盆,她想着还不至于,不过担心巽,所以在这边安了火盆。

秦王稷仍不放心,带她出来,想了想,对为首的女侍吩咐了两句,一同回到郁姝屋中。那些女侍不顾她反对还是生起了火盆,加上熏炉燃香,屋子里暖香融融。

秦王看她榻上的小簸箕里放着的绣锦,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记得在辛村,你替我挑了两个香囊,那是叫做什么样子?”

郁姝想了想,道:“应该是福寿香囊,有祝福祥瑞之意。”

“我一直戴在身上,可惜回秦之后,我们秦人男子不好带香气,香囊被我保存起来,最后却不见了。”秦王满脸遗憾,郁姝不禁微微一笑。

这时的秦王,不再深沉威严得叫人猜不清心思。他浓眉微蹙,眼里有些怅惘或迷茫,眸光闪烁之间依稀有当初夏夜少年的影子。

郁姝低下头,即使是一代铁血君王,也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她心里一软,笑道:“大王若不嫌弃,郁姝便为大王做几个就是,可惜一时不能制出香来填上,大王喜欢什么香,只好用现成的了。”

秦王笑道:“一时制不成,就慢慢制好了,时间多得是。”

郁姝抿了抿嘴,笑笑,也不答话,将手中做了一半的襦袄叠起来,收好针线。

秦王一眼看见郁姝拿起的小簸箕中有个做好的香囊,拨开几片绣锦拿过来细看,是一只并蒂莲双鱼香囊。

绣得精美,色彩淡雅而怡人;做工精致,又散发着淡雅的兰香,叫人爱不释手。秦王赞道:“这个香囊却好。”

郁姝慌不迭伸手去接,秦王却不松手,笑道:“不如郁姝就将这个香囊送给我。”

郁姝慌得拿回来,小心笑道:“大王见笑了,这是郁姝自己配在身上的旧物,怎好送给大王。”

“哦?怪不得这香气很熟悉,”秦王松了手,看着郁姝神色若有所思,道,“香囊样式不同,寓意也有不同,不知郁姝带着并蒂荷花香囊是何意思?”

郁姝不能回答,默默将香囊握在手里。这香囊从都城带出来后,她确实一直将其放在绣袋里好好带在身上,最近为了照顾巽,怕压坏了拿出来放着,夜里有时看看,没想到被秦王看见。

“我看这香囊保存得极好,我很是喜欢,不如就送给我,如何?”秦王稷笑着,又伸手来拿,郁姝顾不得无礼,紧紧抓着,强笑道:“我为大王再做新的吧,这一个旧了,实在不能送给大王。”

秦王稷笑望着她,眸色渐深,右手轻轻在木几上叩着,半晌开口道:“那么,郁姝便再做个并蒂莲的送与寡人吧。有现成的样式,应该不难。”

“这……”郁姝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艰难道,“大王是一国之君,还是福寿样子更好,郁姝一定精心……”

“我就是喜欢这个样式,郁姝就为我做个一摸一样的吧。”秦王稷笑着打断她的话,目光灼然,不容置辩。

郁姝手抓着香囊,只是默不吭声,暖气似乎凝在了二人之间。

“大王。”屋外传来女侍的声音。

郁姝如蒙大赦,转头看向秦王稷。秦王稷皱眉,片刻方道:“进来。”

女侍手捧着一个约一尺长的锦盒进来奉上。

郁姝正在疑惑这是什么,秦王已命女侍打开盒子,掀开大红锦缎的盖布,一团雪白煞是醒目。秦王亲自解了束着裘衣的丝组,那裘衣倏然膨胀开来,秦王亲自取出,交给女侍展开,一件无一丝杂色的白狐裘衣立在郁姝面前,蓬茸细腻,耀眼如雪。

郁姝退开两步,惊讶地看看裘衣,又望着秦王稷。

秦王稷微微笑道:“这是雪狐裘衣,极其难得。单是选皮就很不易,据说三千狐中方有一只雪白不含一丝杂色的雪狐;而一只雪狐,只取它腋下一小块罢了。所以这一件裘衣,要用千只雪狐的皮方可做成。”

郁姝惊得目瞪口呆,那白色越发刺亮起来。

“你可知这雪狐裘衣有什么好处?”

秦王稷挥了挥手,那女侍忙依令端来香炉,秦王将炉灰向裘上一倾,那轻薄的炉灰扬扬飘下,顺着细绒滑落,一丝也粘不上去,裘衣依旧雪白无瑕。又一女侍呈上茶盏,按秦王示意,小心洒至裘上,水珠簌簌滚落,裘上滴水不沾。

除了火浣丝,郁姝还不知世上有这么稀罕的裘衣。她猛然想起修宁所言,难道这就是那件独一无二的裘衣?修宁仍没有偷取吗?那么薛公……

“这从何而来?”郁姝不由问道。

“齐国薛邑田文觐见寡人时所献。”秦王稷不经意道,“那齐国地域温暖,却有这样的宝贝。”

“薛公……”郁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有些替修宁担心。秦王稷眼神一收:“怎么,你知道他?”

“见过几次。”郁姝点点头,看秦王疑惑目光,解释道,“薛公还为世子时出使楚国,子兰带着我拜会过他,因此知道,是个平易和善的人。”

这么一下她又想起子兰,在猎场赛马后,他飘然向她走来,意气风发,手上那束杜鹃鲜艳如火……她一路流浪这么久,遇到许多故人,独独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

怔神之时,秦王稷长臂一挥,拿过裘衣披在她身上,低头看着她,道:“我忘了说,自然,这裘衣最大的好处便是保暖,就算大雪三尺,单只有它也丝毫不冷。”

郁姝吃了一惊,忙推开道:“大王,这珍贵之物,怎能披在郁姝身上……”

秦王稷一动也不动,凝视着她道:“对寡人而言,最珍贵的并非狐裘。”郁姝一僵。

那裘衣披在身上轻滑柔软,正如秦王稷所言,很是暖和,郁姝一时已觉得身上燥热。

秦王离得很近,话语几乎贴着她鬓发说的,她又挣了一挣,然而秦王稷两手抓着裘衣边际,中间便是自己,如何挣得开?

两边女侍见势都行礼退了出去,郁姝更加慌乱。

“可觉得暖和?”秦王稷的脸渐渐靠近,眼神炽热,气息喷在她脸上,郁姝羞不得,恼不得,急道:“大王!”

秦王稷停了一停,看着郁姝涨得通红的脸,仍不松手。

“大王……”郁姝几乎哀求,恐慌无比。

秦王稷忽而笑一笑,松开了裘衣,郁姝狼狈退了几步,抓住快滑落的裘衣,抬头看时,秦王稷又恢复了那高深莫测的表情。

郁姝低头将裘衣细细叠好,双手捧上。秦王稷懒懒道:“寡人说了,这是给你的。”

“这!郁姝怎敢接受这样珍贵的宝物?”郁姝连忙推拒。她听修宁说,那燕姬多番求秦王稷将狐裘赐予她,秦王始终不肯,她怎么敢接受这样的东西?

秦王稷语气冷漠,凌然道:“珍贵与否,只有寡人说了算。若是寡人不想要的,任他是什么珍宝也弃如草芥;若是寡人看中的,无论如何,寡人也会得到!”

他深深看了郁姝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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