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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六十六横生枝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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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兰随侍者入宫,入秦王寝殿,只见秦王身着暗蓝色常服,面对堂前独坐。花草凋零,唯有深绿的冬青给庭中添了些活色。

“上官拜见大王。”

秦王令他免礼,道:“上官邑君不必拘礼,再次相见只作私叙,与寡人一同坐下吧。”

子兰推辞几句,也就在食案下首坐了。

女侍布上酒食,与中庶子一同退下。殿中只有他二人,秦王端起酒来饮了一口,笑道:“你喝喝这酒,看如何?”

子兰依言品了品,道:“是桂花酒。”

“如何?”

子兰想了一想,笑道:“只是这桂花搁久陈了,酿的水不是泉水,香气有些变了。”

“是了。寡人当初在辛村喝了一次,再难忘记。”秦王放下酒杯,点点头,“然而命人从楚地运来桂花酿了,觉得味道不太一样,以为是记错了,如此说来还是制得不好。”

他这样直接提及往事,子兰有些微意外,淡然道:“却也不能怪酿得不好。桂花最好是新采时酿制,甜味也醇厚些。”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寡人难有口福了。秦地贫瘠,又过于寒冷,那桂树实难种得活啊。”秦王指一指庭中角落处,“寡人命人种过几棵桂树,都已冻死了。”

子兰转脸看看,道:“大王若不觉子兰无礼,那随行物品中还有几坛新酿桂花酒,愿献与大王。”

“哦,如此甚好。”秦王稷一喜,停了一停,又突兀问道,“可是郁姝酿的?她还好么?”

子兰一怔,见那秦王眼神如钩,似要看出他心思来,淡淡一笑,道:“多谢大王还记得她,返楚后子兰一定转告郁姝。”

秦王转着手中铜盏,眼中似有挑衅意味一闪即过,道:“这样的女子,如何忘得了呢,邑君不是比寡人更清楚吗?”

子兰手略微松开刚才一瞬握紧的酒盏,再笑道:“大王真乃重恩义之人,郁姝是女祝,本职自当扶伤救人,若真要谢,该是子兰谢大王才是。”

子兰指的是那时巴巫拖他下水,秦王稷伸手拉他一同坠入江中的事。

“那时……那时我以为……”秦王稷不禁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停住,忽而笑了,立起身,到那廊边站定,望着庭院,徐徐道,“邑君或许不信,那时寡人是真心相助,不过造化弄人……还是邑君那一草占卜得好,我至今记得。”

子兰也随之悠悠起身,立在他身后一侧,并不回应。他去汉北迎接先生时满腹心事,也终究幼稚,未将此人放在眼里,纵虎归山,现在说也晚了。

“……寡人在朝中,也能时常听说灵均大人的消息,他从流放之地回来就得委以重任,楚有此贤臣实在大幸啊。”

子兰看不到秦王说话的神情,欠身行礼道:“子兰代先生谢大王褒奖,先生本为楚臣,自当楚尽心。”

秦王转身看向子兰,子兰一脸平和,不见丝毫怨怒之色,他停了半晌,又问道:“乌曜可好?我听说他是大巫祝?”

“正是。”

“那么,邑君呢?寡人以为,邑君不是甘居人下之人。”彼此心明,再做试探也无益,想必秦王稷也是如此想,他回至座前,示意子兰也坐下,直接了当道:“寡人愿助邑君一臂之力。”

子兰垂眼,先持壶为秦王斟满酒,举起酒杯,从容谢道:“子兰多谢大王抬爱。”

“这殿内再无其他人,邑君又有灵力,自可查看,有何不放心?寡人得燕赵相助,方能返秦,也愿意扶助邑君。”

“既如此,承大王有心,可否替子兰解除一个疑问?”从秦王神色看,秦王对他们在楚国的事了如指掌,子兰也不想再兜来转去。

“且说。”

“秦前相张仪手上有一样宝物,现在何处?”

秦王稷停了停,坦然道:“在寡人手中。”

果不其然,看来,那时的献祭者也是他。

子兰从袖内拿出一枚信简,道:“大王恕罪,子兰被巴人掳走时,得蒙前巴国公主巴姬相救,此次来贵国,这位巴姬有个不情之请,想询问被留质于秦的王弟下落。”

秦王以为他会接着问下去,子兰话又转了,再听他言及姬垠,目光陡然一跳,接过竹简来。

这信确实是姬琰所写。子兰与乌曜为了避嫌疑,来秦后只略略打听了一下,据说新王登位前后,此人就失踪了。不过是小小亡国的质子,没有人多问。

若不是昨夜两人见到那可疑之人,子兰也不会拿出信来。他看秦王脸色变化,知道姬垠果然与秦王有关联。

“子兰斗胆恳请大王容许面见姬垠,除了此信,巴姬另有物品转交其弟姬垠。”子兰深深一揖,只作不知姬垠现状。

昨夜他们设计抓住那人,秦王必然已知。可气的是,黑暗中陡起大风,竟像出自那张仪当初运用黑玉戒指的小幽冥。那人乘机逃了,他们不敢再追,好在有了一些眉目,子兰今日来就是想确证一下。

秦王稷放下竹简,笑道:“这质子早已失踪,寡人可为邑君打探,邑君且静候消息。”

子兰不动声色,先谢了秦王。

秦王稷不等他再说什么,将一封帛书移至子兰面前:“说到书信,寡人也有一份,正欲告与邑君。”

子兰打开那密信,眉头一蹙。信中急报齐韩魏三国以楚违背合纵反秦盟约为名,进攻楚国。

他早就知道楚与秦盟约会招来麻烦,然秦国太后是楚人,又主动归还城池,楚王坚持与秦联合,还将太后之弟芈戎送至秦国助阵。这次联姻派子兰亲自赴秦迎接,都是为了巩固楚秦关系。先生与众抗秦大臣的反对终不奏效。

“大王,子兰请求提前返国。”子兰放下密信,并不掩饰自己的焦虑。他心里一团怒气上涌,楚王一心以为与秦为盟高枕无忧,哪知齐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与韩魏招集大军直压楚境,来势汹汹,只怕他们在秦向楚提出合盟前就已开始准备。如此危急情势,楚王必定会向秦求助,这也是秦求之不得的,恐怕早已算计好条件。

“邑君有何打算?”

“国难当头,子兰自当为父王分担忧患。”子兰平静几分,从容道。

秦王稷将信收起,道:“好。盟国有难,若有需要,秦自当相助,也可为邑君出力,愿邑君明白。”秦王稷意味深长地笑道,又饮下一口酒道,“寡人还是对那桂酒念念不忘,邑君愿割爱赠与寡人,就当作谢礼吧,邑君休忘才好。”

子兰看了看院墙角落枯黄的桂树,微笑道:“不过区区几坛酒,大王言重了。容子兰多事,那桂树喜洁净与通风光照,更要适宜气候,贵国虽好,终不能种活,还是不必强求。”

秦王稷一顿,复又笑道:“邑君如此说,寡人偏要再试试了。若能成活,还邀邑君来品酒观赏。”

“子兰定不负大王盛意,将来携郁姝一同为大王祝贺。”子兰回道。秦王嘴角笑意仍在,眸光逐渐冰冷。

子兰就此告退,秦王稷冷冷看着他。子兰由中庶子领出宫,转过回廊,走了很远,依然能感到秦王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锐利。

回到驿馆,戚英呈上密报,与子兰在宫中看到的一样,另有一条是楚王已派使者来向秦求救。

“立刻准备回国。”子兰下令。乌曜问道:“那巴人的事怎么样了?”战事迫在眉睫,但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线索,这么回去前功尽弃。

“这嬴稷有意遮瞒,也已小心防备,我们只怕查不出什么了。他要对付我们,自然还会派那人出现。”子兰哼了一声。

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商量,接着有秦使来,原来子兰本打算与礼尹商议分作两路,子兰先回,由礼尹与迎亲仪队随后。哪知秦王令樗里疾之女与子兰等人一同提前返楚。

子兰只好带着迎亲队伍,只用了几天准备,辞别秦王启程。只因有女车随从,子兰楚使返回的时间延长了近一倍。进了楚境,得到的消息是秦王已答应楚王求援,条件是让太子横入秦为质,另由楚王幼子子兰迎娶秦女,互通友好。

“这就是帮你?嬴稷这一手好歹毒。”乌曜伏在白夜背上气道。他与子兰一听这消息,当即知不好,命两位礼尹护送秦女,两人迅即乘着守护兽先回都城。

这第一个条件子兰早已料到,而后一条生生陷他于不义。众人必会猜疑他主动请求赴秦就是为了与秦勾结,正好借此机会逼走太子横;纵然他坚决拒绝婚事,众臣也会认为他是笼络人心。而太子横做了人质,他也尽失人望。何况,他与秦女成婚,那么郁姝……

春寒料峭,风犹凛冽,子兰和乌曜衣袍被风旋起,呼呼作响。子兰拂去吹在脸上的碎发,冷笑道:“若只是如此,还不算最坏。”

当二人赶到王宫,子兰找来人细一询问,得知楚王与众臣正就秦的要求商议,说是商议,实际不得不答应。

子兰稍作梳理,直奔前殿。传尹宣他入殿,两旁群臣齐刷刷看向他,目光灼人,有惊喜,疑惑,还有猜疑,不屑。灵均赫然站在左侧,望向他的眼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

子兰甩开披风,大步上前,礼毕,先为私自乘守护赶回的事谢罪,道:“父王,子兰在途中得知此变,方急速赶回。请父王责罪!”

楚王无力挥了挥手,疲惫道:“罢了。”

楚王数日来一筹莫展,为楚着想只有让太子出为人质,然而那南后拖着病体,在后宫哭泣了几日,几度昏厥,医人束手无策,她眼看捱不过秋节,太子横也恳求父王暂缓出质之事。

令尹昭阳拱手问道:“邑君匆匆赶回,可有何应对之策?”

子兰道:“依子兰浅见,那齐魏韩只为试探楚秦合盟是否牢固,若秦肯出师,三国自当退兵,如今他们在边境观望,不会轻易进犯。子兰奏请大王派使者与秦再做斡旋,太子乃一国储君,岂可冒险,子兰愿作交换,入秦为质!”

一众大臣哑然无声,旋即哗声大起。太子也转过脸来,惶然的脸上疑忌里加了揣测。灵均初有赞同,到子兰说愿为人质,脸色微微一变。

子兰再次跪下,郑重对犹疑不定的楚王道:“秦内乱初定,不会放弃与我楚为盟,况且秦女已入我楚境,姻国求助,只要父王坚持,秦王不得不发兵。”

子兰愿做质子,并不能澄清自己,有人亦会认为他以退为进,然而这一番话,分析合理,足见恳切诚心。那子兰之母楚郑夫人最受王宠,加上楚王只不过两子,子兰地位亦贵重,秦王权衡之后也许肯改变主意。

昭阳道:“大王,邑君所言亦有道理,不可以太子冒险,邑君有此忠义之心,实在难得。可尽快派遣使者答复秦国。”

“若秦王坚持只要以太子为质呢?”右君昭属大声问道,面上含有冷笑,“若是延误时机,不过令人虚张声势而自保罢了。”

昭阳皱眉,亦有臣子摇头,陈轸徐徐道:“右君大人,如今外患未除,为今之计是如何攘外,若真需太子为质,太子亦会担当。所幸邑君有此忠心,大人不赞同邑君替代太子为质,敢问有何良策?”

昭属一时语塞。

楚王道:“若与秦再商议,最快也要半月,更不知是否行得通,若三国此时进攻,如何是好?”

灵均奏道:“大王,臣举荐召滑大人领兵抵御三国之师,以等候秦国回音。”

楚王踌躇着,召滑主动上前,高声道:“大王,臣滑愿领兵镇守边境,决不让那齐韩魏踏入我楚地一步!”

楚王权衡再三,那昭属景翠在一列皆不言语,只得如此定下来,封召滑为右司马,率兵坚守。又快马催出使者赶赴秦国。

退朝回宫,楚王命太子与子兰入寝殿去。

子兰朝灵均行了礼,便要离开。灵均叫住他,轻轻叹息一声,拂一拂他外袍上的薄尘,微笑道:“做得好。”转而笑容又淡去,眼中一丝忧虑浮起,似要说什么,最后只是轻道:“……委屈你了。”

子兰默默再一揖,向后宫走去。

那坚定的步伐,挺秀的身姿,全不是记忆中那个将头埋在他怀里的小小孩儿了。灵均不知该欢喜还是惆怅。

已是半夜。乌曜在房里睡得好好的,被人叫醒。

那子兰留在宫里,呆了两日,居然说一直睡不着,夜里出来,要在先生这里休息一晚养养精神。先生素来极重整洁,哪知近年来只在宫中安歇,乌曜回来了随意打扫一下就算了,这下偏偏被子兰逼着大半夜的把房间清扫干净。

乌曜泼了数不清第几盆水,丢下抹布,一屁股坐到阶前,喘气道:“就这样吧,够干净的了,你要不肯住进去,就在外面冻一夜吧!”

子兰皱着眉到处检查了一番,方到堂前坐下,道:“露水重,进来。”

乌曜被搅得瞌睡全无,看那子兰也并不困倦,便进屋放下了帘幕,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娇气,要有在那大殿上一点大义凛然之气就好了,不就是睡个觉,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

“怎会看不见?看见的更多。”子兰倒了杯水,递过去,不愿多说。

乌曜简直受宠若惊,坐下咕嘟咕嘟喝完,一抹嘴问道:“据说你在大王寝殿还对着太子横发了誓?”

“太子还是不肯相信我甘做人质,我便说,若秦执意以他为人质,他有任何急难时,我定会动用巫力助他,有令尹与父王在旁,他才信了。”

“你这场戏算做得足。”乌曜看着子兰,想了想,道,“秦王若真答应以你为人质,你去?”

“当然去,不是正好再查探指环之事么?”子兰轻笑,“只怕是那秦王不肯我再去。”

“万一那太子横真有什么事,你去帮他?”乌曜摇头。

“自然,我不必与他生隙,这正好博得他更多信任。”子兰答得爽快,满含讥诮笑道,“而且他必然会有事。”

乌曜叹道:“是了,太子横那种脾气,怎么忍受得了处处受拘禁限制的日子,秦人死板刚硬,冲突免不了。可是,若有害于楚就糟了。”

子兰面无表情道:“秦是虎狼之国,怎会真心与楚结交?迟早对楚不利,早些面对还来得及,等秦王稷羽翼丰满就晚了。”

他说着,起来信步踱到房前,推开一扇门,屋里传来细碎的铃音,他抬眼,见那窗前挂着一串丝组相编缀着的铜风铃,铃下坠有一个小巧的香囊——他推开的是郁姝的房间,子兰眼里的光芒一瞬间暗下来。

又一阵风吹进房间,风铃轻轻摇荡,乌曜略带迟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那么,太子作人质,你真的娶樗里疾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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