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云锦布计(1 / 1)
178 云锦布计
178 云锦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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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听到了五夫人这些唠叨,心中不觉好笑。平时五夫人是一副好好说话的样子,十分容易被欺辱,如今却和自己说这些,一是云锦素来和五夫人无甚过节,二是因为五夫人想必也知晓了,云锦要准备离开卫家的事情,故此方才少了几分顾忌。
五夫人平素和和气气,这种酸溜溜的话还是十分难得一见。云锦忍不住对五夫人说道:“若是真有事情,不若找个好好的大夫,来瞧瞧他的身体,这也有几许保障。”
五夫人却低低冷笑起来:“我自来是找大夫的,却没说出个什么毛病。他却找了大夫看了,只因为他宠的女人不少,又吃药壮阳,可是别的女人,个个肚皮也都没动静呢,如今正还折腾着的。。”云锦听到了此处,算是有几分明白了。只因为五老爷的毛病找出来了,却叫五夫人不平得很。
照理说如今这妇人讲究三从四德,就算五老爷有这个毛病,五夫人也是不大会叫出来。只是这么多年来,只因为这个怀孕的事情,五老爷不知埋怨了五夫人多少次。冷嘲热讽那是有的,又还纳了几名小妾。
五夫人忍字当头,可是万万不敢抱怨的。平时含酸忍辱,连句重话也不敢多说半句,结果到如今了,心中这份苦楚,可是吐也吐不出来了。如今知晓了五老爷私底下去看大夫,也是想要一个孩子,这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云锦也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了红玉今日不轻不重的给自己添堵的事情,心中盘算主意,怎么也给那个小红玉添些不快吧。云锦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如今五夫人身边还有红玉,也算是个安慰,这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到底也是个依靠。”
五夫人低低说道:“唉,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啊。”她话语之中,隐隐有些失落。可见平时人前是对红玉很好,不过却有几分做作味道了。以前云锦初见的时候,心中哪里能知道呢。现在却隐隐约约,知道这一对母女,各自也有些隔阂了。
只因为五夫人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介意,毕竟还是想要一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否则,她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平的。云锦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如今箫忏不做管家了,要到外面去,唉,可真是坏人没有恶报。”
这三老爷的事情,卫家知道的人也不多。五夫人心中也是不知道这个中情由,还以为云锦这心里面,是十分不喜欢箫忏,还以为箫忏和灵月的死有什么关系的。所以五夫人听见了,自然也就安慰几句,说道:“他如今没有事,是报应还没有来。”
云锦故意提这个话头,却绝对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她故意十分忧愁的说:“箫忏,他是大夫人收养,如果没有大夫人,哪里有他如今的风光。他不但不思报恩,还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出来,还真是养不熟,又卑鄙得很,这一颗良心怎么就被狗吃了。”
云锦说得十分激动,这个时候眼前却是浮起了箫忏那淡淡冷然的眉眼,心中打了个突。自己私下说他,说不定他是会打喷嚏的。况且箫忏对她也是有恩,她私下编排,还真的有些不对的地方。
心中浮起了一丝丝的罪恶感,云锦心中道歉了一下,不过她这么声泪俱下,倒是叫五夫人呆了呆,然后听到了五夫人吃吃说道:“到底,到底是个外人。”
云锦总算听到了五夫人这句话,就抛开了箫忏的这个话题也不说了,只说道:“不错,当初大夫人收留他,也是当个干儿子,到底不是亲生骨肉。”她这么一说,观察了一下五夫人的脸色,果然是微微变化了。
云锦心中嘿嘿冷笑,就算是五夫人没有联想到红玉身上,云锦也是有法子往着这方面引得。于是云锦故意十分歉疚说道:“五夫人,你,你可千万不要多心,红玉她自然是不同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失言而已。”
五夫人勉强笑笑,却多了几个心眼。其实她也巴不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儿,否则到了老来,又去依靠谁呢?她倒也不如何讨厌红玉,就是自己心中,怎么也没有任何依靠。她心中也是淡了,有些酸溜溜的。红玉是韩夫人娘家的人,可是过了几年,韩夫人若是死了,那又合该怎么样呢?再说到底没什么血缘的关系,那就无论如何,自己也少了一点儿把握的。
云锦又说道:“只是,我如今察觉一些事情,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的。但是若是不说,我又害怕有什么丑事出来了。”她看着五夫人魂不守舍的,于是也就加了这句话。五夫人立刻说道:“云锦,你有什么话,那就快些说出来吧,我也是好安心一些。否则可是不上不下的。”
云锦点点头,然后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小小的,伪装出一种十分郑重的氛围:“你也知道,我跟四夫人是有些过节的,但是这大人跟大人的事情,总是不该跟孩子计较。这一次,是我将云儿给藏住的。唉,当初他离开,思虑一点也不周全,就这么走了,身上银子也没有带多少。可是他回到了卫家,我就用银子救济了他。”
“这是云锦你心眼好,有菩萨心肠,别的女人,哪里有你这么大度。”五夫人就称赞了几句,也是随口说说。
“可是那日云儿回来,居然是红玉带他回来的。可见两个人关系也是不错,再说如今,红玉可是越来越有大人的样子了。”云锦说都漫不经心的,又将红玉故意针对一个字也不提。
本来她也还可以加上几句,比如说什么男女毕竟授受不清之类,不过云锦也没有说什么。有时候话说得太透了反而觉得不好的。五夫人却是呆住了,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卫家受了不少气
而五夫人心里面,可是最怕出什么妖蛾子,否则这件事情真的是十分不妙。五夫人眼中有几分关切,也不好明着说出来,最后嘴唇动动,还是说道:“这件事情,可是,可是有什么闲话了?”
云锦一笑:“都是些小孩子,又有什么闲话,随口说说而已。而且我也不敢胡乱猜测。我又哪里能随随便便的说这些话出来。五夫人放心,对着别人,我是一个字也不会提的。”
五夫人听到了,轻轻的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随即她神色一如平常一样的柔和,和云锦说了一会儿闲话,似乎刚才也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云锦抿嘴儿轻轻一笑,这一次她也看得出云儿以后一定是会寻自己麻烦的。只是,应该也不会急在一时的。最最重要的是,云儿也先要在卫家站稳了脚跟,否则也没有别的机会了。
只是她可是要给云儿下个绊子,免得他太顺风顺水了。不过卫家也没有什么子嗣了,若是从旁支继承,几个老人也未必心中甘愿的。这时候云锦也想到了莲儿,莲儿这身份十分卑贱,不过倒似比旁支继承要好些。
毕竟莲儿是无根无底的,这样一来,也是任由人揉圆揉扁了。之前不是有个主意,叫莲儿生下了孩子,却是叫自己好好的对待,当做自己的来抚养。
眨眼之间,云锦心中就有了一个计策了。她不由得说道:“五夫人,这身子问题是天生的,那也是没有法子的。若是抱怨,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听呢。”
五夫人连忙说:“看你说的。云锦你是聪明顶尖儿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将卫家那些事情条条件件,查的清清楚楚的。而且四夫人和你对敌,可是你的心中,什么都很清楚,谁也是害不得你的。我想你说的主意,一定是极好的。”
她虽然说得天花乱坠的,五夫人的心中,也未必同意云锦的主意,只是自己六神无主的,听听也是好得很。
五夫人这么一说,云锦也才缓缓说道:“我原来滑胎时候,那时候莲儿也都有了,那时候卫家长辈对她十分的关怀,嘘寒问暖,不但赏赐了金银珠宝还送了不少补品。这些看顾,本来也就太过了。其实五夫人你是有所不知,卫家长辈那时候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然后跟我说了。我的心里面,也是早就知晓了。就是说要我将那个孩子继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
“那时候也是权宜之计,我刚刚方才滑胎。女子经历了那一遭,就是身体也有些亏损的,一时半刻也无法生了孩子。若是我不将那孩儿继承,陵月也免不得纳妾。否则子嗣总归是一个大问题。”
“我想五夫人总该有个孩子,不止要有卫家的血统,而且还是男孩儿。这雪姨娘和卫致鸣是什么性子,你也是很清楚,软面捏的人似的,没有什么脾气野心,随随便便的一个丫鬟,就可以任意欺负的。至于那个莲儿,是泼辣了些,出身却不如何的好。这个也不足为虑。若是五夫人收养了孩子,对着那些个妾,身份自然是不一样了,好好养着以后也有个依靠。”
五夫人听得是怦然心动,不过就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儿,那也恐怕是养不熟的。所以也有些不安。云锦也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不是自己孩子,当时卫家长辈要我收养,我也是这般顾虑。只是有一样把柄,是这孩儿无法摆脱的。”
五夫人连忙问;“不知,不知是什么。”
“这也无非是人伦道义,只要亲手将这个孩子抚养大,那养育之恩,他若是不思图报,那也就是要被别人说不是的。而且若当真成了卫家家主,怎么可不爱惜羽毛。”云锦说道了这里,看到了五夫人若有所思。
“这一次,莲夫人是很不幸,被人害的流掉孩子。只是还是治疗得太早,所以身体并无什么大碍,若是无事,也是能坏得上孩子。只是,若是无人招抚,只恐怕一辈子也是怀不上孩子的。”
云锦这么一说,五夫人心中就是有数了。现在卫家子嗣不就是只有云儿一个,他若不想莲夫人生,只恐怕莲夫人也是无法生出来的。五夫人心中更能盘算得出,这孩子若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面,若无自己照拂,五房撑腰,又绝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五夫人心中有些复杂,到现在这个时候,云锦才真没再说了,现在她将这个种子种在了五夫人的心里,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至于对莲儿,云锦心中暗暗在想,自己这么一说,也不是害他们。
毕竟在卫家子嗣稀少的地方,莲儿腹中那孩子也只能被打上了主意,若没有一个有力的靠山,以后说不定连生出孩子的机会也不是有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定对,但是似乎也算不上特别的错。
这么一着,云锦就有些想,临走之前,倒是要去见见这个莲夫人。
毕竟两个人不好不坏的,总算还是有一段交情。等到五夫人叙话完毕了之后,就看见了致鸣端起了一碗汤,正慢慢的给莲儿喂着喝。莲儿气色还好,已经是养得白白胖胖的。旁边有个俊俏丫鬟,愁眉苦脸的,看不到一丝喜悦表情。大概是因为致鸣这一颗心儿全在莲儿的身上,自己无甚机会,所以方才是这样的表情。
云锦心中暗暗感慨,如今看起来,致鸣倒是对莲儿一片真心的,这也真的还是难得得紧。她在看看莲儿,那张俏脸之上,也闪动了喜悦的光彩,显然是十分欢喜的。
只是两个人无依无靠,莲儿虽然是泼辣,可是到底还是只能任人欺辱的。这个莲儿看到云锦来了,脸上倒是流露出欢喜的神气,对着云锦说:“难得嫂嫂要走了,居然还来看看我。”
云锦看着她有些圆润的脸颊,然后笑着说:“你却还是胖了。”
致鸣笑笑,知道两个女人自然有些吱吱喳喳的话要说了,也就先出去了。云锦看着莲儿,含笑说:“致鸣待你,还是不错的。”莲儿脸颊微微一红:“那日的事情,多亏嫂嫂没有告诉致鸣。”
“那日?”云锦就突然想起来,那日莲儿褪了衣衫,在箫忏屋子里,偏偏是被自己撞见了。云锦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莲儿,以后你可是万万莫要如此了。”
“我自然是知晓的,其实当时,箫管家真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也是一时糊涂。说起来,也多亏是云锦嫂嫂,我,我方才有这个姻缘呢。”
云锦心中莫名其妙然后说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云锦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莲儿方才说道:“那个时候,四夫人处处针对,不是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吗?居然用了一个卑鄙的法子,将致鸣身上的衣物剥得赤条条的,再灌了药物,送到了你的被窝里面了。那时候箫忏将致鸣给带出来了,只是*药却是没有解除的。然后就将,将我带了了,陪了致鸣。我家里穷得很,所以才愿意的。后来致鸣舍得不我的,所以就好好的待我。”
这个时候,云锦方才知道有这么一段故事,一想起了箫忏,云锦的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倒是确实是亏欠得不少,也不知道如何偿还才是的。这个人情,她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可是自己的心中,那是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尤其,这个恩惠箫忏还是一个字也没有提的。
云锦不觉笑笑,随即又说:“莲儿,你可有离开卫家的打算,毕竟你也知道,致鸣在卫家,并不如何受宠的。等他成年了,还可以到外面过。”说实在话,她是给五夫人出了那个主意,不过也是不怎么想看到这一家骨肉分离。所以她才这么问问。
莲儿勉强笑笑:“若是致鸣有那个心,怎么不好,可是他那个性儿,出去了可怎么过啊。”
云锦见她是想要留下来了,应该是羡慕卫家的锦衣玉食。只是这也是人之常情,云锦就说到:“如今我也要走了,很多事情,我也不必隐瞒了,当初的一些事情,我倒是想和你说说。就是当时我婆婆和我说过,说你生了孩子,就给我来养。”
莲儿听了,也不由得呆住了。云锦低声说道:“如今这事儿,自然是不成了,只是卫家子嗣凋零,你和致鸣又如此委屈,我的心里面,也是十分担切。这件事情,有一就有二了。”
莲儿咬咬嘴唇,又恨恨说道:“我也知道,四夫人那个云儿回来了,可是容不得我的。”云锦见她也是明白的,显然也是个聪明人。
“其实,这也是莲夫人你的一个机会,合该知晓,那卫家应该寻个靠山。五夫人性子软绵绵的,又无主意,又有贪心。而且自己心中也是喜欢权势的。只要你能哄得五夫人欢心,说不定,说不定让五夫人收你孩儿为养子。”
莲夫人吃吃说道:“这,这怎么也可以,五夫人若是收了我孩子为养子,怎么还能信任我呢。而且我也还是有点舍不得,虽然是无可奈何的。”
“能获取五夫人的信任,当然是看你莲夫人的本事了。主动投靠,又叫她以为你是只好权势,总是要想到法子。而且你表面上不露,暗中和儿子示好通气,其中诸多奥妙,你也应该很明白的。我话儿就点到即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莲儿眼中也闪动光彩,缓缓点了一下头。云锦也是知晓,经历了这么一番布置,看起来云儿那是不会那么容易在卫家安生了。
而这对莲儿,也何尝不是给她点醒了一条路子?
两个人如此嘀咕一番之后,云锦心中也是叹息一声,知道自己真个要离开卫家了。
待一切办理妥当,药房的交接也是做好了。此事也不是什么好张扬的事情,也就是文氏一辆软轿子将云锦接了回去。她禁不住想起了来时候,红艳艳的盖头下,自己眸光敛敛,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很羞涩,可是其实也有些希望看到卫陵月。
哪个女子不怀春呢,自己毕竟还是喜爱卫陵月的。那风神如玉的少年,来向自己家提亲,叫云锦的心里也是起了波澜。
虽然是诸多顾忌,可是自己到底还是对卫陵月有了好感。
她的心中七上八下的,但是还是有少女的羞涩。
可是如今自己离开了,也是一辆轿子,却是不复有过去那种心情了。
那采莺的**也叫云锦向卫家讨来了,如今在自己手中,也就带了采莺一并儿走了。
回到了赵家,文氏到底是个不俗的女人,没有抱着女儿哭哭啼啼的,反而好好的庆贺一番,随了云锦回来的几个丫鬟也分了酒菜。只因为多了几个人了,暂时安置下,却也有些拥挤了。
当晚秉烛夜谈,云锦就开始和文氏谈谈以后的打算。
说到云儿,文氏也是颇为疑虑,觉得云锦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了。
“如今云儿回到了卫家,心胸也不宽阔,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是很有意思。”
云锦叹了口气:“娘,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种话你也休要在提了,你在卫家是何等的艰难,一不小心就被人所趁虚。难道还洗了脖子,任由别人砍过来?所以你又有什么错处?”
云锦也是忍不住想要笑笑。
“我倒是有个主意。”文氏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你爹从前也是有些清名,现在在京城也有朋友。如今我们不如去京城,也有熟人的关系,好买了一间铺子,就在京城做做生意。如今是上有关系,京城也是有很多商贾,热闹得很。也不似这里一样,民风拘谨。”
云锦听了也觉得十分欢喜,觉得对这种生活十分的向往。
文文明天就要完结了,谢谢一直看文的亲的支持~~鞠躬
179 结局
当初卫陵月也是和她说过了,那京城是如何的热闹繁华,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许多外国商人,走来走去的。
只是人在异地,自然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又容易被别人欺辱,侵占了钱财。
文氏在京城虽然是有旧识的,可是也并不是那么保险的事情。云锦心中也是知晓,这次去京城,也不算什么好事情。
两个人合计,将那金银珠宝一凑,估算了一番,盘算了家当,约莫有五千两银子左右。这母女两个人各自收了一千两,作为有事时候应急的钱财,这些若不是重要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动的。另外两千两,就作为做生意的本金,然后平时开销也不能动的。余下的一千两,就作为平时的花销。
毕竟还是有几个丫鬟了,平时支付也是个问题。
现在石兰当个保镖,可以防止别人骚扰,苍竹也是会通好几种语言的,可以当个翻译。
至于晓兰采莺,也都还是精明,平时办个事儿,也是不缺人手。就是晓兰性子小气一点,要多多的注意才是。母女两都是在锦州长大,算是熟悉布绸的行当。
这锦州的布匹,那是全国有名的。而且据说那些外国来的商人是最喜爱江南的丝绸。
这一次去经常,母女两就计划好了,购进一批上等的丝绸和绣品,到了京城,做店铺里的第一波货源。既然是行家,那价钱自然是心中有数,也不怕别人欺瞒了。
如今心里已经已经有了计较,云锦心中也安心得多了。至于老家的宅子,两亩薄田,两个人商量,也不要卖掉了,毕竟现钱已经足够使用了,那也是要留个后路。云锦心念一动,就将地契和两百两银子并几件零散的首饰埋在了地下面,然后收藏妥当了之后,也是留给以后的后路。
这样一番布置之后,云锦方才有了几分底气,准备去京城了。那变卖家中一些店铺和笨拙的物事,最后又多得了一些银子。加上置办货物,又费了一段时间了。长生听说云锦要走的消息,还特意来看看云锦。
此刻长生母亲已经重病而死了,长生眼珠子红红的,头发上还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看上去端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云锦安慰了她几句,也不由得感慨人生无常,结果生老病死,全是由不得人的。
这长生母亲生前虽然是生了重病,只是女儿十分孝顺,而且是又听话又伶俐,一直服侍到老死,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只是长生仍然很舍不得,抹着眼泪说道:“我娘从前过着苦日子,等我差不多安顿下来了之后,却一天好日子也没有享受到。”
长生听说云锦准备去京城之后,她忍不住说道:“*,你可要我相公给你当当账房?”云锦微微一呆,回答说:“长生,你为什么有这样想法?”
“唉,我公公的仇虽然是报了,可是在卫家我相公自然是呆不下去。”她眼珠一转看着云锦,有些渴求,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她心中有些忐忑,然后这时候看到了云锦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实在话,这一去京城,有个账房打理也还在其次,最最重要的就是就算自己和母亲能打理事情,抛头露面,有些事情,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一堆莺莺燕燕的,自然是有些不便之处。
若是随便雇一个,那也一是不知道根底,二是说起来也不好听,无端坏了名声,背后也容易引起别人的闲话。不过长生那丈夫不止生得花朵一样,能假扮成女人,又是已经成亲的,料想也无甚尴尬。
所以云锦也就应许了这件事情,含笑轻轻点了下头。又嘱咐长生快些准备,长生连忙说道:“少夫人,实不相瞒,我和相公本来也有离开锦州的打算,一应事情已经准备得很妥当了,所以要离开也是无甚关系。”
云锦听见了,就微微的点了下头。心中忽的有些酸酸的,又低声说道:“以后也不须得叫我少夫人了,就如晓兰一样称呼就是。”
长生听见了也就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那微风吹过之后,云锦心中叹了口气,见着风卷着叶子飘落一念着自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些微妙的感觉。
匆匆几个月过去了,如今算算,云锦也就在京城约莫来了半年多了。现在天气冷了起来,云锦也穿戴了皮衣皮帽,又在桌子边坐下了,手指拨着算盘珠子,正在看今年的账本。
来到京城,最开始一段时间,自然是有些忙乱的。京城的地价那是绝对不便宜,普普通通的一块地皮,居然能炒卖到几百两银子,还不是最繁华的地段。在锦州买个同样的铺子,二三十两,也就是足够了。
况且无论什么东西,也比锦州要贵些,虽然赵家带的银子还算充足,不过也只能忍着来用。生意最开始不好做,只是现在宣传好了,名声有了,又有几分信誉,云锦也发现生意是好做了很多。
她和文氏抛头露面,虽然还是不免有些闲话的,只是别人看他们处身是极正的,所以也是有人敬重的。不过到了京城,云锦倒是发现了,为什么采莺要跟着自己过来。只因为她的那个书生情人,因为赶考来到了京城,所以采莺也先陪着来了,有了一个照应。
再说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也唠叨,如今索性也不听了。这小妮子这一招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如今她那个情人没有中,在京城开了书画铺,帮人写字,又画些吉祥的画,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能果腹。
采莺倒是痴心不改,虽然是知道那个书生没有考上功名,倒是来看他。云锦心眼儿灵活,眼见快春节了,就介绍一些朋友去那书生那里写春联买年画之类,最近生意倒是不错,而且也能多得些润笔的费用了,过年也是好过一些。
晓兰却也更好了,如今铺子做大了,有请人来帮忙了,最近晓兰就看中了那伙计。小伙子家境不上不下,人却是老老实实的。看起来年纪不同了,心理也有了变化。
晓兰也是想踏实过过日子了。云锦也不觉欣慰很多。现在这个时候,晓兰就走过来,含笑说道:“*,你怎么还不休息呢。”
“快过年了,这些日子也要将账给算清楚,该讨回来的,就一定要将画儿给讨回来。等过了年,也合该好好的休息几天。如今我们是才来京城,那是赚得少一些,好在不曾亏损,年底分的钱虽然少些,也是少不得你们的。”云锦头也不抬,拨着算盘这么说道。
这时候晓兰却又是笑吟吟的说:“这是第一年而已,好在*会做生意,所以那里用得着担心呢。如今这生意是越发好了,我们这里来买绣品的太太*都是说一个好字的。而且咱们这儿是女人开的店,那些大户人家太太,也不大愿意和男人打交道。苍竹那小妮子也是会说话,上次几个番子来买东西,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话,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讲话,将价钱折了没有。”
其实苍竹若将东西给卖折了价钱,那也是一定会被晓兰埋怨的,那里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过去的。晓兰笑得十分开心,内心之中也是没有不满的
云锦听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来京城,也算不上一帆风顺,也有被同行打压之类,不但是有造谣生事,还派人来闹过。幸好还有一个石兰武功不错,那几个混混也不敢太放肆。只是之后,这些人居然都停歇了、
这也叫云锦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更加警惕,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时候晓兰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我可见过了一件极稀罕的事情。你可知道我看到谁了?”
云锦头也不抬,问道:“是谁?”
“是箫管家,唉我叫顺口了,他现在自然不是管家了,我打听了他的铺子在南大街上,那里一个铺面价格也不知道有多贵。而且别处儿也没有。*,你说从前生事的人,是不是他帮忙摆平的。”
云锦动作顿时给顿住了,倒是没有说话。
晓兰说的话,她仿佛没有听见,耳朵边听着晓兰说什么有缘之类。
只是等晓兰离开了后,云锦拿出了箫忏那块玉佩,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添了些心思。
却也不敢多想了,她的心中,目前还是没有这种盘算。
只是,若真是有缘分,那也应该再能见面吧。
这块玉佩又让云锦好好的收起来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箫忏的心思,自己想法却是有些古怪了。
箫忏拿起酒杯,看着天空。
他心中突然有个念头,自己要不要再去看看云锦呢。
本来早该去看看,只是不知为什么怕什么,所以没有去看。
箫忏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容。
明天若是到了,应该也会有新的开始了,自己似乎也应该忘记过去的事情,心中若雪的影子却是慢慢淡了。
完
166 干尸
166 干尸
166
“唉,当年你姐姐来到卫家,箫忏还没有指小翠呢。老爷死了,大夫人并不是很喜欢我,那时候我才生下致鸣,好在箫忏处处照顾。”雪姨娘说起从前的事情,神色自然是微微黯然了。
“只是我那个时候,决计是守妇道妇德,绝无半分逾越,而箫忏照顾我也是朋友的情意,绝对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雪姨娘也要如此叙述一番,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说明自己跟箫忏,并无其他交情。
只是云锦却不以为然,雪姨娘的处境,她自然不是不体谅,所以雪姨娘一有事情,就找箫忏帮忙,也是无奈之举。偏偏雪姨娘无时无刻,又想跟箫忏划清界限。如今云锦心中,对箫忏是隐隐有些恨意的,所以也并不觉得雪姨娘过分了。
“那个,从前的事情,少夫人你也知道一点儿。唉,我那个时候还有些糊涂的想法,觉得他既然是大夫人的养子,那就说不定,说不定对我不怀好意。所以才对我说那些话,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后来大老爷死了,箫忏对我还不错,我才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然后错疑了好人了。”
雪姨娘脸上隐隐有些感激,接着又说道:“我心中感激,又是愧疚,那个时候我就有个想法,只盼望箫忏能早日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那一天,我碰到了玉容,也看到了箫忏。你的姐姐是喜欢箫忏的,十分喜爱的那种。我也看得出来,两个人早有情意。”
“那个时候正在落雪吧,有一天我在树后面,听到玉容说求箫忏不要以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只是太喜欢了而已。而箫忏说这也不算不知廉耻,接着又没有说话了。你姐姐说箫忏对她不冷不热的,所以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箫忏没有说话,玉容又说晚上约他一起见面。箫忏就说于礼不合,实在不好吧。”
雪姨娘认真说道:“那个时候我也知道两个人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苟且之事。”
原来她居然是为了箫忏说好话的,云锦却又是不动声色,雪姨娘继续说道:“玉容却说她根本不在乎,看起来玉容是很喜爱箫忏,所以胆子才变得这么大,可是这也不算什么错。你说对不对?不过箫忏若是对你姐姐有企图,他根本也不必杀人。我看他们是两情相悦,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阻碍。所以箫忏也根本不会因为那个不遂,然后杀人。这些话我没有跟别的人说起过,并不是觉得这些事情见不得人,而是害怕给箫忏惹来什么麻烦。毕竟当初玉容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而且还有那块玉佩。”
“那天早晨,我看见那个丫鬟手里拿了玉佩来找我,我可真是吓了一跳,可是仔细想想,箫忏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我想,他对玉容一直有些犹豫,既然不想坏了你姐姐的清白,那天自然不会去。这个,却是有人想陷害箫忏。”
雪姨娘这么说,真的害怕云锦不信,好在云锦似乎并不在意,脸上居然露出淡淡笑容了。雪姨娘原本以为云锦是怀疑箫忏,所以故意来问自己,想知道一些箫忏的疑点。所以她本以为自己这般帮箫忏说话,自然不免叫云锦不悦,只是没有想到,云锦居然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这个时候,致鸣却匆匆赶过来了,只说莲儿那身体有些不妥当。云锦眉毛也皱起来了,她想起自己才来时候,莲儿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是有些不对头。只是自己那个时候,自然也没有多想。
如今云锦心念一动,随即说道:“那个玉大夫还在吗,快些去请玉大夫来。”
致鸣搓搓手说道:“早就去叫了,其实玉大夫是一直很尽力的。若不是嫂嫂,玉大夫也不会三天两头,来帮莲儿看病保胎。”
云锦微微一怔,蓦然就回过神来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自己当初要玉大夫帮莲儿保胎,可以算是别有居心,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玉大夫答应之后,这个老实的大夫居然如此用心。这倒叫云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心中一动,也是想要去看看莲儿,只盼望莲儿早些生下孩儿,并无事情。
只是这一次,事情也有些严重,玉大夫来了之后,脸色不善,却十分凝重的模样。折腾了半天,这个玉大夫叹了口气,说道:“莲夫人这孩子是保不住了,一直是流血不止,淅淅沥沥的落个不住。好在她身体底子还算好,吃了几幅补药之后,身体自然会好得很快。”
雪姨娘先是惊恐,听到莲儿没有事情之后,不由得喃喃说:“好在莲儿没有事,只是玉大夫,你先些时候,一直都说莲儿身体不错,那孩子又是很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种光景,我这心里面,委实是有些不明白啊。”
她一想到自己孙儿是没有了,内心顿时是一阵绞痛。
“莲夫人原先倒是不错的,只是,只是似乎吃了什么寒性太重的东西,所以方才变成如今这种模样。”玉大夫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显然是十分忧心这件事情。
莲夫人抿抿嘴唇,轻轻说道:“可是这似乎也不对。我,我吃东西一直很小心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嘴唇也就禁不住抖起来了。
云锦察言观色,一看莲夫人似乎知道什么事情的样子,便立刻问道:“莲儿,你想到了什么了?”
“从昨天回来,我就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还以为自己受了风寒,本来还准备今天请玉大夫来一回。昨天那个花月请我过去,我们说了一会儿话,这个时候她的丫鬟过来,说汤熬好了,很滋补的汤,就请我喝一碗。”
莲儿本来就有些贪小便宜,不过戒心还是有的。
她看到了花月自己也喝了,也就以为没有事情,也喝了一碗。
“这个花月,明明自己也怀孕了,怎么可能她喝了没有事?我是觉得有问题。”莲夫人十分悲愤,如此说道,突然抓起被子,哇哇的哭起来了。云锦也没有什么法子,只是资助一些银钱,也就只能这样。
卫家的长辈对莲儿另眼相看,本来就是因为莲儿的腹中肉,如今只恐怕这样的落差,也是会有些叫莲儿有些受不了的。
至于说花月,云锦是真心觉得花月是有大大的问题。
后面的事情,云锦虽然没有去打听,晓兰这个大嘴巴却是讲给云锦听了。就是莲儿这个火爆的脾气,怎么肯善罢甘休,还专门去花月那里去闹。也不知怎么了,花月也是动了胎气,然后孩子不保了。
现在花月哭哭啼啼的,正求老祖宗做主呢。说起莲儿的猜测,还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花月这边却占足了理由,那个四老爷不依不饶的,一定要讨个公道。
至于说云儿,早就被他父亲忘在了脑后,如今是云锦出面,在外给云儿置办了一个居住的地方,也免得四下流浪了。红玉倒托云锦送一些东西给云儿。
现在无论是花月还是莲儿,这些事情,卫家的长辈都不想理会,反正是各打五十大板,各自回家去修行好了。然后卫家又不知怎么了,有花月害了淳儿的谣言,说得很逼真,据说花月听见了,那是十分生气的。
云锦自个儿心想,花月似乎应该并非怀孕。否则那碗汤里要是加了料,她喝了也应该出事才对。汤料里只是加了一些阴寒之物,正常的人喝了自然不会有事,可是孕妇喝了却是大大有事的。
现在云锦一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就觉得脑袋有些痛了。
她如今一心一意,只希望石兰早点回来,然后自己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等石兰回来,那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石兰风尘仆仆的,只说自己去找那个兰姨,那是颇费了周折,好在还算顺利。
当初四夫人准备送给自己的,是一个锦缎的包裹,里面有一个盒子。云锦看到了石兰带了东西回来,心里方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了。
只是现在云锦心中是有一些兴奋的好奇的,真不知道这个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石兰在一边说道:“少夫人,这一路之上,我是绝对没有偷看的。”
云锦温言说道:“我的心里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因为兹事体大,云锦只有一个人在时候,方才小心翼翼的,准备揭开包袱。
里面还有一封信,上面也没有写名字。云锦看着这个盒子,小心翼翼打开之后,一股药味也就传了出来。那褐色的药粉填满了盒子,云锦一边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一边用银色的钗拨弄。
她也是对四夫人忌惮,生怕四夫人死了之后,还摆自己一道。
这时候里面翻出了一个干瘪的玩意儿,虽然只露出部分,却好像人的干尸一样的颜色。云锦立刻是有些毛骨悚然了。
167 要挟
167 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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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将那些药粉弄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事,却是干瘪的肉块儿,依稀是个小孩儿的形状,只是还没有长全。
那脸都是皱在了一起了,看上去端是说不出的令人厌憎。
云锦只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妇人怀孕很久了后,然后打落的孩子,方才这样奇怪的。云锦不由得想起了二姑姑,也想起了金凤郡主那时候的猜测。
二姑姑从夫家回来之后,就生病了,后来服侍她的人,就一一被弄走了。就连之前那个顾大娘也已经不在了。这个玩意儿究竟是怎么来的,云锦隐隐约约就有些明白了。只恐怕,当初那个二姑姑就算十分爱那个孩儿,也决计不肯要下来。
这件事情若是真,那这个落下来的东西,就只恐怕是眼前这个古怪的玩意儿了。不知为什么云锦心中有一些恶心的感觉。
那个时候,二姑姑还年轻,行事只恐怕有些不严谨的地方。而四夫人因为出身,所以心眼特别的多,虽然当时只是一个妾,只恐怕也看出什么不对了。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四夫人当年要挟二姑姑的一个把柄吧。
至少四夫人当初是亲口承认过,对金凤郡主说了,能要挟二姑姑。这手中,实在应该是有些把柄吧。
那么事情的关键,自然就在那封信里面了。四夫人当然有这个玩意儿的讲解说明。她打开了一看,里面的事情果然写得很清楚。老实说四夫人没有告诉云儿这件事情,那心中自然是不愿意云儿趟这个浑水。
而四夫人知道自己儿子人不够聪明,所以不加告诉,可是云锦自然不同了。云锦觉得四夫人这么安排根本是不安好心。
原来当初二姑姑回家之后行为举止,叫四夫人觉得有些古怪,就买通了二姑姑身边的丫鬟,知道二姑姑的身体有些古怪。后来有一天,二姑姑半夜将一包血淋淋的东西埋在一棵树下,这偏偏叫四夫人所知道了。
四夫人将那包东西挖出来,里面埋下的却是一个快成型的婴儿。她就在药店买了药,将这个东西给腌制了,留了下来。而四夫人后来根据自己的手段,又威胁二姑姑,总之是成为了四房的当家做主的夫人。
这位四夫人,可不像卫家其他的人那样,宛如待宰的羔羊。她只恐怕别人将她威胁,不止拉拢卫家的丫鬟,还养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婆子,手中就将权利握得紧紧的。所以这背后之人,一时片刻,也是奈何不了四夫人如何。
但是四夫人在信中提到,这个二姑姑虽然确实证明了她背后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她居然也不是很清楚。
云锦胡思乱想,就将这信给收起来了。自己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张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自己也应该找些人做主才是。张氏虽然是出言隐瞒,只是自己也应该和张氏商量。毕竟卫陵月是张氏的亲生骨肉,所以张氏也应该想要知晓事情的真相。
只是她去找张氏时候,却是看到了花月身边的丫鬟,云锦不觉一呆,这个花月来找张氏做什么?
她心中隐约先做了心理准备,走去找张氏时候,张氏身边的丫鬟拦着云锦,有些迟疑说道:“夫人在和人说话呢。”这丫鬟也知道张氏和云锦十分亲好,自己也不过是下人,所以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忐忑。
“我早跟大夫人约好了,自然没有关系。”云锦这么淡淡一说,就走进去了,那丫鬟也不敢阻止。云锦进去之后,走到了门边,却听见了花月的声音:“大夫人,我也是,也是不得已的。”
云锦不由得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立刻进去,却听见张氏淡淡说道:“这些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以后也莫要跟我再提起了。”
“大夫人,大家都是女人,你也应该知道,丈夫跟另外一个女人好那种藕断丝连的不快感受吧。”花月有些咬牙切齿,云锦早就觉得卫陵月死了之后,张氏的忍气吞声有些不合常理。只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花月居然敢这么放肆跟张氏说话。
说到底,花月只是一个丫鬟攀上去的妾室,这个张氏根本不必对这个女人理睬的。偏偏张氏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端是默默忍耐。花月似乎也不敢将张氏逼得紧了,所以小心翼翼的说:“我也是无奈,你也该知道,四夫人是用什么手段,若是她有机会,一定是将我害了。所以我这本来也是自卫,根本不算故意害人的。”
花月款款而谈,显然也认为自己是十分的委屈,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云锦最初听的时候,先有一些慌张,结果却是又觉得,这个虽然是意料之外,可也同样算是情理之中,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以四夫人的为人,以花月的为人,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奇怪。
只是奇怪的是,现在花月朝自己婆婆嘀咕什么,这种事情,本来也遮掩还来不及,犯得着和人说吗?云锦正奇怪的时候,她的疑惑就被别的人解释了,是花月自己说的:“那个莲儿,自己不小心,落了孩子,现在死盯我不放,还将这件事情给扯出来,我也麻烦得很。这个雪姨娘不过是个妾室,应该听你大夫人的吩咐,至于那个莲儿,更是该归你大夫人好好管束。”
“所以,这件事情,大夫人看着我们的交情,要好好帮忙才对。”花月说得好嚣张,张氏居然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理睬。
花月居然又说道:“大夫人,你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可又不像我们这种下溅的人,又不知道礼数,又是心狠手辣的。只是大夫人,你也莫要忘记了,你这一双白生生的手上,曾经还沾染了那个你丈夫的血吧。”
“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大夫人你好好考虑吧。”
张氏默默无语,云锦却啪的一下,将门推开:“花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这么些个话儿。你又要要挟什么?今天你在这里说的张扬一句,我就敢撕破脸叫你鱼死网破,叫你什么都没有了。”
花月居然不害怕,一双眼珠子剥光流转:“大夫人,你不好好管你的媳妇儿吗?”她居然以为自己将张氏玩弄股掌之中,如此吩咐。
云锦冷冷的说:“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有什么好管教的,花月你看到谁杀了淳儿了?你害死了四夫人的把柄又落在了别人手里,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和我发威?”
“我看你端是不知死活。”云锦轻蔑一笑,看着花月脸色雪白。花月却居然还不肯罢休,对张氏说道:“大夫人,事情轻重,你可要想清楚。”
云锦不觉说道:“你还不快些滚?否则,我有法子叫你十分难看,无法立足。”她顺便抄起了一边的茶杯,将水尽数泼在了花月的身上。
花月尖叫了一声,愤愤不平的看着云锦,却又只能这么走了。说实在话,她确实是害怕云锦的,毕竟如云锦所说,云锦可没有什么把柄给落下来。自己和张氏都是有些过错,而且还是大不得的过错。
云锦这么放肆,自然是有所依仗。她等花月走了,再次合上了门,然后说道:“婆婆,那个威胁的人,可是二姑姑?其实我一直觉得婆婆有些不对头,只是我却没有想到的是,你过去,还有这么一段事情。”
其实,她并不是准备跟张氏为难的,而且自己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和计划。
只是张氏却是神色黯然,终于咬着嘴唇说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嫁到了卫家,可以说很守本分。而我的心里,也是想好好的相夫教子。”
看张氏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被要挟了。可是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而且加上卫陵月也已经死了,所以张氏也近乎崩溃,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若非如此,张氏是不会这么容易开口倾述自己的故事的。
“可是相公却嫌弃我不够风情,和那个狐媚子厮混,然后却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那一段时间,我仿佛着了魔一样,只觉得自己一定无法容忍这种事情,一定要杀了他——”
“后来,是顺了我的意了,可是我也是后悔得很。每次看到陵月,我都想他若知道了,我该如何自处。但是他既然已经死了,我又怕什么?”
“云锦,你今天听到这个秘密,可谓是天意使然。我如今说给你听,是因为整个卫家,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所以我跟你说这个,也是将你当成心腹的意思。”
张氏已经镇定下来,如此对云锦说道。
云锦不觉微微苦笑,然后又听到张氏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跟二姑姑有关系?”
云锦低声说道:“婆婆万万不用担心。”
她今天来,为了撬开张氏的嘴,也为了试探张氏的立场,居然将那个盒子给带来了。
168 转移家产
168 转移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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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容我道来。”云锦将这个包袱的来历,都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你张氏。听得张氏神色亦是微微动容,云锦又将那信给了张氏,再打开了包裹。
这里虽然只有一个肉块儿,对于张氏而言,却是一个威胁二姑姑的把柄。
“婆婆,你的难处,我自然也知晓,只是有了这个,也不怕二姑姑用当年的事情威胁你了。我一向对你十分敬重,而且在卫家,我除了您,又有谁好依靠呢。”云锦嘴里虽然是这样说,只是其实另有打算。
她这么说,只是顺着张氏的意思,可惜却并非是那么想的。当然她这种说法,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原本我是想为陵月报仇,只是一直这心里面,也是没有底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其实在我的心里面是十分害怕这件事情,毕竟这些人心狠手辣,连陵月也给害死了。前几天,还有刺客来杀我,甚至连那么厉害的虚灵子居然也死在别人手里。”
云锦这么一说,眼中的泪水缓缓的落下来了。“婆婆,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没有你出面,我是万万不敢冒然行事的。如今这件事情十分复杂,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这件事情,端看你的意思。”
她看了那个包裹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四夫人送了这个东西来,摆明是不怀什么好意,我们顺着四夫人的意思行事,说不定反而中了四夫人的圈套。我心中是全无主意,一切事情都依你做主。”
“陵月是您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含辛茹苦,我也知道,他的死你是最伤心不过。这件事情,婆婆你做主,用这个东西来保平安,还是来为陵月报仇,这都由着婆婆你的意思。”
云锦这么一番话,总算是将自己的意思说得清清楚楚了。她嘴里这么说,而且张氏也不会觉得奇怪。只因为云锦对她袒露了这么重要的秘密,而且以后云锦若留在了卫家,自然还要依靠张氏的。
所以这件大事由张氏来拿主意,也就并不奇怪,而无论如何,张氏自然也是会将云锦当做心腹。云锦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张氏有自己的顾忌,当年张氏害死了大老爷,如今这个把柄被抓住了,可见是投鼠忌器,畏惧这件事情。
云锦若是主动说要为卫陵月报仇之类,张氏以为自己知道秘密,出口要挟,那是无法知道张氏的真实想法的。所以云锦也只能虚与委蛇,假装成这种样子,来跟张氏商量。张氏也不会不相信,毕竟自己跟卫陵月成亲没有多久,说到有多少感情,自然有些谈不上的。
可是虽然只跟卫陵月有几月夫妻的样子,云锦决定的事情,那是无可更改了。如果试探出张氏并无报仇的意思,云锦自然是失望之极,而她也不会放弃追查这件事情。只因为她就是这样一条筋,而且也容不得那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在云锦的心里面,对张氏是没有多少期望的。只因为张氏从一最开始,就有些对这些事情遮遮掩掩。毕竟,儿子死了是十分伤心的,可是张氏还要在卫家待下去。但是就算自己以情动之,张氏心里摇摆不定的话,云锦也无法真的和张氏合作。
听到云锦的话之后,张氏却陷入了沉吟之中,微微发呆。过了好半天,方才说道:“云锦,这万万不成的。”而张氏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坚决。
“陵月如今死了,我儿子被人害死了,也难为你一个人还有这么深的情意一直查下去。这些年来,我的心里一直是不安得很,一直也是吃斋念佛,还请来了尼姑讲经。我的心里,也很后悔这件事情。说实在话,我宁愿自己当初,从来没有起过这种恶毒的念头。就算大老爷他娶了十个八个小妾,我与他恩断情绝,可是也不必这样提心吊胆,一辈子也不安生。”张氏的眼珠微微发红。
云锦只叹了一口气,心中酸酸的,十分难受。张氏当年的激动,她自然可以理解。一个大家闺秀,这种屈辱是她最难忍受的。可是呢,这样的话,却是一辈子受人的威胁和心中的折磨。
“被人要挟得久了,我的心里面也当真不敢反抗了,而就算陵月死了,我也是无计可施,甚至一时之间还糊糊涂涂的。明明是我的亲骨肉啊,现在我的心里,总算觉得已经清醒了很多。”说到了此处,张氏忍不住扫了云锦一眼。
“云锦,你的心里面,那是也有些怨恨着我吧,我看你今天说的,十有八九,不是真心,你这是算试探对还是不对?”张氏忍不住失笑。
云锦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张氏所看明白了,他的心里面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云锦也矢口否认:“婆婆,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求你做主,我的心里面是没有主意了。”
“你性烈如火,又很有主意,而我的心里面,怎么可能相信你会委曲求全?其实你为了陵月的一番操劳,我才对你大有好感。从前我们婆媳之间,也说不上是十分亲近。只是如今,方才知晓你是个好媳妇儿。”张氏无不感慨。
云锦听她说得十分真挚,心中也是微微发酸。可是如今,一想到卫陵月,自己除了遗憾,又怎么可能有任何感觉呢?她也还十分庆幸,自己总算有了张氏的支持,有了张氏的帮忙,自己的计划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的把握了。
“这个证据,你好好收着,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张氏说话的声音十分坚决。云锦也随着张氏,轻轻的点了下头。
回到了湘月居,没有想到,长生居然回来看她来了。这叫云锦还是有些奇怪的。只因为长生前段时间方才送了礼物过来,她本来以为长生就算要来看自己,也不必这样急在一时的。
至少要过段时间再来吧,云锦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古怪。她来见长生,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这个丫头就变得成熟了很多,看到了云锦时候,一双眼睛是微微含着泪水花花。
“长生,你可回来了,出去没多少时间,居然有些大人的样子了。”云锦含笑说道。她眼睛毒得很,这个长生到底是不擅长作伪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分明是有心事和自己说。
只是人多眼杂,而长生毕竟是没有说出口了。
“夫人,我这次来,还带来了我的一位好姐妹。”长生说的这个好姐妹,约莫十六七岁,皮肤微白,样子还是娟秀的,不过总有一点古古怪怪的感觉。云锦早看出什么端倪,结果却没有说出口。
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看清楚,云锦就拉着两个人说话,又找了个由头,将身边的人都遣散了。长生突然说道:“少夫人你莫要生气我这个好姐妹并不是女人,而是,而是我的未来夫婿郑如海。”
云锦倒也不是十分吃惊,而是沉沉问道:“那长生你带他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长生也有些惊恐;“少夫人,我知道带一个陌生的男人来你这里,是坏了你的名节,只是有些大事,那我也是不吐不快的。”
那郑如海更悲声说:“少夫人,还请你为了家父做主啊。”
云锦说道:“别的话儿,你们也不必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才是,我也只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少夫人,当初是陵月公子送我去我公公那里学记账的。所以我才有机会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还是叫如海说吧。”
郑如海立刻说道:“我父亲一直是卫家的一名账房,今年年初时候,他被卫府的人叫去,交代了一些事情。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后来我娘追问,方才知晓是什么事情。”
“原来三老爷早就不甘心在卫家受长辈处处管束,所以就想将家产转移,将卫家掏成一个空壳子。我父亲被赠与重金,又受了提拔之恩,自然是一一答应了。只是他的心中,自然十分不安,加上我娘劝说,说不能做这种暗昧的事情。我父亲就有些不愿意了,然后动了自首的念头。”
郑如海的话,叫云锦想起了陵月的话,当初陵月也说了,三叔要做一件大事,在京城再开辟基业。那时候的自己,是何等的天真,自然也就相信了,还梦想以后种种自由愉悦的事情。只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不堪。
而且卫陵月似乎也参与这件事情,那就说明了卫陵月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莫非这件事情卫陵月因为知晓了什么秘密,所以反而遭受到了毒手了?云锦心中微微发寒。
她突然发现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自己当初,也没有多留心这件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些轻描淡写话语中,事情是何等严重。
169 卫陵月的抉择
169 卫陵月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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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郑如海继续说道:“我爹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知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一不小心,就恐怕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他是管账的,只要别人做下什么手脚,自己也恐怕是无计可施了。所以他虽然有自首的念头,可是也必须要有个适当的人。更何况三叔不止管着卫家的事情,而且箫忏还是他的同路人。”
云锦却想,那这么说来,箫忏自然是沾手了一些好处的,他本来就是三叔的心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箫忏来掺和。
这种事情,只要是沾染了,自然是一丘之貉,若是被揭穿,什么荣华富贵也都没有了。只是这个时候,云锦却想起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那个陵月将长生送到了郑家学账房,自然和郑家十分相熟。
而郑家又欲将这件事情自首,若说在卫家,陵月跟张氏一脉,张氏又是箫忏的大恩人。所以郑如海这么一说,云锦的心中也就隐隐知晓了。果然郑如海说道:“我爹是十分受陵月少爷看重,而我爹也知道,少爷是心肠慈悲,一向体恤下人,行事也是沉稳可靠的。所以就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跟陵月少爷吐露。”
云锦心中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卫陵月是真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因此没有了性命了吗?
他早就知情了,和自己的说话也证明了这一点,只是陵月的选择不是所谓的“同流合污”吗?郑如海眼中也是隐隐含泪:“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来找我爹商量。他却说卫家一直**成风,家里的长辈处处做主,不留余地,三叔也是聪明果敢,这件事情似乎也无太大错处的。”
“虽然在别的人面前,陵月少爷是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他对我爹说,他早就佩服三叔,也一直以三叔为荣,十分敬重自己的三叔。而且他还劝说我爹,千万莫要太固执了,有些事情无妨要看开一点,不要太执着。这件事情对卫家,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件事情,也就定了下来,隐瞒了下来。而我爹,也不是没有好处。”
“我爹的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只是想着少爷都已经那么说了,自然是没有错的,自然也就答应下来了,也没有似过去那样心中惶恐不安得很。我想,陵月少爷这么做还有些原因是为了少夫人的。”
云锦心情本来也有些低落,可是听到了郑如海这么说了之后,却是惊讶得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陵月少爷每次出去,对夫人的礼物的置办,那就是很用心的,还说在家里面,卫家的长辈处处为难,你也日子不好过。还说少夫人性子本来就是很坚毅的,这样可真的是委屈了少夫人了。”
“他从前人在外面,也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只是给少夫人置办东西的时候,可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吝啬。这些用的银子,自然是三爷他们给的好处。我想少爷这么做,也是想少夫人以后日子好过一些,所以就答应了这件事情了。”
云锦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当时,卫陵月跟自己说过的,那京城十里繁华,红尘万丈,十分自由,愉悦之极。那时候陵月跟自己说那些话的样子,云锦还记得清清楚楚。对于郑如海的猜测,她突然发现,竟然是那样的正确。
可是这些事情,陵月虽然跟她说过,可是同样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云锦突然又想,难道自己当时是那么的笨拙,所以方才没有看出这其中的端倪,还以为是那种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后来陵月少爷跟我爹说过了,据说是有些事情太过分,他还是不肯。我爹也说,陵月少爷毕竟是卫家的人,就算答应了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只是我爹也开始害怕起来了。后来我爹听说陵月少爷死了,自己也是惶恐不安的。而接着,就在这个时候,他,他老人家居然也被人害死了。”
“这杀人的人,将我爹丢在家门口,他是被灌了太多酒,活活的醉死的。只有我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我爹年轻时候,确实是很喜欢喝酒,可是年纪大了,病又多,工作也重,所以很少沾酒了。那些人这样将我爹杀了,就算告上官府,只恐怕也无人理会的。而我的心里面,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报馆,只恐怕非但没有任何的好处,还会给我家里人惹上麻烦。”
郑如海眼中微微垂泪显得甚是难受:“之后若不是和长生结识,让我知道了少夫人不止聪明,更是果敢。所以将一件事情送上来了。”
长生连忙从自己的包袱里将东西拿出来,却是一本小小的册子:“这个里面,是我公爹记录下来的东西,能证明一直有吞没卫家的财产。”
郑如海说道:“如今大夫人在卫家的长辈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少夫人自然可以去找大夫人,将这件东西给送上去。”
云锦心中顿时雪亮,他们来找自己,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想利用自己,将这个东西交给了张氏也好揭露一系列的阴谋。长生也不过是卫家一个小丫鬟,他们也没有本事将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了张氏那里的。
而张氏既然死了儿子,照着郑如海的想法,自然也会很自然很高兴有了罪证,能为了卫陵月报仇。只是这件事情,也远远没有他们两个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颇多关节。
云锦却也欢喜,这件事情柳暗花明,总算又有了一个新的线索了。能够得知这件事情,可谓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云锦也就顺着两个人的意思,好好的安抚之后,又保证张氏一定会处置这件事情。她又叮咛这两个人,千万要保守秘密,莫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虽然这一对小夫妇本来也是谨慎的人,云锦也不免这么说说。
不过郑如海这么男扮女装突然进来,也不是一个事儿,云锦还是叫他们两个人赶快出去,然后免得又被别人抓住了,平白惹了事故。
等两人送走之后,云锦的心情还是久久不曾平息,原来当时卫陵月那么做,是为了自己,至少有个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云锦是很不喜爱卫家的那些长辈的,不但自以为是,还封建得可以。相信在卫陵月的心中同样也是这么的想。所以在一开始,卫陵月自然也会被那些甜言蜜语所蛊惑的。而事实上,他们暗中做的那些事情,绝对不是很美好的。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陵月还是清醒过来了,只是那些人却不肯罢休,苦苦追寻,非要弄一个清楚明白。
再见到张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张氏原本说了,这件事情要跟卫家的长辈提起,如今自然已经有了结果了。
“这些事情,老祖宗说了,一面之词自然是听不得的,所以要当面对质,这也对得很。只是你我既然要出头,那就是要在风口浪尖而上,处处要小心,莫要被人暗算了去。”
云锦听到了张氏这的说,也禁不住点点头,应了一声是。她又问张氏说道:“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质。”
“这也就是明天的事情,你也好好休息,莫要想多了。”张氏反而安慰云锦几句,她的温和和淡定,也是叫云锦十分佩服的。
随即云锦又将今天的事情含糊说了一遍,张氏也是惊讶得很,然后吃吃说道:“陵月,他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了?”
她走了几步,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对你我是十分有利的。毕竟二姑姑失去贞洁,卫家脸上也是丝毫无光。所以卫家长辈虽然会处置,至少不喜欢当面处置。可是这件事情,绝对是触动逆鳞,不可小瞧了去。明天我们先提这件事情,自然也多了几分的胜算了。”
云锦也就轻轻点了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心儿怦怦的跳,激动得很。
“夜了,你也回去睡吧。”张氏这般说道。
等云锦回去时候,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自己这一段时间步步紧逼,证据也算是做的很充足了。只是她的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安。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晓兰,啊的尖叫了一声,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云锦一回头,却看到了箫忏那惨白的脸颊,似乎是十分可怕。
“少夫人,你刚刚从大夫人哪里回来?”
“你这干什么?”云锦话还没说完,就被箫忏捂住了嘴唇,往着那僻静的地方走去了。
云锦也不由得有些恐惧。箫忏平时虽然有些咄咄逼人,只是对自己还算是有礼貌,只是却想不到,却突然露出这样的面目。
云锦强自镇定下来,然后问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箫忏,我真对你失望得很。”她最近虽然骗人骗得多,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的。
170 云锦被欺辱
170 云锦被欺辱
170
箫忏冷冷的看着她,脸部的肌肉轻轻颤抖,看着说不出的可怕扭曲。他口中却蓦然恶狠狠的说道:“忘恩负义”
“赵云锦,你在卫家来了,我帮你不少了吧,你却这样心狠手辣,居然这样回报。可见我一片好心,却全用在你这个无耻的小人身上。”箫忏眼中闪动了淡淡的冰冷,如此看着云锦,显然是心中愤怒之极。
“你要做什么?箫忏,你今天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云锦愤愤说道,神色怒极了。只是她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惶恐。只觉得这件事情,也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好解决。看着箫忏愤怒的模样,自己似乎是凶多吉少了。
她强自镇定,心想自己若是有事,箫忏也决计不能不能有什么好处。箫忏咯咯冷笑:“我就算不动你的手指头头发丝,难道你就肯放过我?你的所作所为,真是看不出有那半点的情意。”
云锦不由语塞,就算自己是甜言蜜语,箫忏也是不会有半点相信的。自己既然容不下箫忏,箫忏也怎么能放得过自己。莫非会伸出手,咔嚓一声将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她背脊一冷,顿时也忍不住吐吐舌头,害怕得很。
只是她心中虽然害怕,脸上却是万万不敢流露出来的。云锦默默无语,箫忏却对她说道:“我自然不似少夫人你这样忘恩负义,人家对我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得的。就算用命来报答,也在所不惜。”
云锦却是不屑:“你说得却是一点不对,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大夫人将你收留,让你现在如此风光,你又怎么报答的,害死了她的儿子,用这种可恶的手段。你现在还这么对我,你也真对得起大夫人。”
随即云锦也叹了口气:“箫忏,我只能说,若是别的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只是看着你这个人,似乎还是良知未泯。我劝你现在早点收拾金银珠宝,一切细软物事,快些走了,也就不会被这些事情连累。以你的本事,什么地方,也能活得好好的。若是你执意留在卫家,只恐怕也是死路一条的。”
这是云锦真心实意的话,只是箫忏却仿佛毫不在意,如此说道:“我自然有法子,叫少夫人你说不出话来。”他突然阴阴一笑,看起来特别的卑鄙可怕,声音却放得轻缓下来:“听说少夫人做的绣工,那是十分精美的,所以就想要看看。”
只见他毫不客气,解下了云锦的腰带。云锦吓得呆住了,随即挣扎。只是她本来只是个弱女子,哪里会是箫忏的对手,衣衫被剥开了之后,露出了雪白的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肩膀,随即箫忏就将她穿的肚兜给剥下来。
云锦惊恐的揉着胸口的衣服,只害怕箫忏有进一步的行动,继续对自己无礼。然而箫忏却是毫不在乎,咯咯笑着说:“本来真将你怎么样了,也无所谓,只是我对你毫无兴趣,并没有这种兴致,所以剥了你这贴身的肚兜。”
他拿在了手中,手掌翻滚,啧啧欣赏:“确实是绣工精致,做得不错。我是奸夫,你若不想做yin妇,就乖乖的闭上嘴。否则,我若是有事,你也脱不了身的。”箫忏威胁过后,哈哈一笑,顿时扬长而去,不再理会云锦了。
云锦眼中泪水滚滚落下,立刻将衣衫整理,否则自己这种样子,被别的人看见了,真是不得了的。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遭受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心中顿时是又酸又苦,难受之极。
如此却不敢声张,又将丫鬟救醒了,一个字也没有说,却又是匆匆的走了回去。然而箫忏突然这么做,倒叫云锦如何是好呢?当初那四夫人用她做的荷包来陷害,可是这荷包本可以送人的,也不一定是云锦这里才有。可是云锦就算是送卫家那些女眷一些绣品,可也是绝对不会送什么肚兜之类的东西。
一夜无眠,云锦心中有些忐忑。她是准备离开了卫家,只是若被箫忏咬住了,要拖自己下水,一口说自己和箫忏有染,又栽赃一些云锦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云锦真的不知道如何辩白。
若是坏了名声,染了个私通的罪名,就算云锦没有被箫忏连累,就算云锦是能回家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以后也绝对不好过。
清晨对镜一照,自己神色十分憔悴,看上去有些清瘦了,所以云锦刻意在自己的脸上扑了一些粉,又打了胭脂,整个人看上去果然就是有了过去的娇艳动人了。痴痴看了镜子一会儿,云锦眼中却是多了一抹坚决之色。
她也不心急,早晨用过了早饭,虽然是食不知味,但是也勉强自己吃了一些。到了上午时分,老祖宗那边就有人来请了,云锦就将一切证据装好了,带了过去。
或许她的骨子里,就是带了那么一种不肯服输的气质,所以受到了威胁,云锦却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更何况若是向箫忏屈服,自己以后只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个云锦心中忐忑的在跳,却根本不曾想到了自己以后的处境。
一到院子里了,外面有人守着,里面门口也有心腹的大丫鬟守着,还有四五个嬷嬷站着看风色,却是一片寂静,脸一声咳嗽声也是听不到的。云锦进去之后,张氏站在一边,二姑姑也是站在一边。张氏的神色满是激动,二姑姑却是玉容宁定,并无表情,只是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而且也没有打胭脂。
老祖宗脸色十分难看:“凤儿,你说的话,可是非同小可,那是万万不能随便胡说的。此事你能确定吗?”
“此事确实是千真万确,箫忏和三叔谋夺卫家的家产,内外勾结杀人,罪大恶极,端是十分可恶。就连陵月,也是被他们给害死了。至于二姑姑,则正是卫家里的帮衬人,帮忙着害人的。”张氏款款叙述,长袖一舞,整个人跪在地上。只是二姑姑这么站着,却宛如一只凤凰一样,看上去居然是说不出的高贵。
此刻外面却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老祖宗却是不满:“我早说了今天这里有事情要处置,怎么还大呼小叫的。韩夫人,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不长眼的奴才在外面喧闹,弄出这种动静?”
她这么一说,韩夫人也应了一声是,也就准备出去,这时候门却被推开,箫忏十分放肆的走出来,脸上一片漠然,看着云锦时候,神色却是有些威胁的意思,然后低声说:“箫忏听说这件事情,知道和自己有关,又怎么可以不来呢?只是一切,本来就是一个误会,你说是不是,少夫人?”
他这么对云锦一说,云锦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仍然是害怕得很,心中有些畏惧,更似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己明明已经下定了主意,可是自己却是仍然有些动摇。云锦随即又坚定起来了,说道:“箫管家,这云锦可叫你失望了。自从来到了卫家,你对我多方照顾,云锦也是承了你的情。只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而你害死了陵月,我又如何能干休呢?”
她随即将这些东西送到老祖宗面前;“这个账本,是郑如海的父亲生前所留,可以证明你和三叔本来就是早有勾结,准备架空卫家,然后在京城再创基业。你们为了达到了目的,然后又杀人灭口。”
“四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留了一封书信,只说明了当初二姑姑一直和三叔勾结,为了得到了卫家的家业,然后接二连三害人,然后不叫卫家留下半点血脉。这种残毒的举止,我听到了也是触目惊心啊。”
云锦故意先将卫家老人的心病说出来,架空权力和断了卫家血脉,正是他们无法忍受的事情。而老祖宗的脸色,也是越发的显得难看起来了。
云锦又将那个落下的药物的胎儿标本送上去:“这个是当年二姑姑不守妇道,私下怀孕的证据。四夫人的信中也有说明,因为这个把柄她多年来一直要挟二姑姑。”
“一切都跟我婆婆说的一样,这证据更是铁证如山。老祖宗若是还不相信,不如再去查查,我相信这其中有更多的破绽。”
云锦这么一说,老祖宗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瞪着箫忏,然后说道:“箫忏,如今也算对你不利了。我只问你,这些事情,你认还是不认呢?”她这么一问,箫忏却十分干脆说道:“我认。”
他认得如此干脆,倒叫人吃了一惊,也叫老祖宗更加生气。
云锦闭上了眼睛,心想接下来,箫忏就会拿出那个把柄来威胁自己了吧。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箫忏却说道:“大夫人和少夫人深明大义,大义灭亲,我也绝对半点怨怪。心甘情愿的认了。”
云锦有些惊讶起来了。
171 真正凶手
171 真正凶手
171
至始至终,箫忏居然没有拿出自己那个肚兜,威胁自己。
云锦原本以为箫忏会拿出自己的肚兜,胡说八道一番,只是箫忏居然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了。可见箫忏虽然用卑鄙的手段,仍然还是有一丝良心的。
老祖宗气得浑身发抖,这卫家上上下下的,若是有什么人胆敢弄什么妖蛾子,哪个到了老祖宗面前,还敢不服服帖帖的,好像老鼠看到了猫儿一样。哪里像是箫忏这样,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漫不经心的。
“箫忏,你可还知道羞耻,若不是卫家收留你,哪里会让你有这样的风光?只是没有想到,你这种人居然这样恩将仇报,做出了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出来了。”老祖宗轻轻咳嗽了两声,一双眸子透出了精光。
至于张氏,似乎因为太过于难过,居然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站在了一边。
箫忏却毫不动容,说道:“老祖宗,箫忏做出了什么错事,自然也叫官府治罪,当然也只能由官府治罪。卫家私刑,我是不愿意尝了。如今已经派人去了官府,自然由官府插手,处理这件事情。”
云锦只发现箫忏似乎早就觉得无所谓了,夺了自己的肚兜,也是无计可施用的粗鲁法子。只恐怕箫忏自己也没认为有多少成功可能的。
说不定是因为箫忏还是念着张氏的养育之恩,所以才给自己留下这个面子。
老祖宗脸色大变,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她素来是最重名声的,哪里想到箫忏如此闹开,简直是叫她猝不及防,一时居然是无能为力。好在老祖宗反应也很快:“你这个刁奴,谋夺家产,官府是饶不得你。”
这件事情已经是十分棘手了,若是别人知道了卫家的三爷也掺合其中,这卫家的脸面,也都不用再要了。
老祖宗冷冷看着箫忏,此事且先不说在三爷身上,当然秋后算账,那也是免不了的。只是,现在卫家丑事已经遮掩不住了,要是二姑姑一个堂堂贞洁妇人,也要上公堂,那可真是名声尽毁。仔细想想,这个二姑姑还不如死了才好。
做出这样的丑事,本来也没必要活了。
这时候二姑姑凄然一笑,居然拔出了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她一双眸子带了深深的怨毒,就这样看着云锦。云锦虽然问心无愧,并不害怕,只是仍然为了这个眸光深深震撼。
老祖宗虽然有些惊讶,只是二姑姑这么一死,反而是正顺了自己的心思。到时候上下打点,而二姑姑一死,张氏和云锦气也平了,自然也不会计较,又无证无据的自然会不了了之。
只是箫忏,脸上反而有些怜悯之色,眉毛轻轻一皱,似乎有些哑然,可是仍然没有说些什么。
如今箫忏看似张狂,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张氏嘴唇动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究竟什么也没有说。云锦终于算是弄明白了真相,然后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只是心中一点高兴也没有,反而是有些疲惫的。
回到了湘月居,如今发生的事情,这些丫鬟自然什么也不知道,云锦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反正改明儿给云儿和长生说了,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
她痴痴的想了一会儿,突然拿起了那块写了卫字的玉佩。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可是到底害了自己姐姐的凶手是谁呢?说不定就是个下溅的家丁,见色起义,做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若真是这样,时间隔得太久了,只恐怕也不会有人能记得清楚。
那难道自己姐姐就白死了?
云锦看着这块玉佩,想起了自己从来未见上一面的姐姐玉容,又想起了自己的箫忏了。箫忏还算是重情谊的,因为自己是玉容的妹子,所以处处帮忙。
这正如箫忏所说的那样,他若得了什么人的恩惠,那是决计不会忘记的。可是箫忏难道就忘记了张氏的恩惠吗?云锦突然升起了几分的疑惑,那个张氏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张氏难道就不计较,箫忏害死她的亲儿子吗?
再如何大度的女人,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不会叫张氏这样的淡然。特别是离去时候最后一眼,云锦分明觉得张氏是对箫忏很有感情的。
更何况,箫忏就算不欲吐露张氏的秘密,可是二姑姑呢,为什么临死还不拉个垫背的。这女人要是肯听箫忏的,就断然不会害了卫陵月。可是二姑姑却是选择自杀。
如今想想,这些事情,就显得有很多破绽,并不是那么严密了。
至少,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箫忏和二姑姑有染,而当初卫陵月的联想,金凤郡主的猜测,都是没有实质证据的。可是箫忏三番四次替二姑姑遮掩,这个事情,倒也是不假的。
云锦想到此处,心中方才安定了些许,可是仍然隐隐约约有些不对。这时候晓兰却进来了,和云锦说道:“少夫人,你是不知道,那花姨娘居然疯了。也是今天的事儿,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或者是她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居然变得疯疯癫癫的。”
晓兰这么一说,云锦心想不是卫家长辈为了堵住这女人的嘴,就是花月怕事情败露,居然刺激得发疯了。
云锦只说自己身体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可是云锦一合上了眼睛,脑子却停不下来,不断思索。她突然想到,当时虚灵子留下的讯息是什么意思呢。一个人要是死了,要写的不应该是凶手的名字吗,写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暗号,真不是正常人的思考方式。
她前世也看过几本推理,不免想起了一个情节,那就是一个人临死时候,手里有纸和笔,却是什么也没有写的。那是暗示,第一个来到案发现场的人,就是杀人的凶手,所以写了名字也无所谓。
这个是个老段子了,不过却给云锦一个思考的启发。
如果虚灵子写的这个文字,是害怕被凶手毁去呢?云锦想象,当时虚灵子被凶手刺了一刀,已经快死了,自己却赶过来,那个凶手就躲在了一边。可是虚灵子知道那凶手看着,所以无法写太清晰的暗号。
那个凶手以为虚灵子临死了乱画而已,自己也看不出任何用意,所以才没放在了心上。
而云锦联想当时箫忏突然出现,可见这个猜测,那是绝对可以采信的。但是虚灵子写的是什么呢?明明知道凶手是箫忏,云锦还是没有放弃她自己的思考。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四夫人,四夫人叫云儿来找自己,是知道自己身边的丫鬟,因为在同一个镖局的缘故,那是会知道四夫人身边丫鬟的行踪,所以自己必定能找到四夫人所留下的证据。
那么虚灵子呢,说不定也是同样的原因。因为虚灵子肯定云锦是绝对会是凶手之外第二个赶到的人,就算不是第二个赶到,也是最关心这件事情的。
那么虚灵子就是绝对认为,云锦有那个本事,将这个暗号解开。于是云锦就起了身,那个符号一直在云锦心里记得,就用手指沾染了胭脂,写在了手帕上面。
那么虚灵子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云锦自然就想到了,虚灵子是知晓多国语言,然后又是博学多才。这会不会并非中原文字?而自己身边的苍竹,那就是外国的女子,皮肤黑黑的,而且一直都很崇拜虚灵子。
云锦一旦将脉络给想清楚了,立刻醍醐灌顶,一刻也不肯留,就叫人将苍竹给带来了。
苍竹也有些奇怪,看到了那手帕上的胭脂字迹,就对云锦说道:“少夫人,这个字就是数字的三字,只是写法不同而已。”
云锦身体冰凉,宛如电流通过。
这个三字能联想的东西太直接了,就是自己的三叔三老爷。
原来杀了虚灵子的是三老爷,心狠手辣的人是三老爷。谋夺卫家家业的主谋也应该是三老爷,只因为若主谋是箫忏,那个陵月怎么可以甘心相随?
毕竟,若谋了家业,三老爷也到底还是卫家的人,不算将家业给了外人。可是如果是箫忏,陵月哪里能心甘情愿?毕竟,云锦也早就知道,陵月是有些嫉妒箫忏的。
而二姑姑自刎而死,也是因为要庇护一个更加重要的人,所以没有说出张氏的秘密。若凶手不是箫忏,那么凶手也只能可能是三老爷。
因为箫忏若是帮人顶罪,这个人必定是三老爷。除了张氏,这卫家就是三老爷对箫忏最好,正是对箫忏有了提拔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又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是这个道理。
而张氏应该也知道,她毕竟还没有见得,为了儿子报仇,自己也死了都无所谓。二姑姑死了,三叔失势。而张氏的秘密也不被泄露,这可谓是对张氏最有利的局面。当然替罪羔羊是箫忏,那也就免不得了。
所以张氏怎么可能恨箫忏,还说不定会隐隐觉得愧疚。
125 莲儿出事
125 莲儿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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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拿起手帕,一时浑身冰冷。一想到了箫忏,可是箫忏居然是这么一个糊涂的人。本来有什么事情,她也一向是求张氏做主的,只是如今这个事情,她又有什么法子。云锦一咬牙齿,口中喃喃说道:“不错,我要去找老祖宗。可是老祖宗会不会免得卫家惹上羞耻,不对不对,我应该离开卫家,我要报官。”
她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如今却并没有解决,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沉甸甸的很是不舒服。
苍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就是自己这么回答了之后,云锦仿佛痴了一般,似乎也听不清楚自己的话了。苍竹一时也是有些害怕,扯扯云锦的袖子,云锦方才回过了神来,蓦然准备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少夫人,你果然聪明绝顶,我要是晚来一会儿,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可见这么想杀了你,可是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三老爷微微一笑。
他样子也是俊俏,笑容也不狰狞,可是云锦看到了他的笑容,却感觉到了自己浑身上下涌起了阵阵的寒意,真是说不出的令人害怕。
云锦牙齿咯咯的响,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三叔,你怎么无故闯进来了,石兰石兰呢?”她扬声一叫,三叔却是咯咯笑着说:“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已经被药迷住了。这可是虚灵子的拿手好戏。说起来,杀了这个女人我还真的很不忍心。可是若不是你,我也不必将她害死了。毕竟,她也配出了很多有用的药物。”
云锦看着他,故意装出懵懂的样子:“三叔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苍竹准备要叫出声,就被三叔伸手一推,却是倒在地上。云锦尖叫了一声,将苍竹抱着。这个女孩子倒也不是没有命了,只是呼吸比较微弱,昏迷过去了而已。
云锦愤怒的说道:“三叔,你做什么?难道你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三老爷咯咯笑着,,然后说道:“本来,我也可以用药将你也迷昏倒了,可是呢,这么将你杀了,我怎么忍心,我又怎么甘心?”
云锦将那手帕收起来,不动声色:“三叔,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她已经看出了三叔来者不善。只是自己也苦无办法,所以先这样的应付,而再思索脱身的计策。
三老爷笑着说道:“杀了虚灵子,我就埋伏在附近,本来也想给你一剑,将你杀了,可是你却那么好运气,居然逃过一劫,活了下来。因为那个时候箫忏居然来了,其实若不是他,你早就死了,而他自己也不会如此凄惨。”
“只可惜他若想帮我定罪,我却一点也不领情。更何况当初虚灵子胡乱写的那个字,我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可是看了一会,看到你的神色,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觉得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箫忏就算顶了罪,你还是会将我害死了,所以这些根本是毫无作用的。”
“再说,心爱的人若是死了,我一个人若是活下来,只恐怕也是毫无趣味,你说是还是不是。”三老爷这态度越冷静,就越发叫云锦毛骨悚然。
她一听说三老爷说什么心爱的人死了他就不能活,就不免想起了卫陵月的那个谣言。更何况箫忏为了三老爷顶罪,岂不是正好证明了,两个人那是情比金坚,感情是非同一般的。
“你,你居然喜欢箫忏?”云锦不觉大声说道,一脸惶恐的表情,她虽然知道何谓耽美,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看到了背背山。
“你胡说什么。”三老爷也明显着恼起来了,显然根本不是云锦所猜测的那种事情。
“也难怪你会胡思乱想,毕竟男风虽然被鄙视,倒也不是太新鲜的事情。只是**却又不同了。”
云锦终于是呆住了:“你,你喜欢的居然是二姑姑?”一想到两个人居然是这种关系,云锦突然觉得自己的汗毛,根根都竖立起来,真真正正的觉得恶心起来了。她十分不舒服,只是三老爷脸上肌肉轻轻颤抖,却大吼一声:“你又懂什么呢?”
这个秘密,压在了三老爷很多年了,自然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一旦说出来,那也是身败名裂的事情了。云锦心中怔怔发呆,然后居然听到三老爷向她倾述起来了。
“自小,我就爱自己这个姐姐,只因为自己认识的女子,不是刁蛮任性就是故作姿态。不若我二姐那样,高雅动人简直是完美无趣。她喜欢写诗就算下雨了也会觉得哀愁的,她还对我很温柔,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很迷人的气质。因为她的身体很虚弱,然后我就告诉自己,一生一世就要保护她,绝对不要让别人欺负她。”
“年纪小,我自然是不觉得,弟弟爱护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在外面做生意,生意场上自然就有应酬,可是那些庸脂俗粉,我就根本不感兴趣,只觉得倒尽胃口,可是卫家长辈介绍的名门淑女,我又觉得跟木头美人儿一样,觉得毫无情趣。”
“那个时候,二姐她长年在家中养病,人也特别的娇柔,肌肤更加苍白。我一看到她就觉得仿佛看到了盈盈的桃花瓣儿,觉得她是那么的美。她大我一岁,可是看上去,年纪比我小很多,简直是像我的***了。我就觉得自己特别有男子汉的气概。”
“有一天,她犯病了,我就这么的,背着她回院子里。她在我的背后,我感觉她的身体特别的轻特别的软,好像根本都没有什么重量。我那时候觉得,我就算这么背着她,背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发现了自己已经是神魂颠倒了,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特别的欢喜。她趴在我背上,居然哭出来了,那泪珠子落在我的脖子上,我觉得自己的肌肤都仿佛被她的泪珠弄痛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也就不说。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可怕的一个秘密,我爱她。”
说起了那个往事,三老爷眼中闪动着灼灼的光彩,仿佛他已经沉醉了其中,已经无法自拔。仿佛他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候,那个娇弱的俏人儿也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这个女人却是他的亲姐姐。
云锦却觉得他这个样子是很可怕的,而且分明已经是不可理喻了,要是正常人的话,怎么可能用这种口吻来叙述这样一个**的可怕的事情?
除了疯子以外,本来也应该不会有人接受这种事情的。
云锦的眼神,三老爷根本没有留意,现在他已经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别的人怎么想的,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都对对方有了情意,更何况二姐的丈夫还是个病秧子。我们都很讨厌这个人。别人以为二姐喜欢她的未婚夫的,因为两个人的身体都很差劲,又都还是诗人。只有我知道,二姐不喜欢他,二姐说因为自己的病,所以根本不喜欢那种病怏怏的人。她喜欢那种有朝气的人,就跟我这样的人差不多的。”
“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就会做一些普通兄妹根本不会做的事情了。我有时候用脸上的胡子故意擦过她娇嫩的脸颊,还从背后将她抱住,手却按在她娇嫩的胸口。而我突然发现她很美很好,对于别的女人,我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冲动的。二姐也是很享受的,有时候她也会呵斥我几句,可是那个声音娇滴滴的,哪个人会当真呢?”
“如此半真半假了一段时间,后来真正过最后一关,是有一天二姐跟我说,她的未婚夫居然要求,要跟她做那种事情。后来二姐虽然拒绝了,还呵斥了这个男人一顿,可是她仍然觉得很委屈,因为她心中很生气。其实她的未婚夫,真是个没胆子的人,被二姐训斥了之后还不断的求饶,只希望二姐千万别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免得坏了他的名声,哈哈,这个男人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样一个男人,我二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不过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也是生气得很,再也忍不住将她按在床上,我就是二姐第一个男人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能叫人极度不舒服。
三老爷脸色却是越来越兴奋的:“我醒来时候很懊恼,并不是因为我怕了,我从小的性格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天皇老祖,也是阻止不了我的。可是我害怕二姐会生气,毕竟她那么柔弱又被卫家教导了礼仪。我心里实在是太爱她了才这样患得患失的。那时候她还在睡觉,我就这么看着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粗鲁了。可是我的心里面,仍然是很满足的,因为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觉得很欢喜很满足。”
173 丧心病狂的三老爷
173 丧心病狂的三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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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痴痴的说道:“那时候我痴痴的看着她,那个时候,二姐就躺在我身边,衣衫褪下了,里衣也褪下了,身子上上下下的都被我看到了。我虽然是知道大逆不道,虽然明明知晓这不是我应该看的,可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眼睛,只是怔怔的看着。”
“我知道,自己是坏了她的贞洁,害了她一辈子了。二姐醒过来了之后,无论怎么对我,我也是没有什么怨言。我只恨她不明白我的心思。只是没有想到,她醒过来了之后,却将我紧紧的抱住了,显得说不出的欢喜愉悦。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她早就喜欢上我了。”
“从那以后,我就跟她好了很多次,别人看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淡了。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感情却是更浓了,只是人前不好太亲热。我常常想,她若不是我姐姐,就算是个贫家女子,是个ji院里的粉头,那也无所谓,我就算被卫家赶出来,也要跟这个女人厮守。可是她偏偏是我的姐姐,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身份。”
“我那时候虽然也算是会做生意了,在卫家也没有什么根基。后来二姐就随了她那个未婚夫,两个人成亲。她却用药将她那个丈夫给害死了,又回到了卫家守节,说别的男人根本不能沾她一根手指头。我却糊涂,因为这样觉得她有些可怕了。毕竟,我是没有想过她会害人的。”
“然而我却不知道二姐那么做,是为了我着想,因为她的那时候已经怀了我的骨肉。若不杀了她丈夫,就要害死自己腹中孩儿。她舍不得我跟她的骨血所以才万般不忍,最后痛下毒手。我的心里面十分后悔的,可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从那以后,我就对二姐更加体贴。”
“我是真心爱她的,若是其他的女人,见她这么狠辣,我早就不理不睬了。可就是因为是她,然后我心中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后来我又问她,怎么将她丈夫给害死的,结果是大夫人院子里的那个小翠,是个会弄药的,那药性猛烈,人喝下去了后,心脏就会碎成几片了。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心脏被外力震碎的呢。”
“只是这世上果然不是不透风的墙,那四夫人虎视眈眈,而且帮二姐调药的丫鬟居然许配给了箫忏。小翠倒是嘴严密得很,只是我始终不放心,就费心将箫忏提拔,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嘿嘿,真没有想到,他居然对我忠心得很。而且二姐又握住了大夫人的把柄,我的心里面,总算是安心了。”
“只是那四夫人却捉着二姐的把柄,我也没有法子。不过四夫人倒是不知道二姐的情人是谁,她只恐怕想破了脑袋,也是不会知晓的。”
三老爷微微一笑,笑容甚是古怪。
“这些事情一直都很隐秘,只是二姑姑杀了唐玉清时候,却是被一个人看到了。”三老爷意味深长看了云锦一眼。
云锦也是聪明,立刻想到:“你是说陵月十岁昏迷的那一次?”原来那一次,陵月看到的并不是看到了**。
“那个时候唐玉清喜爱上我了,我心中十分讨厌。她不过是个刁蛮的大*,论起温柔体贴,哪里比的上我的二姐。我心中十分厌烦,只是我的心里面,再如何讨厌,卫家的生意还是不能不顾,自己也还是要应付这个唐玉清一下。”
“只是她老是缠着我,说喜爱我的成熟稳重,说喜欢我的英俊,我听得多了,有时候也有些欢喜。更何况她也生得十分美貌,而且十分开朗活泼。我狼心狗肺,居然将二姐放在脑后,好在二姐将我骂醒了,她说我在意卫家的生意,就不替她想,也不疼她了。”
“我也就没有法子,也就答应了二姐,说要将唐玉清给杀了。其实我还是不喜爱用杀人的法子解决,只是又不能跟唐家退婚,而且二姐那么说,我总该顺着她才对。”
云锦听到了此处,不由得微微冷笑,然后说道:“三叔,你真是糊涂透顶,其实你已经爱上了唐玉清了,可是你居然不敢承认,只因为你内心之中,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可以摆脱二姑姑。比起唐玉清的美丽开朗,这个二姑姑就是蛇蝎心肠,你为了这个女人赔上一辈子,你如何值得?”
“你自然还记得卫家的那个传说,一个黄鼠狼的故事,黄鼠狼本来是侍奉观音的,却心有不甘。那黄鼠狼虽然品性不佳,不过倒是个雌的,幻化成一个女子,当真是唇红齿白,十分美貌。那女子本来就不甘清苦修行,又是妖性未除,见金童生得十分貌美,也就生了觊觎之心。虽然金童是道心清明,那黄鼠狼却不折手段,诱惑金童。这金童就随那黄鼠狼下界相好去了。”
“二姑姑岂不是那个黄鼠狼,如此yin*于你?”
“住口,你给我住口”三老爷手臂颤抖,手中的剑也轻轻颤抖。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杀了,可是你要是乖乖的我倒是可以继续跟你说下去。赵云锦,这样你倒是可以多活片刻。”三老爷说话声音倒是平和下来了。
云锦看他这么激动,心中也是有些害怕,只是看着三老爷慢慢的平静下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就在自己生日宴会之中,嘱咐了唐玉清,说去二姑姑的那个院子里等我。说那里很清静,二姐又是个什么都不管的人,然而我们就可以说说贴己的话儿。后来二姑姑就用了药,将唐玉清给害死了。”
云锦听起来,心中是说不清的厌憎,试想当年的唐玉清活泼多情,并无错处,就被这一对男女用这种法子杀死。所以二叔如今是无法回头,正因为当年他耳根子软,是事事都要听二姑姑的话,而将自己有好感的唐玉清所杀死。
“其实我本来以为二姑姑能将这个事情处置妥当,只是当我赶到时候,看着唐玉清身上被刺了很多刀而且卫陵月就昏迷在一边。这个清静太可怕,我端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箫忏却来了,他虽然很骇然,可是还是帮我隐瞒了这件事情。”
“他说杀了人的是二姐,可是这件事情若揭露出来,我也逃不了关系。他说二姐有病,叫我万万不能再顺了二姐。他什么也不懂,二姐她根本没有病后来,这件事情,箫忏遮掩过去了,桃僵李代,假造了尸体。反正这件事情就是遮掩过去了,那仵作也没有查出什么。”
“二姐,她一直就是这样的温良贤惠,说她生不出孩子了,就叫我的妻妾生。她只要我开心,自己怎么样也无所谓。她若是我妻子,也不知道有多好。可是我又怎么能有这样的福气呢。因此我也不愿意辜负她,也没有让自己那几个小妾生孩子。”
三老爷说的时候,满脸温柔,可是云锦却是起了点点鸡皮疙瘩。这也不过是二姑姑的以退为进之策,故意这么说而已。而以二姑姑的占有欲,哪里不想完完整整的占有三老爷?
偏偏三老爷却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然是十分温柔。
“她实在是太为我着想了,因为我没有子嗣,那几个老女人也不肯放心将卫家的产业交给我。我的心里虽然委屈,可是又有谁能够知道呢。可是我又有什么法子。只有二姐她懂我,喜爱我,肯帮我。但凡卫家有女人怀孕,有女人会威胁我的地位,她就会帮我除去。”
三老爷脸部的肌肉轻轻颤抖。
现在云锦可以肯定的是,疯掉的人决计不止是二姑姑,而且还有三老爷,这个人居然是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了。
看他一脸陶醉的样子,若是正常人,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箫忏这个人倒是叫人不悦,时常劝阻,还对我说教,说我莫要越陷越深。而我的心中,却早动了杀机。只是他武功很好,人又聪明我也没有法子。不过张氏的把柄还在二姐的手中,故此他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云锦恍然大悟,箫忏的顶罪,并不是为了这个三老爷。
她相信以箫忏的聪明,自然也察觉到了三老爷的杀机。可是二夫人对他有活命之恩,所以箫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不报恩的。
“那天晚上,就是淳儿死的那天晚上,为什么花月看着箫忏,显得十分害怕?”
“那天我本来准备杀了淳儿,可是谁能想到,你居然将淳儿给放出来了。我一时不堤防,杀死淳儿的时候,居然被花月所看见。箫忏告诉她莫要乱说,因为她以为箫忏是我的心腹,所以也不敢说什么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带二姑姑远走高飞?”
“你说得容易”三老爷说话声音里带了浓浓的轻蔑。
“你以为所谓的私奔,真的是那么的容易。更何况我们也想过了,若是要做长久夫妻,就要远走高飞。”
“可是你为什么舍不得?”
174 真相中的真相
174 真相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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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容易”三老爷说话声音里带了浓浓的轻蔑。
“你以为所谓的私奔,真的是那么的容易。更何况我们也想过了,若是要做长久夫妻,就要远走高飞。”
“可是你为什么舍不得?”
三老爷看着她,目光却有些讽刺:“这些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呢。”
“说什么远走他乡就算是隐瞒身份,要白手起家,又岂是那么容易的。这商场官场若无人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家境殷实丰盛。”
云锦不免冷冷说道:“原来你们是舍不得荣华富贵。”
“我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我二姐,我哪里又舍得叫她受半点苦楚。她从小是娇生惯养,一身尊贵,难道要她像寻常女人一样做那些粗活?而且她的身体,也受不得这样苦楚。我也跟二姐提过远走高飞事情,还是二姐有主意,她就知道我这个人不成熟,想的东西也不多。之后,她就跟我出谋划策,有了谋夺卫家家产的计划。”
云锦听得浑身发寒,二姑姑,这个毒妇,可真是狠毒无比,居然教唆着做了这么多恶事。当这个女子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时候,心中真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可怕的诡计。云锦内心之中,也不由得有些畏惧。
“等到了京城,等卫家的家产都被转移了。这些卫家老太婆的一些啰啰嗦嗦的话,那就再也不必听了。”
“可是,都是卫陵月他居然发现了这个计划,和我鼓捣,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情。好在他耳根子软,又因为云锦在卫家嫌委屈,就听了我的话,我也就许了他很多好处。只是这件事情,却是又被箫忏知晓了,他就劝说卫陵月万万不可跟我搅合一道。”
云锦心中翻腾,只因为这些事情,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所以云锦心中也觉得有些失落。
“现在二姐为了我死了,她当时是为我好的。一切都替我打算好了,杀了卫陵月,后来又威胁张氏,再叫箫忏顶罪。二姐对我这般之好,我却是个没有用的男人,看着她为了我而自杀,为了去讨张氏的原谅,就自杀了。我心里怎么会甘心”
三老爷脸色重新又变得狰狞起来,刚才脸上浮起的浓情密意也就荡然无存了。
云锦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错,这个二姑姑确实是够变态够狠毒的。不过也确实为了三老爷,居然肯一死而相护。看来她的狠毒是真的,喜爱三老爷也是真的。云锦心中也不知晓是什么感觉。
可见有些感情真的不能放纵,也真的不能越界,否则就是难以形容的罪恶。
云锦垂下了脑袋,也没有说话。
三老爷的表情又重新变得温和痴迷起来了:“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她若是死了,我也是不想活了。”两个人就宛如双生的毒藤,已经是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了,被血缘和罪恶所浇灌,然后根本已经毫无分开的可能的。
“我本来已经拿起剑,准备自刎而死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二姐一定会怪我的,只因为我没有为了她报仇。”
三老爷说到这里时候,神色居然又变得清明起来了。
云锦心中暗暗觉得不妙,这三老爷总算将他那个曲折离奇的故事讲述完毕了,可是现在岂不是要对自己下杀手了?她苦苦思索,内心仍然是没有一丝脱身的计策,只能随口敷衍拖延:“这个二姑姑是自杀而死的,也不算有什么害死她的凶手。”
“这怎么没有,你先杀了你,再去杀了张氏,再去杀了箫忏。总之逼死我二姐的凶手,那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三老爷咯咯笑起来,神色也很癫狂。
他手中的剑再不犹豫,就向云锦刺过去了。这个时候却听到清脆一声,另外一柄剑将三老爷手中的剑所抵挡住了。
三老爷咬牙切齿的,恨恨的说道:“箫忏”眼前的男子,居然赫然正是箫忏,看着三老爷的目光,也隐隐有些怜惜。
“三爷你又是何苦呢?”箫忏淡淡说道:“其实我本来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定罪,只是因为大夫人的事情,不得不这么做的权益之计。只是我本来想找出你的破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提剑来杀少夫人。这种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来。”
“其实,你还是回头是岸吧。我箫忏一向是有恩必报,而且三爷你一直都很赏识我。无论怎么样,我有如今,你也是帮忙不少。对于你,其实你并不该死的。毕竟你还没有亲手杀人,最多就是听二姑姑的指使罢了。”
“他已经杀了淳儿了”云锦大声叫到。
箫忏脸色一变,喃喃说道;“我原本以为,花月看到的那个人是二姑姑,没有想到,你的手上也就染血了。”他看着三老爷,也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杀人又算什么?我心爱的女人都为了我杀人,为什么我不可以?不可以?我是个懦夫才不敢杀人。杀了淳儿之后,我真是快活得很,二姐也说我有男子气概。”三老爷笑得十分放肆,灼热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他一定要将这一对男女给杀了,否则又怎么能补偿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又怎么能让二姐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呢?
“我是卫家子孙,论聪明才智,哪个比得上我。卫家的产业,若不是靠着我来经营,别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染指?是落在卫陵月那个懦弱的男人手里,还是落在箫忏你的手里面?”
“三爷,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真是可笑之极。”箫忏话里有另外的意思,只可惜三老爷也没有听得出来,只听着三老爷说道:“箫忏,你少说得那么的轻描淡写。其实你也不必认为我对你有什么恩惠,我实话也跟你说了,我的心里面一直都很讨厌你,也很不喜欢你。你原来不是喜爱上那个玉容了吗?”
箫忏还没有说话,云锦已经急切起来了:“三叔,你突然提起我的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她发现三老爷眼睛里充满快意,仿佛因为这件事情能刺痛两个人,所以十分满足。
“那天,玉容约你出去,我也听见了,还笑了你几句。不过当时我还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后来听说你不准备去,我的心里面就有了一个主意了。我将你的玉佩伪造了一块儿,叫一个家丁去,摸着黑,将那个玉容给破身了。”
“哈哈,这件事情发展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箫忏,我早就看得出来了,你是喜爱这个玉容的,就算心中还念那个若雪,可是我不相信,你对玉容没感觉。可是那个家丁,也是粗鲁,他被玉容发现了,就将玉容给掐死了,不过倒还是留下了玉佩。本来,这件事情是要栽赃在你箫忏身上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块玉佩却是不见了。”
“不过,那玉容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子出身根本也不算什么。而且死也就死了,我也没有多想。可是看到云锦来了,看到箫忏你这么对她。我就能看得出来,你当年是真的爱玉容的。”
云锦已经双颊赤红,气得浑身发抖了,反而箫忏却是十分镇定:“三爷,你的故事块要讲完了,不若让我也讲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听好了。”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你母亲是白姨娘,当年也是因为一个道士而死了。这个道士名叫陈灵素,是出入大户人家,皇帝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他说卫家因为有些污秽的事情,所以以后的孩子都会受到诅咒不能出生。那个道士是被雷劈死的,而你的娘也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可真是有些叫人感慨。”
“只是其中有一个真相,是你不知道的。”箫忏瞪着三老爷说道:“当时你母亲白姨娘也是吃了毒药死了,这种毒药和二姑姑用的是一样的。而这种药就是虚灵子,也是我之前的妻子小翠给二姑姑的。你难道不奇怪,一个在卫府长大的小姑娘,又为什么懂什么药,为什么有这种古怪的药丸?她离开卫家,又为什么突然出家,还成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了。你难道没有丝毫的怀疑?”
三老爷很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些事情都是陈年旧事了,无论怎么样,提了也没有任何作用的。”
“三爷又何必心急,听我说起了,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了。我就无妨告诉你好了,那个陈灵素本来有一个妻子,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只因为陈灵素突然死在了卫家,他的儿子并不肯罢休,所以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卫家下了封口令了之后,将这件事情隐瞒得严严实实的,也无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然后陈灵素的那个儿子,有个女儿,就化名为小翠,来到了卫家专门来打听消息。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爷爷是被卫家给害死的。而且她也准备报仇,将那种毒药给了二姑姑,她是不安好心的。而且她一直在教唆二姑姑”
175 凶手伏诛
175 凶手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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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眼中虽然有些许困惑,仍然不当成一回事情。
“你或许万万也想不到,为什么当年卫家要害死陈灵素。这陈灵素是有名气的道士,卫家不敢明着将他杀了,却用什么天雷将陈灵素做出被雷打死的假象。这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只是为了将一个真相隐藏起来,不愿意被别人看见。
“那陈灵素样貌标志,又因为是个有名的道士,所以能出入内院。只可惜的是,他本身却不守清规,暗中有了妻子自然不必说了,还和大户人家的一些美貌女眷勾勾搭搭,有些私情。你母亲白姨娘,当年就是跟这个道士勾搭,受不住诱惑,事发之后,也就自杀死了。那陈灵素也被天雷打死了,死得凄凄惨惨的。”
“其实,你根本不是卫家子孙,这卫家万贯家财,根本没有你的份上,还有就是你和二姑娘,也谈不上**。你杀了虚灵子,倒也是极聪明的举止。她早就知道这一点,知道你们并无半点血缘关系,但是故意不说,又私下给二姑姑出谋划策。说到底,那二姑姑虽然心狠些许,若不是以为两个人并无结果,又受了虚灵子的教唆,哪里会如此?”
说到了这里,箫忏似笑非笑:“我相信你的心中,自然也是恨极了虚灵子了,若不是这个女人,这二姑娘做事情也不会越来越可怕。所以你一剑刺入她胸膛时候,那是何等的痛快”
三老爷神色微微有些古怪:“你少随口胡说,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也不肯相信。”
“你杀了虚灵子,我就想虚灵子这个女人,心思细腻缜密,又狠毒之极,我不相信她没有一点后手,于是去虚灵子那里,想要知道她私下写了什么。结果却发现了这个女人,果然变态之极,将所有事情写在一个本子上。上面记录着,如何玩弄你和二姑娘,她的心中有多么的快活,看着你们两个人难受,又是多么的心情舒畅。”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丢了出去,扔向了三老爷,三老爷神色变化不定,脸容一片灰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三老爷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突然抽剑向着箫忏刺去了。
两个人缠斗之间,只看见寒光闪闪,箫忏手中的剑宛如灵蛇一般,水银似的不断流动,三老爷却是心烦意乱。
他的身上很快被割了几剑,已经不是箫忏的对手了。箫忏仍然说道:“三老爷,你若是放下剑,还有一线生机,莫要如此执着了。”
三老爷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两个人面容,眼中闪动了莫名的阴冷。
他突然见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顿时透体而过,鲜血淋漓。箫忏眼中闪动了淡淡的怜悯,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三老爷嘴唇动动,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却什么也没有说,脸侧向了一边,顿时死了。
“他,他居然死了,那可怎么办才好?”云锦心中十分激动,又有些害怕。
箫忏却是毫不在乎:“这事儿也没什么重要的,只说他因为记恨你,所以才来杀你。随随便便编造一个理由,也就是了。卫家长辈还正准备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三老爷。将他捉去官府固然不妥当,可是不理不睬,那也养虎为患。三老爷在卫家心腹又多,根基又深,所以如今三老爷死了,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一件极妙的事情。”
他说到了这里,却嘿嘿了两声:“至于如今,莲儿那孩子也没有了,你又收留了云儿。卫家的人丁单薄,我只是想云儿总算是咸鱼翻身。只是你应该小心一些才是。”
云锦听到了这儿,不觉微微一怔。她心中不明所以,只说道:“这件事情,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你为了查出陵月死去的真相,所以和二姑姑势同水火,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只是二姑姑虽然死了,云儿也不会感激你。他可不会以为你是替他出头,帮四夫人报仇,而是你自己和二姑姑有仇。所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也知晓,云儿的心中,一定不会放下这件事情。而他也不会有任何欢喜。”
箫忏声音里带了淡淡的讽刺,说完了这番话。
云锦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方才说道:“也不至于这般无情吧,更何况经历了这些事情,这往日的冤仇,也总该消散了。那日云儿看我的样子,也不似还十分介怀。”
“他是有求于你,所以说话自然这般。云儿到底是卫家长大的,不会连这点心眼也没有。你若当了真,可真是糊涂了。”箫忏也不以为意,说得十分尖酸。
云锦只觉得和他说话也是件苦差事,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睛,方才会喜欢上箫忏,尤其是自己那个姐姐,也不知怎么了。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对云儿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一想起自己离开卫家,那自然是没有这些烦恼了。
“箫忏,我本来也想回娘家去,如今只恐怕也快了,只是卫家到底是大户人家,若是不准,我娘也没什么法子。”云锦一想到了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屋子里满是浓浓的血腥之气,云锦不由自主,用一块手帕将自己的嘴唇给捂住了,免得这些血腥之气冲撞了身体。她看了三老爷一眼,仍然是有些害怕畏惧。
只是一想到箫忏还有罪在身,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是不体恤箫忏的处境了。云锦一想到这里,也忍不住问道:“箫忏,你以后又有什么打算。如今凶手虽然不是你,可是,卫家也不会轻易承认门风败坏,也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箫忏冷冷一笑;“外面锦绣面皮,内里倒了架子,也存不了多久了。放心,这件事情若由官府处理,那就是打官司,我是拿手的。更何况我可以散漫使钱,卫家却有些束手束脚,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那兄妹**的事情传了出去,卫家可什么脸都没了。我最多吃几个月的官司,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等这件事情了解,我也不会留在卫家了。”箫忏喃喃说道,神色居然有几许轻松。他看了云锦一眼,声音也是柔和几许:“至于你的事情,瞧在,瞧在你姐姐面子上,我也不会不帮衬。你家里虽然人丁单薄,只是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亲戚,母亲又十分爱你,你若回去,倒也不像别的媳妇一样,处境也不会很坏。”
云锦轻轻的嗯了一声,如今这些事情真的已经解决了,云锦的心里面方才安心得多,有余暇念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合该怎么过。
卫陵月给了自己一笔私房钱,数目还不菲,而且也应该没有人知晓的。至于她的穿戴和首饰,虽然是卫陵月置办的,但是能不能带走,也是说不定。
不过自己回去了后,那是也不愿意闷在屋子绣花了。她都已经嫁过人了,也不介意抛头露面做做生意。
如今那大户人家*是大门不出的,养得十分尊贵,可是民间的妇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文氏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算太奇怪。
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可是嘴生在别人身上,又哪里顾得了。
云锦倒也没想过以后不嫁人,只是自己以后的丈夫若十分在意,那自己就算嫁过去,也是生闷气而已,那也还不如不嫁。
如此想来,自己心中顿时明白了不少,心中也舒畅了很多。
正如箫忏料的那般,那三老爷的死,最后是不了了之。而箫忏那边官司也是吃紧,最后也似乎说卫家不怎么准备追究,就是将箫忏财产给没收了,又赶出了卫家。只是这个箫忏精明无比,哪里会不暗中藏些财帛?
卫家谣言四起,只说家中似乎有些不妥当,出了什么妖孽之辈,所以才会人丁折损。
云锦却将自己要走的意思和张氏说了,张氏也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你若是走了,留下我这么一个孤寡的老婆子在这里,可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云锦心中正打个突,却又听到张氏说:“只是云锦你年纪轻轻,要你为陵月守一辈子,那也是对你不成。这个事情,我去和老祖宗说说。”
张氏这么一说,云锦心中就有几分明白,那个张氏知晓自己知道她秘密,自然也不愿意云锦继续在自己的面前晃荡。
接着两个人随意说了些闲话,张氏倒也大方,只说云锦若是走时候,卫陵月的那些置办,尽数带着也无妨。不过这件事情,自然还要跟长辈们说说。
云锦知道她生性很谨慎,也就这么一说,看张氏模样,自己也就可以拿六七分的主意了。
到了这个时候,云锦方才松了一口气。张氏还是很厚道,卫陵月为她置办的一些时鲜衣衫和首饰,那也还是价值不菲。
只是自己既然这么决定了,那自然要和晓兰说说。
晓兰心思大得很,千万莫要节外生枝才是。
175 当年的云锦喜欢谁?
175 当年的云锦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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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上章的内容,购买的姑娘稍等,过一会儿就全部换上新的内容。
“等这件事情了解,我也不会留在卫家了。”箫忏喃喃说道,神色居然有几许轻松。他看了云锦一眼,声音也是柔和几许:“至于你的事情,瞧在,瞧在你姐姐面子上,我也不会不帮衬。你家里虽然人丁单薄,只是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亲戚,母亲又十分爱你,你若回去,倒也不像别的媳妇一样,处境也不会很坏。”
云锦轻轻的嗯了一声,如今这些事情真的已经解决了,云锦的心里面方才安心得多,有余暇念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合该怎么过。
卫陵月给了自己一笔私房钱,数目还不菲,而且也应该没有人知晓的。至于她的穿戴和首饰,虽然是卫陵月置办的,但是能不能带走,也是说不定。
不过自己回去了后,那是也不愿意闷在屋子绣花了。她都已经嫁过人了,也不介意抛头露面做做生意。
如今那大户人家*是大门不出的,养得十分尊贵,可是民间的妇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文氏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算太奇怪。
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可是嘴生在别人身上,又哪里顾得了。
云锦倒也没想过以后不嫁人,只是自己以后的丈夫若十分在意,那自己就算嫁过去,也是生闷气而已,那也还不如不嫁。
如此想来,自己心中顿时明白了不少,心中也舒畅了很多。
正如箫忏料的那般,那三老爷的死,最后是不了了之。而箫忏那边官司也是吃紧,最后也似乎说卫家不怎么准备追究,就是将箫忏财产给没收了,又赶出了卫家。只是这个箫忏精明无比,哪里会不暗中藏些财帛?
卫家谣言四起,只说家中似乎有些不妥当,出了什么妖孽之辈,所以才会人丁折损。
云锦却将自己要走的意思和张氏说了,张氏也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你若是走了,留下我这么一个孤寡的老婆子在这里,可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云锦心中正打个突,却又听到张氏说:“只是云锦你年纪轻轻,要你为陵月守一辈子,那也是对你不成。这个事情,我去和老祖宗说说。”
张氏这么一说,云锦心中就有几分明白,那个张氏知晓自己知道她秘密,自然也不愿意云锦继续在自己的面前晃荡。
接着两个人随意说了些闲话,张氏倒也大方,只说云锦若是走时候,卫陵月的那些置办,尽数带着也无妨。不过这件事情,自然还要跟长辈们说说。
云锦知道她生性很谨慎,也就这么一说,看张氏模样,自己也就可以拿六七分的主意了。
到了这个时候,云锦方才松了一口气。张氏还是很厚道,卫陵月为她置办的一些时鲜衣衫和首饰,那也还是价值不菲。
只是自己既然这么决定了,那自然要和晓兰说说。
晓兰心思大得很,千万莫要节外生枝才是。
“晓兰,你自幼在赵家帮忙,也算是我从小到大,一名玩伴。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如果你想留在卫家,我也就让你在大夫人那里去做事情,总之是不能让你吃亏了。”云锦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她将一个小小包袱拿来了,又说道:“里面有几件首饰,还有银两,无论是去是留,你收下也就是了。”
晓兰连忙说道:“*你说哪里的话,你去哪里,我哪里还不跟上去呢。”她笑吟吟的说道,眉目嫣然,一脸奉承。
云锦看她态度很是恭顺,自然是还想服侍自己,也就微微一笑,心想这件事情居然是这样。她早就看得出来,晓兰是有些贪慕卫家的荣华富贵,本来以为她心大得很,是不愿意走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晓兰居然如此恭顺,看起来居然还以为跟自己一道比较有前途。
云锦只是一笑,晓兰走了她也不会多少失落的,只是如今,她却是将晓兰给扶起来来了,然后说道:“我们两个情如姐妹,你若是要走了,我还是真舍不得的。”她既然将晓兰留下,自然要将晓兰当成心腹一般,说几句甜言蜜语,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晓兰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然后说道:“*,你看箫管家,那么大本事,卫家将他告上了官府,可是居然还是奈何不得的,现在他不在卫家做事情了,我想他私底下,一定有一大笔银子存着,在外面做生意,人面又广,知交又多,我想一定会有大出息。”
云锦听着就觉得不是味道,将那扇子拿来扇了,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本来也不是已经是炎炎的夏日了,云锦自然是不觉得热了,只是这么扇扇,就是故意做作而已。晓兰说出的什么话儿,她可是一个字也不想听的,一定又是一些好笑的说辞。
她本来准备不让晓兰说了,可是这样反而会露出痕迹。晓兰脸上堆了笑容,笑盈盈的凑近了云锦说道:“说实在话,大夫人有些吝啬,公子原来是何等的丰神俊朗,聪明伶俐。大老爷的家产,却还不是被大夫人紧紧的握在了手里面了。我想从大夫人那里套一些家产,就跟苍蝇腿上刮油似的,只恐怕也不会很容易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又说道:“*你离开卫家,那可正是大智大勇,叫人佩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心中的盘算,那也深远得很。*,你如今和箫忏亲近,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晓兰说得十分肯定,她之所以想要跟随云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了不得的意思。
说到目光长远,晓兰也是不遑多让。只是云锦哪里能够夸奖她,晓兰的一番话,早就说得云锦脸颊绯红,心中念着晓兰是胡说八道,这种没遮拦的话也说得出来。那箫忏是眼高于顶,自己也对他毫无感觉,晓兰却也猜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锦暗暗想晓兰既然是因为这个认为,才随着自己走的,那么自己也合该说说清楚才对。她连忙说道:“你这么说,那也就猜的大错特错了,我回到了娘家,是自己出银子,抛头露面做生意。”
晓兰恍然大悟:“*,你的这份苦心,别人不懂我还不明白?这箫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那尊贵的千金*他也不喜欢。*若是回去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什么机会能看到箫忏,又哪里有什么机会能去亲近亲近呢?所以,所以你——”
她脸孔却又是泛红起来了,然后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也不必解释,我自然清清楚楚,说出去,却也不好。”
云锦心中端是气打了不到一处来,干脆将卫陵月抬出来:“晓兰,你也不必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我心里只有陵月一个人,这个时候,哪里还会胡思乱想。你这么说,可知道是对陵月极大的侮辱?你下次若还这么说,我就绝对不会这般轻易将你绕过去。”
她虽然说得疾言厉色的,只是这个时候,晓兰只是微微一默,然后叹了口气,回答说道:“少夫人,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只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隐藏呢。我如今就把当时的真情,那一五一十的跟你说得清清楚楚。”
“*,你当时磕破了脑袋,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只以为你爱的是陵月公子,只是却万万不是如此。赵家附近有一处桃花林,那本来是本城的一处名胜,所以时时有人前去观赏游玩。陵月和箫忏也都是如此。那时候你听说了姐姐玉容是卫家的人害死的,也就悄悄的出门,前去偷窥。这一来而去,你就看上了箫忏了,心中暗暗的喜欢她,还跟我说起了内心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因为夫人是很讨厌卫家的人了,所以你也不敢说话。”
“却没有想到卫陵月看见你在偷窥,有一日将你捉住了,只问你暗中偷窥是做什么?他只以为你是喜欢他的,因此误会了。唉这件事情,可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你也辩白不得,只是脸色通红,匆匆走了。后来你又去偷看,那日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哼锦州一个时新的小曲儿,那好听的曲子,叫你十分喜爱。回来的路上,你一直哼唱着,卫陵月将你拦住了,似笑非笑,说你为什么哼他唱过的曲子?你十分害羞,自然不敢说什么你是喜爱箫忏的。”
“然后陵月公子也就误会了,将自己的一支玉箫送给你了,就是那翠绿颜色的。后来,后来你就磕破头了,什么也就忘记了,根本不记得你喜欢箫忏的事情。只因为*太害羞,所以箫忏也一点也不知道。正在这个时候,公子又来了提亲了。我本来想,*来到了卫家,那是锦衣玉食不用愁,而且箫忏也对*毫无意思。所以我就顺水推舟,说了这个谎话,都是晓兰不好。”
95 别的女人先娶后休好不好
95 别的女人先娶后休好不好
95
采莺立刻跪在地上:“这个念头,在奴婢心里念了好久了。金凤郡主一定要公子休了少夫人,娶那个林翠袖,但是也占了一个理字。大夫人还有老祖宗也拿她没有法子,金凤郡主是金枝玉叶,官府也要让她三分。本来娶妻就是要白头齐眉,但是金凤郡主既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我倒有一个寡毒的法子,正所谓你不仁就我不义,以毒攻毒。”
云锦皱眉说:“你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金凤郡主如今这么咄咄逼人,公子和少夫人虽然不想分开。可是采莺大胆说一句,老祖宗或者或早,就要顾全大局,保住卫府的面子,顺了金凤郡主的意思。只因为公子既然,既然破了林姑娘的清白身子,金凤郡主如果不达成心愿,那就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她既然替林翠袖出头指手画脚,咱们这一边也只能从了。但是等公子娶了林翠袖,到时候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卫陵月本来微微出神的,听着采莺清脆的嗓音,倒不免多看了这个小丫鬟一眼。
这小丫鬟年纪虽然还小,样子却是挺美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伶俐精明,从前卫陵月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如今一看,倒是个精明通透的人物。
卫陵月开口问:“那这又有怎么个说法?”
“女人三从四德,无非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个林翠袖任她出嫁之前是什么身份,嫁到卫家,也就只是卫家的人了,丈夫一句话,顶了天似那么大。更何况林翠袖虽然是知府之女,但据说在家里并不是那么受宠,她生母早就死了,如今续的那个夫人,却并不喜欢林翠袖。所以林翠袖才整日和金凤郡主厮混,指望巴结上金凤郡主了。金凤郡主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卫家家事,那也容不得她插嘴多说一句话了。到时候公子鸡蛋里挑骨头,或者用些手段,总要寻林翠袖一个不是,将她给休了。保管这两个人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出来。”
采莺将话儿一说完,机机灵灵的扫了眼前两个主子一眼,只察觉两个人表情都有些异样。她连忙又说:“这个法子固然是有些歹毒,只是若不是金凤郡主用这种下作手段,林翠袖若不是这样的不知廉耻。这些话我都说也说不出口。”
晓兰本来看不惯这个机灵的小丫头,不过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并没有随口呵斥。
只因为她也觉得,这也似乎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有一点却是晓兰心里的疑虑,只因为那林翠袖不但美貌,而且还温柔,不但温柔,而且还不知廉耻。这样一个女人,要讨好卫陵月,只怕是为了达到目的,那是不折手段的。
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只恐怕卫陵月最开始娶妻,那是娶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日子一长久了,要是动了真情,她和云锦岂不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记得从前,云锦对林翠袖的颇多针对,等林翠袖得势了风光了哪里还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晓兰心里这么多弯弯道道的,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站在一边,默默不说话。她心里突然又想,如果老祖宗或迟或早的,要卫陵月娶了林翠袖,如今*答应不答应都没有什么差别了,倒不如先在卫陵月心里种下了这个主意,以后总还有一丝回旋的机会。
等晓兰想到了此处,立刻向云锦进言了:“*,我看这个法子,倒不失一个权宜之计,但只要你相信公子对你的一片真情,两个人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锦面皮微微发红,眼中水光流动,晓兰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卫陵月如今也没什么极好的主意,听到了采莺的提议,本来也微微心动,如今听到了晓兰又肯定了,心里也是有些犹豫。
他微微迟疑,问云锦道:“云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云锦脸孔上突然浮起一丝冷然笑容:“只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要不要休了我,取了了那个美貌的的林翠袖当妻子。”
卫陵月听她的语气不善,也自然就不敢再提了。卫陵月走过去,将云锦给抱住了,柔声说道:“云锦,我心里除了你,自然再容不得其他人了。”
云锦心中本来就有怒意,结果看到了卫陵月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将自己搂住,又有些害羞了。她脸上红晕更浓了,于是轻轻挣脱:“你这是做什么,也不规矩一些。”
晓兰也看出些门门道道,这个时候,她们主仆最需要的就是卫陵月的怜爱珍惜。晓兰也就使了个眼神,采莺本来也是个机灵鬼,两个人立刻行礼走了。这两个丫鬟,自然是希望看到小夫妻调个情,弥补夫妻关系已经有的裂痕。
卫陵月见别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和云锦两个人,嘴角不由有了一丝笑意,又有了一丝甜蜜,伸手将云锦给搂住。
云锦这一次没有将他推开了,只是喃喃说:“你干什么,不知道规矩,将两个小丫头都给吓走了。”
“是她们知情识趣儿,云锦,你可不要对我不理不睬的。也是我太没有用了,虽然绝不想要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可是又是无能为力,让你受尽了委屈。”
“陵月,你也不要这么说了,是我的运气不怎么好,不能跟你在一起。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也想替你生一个孩子。我们夫妻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我却是最喜欢你了。只是咱们夫妻的缘分,却是太浅了些。”
云锦说话声音虽然是情意绵绵的,卫陵月却是听得心惊胆颤。
“云锦,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还生我的气?”
云锦幽幽的叹了口,却又摇摇头:“昨天晚上,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也想了很多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是不怪你的,至少你是真的想对我一心一意。可是我也不会容忍另外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我却只是一个妾室,在一边看着你。就算是欺骗也好,权宜之计也好,我都容不下,咱们这缘分,只怕快完了。只是你跟我合离之前,我也想好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卫陵月心中说不出的惊恐,云锦这样淡然决绝,越发显得心意坚决。
嘴唇分开之后,卫陵月恶狠狠的说:“云锦,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谁能将我们分开?”
云锦幽幽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轻在卫陵月的胸膛拍了两下:“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有时候就偏偏有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的。”
卫陵月眼中突然有了一些坚决之意:“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一起,大不了我反出家门,自立门户好了,也免得你受委屈。”
云锦泪水花花儿缓缓的流下,柔声说:“你要知道,老祖宗也不是要害你。其实你如果离开家门,就算清贫如洗,我也愿意跟你过一些贫苦的日子,不稀罕锦衣玉食的享受。这也还罢了,但是金凤郡主如果告上官府,那林翠袖死心塌地的要报复你,到时候你就成了一个无德无良的yin贼了,也有可能惹来牢狱之灾。”
卫陵月轻轻将云锦眼里流下的泪水擦去了,默默无语。
云锦声音也是微微哽咽:“那个金凤郡主问我是什么想法,当时我说得很无情,不过既然喜欢你,总该替你考虑的。”
卫陵月将她抱住了,柔声说:“你跟我本来是夫妻,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真恨自己了。”
金凤郡主这么一闹,等过了几天,老祖宗果然就有些松动口风了。
张氏据说又生病了,什么事情也都不太理会了,想必是不愿意再搅这浑水。
至于文氏,听说了此事,恨得咬牙切齿,只骂卫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云锦也是觉得十分无奈
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大约自己再过几天,就要跟卫陵月合离了。
那五夫人却来给云锦探病,想必也是上面的长辈示意的。否则以五夫人的性子,也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
五夫人心里也不免感慨,只见那四夫人方才失势,云锦也遭到了这档子事儿,可见世事无常,看谁也不都有个高低起落,好运歹势。
这几日云锦大约是呕气,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脸孔微微发白,整个人更好似瘦了整整一圈儿。
五夫人看她瘦了,心想云锦忧心至此,心里也有些怜悯,不免好好的安慰几句。
153 南琪的推测
153 南琪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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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郡主神色却是十分悠闲,显然云锦这句话,对她而言,并无任何触动。
云锦虽然是不信神明,却也相信冥冥之中的天道,乃是能分善恶的,所以看着南琪那冷漠的脸孔,心中也微微升起了寒意。
南琪含笑说道:“我来卫家虽然时间不久,不过自从少夫人来到了卫家,我倒和四夫人有了一段交情。”至于她口中说的是什么交情,云锦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倒是难得南琪是脸不红心不跳,居然能将这番话说出口,若不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只恐怕是做不到的。
“这个我若不清楚,那又谁清楚呢,只知道金凤郡主和四夫人真是投契得很,说不定是上辈子来的缘分。”云锦听到南琪这么说,哪里不讽刺几句。
南琪说道:“至于四夫人身边养的几个高手,都是一个破落镖局的几个婆娘,只因为丈夫吃喝嫖赌,家里男人依靠不得,所以才被四夫人网络了。四夫人还做过一件好事情,帮少夫人你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呢。”
“你是说绿菊?”金凤郡主这么一说,云锦又哪里会不明白的,内心实在是不满。
“不错,这个小**用的手段实在下作,我就是想想,也嫌弃污秽,实在不愿意替她了。”
金凤郡主咯咯一笑:“所以四夫人曾经无意之间,倒跟我说了一个话儿,只说卫家除了她,还有别的高手,这个高手,居然是二姑姑身边的人。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个奴才。”
云锦哦了一声,这件事情,居然又跟二姑姑扯上关系了。两人这般一说,金凤郡主随口一句话,就惹动了云锦的心思。那个在卫家杀人的人,想来应该是个武林高手,所以这本来也是一条极大的线索。
“想必你也知道,二姑姑她本来就有些古怪。四夫人是管药房的,她还发现一件事情,只说二姑姑的身体,根本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差。别看二姑姑平时病恹恹,实际上身体并没有太坏。”
“当然,二姑姑说这些,只因为那时候是少夫人管着药房,她就是千方百计,想叫少夫人你做不成的。更何况那时候,你跟二姑姑一向交好,若是二姑姑要来害你,你又怎么能防备得了?”
云锦冷汗津津,只没有想到,那个死去的四夫人,居然是如此的狠毒,用这种歹毒的法子,和自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最后四夫人死了,自己能够安全无虑,只能说是运气使然,倒也是一桩幸运之事。
实在话说,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没有堤防二姑姑。
“我那时候就问四夫人,说二姑姑就算假装生病,不过是长辈面前博个资本,又或者不想搅合卫家那些是是非非,所以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把柄。”她故意这么说,是看四夫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想多知道一点卫家别的人把柄。
四夫人那时候跟南琪亲好,两个人只因为有那个共同的敌人,关系一时蜜如调油,实在好得很,所以四夫人也没有隐瞒南琪。
更重要的是,四夫人一向都不喜欢二姑姑,两个人虽然没有大的仇怨,只是四夫人出身不好,二姑姑又一副清高自诩的样子,叫四夫人看不顺眼。而四夫人就算是含糊其辞,南琪也拼出一个大概出来了。
只因为二姑姑当年未婚夫,身体一向都很虚弱,虽然是个才子,却也年寿不永。所以当初二姑姑嫁过去,成亲当天,未婚夫就算死了,也无甚稀奇的。
只是那天四夫人被南琪套弄之下,居然说出一个可怕之极,叫人想也想不到的秘密。当时四夫人是这么说的:“这个二姑姑,也不清白得很。”
那金凤郡主若是追问下去,只恐怕四夫人也不会吐露半句。只是南琪却也深深明白四夫人的心理,更知道四夫人是那种有些固执的人。那时候金凤郡主对二姑姑也不是很关心,只是性子使然,所以想要知道一点别人的隐私而已。
“我看不见得吧,二姑姑她如今还是个清白身子,还帮着两家守节,实在是个出身高贵冰清玉洁的女子。若能守出个贞节牌坊,那也是算得上守得云看,见了月明了。”金凤郡主故意称赞了二姑姑一番,却叫四夫人听见了,十分生气。
“孩子都流了一个,哪里还能说得上清白。”这话一出口,四夫人就有些后悔了,内心却有些忐忑。
“兹事体大,四夫人,这种事情,若只是几个丫鬟奴才的传话,还是莫要传了。四夫人,我们是同在一条床上,所以才劝你几句,这些没有影子的事情,还是莫要去说才好。”
只是这一次,四夫人是有些警惕了,决计不叫南琪轻易将话套出去,只是嘿嘿笑了笑,并没有细细说来了。
所以,南琪虽然不知道个所以然来,反而勾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说好笑不好笑,二姑姑一回到了卫家,居然就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卫家已经有了一个药房,只是我安排了人去查过,不过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二姑姑照理来说用药,也和该在卫家药方里取药吧,只是一丝记录也无。还有就是卫家服侍二姑姑的几个奴才,居然都纷纷离开了卫家。本来还有一个顾大娘,居然都已经死了。”
“我观察那四夫人说话神气,她若是轻飘飘随口胡说,决计不会如我所看到的那般,神色奇异,似乎十分懊恼。”
“再说——”金凤郡主眼眉间带了淡淡的笑意,说道:“我身边有个嬷嬷,是宫里的人,不知侍候了多少人,可是精通医理的。我借故叫她去给二姑姑相面,又诸多试探,二姑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云锦惊讶莫名,若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确实是一件大丑闻。
只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二姑姑尚未圆房,那雪白的绢绸上还没有落下初红,就突然犯病,然后死了。
照理来说,二姑姑应该还是处子之身。而且仔细想想,那个时候,二姑姑和自己无故疏远,似乎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是不是说明,二姑姑因为被四夫人威胁,所以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她虽然不愿意将金凤郡主说的话全数接受,可是却能丝丝入扣,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那如今少夫人想到了什么?”金凤郡主这般询问,而这么看着云锦。
云锦只是淡淡说道:“云锦哪里能有什么想法?”
“这难道不是说明,这个二姑姑嫁到了夫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男人了?”金凤郡主意味深长,如此说道,听得云锦一惊,随即眉毛皱起。
而且金凤郡主还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你若想想,就知道卫家很少有男人出没,除了几个兄弟,寻常的粗鲁男人,又怎么会入得了二姑姑的眼。这个男人,一则人在卫家,人品又十分出众,云锦你又无妨想想,卫家会有什么人,比较符合这个条件?”
她款款叙述,听得云锦内心微微一惊,内心不是滋味,禁不住一咬嘴唇。只因为云锦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一个,这个话儿,她也不愿意说起。只因为这个人本来对她有恩,所以她甚至不愿意说出这个名字。
自己到了卫家,就被箫忏诸多照顾,所以云锦也不愿意多想。
“一时之间,云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似乎十分困惑,而且也下意识抵触,并不愿意被金凤郡主牵着鼻子走。
况且金凤郡主这个推断,还十分勉强,而且根本不足以叫人信服。不过一则金凤郡主的这种推断有些依据,而且云锦还想到了,原来箫忏也是在紫云剑派去学过武功的。只因为如此,箫忏本来就有很大的嫌疑。
“更何况,我听卫家的老人说起过,据说陵月十岁那一年,他生了一场重病。之后,陵月虽然对所发生的事情不愿意提起,可是当时胡言乱语,据说是二姑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金凤郡主说得十分含蓄,而云锦也惊讶金凤郡主的精通广大,居然连这件事情也知道。
“不知道陵月跟你吐露过没有,我想你也应该是知道的。那天,二姑姑衣衫不整,箫忏也都来过。你去过二姑姑那里,找她说过话,二姑姑身边本来也有心腹的人,所以我也尽数知道的。”
云锦猛然一惊,她原本已经将箫忏排除了嫌疑,只因为二姑姑的话。可是一开始自己就似乎错了,她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人对二姑姑的侮辱。
毕竟二姑姑在卫家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二姑姑本身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如果二姑姑认为陵月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她帮自己的情人遮掩,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因为自己一开始都想差了,所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她隐约觉得,在南琪的引导下,一个可怕的结论就要出现了。
154心理变态
154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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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当初二姑姑的未婚夫,虽然有些病恹恹的,但是成亲之前,据说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并不像从前那样糟糕。可是二姑姑这个喜,反而将他的命给冲没有了。”
南琪意有所指,脸颊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潮红,神色更是十分激动。但是云锦却没来由,心里浮起了一阵厌恶——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云锦也不想跟南琪兜圈子。
“好吧,我也觉得少夫人是个直爽的人,那么南琪也就想什么说什么。箫忏这种男人,自以为是,又风流多情,我看他自视甚高,也有胆敢和二姑姑私通的胆量。而二姑姑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我不信她还看得上一个下人不成。”
金凤郡主眼中透出一抹凌厉,云锦见她将话挑明白,心中一冷。自己到了卫家,对箫忏也算是颇有好感,箫忏帮助她良多,云锦也决计没有怀疑他的打算。只是箫忏身上,却又有很多值得别人怀疑的地方。
“他们两个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郡主,你这么说,未免有些牵强。想二姑姑那也算是知书识礼的人,从小三从四德的熏陶,又是知道厉害,她只是闺中弱女,就算有那个心,她怎么敢有这么大胆子?而箫忏,更是大夫人收养的,难道箫忏不知道个中关系厉害,居然胆敢做出这等事情出来?”
云锦所说,其实也不无道理。这个时代的女性,也都被封建思想所束缚,二姑姑从小娇生惯养,性子也是十分柔顺的,并不是那种刁蛮的*。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我见过箫忏,他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什么时候,他都可以做得出来。至于二姑姑,你说得倒也不错,卫家是将她养得尊贵无比,又自由熏陶。本来照着道理来说,二姑姑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可惜的是,她从小生了重病。一个在生死关头游走的女人,她的看法和想法,也就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官家*。”
“更何况,少夫人将两个人的关系看做大逆不道,可是也许两个人却认为是真情真意呢。那时候,箫忏到了卫家,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都是年纪相若,有些非分之想,情愫懵懂,那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金凤郡主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在他们心里,会觉得这个世界,对他们两个并不公平。一个是有勇有谋,可是却身份低微。一个是富家*,然而却又是身不由己。二姑姑据说从小就亲近三叔,姐弟之间感情是很好的,所以二姑姑应该喜欢那种豪爽英气的男人。至于她的未婚夫,不但身体孱弱,而且也不够英气,久在病床上的男人,那脾气也如女人一样小气的。这个时候,三老爷又十分和箫忏亲近,让箫忏有机会接近这个卫家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所以那个时候,两个人是情不自禁,偷偷品尝了不该尝试的欢悦。”
云锦蓦然想起一事,绝对可以推翻金凤郡主的猜测。她嘴角顿时流露一丝微笑:“郡主,你自以为猜中了真相,可是却是实在错得厉害。”
只因为云锦突然想起,那个箫忏和雪姨娘的私情,当年的若雪,方才是箫忏的心上人,就算是现在,箫忏对若雪也是处处的照顾。
这样的箫忏,当初他的一颗心已经被雪姨娘给填满了,又怎么可能对二姑姑用心呢?
只是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伤箫忏的声誉,所以云锦也不愿意说起。不过这次来本来对金凤郡主抱着某种期望,如今自然是有点失望的。
好在也不能说没有收获,云锦仔细归纳一下,就是卫陵月同样是死于那个神秘凶手之手,杀人的武功是紫云剑派的花月眠掌,那二姑姑身边又有高手,并且当初四夫人能查出,二姑姑的清白有损。
如此一些信息,自然能叫云锦去好好的查探一番了。
金凤郡主却是一笑:“少夫人为什么不肯相信,莫非是因为你知道当初箫忏和雪姨娘是有私情的,所以觉得箫忏不可能跟二姑姑私通?”
她这句话落入了云锦耳中,叫云锦身体轻轻一震,只因为金凤郡主确实是说出了云锦内心的想法。
可是南琪既然知道这些,仍然胆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想必她的心中,自然是另外有想法。云锦只恐怕着了南琪的诡计,所以一语不发。虽然南琪这些话确实是说中了她的心事。
“可是你应该这么想,那个雪姨娘虽然只是个ji女,可是到底是卫大老爷的妾,是他的主子,是他不该碰的人。他胆敢喜欢上那个雪姨娘,那就说明了箫忏有那个胆子,喜欢上出格的人。只是雪姨娘样子可以说是千娇百媚,好看得紧,但是性子却是软弱无比,根本不敢回应箫忏的感情。所以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能满足箫忏的情感。”
“不过二姑姑要比雪姨娘高贵得多,又能回应箫忏的感情,自然能满足箫忏受了伤的感情的。只可惜,他们这种所谓的真情真爱,其实是大逆不道的。等到二姑姑出嫁那一天,就是两个人奸情被揭破的时候,只因为二姑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能瞒骗自己的丈夫。”
“当然,这新婚之夜,弄虚作假的手段也不少。只是二姑姑既然是个胆敢私通的人,就容不下自己要嫁给一个生病多年,虚弱无能的丈夫。只恐怕当初二姑姑的丈夫之死,也是二姑姑下的毒手,结果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再然后,二姑姑就发誓要守节了,只说自己愿意一辈子不嫁人。这种说法之下,别人就无法再叫二姑姑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可是这两个人,就是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平的很。那个二姑姑认为自己守了活寡,可是箫忏也不比二姑姑好受。只因为大夫人塞给他的女人,不过是个叫小翠的丫鬟。这个丫鬟是身份低微,那个出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种女人,箫忏如何能看上眼。更气人的是,他虽然看不起这个小翠,小翠居然私下和一个马夫私通。这对于箫忏来说,又是怎么大的打击。而这个时候,他又觉得二姑姑是多么的好。只因为别的女人,都没有二姑姑对他那么真心实意的。”
云锦沉吟说道:“但是,这还是无法解释,他们根本也不必杀人。”
“利用一些江湖术士的话,遮掩两个人的私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年那陈灵素出言不逊,说什么卫家诅咒之类,也就被这两个人利用,当做杀人的借口。其实之后发生的事情,与之根本无关。更何况之前那些杀人案,未必跟两个人有关系。所以也方便脱罪。毕竟如果是当年那个凶手杀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两个人。”
云锦听到了这里,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金凤郡主如此轻描淡写,将当年陈灵素的事件,说成两个人利用的工具。可是根据云锦的直觉,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甚至两个人能想到利用花月眠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过去和现在,必定是有所联系的,才有了如今这些个凶杀案子。
“至于两个人杀人的动机,有很多因素。不过估计谋夺卫家的产业不是很可能。卫家这一代的子嗣虽然少了点,可是几位叔叔伯伯仍然是还在的。况且二姑姑也不能名正言顺生下卫家子嗣。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心理因素,是因为两个人想要报复。不是说什么怀孕的妇人,就是那凶手针对的对象?”
“他们或者弄掉孩子,或者害死怀孕的妇人,利用种种手段,布置下精妙的布局。”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也就是四夫人说的那个,当时二姑姑已经怀孕的事情。毕竟如我刚才所说,二姑姑如果只是失去了贞洁,她有很多种掩饰的法子。而二姑姑的未婚夫,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去亲近女人。所以忽悠这个男人,应该也算是一种比较容易的事情。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回到了卫家,是因为她已经怀上了孩子。而且,她还不想落掉这个孩子。”
“可是,这不过是二姑姑的一厢情愿,这件事情他们诸多掩饰,可是若真生下这个孩子那也是纸包不住火了。所以她的情人,就劝说二姑姑拿掉这个孩子。但是二姑姑的心里面,自然很不甘心,这一对狠毒的男女就看不得别人生下孩儿。”
“而云儿之所以能活下来,第一,是因为四夫人十分谨慎,难以对付,身边同样有武林高手保护她。而第二,则是云儿已经是残废,而且品行十分的不堪。”
“至于陵月,是发生这些事情之前就出生了。况且二姑姑一直还很喜欢他,实在是不忍心对陵月下手。否则,为何当初二姑姑回来之后,卫家的子嗣那就开始凋零了?”
155 遇见箫忏
155 遇见箫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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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郡主眼角隐隐有些狠毒之意,神色更是十分激动。
云锦听完,脑子更是乱糟糟的,于是匆匆告辞。
南琪举起一个杯子,缓缓将酒饮下,双颊上浮起淡淡红晕。自己从今往后,就要离开卫家了,而她一事无成,三皇子也不知道会如何看待。
不知怎么了,她居然想起了林翠袖。当初发了疯似的想要报复卫陵月,想要破坏他跟云锦的姻缘。其实说起来,林翠袖好歹也算她的一个朋友。自己这个时候,还真有些寂寞,一个说说话的人也没有。
她也不是毫无人性,一想到了林翠袖,也是微微有些愧疚的。自己这样利用林翠袖,可以说是玩弄了这个女孩子的一声。
只是要说她现在要去帮林翠袖一把,这却是毫不可能的事情。她也最多就是心中伤感一下下,等情绪平复了之后,估计是很少有机会想到自己这个好朋友了。估计自己以后,要来再找另外一个“好朋友”了。
只要喝下了这杯酒之后,自己就要将卫家所发生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云锦的心里面忐忑得很,她心中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金凤郡主分析得条条有理,虽然很多地方很牵强,不过也将种种线索联系到了一起。算得上一个极为不错的推论,自己虽然不必全盘接受,可是全盘否认,仍然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她面色极是难看,匆匆出来,那个晓兰看到云锦脸色不好,说道:“*,金凤郡主叫你过去,我想一定是不安好心。是不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叫你不满得很。”
云锦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闷闷的,若是从前,她自然是不免要安抚晓兰几句,如今却全无这种心情。自从卫陵月死了之后,她的内心就极是难受,被一腔复仇的念头所指引,方才能够支持下去。如今这种激烈的心情稍微平缓一些,可是却又觉得空洞洞的。
在整个卫家,她又能向什么人哭诉?就算去见文氏,文氏劝自己的话,云锦也是知道。当初自己嫁到了卫家,文氏就很不同意的。现在卫陵月死了,文氏一定会劝说,叫云锦早点忘记了卫陵月,然后找到属于她的良人。
毕竟,卫陵月并不是文氏理想中的女婿,当年自己的姐姐玉容死在了卫家,不明不白的。而文氏一直就对卫家有所反感。之后,又因为林翠袖的那件事情,叫文氏的不满更加增加到了顶点。
所以文氏看见云锦为了卫陵月伤心,必定会很不满的。只是呢,现在她真的很为卫陵月而难过。
在自己的心中,卫陵月本来就有很特别的位置。而是突然发现,自己在整个卫家,居然没有任何一个知己。
不但是卫家,而且是所有地方,她居然没有倾述自己内心苦闷的人。云锦不免呆呆的怔怔的,默默无语。
一时之间,她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人,所以只想要一个人独处,根本不用面对别的什么人。晓兰还在云锦的耳朵边絮絮叨叨的,云锦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晓兰,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晓兰不觉语塞,小心翼翼的说:“*,可是金凤郡主说了什么话,叫你不开心了。”否则云锦从金凤郡主那里出来,也不用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没有什么,只是想一个人独处。”云锦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晓兰是觊觎过卫陵月,不过也没有多少感情。在晓兰心里,她只是将卫陵月当做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以保证自己在卫家的地位。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晓兰也是很为卫陵月的死难过,只是自己心中这份难受,是晓兰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的这种情绪,也无法向这个丫鬟吐露。
晓兰只能先走了,任由云锦一个人走走。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云锦抬头一望,只见残月星光,夜风也是吹来了一股凉凉的气息,吹得云锦身体轻轻一抖,不免有些难受。
她轻轻的打了个寒颤,默默无语。
花香流动,云锦看着这般好景色,眼中却是缓缓流下了泪水,心中莫名的难受。卫陵月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再也看不见他。若是不能为了卫陵月报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云锦却是听到了呜呜咽咽的箫声,十分的动人,叫云锦不由吃惊。如今已经是夜深了,怎么还有人还在这里**呢。云锦也有些好奇,感觉**的人就在附近,忍不住偷偷的过去看。
月光下,箫忏肌肤白得若雪一样,正在缓缓的**,眉目清亮,眼中也是浮起了淡淡的冰冷。月光照在箫忏身上,也仿佛给他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云锦心中警铃大作,她如今虽然还没有将箫忏认为凶手,不过箫忏确实是非常的可疑。所以云锦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箫忏。她的内心忍不住有些害怕,这个时候,她方才发现,自己这样突然出来,一个人走着,那是十分危险的。
箫忏却停止了**,然后说道:“少夫人,请出来吧。”想必他是习武之人,所以耳目也比平常的人要灵敏一些,也就听到了云锦的脚步声,所以才出言招呼。而云锦也不好意思不出来。
若箫忏不是凶手,那么云锦不出来是有些不礼貌,要是他就是凶手,云锦若是不出来,那就是有些叫箫忏警觉了,反而有了不轨的心思。而云锦就刻意压下自己眼眸中的一丝恐惧,毕竟,种种证据,还是影响了云锦的心理。
她确实是有些害怕箫忏的,并且对他的信任也少了很多。
“箫管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去睡觉?”云锦故意这么说,箫忏却是默默无语,其实云锦这么说,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不过貌似不是很有用的。
不过说起来,箫忏还真是多才多艺的,人又很能干,要是箫忏不是心术不正,那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箫忏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古怪,所以平时才会叫人望而却步。箫忏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少夫人,我的箫声好听吗?”
云锦见两个人没有话说,本来想趁机告辞的,可是箫忏却突然来这么一句,叫云锦有些莫名其妙的,根本无法招架。
“箫管家真是多才多艺。”云锦随随便便说了这么一句。
而箫忏就没有继续自己箫声的问题了,而是问了一个比较普通的问题:“少夫人,你是为了陵月少爷而伤心?”
云锦咬咬嘴唇,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觉黯然的说:“那也确实如此。”照着常理来说,箫忏是该安慰云锦几句了,只是没有想到箫忏居然笑起来,那笑声里还是带了淡淡的讽刺。
“其实,少夫人你应该高兴一些才是,毕竟你当年嫁到卫家,本来就是陵月的逼迫,利用一个子虚乌有的婚约,叫你不得不嫁到卫家。”
云锦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箫忏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是什么人,居然胆敢质疑自己对卫陵月的感情。不错,卫陵月是比较优柔寡断,可是人无完人,而云锦也知道自己也有不完美的地方。所以她本来是真心爱着卫陵月的。
这个外人,如何知道,自己对卫陵月的感情?
“箫管家,你休要胡言乱语,诋毁我和陵月之间的感情。”云锦说话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淡淡的怒意。
箫忏拍拍手掌,声音里带了淡淡的讽刺:“既然有这深的感情,那大夫人一定很高兴你为了陵月守节,不再嫁人,再给你立一块贞节牌坊。既然少夫人这么爱陵月公子,我就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夫人,你说好还是不好?”
这话虽然很尖锐,可是居然哽得云锦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觉得箫忏在侮辱自己,她不愿意守节,并不代表自己不爱卫陵月。况且再次嫁人之事,云锦根本没有想过的。
箫忏却仿佛看透了云锦的心事一般,说道:“一个人要守一辈子贞洁,那也绝对不容易的。可是丈夫才死,也没有动过这种念头,这只能说陵月在你心中地位也不过如此的吧。”
“你跟公子据说是早有情缘,在你失忆之前,就爱上了公子,可是,少夫人你看公子的眼神。我是看不出什么真实的情意的。大概你已经将从前的一些事情都忘记了,所以根本谈不上爱卫陵月。”
他的话却叫云锦仿佛都透不出气来了,情不自禁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是她侵占了原来赵云锦的身体,所以赵云锦爱的卫陵月,并不是她爱的人。
不错,最开始她对卫陵月是没有爱的,可是成亲之后,卫陵月对她的温柔,也是融化了云锦的一颗心的。他对她的尊重和体贴,是云锦爱上他的原因。
可是箫忏的话却是越来越放肆了。
“说实在话,我觉得陵月死了之后,少夫人根本没有必要伤心的。”
99 林府的决定
99 林府的决定
99
那林知府素来疼爱林翠袖这个女儿,知晓林翠袖被卫陵月污了身子,自然暴跳如雷。只是人在官场之中,颜面两个字是最最重要不过。要是林翠袖被一个低三下四惫懒的人欺辱,林知府不免将这个人打死,又送女儿去做尼姑。但是这人要是卫陵月,林知府也只能将女儿嫁到卫家,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也一概遮掩。
只是据说卫家推三阻四,放出话说,那林家的女儿,只能为妾,不能为妻。林知府自然好没面子。他心中着恼,郭氏却在一边添油加醋,说林翠袖的不是,只说林翠袖行为不免有失检点,所以尚未出阁**了。
这郭氏也是个精灵通透的人,否则父女天性,林翠袖也不会在家中觉得毫无依靠。这女人多弄手段,叫林知府信任之极,只以为这家中妻子贤惠。就算郭氏给林翠袖使了手段,林知府居然也认为,郭氏如此这般,乃是为了林翠袖好。
林翠袖幼年由母亲抚养长大,性子可以说还算得上纯善,只是如今多年受郭氏打压欺辱,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林翠袖的那性子,也变了不少。
郭氏最恨的便是那个金凤郡主,居然和林翠袖交好。
原来林翠袖母亲本来出身京城,家中虽然破落了,和几个族中有权势的亲眷亦还有几分联系。从前林翠袖母亲还在世时候,便时常带女儿回京城省亲,又有一个林翠袖母亲远房的婶娘,因为在王妃面前得势,见林翠袖生得玉雪可爱,又与金凤郡主年纪相若,就带了林翠袖只盼望给郡主找玩伴。
那金凤郡主从小顽劣非常,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林翠袖性子柔顺,所以倒叫金凤郡主喜欢。
林翠袖有如此一个大靠山,郭氏有些计谋手段,也就施展不开。上次欲将林翠袖嫁给一个好男风的世子,也偏偏被金凤郡主所阻。偏偏林知府因为金凤郡主金枝玉叶的身份,所以也颇为奉承,不敢得罪。
郭氏有些不忿,有时多说了几句,就被呵斥妇道人家,却又懂什么。
如今郭氏见林知府愁眉不展,也不去劝,自个儿坐一边,尖尖的笑了一声:“老爷,我说了,咱们家中闺女,本来就不应该随着金凤郡主身边,如今弄出这些妖蛾子,倒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知府初时听了,怒气填胸,这郭氏不知好歹,居然这个时候,还出言讽刺,只是细细的一品,郭氏说话似乎有门儿。
“你说这件事情,和金凤郡主有什么关系。”
“老爷整天忙于公务,这儿女事情一向不关系,可怜我整天眼巴巴的,为了咱们闺女儿打算,还不是为了她好,却老被老爷说。”
郭氏满腹委屈的样子,就将卫陵月并金凤郡主一干纠葛,添油加醋说了。她眼光也毒,居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林知府又气又怒,又恨林翠袖糊涂,居然做出这样子事情。然而要说和金凤郡主不对付,林知府倒也无此大胆。
郭氏眼珠一转,然后劝慰说道:“老爷也休要生气了。那卫家是知书达理,所以不愿意休了卫陵月原来妻子,更何况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叫老爷让同僚耻笑。如今趁着事情还不曾闹大,只将翠袖送与卫陵月为妾。”
林知府也被说得心动,只是他性子懦弱,优柔寡断,如此大事,一时之间,居然也无法下一个决定。
金凤郡主也是手眼通天,以前在林家小住,也养了几个眼线。如今知道卫家在林府使力,自然就送了自己一张帖子去,叫林知府顾忌三分。否则林家要是同意将林翠袖给了卫陵月为妾,自己这一番心血,多番布置,岂不是都付之东流了?
除了那张帖子,郡主亦送上一份厚厚的礼物,林知府一望,虽然是轻飘飘一张纸,却是足足十万两银子。
林知府生性贪婪,更何况官位上的升迁,和散漫使钱是分不开的。他看着这十万两银子,若要自己吃了再吐出来,那是万分不舍得。然而得了这银子,却又不顺了金凤郡主的意思,却更加不成,那个金凤郡主,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郭氏也知晓林知府收了金凤郡主贿赂的事情。
她暗暗骂金凤郡主不要脸面,只因为争风吃醋,居然连这种事情也说得出来。如今这边的事情,都是箫忏在料理,这边郭氏就打发人了,去给箫忏送消息。
箫忏一听闻此事,虽然不想将这件事情做到了明面上,但是如此危急的关头,自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金凤郡主才送上名帖并银两,那林知府名下商业协会会长龙成风也来拜访。原来这个龙成风,本来就是箫忏的结拜兄弟,这件事情,自然要帮忙。
这林知府和龙成风本来是好朋友了,所谓官商勾结,龙成风一向又知情识趣,时时孝敬,乃是林知府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结果一份礼物送上来,居然是翻倍的钱,二十万两银票。
林知府如今倒是哭笑不得,却好似打官司一样,人人居然朝他递银子了。
家中郭氏,天天在林知府耳朵念叨,林知府虽然耳根子软,也不好下什么决定。他只用一个拖字诀,先不忙着做决断,任谁来嘀咕唠叨,却只当听不见了。
金凤郡主见林知府如今态度暧昧,也不好再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否则反而叫林知府不满。她也绝对不甘心,一封书信,送到京城,心想这件事情要是成了,也就叫云锦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且暂时偃旗息鼓,再图后计。还有就是云锦腹中的那个孩子,也是一个天大的祸患,也不得不出。
这边龙战虎斗,金凤郡主也暂时不曾再有动作。
卫家好似已经淡了这件事情了,晓兰也有了些侥幸心理,只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含糊过去了。她也哄云锦出去散步,好叫心情舒畅。
这边云锦喝了几天的药,身体似乎也无甚起色,胃口仍然不佳。只是长生十分乖巧,不止做粥,也会做几样精致不油腻的小菜,配来给云锦吃,倒能叫云锦吃几口。
云锦这心情,也不似初时那样抑郁了,只如往常一样,在院中逗弄几个小丫头。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小孩子真是可爱,若是自己能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好呢。
只可惜如今,这般心愿,那是没办法达成了。
卫陵月每天都会来看看她,虽然云锦对他不理不睬的,卫陵月也不生气,只慢慢的陪着云锦说话。
他也学得精乖了,知道云锦正在自己气头上,只用那水磨功夫,慢慢的哄着云锦,有时候倒叫云锦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因为无论云锦说什么,卫陵月都是淡淡含笑,并不在意。
云锦看着他的温和俊朗脸孔,心中一酸,将脸孔扭过去,眼眶之中,隐隐有些泪水。
卫陵月待她越温柔,她心中越是难受。
只因为真心喜欢上了卫陵月,生怕有一天,卫陵月会离开自己了,两个人分开。这过分的温柔,云锦却不好沉溺其中。
卫陵月走过去将她抱住了,用自己脸颊轻轻蹭着云锦的脸颊,柔声说:“云锦,等咱们以后,生两个孩子,你好好将身体调养了。”
云锦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反驳卫陵月的话,但是内心之中,却是一片茫然的。
这时候外面隐隐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云锦吃了一惊,将卫陵月推开了。
卫陵月只说道:“咱们本来是夫妻,还害怕别人看见了?”
云锦白了他一眼说道:“如今虽然是夫妻,以后却不见得是了。”她自己将这句话说出来,心里也不免苦涩起来了。
外面喧闹,却原来是虚灵子带了苍竹回来。
原来苍竹遇上了云儿,受了这个大少爷的欺辱。只因为云儿认为四夫人之死,和云锦与那花月有关,又因为小苍竹本来是云锦身边的人,自然成了云儿针对的对象。
况且苍竹皮肤又黑,性子又倔,自然叫云儿十分厌憎。
好在虚灵子恰好路过,所以将苍竹救下来了。云儿虽然蛮横,不过亦还是给这位得道的女道士几分面子。
云锦不由得想起了金凤郡主所说的话,自己在云儿心中,只怕是种下了毒了。
说不定云儿心里面,还存了血债血偿四个字,成为别人生死针对的对象,却并表示一件很好受的事情了。
其中自然免不得有金凤郡主的添油加醋,推波助澜了。
如今虚灵子出手帮忙,自然叫云锦十分感激。
这个女道士果然是得道之士,与众不同,虽然一身素衣,没着什么胭脂水粉,然而就是这种素净的样子,却也是清灵动人的。
等虚灵子走了后,卫陵月不免说:“我听说虚灵子精通医术,你这病始终不好,不如下次叫她来瞧瞧。”
云锦有些迟疑:“只恐怕虚灵子不肯,她是有名的女道士,皇上都还要给她几分薄面。”
卫陵月说:“我看她慈悲为怀,自然是肯的。”
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到,那虚灵子方才眼珠扫过了卫陵月时候,隐隐带了一份妖异的光芒。
157 灭口
157 灭口
157
那淳儿被关押在柴屋,守夜的下人一看到是少夫人,自然也就让开了。
眼前的女孩儿十分憔悴,一双眼睛全无神采,哪里有半分过去的那种可爱憨厚,只是紧紧搂着自己的膝盖,一句话也没有说。云锦注意到她的后背也有斑斑血迹,应该是被人抽打之后,受刑的痕迹。
云锦心中也是有些担心,只恐怕淳儿不止是身体上受到了折磨,而且受到了这般惊吓,精神也是会有一些不正常。她看着淳儿神色痴痴傻傻的,似乎已经是被打击得有些痴痴呆呆的了。
云锦定了定神,她已经走进来了,只是淳儿仍然不肯多看她一眼,眼角隐隐有些泪痕。卫家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拷打这个女孩子,云锦心中有些难受。无论如何,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害的淳儿被抓住的。
卫陵月才死,她也是太激动,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心慈手软,就是自己心肠硬一些,也不应该再优柔寡断。所以那个时候,她听到了淳儿说的话,内心就十分生气。若不是淳儿听从林翠袖的吩咐,那么卫陵月也未必会死。
只是如今冷静下来,又觉得淳儿虽然懵懂无知,算是有害死卫陵月的责任,可是自己将他揭发,那也是有些不好。将她丢给卫家人,和害她一条命又有什么区别?
云锦微微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淳儿,你身上痛不痛。”
淳儿听见了,身体微微一抖,眼睛缓缓流出了两行泪水。她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的可怜,突然将脑袋埋在手臂,口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云锦也是有些难受,她将自己手帕掏出来,将淳儿脸上擦擦。
淳儿往后面缩了一下,不过到底没有避开,任由云锦将她的脸孔给擦干净。看她畏畏缩缩的,已经是十分害怕,生怕别人将她怎么样了。所以明明还是害怕云锦,可是却是一语不发。
“淳儿,你这么做,只恐怕是连累了林翠袖了。”云锦想了想,这么说道。
淳儿哇的哭出来,云锦也不劝她,然后说道;“你或许不相信,整个卫家,我是最相信林翠袖的。”她看着淳儿的脸色,如此说道,想着如何将淳儿打动。淳儿脸上有些困惑,显然也不明白云锦在说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都知道丈夫在,有多么的重要。我相信林翠袖,最多就是用些手段,叫陵月注意到她,她是不可能害死陵月的。”云锦故意这么说,她虽然是不喜欢林翠袖,不过为了讨得淳儿的好感,当然要这么说。
“我虽然不喜欢林翠袖,也巴不得她死了,可是害死陵月的真正凶手,我是一定要找出来。我想,陵月死的那么凑巧,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林翠袖下的手。这杀人的凶手,只恐怕也是知晓林姨娘的打算。”云锦一番分析,不过淳儿听见了,却是呆呆的,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件事情,林姨娘不可能跟人说,可是你就不同了。你仔细想想,有什么人来向你套过话。”云锦一颗心都吊在嗓子口,只希望淳儿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事情,别人问我,我怎么敢讲,我也不知不知死活。不过我倒是记得,有人追问过我,只是我没有答应。现在想起来,自己表情应该有什么不对劲儿。”淳儿不觉呜呜呜的哭出来,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只觉得自己不小心,方才害了林翠袖,又害了卫陵月。云锦心中十分急切,然后又问:“那个人是谁?”
淳儿吞吞口水,目光古怪:“这个人,就是少夫人你房里的那个丹杏,以前也算是我一个玩得好的姐妹。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跟她说什么,可是就觉得她似乎知道一点什么。”
“丹杏——”云锦慢慢咀嚼了这个名字,她是从林翠袖那里听来的,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被丹杏窥测到了。所以丹杏方才有可能知道什么,林翠袖才专门提出来。这个丹杏,样子是十分的妖娆动人,虽然是一个丫鬟,却是好身材好容貌。
本来云锦看她安安分分的,也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却听出她有问题,内心也是有些惆怅。这么猜测一下,倒是顺理成章的,那个丹杏看到淳儿和林翠袖勾搭,说不定还看到林翠袖将一包药粉给了淳儿。
所以丹杏接着就来从淳儿那里打探,淳儿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丹杏从淳儿的态度上看来,还是明白了淳儿一定是怀有什么打算。这样林翠袖的计划,丹杏就算不知道十分,也知道七八分了。
淳儿如今十分惊恐,喃喃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云锦听她这么说,也是有些心软。毕竟这个淳儿,并非是狠辣的人,甚至要比卫家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可是她只是太糊涂了,同情心也不能乱用。如果卫陵月还在,就凭着淳儿向着林翠袖,就不会对淳儿太客气。
只是如今卫陵月既然已经死了,云锦也是觉得,若叫淳儿这么死了,内心也会有些不安。她怔怔看着淳儿,心中也有些犹豫,只是看着淳儿年轻的脸,还是有些忍不住。
云锦想了想,就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卫陵月送给他的。卫陵月从外面带回来给他,据说这个还是外域工匠打造的东西,这个匕首十分锋利。云锦一抽出来,就寒光闪闪,闪动光芒。
而淳儿一看,就不由得吓得呆住了,吃吃说:“少夫人,你干什么,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害死陵月少爷,也不是故意要害林姨娘。”
一想到卫陵月,云锦内心就一阵难受,强行压下。她走向前去,却将束缚淳儿的手脚铁链尽数给削断了。淳儿也不觉一呆,怔怔看着云锦,实在不知道云锦是在想什么。说到底,她只求云锦莫要怪罪她,至于说要云锦救下她,这个是淳儿想也不敢想的。
云锦从怀中摸摸,弄来十多两散碎银子。她塞在了淳儿手中,小声说:“待会儿,我就将这里的守卫给引开了然后你就快些跑走。莫要留在卫家,否则也只是死路一条。”
等淳儿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泪如雨下,缓缓的滑过了脸颊,低声说:“少夫人,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她原本以为自己帮着林翠袖,自然不讨云锦的喜欢,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云锦为什么会帮自己。
若是没有什么交情,也不肯帮自己冒这么大的险,而云锦与她非但没有任何的交情,而且应该非常的讨厌自己才是。
云锦低声说道:“淳儿,卫家,可以说是死了很多人了。我只是不想你再死而已,等你若走开,就要快些走,莫要再回来。我想卫家,是不敢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我父母早死,只有几个远房亲戚在这里。可是少夫人,我若是走了,又能到哪里去呢?”淳儿六岁就卖到了卫家当下人,对于外面,实在害怕得很。只是想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愉悦欢喜。
“无论在哪里,也比留在卫家要好。”她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说道:“你想想有什么别处的亲戚可以投靠。”匆匆忙忙的,云锦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她离开走了之后,赏了看门的两个下人,想了一个理由将他们指使开。等淳儿偷偷出去,云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那夜空之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划破了宁静。
云锦蓦然抬起头,看着这个方向,却似乎是淳儿离去的所在。她早就想到,这一切莫不是有人计划,所以说不定会有人来杀淳儿灭口。所以云锦才选择私自放掉淳儿,否则只恐怕没有几天,淳儿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可是现在,她的一番心意,却又尽数白费,淳儿居然又被人下了毒手。云锦眸光凝动,一咬牙齿。
她立刻跑过去看看,随即又停住了脚步,要是淳儿出事了,那杀人的凶手一定是在附近,自己若是跑过去,岂不是也有危险。
云集不免扬声:“来人啊,来人啊,出事了。”
她一边跑过去,一边暗自捏住了自己袖子里的匕首。而淳儿并没有走多远,就被人刺伤在地了。
现在淳儿还没有死,只是身体卷缩成了一团,轻轻抖动。云锦不由自主走过去,将她抱住了,低声问:“淳儿,你怎么了。”
她看到淳儿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可是那把匕首居然跟自己所有的一模一样。
淳儿牙齿咯咯打颤:“少夫人,你,你说得那么的好听,可是你仍然是不肯放过我的,你真的是好狠毒,好狠毒”
她话方才说话,口角就溢出了鲜血,呼吸全无了。云锦脑袋乱糟糟的,看着淳儿胸口插的那把匕首。
158 花月心虚
158 花月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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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心中骤然清明,这个凶手,应该是准备今天来杀淳儿的。可是这个凶手也是聪明得紧,每一步,都想好了替罪羔羊。
当初自己怀孕,没有孩子,只因为莲儿向长生打探,所以就在长生熬药的锅里面煮了毒药。之后卫陵月死了,那杀人的凶手又变成了林翠袖。总之这个凶手暗中害人,那是一定先找好代罪羔羊。
只是如今,这个人却是云锦了。她忧心卫陵月的死,又不喜欢林翠袖,然后迁怒给淳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凶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一摸一样的匕首,这绝对是事前准备好的。然后这把匕首,就准备刺入淳儿的胸膛。
可是云锦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淳儿,甚至放走了淳儿。那凶手本来躲在黑暗中,藏在附近,所以看到淳儿之后,就跳出来刺死了淳儿。好狠毒的人,居然用这般狠毒的手段,云锦的手掌也禁不住轻轻发抖。
只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愿意被别人误会。她一把拔出插在淳儿身上的匕首,随即丢在了一边,只是看到匕首上鲜血,也是吓了一跳,自己握这不是,藏也不是。
偏偏这个时候,那花丛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声音,似乎是女子尖叫。
云锦丢掉又害怕别人看见,藏在身上又恐怕是变成所谓的证据确凿,内心有些犹豫。她一咬牙齿,也犹豫不得,就藏在了身上。她匆匆站起来,发现自己裙摆上沾染了血迹,有些心慌。
这时候却似乎听到附近有什么吵闹的声音。
“花姨娘,你在这里干什么。”这声音居然是箫忏的声音,叫云锦不由得奇怪,定下心来,走过去一瞧,只看见花月脸色微微发白,却被箫忏扣住了手腕。
花月身子轻轻发抖,借着星月光辉,云锦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那脸孔有些苍白,看着箫忏脸色显得十分恐惧,尤其那一双眼睛,满是浓浓的惊恐。云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也无法理解花月眼中神色,到底是什么含义。
“箫忏,你放手。”花月声音微微颤抖。云锦不觉奇怪之极,花月出现在此处,就算有些诡异,以花月的性子,哪里会有丝毫的退让。她也只会牙尖嘴利,说个不住,尖酸刻薄一番。再说她本来是卫家的人,走到哪里去,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可是花月就是这种样儿,居然十分害怕的样子,叫云锦觉得诡异得很。她一直不喜欢云锦,看到云锦居然说道:“少夫人,你快过来,箫忏对我无礼得很。”
“花姨娘,是你鬼鬼祟祟的。”箫忏神色也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花姨娘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这里,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鬼祟事情?”
云锦也觉得花月神色有些不对劲儿,这根本就跟平时的花月大不相同。她这么害怕,莫非是有什么把柄被箫忏抓到,还是她就是杀了淳儿的凶手。云锦眉毛皱皱,也忍不住试探:“花姨娘,你可知道,那边有人死了。”
“死人了”花月尖叫了一声,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云锦的疑心病可就更浓了,那个林翠袖说了,卫陵月可是吃了花月做的那个酸梅死的。莫非,这个花月真的有古怪。
她看到花月这么的古怪,立刻出言试探,说道:“花姨娘,看起来,你似乎也知道那边死人了,淳儿死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她是越看花月越觉得不对劲儿。
“我,我只是看到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所以想要看个究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行凶。”云锦看着花月说话时候,一双眼珠子溜溜的转,看上去根本没有说实话。这个花月到底在隐瞒什么,难道她就是杀人的凶手。
可是不像,她觉得花月看上去胆子不够大,杀人的话,最多就是个下毒什么的。这个狡诈的女人,是不会有将匕首刺入别人胸口的勇气的。
“是啊,淳儿是被什么人杀死的,金奴,你看到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没有。”云锦故意叫花月从前的名字,她并不认为自己能从金奴的口中听到什么。可是花月若是平时,应该十分介意云锦叫她这个名字的。
只因为这个名字,是代表这个金奴从前为奴的卑微岁月。
可是现在,金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云锦是在叫她从前的名字,只是怔怔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云锦可以肯定的是,花月是一定看到什么,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个时候卫家的一些下人纷纷赶了过来,云锦只说看到淳儿跑出去,等自己看到时候,淳儿已经被人刺死了。自己抱着淳儿时候,衣衫上才染上了血迹。
这大部分也算是事实,不过就是省略了自己放走了淳儿的那一段。箫忏蓦然说道:“散了吧,将淳儿尸首给收拾了,各人将嘴放严一点,莫要胡说。”
这些下人久在卫家,也是知道有些事情能过问,有些事情是不能过问的,一听到了箫忏这么说,也就是纷纷的散开了。那淳儿尸体还是被草席裹住了,丢在刚才住的那个柴屋里面。
云锦心中颇为难受,本来自己看着淳儿被关在里面,也是于心不忍,所以特意放了淳儿离开。不过就是淳儿还是没有来得及及时的走掉,最后还是一具尸体,被丢到房间里面,血淋淋的,然后却是仍然无法离开。
心中到底也是有些害怕,等回到了湘月居,采莺看到云锦身上有血,吓了一跳,然后问了几句,云锦随口搪塞,只说是看着淳儿尸体沾上的,又叫采莺莫要出去乱说。
云锦一颗心儿怦怦的跳,这一切可是怕人得很。蓦然她反应过来,就是那个丹杏,那可是个危险的女人。林翠袖还有淳儿都证明,这个丹杏是有问题的。而淳儿坦白之后,自己放了淳儿走,居然是被人杀害了。
那么杀人灭口,这个凶手遮掩的事实,就是丹杏打探消息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丹杏就是大有问题。云锦也不想拖延,就想知道,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她心中打鼓,自己还可以从这个丹杏口中将话给套出来。
“采莺,你立刻去将丹杏给我叫过来。”云锦这般吩咐,虽然这个时候丹杏有可能睡了,不过采莺见云锦说话的口气十分的郑重,那也是不敢怠慢的,应了一声是,也就准备去叫来丹杏。
云锦微微迟疑,然后又说道:“慢着。”
她的一双眼睛给眯起来了,然后说道:“你还是带石兰一起去,可千万要小心仔细一些。”算起来,石兰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本来就是有武术的底子,功夫那是不错。现在又一直对武术有兴趣,加上了卫陵月的指导,武术也算是颇有小成。
这个采莺是何等精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带石兰去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添了几分小心。晓兰看到云锦衣衫上的血迹,连忙说:“*,你不先去将衣服给换了?”
云锦垂头看着衣衫,还是点点头,她如今非但没有累的感觉,而且还觉得精神很好,很亢奋的感觉。晓兰又问道:“*,可是那个丹杏有点问题?”
云锦僵硬的点点头,晓兰又说道:“只是*也不必这么的在意,只因为那个丹杏不过是个女人,你还叫石兰去呢,这个根本没必要。”
晓兰这么一说,云锦想想也觉得非常的正确。只因为这个丹杏就算是条美女蛇,可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最多就是当个探子,然后暗中打探消息挑拨离间之类,或者是暗中下毒。
不过她总觉得这个丹杏有些妖艳,心中也有些不舒服,所以并不愿意掉以轻心。
回到房中,云锦乖乖的换下了衣服,晓兰又捧来了温水,给云锦擦了头脸。这个时候,却有个小丫鬟来禀告:“*,不好了不好了——”
晓兰见她大呼小叫的,很不舒服:“你这个小蹄子,吵什么,什么不好了。”
那个小丫鬟说道:“就是丹杏,她,她居然和石兰给打起来的。”
云锦吃了一惊,什么叫打起来了。她可是知道,一般的弱女子,是不会是石兰的对手。这岂不是说明了,那个丹杏,并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晓兰捂着嘴唇,吃吃说:“这个丹杏,她是不是已经疯掉了。”晓兰也不敢想象,那个娇柔的少女,居然能够动手和石兰给打起来。
照着晓兰想来,这个所谓会武功的女人,那就应该像是石兰一样,像个男人婆一样,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云锦立刻准备过去看看,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狐疑。这个丹杏,是不应该动手的。其实自己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那个淳儿和林翠袖都无法肯定是丹杏当的内鬼。
丹杏何必动手,这不免显得她内心有鬼。
159 自刎
159 自刎
159
云锦心中也是得不到解释,她一路过去,果然听到了兵器交击的声音。
只见石兰手中一柄软件,正和丹杏缠斗。此刻那丹杏已经不是从前那般娇柔妩媚的样子,那娇俏的脸孔涌过了一抹红晕,气喘吁吁,显得十分激动。
与石兰截然不同,这个丹杏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软件,光滑灿烂,柔软如愁,使得剑术也是变化莫测。云锦只恐怕石兰有事,不觉低声说道:“住手——”她心中有浓浓的疑惑,为什么丹杏会这般激动。
自从刚才开始,云锦就觉得十分不对,丹杏原来不合这般激动。如今看到丹杏双颊微微发红,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和焦灼,似乎十分恐惧,一双眼眸之中仿佛有灰色的蝴蝶在颤抖。
这个丹杏,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看上去显然是恐惧非常。云锦妙目一转,居然看到了丹杏那杏黄色的衣衫上,有那一团血污。看丹杏衣衫整齐,衣衫更是完好无损,这衣服上的血迹如何来的?
她看到丹杏会武时候,心中就有一个莫名猜想,内心微微一凛,十分害怕。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淳儿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的样子。云锦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原先只以为丹杏就是暗中做个内奸,又或者下毒用药之类。可是看到丹杏居然会武功,这就不同了。这个女人既然会武功,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比如她杀了淳儿?
这个丹杏身上穿了夜行衣,然后刺伤了淳儿时候,血迹沾上了她的衣服,然后染红里面这件杏黄色的衣衫。还有就是杀淳儿的是自己有的一把匕首,这个凶手一定是在自己院子里有奸细,而且会武功。如今这么一来,丹杏岂不是两个条件都占个齐全。
一时之间,云锦心中就转了好几个念头。她虽然无甚证据,可是越看着丹杏,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石兰听到了云锦的吩咐,就轻轻往后面一跳,不与丹杏缠斗了,可是仍然挡在了云锦面前,免得云锦受到了伤害。
这个丹杏居然会武功,也出乎石兰的意料之外。而且这个娇滴滴的丹杏,功夫居然还不错。丹杏一时也没有扑过来,只是站着在原地,眼波流转。她这一刻,容色看上去居然是说不出的娇艳。
丹杏褪去了平时那唯唯诺诺的奴才之气,样子居然好看了很多。她眼波轻轻的颤抖,似乎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丹杏咬咬嘴唇:“少夫人,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你居然是要来抓我。”
她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声音也是微微发抖。丹杏手中虽然拿着伤人的利器,可是居然是十分畏惧害怕的样儿。云锦心想我本来只是想盘问你罢了,能有什么事情,只是是你自己动刀剑的。
云锦故意说道:“刚才淳儿死了,花月和箫管家都在现场,你应该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她说得含糊不清的,可是如果丹杏心中有鬼,那就决计会以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相。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丹杏又将手中的软件举起来,一双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冷意,然后两行泪水就缓缓的落下来,显得说不出的可怜。
石兰背后又冒起了冷汗,这个丹杏,武功也不错,要是发疯起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少夫人还离着这个丹杏这么的近,显然是危险之极。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一分神,就让云锦受到了伤害。
石兰虽然是个女孩儿,可是却比男人还要坚毅果敢一些,所以并不为了自己担心,反而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云锦却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有些兴奋。不错,她没有办法证明丹杏做过什么,手中也无明显的证据,丹杏这个样子,却不是不打自招?
“丹杏,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在卫家,以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连石兰也打不过,又这么能逃出去?你如今除了束手就擒,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你以为凭着你手中的软剑,就准备跑过去?”她这个是准备来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叫石兰也不必动手,也能叫丹杏说出真相。
“而且你的所作所为,端是叫人心寒,淳儿与你又有什么冤仇,你居然也害死了她。”云锦这句话本来也是试探,只因为有些害人的凶手,就算伤害了别人,内心之中,也无半分感觉的。
只是这个丹杏,脸上居然流露几分惭愧之色,可以看见她显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有些心虚的。云锦惊喜的发现,这个丹杏决计是良心未泯。
她立刻又趁火打铁:“丹杏,似你这么豆蔻年华,何必做那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属下,只要你说出幕后的主使,我就保证,绝对会保你无事。你就算不说,那个杀人的凶手只恐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包庇,没有事情。”
“再说老天若不报应,就由我云锦来报应,我云锦发誓,是一定要将这个凶手找出来,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云锦最后几句话,是说的斩钉截铁,显得十分坚决。
她的气势,也叫丹杏退后一步,只见两行泪水顺着丹杏的眼珠缓缓落下。只听着丹杏喃喃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错——”
丹杏手中的软剑本来因为云锦的话儿缓缓垂落,可是突然又举起来。石兰立刻大声说:“少夫人,你小心一些。”
这个时候,云锦也是不愿意刺激了丹杏,只低声说道:“丹杏,你三思而后行,莫要一时糊涂。”
丹杏却是提起手中软剑,往那脖子上用力一抹,只揉碎了一地落红,股股鲜血缓缓滑落,染红了那雪亮的剑锋。
泪水缓缓染上了那雪亮的剑锋,丹杏脸容上带了淡淡的凄苦,整个人倒在地上。现场几个丫鬟,无不用手遮掩脸孔,不好意思看到这般血腥的场景。石兰也是有些害怕,云锦将她搂在怀中低声说道:“没有事儿,只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然后自尽死的。”
石兰连连点头,泪水顺她脸颊缓缓落下,她只是有些害怕。虽然出身镖局,但是说不定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云锦心中也涌起了一抹冷意,到底丹杏私下护住的人究竟是谁?此刻无论晓兰还有采莺,都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颗心儿更是怦怦的乱跳,害怕得很。
那丹杏房中,摆了一件衣服,却是黑色的,上面还染了鲜红。云锦如今才知道,因为丹杏害了人之后,却将衣服落在地上,所以云锦如今请她前去,她自然以为自己已经事发,惶恐不安得很,甚至是自刎而死。
云锦不免寻思,丹杏自刎而死,自然是为了护着什么人。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丹杏又是身怀武功,就算是害怕事情揭露,那也是提着剑往外面冲,哪里有自刎儿死的道理。
这么一来,丹杏自刎,自然是为了护着什么人。到底是因为感情深厚,还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
云锦眉毛一皱,禁不住问道:“石兰,你是出生江湖世家,可知道那个丹杏用的武功,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石兰仔细想想,说道:“似乎,似乎就是那个紫云剑派的武功。丹杏用的剑法,可是和少爷有时候使出来的剑法有些相似。还有少夫人,这个丹杏一定是自幼学武的。”
“这又怎么说,难道这个丹杏武功非常的高?”云锦也有些好奇,只因为丹杏本来应该只是卫府一个很普通的丫鬟。
“我也是自幼学武的,这个丹杏年纪和我差不多,还能打成平手,可见她还是为了学武花了不少功夫。再说小时候丹杏要是没有刻意联系,身体的柔软度就不会这么的好。”石兰这样向云锦解释。
云锦听见了,轻轻的点了下头。可是她的心情,那也是更加的复杂了。
一个丫鬟,无缘无故的学武功,云锦心中感觉有些阴谋的气息。
忙了一天,云锦沐浴了一番,好好的洗了澡,方才躺在床上。她身上虽然是裹着被子,只是心里面可是忐忑得很,有些畏惧。不由自主,云锦紧紧裹住了身体,来抵御涌来的阵阵寒意。
她心中不由自主,想到淳儿之死,想到了自己在那个时候,撞见了箫忏和花月。这两个人,可都是有些古怪,可同样都是值得怀疑的。那箫忏是疑点重重,只是这个花月,显然也是不清不楚的。
若是林翠袖说的是真的,只恐怕那害死卫陵月的酸梅就是花月送来的。只因为林翠袖不会吃,但是卫陵月可是爱吃这个。
那这两个人古古怪怪的,刚才还针锋相对,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花姨娘的种种言辞,她突然觉得,那个时候花月是有些害怕。她流露出的,是说不出的恐惧,她是在害怕箫忏?
160 畸形的感情
160 畸形的感情
159
云锦心中也是得不到解释,她一路过去,果然听到了兵器交击的声音。
只见石兰手中一柄软件,正和丹杏缠斗。此刻那丹杏已经不是从前那般娇柔妩媚的样子,那娇俏的脸孔涌过了一抹红晕,气喘吁吁,显得十分激动。
与石兰截然不同,这个丹杏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软件,光滑灿烂,柔软如愁,使得剑术也是变化莫测。云锦只恐怕石兰有事,不觉低声说道:“住手——”她心中有浓浓的疑惑,为什么丹杏会这般激动。
自从刚才开始,云锦就觉得十分不对,丹杏原来不合这般激动。如今看到丹杏双颊微微发红,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和焦灼,似乎十分恐惧,一双眼眸之中仿佛有灰色的蝴蝶在颤抖。
这个丹杏,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看上去显然是恐惧非常。云锦妙目一转,居然看到了丹杏那杏黄色的衣衫上,有那一团血污。看丹杏衣衫整齐,衣衫更是完好无损,这衣服上的血迹如何来的?
她看到丹杏会武时候,心中就有一个莫名猜想,内心微微一凛,十分害怕。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淳儿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的样子。云锦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原先只以为丹杏就是暗中做个内奸,又或者下毒用药之类。可是看到丹杏居然会武功,这就不同了。这个女人既然会武功,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比如她杀了淳儿?
这个丹杏身上穿了夜行衣,然后刺伤了淳儿时候,血迹沾上了她的衣服,然后染红里面这件杏黄色的衣衫。还有就是杀淳儿的是自己有的一把匕首,这个凶手一定是在自己院子里有奸细,而且会武功。如今这么一来,丹杏岂不是两个条件都占个齐全。
一时之间,云锦心中就转了好几个念头。她虽然无甚证据,可是越看着丹杏,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石兰听到了云锦的吩咐,就轻轻往后面一跳,不与丹杏缠斗了,可是仍然挡在了云锦面前,免得云锦受到了伤害。
这个丹杏居然会武功,也出乎石兰的意料之外。而且这个娇滴滴的丹杏,功夫居然还不错。丹杏一时也没有扑过来,只是站着在原地,眼波流转。她这一刻,容色看上去居然是说不出的娇艳。
丹杏褪去了平时那唯唯诺诺的奴才之气,样子居然好看了很多。她眼波轻轻的颤抖,似乎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丹杏咬咬嘴唇:“少夫人,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你居然是要来抓我。”
她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声音也是微微发抖。丹杏手中虽然拿着伤人的利器,可是居然是十分畏惧害怕的样儿。云锦心想我本来只是想盘问你罢了,能有什么事情,只是是你自己动刀剑的。
云锦故意说道:“刚才淳儿死了,花月和箫管家都在现场,你应该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她说得含糊不清的,可是如果丹杏心中有鬼,那就决计会以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相。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丹杏又将手中的软件举起来,一双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冷意,然后两行泪水就缓缓的落下来,显得说不出的可怜。
石兰背后又冒起了冷汗,这个丹杏,武功也不错,要是发疯起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少夫人还离着这个丹杏这么的近,显然是危险之极。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一分神,就让云锦受到了伤害。
石兰虽然是个女孩儿,可是却比男人还要坚毅果敢一些,所以并不为了自己担心,反而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云锦却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有些兴奋。不错,她没有办法证明丹杏做过什么,手中也无明显的证据,丹杏这个样子,却不是不打自招?
“丹杏,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在卫家,以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连石兰也打不过,又这么能逃出去?你如今除了束手就擒,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你以为凭着你手中的软剑,就准备跑过去?”她这个是准备来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叫石兰也不必动手,也能叫丹杏说出真相。
“而且你的所作所为,端是叫人心寒,淳儿与你又有什么冤仇,你居然也害死了她。”云锦这句话本来也是试探,只因为有些害人的凶手,就算伤害了别人,内心之中,也无半分感觉的。
只是这个丹杏,脸上居然流露几分惭愧之色,可以看见她显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有些心虚的。云锦惊喜的发现,这个丹杏决计是良心未泯。
她立刻又趁火打铁:“丹杏,似你这么豆蔻年华,何必做那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属下,只要你说出幕后的主使,我就保证,绝对会保你无事。你就算不说,那个杀人的凶手只恐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包庇,没有事情。”
“再说老天若不报应,就由我云锦来报应,我云锦发誓,是一定要将这个凶手找出来,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云锦最后几句话,是说的斩钉截铁,显得十分坚决。
她的气势,也叫丹杏退后一步,只见两行泪水顺着丹杏的眼珠缓缓落下。只听着丹杏喃喃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错——”
丹杏手中的软剑本来因为云锦的话儿缓缓垂落,可是突然又举起来。石兰立刻大声说:“少夫人,你小心一些。”
这个时候,云锦也是不愿意刺激了丹杏,只低声说道:“丹杏,你三思而后行,莫要一时糊涂。”
丹杏却是提起手中软剑,往那脖子上用力一抹,只揉碎了一地落红,股股鲜血缓缓滑落,染红了那雪亮的剑锋。
泪水缓缓染上了那雪亮的剑锋,丹杏脸容上带了淡淡的凄苦,整个人倒在地上。现场几个丫鬟,无不用手遮掩脸孔,不好意思看到这般血腥的场景。石兰也是有些害怕,云锦将她搂在怀中低声说道:“没有事儿,只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然后自尽死的。”
石兰连连点头,泪水顺她脸颊缓缓落下,她只是有些害怕。虽然出身镖局,但是说不定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云锦心中也涌起了一抹冷意,到底丹杏私下护住的人究竟是谁?此刻无论晓兰还有采莺,都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颗心儿更是怦怦的乱跳,害怕得很。
那丹杏房中,摆了一件衣服,却是黑色的,上面还染了鲜红。云锦如今才知道,因为丹杏害了人之后,却将衣服落在地上,所以云锦如今请她前去,她自然以为自己已经事发,惶恐不安得很,甚至是自刎而死。
云锦不免寻思,丹杏自刎而死,自然是为了护着什么人。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丹杏又是身怀武功,就算是害怕事情揭露,那也是提着剑往外面冲,哪里有自刎儿死的道理。
这么一来,丹杏自刎,自然是为了护着什么人。到底是因为感情深厚,还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
云锦眉毛一皱,禁不住问道:“石兰,你是出生江湖世家,可知道那个丹杏用的武功,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石兰仔细想想,说道:“似乎,似乎就是那个紫云剑派的武功。丹杏用的剑法,可是和少爷有时候使出来的剑法有些相似。还有少夫人,这个丹杏一定是自幼学武的。”
“这又怎么说,难道这个丹杏武功非常的高?”云锦也有些好奇,只因为丹杏本来应该只是卫府一个很普通的丫鬟。
“我也是自幼学武的,这个丹杏年纪和我差不多,还能打成平手,可见她还是为了学武花了不少功夫。再说小时候丹杏要是没有刻意联系,身体的柔软度就不会这么的好。”石兰这样向云锦解释。
云锦听见了,轻轻的点了下头。可是她的心情,那也是更加的复杂了。
一个丫鬟,无缘无故的学武功,云锦心中感觉有些阴谋的气息。
忙了一天,云锦沐浴了一番,好好的洗了澡,方才躺在床上。她身上虽然是裹着被子,只是心里面可是忐忑得很,有些畏惧。不由自主,云锦紧紧裹住了身体,来抵御涌来的阵阵寒意。
她心中不由自主,想到淳儿之死,想到了自己在那个时候,撞见了箫忏和花月。这两个人,可都是有些古怪,可同样都是值得怀疑的。那箫忏是疑点重重,只是这个花月,显然也是不清不楚的。
若是林翠袖说的是真的,只恐怕那害死卫陵月的酸梅就是花月送来的。只因为林翠袖不会吃,但是卫陵月可是爱吃这个。
那这两个人古古怪怪的,刚才还针锋相对,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花姨娘的种种言辞,她突然觉得,那个时候花月是有些害怕。她流露出的,是说不出的恐惧,她是在害怕箫忏?
161 仇敌合作
161 仇敌合作
161
二姑姑身体微微一哆嗦,有些迟疑,说道:“你的意思是?”她虽然是心狠手辣,可是说到了见血的勾当,心中居然是有些害怕。这么矛盾,虚灵子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十分轻蔑,不屑得很。
只是她心中对二姑姑的不满,当然是没有给表露出来。
“我的意思,也莫要弄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如今云锦因为卫陵月的关系,那是不依不饶的,只恐怕不肯干休。她见过了林翠袖,我们忙着灭口,总是顾不过来。这女人难缠得很,又一直顾着卫陵月的事情,若是暗中下手,她又有几分运气。况且箫忏那边,你也搞不定。”虚灵子缓缓分析。
她口中带了淡淡的暧昧,卫家当然是美女如云又阴盛阳衰,箫忏长得又还有几分模样。二姑姑听到箫忏两个字,眼中却涌动一抹刻骨的仇恨。虚灵子也不以为意,她知道箫忏这个人虽然不安分,连雪姨娘也敢喜欢,不过云锦这种性儿,可不合箫忏的胃口。一些照顾,十有八九,是因为死去的那个玉容。
云锦的运气不错,居然有个好姐姐。不过虚灵子就是很看不惯,只觉得箫忏既然护着这个少夫人,自己偏偏要将她杀了,也叫箫忏不痛快。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叫来杀手,将箫忏给杀了,也算是报了你那心头之很。她既然是害了丹杏,也算是一命抵一命。”虚灵子心中带了淡淡的狠辣之意。她随手一动,撒下了大把鱼食,更多的红鱼不断争食。
云锦哪里晓得自己如今是针对的对象,迷迷糊糊的睡着,待醒过来时候,却听着下人说少夫人正在休息,红玉*等会儿再来之类的话。云锦却也都醒了,只看见红玉急匆匆的赶出来,一双眼睛里隐隐含了泪水。
云锦这倒是呆住了,红玉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心中不甚明白,其实自从云儿走了,红玉对她有几分生疏。云锦只穿着睡衣,好在红玉既不算是外人,也不是男人,她也只是匆匆披了一件衣衫,柔声说:“红玉,你来有什么事情。”
“嫂嫂,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就是,就是有些不是很方便。”红玉低低的说道,吞吞吐吐的。她的意思,云锦也就是明白了,想必是说些私密的话。可是这么急匆匆的,一大清早就冲进来,也不是个事儿。
云锦心中微微一琢磨,就挥挥手,叫别的人下去。红玉年纪虽然还小,却也不是个任性的样子了。如今两个人独处,云锦也就直接问:“红玉,你有什么事情,是准备跟我说的。”
红玉还没有说话,脸就有些红了。这份羞涩的样子,看上去倒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异样。看上去倒有些情窦初开的样子,这叫云锦一惊。其实古代的男女成亲都比较早,十二三岁的都成亲就很普遍。更何况卫家这种叫人早熟的地方。红玉才十岁,这个虽然可能还不懂男女房中之事,不过心中有点意思也是难免的了。
红玉低声说道:“云锦嫂嫂,你可知道,云儿哥哥已经偷偷回来了。”
云锦不觉呆住了,这个云儿,一走就是没有消息,就连他爹也对他的去留无甚兴趣。可是如今居然又提起这个云儿,说起来,自己和云儿之间,还算是有杀母之仇的。四夫人虽然是自杀,可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云儿回来就好,外面流浪也不是个事儿。”云锦这个话就是有些言不由衷了。如今正是极麻烦的时候,云儿回来,会不会平添变数?只是她还没有想到,红玉和云儿关系不错她是知道的,没有想到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云锦突然又想,红玉和云儿之间,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只是年纪还小了些吧,云儿现在就会离家出走了,而回来时候又告诉给红玉。云锦心中已经知道,今天红玉来找自己,十成十是云儿的主意,要是不是云儿嘱咐的,红玉可不会有这么多心眼儿,也不会告诉自己这个还算秘密的消息。
可是云儿来找自己干什么?云锦的心中一琢磨,应该不是因为四夫人的死故意威胁一句,就算有那个心,也不是要红玉来传话。
“他说要跟嫂嫂你合作。”红玉迟疑的说道,然后内心也有些不安。其实对于云儿说的话,她似懂非懂的,可是也觉得十分重要。云锦心中暗暗埋怨,红玉才十岁,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云儿将她当传话筒,无意间却害了红玉该怎么办?
云儿既然提出合作两个字,那就还有些话一定要跟自己说的。云锦微微一默,低声说道:“无论怎么样,云儿和我,总算是有杀母之仇吧,我也不相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她是并不愿意和云儿掺和在一起,只因为云儿不止年纪还小,他的心理更还是有些内向。况且云儿说的话,云锦是并不如何相信的。
“这一点,云锦嫂嫂可以放心。”红玉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嫂嫂可曾知道,四夫人并不是你害死的,也不是自杀的。而是花月勾结别的人,将四夫人害死了。所以云儿哥哥离家出走,绝对不是因为不忿,而是为了保命。他还跟我说了好多话,可是都是很可怕的事情。嫂嫂,我也不敢听。”
云锦看到了红玉那张俏丽小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恐惧,也是有些不忍:“这是四房内部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插得上手呢?”只是这个时候,云锦却不免想起了,那个花月暗中和别人勾结,给卫陵月吃酸梅的事情,还有就是淳儿死的时候,花月也出现在了现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好心。
云锦心中转着这个念头,也是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这个云儿凭什么可以肯定,这个自己居然可以帮他?现在云儿要是没有别人帮一把,那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只是从前四夫人将这个儿子保护得很好,所以云儿根本无力自己做什么事情。
否则也不会求助自己吧。
“那个花月,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害死四夫人呢。四夫人临死之间,就跟云儿说过,花月是勾结了什么人,要将她害死了。现在云儿听说陵月哥哥死了,云锦嫂嫂一定很想知道凶手的线索,而云儿哥哥说他可以跟嫂嫂你说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云儿哥哥并没有告诉给我很多,只说我要是知道多了,一定会有麻烦的。”
红玉这般认真说道,她这个样子,倒是叫云锦觉得好笑。红玉真可谓是心无城府,所以今天才急匆匆的来这儿,也没有想过,她这么做会引起那些凶手暗中的疑心。
云锦心中不由得跳动,她不由得想起了金凤郡主南琪的话儿,不是说四夫人威胁过二姑姑吗,又不是说四夫人手中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是为了杀人灭口,那个凶手,就勾结了花月,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实际上四夫人就算是失势了,也不是一个那么软弱的女人,居然会自杀。可是这个时候,云锦却又想起了当时云儿的那么一闹,正因为那么的一闹所以自己居然落入水中,居然害死了自己腹中孩儿。
这虽然是有人暗中下药,可是和云儿的冲动也是无不关系吧。从前她是以为云儿一时激愤,可要是云儿是故意的,这么叫别人以为他根本不知道真相,也给云儿一个离开卫家的借口。那么云儿就有些可怕,自己当时的小产,云儿要负的责任更大。
一想到这里,云锦眼中就流露出淡淡的冰冷。
可是她随即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不错,云儿是和自己孩儿的死有些关系,可是四夫人的死呢,岂不是也是和自己有关系。虽然她对四夫人没有多少歉疚,可是四夫人毕竟是云儿的母亲。而若自己孩儿的死和云儿有直接的关系,云锦是绝对不会放过云儿。可是下药的也不是云儿,所以云锦心中涌起的恨意也消散不少。
如今最重要是要找出是什么人在弄鬼。
云锦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二姑姑的时候,真可谓是清丽无双好看得紧。虽然是守贞的女子,却并不显得太幽怨苦闷,而自己也是很欣赏二姑姑的风度的。现在云锦的内心之中,却涌起了一抹难受。
如今种种证据,仿佛都是证明了二姑姑并不清白。
“好,那我就答应云儿的要求。”云锦这般回答。
一番安排,云儿就遮遮掩掩的来到了湘月居,当然知晓内情的人并不怎么多。
云儿选择自己做合作的对象,云锦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同仇敌忾四个字。而云锦的心里面,也琢磨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私下见面,云儿样子看上去憔悴了些,也黑了一些,不过也比从前那种死里活气的样子好很多。
162 四夫人的设计
162 四夫人的设计
162
“云儿坐吧,我自然也想不到,如今还有跟你见面的时候。”云锦只是一笑,石兰就站在一边,如今石兰武功也算是有些小成了,这云儿平时也不是很努力,料想自己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云儿居然会来找她,倒叫云锦有些意外了:“云儿,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红玉只坐在这里,也不肯走,云儿有些讪讪然,将红玉推开,低声说道:“红玉,你也还是早些回去睡吧,莫要在这儿了。”
红云嘴唇翘翘,眼睛里流露一些不满:“云儿哥哥,若不是我,你也不能跟云锦嫂嫂说话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若不说给我知道,我绝对不肯的。我可不想一直担心你,不知道你除了什么事情。”
她说着说着,眼珠也是红了。云儿虽然是劝她,可是红玉仿佛都听不见,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云儿拿她也没有办法。云儿看云锦居然留了个丫鬟在这儿,心中也是觉得红玉总是比那小丫鬟还要靠得住吧。
一番叮咛之后,红玉方才能留下来,不过却是被嘱咐了,今天听到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跟别的什么人说起。红玉方才乖乖的,才留下来了。云儿叹了口气,终于说道:“云锦嫂嫂,那日我将你冲撞了,实在对不住得很。”
如今时过境迁,云儿就算是道歉,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他这么一说,云锦心中的怒气也是消散了不少,她也只好淡淡的说:“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云儿,你特意来找我,那绝对不是专门来说过去的旧事吧。”
云儿抿了嘴唇,然后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我娘死了之后,当时我十分生气,又冒犯了嫂嫂,回去之后,却看到母亲留给我的信。她早也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于非命,却绝不会自杀的。那信中跟我说了,若是她死了,要快些离开才是。只因为她早就觉得,卫家的二姑姑有些古怪。”
四夫人性子要强,心计又深,云锦是早就知晓的。所以当初云儿虽然只是个残废,但是毕竟是顺顺当当的生下来了。这不能不说,四夫人是早有准备,所以方才有这般结果。
只恐怕四夫人早就直达二姑姑这么多年在卫家弄鬼,害了不少的人,只是内心之中,却又是有些不愿意揭破。毕竟,她出身低微,卫家的长辈也不是很喜欢她,而家中的大权是尽数被张氏捏在手中的,四夫人是无法沾染半点的。
就算是云锦,虽然是才入门的,结果却又将四夫人压下脚下,这可见四夫人在卫家的地位究竟怎么样。云儿却是有些悲痛,毕竟无论四夫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对于云儿来说,仍然是个不错的母亲的。
云儿叹了口气说:“我娘一向就很好强,说什么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话儿,从来就不甘心自己失败,就是是败了,那也认了。只是,她却十分担心我的。告诉我她若是死了,我要快些逃了才好。否则我若是留下来,只恐怕是会有什么杀身之祸的。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话儿,也只能走了。不过我娘还是留下了一手。”
只恐怕,这才是云儿来找云锦的关键原因,因为云儿是走投无路了,又不知道怎么用四夫人的这个留一手,所以才找上了云锦。应该是云儿也听说了卫陵月是死的是有些古怪,所以是动了念头,然后就有心跟自己合作。
或许云儿也是认为,卫陵月的死和二姑姑是决计脱不了关系。
“我娘当初是捉住了二姑姑的把柄,又利用二姑姑,对云锦嫂嫂你下手的。她却没想到,这件事情,是给她惹来了杀身之祸了。我娘就这样死了之后,却将那个罪证给了贴身一个丫鬟保管,这个丫鬟却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大的作用。那丫鬟名叫素兰,在我娘死之前,就已经被打发走。”
云儿方才把这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我看完那封信了之后,心乱如麻,又因为我爹要来惩罚我,我的心里面,就有了一个逃走的念头。自己一定要越走越远,否则,那就会遭了毒手。更何康我是闯了祸才走的,别的什么人自然不会知道我真实的意图。”
他却不曾留意,伴随自己说的话儿,石兰的脸色慢慢的就变得有些古怪了。云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去找那个素兰只是人海茫茫,又哪里能找得到呢。所以我的心里,也是十分失望的。最后我只能回来,求嫂嫂帮忙了。这件事情,那是事关重大,嫂嫂也是想早点为大哥报仇才是。说来也奇怪,我娘居然在信里说了,这件事情若自己找不到,就来求云锦嫂嫂你了。”
四夫人这么做,自然会有她的理由,可是却又叫云锦困惑不解了。云锦不是滋味,也就点了点头,只是这个素兰,她却是个不熟悉的。她忍不住问:“这个素兰,可有什么线索。”否则这大海捞针,还真不好将人给找出来的。
云儿就说道:“她是本地人,乃是镖局里的一个寡妇,我娘后来将她收留了。自从离家之后,这个素兰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她家中本来是走镖的,真可谓是天南地北,无处不到,这也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了。”
所以这样,云儿才束手无策。云锦也知道,四夫人身边故意网络一些武功高强的女人,也是方便指使这些人做一些本来不应该做的事情。这个素兰,想必也是这样的女人。
而四夫人将秘密安排在这个素兰身上,必定是有所深意,而且能够得到保证,自己是能找到这素兰的。可是云锦一点线索也没有,她甚至连素兰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此时此刻,云锦的眉毛也不自禁的皱起来了,却听到石兰在旁边说:“那个素兰,可是天威镖局的寡妇,若是天威镖局,就是我认识的兰姨了。”
云锦不觉呆住了,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只看见云儿点点说,急切说道:“正是天威镖局。”
“这也就对了。”石兰方才松了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天威镖局虽然曾经风光过,可是已经没落多时了,而素兰因为家境,帮四夫人做事情,更做了四夫人的保镖。石兰也不得不被卖到了卫家。
不过从前光景还好时候,石兰和素兰关系是很好的,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名字里都有一个兰字,所以素兰也对石兰十分的照顾。
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有些凑巧的,不过实际上根本也没有那么凑巧。首先四夫人应该是无意之间知道,石兰和素兰是同在一个镖局里面,然后若是云儿来见云锦,必定会惹来云锦的不安,所以一定会请保镖在身边。就算石兰没有在一边,云锦听到了镖局两个字,也一定会专门来问问石兰的。
说起从前的事情,石兰倒是有些伤感了:“当年镖局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个个都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云锦却想素兰跟随了四夫人,也不知道暗中做了多少暗昧的事情,石兰自然是不知道的。
云儿却是又惊又喜:“我娘果然没有错,石兰,你可知道素兰在哪里?”
“若是说知道,那也太武断了一点,我也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的能找到。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我们江湖中人,最害怕的就是昔年的仇家找上门来。素兰当初也有这个担心,所以有一个秘密的住处。而我也是知道,当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云儿点点头说:“这就是了,我娘说了,只要找到素兰,给她一百两银子,就能知道那个把柄是什么。”
事到如今,云锦也是十分佩服四夫人的,居然能谋算到这么一步。所以对于四夫人留下的这个证据,内心更是充满的感慨。
云儿却是吃吃说道:“云锦嫂嫂,这一百两银子,可是不多吧。”
云锦先是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云儿连一百两也都拿不出来。一百两银子,在普通的人家,自然是算一大笔钱,可是对于云儿,却也是并非如此吧。云儿平时花钱,根本没有将一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如今却是斤斤计较起来,可见他在外面一段时间,也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情,云儿本来是纨绔子弟,若不好好敲打,根本不能成才的。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情,云儿反而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的。
“这一百两银子,我自然是可以拿出来的,你也自然是不必担心。只是云儿,以后你若想扬眉吐气,也该记得今时今日才可以的。”云锦如此缓缓吩咐。
而云儿也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云锦又看着石兰说道:“这件事情,也有些不好张扬的,石兰,这件事情你去办好了。”
石兰连忙点点头说道:“少夫人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不辜负少夫人的期望。”
163 虚灵子的死
163 虚灵子的死
163
云锦心中微微叹息,这时候眼前光芒一闪,石兰立刻说道:“少夫人,你小心。”她声音真是说不出的急切,手中的剑一下子划出来,云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回过神来时候,正好看见什么东西叮咚一下落在地上。
只听到夺的一声,一枚飞镖就没入墙壁。云锦顿时出了一声冷汗,下意识是弯下身体。虽然说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只是云锦来到了卫家,那就暗箭看得多,这个明枪居然还是第一次看到了。
云锦心中打了个突,外面传了一声惨叫。
似乎是什么人受了重伤,所以方才发出一声惨叫。那人惨叫一声,云锦立刻跑了出去,她胆子也大得很,一时之间,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安危。
那人一身黑衣,身体就在地上翻滚,腹部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淋,看上去端是说不出的可怜。云锦一时心急,将那女人脸上的面巾给扯开了,居然是一个十分野蛮而且粗壮的妇人。
云锦根本不认得她,心想这个人必定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方才来对自己下手的,心中一跳。这个女人虽然受了重伤,应该练过武功,所以身体似乎还不错,还能禁受得住的。云锦心念一动,将这个女人的衣衫撕开,只见鲜血淋淋,并没有留下黑血,暗器应该没有中毒。
石兰心中一跳,不由得抽出剑,指着那个女人的胸口,恶狠狠的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这儿。”
这女人眼中流露出凶光,显得甚是凶恶,一看就是对自己不利。云锦发现他包包里鼓鼓的,眼珠一转,就说到:“石兰,将她这个划破。”她指着的就是那个鼓起的包包,石兰毫不犹豫,将那鹿皮包包给划破。
里面的暗器都是散落了一地,然后就跟射入房间里的暗器是一摸一样。
“你这个女人,真是卑鄙的很,为什么要暗算少夫人,你若是不说清楚,我就将你送去官府,看官府要怎么好好的惩罚你。”石兰十分不平,只是云锦的心中倒是有些疑惑。这个暗器真是十分厉害,可是伤了这个女人的绝对不会是石兰。云锦虽然是不懂武功,可是石兰到底有几分水准,她还是很清楚的。若不是石兰用暗器伤了这个刺客,又会是谁呢?
隐隐约约的,云锦发现有什么人,悄悄的潜入了花丛,似乎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那种沙沙的声音,可是又有些真实。云锦眉毛皱皱,一下子跑过去,到那花丛里去看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花丛里的花朵轻轻的摇曳,若不是有人离开,这些花儿也不会仍然动作。云锦发现一根花刺上,勾着一丝衣服的细线,她的眼珠微微一眯,就将这根细线给摘了下来,紧紧的握在了手掌之中。
看起来,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可是这个人,到底又是什么目的呢。云锦心里并不如何清楚。她站在了花丛中怔怔发呆时候,却听到了石兰的怒喝:“你居然敢自尽。”伴随而来的还是清脆一声。
云锦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这个刺客,自然是知道很多东西的。若是自尽而死了,岂不是十分的麻烦?云锦连忙问道:“石兰,你没有让这个女人死吧。”
石兰立刻回答:“少夫人请放心,有我在这里顾着,又是怎么会有事情呢。我小时候就听说了,据说什么杀手被捉了之后,却想要自杀身亡的。嘿嘿,有我在这儿,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她嘿嘿的冷笑,显然是阻止了这件事情的发生。那女人显然是要昏迷过去了,只见她口角满溢鲜血,一颗装了毒药的假牙更是落在了一边了。云锦不觉冷笑,哼哼两声,然后说道:“看你样子是很害怕去官府了?”打蛇自然要打七寸,这个女人既然这么害怕这件事情,当然是正中云锦的下怀了。
“老娘怕什么?”那女人十分剽悍的样子,冷冷的说道。云锦却说道:“听你说话的口音,是京城人士。”她这么一说,也就看到这个女人脸色一变。
“这脸上的刺青虽然是被药物给化去了,肌肤上颜色还是有些不同。看起来你是当过了囚犯。想必是因为吃了苦头,所以根本不愿意再回去,这个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其实看你的样子,动不动就杀人,满脸就是凶气,根本就是有案底的人。就算不是杀人越狱,也是别人暗中动了手脚,将你放出来。我看你一旦送回去,只怕要吃不少苦头。不过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我也不在乎,你行刺我的事情,我也可以饶过你了。就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给我说说,倒是是什么人来指使你的。”
云锦这般款款而谈,而那个女人,她的脸色顿时也是变了几变了,显得是十分难看。显然是云锦的这一番话,是将她的心思给说中了。那女人说道:“你也不必白费口舌了。”
“哼,你就算是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我们卫家,从京城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金凤郡主,一个是虚灵子。金凤郡主如今是走了,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那就只剩下一个人,就是虚灵子。我想,应该是虚灵子派你来的是不是?”
云锦一边猜测,一边观察这个女人的脸色,她发现这个女人的脸色有些铁青。心中这份猜测,也有些谱了。云锦突然说道:“看你脸色,就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了。我也不必要套你的话儿。你要是给我一个准信儿,那我就给你治伤,还给你银子,不然就将你送去坐牢。”
那女人支支吾吾的,方才说道:“不错,正是虚灵子。”她还没有说完,云锦一双眼睛就灼灼发光,说道:“你可有证据?”那女人脸色一变却又摇摇头。
云锦一咬牙齿,这女人虽然算是个人证,不过一定是有些不干净的,所以若是真的说起来,只恐怕没有什么胜算。云锦心中琢磨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对石兰说道:“石兰,你随我一道,去见见这个虚灵子。”
说起来,这个虚灵子对她还是有些恩惠的,可是若虚灵子真的是有意杀自己,当初救了自己,也绝对是包藏祸心。而当初箫忏就在张氏面前,提到过了这一点的。如今看来,箫忏这么说,居然也是十分正确。
现在虚灵子派了杀手来杀了自己,如今已经被撞破了,一定会心慌。那自己现在去见虚灵子,一定能打个措手不及,收获一定比想象的要多。云锦也只恐怕有危险,所以故意多带了一些丫鬟。而她又将云儿和红玉留下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找到虚灵子的住处,云锦突然觉得不妙,空气中包含浓浓的血腥之气,她一路找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女人,躺在花丛中,玉容清丽,却是满脸痛苦之色。仔细一看,那种痛苦的表情已经定格在虚灵子的脸上面,而虚灵子表情已经没有变化。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叫云锦产生一丝不真实的感觉,那么厉害的虚灵子,又如此显赫,居然会死在了这里。那血仍然是温热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晓兰是害怕,采莺也是浑身发寒。不过石兰胆子要大一些,不觉叫道:“少夫人,你看这个女道士死之前,居然有留下字呢。”
云锦心中有些奇怪,若是有留下字,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她仔细的一看,地面上果然都有些字迹,看上去是杂乱无章,也根本没有这个字。所以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在意,而云锦也认为这只是虚灵子临死之前的乱涂乱画,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她本来抱有希望,可是现在一看却又是失望透顶了,原来自己所希望的线索,居然是一场空。石兰满脸期盼的神色,结果采莺却向她解释:“石兰,这根本只是乱写的东西,也没有这个字。想必是这个虚灵子,临死之前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才写出来这个东西。”
石兰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我因为不认得字,所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云锦却被石兰这句话提醒了,觉得自己是忽略掉了什么。毕竟这个虚灵子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临死之前留下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是乱涂乱画,而想来一定会有真实的含义。
自己将这个记号看做虚灵子的涂鸦,说不定是因为被表象所蒙蔽了而已。所以云锦不动声色,将这个图案给记下来了。
云锦心中也是奇怪之极,既然虚灵子有力气写字,为什么不写一个自己认识的字,而偏偏像猜谜语一样。
她也不懂虚灵子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为了这个疑团而困惑不解。
况且这个杀人的凶手,也未免太可怕了些,居然下手下得如此的迅速。
这个时候云锦却听到了箫忏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164 大老爷的家业
164 大老爷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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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抬起了脑袋,正好看着箫忏走过来。
他也不免吃了一惊,看着虚灵子说道:“这个虚灵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死在了卫家,可是有些不妙。”看上去,倒真是为了虚灵子的死而十分烦恼,脸部的肌肉更是轻轻颤抖。
云锦妙目一转:“箫管家,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你在这儿,我只恐怕被那个刺客杀了。”她还向着箫忏行礼,别人看见,自然不免有些惊讶。
箫忏微微一默,然后说道:“少夫人,你这么说,那是什么意思。”
云锦只笑着说道:“箫管家是为善不欲人知晓,云锦哪里会不知道。刚才那个刺客,又不是石兰用暗器伤的。当时箫管家藏在花丛中,惹得花儿都动了。这花上的小刺,还带下了箫管家身上一根丝线呢。”
云锦将那一根丝拿出来,又指着箫忏身体一处。果然箫忏衣衫之上,果然有一处破碎的地方,而云锦手中的那根丝线,更与箫忏衣衫之上的丝线颜色乃是一样的。云锦看在眼里,所以特意指出来。
这证据倒也算是天衣无缝,箫忏也就没有否认了,干脆承认:“没错,只是这区区小事,少夫人你根本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看少夫人捉住的那个女贼,一定跟虚灵子的死脱不了干系,莫若好好的拷问一番,叫她交代出同伙才好。”
他这么说,倒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云锦却不以为然,那个女贼应该只是一个刺客,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本来云锦也是准备守信,将这个女贼放走,顺便送上一笔银两。只可惜这件事情既然被箫忏发现了,于情于理云锦都无法反驳箫忏的意见,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所以云锦也点点头,并不在追究干涉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牵扯得很大,虚灵子死在了卫家,而且她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件事情也端是有些了不得。也是还得托了人情,京中大员,刑部上下俱都打点了,又将罪过推到了那个江湖匪徒身上。
只说虚灵子平时是行善积德,却是得罪了恶人了,最后被匪类暗杀而死。加上卫家抓住的那个女贼叫朱笑笑,原本是刑部的女贼,却只因为杀人了后,方才被关在死牢里,却不知为什么被人救出外面,还胡言乱语。
结果这件事情就栽赃在这个朱笑笑身上,一番拷问之后,朱笑笑也就认了罪,判了个斩立决,也算给个痛快,免得零零碎碎的受苦。
加上那三爷和箫忏本来就结交紫衣侯,有上面帮衬一二,这件事情总算是遮掩过去了。只是卫家虽然没有人敢胡言乱语,暗中却是有流言纷纷的。
这许多纷扰之中,夏天总算过了,闷热的夏天一过,随即而来的正是清凉的秋日,风中也慢慢有了一丝凉意,叫人舒畅了很多。
卫家和林家一番交涉,也就将林翠袖还了回去,只是这个女人既然是犯下重罪,也必须专门修一个僻静的地方关押,不许别人接近。再说林翠袖疯疯癫癫的,也实在不合适抛头露面。
而且论起林翠袖犯下的罪,就算是要她死上十次,也是不为过的。这么处置林翠袖,端是便宜了这个女人了。而且林家也不许私下好好待那林翠袖,为了防个万一,还需要卫家派人将林翠袖看着。
林知府脸上无光,也只害怕这件事情若是扯出来,反而也将他给害了。此事也就定了下来。只是卫家这么个处置,倒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根本是毫无必要。
那郭氏就是很不喜爱林翠袖,如今岂不是会好好的将林翠袖欺辱一番?
自从虚灵子死了之后,卫家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了。张氏也跟云锦亲近了很多,时常叫云锦过去说话。无非是没了儿子,又想找人倾述一番。云锦心中也是暗暗叹息,她对张氏也是很同情,张氏丈夫早死,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唯一的儿子,真是十分可怜。
只是云锦的心中虽然是十分同情,可是仍然不愿意陪张氏谈话,张氏似乎总不能从卫陵月死去的悲痛之中走出来,老是对云锦唠叨,气氛也是压抑得很。如今卫陵月死了,从前那个高贵大方的张氏看上却也是憔悴了很多。
云锦心中十分同情,可是又哪里有什么法子。
况且自己也不愿意闷闷的,做个活死人一般。只是她的这些心思,当然不能跟张氏吐露,每次张氏召唤,却也只能强自打起了精神,应对张氏的问话。
张氏突然问:“云锦,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林翠袖不一定是害死卫陵月的凶手?”她突然这么问,倒叫云锦有些吃惊了。张氏原来就很清楚的表示,说那个卫陵月一定是死在林翠袖的手上,而且也不愿意云锦再去乱查。
所以张氏突然这么问,那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不确定张氏的真实想法,云锦也是问得小心翼翼的:“婆婆,不知有什么意思?”她可不敢在张氏面前胡言乱语了。如今事情抽丝剥茧,云锦心中也都有些端倪了所以一时之间,她也更加的谨慎。
“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而张氏脸孔上却闪过了一抹慌乱,明显是有些掩饰自己真实的意图。一时之间,气氛自然有些尴尬。
这时候张氏却轻轻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我年纪也不轻了,陵月也死了之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手上这些事情也越发的料理不过来了。老爷他生前的产业,我也是一直都在管的。现在管不下来了,本来是准备给箫忏料理的,只是他事情本来就很多了。云锦,不如,你也来帮帮我吧。”
云锦心中一凛,看起来,张氏是准备将自己当做心腹了。
毕竟现在卫陵月已经死了,自己跟张氏应该在卫家相依为命才是。只是云锦却并没有久留在卫家的打算,所以并不愿意接手这些:“婆婆,云锦自从陵月死了之后,那就是心灰意冷了,也不准备再理会什么了。还盼望,婆婆你别怪罪才是。”
她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张氏听到自己这么说,到底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定张氏还会生气也说不定。
没有想到的是,张氏只是淡淡说道:“罢了,也不能勉强你了。你也是顾虑太多了。”
云锦转念一想,也莫怪张氏会这么想,自然没有什么人,见着油水从自己面前滑过,那是不动心的。自己这么一来,自然会叫张氏觉得只是顾虑太多了。和张氏说了会儿话,也察觉张氏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张氏和她原本不是亲近吧,突然却要云锦来管这些事情,确确实实是有些奇怪的。不过云锦也不准备真个多添麻烦,查明白凶手是谁了后,自己能走则走。
回去之后,倒见采莺脸上有几分喜悦之色。原来是长生人在外面,被一个老账房看中了,收为干女儿,不但悉心栽培,而且还订了亲事。云锦虽然是觉得,长生这个年纪,定下亲事未免还早了一点,不过也无所谓,在古代,本来就成亲成得很早。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成亲,而是订亲。
长生的这个义父对长生真是不错,长生这一次,也托人送了几色礼物回来,也算是一番情谊,据说过了几天之后,还要回来看看呢。
云锦也禁不住微微一笑。东西虽然不值钱,不过到底是一片心意,咱们湘月居出去的人,到底还是不忘本的。一想到长生,云锦心中自然是一暖。从前还因为莲儿利用的事情,心中对长生有个疙瘩。如今事情既然显得别有内情,这个疙瘩也自然就没有了。
晓兰虽然也是笑了笑,自然也没那么兴奋。自从卫陵月死了后,她跟小方也就淡了,然后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晓兰就有些忐忑。
不过好在,据说张氏手上还有一大笔钱,一些产业一直抓得牢牢的。如今儿子没有了,自然是应该媳妇儿来打理。晓兰也都提醒了云锦好几次了,不过云锦也不以为意。云锦是准备以后就会赵家的,不过晓兰似无这般打算,一定是不怎么甘心。
那云锦也就没有法子了,却也没有提自己的打算。
今天的事情,云锦并没有向晓兰提起,只是晓兰却是絮絮叨叨的,在云锦的耳朵边说个不休。
“*,我看这件事情,你也不妨向大夫人提提。你不上心,箫忏可是上心得很。”晓兰这般说道。
她说的话儿,云锦自然是知道的。
今天听张氏一提,要是卫陵月死了,张氏本来是准备叫箫忏打理的。照着利益说来,箫忏确实有几许可疑。
可是这并非最可疑的地方,实际上云锦脑袋一清醒了,很多事情就浮向了脑海了。
一想起了虚灵子的死,云锦就有些不可思议了。那个灭口的人,未免下手得太快了。这边这个人才捉住,那边虚灵子就已经死了。
165 逼问雪姨娘
165 逼问雪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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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那天,知道刺客被捉住了的人并不多。这才一出事情,云锦就匆匆的去找虚灵子,他们根本也没有机会跟人说什么。
唯独可疑的却是只有一个人,那时候,那个人匆匆离开,没有留在现场,他知道那个朱笑笑已经被制服了,而且武功高强。而这个人,正是箫忏。云锦从虚灵子死的那儿看到了箫忏,本来就有些奇怪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箫忏从自己院子里离开了,然后居然一刻也不停留,去了虚灵子那里,而且虚灵子也已经死了。唯一的解释,就是箫忏早就知道虚灵子是指使者,出现在那里,也绝不是巧合。
所以当时云锦向箫忏亲口道谢,对他十分感激,说破了箫忏在湘月居救下自己的事实,其实不过是为了证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箫忏。当时箫忏是有些心烦意乱,还是承认了那件事情。
而云锦证明了这件事情,内心一直都是有些隐隐不安了。只是若说箫忏对自己是别有企图,那也不像,毕竟是帮助过了自己。所以云锦好几次虽然有这个念头,可也强行压下了。
她又不自禁想起了淳儿死的那天,只记得花月一脸惊恐,十分害怕的样子,被箫忏紧紧捉着手腕。平时花月看着自己,那也是不免冷嘲热讽的,只是那天,花月看着自己时候眼中分明带了一丝欢喜。
自己当时就应该察觉,花月看到她时候,分明是很欢迎她来的,箫忏在威胁她?如果花月是害人凶手,就算是被箫忏威胁,看见了云锦来了,眼中也是不会有半分欢喜。
可是那个时候,花月眼中露出那般表情,只能是说明了,花月和淳儿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时候,她正在附近,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也是极是可能。
这时候晓兰却走进来,脸色微微异样,又对云锦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花月——”
她话一出口,就叫云锦吃了一惊,花月又怎么了,莫非是被人灭口了不成?她下意识站起来,激动问道:“花月是怎么了?”她这么激动,倒叫晓兰吓了一跳。
“这个,那个小蹄子已经怀孕了,招展妖娆得紧,十分得意。如今莲夫人正跟她斗气呢,端是争个不休。”晓兰翘翘嘴,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云锦反而松了口气,她没有去问花月,是因为花月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然后又是诸多隐瞒。更何况此时要是确定了,花月送了有毒的果子,只恐怕也是脱不了干系。所以无论如何,花月也不会向自己吐露事情。
于是心中虽然十分怀疑,可是云锦还是没有去问花月。刚才她听到了晓兰说话的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她随即松了一口气,晓兰却又在云锦耳边说道:“*你也不需要担心,等两个孩儿出世,你想个法子,收养一个就是了。只是四房那边有些麻烦,花月也不会干休。倒不如将莲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老来也会有一个依靠。”
云锦只得说道:“大夫人似乎也有这个想法。”晓兰听了,眉眼间顿时浮起了喜悦之意。
只是云锦一点这个想法也没有的。她心中倒觉得,晓兰比自己更适合卫家少奶奶的角色。
不过可惜的是,这番话自然不能对晓兰说,否则晓兰反而会因为多心,而胡思乱想的。
云锦心中微微叹息,心中端是凌乱。
她随即叫晓兰让石兰进来,又私下对石兰说道:“石兰,那事儿你也是知道的,不如偷偷去将东西拿来,我有个主意,就借口回家看看。”
石兰也不推脱,点点头,可是又说道:“少夫人,我若是走了,别人再对你下毒手,那又该怎么办呢。”云锦当初是有些害怕,所以才没有叫石兰走的。她听到了石兰这么说,不由得苦涩一笑:“陵月当初,也还不是被人害了。他武功也不错的,可见若要害人,无论用不用武功,那也都一样。你早去早回,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云锦这么嘱咐一番之后,石兰也就告辞了。云锦一咬牙齿,自己内心之中,似乎是明白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只是她仍然是不可置信,仍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石兰一走,云锦的心中就有些忐忑,又害怕云儿和红玉嘴有些不严,所以心中忐忑。这件事情,最大的疑惑,就是箫忏对自己的照顾。本来箫忏也不必做这些,似乎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不由得想起了当初,陵月死的时候,箫忏还将她安慰一番,又劝说她离开卫家,这也未必不是一片好意。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云锦不由得抓起那块有卫字的玉佩,不错,当初凤娟跟她提起这块玉佩时候,她怀疑过,箫忏就是害死自己姐姐的那个人。可是如今想想,却是未必如此。
如果箫忏是害人的凶手,那么他应该恨死了自己,要将自己除掉才安心才对。可是这并非如此,唯一的可能,是箫忏心中有愧疚。他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一种弥补。
如此一来,自然是也能说得通了。只是自己有所误会,所以一直有些困惑不解。云锦悄悄的拿出了玉佩,默默无语。自己或许应该弄清楚,当初箫忏和玉容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是玉容不过是来卫家的一个女夫子,根本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跟箫忏。
云锦也旁敲侧击,问过了红玉几次,只是红玉那个时候年纪还小,自然是什么也不知晓。云锦心中,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个人的影子,赫然正是雪姨娘。当年若雪嫁到了卫家之后,也是喜欢过箫忏的。只是若雪胆子小得很,终究也是辜负了箫忏的一片情意。
但是她既然喜欢过箫忏,这方面自然是要比别人要敏感一点。云锦也是女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或许雪姨娘口中,还能知晓几分端倪。云锦心中微微犹豫,还是准备去问问雪姨娘。如今莲夫人腰围越发粗了,要是卫家那个杀人凶手是对怀孕的妇人下毒手,那莲夫人决计是要被针对的对象。
云锦来看看她,莲夫人也是微微苦笑,看她样儿,比起从前倒是温柔了不少。云锦这一次,是专门来找雪姨娘的,所以暗中将雪姨娘打扰。
这一次再看,雪姨娘还是那么美貌,令人心动。只是这一次云锦看她,更多是探寻雪姨娘的性情,对于她那动人的容貌,反而没有过多的在意。
雪姨娘胆子自然是不大,也没有什么野心,看她对着大夫人唯唯诺诺的这么多年来,一件大事也没有做,实在说不上有胆子。只是她胆子虽然很小,却也有些小小的狡诈的,比如卫致鸣,就是和她娘一般。
云锦禁不住想起当初,自己帮卫致鸣出头,结果卫致鸣反而说并无此事。
私下和雪姨娘说话,云锦心中就琢磨着,如何将雪姨娘的实话套出来。
雪姨娘小心翼翼的赔话,显然是害怕将云锦得罪了:“少夫人,你肯来看看莲儿,我心中实在欢喜。”
云锦笑吟吟的说:“如今姨娘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其实别的什么,哪里又比得上和家人在一起呢。”
雪姨娘以为云锦想起了卫陵月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说,这时候云锦也就叹了口气,说道:“我嫁到卫家,也就不说了。不由得想起,我从前有个姐姐,叫做玉容的,也是十分不信,居然年纪轻轻,也就死了。我性儿就是这样,家里人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肯干休。”
雪姨娘脸色却是一变,随即掩饰,她可不想惨和这件事情。
“雪姨娘,当初跟我娘送东西的丫鬟,是服侍过你的,我本来以为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现在,却知道并非如此。”云锦开始追问。
雪姨娘低声说道:“少夫人,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锦将自己手里的玉佩拿出来,往雪姨娘面前晃动一下,正是那块有一个卫字的玉佩。
雪姨娘却假装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云锦就止不住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若是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雪姨娘,你应该知晓,论理,致鸣是大夫人的儿子,而不是你的儿子。只是大夫人原来是对致鸣不理不睬的。”
“现在你也应该为你儿子打算,为了你的孙子打算。我也无出,若是你不肯说实话,我就将莲儿的孩子夺去,当做自己的抚养。你若是不清楚,我也不必勉强你了。”
雪姨娘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说道:“云锦,你若要知道什么,我尽数告诉你好了。只是我知道的东西,真的不是很多。”
雪姨娘这般低声说道。
比起从前的情人,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更重要一些的。
云锦也是十分欢喜,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了。
152 杀人手法
152 杀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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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琪好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无耻和卑鄙,不怎么讨人喜欢。
云锦只觉得卫家长辈将她赶出去,也是容忍到了极点,十分正确的事情。
她心中也十分厌烦这个金凤郡主,对南琪并无半点好感。若不是这个郡主弄鬼,自己在卫家,也不至于如此步步艰难。
南琪将茶泡好之后,倒入了两个杯中,茶香芬芳,十分诱人。
“还不下去。”南琪一身吩咐,她身边几个下人,就都一一退下,晓兰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晓兰,你也先下去吧。”云锦如此吩咐。
晓兰吃吃说道:“*——”她显然对金凤郡主很不放心,只恐怕南琪弄什么诡计。
“没有关系,晓兰你先下去,我跟郡主只是说说话。”云锦胆子倒是大得很。南琪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等晓兰走了之后,南琪淡淡说:“你这个丫鬟,倒还是听话。”
她话中讽刺的意思,云锦当然是清楚的,不过也是不以为意。云锦回答道:“她非要忠心,我也没有什么法子?”
“忠心——”南琪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
“郡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云锦皱起眉毛,她可没有心思,在这里和南琪拐弯抹角的,只想知道这个事实的真相。如果南琪来只是跟她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云锦也没有心情跟金凤郡主这般夹缠不休。
“少夫人快人快语,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金凤郡主轻轻一咬嘴唇,微微露出些许艳辣之色。
“不如我猜一猜,少夫人心中想要知道的是什么。第一就是想要知道卫陵月是怎么死的。”南琪淡淡说道。
云锦听到了耳里,却觉得不过是废话一堆,这是自然,她自然想要知晓,卫陵月是怎么死的。
“既然少夫人对陵月之死的真相,如此好奇,那么想必也就十分奇怪,卫陵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他不像是中毒,面皮也不紫黑,身上更无外伤,除了林翠袖抓的两个血淋淋的指甲印子,只恐怕是没有别的伤痕。说他是突然生了疾病而死,也比林翠袖杀人要靠谱一些。”
云锦自然想要知道,只是张氏的口气,居然是认定林翠袖是杀人的凶手,因此不敢深究的样子。也不知道张氏心里藏了什么秘密,有了什么顾忌。
反正云锦如今丈夫死了,又没孩子,光棍儿一条,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那郡主又有什么法子检验出来。”
“我们这些女人,自然不懂这些杀人的鬼魅玩意儿,所以请官府的仵作来看看,他们见多识广,不知经手了多少凶杀案子,自然是能窥测出几分端倪。陵月死了不久,俗话说财可通神,我又见卫家谣言纷纷,传得十分离谱,也就安排了仵作给陵月验尸。只是那仵作却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十分奇怪。”
云锦微微一怔,心想这件事情,倒也奇怪得很,也耳熟得很。
卫陵月的死,为何那么的耳熟,又如此可怕。
“你也想必听过关于卫家那个谣言?”南琪看着云锦未动茶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自己张口将茶给喝了,细细一品。
云锦心中十分奇怪,金凤郡主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转念一想,就连莲儿也能打探出来,别的什么人,如何不会知道?
“这卫家有凶手连连杀人,死的人又是身上没有伤痕。就算是官府来查,只恐怕也以突然生了疾病而死了。要是再闹起来,无非是说卫家有什么鬼魂之类杀人,却也无趣。”
金凤郡主暗暗叹气,随即眉目一冷:“只是我素来不信什么鬼神。”她若是相信,行事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也不怕伤了阴德。
“我猜测这个是什么江湖中用的鬼魅伎俩,所以仵作被瞒骗过去。这一次,我并没有请什么大夫,就请了江湖一个百事通,前来看看,结果这个人果然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说到了关键之处,金凤郡主故意扣扣茶杯盖子,以方便吊足了胃口。
云锦也觉得奇怪得很,不由问道:“那不知郡主知道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些死者,都是被一种绵掌将心脏内部血脉震断了,叫心脏骤然停止,所以无法再呼吸。那人将心脏给挖出来,果然是如他说的一样。这门功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花月眠掌,名字好听,用起来却是十分的歹毒。这门花月眠掌,却只有紫云剑派才会用的。”
云锦却有些奇怪,那个什么竹儿还有卫陵月,都是吃了什么东西,方才死的。可不是被人用武术害死。
金凤郡主看到了云锦眼中的疑惑,恍然大悟说:“你想必是想林翠袖一名弱质少女,又懂个什么武功。”
“这你可是万万不懂的,只因为这门功夫十分可怕,可也难练得很,那用劲儿轻了,是伤不得人的,若是用劲儿狠了,却又会露出痕迹,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有人投机取巧,用那药物催使伤势发作。这个人只需要之前暗算了,再用药物将那人伤势催动,就不会有任何后患,甚至可以杀人于无形。”
云锦不免想到了,那个林翠袖说的什么酸梅,莫非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郡主所言,可是真的?”
“我又何苦这个时候来骗你,只是那凶手将我如此设计,我是万万不饶的。”她眼中流露一抹怨恨,只因为她心中还是喜爱卫陵月,所以方才如此痛恨那个凶手。
当然如果卫陵月还在,金凤郡主恨的人自然就是他了。
两人低低说话,金凤郡主幽幽一叹,眼前仿佛又浮起了卫陵月的英容笑貌,如今虽然仍然十分痛恨卫陵月有眼无珠,懦弱无能,心中那几许痛恨反而少了些,而多了些许的不甘。
“那会花月眠掌的人,又有什么线索?”云锦对所谓的江湖中事,那也是一窍不通的。
南琪答道:“你想必也知晓紫云剑派?”
云锦不觉想起了那日春风融融,卫陵月当众舞剑,端是风姿潇洒,动人之极。那时候自己问起,卫陵月便说什么紫云剑派是江湖大宗,其中不少是富家官家子弟,卫陵月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南琪这么一问,云锦就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的往事,心中微微一酸,却也没说什么。
她想起南琪这么说,这件事情,自然是和卫陵月之死,有那莫大的关系。云锦便说道:“云锦有话,不免直言,我洗耳恭听也就是了。”
“那花月眠掌就是紫云剑派一种极厉害的武功,一般的弟子,是不会有机会学到的。而如今,不少富家子弟都会去紫云剑派学武,有了一身的武功,不但能强身,还能趁机在紫云剑派中交一些朋友。而要查卫家有什么人去过紫云剑派,那也是很容易。”
云锦听到南琪宛如抽丝剥茧,娓娓道来,方才知道金凤郡主的手段端是厉害。
只不过是一天时间,南琪就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厉害之极。若是她再在卫家多呆上几天,只恐怕卫家的老底就要被这个女人给翻出来。
本朝的风气还是有些保守的,一般只有男人能学武,就算私下传授也好,女子是不能习武的,若是女子,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金凤郡主也只能查到明处去学武的人。
“那三叔本来喜爱练武,所以当初箫忏也陪他去学过。至于四老爷对练武没有兴趣,只对女人有兴趣,五老爷倒是去学了三个月,又害怕吃苦,也就没有去。只是五老爷从前身体不好,现在却莫名健壮了很多。”
云锦听到此处,也就轻轻点了下头。
今日自己来金凤郡主这里,可以说是收获颇多,不过云锦没有想到的是,她所得到的收获,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那就多谢郡主将这些内情告诉。”虽然南琪是因为自己办不了那个凶手,又不忿那凶手栽赃陷害,所以才会找上自己的。否则,金凤郡主就算知道再多的内情,也不会对自己多说一个字。
南琪轻轻一笑,声音冷冷的:“那少夫人,如今你还记得你害死的那个四夫人?”
“说是害死的,云锦可是愧不敢当。”云锦淡淡的说道:“而四夫人之所以这般,完全是她做事情太阴狠了,所以咎由自取。”
四夫人死得那么凄惨,还被丈夫新娶的小妾作践,这真不能不说是报应。
只是云锦不知道金凤郡主突然提起这个话头,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时候了还将从前的旧事提出来,讽刺自己一番?
云锦觉得金凤郡主对四夫人应该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那现在金凤郡主这么说,莫非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少夫人说四夫人太阴狠,莫非就是说她派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将许夫子杀了,杂嫁祸给你的事情?”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云锦看了金凤郡主一眼,金凤郡主正是那种不知道积福的人。
135 贞洁遭玷污
135 贞洁遭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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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锦这么问,可是卫陵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了。
“那天,我不知道院子里的下人去哪里了,我一个人跑进去。往常,我都会听到二姑姑的琴声,可是那天我没有听到,反而听到了女人的哭泣。我跑进去了,房间里乱糟糟的,二姑姑衣服都被撕碎了,身体用被单遮掩住了。我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那样的没心没肺,本来我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仍然举起那包糕点,笑吟吟的说,姑姑,你要不要吃糕点,我特别带来给你的。二姑姑那手臂是赤着的,她将那包糕点打开,可是都摔碎了,因为在屋子里,我摔了一交。可是二姑姑她根本不介意,拿起一块碎了的糕点,吃到嘴里面。”
“我就问她,姑姑,你觉得好吃还是不好吃。二姑姑对我笑了笑,说这个糕点很好吃。对了,我看见二姑姑已经哭了。那泪水顺了脸颊,缓缓落下来,那泪水居然是鲜红的颜色。”
云锦听着他朦胧的语调,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丝寒意。
“陵月,你,你还好吧。”
卫陵月本来好像被鬼迷住了一样,现在却突然回过神来,打了一个寒颤。
“云锦,我,我刚才怎么了。唉,我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说出这么一些话儿,我大概是被鬼魅给迷住了。这些年来,我老是怀疑,那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姑姑,她又为什么会流血泪呢?那样的泪水,好像海棠花儿一样的红。”
云锦有些奇怪:“你说是一场梦?”她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十岁的孩子,已经能懂得很多事情了。更何况这个大宅院里长大的孩子,远远比平常人家要早熟。
卫陵月惨然笑着说:“不错,我有时候根本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看到箫忏,就将他当成自己最好的大哥一般。可是有时候,我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这太可怕了,我最敬重的二姑姑,居然受到了箫忏的侮辱”
不错,二姑姑不但清丽无双,又是名多愁善感的才女,她为了夫家守节,没有再嫁人的打算,她更是卫家一块活的贞洁牌坊。
如果这样一位高贵的妇人遭受到了侮辱,不但箫忏是十恶不赦,凌迟也不为过,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被揭破,那么二姑姑除了自尽而死,也就没有别的什么出路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不确定,如果这是你亲眼所见。”这正是云锦困惑不解的地方。
“因为我最后的印象,就是二姑姑那如胭脂色一般的血泪,那样的殷红。可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所知道的是,我从三叔的生日宴上回来之后,因为我一个人跑了,又因为喝了酒,受了寒,大病一场,我险些就这样死了。”
“我娘就如疯了一般,她遍请名医,求神问卦,四处布施,只盼望能换我一命。因为她将我当成命根子一般,对我百般的爱护。她认为是三叔害了我,所以那段时间,她不可理喻,三叔虽然为我请了大夫,却都被我娘给赶出去了。”
云锦看着卫陵月有些苍白的脸容,低低说道:“你从小多灾多难,如今能够好好的,真是上天保佑。”
卫陵月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娘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因为那个时候,卫家本来就笼罩一片极可怕的气氛中。不止是我的病,还有那个唐玉清,她本来快做我三叔的妻子了,只可惜,却是平生灾祸。她居然也染上怪病,浑身青紫而死。唐家的人来看过,觉得自己女儿是死得不明不白,还上门来闹过。”
“只是请了专门的仵作来验尸,可是也查出个所以然来。不能说有人下毒,只能说她真的是染了怪病,所以无故身死。可是除了怪病这种说法,还有更可怕的说法,就是卫府被厉鬼给缠上了,那个厉鬼四处杀人,要找人索命。我是个小孩子,阳气不足,所以也被那鬼给看上了。”
“这种说法,倒是有趣得很。”云锦并不相信。
“锦儿,你不相信这些?”卫陵月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云锦伸出手臂将他抱住:“我自然一点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是骗一些被自己感情所蒙蔽的人。”
卫陵月有些惊讶,却也叹了口气:“不错,我出门在外,也见过不少人,因为太相信那鬼神之说,所以也不免上了一些骗子的圈套。至于真正的鬼,我居然一次也没有看见过。”
“唉,不过那个时候,整个卫家都是鬼气森森的。我娘是关心则乱,所以还求来了神香,在我房中焚烧,用来保我平安。那种可怕的香气,我一辈子也都不会忘记。更何况那个时候,还发生了其他可怕的事情,就是我的乳母,她居然投井自杀。其实那天,是我自己顽皮,所以才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和我的乳母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卫陵月说完这些话,不由得想起那个时候,张氏不但为他的病操心,还担上了逼死下人的罪过。
母亲对他的用心,是卫陵月一辈子都感激的事情。而这个秘密,今天卫陵月向云锦吐露,有些轻松,可又有些担心了。
“所以你因为自己当时生过病,所以并不肯定自己看到的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情,还是自己所看到的错觉?”
卫陵月点点头。但是他立刻说道:“可是这些画面,在我脑海里又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云锦,你可知道,我不是很喜欢箫忏,因为他出色能干,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因为嫉妒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有这种幻觉。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卫陵月眼眶微微发红,流露出一抹软弱。
云锦将他抱住,柔声说:“你莫要害怕。”
她这么抱着卫陵月,突然发现,卫陵月好像变成了一个孩子,而自己则正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无意间触动了云锦女子心中特有的柔软的一块儿。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云锦在他耳边说道。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卫陵月喃喃自语。
“陵月,你就算有些觉得比不过,可是这本来也只是人之常情。而我想要说的是,你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这份心思,对箫忏不利。这也就足够了,不必太苛责。”
卫陵月轻轻点点头,他身上的酒气和熏香让云锦闻着,叫云锦也有些醉了。
“但是如果证明了箫忏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或许,就能说明我姐姐玉容,到底是不是箫忏侮辱而死了。此事如果没有查清楚,实在是不宜和别人说起的。”
云锦顿了顿说:“你看到箫忏从你二姑姑房中出来那一天,是你三叔的生日,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难道你之后心生疑惑,就没有去找你二姑姑身边服侍的丫鬟下人去问问?毕竟那天你说一个下人都没有看到,那委实是件很古怪的事情。”
卫陵月不觉呆住了:“不错,我为什么没有想去问问。我好像觉得很害怕,甚至想也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
云锦叹了口气:“也许事实的真相根本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比如那天箫忏发现二姑姑受到了侮辱,可是却不能跟人提起。他心中实在太愤怒,所以在树上砍上一剑。为了卫家的荣耀,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么说来,也是有可能的。”
卫陵月点点头:“我总将事情往极坏的一方面想。”
看来他对箫忏,除了嫉妒,也还是有亲情的存在,否则,为什么会认为箫忏品行卑劣是一件极坏的事情。
“但也许,事情也正如陵月你一直以来以为的那样,是箫忏暗中做了欺辱你二姑姑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是必要要查清楚才好的。”
云锦喃喃自语。
她不但要为玉容报仇,还想知晓卫家重重黑幕中的一抹真相,只是她禁不住扪心自问,自己当真能做到吗?
卫陵月躺在她的身边,方才给云锦一丝勇气。
只是,云锦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有莫名的巧合的。甚至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原来二姑姑身边的人早换了好几拨,如今走的走,散的散,唯一留到卫家的,是一名顾姓妇人,人称顾大娘。
这位顾大娘颇通医理,而如今正在服侍一名孕妇,而卫家唯一的一名孕妇,可不正是莲儿?
云锦心想,自己若不去拜访这个莲儿,只恐怕也不行了。
然而她又怎么能打动这个狡诈的莲夫人呢?
与此同时,云锦脑海里还浮起了箫忏那苍白而英俊的容貌。这个古怪的卫家管家,莫非,莫非真个是居心不良?
云锦压下自己心中的一抹异样,她本来也是并不怎么愿意相信箫忏是如此可恶的人。
如今已经是夏日,那池中的荷花,开得正是十分的灿烂。
箫忏的脸容上,却闪过了一抹迟疑和忧愁。他遇到任何的事情,那都是镇定自若,只可惜,如今他有一件十分难解的事情。
136 旧妻换新容
136 旧妻换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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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想起那小翠,当初箫忏和小翠成亲时候,他不过十四岁,那小翠比他的年纪还小一些。
那名少女,皮肤白生生的,眼珠子黑幽幽的,爱穿翠色的衫儿,说话也如出谷的黄莺。虽然不是极美的女子,却也是天真俏皮,十分可爱。
当初应了张氏,娶这个小翠,是因为内心也想忘记了若雪。这小翠,似乎是个极不错的人。自从到了卫家,这小丫头也对他是十分亲近,若不是如此,张氏也不会将小翠指给他。
只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受到更大的侮辱。
女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箫忏幽幽的想,他禁不住想到,自己和小翠成亲了后,那个时候,他却发现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他的妻子,居然不是处子之身。只是这个女人,反倒捉住了她的把柄,甚至于威胁他。
他箫忏又岂是这样好威胁的,虽然他确实不愿意别的什么人知晓自己这个秘密,只是也不代表他愿意会被另外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更何况箫忏已经发现,小翠的那个情人居然是卫府的一个马夫。若小翠心上十分尊贵出色,是卫府的哪位爷,又或者是哪位总管,箫忏也断然不会如此愤怒。
只因为他知晓小翠是夫人指给自己,自己算不上甘愿。但是小翠那情人不过是个马夫,箫忏更看过那个人,其貌不扬,地位又十分卑微,性子又说不上极好。他无论怎么比,都觉得自己远远胜过那个马夫。
小翠就算不曾知道要跟自己成亲,也要知道自爱才是,莫要跟这种人厮混。
然而成亲之后,小翠依仗手中的把柄,居然还跟旧日情人藕断丝连。箫忏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他碰也不肯碰自己这新婚夫人,只是内心却万分不平。
只记得那个小翠,最喜欢用翠色的东西了,爱穿翠色的衫儿,戴翠色的镯子,就连梳头也爱用翠色的梳子。
而箫忏更记得小翠说过,她爱翠色的,是因为皮肤极好,所以用翠色的更能衬托她的皮肤雪白,容貌动人。然而小翠就算美如天仙,只可惜也不会叫箫忏有半分动容,更何况小翠容貌平平,姿色更是普通,只是肌肤特别的雪白而已。
箫忏并不曾用什么厉害手段,他只是给小翠那相好的马夫娶了一个俏丫头。那马夫并无反对,毕竟小翠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他总该有一个老婆的。箫忏又赏他财物,言语威胁,加上小翠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通奸之罪要揭露是莫大的罪过,所以那马夫也渐渐疏远小翠了。
那时候,那个狠毒的女人已经有了身孕,分明该是奸夫的孩儿。只因为除了新婚之夜,箫忏并没有碰这个女人一下。
至于小翠,见那马夫成亲了之后,一颗心儿就淡了很多,所以居然又热络起来,开始仔细服侍箫忏了。
箫忏平时好像已经对这些事情浑然不在意了,其实并不想这么放过。他暗中下药,叫小翠落下了腹中骨肉,箫忏记得那正是冬天。
服侍小翠的是顾大娘,那老女人知晓些端倪,又问箫忏妻子留还是不留。接着小翠小产,伤了她的性命,本来也是不会有什么后患的。
只是箫忏究竟还是于心不忍,毕竟小翠从前还是对他好过。只是小翠醒来之后,认定了箫忏做的手脚,一双眸子看着箫忏,那份阴狠之意,就连箫忏也从来没有见过。
那女人变成了母狼了,一双眼睛透出的表情能叫箫忏也发了寒颤。
那脸是白的,唇是红色的,维持了许久的温柔到底还是荡然无存,只一双眸子如此冷漠,如此狠毒,这般看着箫忏。
那是冬天,也下雪了,很冷的。小翠如何离开的,箫忏并未看见,只是脑子里却浮起一副画面,一个女人缓缓的走开,那雪很白,地上落下片片血红,宛如灿烂的血花,撒满了一路,仿佛朵朵红花。
只是现在,那个女人回来了,箫忏只看第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跟这个女人斗到底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今天他约了人,荷叶白玉壶中有半壶残酒,翡翠杯一只倒满了,另外一只被箫忏捏在了手中。
曾经,他也碰到过极好的女人,比如说是玉容。那名少女,是知书达理,并且性子也和箫忏相投,是箫忏喜欢的那种温柔性子。只可惜的是,他实在无法喜欢上玉容。并不是因为他爱极了雪姨娘,而是因为他是不信任女人的,在他心中,那女人无论外表是如何的温柔,如何的贤惠,然而实则,不过是极自私。
这种偏见,箫忏也不知如何消除。
他本不想如此想,只是因为他也想跟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只是他外表虽然正常,可是实际上已经无法消解这种对女人的误会。所以,最后才会发生玉容那件悲剧。他虽然不喜欢云锦,只是帮助这个少夫人,能叫他的心中,至少没有那么的愧疚。
然后,他等的那个人却已经来了。
女道士玉容清丽,眼眸转动,甚是动人。她眉目间的慈悲温柔,是任何见到,就觉得宛如观音一样。
这虚灵子如今正来到箫忏面前,看着那翡翠杯中的酒。她蓦然轻轻一笑,低声说:“箫管家。”
箫忏目无表情,却是还是有礼:“请坐——”
虚灵子莫名狐疑,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安。只是她早不是当初那无知少女,对着箫忏,她居然也能不卑不亢,神色从容,缓缓的在箫忏面前坐下来。
“不知晓箫管家故意约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口气平淡,含了些许的惊讶,实在极有分寸,看起来确实是和箫忏不熟的样子。
“故人多年没有见,总该请你喝杯酒对不对。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白,用翡翠杯装盛,你说这样喝,那酒的味道是十分清冽。当然你现在,好像根本不用那翠色的东西,我以前以为你最喜欢翠色的玩意儿。”
这圣洁的女道士面孔虽然是平静,只是那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幽幽的怒火。
“箫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来都不喜用翠色的东西,而爱用白色的。”
箫忏站起来了,慢慢的走到了虚灵子的身后:“是箫忏说话唐突了,不知道观主是哪里人,幼时又是在哪里长大的。我总觉得观主似乎是江南人,只是或许离开家乡太久了,就连家乡话儿也不会说了。”
“不错,我确实不会说家乡话。”虚灵子脸上露出淡淡的温柔的笑容,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扫。
“我是北方人,大漠中长大,本来是一个小部落皇族,只是往事实在不好再提起。我幼年碰到了师父,得蒙他老人家开导,总算看破了红尘,入道门修行。如今家乡的话,我也不是很会说,改了乡音,只恐怕自己回家了后,还被当做外乡人。我亦只盼望能造福苍生,行善积德。”
虚灵子拿起了面前的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再说道:“这酒很好,只是我不喜欢翠色,还是喜欢用羊脂色的杯子。喝酒我喜欢对月独酌,赏花时候小饮几杯。我最爱的是兰花,尤其是洁白若雪的兰。”
她鞋子洁白若雪,拂尘亦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箫忏淡淡笑了笑说道:“也不知道为甚,我看到了观主,就不由得想起一名故人了。她就算不知怎么了改了一张脸,又有一个截然不同的身份,说话腔调和从前大为不同。她不再是一个小丫鬟,什么都懂,甚至还会替人看病。只是这个女人走到了我面前来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谁。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是一对怨侣,我也记得很清楚她是什么样子的人。”
虚灵子心中翻起了滔天巨*,她实在不明白,箫忏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破绽。她自认自己从来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可是箫忏居然清楚知晓。
她暗暗咬牙,结果还是放缓了声音:“箫管家喝醉了。”
箫忏也并没有生气:“你就当我已经喝醉了,我也不在乎你承认或者不承认。只是小翠,我自然要告诉你,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情,只盼望你三思而后行,多多考虑。至少在卫家,你恐怕是不能心想事成了。”
“你千方百计要到了那云锦身边,费劲了功夫。无可否认,你救了少夫人一命。只可惜只要我一番话,他们对你说的话,那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你如今亲近二姑娘,只怕也是白费心思。”
箫忏看着她的脸色,又轻轻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可是你自己未必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到卫家来。”
箫忏咳嗽了两声,嘴唇却流露一丝笑容。
他的咳嗽,也还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幼年因为受了寒,他生了病,本来张氏也叫他好好疗养。小翠却故意将花粉撒在他枕头上,又偷了他的药。
137 谋杀亲夫
137 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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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病,是小时候被冬天的雪给冻伤的。下雪,对于富贵人家,或许还是一番意境。那院中温一壶热酒,烤着鹿肉,欣赏梅花的幽香与清雅。这个时候,穿着皮裘,怀中抱着小香炉,暖烘烘的,自然是无比的风雅。
可是如果没有钱而且没有家人,箫忏就只能坐在屋前,卷缩成了一团儿,数着屋檐下的冰柱子。他是贫寒时候染上的肺病,但是这个病却是个富贵病。好在箫忏有遇到了张氏,这张氏却将箫忏看做福星一般,这也是箫忏的福气。
那名医给箫忏看过病之后,开了方子,叫箫忏好好将息,张氏倒也不曾吝啬银钱。只可惜,那一年冬天,他生病了,本来有人伺候他。只是小翠却叫走了丫鬟,给他灌了一壶冷酒。
箫忏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做,莫非,终究恐惧自己揭破她奸情,只恐怕害她没命,所以痛下毒手?
这也是无不可能,只因为如果女子失节,不但名节尽毁,而且族中处置,不免将她浸猪笼淹杀了。
箫忏被那冷酒一泡,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身体却提不上劲儿。小翠是爱用梅花色的胭脂,箫忏就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梅花香气,不由得遍体生寒。
他咳嗽了一晚上,被单都被血染红了,只是第二天却看到小翠哭得如梨花带雨,又好好的服侍他,还在箫忏耳边轻轻的说他若是死了,自己也要陪葬。
箫忏本来以为她是虚情假意,只是小翠居然服侍得十分尽心。更何况小翠要是谋了他的命,就应该对他不理不睬的,不应该如此小心翼翼,尽心服侍。小翠服侍得不眠不休,甚至脸色也是苍白了。
若不是念着这点情意,箫忏也真想在小翠有孕时候将他害死。
女人,就是如此善变的,到底是爱是恨,是好是坏,箫忏终究是傻傻的分不清了。
等箫忏身体好了些,小翠将火盆里的火弄得暖些了,他站在一边,身旁一只大花瓶中插了梅花,花香馥郁,开得十分灿烂,散发幽幽香气。她脸色苍白如纸,却用手指轻轻理过了脸边一丝头发,笑着对箫忏说她已经怀了孩子。
箫忏不动声色,在他看来,小翠应该是已经疯掉了,居然当真他的面,含着脉脉柔情,说出这样一番话儿,这个女人一会儿要自己死,一会儿要自己活,只恐怕早就已经疯掉了。
这样一个疯子却是不动声色,回到卫家要来报复,究竟要用什么手段,箫忏只要想象一下,居然会不寒而栗。
好个可怕的女人。
虚灵子却笑起来,侧过脸孔,看着箫忏那黑黑的眼眸,望着箫忏那冷硬俊美的脸孔,笑容十分清淡:“箫管家,你好似将我当成其他的人了。”
箫忏蓦然狠狠的在桌上一拍,只听见清脆一声,将桌子打了一个大洞。
他这份武功,居然也是甚是了得的。
然而箫忏说话的声音,却也是越发的轻柔温和:“你可知道那个小翠,为什么一定要回到卫家来。其实她已经是功成名就,根本不必理会一个小小的卫家。她已经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受人敬重,十分了不得的人。她这样鲁莽,说不定还会叫人质疑她的身份。”
虚灵子轻轻抿着嘴唇,淡色的嘴唇上却掠过一丝有些怜悯的笑容。
“她为什么回来,是因为她不得不来报仇,因为无论她有多风光,可是她骗得了天下人,可骗不过自己。因为她永远忘记不了自己是一个下溅的丫鬟。”
箫忏这句话说出来,虚灵子脸色也都变了。她涵养再好,也觉得遮掩不住自己内心之中涌起的那一抹寒意。
好一个箫忏,他居然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当初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好在她现在毕竟是虚灵子,也不是那个小翠了。她脸孔也变得跟过去全然不同,已然是没有人能认出来。
只是匆匆告辞了,离去时候虚灵子听着箫忏的咳嗽声。她内心之中,还是涌起了一抹酸楚。
回到了卫家,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生疏。可是箫忏,这个混账之极的男人,他如此对待自己,终究还是会后悔了。
从小,自己都对箫忏那么的好,可是箫忏却一点不知道珍惜。她为了箫忏,甚至能将自己的心肝给挖出来。可是箫忏心中念着的,是那个美貌之极的雪姨娘。他对自己又何等残忍无耻。
虚灵子不由得想起那个马夫,这么一个粗鄙的男人,若不是因为心中的苦楚,虚灵子是忍受不了这个男人碰自己一根手指头的。
好在她终究是不用忍受太久,只记得自己要离开卫家那天。她又约了这个男人出来,这男人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毕竟和别人的老婆相好,若真个被人抓住,自己不免是大罪。更何况,小翠也不是特别的漂亮。如今这个马夫,早就过了新鲜劲儿。
对于小翠,这男人心中,无非是一个贱字。最初不过是他喝酒喝醉了,侮辱了府中一个小丫头。这小翠哭哭啼啼,只是女子失贞本来是极大的罪过,更何况这小翠一门心思还在箫忏身上,所以居然也不敢声张。
这马夫胆子也大了,后来他看着小翠哭起来,只怕是为了那个箫忏吃醋,他拿了一块艳色的帕子,廉价的胭脂,就跟讨好ji院里粉头一样,念着小翠的身子,讨好的去说几句,嬉皮笑脸的说几句话儿。
这小翠半推半就,居然也就肯了,和他共赴巫山**,好好亲热了一番。
他虽然比不过箫忏,也睡了箫忏的老婆好几回,这马夫也是沾沾自喜,十分得意。
只是那天,小翠约他出去,却也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她第一次杀人,居然是十分镇定。只因为她这辈子,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苦了。她本来因为小产而苍白的脸孔,抹上胭脂,也还是有几分娇艳的。那马夫也有了兴致,在她的哄骗下,喝下了不少的酒。最后等他醉了,小翠将一把匕首从他嘴里刺进去。
杀了人之后,小翠心中居然也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她不小心打翻了灯油,那火呼啦啦的烧起来了。小翠一个人却跑了出来,那是冬天,她穿着大袄子,一个人走在雪地上,绣花鞋踏上了血红的脚印,看上去夺人双目,可怕得很。
现在虚灵子感觉到夏日的阳光照着在她身上。她听着箫忏的咳嗽声,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种莫名的酥麻的快感。她慈和的眼眸里居然闪过了一抹妖娆。
那荷花池中,红鱼在水池里游动了,虚灵子看着这些鱼儿游动。
不错,箫忏是那么的了解她,这甚至叫虚灵子除了害怕还有一种满足。她到底还是在意这个男人的人,所以感觉到箫忏那种刻骨的恨意和纠结,也叫虚灵子莫名的满足。
所谓不死不休,无非是这样而已。
箫忏说得也没有错,她必须要回答卫家,好像有人逼迫一般,否则,她的心魔只怕也不会放过自己了。
那个云锦,如今岂不是已经落下孩子。虚灵子悠悠的吐了一口气,其实莲夫人,还端是枉担了虚名。
只恐怕任何人也无法想到,自己这个真正下毒的凶手,反而被云锦视为恩人,偏偏还故意指证了一个替自己掩饰的替死鬼。
从她留意到莲夫人接近那个长生,虚灵子就准备叫这个莲夫人当自己的替死鬼。她处处小心,所以无人怀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箫忏居然一口就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这箫忏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儿,那云锦本来已经十分信任她,如今却开始疏远起来了。还有就是陵月,当年那个小孩子,如今已经生得如此俊秀好看了。
此刻云锦却去见那莲夫人,她故意看了那顾大娘一眼,却是个十分普通的妇人,看起来,做事情还是很麻利的。
“莲儿,你如今身体如何了?”云锦居然也开始关系起莲夫人了。
莲儿甜甜的一笑,说道:“如今我这身子,倒是好了很多。”她虽然是惊心动魄了一回,只是如今,那脸儿丰润了好多,也多了几分妩媚。
只是莲夫人当然还是有不满的,她只说做的菜不合胃口,吃不下去,丫鬟笨手笨脚,根本不知道如何服侍自己。还有那个什么宝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天缠着卫致鸣,不知好歹。
她的抱怨没完没了,好像根本任何顺心的事情。
云锦自然也不免心中苦笑,心中念着,该怎么说话儿。箫忏帮她的忙,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云锦自然也不好将箫忏扯出来了。
只是莲夫人抱怨了一通,居然叫身边的人都下去,只说有些亲密的话儿,要私下跟云锦说说。
云锦倒不知道,自己跟她有这份亲密了。
莲夫人脸色一变,突然说道:“云锦嫂嫂,我有些话,不吐不快。你若是不肯听,自然是会大大的后悔的。只是这些事情,可是卫家的隐私,咱们私下说说,莫叫别人知晓了。”
138 相隔太久的谋杀案
138 相隔太久的谋杀案
138
且看莲夫人十分郑重的模样,倒叫云锦不由得吃惊。
这个莲儿,到底却要跟自己说什么?上一次莲儿腹中如搅,险些滑胎,这件事情,卫家自然合该有所交代。至于这个交代,真也好,假也罢,总是该有的。莲夫人就将那环儿做了替死鬼,此事也算是了解了,只是那个金凤郡主,倒叫莲夫人是无可奈何的。
只因为莲夫人自己也甚是清楚,那卫家,是断然不会为了自己区区一个身份低微的媳妇儿去得罪那金凤郡主。
如此一来,倒不如弄死那个环儿,除去心中一根毒刺。免得身边有金凤郡主的探子,莲儿是睡觉不会安心,吃饭也不会安心。本来莲夫人是准备将这个机会赏给了宝黛的,只是权衡之下,还是准备用另外的法子来对付宝黛。
“少夫人,你可曾听过卫家一个传言,乃是关于一个诅咒的。”莲夫人脸色说到了诅咒两个字,脸色微微发白,轻轻吐了下舌头,显得十分恐惧和害怕。
她虽然是很泼辣,到底还只是一个女人,所以莲夫人也还是有一个弱点,这女人就是,那多多少少,是有些怕鬼的。
“什么诅咒,我仿佛未曾听闻。”云锦才嫁入卫家不久,自然会有很多事情,是云锦无法知晓的。这大户人家,本来就会有很多禁忌,下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
说不定有些事情,就连卫陵月也不知道。
“这个诅咒,云锦嫂嫂你曾经也受过,只是你却是逃脱了。不过如今,我却是正好落在这上头了。你可知道,为什么卫家的长辈,对于我莲儿,那是百般的关怀,呵护备至?这就跟卫家的一个谣言有关系的,当然这不止是谣言,而是真实发生的,货真价实的事情。”
莲夫人吞吞口水说道:“这就是卫家的女人,要是怀孕之后,轻则流掉腹中胎儿,这重则会丧命。”她显得格外害怕,只是云锦一听说,反而忍不住笑起来。
莲夫人这么郑重其事,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可惜的是,居然是这种怪力乱神,根本毫无根据的说辞。莲夫人估计是因为怀孕了,心理压力比较大,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看卫家一向就是勾心斗角,所以不免子嗣单薄了些,但是这并不见得有什么诅咒。莲儿,你若为了这些心情,心中害怕,岂不是正中下怀?再者若是怀孕夫人就会出事,陵月和致鸣,岂不是都是好好的?”
莲夫人立刻说道:“可是卫大老爷却是死了还有当初大夫人为什么会收养箫忏,又对箫忏那么的好,因为大夫人也害怕这个谣言。箫忏的八字很好,就被张氏当成护身符,留在身边。至于这个诅咒,在卫家已经颇有来历了。不但老祖宗相信,而且韩夫人也是相信的。就算不全信,那也是半信半疑,觉得这件事情当中,有些门门道道。”
云锦虽然不信,但是也是很感兴趣的,也就不跟莲儿争论,而是想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莲夫人便说道:“此事说来,那就话长了,那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大夫人还没有嫁给大老爷呢。那个时候,卫家来了一位道士,这位道士生得端是十分俊朗。当然他不但生得俊朗,也是很有修为的。以前老祖宗生了病,本来是没有人能治得好的,可是那道士一来,就替老祖宗治好了。这道士唤作陈灵素,他在一些富贵人家,那是很有名望的。简直被人当成活菩萨一样。”
云锦听她说得十分玄乎,也有些不以为然:“听你这么一说,就不是很像如今的虚灵子吗?”
莲夫人居然点点头说:“云锦嫂嫂真是一语中的,说的很是。那个陈灵素就是青云观的前任观主。所以这样一个活菩萨般的人物,说的话自然是很有分量的。”
岂不知云锦本来就三分不信,现在听说这个道士和虚灵子有什么关系,现在更是不信了。
“这陈灵素来了,就说卫家有一段冤孽未曾化解,至于究竟是什么冤孽,这个陈灵素就说了,这是男女之间的冤孽。他就讲了一个故事,说得十分离奇。”
“但凡人都听过,观音菩萨坐前,本来有一男一女,这男的是金童,女的则是yu女。金童yu女服侍观音菩萨,也就被人画成像儿。但凡怀孕的女子,只盼望生下的孩儿男子如金童,女子如yu女。话说某日,那观音渡化一只黄鼠狼。这菩萨眼里,那什么动物,都是可以渡化,更何况这黄鼠狼也是颇有修为了。”
“只可叹,这菩萨一片好心,居然化作污秽腌臜。那黄鼠狼虽然品性不佳,不过倒是个雌的,幻化成一个女子,当真是唇红齿白,十分美貌。那女子本来就不甘清苦修行,又是妖性未除,见金童生得十分貌美,也就生了觊觎之心。虽然金童是道心清明,那黄鼠狼却不折手段,诱惑金童。这金童就随那黄鼠狼下界相好去了。只是可叹那黄鼠狼本来只是妖精,就算一时动情,又如何能长久?那污了身的金童和那妖孽黄鼠狼争斗之际,投胎转世因缘际会来到了卫家,所以方才妖孽作祟,害人性命。尤其是怀孕的女子,就更会死得十分惨烈。”
“当然陈灵素虽然说了这个故事,倒是没有几个人真实相信,觉得他胡言乱语,又或者故弄玄虚。那陈灵素却说此事本来是真实,更说卫家府邸早有不伦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不被保佑,又方才有这么一桩灾祸,当真说的是活灵活现,仿佛真实的一般。”
“只是陈灵素虽然救了老祖宗的性命,他说了这么多话,却自然是叫人不喜欢的。卫家也就有些不怎么欢迎他了。陈灵素却是惨然一笑,只说自己泄露了天机,只恐怕,是会遭受到报应的。那天卫家却下起了大雨,先是三老爷的生母白姨娘突然病死了。这死得也奇怪,整个人好好的,看不出是什么病,可是就没有被人加害或者中毒的模样。”
云锦听到了此处,内心忽的一动,这个画面,真的是好生熟悉。
这三叔的生母白姨娘是这样子死的,卫陵月又跟她讲过,原来三叔曾经未过门的妻子唐玉清,也是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也就是那段时间,卫陵月看到了箫忏进入了二姑姑的房间,看见箫忏抽出了自己的剑砍芭蕉树,看到二姑姑被毁了贞洁,看到了二姑姑脸上凝动血泪。
一时之间,多条线索一下子涌上了云锦的心头,然而云锦也毫无头绪。
不过有一点云锦是可以肯定的,有白姨娘之前的死做铺垫,卫家的老人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不寻常,唐玉清也绝不会是得了疾病突然而暴毙。也许是所谓的诅咒,也许更是人为的加害。
可是这杀人的凶手到底用了什么杀人的手法呢?
卫家不愿意声张,只怕是害怕节外生枝,被唐家死追不放。虽然唐家确实也没有准备放过卫家。唐家的人也请了仵作检验,唐玉清的尸体被检验之后,根本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所以对卫家人说来,这件事情就越发显得像一个诅咒,绝对不是人力而能为之的。
云锦却坚信一点,这件事情,一定是人为而已。古代检验尸体的办法很落后,很多时候,根本无法得知真正的死因。云锦知道高佩罗写的狄仁杰案卷之中,有凶手将铁钉打入了死者的头颅中,但是仵作也根本无法检查出来。
所以因为检验方法的落后,无法知晓死因是为什么,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认为其中有鬼怪作祟。云锦更相信这其中有一个很可怕的凶手,在暗中策划这一切。当然白姨娘和唐玉清之死,间隔的时间比较长,这个凶手若不是岁数很大,就有可能是有亲属关系的两个凶手。
而且两件谋杀案都围绕如今卫家的家主三叔,可见其中所特有的针对意味。一个是三叔的生母,一个是三叔的未婚妻。而且三叔到了现在,居然也没有子嗣,这说不定并不是巧合,也不是三叔的身体有问题。
云锦正陷入了沉思,莲儿已经幽幽的说:“而那一天,雨下得很大。那个陈灵素走在雨中,口中似乎还念叨什么孽缘,什么报应。很多下人还听到了他可怕的笑声,那天闪电闪烁,雷声轰轰,本来是很危险的。但是陈灵素仍然步行在雨中,这个时候,一道闪电下来,照得周围仿佛成为了白昼一般。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巨响。那道天雷就打在了陈灵素的身上。”
“据说陈灵素本来说过,他泄露了天机,然后就会遭受天打雷劈的。可是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当然谁也没有想到,陈灵素居然是真的遭了天谴。”
139 怪力乱神
139 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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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云锦心中不觉沉吟,原来陈灵素居然是被天雷轰打而死的。
她原本以为,这个陈灵素妖言惑众,必定是会有所图谋,没有想到,当年陈灵素居然是死了。
还有就是陈灵素所讲的那个十分奇怪的故事,说不定也有所含义。
“只是那唐玉清也不是什么怀孕的妇人。”
“你若知道唐玉清当初为什么跟三叔结亲,那就毫不奇怪。只因为唐家是江南大族,卫家是有些比不上。当时唐家有一个姑娘送入皇宫为妃,越发显得尊荣无比。族中长子又立下了军功,被封侯爷,所以越发显得赫赫风光。”
云锦想起唐家的做派,听到唐家姑娘之后的死讯种种反应,还从衙门请来捕快,将唐玉清尸首检验,所以是丝毫不顾忌卫家有什么想法。这确实不将卫家放在眼中。
“那唐玉清又生得无比美貌,本来唐家也欲将她许给皇亲国戚。只可惜的是,唐玉清却随了三叔,这除了她跟三叔青梅竹马,感情十分深厚之外,还有一个别的理由。就是那个唐姑娘,为了跟三叔在一起,已经是不折手段,当时已然怀孕了。唐家若不将她嫁过来,也没有别的选择。除非私下将这个姑娘给处死了。只是唐家本来十分喜爱那唐玉清,所以只能如此。”
“所以那唐玉清,最后才逃不过那个诅咒。”
“而大夫人也是一直不孕,之后好不容易才生下卫陵月,可是大哥十岁时候,也险些病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岂不是正应了当年陈灵素的诅咒?”
云锦却很不同意:“说到唐玉清之死,勉强也算得上。大夫人怀孕可以说是因为收养了箫忏,破了煞。可是陵月呢,他十岁时候生病也要算在这个诅咒上,岂不是牵强附会。”
“还有便是那最开始死的是白姨娘,又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她眼珠一转,仔细看着莲夫人说道:“更何况此时如果是上天诅咒,我也毫无办法。然而你既然愿意跟我吐露这些,岂不是也不如何相信?”
莲夫人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然心中也是十分犹豫。
她眼中暗暗垂泪,说道:“云锦嫂嫂,只盼望你一定要帮我一把,千万莫要不理我。”
“此事可以好好商量。”
莲夫人一咬牙齿:“这卫家作祟的是人也好,鬼也罢,总是合该有这样一个弄鬼的人。”
云锦看到莲夫人如此激动,心中还是颇为不解的,只因为这不过是虚妄之言,显然是当不得真,为什么莲夫人却这样的在乎。
转念一想,这些古代人,这方面跟自己是不同的,他们是真信鬼神,自然格外畏惧。就连卫陵月口中虽然是说不信,可仍然是敬畏有加。
莲儿是真害怕这件事情,她不由得说道:“云锦嫂嫂,我也信是有人弄鬼,只是这个人,如今只怕仍然在卫家,做这样狠毒的事情。比如你怀孕的事情,不是我要害你,而金凤郡主那边,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想这些,只恐怕才知道,是卫家暗中有人下毒手。”
她显然准备弄云锦一起下水,所以故意提起此事,倒也有几分道理。
云锦眸光转动,柔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莲儿,若真有人害你,必定是活人,而不是是什么鬼魅。你只消不要心中惊恐,有什么事儿,一五一十,尽数和我说起,我自然不会袖手不理会的。”
那莲儿虽然极是害怕恐惧这些事情,到底还是喜欢听好的,不愿意听坏的。
这人心虽然险恶,但到底是比不过鬼神,若有天之诅咒,只恐怕任何法子,也是无法开解了。
莲儿眸光转动,点点头,那模样甚是可怜。
“若那个凶手,如今还在害人,如今时间过得甚长。只恐怕这个人不是卫家老人,就是和过去的那个凶手有什么联系,或父子,或母女,这都是有可能的。”
云锦如此分析:“若要知道那凶手是谁,就要知道凶手杀人的理由。若要知道凶手杀人的理由,就应该知道哪些人是凶手害死的,哪些却不过是穿凿附会。”
莲儿又点点头,只觉得云锦说的很有道理。她如今虽然是六神无主,不过却有些情不自禁,欲想听听云锦分析。
“这第一个死的是白姨娘,还是那陈灵素说了诅咒之后应咒而死,更何况陈灵素既是说诅咒的人,又是在白姨娘死的那天被天雷打死。可以说白姨娘的死和这个诅咒有莫大的关系,也正是卫家之中,那凶手害的另外一个人。而时隔多年之后,那唐玉清又跟白姨娘同一种手法,是浑身无伤痕,突然暴毙,就算是精通检验尸首的仵作,居然也无法看出任何端倪。”
“这两个人,是最能肯定是那凶手下手的对象。那么她们十分凑巧,居然都跟三房有关系。一个是三叔生母,一个是三叔的未婚妻。可见这个见不得人的凶手,是跟三房过不去,可是跟着三叔作对。”
莲夫人虽然是被云锦说动了,可是内心之中,仍然对这件事情十分恐惧害怕,说道:“只是若不是有天谴,为何会有人莫名而死?”
云锦有些心烦意乱,她确实是需要一个帮手,只是这个莲夫人一则是胆小无智,二则十分狡猾。云锦一是对她不信任,二是觉得她太胆小,所以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合用。
但是看到莲夫人这样迷信,所以也就宽慰她:“这也没有什么稀奇,自古以来,杀人仵作无法看出端倪的法子,可不知有多少呢。从前有个善于断案子的县官,怀疑一妇人谋杀了亲夫,所以开棺验尸,却苦无结果。后来有人提点,方才知晓了,那杀人的法子是将一个钉子钉入了死者的头颅之中,方才不留痕迹。”
“再说大千世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毒物,这些官府的仵作甚至见也没有见过,又如何能依靠自己手段,断出真相?我幼时读书,也看过一个案子,更是稀奇古怪。有一富人,只因为和一个有姿色的妇人勾搭,欲要两个人长久,就要谋杀这妇人的亲夫。”
“那妇人用药将丈夫害死了后,那妇人丈夫的兄弟,见自家大哥不过一二日之间,就死了,将那妇人也告了。可惜那县官查探,也无结果。之后方才知晓,那妇人用的药十分奇异。乃是有人掘了死人坟墓,用了其中的尸毒,将那妇人的丈夫给害死了。死后唯独胸口一点红痕,再无其他痕迹。”
莲夫人痴痴听着,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嫂嫂,你是博学多才有学问的体面人儿,自然不跟我一般见识。我看那三叔做了卫家家主,十分遭人羡慕,所以才被贼人盯上了。你道此人为什么要害云锦嫂嫂你?只因为你既然怀了孩子,说不定就夺了别人机会。至于我——”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是什么身份,说不定自己这孩儿就直接过继给三叔了,所以长辈们才会对我如此亲切。”
莲夫人秀美的脸孔流露出一抹酸楚,手掌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小腹。
云锦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莲儿也想到了这一层,分明知晓了卫家长辈的用意。可是对于莲夫人来说,既然是这样,她就更加的凶险。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莲夫人自己身份虽然卑微,但是在卫家长辈的这份考量之下,却也不免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只是不知道莲夫人要是知道,她的孩儿是要送给自己的,却不知道莲夫人的心里面会有什么样子的想法。
云锦却并不愿意夺人骨肉,只是她若反对,反而落给不能容物的罪过。
她想到此处,觉得十分难解,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反而莲夫人眸光流动,也不知道她的心里面在想什么。
只见莲夫人脸容上流露一抹温柔,云锦一看,也不由得呆住了。
这个莲夫人就算是有万般不好,若是生下孩子,也是十月怀胎该生下来的。莲夫人就算是别的不好,也仿佛对她孩儿充满了关爱。
云锦也不愿意多想,只觉得自己也不必如此悲观,自然未必没有解决的法子。
只是如今,云锦自然不想继续陪着莲夫人伤感。而她也发现了一些奇异之处。
只因为莲夫人所说的这些,无不是卫家一些私密的事情,莲夫人初来乍到,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所谓的诅咒,就连卫陵月也没有对云锦提过半个字,她却从莲夫人口中所知晓了,心中不免更是奇怪。
“莲儿,你方才所说诅咒,我简直听也不曾听过,却是谁跟你说起的?”
莲夫人挣扎起来,含笑说道:“便是那个服侍我的妇人,叫顾大娘的了,看她倒还是勤快贴心,却不像一些小丫鬟,老是摆脸色给我看。”
云锦不觉一震,听莲夫人口气,对于这个顾大娘还是十分满意的。
135 真有其事
135 真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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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心中微微一怔,她自然知晓那顾大娘正在服侍莲儿。
只因为卫家对莲夫人怀孕之事十分在意,所以特意叫卫家老人小心服侍,只害怕若一不小心,就惹得莲儿无孕,那岂不是十分可惜。这顾大娘是个有经验的妇人,所以特意被指派在莲儿身边。
虽然是意料之外,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顾大娘却又是当初服侍二姑姑的身边人。这么多年来,二姑姑身边的老人尽数走了,唯独顾大娘仍然在卫家。云锦心中一琢磨,就觉得这个事情,似乎是跟顾大娘是脱不得关系的。
否则,也不会这般凑巧。
她这次来莲夫人这儿,本来也就是想要知晓,探探这个顾大娘的底子。只是如今,正好趁机说动莲夫人。
云锦不觉叹了口气说道:“莲儿,你难道不认为这个顾大娘十分奇怪,似有心思隐瞒的模样。你如今有孕在身,她却偏偏跟你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这叫你心中忧愁,也不知是什么居心。”
莲夫人微微迟疑:“嫂嫂的意思是——”
“更何况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卫家隐私,一般人莫说胡说八道,就算提起也怕惹祸。这顾大娘既然是卫家老人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岂不是十分不妥当。她若是害了受了惊吓,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莲夫人本来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莫说无事就起三尺浪,更别说现在云锦这一番话,确实就打在了疑点上面。
她不觉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只老狗,我看她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居然惹出这等可恶的事情。她故意跟我说这些,就是要乱我心神。”
云锦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虽然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正所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了。”她并没有说自己来这里的意思,不过话语里若有若无,却是勾动了莲夫人的心思。
莲夫人不觉连连叹息,世人本来就是喜欢听喜而不喜欢听忧的。与其叫莲夫人真相信有什么躲不开的诅咒,自己有了不得的麻烦。她宁愿相信那个什么顾大娘本来是故意弄鬼。
“云锦嫂嫂,只盼望你要替我做主啊。”莲夫人已经抓住了云锦的手臂,禁不住哀嚎了声,眼睛里却无泪水。
“莲儿,你何苦对我这么生分,这么见外,我自然是能替你做主。”
云锦立刻这般说道:“不如叫那个顾大娘来问问,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只是此事尚不好张扬,莲儿,也是不好声张。”
“还是嫂嫂考虑得周到。”
那顾大娘被请进来,她年纪不甚看得出来,倒是个很麻利的妇人。
“顾大娘,我只问你,你明明知道,孕妇是要好好调养,受不得惊惧等诸般情绪。却跟莲儿说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莫非是你趁机害她不成?你也是卫家的老人了,为什么这么不知道轻重?”
顾大娘目光闪动:“是婆子这张嘴没有把关,所以胡言乱语,说出这等不尴尬的事情。”
云锦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你说的事情倒是有趣的很,莫若我跟老祖宗说说,看看你说的是真有其事,还是胡言乱语?”
顾大娘眼中顿时流露几分惊惶,只因为她心中也很清楚,老祖宗最是嫉恨别人说这等不尴尬的事情。
她立刻跪下来:“是老婆子一时嘴不严,还盼望少夫人饶我这一遭才是。”
云锦眸光转动,看出这顾大娘是真个害怕了。一个人若是害怕,说话就只怕会说得真实一些。
莲夫人正准备说什么,云锦却将她手臂轻轻一捏,暗示莲夫人自己那自有主张。
“顾大娘,你从前是侍候谁的,无妨和我说说。”云锦悠悠的说道。
“我从前是二姑娘身边的人,后来二姑娘出嫁之后,就到了三房那边侍候。之后二姑娘回来之后,我便又回去二姑娘身边,仔细服侍她。之后老了不中用,又没有后。好在卫家仁慈,养我在家里面,专门侍候怀孕的夫人。”
云锦听了说道:“那你这些混账话又是谁说和你知晓的,你若说的是真还好,若说的是假的,这般妖言惑众,那我也容不得你。”
顾大娘微微迟疑:“我也是听一个丫鬟说的。这恐怕也是不尽不实的话。”
云锦只一笑:“那好的很,你如今知晓错了,便莫要一错再错了。你好好侍候莲夫人,若是再出什么漏子,我只恐怕也救不下你,饶不得你。你去吧”
那顾大娘下去了后,莲夫人不觉咬牙:“嫂嫂,就这样放过这个老狗,我也端是不开心。”
“不过是说个闲话,当真就伤了气度。只要你以后仔细堤防,又将这个婆子防着,至多又找个借口,将她逐走,我想总不会有什么关系。”
莲夫人眸光闪动,轻轻点了下头。
云锦也就立刻告辞了,只推脱自己说还有事情要做,却也不合在这里久留了。
那顾大娘怔怔出神,一想到云锦跟自己说话时候那份情态,却不知为何,心中暗暗惊惧恐慌,觉得格外可怕。
此刻顾大娘耳边却听到了云锦那柔柔声音:“顾大娘,我还有些话要问问你。”
她眼波流转,盼顾神飞,心中却盘算主意。这个顾大娘若直接问她,如何能做得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若好好的相诈,说不定还能摸出几句实话。
“你可知晓,我有什么要问你的?”
云锦手指随意掐了一朵花,气定神闲,看起来端是娴静。
顾大娘小心翼翼的说:“我今儿还是第一次跟少夫人见面。”
“你总该知道,那个人有话要问你,只盼望你顾大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人?”顾大娘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痴了。
云锦心念转动,淡淡说:“那人是谁,你总该知道,顾大娘,如今你在莲夫人身边,又是要闹哪般。我自然不必要管,只想知道,那陵月十岁时候,大老爷生辰那天,二姑姑那院子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顾大娘的脸颊肌肉轻轻颤抖,显然是觉得十分惊惧。
云锦将她手臂抓住,厉声问:“顾大娘,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且给我说来。”
“少夫人饶命,奴婢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云锦冷冷的说:“你若不知道,又有什么人能知晓?”
她将脑袋凑到了顾大娘的耳边,轻声柔语,细细说道:“你就算不说,我又何尝不曾知晓。二姑姑被人欺辱,你却隐而不说。”
顾大娘脸上的肌肉轻轻的颤抖,却低声说:“少夫人莫再说这样的话,岂不闻祸从口出,只恐怕你会惹祸上身。”
她似再也不敢与云锦多说句话,只恐怕自己多说了一句,便有了那万劫不复之祸了。
云锦眼珠一眯,眸色中却闪动剔透的光彩。
那顾大娘虽然不肯多说一句,岂不是又证明了这件事情,原本是另外有别情。安顾大娘的反应,当初卫陵月说看到的,决不会是一个十岁孩子的呢喃之语,而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的十分可怕的景象。
只是这么多年来,卫陵月却也不敢去查。
云锦心中知晓,这也是因为事关重大。若真是二姑姑受了欺辱,失了贞洁。这虽然万万不是二姑姑的错,但是此事若是揭开,自然不免会连累到了二姑姑。
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正是这样一个道理。
古时候海瑞只因为女儿啃下了别人送来的一块饼,居然叫自己的女儿给活活饿死了。只因为她女儿虽然年幼,却实在不合受了别的男人的一块食物。
更何等二姑姑这样的贞洁寡妇,自然宛如卫家活招牌一样,这世俗的目光言论,如何容得下洁妇的贞洁受到了玷污?
云锦心中叹了口气,她也并不愿意揭破这件事情,只是却想要知晓这事情真相。
只因为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不但牵涉她姐姐玉容之死,还有其他种种阴谋。
采莺此刻走过来,她自然不甚清楚云锦来此处的真实目的。此刻采莺看见了云锦愁眉不展,不觉说道:“少夫人——”
云锦却对她说道:“采莺,你且去跟随那个顾大娘,看她准备去见谁?只是,你莫要叫她知晓了。”
采莺不觉点点头,便一路跟随过去,看她伶俐无比的模样,倒还是真个有些天分。
云锦心中忖度,看那顾大娘慌慌张张,六神无主,她说不定便会找自己的主子商量对策。这倒是个窥测的好机会,便算是徒劳无功,也无甚损失。
云锦也只是一笑。
她随即回到了那湘月居,晓兰居然神神秘秘的,小心翼翼的对云锦说道:“*,你可曾知晓,那凤娟居然死了。”
云锦动作一僵,她从凤娟口中知晓了一个秘密,本来还欲设法盘问一番,只可惜这个姑娘居然死了?
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能说死就死了?
只是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云锦的一句话:“这凤娟如何死的?”
136 夫妻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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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却不知晓云锦心中所想,更不知道这件事情本来事关重大。
她素来不喜那凤娟,听说凤娟已经死了,内心真的是说不出的欢喜愉悦。只是大约云锦是不喜自己露出这般表情的,晓兰也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只将自己所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给了云锦。
若不是晓兰对凤娟存有心结,只恐怕云锦也不太可能晓得凤娟那边所发生的事故了。
原来凤娟虽然到了韩夫人那里,至于她为什么被遣送此处,自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晓兰看不过去,不愿意教凤娟如此顺遂,暗中造谣生事。故此凤娟在韩夫人那里,也颇不合用。
此刻她已经不是老祖宗那边赏过去的伶俐丫鬟,在卫家大见尴尬,加上韩夫人那边几个丫鬟尖酸刻薄,明着讽刺,暗中使绊子,倒叫凤娟日子颇为难受。
只是没有想到韩夫人那里有财物失窃,不免认作下人不好,暗中手脚不干净。这时候却在那院子里的枯井之中,发现了凤娟的尸体,她是从井上面跳下来,磕破了脑袋,鲜血淋淋的,身体都被泡得肿胀了,看着十分吓人。
及将凤娟那身子拉上来了,从凤娟身上搜出了金银一包,正是韩夫人的失窃之物。那么凤娟自杀的事情,也就有了一个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只因为凤娟因为家中父亲之病,所以偷窃财物,但是被发现之后,惊慌无主,反而跳井自杀,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精明能干的大丫头,居然就这般死了,可惜得紧了。
晓兰叙述完毕,眼里大有幸灾乐祸的光芒。
云锦却觉得十分不对:“晓兰,我看这凤娟死得十分蹊跷。”
“*,你就是心眼太好,总是喜欢将人往好的地方去想,却不曾想到,有那种忘恩负义,根本不知感恩的人。自从那凤娟服侍你一来,你待她可是天高地厚,十分信任。她对你呢,是处处跟你作对,还叫林翠袖那个贱人在你眼前碍事情。你非但不见怪,听说她死了,还替她惋惜,*真是菩萨心肠。”
晓兰言谈之间,既将凤娟贬低,还不忘拍云锦的马屁,比起从前,当真是圆滑了很多。
云锦却轻轻摇摇头:“凤娟若是缺银子,自然可以求箫忏,当初害我,也不尽是因为四夫人许下了金银珠宝,而是一直欠下了四夫人的人情。我想,她倒也不是这种不堪的人,她故意偷盗,就算有这么一回事情,可是无凭无据的,她又怎么用得着自杀呢。更何况凤娟是个孝女,她就算要死,也该将偷来的银钱送回家里面去才是。否则她这么一死,家中亲人岂不是无依无靠。所以那些偷来的财物,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我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那是另有内情。”
只因为云锦觉得凤娟知道颇多内情,所以也不愿意将凤娟之事轻轻放过。
晓兰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不错,*分析得大有道理,却只想得这么多。我看卫家这些长辈,都是些榆木脑子,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一点也想不出来。她们只当凤娟真的是自杀死了,显得十分大方,不但不追究凤娟偷盗的罪过,还赏了凤娟家人一些银子呢。”
云锦看到晓兰神色奇异,想必还是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在自己面前吐露而已。云锦摇摇头说道:“那韩夫人未必是糊涂了,只是不怎么想追究而已,好好的害了别人家的女儿,给些银子做补偿,也是十分应该的事情。晓兰,你大概还听到什么了,只盼望你说给我听听。”
晓兰不觉吐吐舌头:“*,你如今是越发精明,明察秋毫,我若要骗你,真个是不自量力,没有用得很。只是我倒是确实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知道真还是不真。就是那凤娟本来是受了人侮辱,所以不堪受辱,跳井自杀的,所以卫家长辈百般遮掩,并不愿意说出来。”
云锦眼中闪过涟涟光彩,心想凤娟若是因为受辱而自杀,身上为什么会有那失窃的银两。这件事情,只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是栽赃陷害,凤娟是被人害死的也说不定。
只可惜自己线索有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说这个男子,会是谁呢?”云锦不欲将自己心中疑惑说给晓兰听,只是这么随口说道。
“我看三老爷不怎么爱美人,四老爷跟五老爷都还有可能。”晓兰随口猜测,心中也并不十分在意。
偏偏云锦还好像坏了脑子一般,对晓兰说道:“如今凤娟已经死了,你无妨无看看,她死的有什么奇怪。就说她在我们院子里待过,姐妹一场,也去上根清香,别人看见,也不会说我们无情了。”
晓兰千不愿万不愿,可是听到了云锦这么说,还是只能答应了,不敢违背云锦的意思。
云锦正将晓兰打发走了,此刻那采莺也已经回来了。她向云锦回禀:“少夫人叫我却跟踪那个鬼鬼祟祟的顾大娘,这妇人却也奇怪,居然去二姑姑的院子里,神色慌张得很。过了老半天,那顾大娘方才出来。”
云锦心想二姑姑是顾大娘的旧主人,若是有事,顾大娘要找二姑姑商量,这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这顾大娘和二姑姑是同路人,大抵是一起受着秘密了。
想着自己一番话,会惹得二姑姑心中慌乱,云锦心中不觉愧疚。她心中打着主意,也得想个法子,向二姑姑口中套出真话才是。
此刻那玉大夫却是来了,原来每天这个时候,玉大夫就会给云锦请脉。这些日子以来,云锦身子的调理,也全是靠着这个玉大夫。
云锦心中不由得感慨,若不是箫忏找来这位玉大夫,只恐怕自己还真个不知道如何找个合心意能体贴的好大夫。
这玉大夫脾气虽然古怪,而且时刻顶撞,叫云锦面上无光。只是她倒还是信得过的。
玉大夫给云锦看过之后,眸光转动,说道:“少夫人这身体倒是大好了。”
云锦心中闪过了一抹希望,又有些羞涩,低声说:“那,那事儿可是无碍了?”
玉大夫知晓云锦说的是那闺房之乐,看到云锦雪白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心中倒是不免觉得十分好笑,手指轻轻摸着下巴的胡须,说道:“少夫人,你自然是不会有事了。这身体已经调养得妥当,只因为少夫人身体底子本来还好,又调养得好。有那安玉流亲自调的药丸,自然好得很快。”
云锦念着箫忏的情分,想着箫忏对自己的体贴,自己用的还是她的补品,给自己看病的还是箫忏请来的大夫。云锦不觉微微苦笑,心中涌起了一抹怅然了。
只盼望这些可怕事情,和箫忏并无半点干系,自己那姐姐玉容,她的死也和箫忏并无关系。
云锦心中幽幽一叹。
那玉大夫却说道:“少夫人,只是还有一点,便是你也不合思虑过多,染上心病。凡事三分宽和,这心情自然会调得舒畅了。”
云锦想到此处,缓缓的点了下头,盈盈一笑,宛如花朵一般灿烂。
她如今身体调养好了,也不辜负良宵美景,入夜之后,就和卫陵月鸾凤和鸣,**一番。
自从那林翠袖之事发生之后,夫妻两个人好像就落在了一个噩梦之中。如今心中嫌隙逐渐平复了,也终于有了一个好梦。
卫陵月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云锦正在自己身边,正自酣睡,美艳的脸孔上闪动一抹嫣然的桃红,雪白的肌肤里隐隐透着红晕,看着端是说不出的温腻可爱。
卫陵月轻轻抚摸云锦的身体,只觉得自己有云锦为妻也是十分满足了。
他脑海里也不由得想起了林翠袖那道雪白的身影,心中不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虽然还是对林翠袖十分怜惜,却也再没有过去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了。
虽然不愿意,但若不是自欺欺人,只是说第一次看到林翠袖时候,那朦朦胧胧的身影,叫卫陵月有说不出的好感。
之后虽然那份好感被厌恶所代替了,可是卫陵月毕竟还是怜惜林翠袖对自己一片情意。
他看着云锦平静的脸孔,心里想,这也罢了,云锦心中容不得别的女人在,他若要夫妻和顺,也就莫要节外生枝了。
只是卫陵月也未免 想得太好一些了。
他自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子的大事。
那凤娟走了后,这湘月居的人手自然是不足了。而自然又派了一个大丫鬟前来,也免得人手不足。
这新来的大丫鬟名唤丹杏,生得是粉面桃腮,十分俊俏,只是大约是知晓云锦的手段,所以也不似绿菊那般暗中弄鬼,不但服侍得尽心尽力,还对晓兰并采莺都十分奉承。
晓兰却有些看这个丹杏不顺眼,偷偷跟云锦说过,只说那丹杏趁没有人时候,朝着卫陵月使了一个媚眼。
137 林翠袖怀孕
137 林翠袖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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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是什么样子的人,云锦却是知晓的,所以她说出的话,云锦自然说不上尽信。
只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云锦倒是看了拿丹杏几眼,虽然是小心翼翼,样子却是秀美妩媚,天然风流,看上去倒是卫陵月喜欢的类型,鲜亮扎眼的。
云锦再看她一身打扮,倒也素得很,没有故意穿红戴绿的,弄成十分娇娆的样子。云锦倒觉得晓兰的担心莫不是没有道理,这丫头生得好看,若没有这个心思那也还好了,若真有那心思,真是这做派,只恐怕是心计深沉的。
只是那丹杏才来,云锦还是说不准她是什么性子的。虽然是想学个宁愿错杀一千,莫要放过一个,到底还是觉得不好过分了,只留下这个丫头。
卫陵月倒也不怎么在意,他虽然也发现院里多了一个极漂亮的女子,只是一则不怎么好女色,二则也知道云锦忌讳这个,便也罢了。
自从那日和云锦同房之后,两个本来有些生疏的关系就亲密了很多,卫陵月也就没再胡思乱想,念着那林翠袖。
只是卫陵月却不曾想,那林翠袖身边丫鬟居然前来相请。卫陵月心中也浮起古怪的感觉,看起来林翠袖也不是无欲无求,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
他如今与云锦十分和谐,所以也不欲去见林翠袖,林翠袖虽然是一片痴心,只可惜自己也只能注定辜负了。
只想不到林翠袖居然主动找来了,卫陵月心中不觉有些烦躁,念着林翠袖的苦楚,也不好说什么。卫陵月眼睛却看着林翠袖的乌发雪肤,想着这件事情,合该怎么了解才是。
林翠袖眼中隐隐含了泪水,眼波流转,她肌肤苍白,如今站在一株黄花前面,花朵粉粉嫣嫣的,却被林翠袖容光衬托得无颜色。
也是个美貌女子,却不知为什么,过得如此苦楚。卫陵月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林翠袖嘴唇动动,欲言又止了,显得万分纠结:“相公,我原本并不想打搅你的,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是非同小可。所以我自然也得和你说说,只因为我的心里,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这份模样,确实万分的可怜,宛如一只误入的小鹿一样,说不出的无助。
“可是丫鬟婆子欺辱于你?”卫陵月温言询问。
林翠袖立刻摇摇头:“并不是如此,这些人倒不敢做反,更何况,我也不好计较那么多的。”她声音轻细,好像蚊子在轻轻的叫。
一刹那间,林翠袖眼睛里居然涌出的泪光,挂在了她的脸颊上面。
“那又是如何一回事情。”卫陵月耐心好得很,更何况因为心中的同情和愧疚,虽然不准备宠这林翠袖,在卫家也准备护着她三分才是。
“只因为,这几日我吃东西,口味无故改变了,喜欢吃酸涩的,有时候还会恶心呕吐,甚至吃不下去,我月事也停了,迟迟没有来。”林翠袖说道了这里,终于呜呜呜的哭出来了。
卫陵月明明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情,却也万万不敢说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极大的恐惧。好像有一个极为难的事情叫他觉得难办。
林翠袖心中一酸,内心甚是难受,她眼中的泪水缓缓流下来,这倒也不是自己成心作伪。只因为林翠袖确实觉得自己十分命苦,所以才遭受这样的屈辱。
卫陵月神色怔怔的,终于说道:“你,你这是如何了。”
“相公,莫非你还不明白,我如今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那一夜春风,我便有了。相公,我知道你是喜欢这个孩子的,我却叫你为难了。”林翠袖假意垂下头去,她伸出了袖子,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
卫陵月不由得退后一步,口中说:“荒唐”
林翠袖心中一冷,却又听着卫陵月说道:“你如何那般凑巧,不过,不过一夜而已。”卫陵月话一出口,却又觉得自己这么说,那确实是有点无情了,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抚慰:“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颇为凑巧,还真是老天爷捉弄。”
林翠袖口中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是着紧。
她思忖一阵,觉得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卫陵月。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就算卫家长辈使力,保不住孩子,也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赢得卫陵月的一份愧疚。甚至卫陵月也会因为她和卫家长辈生出嫌隙。
那如此一来,其中大有玄机,就颇多可以利用的机会了。
林翠袖思量了一阵,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只是她脑袋垂着,卫陵月并不知晓而已。
对于卫家,自己怀孕自然说不上什么好事情。而卫陵月则不同,他还年轻,更何况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是指的是这般道理。卫家是容不得她林翠袖有身孕的,可是卫陵月也未必不会有心结。
这般情形怀下的孩子,林翠袖心里并无一丝爱意,反而觉得这个是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更何况林翠袖心中也知晓,卫陵月心中也是十分纠结的,这是当然的,此事毕竟给卫陵月带来了麻烦。
所以林翠袖决定表现得更委屈一点,无论卫陵月如何对他,那都是准备逆来顺受,并不反对。
果然卫陵月思索了一阵,说道:“可请大夫来看过?”
林翠袖见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也是冷笑,口中却委委屈屈的说:“我偷偷听女大夫来看过,此事并无人知晓,只是须知纸包不住火。”
“不错,那纸是包不住火的。”卫陵月喃喃的说:“只是这普通大夫若看过,也做不得准,我们湘月居中有个玉大夫,那是医术高超,医德服众。不若请他来看看。看个确实,也免得出什么岔子。”
这话儿虽然说的是十分漂亮,只是言外之意,却分明是对林翠袖的不信任。林翠袖隐隐约约,大概也知道那个莲夫人是怎么一回事情。
故意用药,叫自己有怀孕的样子,还不是那金凤郡主使得计策。结果弄假成真,金凤郡主又想过加害,所以这笔糊涂账也算不清楚。
而林翠袖心里虽然是知道什么事情,可是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微微一怔,然后就十分感激的说:“能将玉大夫为我看病,我心中自然十分的欢喜。”
林翠袖又柔声说道:“相公,你莫要因为我而觉得十分为难,在我的心里面,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那对我而言,那是莫大的欢喜。我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会叫少夫人不悦,只是这本来是无意间才来的孩儿,所以少夫人自然也会体谅。而我,在卫家只是个妾室,只因为我,惹动夫人无子,然而我的内心之中也十分愧疚。这个孩子生下之后,我甘愿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让夫人抚养这个孩子,我一生一世,绝不打搅。”
这番话说得通情达理,然而云锦没有孩子之后,偏偏还要抚养林翠袖的孩子,只恐怕要将云锦气死。
可是女人的想法自然是跟男人不同的,卫陵月当然会觉得她说的这番话,那是十分识得大体。说不定内心还觉得对自己愧疚得很呢。
林翠袖对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十分满意。
她偷偷看了卫陵月一眼,还是那个木然无表情的脸,叫林翠袖的心里还是琢磨不透。
卫陵月涩声说:“翠袖,你真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林翠袖只当做卫陵月对自己的怜惜。
她立刻回答说道:“陵月,你莫要多心。我身为妾室,这方面自然是不会跟夫人争宠的。更何况我嫁入卫家,就叫夫人受尽了委屈。我也无以为报。在我心中,自然想要一个孩子,亲自缝衣好好照顾,只是实在是情势逼人,我也没有什么好争的。”
卫陵月说道:“只可惜,在卫家就让你受苦了。让你十分委屈。”
林翠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倒是不觉得委屈。只因为,只因为——”她看了卫陵月一眼,意思分明是说,她之所以能忍受这些,无非是因为卫陵月。
只因为她心中十分爱卫陵月,所以才能忍受下这般屈辱。
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有些肉麻,只是若用眼睛来说话,自然显得真诚了很多了。
卫陵月眼中更闪过了怜惜之情,不免叫林翠袖心中升起了一抹希望。
而且卫陵月还将她手掌轻轻捉住,柔声说:“委屈你了。”
他仿佛想到一个极是可怕的问题,心中闪动极可怕的光芒。目不转睛的看着林翠袖,卫陵月说道:“翠袖,就算我不说,你也是合该知晓。卫家长辈容不下你那腹中的孩子。若是无误,这也是叫你委屈了。”
林翠袖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心中十分惶恐,很琢磨不透卫陵月心中的意思。
只是她话却说的十分漂亮:“翠袖,却也只得认命了。”
138 卫陵月的决定
138 卫陵月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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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翠袖这楚楚可怜的脸孔,今日虽然并没有下雨,卫陵月却不由得想到了,那日下月之后,雨水打湿了林翠袖的肌肤,将那细腻的脸孔显得更加的细润光滑。
卫陵月手指轻轻拂过了林翠袖脸孔,心中虽然是无限凄楚,可是他仍然不由说道:“翠袖,故此莫若你先落下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也免得卫家有什么人知晓了,对你起了歹心。”
林翠袖如当头泼下了冷水,浑身也就冷起来了。她委实没有想到,卫陵月居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只因为她做过万种假设,就算是卫陵月惊慌失措,因此对她不理不睬的,可是也比这句无情言语要好上千百倍。
林翠袖一时之间,脸无血色,说道:“相公,你,你说什么,这本来是你的孩儿?”
卫陵月才跟云锦和好了,心中正是十分眷念,所以格外不舍得。更何况林翠袖之事,本来就会惹下诸多麻烦。
“翠袖,我也是知晓,在你心中,自然是十分委屈。可是如此情形,也不得不委屈你了。你合该知晓,卫家容不下你这个孩儿,云锦也容不下。”卫陵月之前说得十分的温柔,最后两句话却是冷了起来。
林翠袖自然知道为家的长辈不容此事,可是卫家长辈逼迫也好,卫陵月不该是十分心痛的吗?哪里有做丈夫的如此对待自己亲生骨肉的。
林翠袖心中算计了千百情形,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卫陵月的心里面居然如此无情。
林翠袖捉着卫陵月的手掌,不由得呜呜呜的哭起来了,说道:“相公,这是你亲生孩子。是你的亲骨肉。”
她捉着卫陵月的手掌,摸着自己的小腹之处,卫陵月却是立刻缩了手,仿佛是被火烫伤了一般。林翠袖在卫陵月面前,本来一直都是很做作,可是这一次,她是真心有些失控了。
就算知晓怀上孩子,林翠袖本来也是格外的镇定,心中颇多算计,只为了谋得最大的利益。
“翠袖,你分明也知晓,这孩子生不下来,更何况云锦也是会生气的。”
卫陵月可不像林翠袖想的那么的糊涂,林翠袖说什么孩子给云锦抚养,也是给云锦的补偿,他自然知道,自己若真个这么做,只恐怕是会惹动云锦,夫妻分离。就算林翠袖说得再怎么大度,这其中关节,卫陵月也还是明白的。
林翠袖蓦然扬声:“你说夫人容不得我这孩子,她又如何容不得?”
卫陵月只是垂头说道:“这句我原本也说差了,只因为云锦本来还不知晓这事儿,也谈不上容得还是容不得。”
他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和我那件事情,本来就是一桩错事。翠袖,你嫁入卫家,也是一桩错事。而我跟你之间,有了孩子,那更是一桩错事了。翠袖,这孩子若生下来,只恐怕又会错上加错,累了许多人。”
“翠袖,唯独委屈你了。今生你受到的委屈,来世是必定会有福报的,只是苦了你了。”
在卫陵月心中,自然也是盼望家庭和顺,有儿有女的,所以云锦没了孩子,在卫陵月的心中也是颇为遗憾。只是听说了林翠袖有孕,他的内心之中非但不是欢喜,而是莫名惊惧。只因为这孩子若生下来带来的是家宅不宁,无穷麻烦,自然和卫陵月期待美满家庭的初衷完全不同了。所以在卫陵月思量之下,林翠袖这孩子还是落了才是。
只是一看到了林翠袖的脸上表情,卫陵月还是十分担切不安的。
因为林翠袖那般模样,叫卫陵月看看也不忍心。只因为卫陵月也见过云锦那没了孩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所以在卫陵月的心里面,也知道对女人儿言,没有孩儿,是格外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自幼受到了张氏的关怀和宠爱,所以也知道一个母亲内心之中,是如何会爱一个孩子。
如今他却是要自己的一个小妾,失去自己的孩儿。卫陵月只需要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何等的残酷。
林翠袖脸上的凄苦完全是真心流露,而卫陵月却并不知道,林翠袖的心里,并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所以内心格外的难受。而是因为卫陵月的无情,叫林翠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在林翠袖的心中,她自然并不在乎这个孩儿。林翠袖原本的算计,就是要卫陵月因为失去了孩子,所以格外疼惜自己,甚至隐隐厌恶卫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卫陵月坚持要林翠袖打下了这个孩子,身为父亲,内心自然也会痛苦,也会愧疚,也就觉得对林翠袖是更加的亏欠。
但是这种愧疚却并不是林翠袖所想要的,只因为卫陵月正是这件事情的加害者。他越觉得愧疚,只恐怕更加不会想见林翠袖。他若害怕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也不会想要林翠袖再次怀孕,既然不想要林翠袖再次怀孕,说不定根本就会冷落林翠袖,甚至不会跟林翠袖同房。
林翠袖虽然在悲痛之中,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哭哭啼啼,花容失色。一个人哭的时候若是不知道太注意形象,就不会知道自己哭的那是何等难看。这一次林翠袖哭的是出自真心,自然是哭得不怎么好看。
好在卫陵月还十分宽慰,体谅林翠袖的苦痛,并无不耐烦的一丝。而林翠袖也回过神来,知道卫陵月如今虽然没有半分不耐烦,可是要是自己再纠缠下去,说不定就会不耐烦了。
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变作无声而泣。这种哭法更加能体现出她内心的难受,可是却并不难看了。
林翠袖从袖子里拿出了手帕,捂住了脸孔,又叹了口气:“相公既然这样说了,翠袖也是愿意以大局为重。只是,那个打胎的药物——”
卫陵月小心翼翼的说:“我自然会替你买来,还要大夫给你开一个好方子,就算落了孩子,也不会损了元气。”
林翠袖听到卫陵月这么说,内心之中是更加的郁闷不乐,总算看清楚卫陵月的冷血。想她做姑娘家的时候,自然期待,自己的丈夫那是何等不凡,何等体贴,救自己出火坑。如今看起来,卫陵月当真是比一块冰都要冷上几分。
“相公,只是我听了你的吩咐,落下了这个孩子。只是还有一件事情,须得你同意才是。其实你若不答应,我,我也认命了。”
林翠袖到底并不是真的恋着卫陵月,也不是真心爱这个孩子。她转眼之间,内心之中也有了一条毒计。
卫陵月对他十分愧疚,只觉得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求,自己答应了卫陵月那也是无妨的。
“翠袖你有什么话儿,但说无妨。”卫陵月声音也柔和起来。
“这件事情,我自然也不会跟人说,也不会叫夫人知道,更不会叫相公你为难。翠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落掉孩儿时候,相公要陪在我身边,莫要离开。”
林翠袖原本以为自己说的这个事情,是十分容易做到,只是没有想到,卫陵月居然沉吟起来,看起来这件事情,居然叫卫陵月很难做决定。
看着卫陵月的沉默,林翠袖的心里面更是冷了几分。
“我身为一个母亲,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儿,这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比我更狠心呢?陵月,我害怕,你不知道我会觉得这个孩儿会在我的身边不住说话,念叨些东西,叫我不要丢了他。我害怕得很,也冷得很。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挺过去。”
林翠袖说得这么的可怜,卫陵月本来就对她格外残忍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也不忍心拒绝林翠袖的要求,终于点点,说道:“翠袖,既然如此,到了那天,我当然会来陪陪你的。”
林翠袖心中涌起了一抹希望,若是此计成功,那自然是挑拨卫陵月和云锦之间的夫妻感情,让自己有可趁之机。就算是不成功,林翠袖也有把握叫卫陵月对云锦产生恶感。
最最重要的是,她坚信卫陵月并不是铁石心肠,在卫陵月心里面,自然会有柔软的地方,林翠袖觉得事情的关键,便是看看自己能不能将卫陵月给打动了。
不过卫陵月答应了要来陪自己,林翠袖也觉得这个计策,算是有一个极好的开头了。
接下来,林翠袖就忍不住在想,她合该在云锦那院子里发展一个耳目才是。
林翠袖早就打听到了,那云锦院子里多了一个叫丹杏的丫鬟,模样那就叫俊俏。据说晓兰是看不惯这个女人,而云锦也防着这个俊俏的丫鬟。
这个丫鬟,倒不知是不是个有心人。若是有心人,无妨和自己来联络一下感情。
只因为这大家族中,小妾偶尔联合,来跟蛮横的夫人相斗,这也是极普通寻常的事情。
不过林翠袖倒是同样也打听到,那个丹杏是十分恭顺,就算被晓兰那条狗给盯上了,居然也没挑出什么大的错处。
这个丹杏就算不是有心人,也是个机灵人。如果是有心人,那更是机灵得无可复加。
这段时间,林翠袖也用自己的手段,找了几个合用的丫鬟,反正她人在卫家,也不似从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现在林翠袖想要网络那个丹杏,就准备去查查,丹杏家里面,是什么光景,这是由外着手,也是多一条笼络的路子。
139 私会小妾
139 私会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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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翠袖既然想着怎生笼络丹杏,居然跟云锦想做同一路去了。
也是因为经历了那凤娟之事,云锦也自然小心几分。尤其是这种大丫鬟,若是次一等,要是觉得心性不纯善,只要动些手脚,只怕连在跟前添茶递水的资格也无。
这丹杏父亲还算是韩夫人娘家的远方亲戚,只因为家中无钱,所以送到了卫家当丫鬟。这丹杏从前说过,自己原本合该是*,有那多事的人传出去,好在韩夫人将她护住了,所以倒也没有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丹杏自然是受了教训,之后也就十分安分,又待人和气。她似乎也没有弄过什么妖蛾子。至于丹杏的家里,父亲做个小本买卖,日子也还是过得去的。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性子有些木讷,只知道在家里的铺子里帮忙。
看起来也尚无太大的问题,云锦亦打听到,丹杏还算顾家,时常将自己的银子送回家里面去。不过她老子很爱喝酒,丹杏也不将自己的钱给他,而是给了弟弟。据说丹杏也盼望自己弟弟早些自立门户,好不必任由家里父亲打骂。
倒没有听说,丹杏和什么夫人有过纠葛,她就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自然有韩夫人救济,所以不必麻烦别人。只是这样也说明了,这个丹杏便是韩夫人身边的贴心丫鬟。
云锦心里就琢磨着,韩夫人倒也奇怪,喜欢将身边的漂亮丫鬟赏给卫家的少爷。那致鸣身边的宝黛,岂不是也是这样来的?虽然致鸣是对宝黛不理不睬,不过莲儿却是吃醋,时常跟卫致鸣闹着,不是一个事儿。
云锦就在卫家给丹杏弟弟谋了职位,又好好安抚丹杏一番。这丹杏自然是千恩万谢,十分感激。
这么一番处置之后,云锦倒是安心了许多。就是还不敢全然放心,以后要留意也就是了。这个时候,莲夫人居然又请云锦过去了。
“上次你说的那个顾大娘,不合说这些不是,若不是嫂嫂提醒,我便是中了那贼人的奸计。只恐怕现在整日寝食难安,难以安心养胎了。如今我留意那顾大娘,倒是发现几点端倪。”
莲夫人缓缓叙述,却叫云锦心中一紧。毕竟二姑姑过去那件事情,云锦是并不愿意被人所知晓的。这二姑姑自从云锦嫁入了卫家,对待云锦那也是很不错的。云锦知恩图报,本来不应该这样害二姑姑的。
所以听说莲夫人打听到了幕后主使,云锦不觉连连皱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只是听莲夫人说来,居然大大出乎云锦的意料。
原来莲夫人说道:“我派人跟踪,发现顾大娘居然是受雇于箫忏,估计是欲要对我不利。”
一听这句说,云锦不免连连皱眉。假设卫陵月当初说的是实话,那么欺辱二姑姑的箫忏就绝对算是二姑姑的对头,那么顾大娘既然是二姑姑的心腹,为什么又跟箫忏接触?
云锦虽然有些不信,只是莲儿在一边诅咒发誓,表明心迹,所以云锦也只能勉强接受。
只是这些事情,越发复杂起来。
当然莲儿也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从前我有得罪箫管家的地方,也莫怪他居然这般对我。只是嫂嫂,我在卫家无依无靠,他又何必跟我这个弱女子为难?”
莲夫人是不是所谓的弱女子当然要另说了,可是箫忏确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很不喜欢这个莲夫人,甚至流露出要云锦帮忙对付这莲夫人的意思。
云锦更亲眼看到,莲夫人在箫忏面前宽衣解带,两个人的关系有些暧昧。但是箫忏既然知道莲夫人是这种样子的人,为什么还要致鸣娶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岂不是对致鸣大大的伤害?
莫非箫忏本来就不喜致鸣,又因为张氏的关系,所以对致鸣用下了这等毒计。这家有不贤惠的妻子,只恐怕要倒霉一辈子。
要是真这么想,箫忏也还真是有些阴险。云锦虽然不愿意这么想,可惜似乎并没有更好的解释。她只是忍不住问莲夫人:“莲夫人,你跟箫管家不知有什么过节?”
莲儿当然记得云锦撞破之事。所以面对云锦,她也有些尴尬。云锦虽然问得十分含蓄,显然是为当初的事情心存疑惑。
如今莲夫人还是挺喜欢致鸣的,她不但有丈夫,而且还怀孕了,所以也不喜欢节外生枝,叫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云锦这么问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说道:“我一个弱女子,遇见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得含含糊糊的,更惹动了云锦的猜想。云锦半信半疑的,莲夫人这种解释含含糊糊,云锦当然不可能全然接受,不过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证实。
只是关于女人方面,箫忏确实是有点不清白。说不定箫忏本来就有这种毛病。这时候晓兰前来,拉住了云锦,在云锦的耳边低语一番,云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原来卫陵月居然去了林翠袖院子里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做什么。云锦心神不宁,也不想再在这儿和莲夫人说话,于是就匆匆告辞了。
晓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云锦:“听小方说,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去那贱人那里。上次下雨时候,那贱人故意摔倒了,又是哭诉又是受伤的,公子在院子里待了老大一会儿,方才回来。”
云锦听到晓兰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上次下雨,难怪卫陵月回来之后,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魂魄。
只是回忆这段时间,卫陵月跟她的感情好得很,仿佛蜜里调油一样,浮起两个人也更加的和睦了。所以云锦无法想象,卫陵月居然跟林翠袖私底下见面。
晓兰更是愤愤不平:“这林翠袖当初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趁着公子喝醉了,爬上了公子的床,现在又用这样的阴谋诡计,叫公子到她那里去。这个女人阴险得很,真不要脸。”
本来林翠袖身为卫陵月的妾室,卫陵月到那里去,也没有什么。只是林翠袖在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就不顾羞耻,主动去勾引卫陵月,就连晓兰也将她看低了。
之后的金凤郡主暗中使力,方才叫林翠袖嫁入了卫家。这一切种种,莫不是说明了林翠袖的心计深沉。
故此卫家的人对这个姨太太十分堤防,就连晓兰也看不起她。
晓兰不觉愤愤不平的说:“*,你莫叫那个女人得意。既然公子去那里了,咱们也去那里,不要叫那个女人的奸计得逞。”
云锦却是一阵心灰意冷,本来以为和卫陵月已经和好如初,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发生这种事情。可见所谓的情比金坚,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了。
卫陵月居然这样不顾惜夫妻的情分,云锦对他也有些无话可说。有些事情,她是容忍不了。她淡淡说道:“人家是姨娘,又能怎么了?哪家的规矩,姨娘是不能侍候爷的。”
云锦眸光转动,眼睛里已经流动晶莹的光芒了,只因为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晓兰看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被林翠袖逼的无路可走时候,神色淡淡的,好似心灰意冷的模样。只是这样又怎么能行呢?
林翠袖既然用了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云锦身为夫人,要是先泄气了,不跟林翠袖那种小人争,只恐怕吃亏的是夫人,得意的是林翠袖。
晓兰就劝云锦说道:“少夫人,别处没有这么个规矩,你这里为什么不能有这个规矩,对着林翠袖,咱们不必跟她守规矩。”
晓兰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云锦却是听出那个意思。
云锦不觉喃喃说:“不错,你这个话儿说得倒是极好,别处没有这个规矩,我这里偏偏是这个规矩。陵月,他也莫要欺辱人了。”
晓兰又说:“不过夫人所顾虑的也有道理,现在大白天的,你就是去见见林翠袖又怎么了,姐姐妹妹的,你去关心一下林姨娘,又不犯那国法家规。我看你去了,那个狐狸精还有什么戏唱。”
云锦轻轻点了下头,心中却十分茫然。陵月原本不是很讨厌那个林翠袖的吗。现在却主动去林翠袖那院子里了,这男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猜测得很。
难道自己待卫陵月一心一意,卫陵月还觉得不知足吗?
这真是人心不足,却偏偏要蛇吞象。
云锦心中有气,便带着晓兰,直要去看看了。
那药已经熬好了,卫陵月心中却有些复杂,这林翠袖不该怀上孩子的,只因为怀上了孩子,却是自己的孩子。
白色的瓷碗之中,黑色的药散发苦涩的气息。林翠袖便这般看着卫陵月,脸上流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眼珠看着卫陵月。
卫陵月看着林翠袖,虽然有话,也说不出来。
他本来也想安慰林翠袖几句,只是害怕着自己话一说出来,却是有些讽刺。
140 卫陵月心软
140 卫陵月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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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也想安慰林翠袖几句,只是害怕着自己话一说出来,却是有些讽刺。
只因为自己坚持,所以林翠袖才准备落下孩子,虽然这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无奈举动,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跟丈夫,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无情无义。
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却仍然这般对林翠袖。林翠袖看着卫陵月眼眸,不信他这个时候,当真这般铁石心肠,如此不肯放过自己。
“这药熬好了,你便快些喝下,我自然会陪在你身边。翠袖,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卫陵月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他自己也怀疑自己这种承诺,究竟能不能成真。
毕竟他到底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林翠袖多亲近。
他的心思,林翠袖哪里不清楚。自己一旦喝下这碗药,不但会没有孩子,更与卫陵月再没有任何的缘分了。只因为她心中也知道,男人做出这等可恶而且无情的事情,他以后又如何再来面对自己呢?也因为如此,就算觉得愧疚,卫陵月非但不会怎么补偿,而是会避而不见,也免得看到自己,就联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无情冷酷的事情。
而自己当然是非常的愿望,可是就算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命运一直都对自己很不公平,要她受到别人的摆布。
如今这却是她林翠袖的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件事情,林翠袖发现自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了。
这碗她不能喝下去,也不想喝下去。
林翠袖凄然笑了笑,她的笑容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甚至叫卫陵月一下字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不可冒犯的。
“陵月,你先等一下。”林翠袖如此说道。
她拿出做好的小衫,剪刀一条条的剪碎了,再扔满了一地。这种责怪的举动,却是无声胜有声。
而这个举动,更加勾起了卫陵月心中的记忆,只因为云锦当初失去孩子的时候,也曾经将给这个孩子做的衣衫全数剪碎了火化。
无论是什么女人,面对这种事情,反应居然都是差不多。可见天底下母亲爱子女的心思,原本是没有任何的差别的。
只是虽然被林翠袖所触动了,卫陵月仍然是一语不发。他似乎是已经呆住了,也似乎决心抛弃林翠袖腹中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可是林翠袖还是感觉到了卫陵月的动摇,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人,不是怪物。
“相公,我要喝药啰?”
林翠袖这般说道,卫陵月也只是轻轻点下头,再将手中的药丸送到了林翠袖的面前。林翠袖纤纤的手指却是有些发抖,她似乎已经捏不住药丸了,眼看那黑色的药汁就要倾斜出来,卫陵月偏偏伸出手,柔声说道:“小心,莫要将药撒了。”
林翠袖蓦然手掌一动,将那盏子丢在一边,哐当一声,这个好好的杯子顿时就被她摔得粉碎了。那黑色的药汁更是洒落了一地,散发出刺激的味道。
“我就是不要喝药,为什么要我喝。”林翠袖眼睛里的泪水就流下来。
她的反复,叫卫陵月眼睛里涌动了一抹怒意。
林翠袖又连忙将声音变得柔和起来:“相公,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不想,刚才那么做,我——”
她温柔哀求的声音叫卫陵月眼中的怒意也没有那么的浓了。
“我是真心答应你的,可是事到临头,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情,我管不住我自己。我明明知道,应该以卫家的和睦为重,我不应该生气,不应该怨恨,可是我不守妇德,枉费我娘的教导,我管不住自己。”
“相公,我知道错了。”
林翠袖话倒是说得是很好听的,只是要药汁都已经被林翠袖给弄翻了,那么一时半刻,自己腹中还是还是很安全的。
“相公,你别生气,我也是想清楚,现在是真想清楚了,你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
卫陵月心中一阵悲凉,就算是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了。他看着林翠袖这个样子,不觉轻轻叹息,到底不能太硬下心肠。
只因为如今他年纪还轻,虽然生在卫家,不免思虑颇多,可是如今心口之中,倒也还有几分的纯良柔情。
林翠袖的凄惨,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其实卫陵月的心中,对林翠袖也很同情。
虽然出于一些考虑作出那样无情的决定,他也不曾泯灭人性。
听到了林翠袖可怜兮兮的向自己求饶,卫陵月心中那柔软的一根弦也不由自主的被触动了。
“你也莫要自责,其实这本来便不是你的错。”
他这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样一来,林翠袖岂不是更加不肯就范了?
岂料他这么一说,林翠袖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样,捉着卫陵月,紧紧搂着他,泪如雨下,哭得凄凄惨惨的。
她在卫陵月耳边低语:“能听到相公说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值得。”
林翠袖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却又将自己脑袋靠着在卫陵月身上,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了。
如今林翠袖心念转动,就想着,如今这情形,对自己倒是有利的。只是那云锦,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的。
为今之计,自然是要将卫陵月给好好缠住了,两个人如此情形,好叫云锦看看。
所以林翠袖故意撒娇弄痴,百般手段,粘着卫陵月不走。
这天下男人莫不是偷腥的猫儿,看着卫陵月这想偷也不敢的样子,林翠袖心中说不出的鄙夷轻蔑,十分看不起。
一个男人本来好色偏偏还做出不好色的样子,好色而无胆,实在惹人可笑。
141 云锦撞破
141 云锦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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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蓦然推开,云锦看着林翠袖偎依在卫陵月的怀中,心中十分刺痛。
她的突然出现,林翠袖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只因为林翠袖早就吩咐了下人,莫要阻拦少夫人,若是少夫人来这儿,甚至不必禀告。
只是这般效果,却好似云锦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明明白白的抓奸一样。
云锦虽然有些疑惑,只是她本来,也并不怎么相信,卫陵月会又贪上这林翠袖的。云锦本来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段时间,她跟卫陵月感情非常的好,实在不觉得,两个人有任何的生分。
既然如此,那林翠袖就不应该有任何的机会。
可是偏偏,林翠袖就这样亲密躺在卫陵月怀中。
那云锦脸色自然就是有些不怎么好看了,晓兰心中叫了一声不妙,如今这般紧张,当着林翠袖那狐狸精面前,*若是和公子争执起来。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叫这个林翠袖看了笑话,想想就不甘心。
这次虽然闯过来,照着云锦和晓兰的想法,卫陵月大抵也只是被林翠袖缠着,进去坐坐,自己绵里藏针,将人带着走,任着林翠袖生气,那便无事了,哪里想着居然还有这么一场事故。
况且一路之上,也根本没有任何奴仆阻挡,一个守着的丫鬟也无,更可以说是印证房中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只是谁也无法想到,房中的情形,居然是如此的劲爆。
林翠袖心中本来觉得可惜,早知道自己跟卫陵月有这般光景,她也许就不请云锦前来了。只是谁会想到前几日还冷冰冰的卫陵月,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居然变得这样的不同。
只是云锦来了之后,这偏巧是极好的机会。还不等卫陵月将她推开,林翠袖就主动将卫陵月推开,俏脸不由流露一份惶恐。
“见过夫人。”这林翠袖面上红潮却全没有消退,神色楚楚,衣衫被拉到了一边,头发也是有些乱了。
这种情景,就算是说意乱情迷也不为过的。
只是云锦脸色难看了,晓兰也不由得打个原创,只恐怕有了冲突,叫外人看了笑话。
“*本来是想找林姨娘说说话,却不想公子也在这儿。”
晓兰如此一说,卫陵月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恼怒,自己这种样子,可还有些尴尬得很。什么来找林翠袖说话,这些不过是推脱的话儿,其实不就是来这里了,云锦十分不放心。她收买了自己身边的小厮,将自己看得紧紧的,对着自己,可是有一分一毫的信任,一丝一毫的尊重?
对于云锦他原本是十分敬重,只是这次来,原本是为了将林翠袖腹中孩子打掉,毕竟为了夫妻和顺,这个孩子又是卫家容不得的。
自己做出重大牺牲,只可惜云锦只恐怕听不下去了。
她眼见自己既然这么说,任何言辞只恐怕在女人的妒火下就变成了狡辩。卫陵月心中叹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苦恼,心想,这件事情该如何了结才是。
只见那林翠袖说道:“夫人,你万万不要误会,相公来找我,并无其他意思。”
云锦虽然在气恼之中,本来也想这些事情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一切都发生得十分巧妙,叫云锦心中也有了疑惑,觉得自己中了什么算计也说不定。她本来便准备先压下这件事情,事后再处理。
无论是和卫陵月计较也好,算算其中有无别人弄鬼也好,这个都不宜如今说来。
再者林翠袖到底是卫陵月的妾室,如果自己借机发作,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在云锦的心里面,对这一点是格外气愤不平的。
如今林翠袖来解释,虽然更加添了云锦的火气,毕竟她跟卫陵月夫妻之间若有什么问题,也不必叫林翠袖出来解释什么,有什么话儿,自然卫陵月来跟她说。
但是知道林翠袖这个女人满腹心计,这么说话,自然是有所诡计。这个时候,云锦反而冷静了很多。
“相公,云锦刚才,可是将你吓着了。”云锦脸上似笑非笑。
卫陵月俊脸居然红了红,低声说:“云锦,我们回去说话。”
林翠袖见云锦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卫陵月又要回去,她这满腹挑拨的计策,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如今岂不是正要要撞着这件事情,将自己心里那个秘密说出来。
云锦一见林翠袖,心中就无端生了厌憎,于是说道:“也罢,陵月你既然不想留这里了,那我们还是回去说话吧。”
她说的话句句带刺,虽然明明知道卫陵月听了,会觉得尴尬,可是云锦心里也是酸酸的很不舒服,莫非自己生气一下的权利也没有吗?回忆自己刚进入时候两个人抱在一道的模样,真是叫云锦平白觉得恶心。
心中这么寻思,不过林翠袖倒还是觉得云锦反应够冷静了。估计是因为自己这个狐狸精在这里,所以云锦不免要将自己脾气收敛一些。卫陵月这种没用的男人,回去之后就要被老婆好好的教训了。
林翠袖虽然装成情深一片的模样,不过对卫陵月的遭遇可不会同情。
好在她还有一个杀手锏,足以叫云锦这种平静的外表立刻崩溃,露出泼辣的本质。
林翠袖低声说道:“夫人,我自知自己入门时候,叫你十分为难,十分委屈,所以合着该受些苦楚。然而今天相公来找我,却绝对是不得以,只因为,只因为我本来有了身孕——”
她故意这么说,火上浇油。还有她含糊其辞,自然也有更好的效果,只因为虽然自己只跟卫陵月一次,但是如果怀孕的话,也可以叫云锦产生丰富的联想,比如卫陵月暗中跟她好几次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效果。
林翠袖绝对相信每个女人都会有这种丰富的想象力。
她故意跪在了地上,开始哭哭啼啼的,嘴角却流露一丝笑容,只可惜她脑袋是垂下去的,根本看不清楚云锦的脸部表情。
果然云锦一听,眼神就立刻变得不一样,颤抖说:“陵月”
这种劲爆的消息,叫晓兰也有点消化不了,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情。只是林翠袖失望的是,云锦这样凄凉的叫了一声之后,居然扭头就走。卫陵月虽然尴尬,却也立刻追上去。
眼见卫陵月和云锦都走了,林翠袖方才站起来了,拿起帕子擦擦脸上的泪水。
虽然没有现场观赏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回去之后的后续发展一定会非常精彩。而林翠袖也当然相信,这对夫妻回去之后,一定不会跟从前一样和和美美的。
凭什么自己这么痛苦,那边却那么的幸福,这对于她来说,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林翠袖抚摸自己的肚皮,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孩子啊,你这么有用,我还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卫陵月随着云锦回去,晓兰也觉得这种问题,夫妻之间内部解决比较好,于是偷偷的退出去,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在晓兰心里,也为云锦不平,更知道云锦心里多生气。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这种道理。卫陵月的心里面,一定觉得林翠袖虽然不好,能生下孩子就好的。
不过就是肚子里多了块肉,用得着这么喜极而泣,相拥庆祝吗?可见世上的狐狸精还真是厉害,自己的老公更要看得牢牢的,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那个情景在晓兰眼里看来,就是这种意思,而且云锦所认为的正是跟晓兰一样。
云锦心里也是升起了浓浓怒气,古人看重子嗣,她当然很清楚。可是这种规矩已经重要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好在卫陵月也向云锦解释:“那孩子的事情,并不是我要瞒着你,只是恐怕你多想。云锦,你前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也不想你再受刺激。”
这说得倒比唱的还好听,云锦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卫陵月虽然觉得自己没有错,不过云锦看见误会也是事实:“我今天去,本来是想劝说林翠袖打下这个孩子的。你自然看见地上有个碎了的瓷碗,这本来是盛的打胎药。”
那个碎瓷云锦也确实看到,心中半信半疑的。卫陵月说得这么真实,听上去却好像是真的一样。
“那怎么药撒在地上,人怎么在你怀里?”云锦酸溜溜的。
“不过那个林翠袖本来就是你的小妾,你这么抱着她也没关系。她怀了孩子更没有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别人还以为我不贤惠。”
说到底,云锦就是在这方面不是很自信,所以总觉得卫陵月无法一心一意,她还害怕卫陵月用古代的规矩要求两个人的感情。
所以云锦虽然故意这么说,其实内心之中是十分反感这件事情的。
卫陵月不好回答,自己说出真实的答案,自然会叫云锦更加生气。
云锦心中烦恼,还是问道了事情的关键地方:“那现在你准备将这个孩子怎么办?”
142 夫妻争执
142 夫妻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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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才跟林翠袖承诺过,要林翠袖留下这个孩子。
只是当时他这么说,可绝对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父亲责任心作祟,那纯属被美色所迷,意乱情迷,所以才一时失态,胡言乱语,丝毫不顾大局。
虽然这样,卫陵月还是有些难过的。
不过这种难过也不能阻止卫陵月清醒过后以做出正确的判断,顺便违背自己对林翠袖的承诺。卫陵月听到云锦这么问起,那就立刻回答:“这个孩子,自然是不能留下来。”
卫陵月还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明明是自己的骨肉,结果也不能保住。他为了云锦做出这种牺牲,只可惜云锦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陵月,你舍不得,也是作为父亲的人之常情。”
云锦觉得自己就好像故事里的那种恶毒女人一样,逼迫骨肉分离,然而母亲必须打下胎儿。她的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更不是没有难受。
平时就有一句话是最常见的,那就是大人无论有什么错,孩子总是无辜的。只是自己真的可以那么的圣母,甚至连小妾的孩子也容得下?
云锦不愿意想,她当然想卫陵月冷落林翠袖,也不想林翠袖怀孕。为此云锦也会琢磨一些自己的一些法子,用些心计手段。
可是如果林翠袖怀孕了,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剥夺一个女人腹中的骨肉,无论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是否可以说有伤天和?
云锦心中明明想自己狠下心来,反正这件事情,卫陵月也已经顺了她的意思,也免得留下后患。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总有一丝不安和犹豫?
大概云锦从来没有将这家宅中的争斗定义为你死我活。更何况卫陵月脸上的犹豫和不舍,云锦也不是没有看到。
要是林翠袖没有怀上孩子,这件事情,岂不是一了百了?
那么自己也根本不必这么矛盾和烦恼,说到底,一切事情,岂不是都是卫陵月给引起的。
云锦不觉冷冷的说:“陵月,你跟林翠袖好了几次?居然叫她有孩子了?”
“没有,只有那一次,再说无论我做什么,你不是都有人专门为你打听?难道你还不清楚?”卫陵月到底也有些不耐,毕竟自己为了为何和云锦的关系,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可是云锦却似乎没有体会到自己的退让,这做夫妻,相处之道,岂不是互相容忍,互相退一步就好。
可是云锦却仿佛不懂的这些,仍然是不依不饶。
“卫陵月,你也不必说我故意追查你行踪似的。要是我有这种本事,也不必现在才知道你让林翠袖给怀上了。我真是笨得跟猪一样。”
云锦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小方虽然跟晓兰很好,可是她并没有叫小方将事情件件跟自己禀告。她也不想自己神经兮兮的一天担心卫陵月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你若是没有派人监视,那今天为什么闯过来?”卫陵月闷闷的说。
今天去林翠袖那里,完全是晓兰的提醒,至于晓兰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云锦也不是很清楚。
可是自己若是这么解释,不但是输了气势,更是叫卫陵月不信。
所以云锦反而酸酸的说:“那莫非你还觉得我去得晚了,坏了你的好事。”
至此,两个人再无言语。
自从成亲以来,这种争执方才是第一次出现,就算当初卫陵月不小心睡了林翠袖,云锦虽然冷淡了些,可也没有跟卫陵月针锋相对。
两个人的心中可都有些后悔,那也拿不出什么别的话来说。
一时房间里有些安静了。
良久,云锦轻轻叹了口气:“你身为人父,不必去害你的亲骨肉。我虽然算不得大度,这个孩子我也无权不叫林翠袖生出来。”
卫陵月只以为是云锦的让步,口中如此服软,心中也不由得感动:“唉,云锦,倒也委屈你了。只是我当真没有跟那个林翠袖私会过。”
云锦眼波轻轻一颤,眼中却流下了两行泪水。
不过卫陵月认为云锦话是这么说,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他也不怎么肯定云锦有这种好心,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是贤明大度的一种态度。
虽然如此,卫陵月当然不会将自己的认为说给云锦知晓,云锦自然也不知道卫陵月在怎么想的。
“只是卫家长辈若要怎么样,我也无心护着她,全看她的造化和自己本事。”云锦淡淡说道。她这么一说,可就更加证明了卫陵月的心中猜测,只觉得方才云锦那么说,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
好在云锦不跟他争了,卫陵月也就谢天谢地。更何况如果长辈们不喜欢,卫陵月觉得这个孩子倒没有保住的必要。
在卫陵月的心里面,虽然是念着家庭之乐,有个孩子是再好不过,只是莫要有什么麻烦,方才最好不过。那正妻在卫陵月心中地位十分重要,和林翠袖不可同日而语,这也跟张氏的教育不无关系。
对于这种决定,云锦自己也不免微微苦笑。她第六感觉得林翠袖绝对是比蟑螂还要命硬的动物,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自己不闻不问,绝对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只是,她确实已经决定了,自己并不干涉这件事情,对于林翠袖的怀孕,云锦也只做一名旁观者。
这种决定也许是虚伪,也许是伪善。不过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能够安心所做的决定。或者避免跟这个时代的这种腐朽同化。
其实她真的觉得很累,这种朝代,这种地方,自己格格不入的想法。要是自己变成电视里演的那种大老婆德行,真的很恐怖。
所以这种是对自己的变化一种反抗吧。
卫陵月叹了口气,坐在云锦身边。现在这个时候,卫陵月准备向云锦讲和了。他本来就最害怕家里的麻烦,这比生意上的麻烦叫他头痛一百倍。老婆还是要哄的,这个到底卫陵月十分明白。
夫妻甜甜蜜蜜的才像是过日子嘛,否则回来看到老婆的冷脸这种日子还真的没办法过。
云锦感觉卫陵月将他抱住了,让云锦靠着他。
估计又准备用他的那种柔情策略吧,叫自己不再追究。云锦心中突然有种冲动,自己应该离开这个男人吧,否则自己所有的一点过去都会消失掉。
云锦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准备将卫陵月推开,只因为她现在的心里面实在乱得很,想要好好想想。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若这么做,卫陵月会惊愕莫名,更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将他推开。
只是云锦心中却惶恐不安,实在顾不得那么多。
然而这个时候,卫陵月却在云锦的耳朵边说:“云锦,莫若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你也别要胡思乱想。我自然会好好对你的,两个人吵吵闹闹,实在不好。”
云锦目光颤动,身体一僵,那好好过日子几个字,仿佛重重的打在了云锦的心口,却叫云锦说不出话来。
女人所求的,不就是个安稳日子,自己所求的,无非是如此这般的生活吧。
云锦心中一酸,可是卫陵月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将那林翠袖抱着。
“你有什么话,无妨跟我说,莫要记在自己的心里面。”卫陵月伸手轻轻抹过了云锦脸上的泪水。
卫陵月无非是觉得,云锦并不是那么的大方,可是也不必这么掩饰自己的心情,故意这般大方。
云锦的心里酸溜溜的,然后说道:“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你若再去跟林翠袖纠缠,我们夫妻也就做不下去了。或许你以为我爱吃醋,可是陵月,正如我当初成亲不久跟你说的一样,我容不下你那么对别的女人。”
“我跟林翠袖也真没有什么。你绝对可以放心。”卫陵月也说得是理直气壮,只因为他跟林翠袖确实是除了那一夜,并没有别的什么纠缠。
云锦淡淡一笑,脸上挂了泪水,心中却没有办法安心。
卫陵月本来就是在女人面前不会反驳的人,他虽然觉得云锦说得太郑重,条件也跟自己所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只是看到云锦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卫陵月哪里又能说半句不应。
他对林翠袖虽然冷酷了些,只是在林翠袖百般哀求时候,也还不是软下心肠,说林翠袖能留下那个孩子。
当然考虑卫家立场之后,卫陵月还是觉得林翠袖那孩子还是不留得好。
云锦本来就貌美,也泪眼盈盈的,显得甚是可怜。
只是这可怜之中,又分明有一丝能叫人心动的魅力。
143 林翠袖设计开始
143 林翠袖设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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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家长辈便知晓那林翠袖已然怀孕之事。
照常理想来,林翠袖自然不欲此事很多人知晓,如今既然闹得人尽皆知,唯独解释自然是有人弄鬼。
卫陵月被招去问话之后,心中也不免连连苦笑。他不过是一时酒醉糊涂,真没有想到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到现在居然还纠缠不清的。
然而内心之中,却为云锦选择惊讶。其实惊讶也说不上,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然后在卫家,卫陵月也见惯了妻妾之间,无所不用其极的斗争,更何况云锦本来就为了原来是去孩子的事情大受打击。
可是云锦在自己面前,也分明说过什么,叫林翠袖自生自灭,不管这件事情,可是呢,最后云锦还不是用这种手段。
虽然云锦没有真个下手,这样也说不上是自生自灭吧。一想到云锦对自己用上了一些心计手段,卫陵月的心中,自然就是有些失落。
这福气之间,不久是个坦诚。虽然每个人自己通常都做不到,然而其实却又希望对方做到。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卫陵月虽然准备舍弃,可是心中还是不无愧疚的。卫家自私一向都是很单薄,所以林翠袖怀孕这件事情,倒叫卫家的长辈有些为难犹豫。不过金凤郡主立刻想起了林翠袖是她的好姐妹,开始嘘寒问暖起来了,却叫卫家人认为林翠袖那孩儿是留不得的。
当然表面上,林翠袖反而奉养自然也比从前更丰富了一些。
而金凤郡主,最近悄无声息的,据说是因为受到了虚灵子的感化,开始对道教文化感兴趣去了,所以还特别准备请一些有名的道士给自己授道。
关注这件事情的是箫忏,面对自己的前妻,箫忏自然将虚灵子当做最厉害的对手。只是现在金凤郡主不按牌出牌,也实在叫箫忏有点摸不着头脑。
反正金凤郡主是和仁慈宽和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虚灵子更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当然卫陵月这边,本来就想看看云锦接下来有什么反应。不过云锦的心思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林翠袖身上,却似乎和身边几个丫鬟盘算什么事情。
晓兰是被云锦叫去查查凤娟的死因的,本来被林翠袖耽搁了一下,不过还是进展得蛮顺利。
只是查探的结果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原来凤娟的家人被卫家上了银子之后,自然也就领回来女儿尸体。
只因为他们也听说,凤娟似乎是手脚不干净,偷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不得已头颈自杀。不过晓兰到了凤家,三言两语就叫凤家家人说动了。
毕竟凤娟在家人眼里面,那是又孝顺又勤快,做什么事情,那都是妥妥当当。说到她偷窃,家里人都十分不信的。只是不好和卫家争执,但是他们内心之中,也无不怨言的。
所以晓兰抓准风家的心里,就趁机要对凤娟的死因检查一番。
她自称在卫家和凤娟情同姐妹,然后愿意为了凤娟的事情多方奔走,不愿意教凤娟似得不明不白的。说着这些晓兰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语,终于说调动了风家的的人,秘密安排一名仵作给凤娟检验尸体。
当然按照云锦的吩咐,这笔费用也是晓兰那里拿出来的,更加叫风家的人对晓兰多了一分好感。不过请来的仵作,虽然是十分老练,却也检查出一个十分奇怪的结果。
凤娟并不是跌进而死的。
她口中并无淤泥渣渣,那额头上的伤口也是死后碰撞的,身上不少挣扎痕迹,自然有诸多疑点。只是这样本来可以判定凤娟是被人谋害的,可惜的是,那仵作居然差不多凤娟真正的死因。这也不免叫人觉得奇怪。
这名仵作解释是,凤娟大概是突然得了怪病,所以死了,身上并无中毒痕迹,看上却也不似中毒身亡的。
对此这个结果,凤家的人自然是半信半疑的,晓兰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不过云锦却是吃惊之极,更加肯定了,这件事情,其中必定有所隐情。
事情断无这般单纯,云锦心知肚明,那卫家本来就有好几次发生无故死亡,死后看不出伤痕的谋杀案子。如今一看凤娟是这种情形,那么可以这么说,那害人的凶手,莫非仍然在卫家不成?
云锦的心中虽然不信,可是事实貌似就是如此。
这不免叫云锦浑身发寒,有些害怕。一想到自己居然和这么一个杀人凶手近在咫尺,云锦就不觉惊恐莫名。她不好向晓兰吐露个中缘由,只好称赞晓兰几句了,只说这件事情,晓兰还算办的妥当,只是莫要跟别人说起。
晓兰心中却是盘算,云锦叫她去凤家打探,似乎早就知道凤家有点问题。难道说,云锦本来知道点什么?晓兰现在也算是知道一点分寸,所以也没有乱问。
至于采莺那边,带来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是当初云锦知道有问题之后,就叫采莺看着这个顾大娘,还无妨和顾大娘接触一下,最好是许下金银财帛,好好利诱一番。
反正看顾大娘一把年纪,也做不了多少年,要是想安享晚年,卫家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如许一些金银珠宝,叫顾大娘能远走高飞,然后也就不必顾忌,将心中的秘密给说出来。
这就是云锦的打算,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顾大娘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女人。
采莺人嘴巴甜甜的,人又很精灵,本来也是一个好人选。不过顾大娘却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说。后来采莺还发现顾大娘跟箫忏有所接触,这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所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当初莲夫人这么说箫忏,云锦还是有点不信的,现在居然是证据确凿。
结果顾大娘准备告老还乡,今天就从卫家消失了踪影。云锦不觉微微苦笑,只盼望这件事情,莫要跟过去一般。这顾大娘告老还乡,但是千万莫跟那许夫子一样提前去见阎罗王才好。
而对于林翠袖,云锦确实是眼不见心不烦。这虽然有点逃避的意思,也是印证了云锦当初说的话,她不会干涉林翠袖的事情。
当然如果卫陵月要去找林翠袖,那自然是另外算账,绝对不在自己答应的范围之内。
小院之上,林翠袖就坐在秋千之上,抚摸自己的肚皮。
自从她怀孕的事情暴露,就有很多不好听的话说起来。卫家的人,无非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她这般供奉虽然丰富,可是长辈的关注甚至比不上那个莲夫人。
所以林翠袖怀孕不逗人喜欢,这自然是可以肯定的。
最离谱的谣言,那就是说林翠袖腹中孩子并不是卫家骨肉,她原本早有情人,因为已经**,所以才找了卫陵月当冤大头。而卫陵月当时已经喝醉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就将林翠袖当成了那还未经人事的少女。
这种传言十分歹毒,而说话的人是什么心思,那也是其心可诛的。
林翠袖知道只要有这个传言,以后要是有人看不惯自己母子,野种两个字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栽赃在自己孩子头上。可见卫陵月这个人虽然糊涂,但是决定还是没有错的。比如有些孩子莫要出生,生下来也是有罪的。
林翠袖虽然不喜这个孩子,只是她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一抹女性的柔情。
此刻她不觉低声说:“孩子,你千万不要怪为娘的心狠,只因为做人就是受苦的时候多,欢喜的时候少,你若出生,也是辛苦无趣的很。”
这恐怕是林翠袖最后一丝柔情了,而林翠袖也深深恨云锦。只因为云锦居然传出这种谣言。因为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卫陵月,所以林翠袖的心里面,那也是最恨别人说她水性杨花不知羞。
云锦这种传言,也分明触动了林翠袖的痛处了。
好在林翠袖仍然不是没有反击之策,比如今天,她就要见一位故人了。
只见那淳儿盈盈走上来,神色也十分激动:“姨娘你受苦了。”在淳儿看来,林翠袖是楚楚可怜,神色间带了一份哀婉,人也看上去削瘦了很多。
可见淳儿的心里面,还是惦记着林翠袖的,否则绝不会露出这般表。
而如今淳儿,却都是今非昔比了。当初张氏将淳儿给讨过去,本来就是还云锦一个人情而已。
可是淳儿本来人缘就不错,天生又讨人喜欢,她能得到张氏的喜爱,还因为一个巧合。
原来上次莲夫人肚痛之时,偏偏有人在韩夫人跟老祖宗面前种下毒。好在淳儿也有认识的丫鬟,偷偷和淳儿说了。淳儿便告之张氏,所以此事张氏解释清楚,一番动作之后,方才无事。
因为这件事情,淳儿也算是入了张氏的眼里。加上相处下来,这个淳儿本质淳朴,并不是一个心眼多的人。张氏只以为云锦当时只是看不惯林翠袖身边人,渐渐也无心结了。
144 买通丫鬟下药
144 买通丫鬟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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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儿听说了林翠袖怀孕的事情,虽然也是为了林翠袖欢喜,只是仍然为林翠袖委屈,更为林翠袖不平。
林翠袖倒是不以为意,小声说道:“淳儿,我有一件事情,须得你来帮忙。”
淳儿应了声是,十分认真说道:“姨娘你的吩咐,我是再所不辞。”
林翠袖的心中顿时平添了几分把握,却又柔柔的说道:“我自然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要陵月,来看我一次,和我柔柔说说话儿。”
淳儿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这本来就是十分应该的。姨娘有什么法子,叫陵月来看看你?”
林翠袖招手叫淳儿过来,就在淳儿的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
淳儿连连点头,可是又有几分犹豫。她眸光转动:“此举会不会叫公子的身体伤了,再说这个可是有些犯忌讳的。”
林翠袖不觉嫣然一笑:“傻子,难道我还肯伤了陵月不成,那药也不怎么伤人的,就是,就是有些助兴的作用。自然也不是会伤身,我岂是那种没分寸的人。淳儿,你若好好的,我便将你当做大恩人。”
淳儿自然是相信林翠袖的,听着林翠袖这么一说,也是去了心病,不觉笑道:“是我糊涂了,姨娘做事情,本来就有分寸。”
这时候底下的丫鬟领着一位丫鬟过来,却并不是林翠袖原来这个院子里的人。淳儿和林翠袖心中有鬼,林翠袖使了个眼色,淳儿就赶紧走了。
临走时候,林翠袖借着手帕子遮掩,将一件物事往淳儿的手里一递。两个人心中有数,都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淳儿用手指头一摸,那是小小的纸包,里面似乎有些粉末。
饶是如此,淳儿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隐隐有些恐惧。只是看到了林翠袖隐隐包含了期盼的眸子,那也委实不忍心拒绝了。
那走来的丫鬟,年纪甚轻,样子甚美,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淳儿虽然心慌意乱的,倒也不觉多看了这个丫鬟几眼。
她心中禁不住想,这位姐姐倒生得好看俊俏,漂亮得很,也不知是哪一房的人才,如此娉婷俊美。
淳儿心中胡思乱想,只是心中到底也有事情,所以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个俏丫鬟。
林翠袖心念转动,她倒也是认得这个俊俏丫鬟的,这丫鬟就是丹杏,如今凤娟走了,新添在云锦身边的大丫鬟。
看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俏生生的模样,走起来正是花朵一般娇艳了。只见她走过来,似乎也没有看到刚才淳儿和林翠袖说话,只是笑吟吟的说:“林姨娘,这里有些手串儿,是夫人叫我送来的。”
那竹篮中放了几个精致手链,或金或银或玉石,倒是十分新奇别致,捏在手中赏玩,确实不错。原来是张氏那里赏下来的东西,云锦做面子叫丹杏送过来的。
林翠袖接过来后,挑了一串儿,戴在腕子上:“戴上倒也不错。”
丹杏随即说道:“林姨娘天生丽质,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得很。”
林翠袖抿嘴一笑:“你这么会说话,想必你家奶奶,必定是疼你得紧,爱你得很。”
丹杏回答得滴水不漏:“少夫人待下人从来都是和蔼可亲,当真好得很。”
林翠袖手臂招招,叫丹杏走向前一点,再柔声说:“丹杏,上次还多亏你帮忙。”
“林姨娘说什么,丹杏听不懂。”丹杏眼珠里闪过一丝困惑,叫林姨娘的心中暗暗着恼。随即丹杏恍然大悟说道:“姨娘莫听下人嚼舌头根子,上次我只是听说,随意跟晓兰姐姐那么一说,绝不是有意拆林姨娘的台,林姨娘莫要见怪。”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惊惶:“是我这个人,做事一向不玲珑,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无故得罪人了。”
林翠袖见她似并不如何愿意随自己一道,显然是别有心思,不觉冷冷一笑:“便是闲言碎语,莫非你就不怕传到姐姐耳里了。”
丹杏只低声说:“若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情,公子也容不得那些耍心眼的小人。所谓清者自清,丹杏命苦,只能这么想了。”
两人本来都生得美貌,如此笑起来,自然如两只狐狸一般。
林翠袖心中想,这个丹杏可是并不简单,只恐怕云锦以后,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那二姑姑却忽的来请云锦过去叙话了,云锦心中颇为不安,只因为在她心中,对二姑姑有些愧疚,所以实在不愿意朝面。
更何况话要是说开了,不免就有些尴尬,饶是如此,二姑姑来请,云锦哪里好不去的。
及到了二姑姑住处,那本来是个阴凉的地方,只见阳光从肥厚的芭蕉叶上倾泻下来来,照得人有些凉了。碧绿之中美人蕉开得十分灿烂。
那二姑姑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听到客人来了,略略整了面容,就出来见客人。到底是家中女眷,二姑姑也不是很拘束,一水湖水色衫子,似掺加了真丝之类,所以灿灿发光,体态更是娇软。
“这屋子好清凉,二姑姑,夏天来了,且正好消暑。”
“就是虫蚁不免多些,房间里要点了香,否则要是被咬了一口,那可是十分不得了。”二姑姑含笑说道。
“最近这些日子,身体就不怎么好,身体并不如何爽利。所以往你那边走得少了。”二姑姑口中道歉,云锦也猜测不了二姑姑的心思。
“是我不应该,如今琐碎的事情多,本来应该多多来看二姑姑。”云锦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二姑姑,见她脸上匆匆抹了些粉,只是肌肤仍然是说不出的苍白,然而不合嘴唇打上口红,嘴唇红得鲜艳欲滴。
眼前这面容虽然是病美人儿,却有些诡异。
“说起来还要感谢虚灵子,我前些日子,身子又酸又困,不是很舒服。就连下床也是有些困难,后来身子好了些,舒服多了,还是丹药调养。说到这个丹药,不要能驻颜有术,更能调养身体,延年益寿呢。云锦,你要是有兴趣,不如也向虚灵子请教请教。”
二姑姑这样殷殷切切的,云锦却是不以为然。
这个什么丹药,云锦根本不觉得有任何好处。古时候炼丹无非是用朱砂水银做主料,但是可都是些剧毒之物。
“这丹药,二姑姑你,你还是慎用才是。”云锦眉毛隆起了淡淡忧愁。
“这古时候盼望长生皇帝不少,用丹药之类,却是无一个人能得道。只恐怕那丹药毕竟是无效之物啊。二姑姑,你是个聪慧的人,何苦将心思放在这里呢?”
云锦心中觉得此举十分愚昧,只是她也不合在二姑姑面前说得这般直接了,只是如此委婉劝说。实际上这服食丹药,非但白费心血钱财,对身体有大大的害处。云锦也只是说吃了不见有用。
二姑姑听了,却是叹了口气,眉宇间凝了淡淡的忧愁。
“我本来就是个命不如何长久的人,讲究这些也是没必要了。”
二姑姑话锋一转:“如今身边的旧人,是走的走,散的散,也寂寞得很。从前服侍我的那个顾大娘,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居然也走了。”
她不觉幽幽一叹十分感慨。
云锦见她这般说话,却也知晓二姑姑的言外之意,想必是要知晓,自己为什么要缠着顾大娘。
“说道这个顾大娘,我倒是听说她一个新鲜的事情,莲夫人被顾大娘服侍,却又对顾大娘疑神疑鬼的,只恐怕别人笑她。她缠着我了,就要我替她做主,这本来也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
云锦轻轻摇头。
二姑姑含笑说:“难怪顾大娘还跟我诉苦呢,原来是莲夫人多心了,这我可没有法子。”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说得不尽不实。
此刻那二姑姑的丫鬟竹儿上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茶盏。
“云锦,你到我这里来,无妨尝个新鲜。这个茶盏里,是我这里做的花露,熏熏得仿佛是酒一般。喝下去之后却是口齿留香,我只是偶尔喝点,身子骨若,实在不感多喝。今**来了,我倒是替你叫来了一点,叫你尝尝。”
云锦最近就在用药调养,那玉大夫也说过,莫要喝什么辛辣刺激之物,冲撞的身体。至于什么奇怪的没有吃过的东西,那就更加不要沾染了。
她见这花露碧绿颜色,有些奇怪,就不怎么想喝了,又想些法子,好委婉的推却。
云锦举起茶盏,闻了闻,嘴唇一沾便松了:“这味道好怪,莫非做坏了。”
竹儿连忙说:“这花露味道香甜得很。”
云锦就笑着说:“你若不信,就尝尝,说不定我就是喝不惯这种味儿。”
二姑姑咳嗽两声,嗔怪说:“你这个小蹄子,平时就不仔细,莫非真将东西放坏了。”
竹儿是个实心眼,居然真的尝了一口。她只觉得味道和过去果然有些不同,莫非真放坏了?
只是自己本来不合犯这样错误啊。竹儿也觉得有些奇怪。
145 毒杀
145 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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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姑平素对下人一直不错,此刻也没有如何怪那竹儿。云锦心中暗暗抱歉,却也不以为意。
那竹儿走了几步,蓦然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十分不舒服。她倒在地上,手中杯子更是摔碎了,身体不住抽动。
云锦不觉吃了一惊,二姑姑也是吓了了一跳,雪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红晕,显得十分惊恐。
“竹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犯病了。”
她不觉扬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外面服侍的四五个丫鬟过来,听到了二姑姑惊讶声音,不觉都涌进来了,有洒水的,有掐人中的,忙个不休。云锦心中倒是多了点狐疑,觉得说不定是那茶里的东西惹的祸。
虽然这不过是云锦的胡思乱想,只是云锦的心里面既然有这种疑惑,不免就有些难以消除。
不过二姑姑举止从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唤竹儿喝下时候,二姑姑也没有见什么惊惶。更何况就算如今,云锦也无十分证据。
只怪自己从莲夫人那里听到了无数谋杀案子的事情,搞得自己也是有些疑神疑鬼的,居然想到了这些事情。
蓦然一个小丫鬟大叫一声,眼中涌出了说不出的惊恐。她身体退后几步,眼中忍不住吓得哭出泪水。只听那小丫鬟断断续续的说:“那个竹儿姐姐,已经没有气了。”
二姑姑也吓得身体一软,云锦将她扶住了。云锦心中居然也是惊疑不定,居然死人了。她虽然尚无十分肯定,那竹儿的死和那花露是否有关,只是却仍然不住害怕。她只觉得自己惹得一件极大的麻烦,云锦眼中也不由自主,流露了一抹寒芒。
若是冲着自己来的,云锦虽然害怕,也决计不会放过这件事情。
当自己的小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当自己孩子没有时候,云锦就已经发誓,自己绝对不放过那真正的凶手。
云锦如今心中疑惑之意甚浓,却也不免垂下脑袋,看了二姑姑一眼。二姑姑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
若二姑姑这种表情乃是假装,只恐怕二姑姑的演戏天分简直有国际巨星的水准。
云锦心念转动,心中仍然是疑惑不解,耳中听到二姑姑说道:“到底是什么疾病,竹儿随了我一年了,为何会遭受这样的苦楚?”
那杀人的凶手杀的人,不是卫家子嗣,或者是怀孕的母亲,就是那知晓秘密的知情人。要是竹儿真是死于非命,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为什么却卷入这种事情里来了?
二姑姑说什么竹儿得病之类,却也不免惹人疑惑。说不定根本就是隐藏竹儿真正死因,并不欲别的什么人知晓。
然而二姑姑却轻轻推开云锦,低声呢喃:“竹儿,竹儿必定是被人害死的。”她望着云锦,怔怔说道:“竹儿死得不明不白的。”
云锦只觉得二姑姑目光甚是奇异,心中也奇怪之极,不由说道:“二姑姑,你若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二姑姑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欲和你说,是因为实在不愿意连累你。”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轻得很,倒也无人知道。云锦看到二姑姑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愁意,似乎颇有心思,她也不知道二姑姑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只是二姑姑眉宇之间的神色十分坚决,倒也似乎不会对自己吐露什么事情的样子。
这二姑姑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只是说竹儿生病,突然死了,先移去这尸体,再去通知竹儿的家人,赏些银子,也只因为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家便这样死了,无论如何,也该多给些银子。
这竹儿家中父母早就死了,乃是她叔叔将竹儿给养大的,若是爱惜,也不会将竹儿卖到卫家,况且签的还是死契。
这只能说竹儿无论生死,也再无离开卫府的机会。如今又意外得了银子,自然也不会含浑来闹。
莫看二姑姑这身体是怯弱弱的,处理这些事情起来,可是滴水不漏,丝毫不乱的。
云锦也不免暗暗佩服,只觉得这个二姑姑,端是厉害无比的。
所以她自然不敢将二姑姑小看,刚才看二姑姑的言辞,或许知道些什么秘密,只可惜似乎并非那暗中加害的角色,又十分关心云锦,只恐怕云锦吃亏了。
但是这说不定是二姑姑装腔作势,故意为之,叫云锦有错误的判断也说不定。云锦脸上的表情并未露出丝毫的端倪,所以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二姑姑,不知晓你刚才那句话,乃是什么意思。”云锦亦不肯这么放过,幽幽问道。
二姑姑已经恢复从前样子,云锦向来觉得,二姑姑虽然娇滴滴的,身体也弱得很,只可惜仍然是不可小瞧的样子。如今看着她如平时一般,就合该知晓,这件事情绝对难缠。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也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听见二姑姑说道:“刚才却有些糊涂了,实在不知自己说什么。云锦,你也莫要见怪,我实在害怕见死人的。”
二姑姑举起手帕,按住了胸口。
云锦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只恐怕我若不小心,吃了那杯露,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二姑姑身体似轻轻一震,为了云锦这句话而十分惊恐。她脸上先是有些慌张,慢慢的却是化开了,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平时这种露,是我自己吃的,并不是用来待客,今天是偶尔想起来,所以才拿出来。”
云锦不免吃了一惊,二姑姑的意思,莫非是那个人,并非冲着自己来的,而是欲要害死二姑姑。
“既然如此,二姑姑不妨将那暗中的奸人说和我知晓。”云锦不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二姑姑眼波流转,轻轻呢喃,说道:“奸人啊,我这院子里,一向就是平平安安,水波不动的。我怎么知道这个卫家出了什么事情。”
云锦本来也不欲透露自己在查这件事情,只是为了逼迫二姑姑说出真相,也不得不透露些许自己知道的:“二姑姑,你这么说,那也是不尽然的吧。你这院子里外表虽然十分平静,然而说不定,暗地下早就是波涛汹涌了。你嫁人之后,初回卫家,生了一场病,可是为什么,当初在你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除了一个顾大娘,其他居然都已经走了。而到了现在,顾大娘也是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回了老家,这是事情真相,端是这个样子吗。”
二姑姑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声音也有些悲凉:“云锦,你年纪轻轻,为什么非要知道一些从前都烂掉的旧事呢?你若想要知道,我也无妨告诉你。”
她眼珠里闪动梦幻一般的光彩,幽幽说道:“那一年,我方才从唐家回来,家里的长辈简直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却,我却对不起他们了。”
二姑姑突然呜呜呜的哭起来。
云锦看她十分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惨然。
“大家对我都还好,我虽然是寡妇,但是愿意守节,这也还是不错的。其实我从前身体就不好,最喜欢的,无非是弹琴,或者听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还有我三哥,虽然我跟他的性子不是很合得来,可是他总会很疼我这个妹妹。”
云锦心里想,原来二姑姑也是跟三叔一个家里亲密的人。
“唉,可是后来,院子里却遭贼,有个陌生的男人进来,他的脸是蒙着的,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他偷了一些珠宝,然后,我被吓得一场大病。”
二姑姑说到了这里,云锦若是还不明白,就是蠢笨之极了。
二姑姑分明就是告诉她,自己已经被欺辱过。
自己问二姑姑这种事情,云锦也是抱歉得很。可是这也明白了,卫陵月说不定看到的,并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个真相。
“那个贼,二姑姑当真不曾知道他是什么模样吗?”
云锦忍不住追问,却只能看到二姑姑轻轻的摇摇头。
“那一天,你是不是看到陵月了?”
二姑姑轻轻一震,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云锦你追问这些,是从陵月那里听来的吧。不错,那天陵月过来,我也吓了一跳,真想不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会过来呢。他还给我带了糕点,这个傻孩子,后来他发烧生病了,我还以为他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时间虽然隔得很远,可是对于二姑姑来说,那真的是印象很深的事情,所以二姑姑自然也是记得很清楚。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对的上号了,就连糕点那个细节,那也是对得上的。
一想到了这里,云锦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二姑姑,你那天有没有遇到箫忏?”
二姑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不过如果那天她根本没有看到箫忏的话,卫陵月在屋子外看到箫忏,箫忏就绝对很有嫌疑的。
一时之间,云锦居然无法想象,二姑姑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一个答案,心情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了。
146 和卫陵月的结局
146 和卫陵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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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姑闻言只是轻声叹息:“他倒是确实来看过我一次,只是这等事情,一个男人,也是帮不上忙的。”
她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了,云锦却也知晓,这本来应该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般疑心病去了,云锦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她却万万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判断,本来就是大错特错的。关键在于,云锦本来就不应该,将二姑姑所说的话当成真话。
只因为这个错误,云锦自然也无法得出其中正确的结论。
水池边上,两名女子婷婷站立,正自说话。那鱼食由其中一个手中撒下,水中的红鱼纷纷争夺抢食。两个人也不免窃窃私语。
“这一次,你为何要这么做,可知道这么做实在太急切,一不小心,就会闯祸。”
“还不是因为云锦知道得太多了,这个女人要是不除去,我绝对是不会甘心的。”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你只要有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云锦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知道得太多的。但是如果你将她杀了,之后就会有不少麻烦的事情增加,只恐怕你也会是得不偿失啊。”
“……”
“你若是听我的吩咐,我保管完成你的心愿,决计不要你难做。”
其中一个人默默无言,另外一个人拂袖离去,显然是不欢而散。
留下的那个人虽然不曾争辩,一双眼眸之中,却是不由自主的,透出了幽幽寒意。
可见这个女人已经是有所决断,决计不会顺从同伙的意思。
天色已晚,卫陵月见过了张氏,醉醉的吃了几杯酒,也没有十分的醉,就是脑子微微沉沉了。
张氏的话还是在卫陵月耳朵边想起:“陵月,你也莫要跟那林翠袖一道了,那女子麻烦得紧,我是极不喜欢。只是云锦如今身体并不爽利,你也合该为子嗣着想,纳个小妾。我看你那院子里的丫鬟,那个丹杏样子还是不错。你若看不上眼,我可以从身边给你指个干净的丫鬟。”
卫陵月不觉微微苦笑,随口拒绝:“我倒也从来没有想过,却也麻烦。”
张氏叹了口气:“我也是知道,云锦面子虽然和,心中不愿意的。可是伦常如此,也不合多违背。”
两个人闲闲说了会儿话,卫陵月心烦意乱的,酒也不免多吃了几杯,醉醉的,不甚舒服。
要出去时候,只见一个小丫鬟用托盘托着茶杯来了:“大夫人说公子或许是喝醉了,叫我拿了这杯茶过来,叫公子喝了解酒的。”
卫陵月想到张氏刚才说的那番话,心里打了个突,不免有了一个疙瘩。他定睛一看,这丫鬟年纪轻轻,也说不上有什么姿色,神色看上去,倒叫人觉得有些舒服的。
想到自己胡思乱想,卫陵月也不觉有些好笑。
自己将那茶喝了,只因为卫陵月确实有几分醉意。只是那茶一吃下,卫陵月就觉得脑子里昏沉沉,浑浑噩噩的,十分不舒服。
淳儿见他这种样子,大起胆子说道:“爷可是要去见林姨娘?”
卫陵月既没有点头,也不曾摇头,只是随着淳儿便这样走了。那林翠袖见卫陵月来了,自然十分欢喜。
她看了淳儿一眼,算是感激了,淳儿心里知道林翠袖还需要忙,也就先告辞了。
林翠袖将卫陵月按在床上,又替卫陵月解下了外衣。
她给淳儿的,不过是迷人的药物。如今林翠袖解开了药包,将些*药抖在杯中。
一摸自己的小腹,林翠袖目中就闪过了一抹坚决。自己这个孩子既然无论如何也保不住,那也还不如因为卫陵月而失去,也叫卫陵月对她多几分愧疚。
她刻意请卫陵月前来,可并不是来柔情蜜意的。
林翠袖眸光转动,眼中闪动一抹水光,她轻轻叹了口气,只见桌上一杯茶,林翠袖又拿出一包药粉,调到了那杯子里。
她看着卫陵月英俊无比的脸容,心中也不知道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心中酸溜溜的,蓦然浮起了一抹惆怅。
这时候林翠袖本来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只恐怕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极可怕的事情。她却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能随意甩甩脑袋。
那茶调好了,林翠袖就准备喂了卫陵月喝下。依稀间,似乎还听着卫陵月说什么,她一时好奇,弯下身去听,卫陵月仿佛在叫:“云锦,云锦——”
林翠袖也说不上生气,就将茶喂了卫陵月喝了。
良久,蓦然听到林翠袖房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声音。此处丫鬟听见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那凄厉一叫,似乎是从林翠袖的口中传出的。此事若不去看看,似乎颇不妥当,更何况那里还有女人哭泣之声,却听得叫人毛骨悚然。
只是若是公子和姨娘之间起了争执,自己去撞破了,莫不是反而会弄巧成拙,惹上麻烦。这丫鬟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倒也不知道如何才好的。
只是那边动静越发大了,终究也不得不去瞧瞧。
那门一推开,里面却是安静下来,空气中一股血腥之气,莫名惹得人十分害怕。
只听见那林翠袖咯咯笑了一声:“进来吧。”
这些丫鬟方才敢进去,只见林翠袖今天穿了一件金纱白底粉色花样的裙子。如今这条裙子已经被血水浸润,显得有些骇人。那卫陵月躺在床上,也并不言语,如今一件衣衫拉开,胸口赤luo,上面十根红红的手指印儿,看着是说不出的骇人。
林翠袖眼波流转,她裙子虽然被血水侵润了,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咯咯一笑,看着这些人说道:“你们来了。”
好半天,才有个胆大的丫鬟,怯生生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林翠袖不觉笑出声来,一双眼珠宛如喷火一般,说不定的凌厉可怕。看她乌发垂落,完全没有从前千娇百媚的模样,自然叫人的心里面就觉得害怕。
那床头似挂了一块碎布,一块玉佩落在上面。只是此时此刻,自然是无人注意到,这块玉佩为什么会落在此处。
那林翠袖笑了一阵,突然昏迷过去。
入了夜,云锦点着灯,已经换了一身睡衣。此刻却看到晓兰匆匆忙忙的走过来,脸上流露出一抹惶恐。
“*,大事不好,只盼望你快些去看看。”
云锦手中拿着梳子,梳梳头发说道:“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瞧你这般激动,慢慢说才是。”
晓兰喘了几口气,说道:“便是公子到了林翠袖那里——”
云锦心中恨得很,前次还跟卫陵月吵了,现在居然又过去。只是借着晓兰说的话,却叫云锦立刻站起来了。
匆匆披了一件衣衫,云锦就赶了过去。只因为云锦十分难受,心中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多急切害怕,恐惧得很。
云锦也想过很多次,自己和卫陵月会有什么样子的结局。卫家的长辈,总是一次一次的准备给卫陵月纳妾,卫陵月人俊美,性子也不是很决绝的,自然给了一些女人一些可趁之机。
可是云锦想过很多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卫陵月会有这般结局,这种末尾。
心中微微一酸,微凉的夜风吹到了云锦脸孔上,云锦脑子里混沌一片,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蓦然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很喜欢卫陵月的。卫陵月性子温吞吞的,有时候做事情也不算太果决。可是自从自己嫁到了卫家,卫陵月对她也算得上千依百顺,十分体贴。就算久做夫妻无恩爱,至少目前为止,两个人虽然有诸多不快,可仍然还是算得上恩爱的。
只是为什么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情,云锦不觉咬牙,两行泪水缓缓落下。
那张氏也得了通知,早就赶过去了。林翠袖已经滑胎,鲜血淋淋的,据说清醒过一次,可是一醒过来之后,说话疯疯癫癫,或笑或闹,神智已经不正常。
如今这个女人不好处置,且先安排她休息。只是秋后算账,林翠袖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那也就是不免受到处置的。
云锦心中酸酸的,十分难受。方才晓兰给她说的那句话,便是听说卫陵月据说已经不行了。如今卫陵月睡在床上,眼珠闭着,仍然如生前一般俊俏好看,看着不过睡着一样,实在没有什么。
晓兰说的什么,云锦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晓兰不可能说得十分严重,只恐怕卫陵月处境比晓兰说得要坏。
张氏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云锦也奇怪得很,为什么不给卫陵月请个大夫看看,好叫卫陵月醒过来。
云锦压下心中难受,不觉低声说:“婆婆,为何不给陵月找个大夫来看看。”
她只觉得自己十分滑稽,可是更深的理由,云锦端是想也不敢想的。
卫陵月身上衣服也没有完全脱掉,只是露出胸口,却被抓得鲜血淋淋的。云锦浑浑噩噩,去摸卫陵月的脸孔,仍然是如此温暖,也并无什么不对。
只是她却忍不住,伸出手指,摸向了卫陵月的鼻端。
147 不肯放弃
147 不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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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摸过去,呼吸全无,云锦禁不住像张氏一般,打了个哆嗦。
她一时之间,脑海一阵茫然,心中顿时空荡荡的,卫陵月居然已经死了。好半天,眼中的泪水方才缓缓滑落。
张氏看着林翠袖苏醒,冷着脸孔,一章打了过去。林翠袖这样子十分古怪,非但没有难受委屈,反而咯咯的笑个不住。
卫陵月一死,整个卫家都是人心惶惶。若不是因为林翠袖是那知府之女,早就被卫家处置了。
云锦当即昏迷了一阵,睡梦中,她无数记忆滑向了脑海,叫云锦恐惧又害怕。突然又记得一件东西,在卫陵月身边,似乎有一块碎布和玉佩什么的,叫云锦不由自主留意。
她吓得清醒过来,浑身是汗。晓兰也是一脸愁苦,显然是对两个人的将来毫无把握。这死了丈夫的女人,那就是无依无靠了。
如今云锦若是无依无靠,晓兰自己又是去依靠谁呢。
云锦自然不知道晓兰心里想什么,而采莺送来一碗定惊茶,只恐怕云锦受惊过度,会神志不清。
云锦看上去倒也还好,神色倦倦的,脸上泪痕犹在,显得有些可怜,精神似乎也不错。云锦却开口说道:“玉佩——”
晓兰吓了一跳,只以为云锦受了惊恐,居然便这样疯过去了,心中颇不是滋味。
云锦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这种说法是荒唐得很。她随即摇摇头,闷闷说:“林翠袖在哪里呢?”
“那疯子已经被关起来了,肚里孩子落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想的,居然做出这种残毒的事情。”晓兰愤恨得很。
“*你也放心,她居然胆敢做出这等无耻之极的事情,卫家决计不会将她放过。只是可惜的就是,我们以后合着如何办才好。”
要是云锦学着二姑姑一样守寡,那也无趣得很。
“她居然做出这等事情——”云锦眼中眸光一闪:“我们去看看吧。”
若是卫陵月真是林翠袖给害死的,云锦也只能看着林翠袖如何凄惨,若不是,那到底是谁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情出来?
云锦心中微微一酸,心中其实也是无助得很。
晓兰却立刻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一定要去找林翠袖,这个贱人。”她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如今也只有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向着林翠袖宣泄。
如今的林翠袖被锁在屋中,十分苦楚凄惨,虽然无人看着,门外铁链上却锁着一把大锁。
里面林翠袖不住闹腾,疯言疯语,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十分可怕。
云锦听见了,也觉得毛骨悚然的。
此刻一道娇小的人影慢慢靠近了,却似一个小丫鬟,前来看看林翠袖。晓兰一看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看林翠袖,心中就升起了怒火,晓兰本来欲要发作,云锦心念一动,却将晓兰拦住了。
那来看林翠袖的人自然是淳儿,只听见淳儿哭哭啼啼的说:“林姨娘,好好的,你叫我领着领着公子过去,我也只是想帮你,顺你的心思,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公子却是死了,你却又疯了。”
淳儿不觉伸出手,擦去她脸颊的泪水。
旁边蓦然传来别人的声音:“淳儿,你好大的胆子。”
淳儿蓦然一看到云锦出来,不觉吓得骨头都软了。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云锦却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云锦看她年纪轻轻,似也不是什么什么十分有心眼的人。若是从前,云锦也不见得能狠下心肠,若是扯上这件事情,那淳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如今,云锦自然也不去想那么多了,看着这个淳儿似乎知道些什么,从前不止是林翠袖的身边人,更是和林翠袖特别亲厚。
淳儿轻轻发抖,被带到了张氏面前,方才一五一十,将林翠袖之事说给了张氏听。
只因为现在淳儿也是不能肯定,那个林翠袖是不是真和卫陵月之事没有关系。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恐惧,身体也是禁不住瑟瑟发抖甚是难受。
当下淳儿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数告诉给了张氏。
“淳儿自从服侍林姨娘以来,她待我甚好,我又十分可怜她。如今虽然来侍候夫人了,可也是十分挂念她。前些日子,我去给林姨娘问安。她说自己怀孕了,可是公子待她还是冷冷淡淡的,不免叫林姨娘心中伤心,难过得很。她叫我来请公子过去,可是又说少夫人一定不肯,叫我用一个,一个下作的法子。”
淳儿泪如雨下,哭哭啼啼的说:“后来公子来大夫人这里,吃醉酒了,我就说夫人请公子喝解酒茶,结果公子就喝了茶,里面加了药,是林姨娘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本来以为是不打紧的。公子喝了药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叫我拉去林姨娘那里了。”
张氏听完之后,啪的给了淳儿一耳光:“混账东西”
她原来还是喜欢淳儿这个性子,只是如今没有想到,淳儿居然这样的可恶。便算是丝毫不知情,对主子用药,那也是饶不得的大罪过。
淳儿只知道呜呜的哭,等淳儿被拉了出去,张氏轻轻咳嗽,脸颊潮红:“引狼入室啊。”
云锦看着张氏,轻声说道:“婆婆,可要请仵作给陵月验尸?”
“这个,你是有什么看法?”
张氏眼中隐隐含了泪水,强自打起精神。
“我总觉得,林翠袖是没有必要杀了陵月,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若是要害人,给了淳儿毒药就是了,结果自己落了孩子,人也还疯了——”
云锦想将自己心中想法说出来,,却突然被张氏打断:“我也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云锦,你心里自然也难受,好好休息吧。”
云锦轻轻抿抿嘴唇,不由自主的说道:“婆婆,你听说过没有,卫家一直以来,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陵月脸皮也不黑不紫,若是中毒的,林翠袖一个大门不出的*,怎么可能有这种古怪的毒药?”
她如此坚持,张氏脸上却流露一抹恐惧。
“够了,你也莫要说了。云锦,你有些事情,也别要再管。”张氏声音先是十分严厉,随即终于温和起来。
她看上去仿佛一下便苍老许多,容色显得十分憔悴,幽幽叹息,目光黯然。中年丧子,对张氏自然也是极大的打击,更何况在张氏心中,本来也十分满意卫陵月。这个时代,卫陵月非但是张氏的儿子,也是张氏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
张氏守着卫老爷的一份家产,若是无子,只恐怕是只能将这份财产给族中的某位子弟。
等张氏老了,更可以说是无依无靠。云锦也是为了张氏而心酸,或许她并不会选择为了卫陵月而守节,并不是一定会嫁人,但是她不想留在卫家。
这个地方太可怕,也太叫云锦伤心。
只是一想到了卫陵月,云锦就十分难受。原来自己到底还是比想象中更在乎卫陵月的。
无论如何,她决计不能叫卫陵月死得不明不白。
两个人既然是夫妻一场,那么云锦就不会任由别人这样对卫陵月。
她眼珠轻轻眯起来,眸色如水,张氏似乎也知道什么。可是这里的人都是不喜什么话都明着说,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叫张氏说出实话。
其实一直以来,云锦的心里都是犹豫得很。她并不适应这种少奶奶的生活,可是又觉得自己选择别的,是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却去做别的事情。
如今,似乎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云锦幽幽看着天空,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归宿的。
方才离开,晓兰就迎过来,说道:“*,回去休息吧。”
“回去什么。”云锦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决之色。
“我要去那韵竹小院去看看。”云锦吃惊的是,晓兰却跟随上来,一句阻拦也无。
原来如今晓兰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所以一时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云锦这般举止,反而叫晓兰安心一点。
及到了韵竹小院,此处丫鬟全数走了,风中微微吹来了凉意,惹人十分舒爽。
云锦走到了卫陵月出事的屋子之中,地毯上一块鲜血,仍然是触目惊心。
便是在这里,林翠袖疯狂咯咯的大笑,惹人害怕。
云锦眉毛一挑,她依稀记得,这里床边,当时是有一块碎布,一块玉佩。那碎布仿佛是女人的裙边,粉蓝色的,可是林翠袖身上却无这样的料子。
如今这两件东西却都已经不见了。
“晓兰,我当时昏倒了,依稀记得这里有一块玉佩,你还记得不记得,是被谁拿走了。”
晓兰吐吐舌头:“那时候,我害怕得很,哪里还能记得呢。”
云锦咬咬嘴唇:“我看这玩意儿,说不定是凶手留下来。”
晓兰方才知晓,云锦开始说什么玉佩,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那玉佩却被人拿走了,林翠袖疯疯癫癫的,总是不至于拿走吧。
148 被冤枉
148 被冤枉
148
晓兰不知所措,低声说:“*,我们这样该怎么办?”
云锦摇摇头,微微沉吟,不免想起莲夫人说的什么,只要是怀孕的妇人,那个凶手都会出手加害的。
这也许不是真的,可是自己第一次滑胎,若真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秘人下的毒手,自己也算是被针对的对象。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针对怀孕的妇人能叫这个凶手得到他所想要的利益。
云锦不知所措,可是仍然努力的思考。她不会就这么放弃,这个杀人的凶手,云锦一定不会放过。
一想到这里,云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的眸光闪动,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非但出于欺骗性质,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只是眼前却想起了卫陵月死了时候那副凄凉的样子。
也曾经和卫陵月呕气,等他死了之后,云锦方才察觉自己的心中,记得的是卫陵月对她的好。
从自己嫁入卫家时候,她的心里很害怕,卫陵月却是对她温言细语,身为丈夫也并没有勉强她,甚至主动割破手指,帮她遮掩,还答应了云锦的要求。
虽然林翠袖这件事情,卫陵月伤了云锦的心,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夫妻之间留下的温情多过烦恼。
云锦眼中爆发细细的光芒,神色也有些黯然,自己能做的,确实只有这么多。
人死之后,很多事情也无法再挽回了,卫陵月的死是她心中的痛,也是无可挽回的遗憾。甚至云锦也有一种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连累,所以那个凶手做出这种事情?
自己内心之中,确实有难言的愧疚,无法言喻内心的难受,总是期待自己还能帮卫陵月做什么。
云锦打定主意之后,就带着晓兰离开。
金凤郡主失魂落魄,一个在房间中。她的泪水流下来,这对她而言,是十分难得的经历。她父亲不过是落魄的王爷,若不是因为三皇子的看重,自己也不会有如今的风光。
小时候她看着家人的落魄,明明已经入不敷出,偏偏还要强撑面子,必须要有王府的气派,可是私底下爹娘却是唉声叹气。每次入宫,都要细细打扮,莫要被其他的王妃郡主给看轻了,这种滋味,若是没有尝过的人,只恐怕无法知晓。
直到那一天,她在皇宫之中遇到三皇子,只陪着这个哥哥玩儿。三皇子母妃受宠,在宫中也颇有地位,却也十分看重南琪。
“女孩子若不想关在家中绣花画图相夫教子,那也就不要随意落泪了。”他手中的手帕轻轻擦过金凤郡主脸部的肌肤,擦去了南琪脸上的泪水。
在南琪心中,自然十分喜欢这个哥哥。况且她自认不是寻常女子,也能为三皇子办事情。
可是自己遇见卫陵月之后,一切也都改变了,自己内心之中,无端起了涟漪。
她是看不起卫陵月的,其实很难有男人入得了南琪的眼,可是这仿佛是入了魔障,自己已经是全然不能控制自己。
南琪眼中含了点点泪水,却是不知自己为什么哭出来,或许并不是为卫陵月伤心,只因为她至始至终,都不曾被卫陵月喜欢,更是没有被卫陵月看在眼里。
这种被完全忽视在感觉,对于南琪而言,太过于陌生,可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当然卫家的流言,她自然也听说了。
卫陵月死在林翠袖那里,而林翠袖却又是她的好“姐妹”,这件祸事,说起来还是南琪引起的。
若不是南琪一心一意的,想要林翠袖嫁给卫陵月,说不定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对此南琪并无感触,她可以为卫陵月掉泪珠子,却并不如何厌恶林翠袖,只因为为卫陵月悲伤只是南琪无法控制的一份感情冲动,而实际上,在南琪心中,是并不愿意自己为了卫陵月而哭出来的。
莫名的感觉,莫名的难受,自己的这份感情本来就觉得本身的软弱,内心不由自主的压抑。
南琪倒了一杯酒,轻轻饮下,脸颊因为酒而变得通红。
明亮的眼眸闪动光芒,放任自己饮酒也是排解内心的难受,外面的风风雨雨又与她何干?卫家所谓的谣言里还有她谋杀卫陵月之类的真相,这些不过是空穴来风,南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南琪也本来就不在乎。
这时候却禀告原来卫家的老祖宗居然要来见她,南琪不觉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这个时候老祖宗会来见自己,莫非有什么话语要嘱咐自己?虽然并不愿意见,可是南琪也别无选择。
现在卫陵月死了,自己表现得伤心一点无可厚非,可是样子太狼狈了始终不是很好。
南琪不觉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的仪容不要那么的狼狈。
老祖宗脸上却如覆盖寒霜,分外难看。南琪却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来看自己,莫非真的因为林翠袖而迁怒自己?
“琪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老祖宗口中透出的冰冷叫南琪不知所措。
“为什么这么说,老祖宗,琪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卫家的人一直都对她非常礼遇,南琪实在不明白,自己会遭受这般对待。老祖宗的表情冷然,分明是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不明白老祖宗的想法,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对待。
老祖宗丢下一条碎布和玉佩,在南琪面前。南琪记得这块玉佩,本来是自己之物。正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老祖宗便冷冷说道:“你也合该知晓,这玉佩本是你的东西,却是在陵月死的那处寻来的。”
南琪如受重击,眼珠微微失神,嘴唇轻轻颤抖。好在她本来是个不俗的女人,明白了老祖宗意思之后,便立刻反驳说道:“老祖宗,此事和我并无关系,我又为什么亲自——”
老祖宗说道:“郡主身份尊贵,自然是不曾有这种念头。若不是临时起意,以郡主的聪明才智,又岂会留下这等证据?”
南琪嘴唇动动,说不出话来,心中莫名有些委屈,又觉得此事委实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并不能等闲视之。
老祖宗眼中隐隐流露出怒气,最后眼中却透出一丝莫名的哀伤,不由得坐下来,淡淡说道:“琪儿,如今既然发生此事,只盼望你莫要再留在卫家。所谓民不与官争,卫家自然不敢招惹什么皇亲贵族,我这个身份也早顶不上用场。但是如果要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决计不会心慈手软。”
“明儿你便好好收拾,若收拾妥当了,卫家依足礼数送你出去,否则——”
她话语之间,并无和金凤郡主商量的余地,南琪却是十分不甘心,非得为自己辩解不可。
“老祖宗,琪儿并无这份冒犯之意。只盼望你莫要受了别人挑拨。”南琪欲要解释,她只是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成为替罪羔羊。
然而自己身上玉佩为什么会落入别人手中,南琪也丝毫不知。
只是老祖宗似乎对她的解释并没有什么兴趣,今天来也只是通知一下,而没有跟南琪沟通一下事实真相的打算。
南琪这些日子在卫家搞疯搞雨,早就叫人看得心烦了,老祖宗心中不悦,只是不好当面发作而已。
如今是也好,不是也好,趁机将这尊神给送出去,也免得以后看到了十分心烦。
南琪想要辩白出一个事实的真相,老祖宗似乎也没有这种性质,只是淡淡说道:“这天色也晚了,你好好休息吧。”她不待南琪分辨,老祖宗就此告辞了。
内心涌动一抹难受,南琪紧紧咬着嘴唇,一语不发。如今大局已定,卫陵月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东西又出现在现场,卫家这么处理,已经给足了面子。
而只恐怕无人能觉得,卫家会用一个卫陵月的死来诬陷自己。
只是这种事情明明不是自己做的,结果非得惹到自己头上来,南琪哪里能甘心,只是就算不甘心,这一个晚上,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哪里能查出个所以然了。
只是卫陵月居然就这样死了,金凤郡主哪里能够安心。
她心念转动,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情不自禁想起四夫人说的那些话,如今仔细想想这其中却是有些深意的。
南琪狠狠的一咬嘴唇。
她是看不起卫陵月的,其实很难有男人入得了南琪的眼,可是这仿佛是入了魔障,自己已经是全然不能控制自己。
南琪眼中含了点点泪水,却是不知自己为什么哭出来,或许并不是为卫陵月伤心,只因为她至始至终,都不曾被卫陵月喜欢,更是没有被卫陵月看在眼里。
那天色已晚,云锦却仍然下厨做饭,晓兰心中觉得古怪得很,只觉得云锦的所作所为,端是难以理解。
只是采莺却在一边劝她:“少夫人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多个寄托,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兰想想也是,也就叹了口气,不说什么了。
只是东西做好了后,云锦所做的事情就更加古怪了。
149云锦,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149云锦,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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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淳儿提着篮子,去看林翠袖,分明是主仆情深,主动请缨,给林翠袖送东西吃的。那如今现在林翠袖应该还没有用饭,不如我们去看看她。”
云锦妙目一转,如此说道,嘴角似笑非笑,眼中闪闪发光。
“*,你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吧。”
晓兰情不自禁,咬咬嘴唇,眼中流露一抹狐疑。她觉得现在既然是林翠袖害了公子,*莫非是想将公子给毒死了。
“*,那林翠袖确实可恶的很,这个贱人害死了公子,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恨她。只是如今卫家一定不会饶过她,倒也不必我们动手。咱们隔山观虎斗,又有什么不好呢。”
晓兰如此劝说云锦,小心翼翼看着云锦脸上的变化。
“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在卫家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晓兰知道从前卫陵月十分宠爱*的,真是可惜了,这一对夫妻,却是生死离别了。
“晓兰,莫非你真的那么肯定,是林翠袖害死了陵月?”云锦如此说道。
晓兰也连忙说道:“这个贱人心肠狠毒得很,这么做也一点不奇怪的。”不过晓兰本来就把家里的男人当成天一样,听到云锦这么的说,内心也觉得有些不合情理的。
“况且,我不是要害她,只是见她肚子饿了,送点东西给她吃的。”虽然云锦并没有她说的那样伟大,而她给林翠袖弄东西吃也可以说是别有居心。
云锦将东西摆好了,就提着去见林翠袖。
一路之上,云锦抬起头来,只看见那月亮躲在云彩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是也瑟瑟出声。
端是不知道,林翠袖是怎么想的。其实这个女人很凄惨,虽然因为自己的立场,云锦也对她缺乏同情。可是在林翠袖这种处境之下,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也都是云锦难以猜测的。
所以这一次,云锦方才需要试探她,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内心之中,究竟是什么打算。
“你说林翠袖一定会死吗?”云锦突然这么问。晓兰立刻说:“这是当然的,她是被现场抓着,罪证确凿,这难道还有人给她翻案?”
云锦苦笑,也许在卫家唯一在乎卫陵月真正死因的只是自己,如果林翠袖不是真正的凶手的话,那么自己大概才是林翠袖唯一的依靠。内心掠过一丝苦涩,莫名的难受和悲哀,又觉得甚是讽刺。
“你说林翠袖必须要死,那也不一定吧,她毕竟是知府的女儿,林家的颜面,总还是需要有几分顾忌的。否则现在林翠袖也不会关着。要是一个普通的小妾,她早就已经死了。况且这件事情说出来也不好听。”
晓兰不觉咂舌:“那这么说来,林翠袖是还有一线生机了?还是*英明得很,知道林翠袖这个女人狡猾。”
“所以既然未必没有命,林翠袖也谈不上绝望。说不定——”
说不定林翠袖还根本没有疯,只是她要是疯了,自己处境还会好些。至于林翠袖为什么要装疯呢,也许她以为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那么林翠袖就应该知道一些匪夷所思,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云锦雪白的手指划过了自己的鬓角,眸光甚冷。
“*,这里门都锁着,咱们也都进不去呢。”晓兰看着上面的锁,也禁不住呆住了。
云锦一点不在意,雪白手掌中多了一把钥匙。
晓兰羡慕说道:“*,你居然会有钥匙。”她觉得云锦现在做事情,是自己越来越料不着的了。
云锦既然准备来这里打探,当然要将准备工作做充分。
她眸光流动,打开那黑锁,神色流露一抹坚决。
门口当然是没有人,外面院子却是有人把守的,所以等闲的人也无法走近这里。卫家的下人都知道云锦心里的难受,所以也不敢阻拦这位少夫人,任由云锦来这里,寻着林翠袖出气呢。
云锦牙齿轻轻一咬,就缓缓的走进去了。
晓兰却有些害怕,拉着云锦的手臂:“*,你莫要进去,那个是疯子。”她不但不想云锦进去,自己也不敢跟进去。
“她要是胆敢对我做什么,莫非是自己不想活了。晓兰你就在门外守着吧,等下我才出来。”
云锦胆子大得确实叫晓兰佩服,只因为晓兰是万万不敢进去的。林翠袖要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当然是不会敢对云锦怎么样。
偏偏这个女人疯疯癫癫,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做出任何事情出来,也是不会叫人觉得奇怪的。
云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这样凑上去,摆明要跟那女人商量商量。
只是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商量的。
晓兰心中胡思乱想却也乖乖听从云锦吩咐。只因为她现在也是有些害怕林翠袖,卫陵月死得不明不白的,林翠袖会用什么邪术妖法也说不定。
晓兰内心掠过一抹恐惧,说到卫陵月那个死法,还端是恐怖得很。好像被什么邪鬼给害死了,端不是正常的死法。
云锦走进去后,只看见林翠袖正在睡觉,似乎也没有察觉人来了。
她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只穿了一身单衣,头发随便散着,脸也是脏兮兮的,身上更被铁链锁着,只是将她当做犯人看待了,云锦只看一眼,就觉得她十分凄惨。
这屋子也不是不透风,一边开了一个窗户,如今这个时候,月光就照进来了。
一屋子清冷,不知怎么了,却是有些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害怕得很。云锦内心之中,不由自主,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倒端是可怕得紧。
她打起精神,柔声说:“林姨娘,林姨娘——”
林翠袖也是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云锦,也不说话。这种样子看上去,倒也十分下人,只是云锦居然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弯弯,显得甚是不解。
“林翠袖,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云锦打定主意,要林翠袖现出原形。
只是主动送上食物,林翠袖却是不断后退,显然是在躲避云锦。云锦冷冷一笑:“你也莫要假装了,你根本没有疯。”
林翠袖突然张嘴向云锦的手腕咬去,云锦却眼睛都不眨,啪得给她一耳光:“你若不知道好歹,我在卫家弄死你好像杀蚂蚁一样,你爹妈也巴不得你突然生病死了吧。”
林翠袖又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坐着,仿佛没有听到云锦说话一样。
云锦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很佩服你,陵月死了之后,你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处理办法,否则现在你不知受了多少拷问了。可是你到底是官家*,就算是装疯,也是装不像的。”
“你心中一定认为,我云锦是诈你说什么,可是我也可以一五一十,跟你分析,叫你明白自己是错到哪里了。你脸上弄得脏兮兮的,可是身上却并不臭。一个人总该吃喝拉撒吧,你要是真疯了,这身上一定会弄得污秽不堪的,可惜你却并没有弄得这么脏。还有如果你疯了,认不得我了,饿了这么久,本能是吃东西吧,为什么我送上食物,你还是要躲。因为你认为,我不会这么好心,给你送的东西一定有问题。”
云锦不觉凄然一笑:“林翠袖,你若再不肯说实话,我也只能走了,有什么后果,你自负好了。”
林翠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云锦,可是她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已经说明她是听得懂云锦说什么的。
“林翠袖,你一开始都没有骗过我,我若是真要对付你,就不必要来这里跟你说话。”
林翠袖冷冷说:“为什么——”
“像你这种会忍耐的女人,是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情的。现在我更确定了这一点,能通过装疯来掩饰自己,你不会冲动的去杀陵月,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就是淳儿,你要害卫陵月骗淳儿下毒就好了,再除去淳儿,也不会惹祸上身。”
云锦淡淡说道。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云锦脸色也变得严肃了:“林翠袖,我是卫家唯一能帮你的人,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因为别的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可是我在乎,我爱陵月。你若不跟我说实话,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林翠袖咬咬嘴唇。
“你若害怕我不相信,这就不必理会,我知道分寸,前提是你说的不是假话。”
“你根本救我了我”林翠袖突然抬起头,冷冷说。
“我是不大有机会救你,可是难道你不想报仇,有个人害的你这种样子,我就算不救你,也会帮你报仇的。”
好半天,林翠袖才沙哑说:“赵云锦,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云锦是好不容易撬开林翠袖的话,她急切问:“那天,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翠袖嘴角流露终于一抹苦涩的放弃的笑容:“其实,那件事情非常简单,简单得难以想象。”
150 林翠袖说的真相
150 林翠袖说的真相
150
云锦原本以为极是复杂,又觉得这件事情颇多诡秘之处,谁也不曾想林翠袖居然说这件事情十分简单。她心中自然是被吊足了胃口,想要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情。
林翠袖身体突然轻轻发抖起来,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
“那天,我叫淳儿将相公骗来,还不是你,将他看得跟什么似的,我用这个法子,那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我一到卫家,你处处争对我,和我不对付,我也犯不着这么做。你说是不是。”
云锦虽然生气,却也没有说什么,如今卫陵月人都死了,自己争这些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她心中微微酸涩,眼波流转,默默无语。
如今最重要的是,还是要知道,卫陵月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云锦也是按捺怒气,只是默默无语。
“他来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林翠袖脸上微微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云锦察言观色,立刻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林翠袖却想到了卫陵月,那时候在自己耳边低声轻轻唤着云锦两个字。她自然是不肯跟云锦说,只是狠狠的看了云锦一眼。云锦也不知道她生什么气,莫名其妙,不过林翠袖一直都跟自己水火不容,这么瞪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天,陵月才过来,你也知道,他是喜欢吃腌制的酸梅的,我就看桌子上有,喂了他一颗。其他的,他也没有吃什么了。只是他才吃下去,就这样死了。”
她这么一说,卫陵月的死确实是非常的简单,云锦心中却不由得暗暗生了怒气:“林翠袖,我是诚心诚意,找你说话,你不必说这些敷衍我。”
“我确实是实话实说,只因为知道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反正也不说了。”林翠袖淡淡说道。
云锦想着林翠袖房间里的那块玉佩,如果卫陵月就是吃了那酸梅就死了,那玩意儿又是怎么来的。当时她可没有疯癫,只是不妨听听林翠袖准备说什么鬼话,到时候再将证据抛出来,看林翠袖怎么辩驳。
云锦淡淡说:“好吧,那你就装疯了。”
“那时候,我可是真的要疯了。你简直无法想象,为什么卫陵月会突然会死。我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林翠袖手指轻轻抓过了脸颊,身体也是轻轻发抖。
她似乎到现在也害怕得很,也可能因为杀了人,十分兴奋。
不过云锦看她说话有条有理,也不像是神经有问题的人。而她虽然说话的口气有些冷淡,云锦也能够察觉得出来,林翠袖是想要有一个转机。
就算十分厌恶自己,也是不肯放过那一丝一毫的求生机会,这样的林翠袖,真的不像是那么疯狂杀人的人。
云锦心中有莫名的错觉。
可是她却故意激林翠袖:“那酸梅是你那里的东西,算你杀人,也不算冤。”
“那酸梅不是我弄的。”林翠袖垂下脑袋:“这个时节,梅子差些时候才上来,去年的存货却也都吃尽了。我打听到陵月爱吃,所以别人送来,我自然当做稀罕玩意。昨天白天得了,就自己也舍不得吃,留给陵月。”
云锦妙目转动,林翠袖在卫家那可以说是步步维艰,自然也没有什么信任的人。现在林翠袖又有身孕了,不会轻易入口吃什么。
“是哪个送你的东西,你居然放心给收下了。”云锦对于这一点,也是觉得非常的好奇。
“你决计想不到的一个人。”林翠袖说到了这里,声音微微一顿,颤声说:“云锦,你一定要救我,否则这个名字,我决计不会吐露。”
她果然十分怕死,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云锦不觉苦笑:“就算我肯应承你,那你莫非就能相信。你要知道的是,我决计不会 放过害死陵月的凶手,那也就足够了。”
她本来想立刻答应,可是却好不容易才强行忍住了。只因为云锦的心里知晓,自己要是随意答应了,只恐怕是林翠袖也不会相信。
在云锦的心里,不知道多想知道那个名字,到底是谁,会是谁呢?
林翠袖身体慢慢的软了,垂下脑袋,轻声说道:“不错,确实如此,你也知道骗不了我,那我也就告诉你。”
林翠袖这个时候却连连咳嗽起来,身体更是痉挛似的抖动,云锦吓了一跳,立刻将她扶着,十分关切:“林翠袖,林翠袖——”
“你放心,我没有事情。”林翠袖躺在云锦怀中,如此幽幽的说道。
“你别以为这关键时候,我会突然死了,害的你不知道真相。”
林翠袖又坐好了,轻轻从云锦的怀中挣脱。
“那你就告诉我。”云锦轻轻的说,心里却想你什么时候被知情人士给灭口了也说不定。林翠袖虽然装疯,可也不是长久保险的计策。
林翠袖却是答非所问:“我刚才只是太害怕了,担心自己要是这么死了。”她的抱怨,云锦却假装没有听到。
林翠袖轻轻咳嗽几下,神色端是凄楚可怜。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愿意说和你听听。就是那酸梅,是花姨娘给我的。还不是你房里的那个金奴,她给我的这玩意儿。她跟我无冤无仇的,说起来还有些同仇敌忾,再说她害我做什么。我就将酸梅收了。云锦,你自作聪明,害死了自己丈夫,你无耻得很。”
林翠袖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言语将云锦刺伤,只盼望能叫云锦难受,只要云锦难受,那自己就欢喜几分。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林翠袖也深深记得,是云锦害的她落到了这个地步。若不是这个女人,她万万不会如此悲惨。
云锦一咬嘴唇,微微黯然,仿佛被什么人重重打了一拳。
她随即回过神来,说道:“只是那花姨娘千算万算,就是算不着你一口也不吃的。你若一口吃下去,也不必现在受苦,这般难受,死的人是你,也决计不是陵月。说起来也算是晦气,有些人是沾染不得的。”
云锦说得倒是合情合理,林翠袖不由得打了寒颤。
再者云锦联想到那杀人的凶手专门害那怀孕的妇人,自然是要害林翠袖,结果殃及了卫陵月。这便是叫卫陵月遭了池鱼之殃。
云锦的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道不出的委屈。没有想到,卫陵月却是因为林翠袖而死了。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不错,你怀孕了,卫家上下都是知道的,所以专门给你拿了酸的东西来吃。”这种酸的东西,偏偏是孕妇爱吃的玩意儿。
只是仔细想想,这个花姨娘,倒也不似那个真正凶手,这个女人泼辣又刻薄,一门心思就是在她那个四老爷身上,最后闹着做四夫人,嚣张得很。
若说她想要害人,只恐怕无那么大胆子。
所以云锦对林翠袖说话,还有些怀疑的。
林翠袖低头想了一会儿,蓦然说:“不可能,这个凶手不可能是冲我来的。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些酸梅,我一口也没有吃吗?不是害喜的女人,都喜欢吃酸的东西吗?”
云锦也是觉得这个正是不合理的事情。
林翠袖苦笑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酸的,一吃酸的就流眼泪。所以要不是因为酸梅是陵月爱吃的玩意儿,我碰也都不会碰一下。我来到卫家,早吩咐了,不要置办酸的玩意儿。这件事情岂不是凑巧得很,我不喜欢吃的东西,这一样偏偏是陵月喜欢吃的。”
“你的意思?”
林翠袖是有点想法的:“我怀疑是金凤郡主下的手,她知道我不爱吃酸的,陵月却爱吃。而且她一直不高兴我怀了孩子,对陵月又还有些想法。”
云锦觉得奇怪:“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你总该奇怪我孩子为什么没有了吧?”林翠袖缓缓询问。
“卫家里的人只当你是受惊过度。”云锦这般说道,当然也知道林翠袖这么说,自然是别有内情。
林翠袖点点头说道:“我看到陵月死了之后,自然害怕得尖叫起来,这时候门却突然推开。”
云锦听到这里了,立刻说道:“可是那些丫鬟说当时并不敢过去,并不知道你们在房间了做什么,所以过了好大一阵才过去。”
林翠袖惊讶云锦心细如尘,居然将这件事情查得这般清楚,每个事件的时间差也如此清楚。林翠袖说道:“我只因为下人被我叫人引来,当时我脑子空白一片,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这么将人引来,是福是祸。”
“我好生害怕,这时候却后脑一痛。我顿时昏倒在地,昏昏沉沉中,依稀看到了一条人影,我也不知道是谁。这时候却感觉小腹剧痛,难受之极。原来那个人不断用脚踢我的腹部,力道之大,分明要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叫我落下孩子。这个时候,我因为剧痛恢复些许神智,那个人穿着黑色斗篷,脸孔也被黑布蒙住了,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一个女人。”
她的孩子,就是被这个女人用脚踩死的,若不是林翠袖早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恐怕早就被吓疯过去了。
“过了阵子,等我醒过来,当时,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确实是害怕得很。而我的心中,更是十分恐惧,一时之间迷迷糊糊的。可是后来,我心里慢慢清醒了,却是觉得还是疯了好些。”
151 丹杏可疑
151 丹杏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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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装疯卖傻,浑浑噩噩,到现在才说出真相。”
林翠袖恨恨说:“卫家吃人不吐骨头的。赵云锦,我看你也要小心些,我固然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可是你现在也是一个寡妇。”
她这么个说法,自然不会是丝毫有替云锦着想的意思,只是要提醒云锦现在的处境,告诉云锦她的处境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云锦皱着眉毛,心里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林翠袖还是死性不改的。或许正因为林翠袖也无甚希望了,所以千方百计诅咒,只盼望这样能叫她自己好过一丝。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这时候就听到拍门的声音,只听到晓兰脆生生说:“*,云嬷嬷来看你来了。”
这个云嬷嬷是金凤郡主身边的人,也不知道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云锦瞪着林翠袖,突然问:“你跟淳儿那个狗屁不通的计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知道。”
“你们屋子里那个丹杏,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林翠袖还是长话短说:“那天她来给我送珠子,看了一眼——”
她蓦然伸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在脸上抓了几道血痕,又将饭菜尽数泼在了地上。
这时候门被晓兰打开了,云锦突然就明白了林翠袖的意思。她可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神智清楚,说话有条有理的,只盼望别人以为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子。
这么一番动作之后,那云嬷嬷看在眼里,却是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说到底,那个卫陵月的死和林翠袖脱不了干系。而林翠袖从前百般用计,叫云锦吃尽苦头,如今这个时候,这正是山不转水转,云锦哪里不趁机好好报复一番。
这林翠袖说起来运气还端是不好,这般被人欺辱之后,还又惹上了人命。
眼见林翠袖脸上写满了惊惧,云嬷嬷眼眸一转,却仿佛看不到听不到一般,只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少夫人,郡主有请你去坐坐。”
云锦心中暗暗惊疑,金凤郡主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只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心中念头转动,却是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翠袖当然十分奇怪,只是如今她眼中含泪,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却也并不说什么。晓兰看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些快意。
*这么来教训林翠袖,自然是十分好的。若不是这个贱人,卫陵月也是不会死的。若不是卫陵月死了,她们主仆却也不会如此,一点依靠也没有。
云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莫名有些难受。
只是如今,却又有几分好奇。虽然如此,卫陵月方才死了,云锦也是十分不喜和金凤郡主打交道。
云嬷嬷本来欲要跟云锦说什么,她看了林翠袖一眼,心中却是有些没有底,眼神颇为厌憎。
“少夫人,请进一步说话。”云嬷嬷客客气气的请了云锦过去,小声说道:“少夫人,郡主明天便要离开卫家了,你若不去,只恐怕郡主就再无什么机会和少夫人说说知心话儿。这些知心话若是不听,对于查明白陵月公子之死,只恐怕陵月公子会死得不明不白。”
云嬷嬷的话,叫云锦有些犹豫。
只因为金凤郡主到底对自己存了心结,那个就算走了,说不定也要陷害自己一把。两个人一番对话,云锦脸上明暗不定,只是云嬷嬷这一番话,倒是对云锦有些吸引力的。
“少夫人以为如何?郡主爱惜羽毛,这个时候,如何又敢对少夫人怎么样呢?”云嬷嬷低声一叹。
云锦心知她这句话,倒也是不无道理,只因为金凤郡主既然要被逐出卫家,自然是丝毫不留情面了。
她眼珠一段,其实自己也曾听闻些许风声,只是不清不楚。脑子里转过了几个年头,云锦终于说道:“那好,云嬷嬷,我就随你一道。”
云锦也欲要听说过,那个金凤郡主个中真相。她只想张氏都对自己吞吞吐吐,自己弱套个话儿,只恐怕实在不容易,所以金凤郡主领她去说话,倒也有莫大诱惑力。
这云嬷嬷在前边带路,而云锦就随在了后面,晓兰就在云锦耳边窃窃私语。她开口说道:“*,你又何苦去见那金凤郡主,她一定是因为自己要走了,偏偏又来害害你,否则心里是不安得很。”
她这种想法,倒是和云锦不谋而合的,不过云锦却问她另外一件事情:“你可觉得,我们院子里的那个丹杏是如何样子?”
只因为那个丹杏生得十分妖娆美貌,叫云锦觉得有些警惕。只是丹杏一直倒十分安分,并无任何可以逾越的地方。
如今卫陵月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有任何意思。而云锦这个时候,倒发现一件事情。只因为如果林翠袖并非害死卫陵月的凶手,那凶手布下这等计策,自然是因为早便发现,林翠袖暗中所谋划的那件事情,趁机利用林翠袖,来害死卫陵月。
那么究竟谁知道林翠袖和淳儿之间的事情,刚才林翠袖说出了一个叫云锦意外的名字,这个女人居然是丹杏。
听林翠袖的口气,似乎丹杏与她有过什么交集的样子。只是丹杏来湘月居的时间是并不怎么长的。
“这个,她倒是还算忠心。只是从前,她样子太美,有些叫人觉得不安分的。”晓兰知道云锦从前有些忌讳丹杏,只是现在再追究这些,可是有些没有意思了
云锦眸光转动,一时之间,脑海里也不知想什么。脑子里线索太多了,一时片刻,也是接不上来的。
“上次林翠袖私下约公子去,也是丹杏告之,才没有叫林翠袖这个狐媚子将公子给勾了去。”
云锦豁然开朗,只因为晓兰这句话,一下子顿时有些明白了。当初林翠袖设计自己去撞破奸情,无非是要自己跟卫陵月之间产生裂痕。
卫陵月说他本来是要林翠袖打落腹中的胎儿,这个事情,应该是不假的。只是林翠袖早就打算闹得卫陵月心软,又要自己看到她和卫陵月亲密。
那丹杏料想和林翠袖亲密,所以故意告之晓兰。
如此一来,自然是能肯定,丹杏是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是她又不是靠着林翠袖。那这么说来,丹杏背后另外有一个主子?
云锦又想,林翠袖心计深沉,要从林翠袖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自然是不容易的。可是那个淳儿,却是有些蠢笨的奴才,谁知道三言两语,不会从淳儿口中套出来什么话语?
不过淳儿再笨,当也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一件大事情,所以应该不会胡说。现如今淳儿已经被关起来,暂时还没有处置,云锦就想了,这见过金凤郡主之后,自己也应该去见见淳儿了。
一切纷乱的线索之后,背后一定隐藏了事实的真相,所以云锦欲要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就宛如一颗颗珍珠,她却一定要找一条线出来,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串起来。
胡思乱想之际,云锦已经来到了金凤郡主的住处。
此处十分安静,金凤郡主一身白衣,头发只松松挽了个髻,眼珠盼顾生辉,脸上薄薄施了脂粉,穿了一件红花白底的衣服,腰上松松系了一条粉色带子。
虽然只是随意装扮,可也觉得别有一番清雅。到了明天,南琪就要离开卫家了,只是她却并无慌乱之感,这份镇定,也是叫云锦十分佩服的。
屋中茶香缭绕,南琪亦正在煮茶。
云锦的心中也浮起了不真实的感觉,她和金凤郡主那也算是处处作对。只是如今卫陵月死了之后,至少对云锦而言,没有什么值得和金凤郡主争夺的东西了。
这么一个女子,为什么偏偏会爱上了卫陵月了呢?
南琪抬头,嘴角流露一丝讽刺的微笑:“少夫人,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心中可是觉得欢喜?”
云锦心想,你走不走,我欢喜什么,陵月都已经死了,你也太将自己当一盘菜了。
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当然也没有说出来。
南琪不觉幽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祖宗从现场发现布带一条,玉佩一块,却说是我的东西,认作凶手,就将我赶走。这等计策,拙劣无比,我若害人,犯得着留下这两件玩意儿?”
云锦先是有些怒意,随即想想,这也是不错的。这个凶手如果不是林翠袖,却是利用了林翠袖的计划,将林翠袖当做替罪羔羊。那么这么一说来,凶手自然是残毒狠辣,又善于谋划,怎么可能鲁莽的将东西丢在现场。
只是这个道理,原本就十分简单,可是卫家长辈,也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南琪淡淡说道:“无论我是不是凶手,卫家长辈早就巴望找个借口,将我赶走,那我也无可奈何得很。反正我便是心怀不轨,又不讨人喜欢。”
对于这个评价,云锦倒也觉得中肯得很。
118 云锦盘问
118 云锦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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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回去时候,云锦神色却有些古怪,眸光转动:“你今天是不是艳福不浅?”
卫陵月心里立刻叫了声坏了,不觉尴尬一笑:“我只听到那个林翠袖弹琴,本想说她几句,可是她啰啰嗦嗦的,说个不休。”
他最开始不知为什么,却有些心虚,如今回过神来,却又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也镇定下来了。
只是女子本来就应该哄的,也无论是有礼还是无礼。卫陵月却没有那些个架子,再说自己去见了那个林翠袖,却是叫云锦心里不痛快的。
他温柔的哄了一阵,云锦脸色才变得好了些。
她扫了卫陵月一眼,声音尖尖的说:“这林翠袖是你小妾,我要是管着你,岂不是犯了七出之条了。”
云锦才端起架子,突然就噗嗤笑起来:“好了,我也不故意酸你了,陵月,你知道我介意这个。”
她手指在卫陵月的手臂上捏一把,说道:“你呀要是把持不住,小心我咬死你了。”
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下人,云锦说话也没有顾忌。
卫陵月看到了云锦这个娇俏的样儿,一扫过去日子的愁云淡雾,也心中荡了荡。他将云锦抱着了,柔声说:“等你身子养好了,也再替我生个孩子,也免得你整天胡思乱想的,对我这个相公不放心。”
“你当我是母猪啊,整天就念着替你生孩子。”
一场风波,总算是消之于无形了。
卫陵月立刻乘胜追击:“云锦,我给你新买的钗,你戴戴看看。”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前段时间,那个我托人从京城买的衣服面料,金银首饰,本来是给你穿戴。只是那时候你心中郁闷,我也不好拿出来。如今见你又笑了起来,自然就给穿戴打扮。”
卫陵月拿来一个箱子,含笑说道:“你那翡翠钗前些日子不是坏了吗,所以连那荷叶边的裙子也不穿了,没有合适的首饰衬配,你也不穿了。如今这条新买来的钗,也是碧绿的成色,我也就拿给你戴上。”
他对自己女人,还是千般体贴的,就极细微的地方,那也能观察得仔细。
云锦心中也不免感慨。
前些日子,云锦对卫陵月隐隐有些失望,失望之后,凑合着过日子,生活细节处,倒也能见出卫陵月的一些体贴之处。
他性子果然是从骨子里磨出来的软绵,有时候会叫人心中气闷,觉得这个男人那是有些不够坚决果敢。
但有时候,又觉得卫陵月这种温柔讨好,使得自己心中泛疼,无论外表怎么样,在女人面前,就跟孩子似的。
虽然卫陵月也是个心机重的人,可是对女人方面,又委实天真得可以。
云锦心情便是这样矛盾,卫陵月也浑然不觉,开始帮云锦打扮。
“这都是京城送来的时鲜样式,云锦,你这么一打扮,保管别的女人,尤其是咱们卫家那些夫人啊小妾什么的,一见就觉得羡慕得很。”
卫陵月再拿出了一盒胭脂,用钗儿化开了,点在了云锦的脸颊和嘴唇上面,轻轻揉开。
这果然是上等货色,香气叫人舒畅,而且颜色也是极美。
卫陵月再用手指沾上了,在云锦额头上化了一个梅花妆。那手指点了一下,便是一片鲜润的梅花花瓣儿了。
两夫妻的这般描眉化妆,也颇有闺房乐趣了。
卫陵月胡思乱想,自己私见那林翠袖,居然就被云锦知晓了,只怕自己身边小厮,居然有妻子探子。
他心中苦笑,虽然有些不悦,可是还是没有说什么。
结果云锦却也没有这么好糊弄,虽然卫陵月的一时殷勤,叫她也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夫妻两个心意相通,卫陵月才胡思乱想,云锦就张口说:“陵月,你近些日子,在五叔那里消遣。这也没有什么,只是酒是惹祸之根源。你要是喝的醉醺醺的,只怕也一时心猿意马意乱情迷把持不住了。”
卫陵月不觉笑起来:“云锦,你居然还是个醋坛子,如今还念念不忘的。”
云锦有些害羞:“胡说八道,我是这种人吗?”
卫陵月将她抱住,认真说道:“云锦,从前我跟你说过了,只有你一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改变的。我的心意,只盼望你能真心实意的明白。”
“我又没有说怀疑你,只是陵月,那个林翠袖,是个心机很深的女人,你要是喝酒了,就不要从韵竹小院那里过。这也是我的金玉良言,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只怕啊,你就逃不出那个女人的手掌心。”
云锦说得那个郑重其事,卫陵月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呀,可是胡说什么。只是我听你也就是了。”
他眼前却不由得浮起林翠袖凄苦的容颜,还有林翠袖那刻骨铭心的告白。虽然心中有些歉疚的意思,可是卫陵月还是紧紧捏住了拳头,无论怎么样,林翠袖的感情,他卫陵月是没想过要回应的。
等卫陵月走了,晓兰奉上了茶,小心翼翼的说:“*,你分明知晓,那林翠袖在背后胡言乱语,说了很多呕人不知羞的话,怎么不好好提醒公子,说那女人的心机深沉。”
云锦刚才的欢愉轻松尽也不见了,脸孔也冷下来,慢慢的将茶给喝了,再慢慢的说:“有时候就要假装糊涂,只做不知道。”
云锦只觉得疲惫得很,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之上,手指儿轻轻捏住了头发。
“你以为,天下哪个男人,听别的女人如此喜欢,会不心里一动?男人都是自信的,就算这些话说得再假再肉麻,他们也信了。”
如今云锦也学乖巧了,她虽然是忽视了那个林翠袖,不过对卫陵月却多了个心眼。
晓兰欲言又止,究竟不似从前那么急切了,云锦也似笑非笑:“晓兰,你说那个小方,可还合你的心意?”
晓兰垂着脸孔,小心翼翼的说:“倒还是算比较老实的。”
她脸孔却是红了红,显然是害羞得很。
云锦看晓兰对卫陵月的态度,也知道晓兰现在是真心准备随了那个小方。
这小方就是卫陵月的身边人,所以卫陵月私底下见林翠袖的事情,云锦方才会清清楚楚的。
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一是叫晓兰有一个依靠和归属,二是也好知晓卫陵月的身边事情。
晓兰却是很现实不过,她自从看上了这个小方,就不怎么将心思用在卫陵月身上了。
这对云锦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情。她原先和晓兰也有这么一丝隔阂,如今却又相互信任了很多。
晓兰也察觉个中变化,心里想这天下的女人,也没有不吃醋的。
看来自己从前那点小心思,自家*全都清清楚楚,所以一直对自己有所顾忌,如今相处得融洽了,感觉自然又是不同了。
晓兰如今自然也跟当初不同,自打入了卫家,内心那些轻狂之意,居然收敛了很多,大约是几经变故,又见有人死了。回思之前自己轻狂,如今仍然好端端在这儿,晓兰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只觉得这也端是有菩萨保佑了。
两个人关系一好,从前云锦不免器重采莺一些,如今却又开始看重晓兰起来。
只因为晓兰毕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身边人。生不如熟,晓兰这点底子,云锦也是摸得通透了。
虽然晓兰不如采莺那么可人,但是在云锦看来,自己还没有将采莺摸透。
“只是生气那个林翠袖,暗中却用什么手段,叫爷也同情她,少夫人,莫不想个法子,叫林翠袖吃些苦头?”
云锦摇摇头:“如今陵月的心里,还对那个林翠袖有些同情。这个心里正微妙得很,我要是将林翠袖欺辱了,岂不是给了林翠袖一个去见陵月哭诉的由头?倒不如先冷下这边,只是先看住林翠袖,叫陵月心里那么点兴致给淡了。”
云锦心里忍不住想,林翠袖,你要是安安分分的,我也还是不太想跟你计较,容你在卫家。
可是你却如此不甘心,还妄图惹动陵月的同情,夺走我的丈夫,我绝不会让你这种手段有得逞的机会。
不错,林翠袖深闺寂寞,对于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委屈了。
可是她林翠袖为什么到如此地步,和云锦并无关系。
林翠袖只顾自己的前程,险些害的云锦离开卫家,甚至云锦腹中孩子不保,也是跟林翠袖有那莫大关系。
云锦牙齿却也不免轻轻咬住了下唇。
云锦又心想:“还有,就是须得在林翠袖身边,放几个耳目,她身边的丫鬟,总合该收买几个。不过这收买传递的人,也还须得挑选精明的,要是那愚笨之辈,反而误事。”
晓兰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云锦就想让采莺来办这个事儿。
卫陵月倒也听话,以后回来,也不往林翠袖那里经过,甚至去五老爷那里喝酒的时间也都少了。
他原本是寻个乐子,只是心中多了些烦恼,也就不去了。卫陵月也不生气云锦的管束,他性子是极好的,也很会忍耐。如今虽然不顺,忍忍也就过去了。
119 四房的吃醋争风
119 四房的吃醋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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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袖自从那天跟卫陵月见面之后,心中自以为得计,云锦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会暗中对卫陵月下手。
谁想之后据说卫陵月就不常去五老爷那里喝酒做乐了。
这日林翠袖听那个淳儿说了,卫陵月又被五老爷请去,她想卫陵月回来时候,自然会经过自己这个韵竹小院,结果却出人意料,卫陵月并未经过。
枉费她林翠袖精心打扮,苦苦等待,居然仍然是一场空。
林翠袖心里面,自然是不平得很。
只是卫陵月为什么突然又不过来了,莫非是故意躲着自己?
要真躲着自己,那倒是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可以证明,卫陵月是有点怕见自己了。
可是林翠袖又隐隐发现,自己这身边,有两个丫鬟眼神有些不对头了。她暗中叫淳儿留心,结果果然似乎跟别人有交集。
林翠袖也不动声色,私下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记在心里面。
只恐怕这两个丫鬟,是云锦派来监视自己的吧。看起来卫陵月改了地方,不跟自己接触,也是云锦的意思。
林翠袖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呢,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淳儿也为林翠袖不平,林翠袖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淳儿,你虽然关心我,只是这种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也相信自己只要一直对公子好,那也一定会有回报的。”
淳儿如今完全被林翠袖给打动了,只觉得自己要是不帮林翠袖做什么,心里也会不安得很。
林翠袖受了打击,自然有些心烦意乱,于这小处,也没有十分留意了。
所以淳儿帮她忙,已经有些显露到了明处了。
云锦虽然尚没有跟这个淳儿见面,心内已经有了她的名字。
这个淳儿,不知是贪图林翠袖的财帛还是被林翠袖用感情笼络住了,总算是对林翠袖上心。
对付林翠袖,她赵云锦还是得小心一点,不过弄一个小丫鬟,云锦就无需这么多顾忌了。
她也打听过,这个小丫头因为活泼善良,又乐于助人,在卫家颇有人缘。甚至据说还是那个红姨娘的干妹妹。
云锦心里就盘算,卫陵月本来亦有事做,只是被家中之事缠住,所以一时也没有走。
所以也将莲儿这件事情解决了,先冷冷林翠袖的心再说。云锦也有打算,自己这一时身体没有怀孕,甚至也不好跟卫陵月欢好。
这林翠袖时时用心挑拨,也跟蚊子似的讨厌。如今箫忏在外找大夫,这也是一桩难事情,既要医术出众,又肯淌卫家这趟浑水。更重要的是,那做的证词,能叫卫家的长辈信服。
箫忏如今倒找过云锦一次,就是那金算盘有招徒弟的打算,只是不肯要富贵子弟。
所谓行有行规,这金算盘要收只要徒弟做个熟练的账房,再说家境好的子孙,是不大能专心致志的。就算学成出师,也是自做生意去了,这金算盘却有一项古怪的脾气,自家徒弟,是不许不做账房的。
那个小九是采莺的弟弟,也算是有几分聪明,人虽然没甚锐气,胜在十分听话。云锦就资助那小九,又托了箫忏的面子,只送小九去了。
采莺倒是担心,自先做了两套新作的衫儿,又对云锦千恩万谢,就此送走了小九了。
云锦看了,也有些羡慕,甚至不免打趣:“莺儿,我倒是不免羡慕你,居然有这样一个弟弟。”
采莺立刻说:“*说哪里话,我们这种下溅人家,如何能跟你比呢,这不过是将天比地。”
“有一个弟弟,能看他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岂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更何况你那弟弟温顺听话,又乖巧伶俐。”
采莺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少夫人,你这么说话,倒好似我不是小九的姐姐。”
云锦奇怪;“这又怎么说?”
采莺却是回答:“倒有些像小九的妈。”
云锦不觉噗嗤笑出声:“采莺,看你说话没有遮拦的。”
采莺却认真说道:“采莺的弟弟能有这般前程,和少夫人栽培是分不开的,小九若真能出人头地,自然也要好好报答少夫人。”
云锦心想,以后事情虽然说不准,只是别人若要用那小九,总合该将他引为心腹,如此一来,则是个两利的事情。
如今只因为上次事情,长生心中郁闷不乐,似乎也比从前沉默几分了。云锦虽然也宽慰过几次,却也毫无用处。
更何况云锦本来内心之中,亦有一个心结为了上次落了孩子的事情,心中郁郁不乐。
她虽然不怪长生,可是每次宽慰时候,自然不免也提到了上次所经历的悲惨之事,内心之中自然是有些抑郁,十分不快。
如此几遭,卫陵月倒也出了一个主意,不如请长生到卫家药铺中学习,也合该知晓一些医理。
云锦本来也是这般打算的,只是长生年纪还小,她也准备将这个小孩子在自己的身边留几年,也是好收收心而已,却也没有想到,如今也居然会有这般变故。
如今长生被送出去时候,心中十分愧疚。她前来拜别,低声说道:“少夫人,长生让你失望了,更认人不清,害的你没有了孩子。如此长生前来告辞,只盼望少夫人能平平安安,长生也愿意学成医术,保证少夫人一辈子都是无病无灾。”
她那清秀的脸孔上,隐隐带了一份坚决和认真。
云锦内心也不免感动,心中一酸,回答说道:“长生,你也不必在意,这原本不关你的事情。”
云锦虽然是这么说,然而长生却是郑重其事,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方才黯然离去了、
看到长生这般模样,云锦内心也有一丝不甘之意。
自己落下孩子的凶手如今逍遥法外,仍然是毫无报应,心中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是长生,却因为这件事情,弄得闷闷不乐的,而且是怀了愧疚。
卫陵月也看出了云锦的心思,也就拿话来逗她,比如那石兰学武功也还颇有天分,这个女子如今居然能空手碎石头了。
亦有一些卫家八卦,据说那花姨娘想要扶正,四老爷这次却学乖了,怎么也不肯扶正。只是这枕边人水磨的功夫,四老爷也不小心透出了个话,那花姨娘若想要扶正,则须得生下一个儿子才算数。。
花姨娘自然将这句话给散开了,巴不得人人知道,只等自己怀孕了有了孩子,害怕堵不了四老爷的嘴,叫四老爷不得不认命。
只是亦有一件不合之处,这花姨娘如今根基还浅,人虽然招摇张狂,却比不得从前那个四夫人的狠辣手段,沉稳心计。
她如今虽然在四房受宠,却也镇不住场子。只因为有了花姨娘这个前车之鉴,那四房有些姿色的丫鬟,都也不免痴心妄想,只想攀上枝头,做那凤凰。
如今据说花姨娘收买了几个婆子并大丫鬟,在四房也是算根基小成,也开始对付四房这些姿色还不错的丫鬟。
当然从前的四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四房之中,爷跟前的女人都是长得索然无味的,男人就是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胃口。
至于模样长得整齐些的,躲也还来不及。
然而四房漂亮丫鬟虽然没有几个,但到底还是有的。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博个好前程的时候,更何况那个花月也还是丫鬟上位的。
自然也有同道中人,准备借鉴一下花月的升迁经历,自己也混个体面的主子当当。
当然花姨娘有自己的前车之鉴,也分明不敢掉以轻心。
据说如今四房已经撵走了三个丫鬟,俱是那花姨娘下的手,而且都还是姿色不俗那种。
最近那一个,竟然是被那花姨娘“不小心”用热茶烫过,脸颊生生肿起。
云锦心想这个花姨娘闹得如此出格,那卫家长辈不悦,只怕她这个四夫人,有些不好当了。
云锦的内心之中隐隐讽刺。
那花姨娘如此千防万防,却也没有防住身边的人。
原来花姨娘收买的一个大丫鬟,名唤红哥的,却趁机搭上了四老爷。
只因为这个红哥皮肤虽然白白的,五官却是平平,比不是花姨娘出色。所以花姨娘也就放心大胆任由这个丫鬟接近四老爷。
四老爷若是没有喝醉,以他好色的本性,只怕碰也不会碰这个红哥一下,偏偏那天他是喝醉了。原来四夫人从前对自己的丈夫管束得极严厉,如今放松下来,四老爷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花姨娘为了博得四老爷的喜欢,对四老爷的一应奢侈享受,那是绝不干涉的。她非但不干涉,那关键时候,还会特别推波助澜,让四老爷更加放纵。
这日四老爷喝醉之后,那红哥端是蓄谋已久,也是终于有了机会,四老爷喝醉之后色心不改,哪里管这个女人生得如此,就与那红哥做了好事。
却也照理说来,四老爷见红哥相貌平平,就算睡过了之后,只怕也是无心负责的。
可是红哥却还有几番特别的本领。
120 背主丫鬟特别多
120 背主丫鬟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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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照理说来,四老爷见红哥相貌平平,就算睡过了之后,只怕也是无心负责的。
可是红哥却还有几番特别的本领。第一是她一双手灵巧之极,善于按摩,能叫四老爷得到了极好的享受。
那个花姨娘虽然跟凤娟学过,只是日子还短,那个技术自然是没有红哥那么精湛。
第二是红哥善于调香,会用香料助兴,甚至能用香料刺激四老爷的情欲。
这第三一种本领,可也不好在台面上来说。就是这个红哥相貌虽然平平,一身肌肤却是雪白,脱了衣服,那身子居然是绝妙的滋味,男人一碰,就软如棉花了,又酥又软,娇滴滴软绵绵的。
四老爷也慢慢从这个相貌平平的丫鬟琢磨了新鲜滋味。而且四老爷纳妾也不消得别人同意,自己便能做主了。
至于花姨娘虽然百般反对,却也毫无效果。
这倒叫四老爷有了个心眼,自己若真个扶正了这个花姨娘,以后纳妾哪里能用这般的快活自在。
那红哥原来名叫薛,如今就被叫薛姨娘。
这四房风风雨雨,吵闹不断。金凤郡主大约也是看见花姨娘先摆平内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没有特别拉拢这位花月。
而云锦更能够腾出手来,对付这个莲夫人。
那箫忏如今倒找到了一个资深的大夫。这大夫名玉,曾经是皇宫中的御医,年岁不小,而且还跟老祖宗是认识的。
他一请来这个老人,张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免找云锦和陵月过来,一并商议事情。
“如今万事俱备了,总须得有个理由,给莲儿诊脉。云锦,此事我不好出头,陵月亦是个男子,此事也不好出面,却惟独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张氏这么说,还故意打量云锦脸上的表情。
只因为这件事,虽然说起来是冠冕堂皇的,可是任谁都知道,是对莲夫人腹中孩子的怀疑。
那个莲夫人如今有孕,此女的品行且先不必说了,就说她的腹中孩子,如今甚是被卫家长辈看重。若是有人故意来找莲夫人的麻烦,不免叫卫家长辈心中不悦。
云锦心知肚明,张氏这么推她出去,也是将她当做一块挡箭牌。
更何况卫家对云锦颇有亏欠,就算云锦有些出格,亦不会见罪的。虽然明白了张氏的打算,也叫云锦觉得不齿。可是云锦知道,自己并无选择余地。
更何况她的心底,本来也不想放过这个莲夫人。
只是云锦也没有马上回答,她要是立刻答应了,那个张氏虽然欣喜她的爽快,却也不免觉得云锦那是有些不够机灵。
果然张氏见云锦沉默不语,也立刻娓娓劝说:“云锦,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关心那个莲儿,那也是没有关系的。”
“婆婆所得甚是。”她兜兜转转的,吱吱呜呜的说:“婆婆,我身为陵月的妻子,自然也该管理这些。如今倒有一件为难事情了。”
张氏微微一笑:“云锦,你但说无妨。”
“就是那个林翠袖,其实她在卫家,也还是颇为安分的,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却很不安分,四处走动。这丫鬟叫做淳儿,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可我也害怕她好心做了坏事情。”
云锦这个念头是突然涌起来的,她忍不住想,自己何不利用张氏,解决淳儿这个麻烦。
只是这么说,倒跟做交易一样,云锦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忍不住打量张氏的脸色,想要看看张氏是否有生气。
只是张氏也并无怒气,反而和颜悦色的说:“这也不过是小事一件,将这个淳儿调到了我的身边,服侍我也就是了,也让她安分安分。”
云锦一抬头,只看见张氏眸色如水,心中委实不知道张氏的心思,也只有轻轻点了一下头。
卫陵月在一边听见,心里也不是滋味,云锦居然这般不肯信任自己,却将他卫陵月,当做什么样子的人了。
他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心目之中,居然已经有了林翠袖的那道雪白的倩影了。
只是因为云锦的不信任,所以内心之中,分外不悦。
不过云锦说这些,卫陵月也不好说什么。只因为经历了云锦流产之事之后,卫陵月对云锦那三分爱怜之中,亦还有三分的敬畏。
他如今对云锦,甚至不敢说一句重话了。
况且云锦这么小心翼翼,千方百计防着那林翠袖,无非是因为林翠袖和自己有一段肌肤之亲,那事情源头,自然还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卫陵月虽然是心中不悦,可也还是沉默不语。
云锦也自然顺水推舟,却去找那个莲夫人了。
如今这莲夫人备受卫家上下的关怀看重,然而她内心却有些惶恐的。
那金凤郡主熬的药,莲夫人也在喝。她借口不相信房中的丫鬟,只生怕什么人在药里面下毒,所以莲夫人坚持将药自己来熬,等药熬好之后的药渣,也都丢在河里,让水冲得一点不留。
只是莲儿这般,却是有些多心了,至少对云锦而言,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对付莲夫人那腹中子虚乌有的孩儿。
反而因为莲夫人的这种举动,叫她身边的丫鬟起了疑心。
这丫鬟名叫环儿,原本是四夫人身边的人。既然是四夫人看重的,那外貌自然也不会是极出挑的。
在卫家这个妻子都将丈夫当成色狼一样百般防护的地方,那个样子不好看的女人,在女主子面前,也是颇为吃香的。
只因为这不但能防止丈夫偷吃,还有一种衬托的作用。
只要这些姿色平平的丫鬟在女主人身边一站,自然能将稍微姿色的女人衬托得绝色美貌。
所以虽然环儿是跟这个莲夫人毫无交情,不过因为这种平庸的相貌,也叫环儿有了那么一个晋身之阶。
如今环儿就是莲夫人的心腹,当然当莲夫人的心腹,是和当四夫人的心腹那是没有办法比的。
不过四夫人已经是死得骨头都能打鼓了,那个环儿现在换了一个主子,也不能不说着是一件好事情。
至于金凤郡主,自然从没有注意环儿这种小人物。
没有更高背景的人收买,而环儿也只能安安分分的服侍这个莲夫人了。
虽然对环儿而言,那决计说不上是心甘情愿。
只因为这个李莲,平时诸多挑剔,又很会使唤人,赏罚也不分明,要折腾什么人,也全是凭借自己心中欢喜,也不需要这种理由。
环儿虽然勉强还算被看重,可是也不甘心长久留在李莲身边。她时刻观察,只盼望能抓住莲夫人的一个痛脚,自己以后也好有机会将莲夫人给出卖掉。
所以如今环儿发现了莲夫人鬼鬼祟祟的做这样勾当,心中也是一喜。
她立刻时刻监视李莲,却又害怕露出痕迹。
只因为这个莲夫人本来是个极小心的人,甚至连药渣渣都投入了水里化掉了,才会离开。
可是莲夫人越是这样,越发惹动了环儿的怀疑。
那莲夫人要是没有做什么暗昧的事情,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
所以环儿简直是偷到了小母鸡的黄鼠狼那么兴奋。
当然莲夫人虽然是百般小心,不过环儿的心里面,也还是坚信自己能找到破绽。
而此刻,那林翠袖日子也颇不好过。
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卫陵月的避而不见,叫林翠袖不由得心中委屈。她的那份自信,如今也渐渐消失掉了。
只觉得卫陵月对自己并无丝毫爱意,否则怎么忍心这般对她?
林翠袖心中甚是难受,更无端升起了怨恨。
她本来想着自己还有机会,只是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淳儿,居然被张氏调走了。这自然叫林翠袖大感挫折,而林翠袖的内心之中,也是震惊。
原来张氏居然也是站在了赵云锦那一边,这赵云锦当真又有了大靠山。
虽然如今回想,林翠袖也察觉到了淳儿太过于招摇。
可是亦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监视,并且如此小心对待,只恐怕自己是出头无望了。
若安排这一切的人,是云锦,那么云锦如今也变得太过于可怕了。
今日只是要她身边的一名丫鬟,那不知晓明日后日呢,也不知道会用什么别的手段,说不定还会要了自己的命。
叫林翠袖如今心中有一丝喜悦的是,她发现自己食欲不振有好长一段日子了。
而且月事也没有来。
要是算算时间,自己很有可能怀上了卫陵月的孩子了。
她只恐怕走露风声,叫别人知晓,所以连大夫也没有请。但是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更何况日子也合得上。
林翠袖本来有一种冲动,想此事告诉给卫陵月。
可是仔细想想,终究还是不说出口。
卫陵月不好依靠,说不定自己这件事情告诉给他,转头就告诉张氏,告诉云锦,这两个狠毒女人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更害怕的是,当初加诸云锦身上的手段,如今却要她林翠袖亲自品尝。
只要想一想,林翠袖就不寒而栗。
121 两头难顾全
121 两头难顾全
121
林翠袖眼中一亮,心中却突然有一个人选了。
她突然想起了金凤郡主,自己能嫁入卫家,不就是这位郡主百般筹谋的结果。从前林翠袖内心之中,只觉得十分屈辱,她自认自己是大家闺秀,本来不甘做这些**的事情。如今金凤郡主如此冷落,倒叫林翠袖想起一些金凤郡主的好处了。
自己到底已经是卫家的妾了,而对金凤郡主而言,那是尚有几分利用价值,既然是如此,倒不如搏一搏,重新去巴结这个郡主。
还有那个淳儿,没有想到居然是长情的人,虽然调到了张氏身边,可也私下来见林翠袖。只说自己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忘记不了金凤郡主,自然不免还是继续为了金凤郡主做事情。
只等淳儿在张氏身边,也盼望能为林翠袖打听到了消息。
淳儿这次也学乖了,只说自己再不会露了行迹。如今淳儿隐隐对云锦也有了一份敌意:“那个少夫人,真是个不能容人的人,这次将我调过去,也是少夫人说的建议。大夫人那儿的人都说,少夫人是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的。”
林翠袖自然对淳儿这份敌意是了见其成的。
“至于姑娘的这些事情,能被那个少夫人知道,还因为爷身边有她的眼线。你知道少夫人身边有个丫鬟叫晓兰的,本来也对公子有意思。只是虽然是陪嫁过来的丫鬟,少夫人也容不得这个人,所以晓兰也不敢跟少夫人争。如今晓兰看上了陵月公子身边的人,那人叫小方,还是极伶俐的。据说因为晓兰还是有几分姿色,所以小方也就跟他好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小方说的闲言碎语。”
淳儿这个人有些天生交际的才能,只因为她年纪虽然还小,神色却无端露出淳朴天真的情态,使得与她相处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对淳儿产生了好感,然后又说一些闲话跟淳儿知道。
所以淳儿虽然是不知道小方暗中偷消息的时候,不过张氏身边的人眼睛又尖,说话又酸,淳儿听说了云锦身边晓兰的事情,自然也能推断出自己为什么会调在张氏身边。
淳儿看到了林翠袖的孤独,内心也是对林翠袖颇为同情的。
“*,我不在你身边了,只盼望你还得好好照顾你自己,莫对身边那几个丫鬟客气了,免得她们见你好脾气,这般欺辱于你。你是主子,就算发脾气,也不必客气。还有夜来风冷,你也莫四处走,受了寒了。”
林翠袖怔怔听着,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容,含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听到并且是记下来了。你对我的一片心意,我自然永远都记得,不会忘记了。”
淳儿对她的关怀,叫林翠袖的心里面也不由涌起了一丝暖意。
其实林翠袖最开始笼络淳儿,也不过是因为这个丫鬟格外单纯可欺,又富有同情心,自己将她当做一枚棋子。只是相处得久了,淳儿对她毫无保留的关心和同情,也叫林翠袖觉得倍感温暖。
只因为林翠袖自从嫁到这个卫家,那是处处受到别人的欺辱,看到身边所有的人对她都怀着敌意。
唯独淳儿是毫无保留是关心她的。
林翠袖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在卫家拼出一条血路,也好以后能好好的过日子。
她思之再三,虽然觉得跟金凤郡主相处是以虎谋皮,但是林翠袖也还是决定试试这个机会。
林翠袖心中下了决定之后,就决定这么做。
她这日正准备去找金凤郡主,那凤娘却立刻随上了:“林姨娘,不知道你到哪里去?”
林翠袖的心里面,不免觉得不悦,不但是因为凤娘对她的干涉,更因为凤娘居然叫她林姨娘。
只因为林翠袖的心里面,深深以自己这个小妾的身份为耻。
那个姨娘两个字,是将林翠袖的心口有刺痛的。
这凤娘年纪偏大,约莫三十左右,亦是林翠袖身边服侍的丫鬟。看她精明能干,如今这种年纪仍然没有成婚,显然是将自己一生青春岁月,也都奉献给卫家了。
这等丫鬟,明显是卫家老人,林翠袖虽然是主,她只是奴,但是资历来说,林翠袖还是要对她客气一些的。
林翠袖眸光转动,这个凤娘应该不是云锦使唤得动的人。该是卫家的长辈,着派在自己身边的人。
凤娘知道林翠袖平时性子一直是极好的,所以才胆敢如此放肆。她自以为今天自己居然这么说,林翠袖不会将她怎么样。
但是林翠袖本身,今天却心中有一份抑郁之气,难以倾述吐露。
她如今真想在卫家扬眉吐气,首先就要对付这个刁奴,今天林翠袖就准备对付这个凤娘了。
云锦当然不知晓林翠袖如今是满心宏图大志,她虽然对林翠袖产生了警惕,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莲夫人身上,据说这个莲夫人如今是怀孕了。
在云锦看来,先调走了淳儿,就能叫林翠袖孤立无援了,又当着卫陵月这么说,也是给了一个警告,此事也就先停了一个段落。
更何况张氏还拉起了云锦的手,给了云锦一番嘱咐。
“你若担心那林翠袖,这也大可不必,我们卫家的长辈,也是都容不下这个女人,早就派人将这个林翠袖给看住了。断然不许这个女人弄什么妖蛾子。再说林翠袖如今也是卫家的人了,我们卫家怎么对这个林翠袖,也只是卫家的家事,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必在意这件事情。”
张氏又缓缓的说:“你提起这件事情,原本也不必在陵月面前说。他对你的心意,你又如何不明白。你如此叫他觉得不快活,我看岂不是反而因为林翠袖这个女人,在你们之中,反而生了嫌弃。况且自从这个林翠袖入门,陵月何曾多看她一眼。”
云锦的心里面不是滋味,也只是轻轻点点头。
张氏脸上露出一点慈和的笑容,声音是越加温和了:“你若明白这个道理,那也是最好了。女人要男人一心一意,靠的并不是什么霹雳手段,也不是将他牢牢的捉在手心里。最重要的是,就是要男人心在你的身上,两个人伤了感情,委实不值得。”
其实张氏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云锦的内心,还是有些郁闷。无论如何,张氏既然说了站在自己这一方,那么云锦也是先要将张氏心中那一根刺给剔除掉才是。那也无非是要去对付莲夫人。
女人眼里,那也是揉不下一点沙子的。
这种被夺走了丈夫的怨恨,这么多年了,张氏仍然是放不下,如此在乎。
如今云锦自然要顺了张氏的意思,好好的照顾这个莲夫人。
那玉大夫是个老成持重的人,见着云锦之后,伸手摸摸山羊胡子,说道:“少夫人,你们这些大宅门的事情,我是不愿意惨和的。只是箫忏原先帮过了老夫的忙,老夫也不得不来还这个人情。然而害人的事情,老夫是决计不会做的。我如今来,明着说就是来帮莲夫人看看身体怎么样,也不会多做别的什么事情。”
采莺与晓兰听见了,俱是有些生气。这个玉大夫,说话却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是如何写的。
就算医术了得,人又清高,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箫忏既然领着他来,自然是不免花了些银子的,何必说话这样的不客气。
云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我们请玉大夫来,自然是出于对莲夫人的一片关怀之意,绝无其他。玉大夫医德如此高尚,医术自然精湛,倒叫云锦佩服得很。云锦小产时候,也遇见大夫,只因为没有玉大夫这般高风亮节,不止胎儿不保,甚至性命也不保。若当初能遇到玉大夫这样子的人,想必也不会有这么一桩事情了。”
她一番话说完,玉大夫的脸色稍缓,微微一笑,神色更是得意:“少夫人,你请带路吧。”
云锦心里暗暗寻思,这个大夫是不愿意惹出什么祸事的,不过名望在那里,这才是卫家长辈合该信服的依据。
云锦却是不知道,这个玉大夫确实是这种脾气,并不是害怕麻烦,刻意做作。
本来这等宅院内斗的事情,玉大夫是根本不想惨和的,只可惜谁叫他当初,却欠下了箫忏的人情呢。
只因为当年玉大夫本来要寻一件珍贵的药材,此物主人当时拍卖,玉大夫也在那儿,结果因为囊中羞涩,这药材却被箫忏拍下了。
其实箫忏对这件药材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认识玉大夫,所以特意的,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换得玉大夫的人情。
玉大夫要是知道箫忏是这么的奸诈,那么打死他也不会跟箫忏扯上关系。
可惜这个玉大夫,却被成精的箫忏给骗过了。等玉大夫按捺不住,向箫忏讨要那件药材的时候,本来以为箫忏会用多苛刻的条件,又要勒索什么,但是箫忏却毫不客气将这件珍贵的药材送给了玉大夫。
所以如此一来,玉大夫也欠下箫忏的人情了。
本来箫忏这次,也是有所考虑。只因为这个玉大夫脾气这般古怪,这次将人情给用掉了,下一次如果有什么大事情,就不能再麻烦这个玉大夫。
虽然觉得可惜,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122 给莲儿诊脉
122 给莲儿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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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医安玉流名声虽然响亮,但是经常跟权贵打交道,人也会巴结奉承,所以只怕不能叫卫家长辈信服。
云锦自然不知道,这个玉大夫说一个请字,那是极为难得的,这还是因为云锦说的那番话,还对了玉大夫的心思。
而晓兰的心里,也忍不住想,自家*,比起从前,那又是圆滑了几分了。
云锦自然浑然不觉,客客气气的,引着那个玉大夫,是去看莲夫人。
莲夫人最近也不开心起来,正作为乐极生悲,就是这个道理。
卫家长辈虽然看中了莲夫人肚皮里的那货,对莲夫人特别的优待,但是叫莲夫人十分不满的就是,那个卫家长辈,又以莲夫人怀孕了不能侍候卫致鸣为缘由,还特别给卫致鸣送来一位小妾,这可真是浓情厚意,关心到了极点了。
莲夫人的心里哼哼,她现在算是看明白这些卫家长辈的嘴脸了。
这卫致鸣是妾室所出,自己娘家也是卑微,所以卫家长辈那是从一开始,都没有打算将她当做自己人来看待了。
所以自己靠着金凤郡主这棵大树,那也是决计不会错的。
那个新来的小妾,是韩夫人身边的人,叫做宝黛,生得是玲珑精致,样子特别的秀气。大约因为韩夫人整日吃斋念佛,所以韩夫人身边的人,也别有一番清雅脱俗的风姿。
老实说这个宝黛虽然有些姿色,但到底不是一流的美人儿,比起二姑姑云锦林翠袖郡主之流还差了一大截。
甚至比起莲儿,也还有些不如。
不过嘛,这样子气质还过得去,况且卫陵月在卫家也不是很有身份的人,勉勉强强也就配得上了。
本来宝黛是不愿意来卫致鸣身边的,从前卫致鸣在卫家是什么地位,宝黛是清清楚楚的。
这个爷在卫家是风光不起来,宝黛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居然也看不上这个爷。
所以被卫家长辈配过来时候,宝黛那也是有点不甘心。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对卫致鸣也不是很热切。
在宝黛想来,自己是韩夫人身边的人,卫致鸣在卫家不算什么,自然会好好的巴结她。
结果没有想到,卫致鸣被莲儿管得死死的,根本不看宝黛一眼。
还有就是雪姨娘,宝黛本来也听过这个雪姨娘的大名,这个女人样子是出名的漂亮,而性子也是出名的软弱的。
结果一见,雪姨娘果然是很漂亮,这种年纪了还有这种姿色,叫宝黛这种青春少女居然觉得有点儿自惭形秽了。
但是雪姨娘却一点不含糊,在宝黛面前,那是端足了婆婆的架子。其实是因为,在张氏面前,雪姨娘感觉自己这不过是个小妾,所以处处缩头缩脚,也不敢相争。
这礼数两个字,素来被雪姨娘十分看重,她心里虽然不喜张氏,却认为张氏既然是大房,自己这个小妾自然不敢反抗。
然而宝黛既然是她儿子的女人,而且还只是小妾,雪姨娘当然觉得自己能端起架子,好好管教她。
只是雪姨娘性子果然也是软弱的,否则当初那些奴才欺负,雪姨娘也不会没有办法。
如果今天没有莲夫人在这儿,那么雪姨娘是绝对压不住这个宝黛的,只怕还会叫宝黛欺辱到自己头上来,继续作威作福。
不过莲夫人这个泼妇在这里,宝黛就讨不得好。
那卫致鸣在卫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只是还是挺怜惜莲儿。再者退一万步说,莲儿就算不喜这个卫致鸣,也容不得别的女子指染。
这宝黛又是什么东西,莲夫人向来是放自己口袋里的东西,那是绝不会跟别人分享的。
如今宝黛来这儿当小妾,莲夫人那是无事也要找事,更不用说宝黛故意惹事,冲撞了雪姨娘。
那花月如今大闹卫家四房,据说用滚茶泼了俊俏的丫鬟。莲夫人不废什么心眼儿,就来个依样画葫芦,如法炮制,来对付这个宝黛。
只见这宝黛欺辱了雪姨娘,居然是依仗韩夫人身边人,不将雪姨娘放在眼里。那莲夫人就立刻教教这个宝黛,什么是孝道。
那一杯滚热的茶泼过去了,宝黛还是机灵着呢,身体一躲,没有将脸烫着,腿却烫红了老大一块儿。宝黛欲要争执,就被莲夫人先打了两巴掌。
这莲夫人将肚子一挺,依仗肚子里有料,就得瑟起来了。宝黛虽然是要被她气疯了,但是还是不得不考虑这事情轻重。
莲夫人肚子那块肉,是最着紧的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抗不下。
只是自己受了欺辱了之后,宝黛不免向韩夫人哭诉,结果闹得韩夫人一顿训斥。
原来雪姨娘被莲夫人撺掇,这件事情做了之后,雪姨娘先向韩夫人哭诉,说那个宝黛对自己无礼。
如此的不分尊卑,还是自己底下丫头,韩夫人也是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宝黛之后的哭诉,那也还是撞在枪口上了,韩夫人自然不免训了她一顿。
宝黛这才知道了莲夫人的厉害,知晓自己的处境。
如今宝黛再看卫致鸣,就不会嫌弃卫致鸣是个没用的人。
她用全新的眼光来看卫致鸣,立刻发现自己的相公多了好多优点。卫致鸣不但样子俊俏,脾气也好,所以才被莲夫人吃得死死的。至于雪姨娘,也不是太难相处,只要自己认清了自己身份,宝黛认为雪姨娘脾气是很好的。
再说等卫致鸣分家自立门户,自己也远比嫁一个奴才体面。
最重要的是,如今莲夫人如此欺辱自己,宝黛也是心有不甘。如果卫致鸣肯帮她多说一句话,那就自然不同了。
所以宝黛看卫致鸣的眼光也立刻变得不同,一双眼睛总是充满了爱慕仰慕。
她自认自己姿色还是不错,虽然没有莲夫人那么漂亮,只是也别有一番风韵。加上男人不就是贪新鲜的,而且莲夫人因为怀孕了还不能侍候卫致鸣了。宝黛觉得自己成功的机会还是极大的。
结果宝黛又一次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只因为卫致鸣居然被莲儿制服得妥妥帖帖,看也不看宝黛一眼。
虽然如今宝黛是千依百顺柔情似水,那个卫致鸣却跟瞎了眼珠子一样,简直不目不斜视,正气凛然。
只因为如今卫致鸣已经将莲夫人看做心中最爱,他不但迷恋莲夫人的美色,也迷恋莲夫人的剽悍和本事。只因为他性子跟雪姨娘差不多,浑浑噩噩的,最容易受人的欺负。但是莲夫人却是有心计有手腕,给他和雪姨娘带来了好运气。
而叫卫致鸣不满意的是,他是个孝子,而宝黛对雪姨娘不尊敬,莲儿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说,卫致鸣就更加讨厌宝黛了。
而且宝黛的见风使舵也太明显了一点。
这卫家上上下下,当真没有一个女人和男人能安心。
这莲夫人如今觉得委屈,不免对卫致鸣呼呼喝喝,也是认定了卫致鸣性子很好,而不会生气。
“这是什么粥,也太难喝了。”莲夫人故意这么挑剔,根本不肯喝。
卫致鸣在一边慢慢的劝她:“这是娘熬的银耳八宝粥,里面加了燕窝,还放了很多红豆,对你身子那是极好的。莲儿,无论如何,你也多吃一点。”
莲夫人心想既然是雪姨娘熬的,她当然也要给点面子。更何况雪姨娘的厨艺委实不错,这碗粥也是熬得非常的润滑好喝。莲夫人虽然没有胃口,也在卫致鸣的亲手所喂中,喝下了小半碗。
卫致鸣看着自己的夫人,心里充满了甜蜜。
这个时候,云锦却带了了,如火一般掠了来。那莲夫人一看见云锦,也就有些不安。卫致鸣虽然是有些迟钝,可也看得出来,云锦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云锦曾经帮他出头,卫致鸣的心里面也有些害怕见她的,如今卫致鸣连忙说:“云锦嫂嫂,不知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如今的云锦,那也是有点虚伪了,明明是来闹事的,偏偏说得个滴水不漏:“致鸣,你这么说,那也就是生分和见外了。如今莲儿有孕,我哪里不能来看看她。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自然该对你们小夫妻多多关心。你也不要客气。”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莲夫人却躺在床上,心中有些古怪。
卫致鸣说不出话来,莲夫人却决计不是这种人:“云锦嫂嫂,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平时你对我们是不闻不问,这个时候,又为什么眼巴巴送上来。”
云锦一笑:“所谓家和万事兴,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又有隔夜仇。我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双方是消除了嫌隙。这位玉大夫,是宫中御医,手段了得,正好可以替莲儿你诊脉,看看你身体如何。若是需要调养,什么补品也由我打理。”
那玉大夫轻轻嗯了一声,就要向前。
莲儿听了这句话,顿时脸颊一片雪白。
她只知道云锦请来的大夫定然不俗,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瞒骗过去,若是不能,则必定是要吃亏的。
123 由假变真
123 由假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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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假装怀孕的事情暴露出去,金凤郡主是一定不肯认,自己只怕也会被修理得惨兮兮。
莲儿心中惊惧,只是云锦如此一来,她还当真不知如何应付,只怕今天是不好拒绝。
“云锦嫂嫂,今天我是不敢叫你请来的大夫来看看。你前些时候无故滑胎,也不知哪几个天杀的奴才嚼舌头根,居然说是我下的手。我李莲是清清白白不怕什么,就是舌头长在了别人身上,我也管不了。”
莲夫人这么说,果然看到云锦眉目之间,闪过了一丝忿怒。
她故意用这等言语刺激云锦,也不就是想要看到云锦难受模样,看云锦受到刺激,还能不能保持这种样子。
最好是争执起来,大闹一场,也省得被人看出破绽。
却没有想到,那卫致鸣还心中不安,不免劝慰:“莲儿,你这口无遮掩,胡乱说些什么。”
莲夫人忍不住恨恨看了卫致鸣一眼,这个傻子,端是什么都不懂的。
云锦心中微微一酸,心下也是很难受。他早便认定了那下毒之人定然便是莲儿,只可惜无甚证据,如今莲夫人这些话,句句刺在了云锦心口,让她心中剧痛。
只是无论何等难受,云锦也是忍了下来。
她顺着致鸣话说到:“不错莲儿,我看你大约也是第一次怀孕,所以心浮气躁,居然说出这等言语,这原也怪不得你的。我看还是让这个玉大夫给你瞧瞧,看有无隐疾,这也是我做嫂嫂的一片心意。”
莲夫人见云锦居然忍了下来,她除了心中佩服,更是害怕。
这个时候莲儿已经是无计可施,便故意耍横起来:“总之我今天偏偏不看病,云锦你又拿我怎么了?”
云锦浅浅一笑:“莲儿,你看你这说话都糊涂了呢。你怎么胡乱乱语起来了。”
此刻卫致鸣也是有些心惊,只因为他从未想过,莲儿居然如此不客气,用这般口气和云锦说话。
老实说卫致鸣对云锦是颇为敬畏的,实在不敢得罪。
再说卫致鸣也不是没有心眼,就算云锦有可能动手脚,送来的东西一律不吃,一概不用,那也就是了。
这又何必明着得罪,让云锦难看呢。
云锦也早知道这个莲儿不是个安分人,她目光一转,使了一个眼神,寒兰趁机向前,在莲儿身上穴道一掐。此处疼痛,莲儿一时居然觉得身体乏力,也叫不出来。
卫致鸣神色微微恍惚,也不曾留意,唯独云锦是把握了机会,立刻说道:“玉大夫,还劳烦你给莲儿看看。”
玉大夫那手指搭上了莲儿手腕,渐渐脸上有些奇怪之色。
林翠袖人正欲去寻那金凤郡主,人却是被那个凤娘唤住了。
林翠袖亦还是跟从前一样听话,柔声说:“既然如此,我倒是回去歇歇,什么地方也不去了。”
只因为林翠袖眼珠一扫,已经看到自己另外一名丫鬟,名叫青绢的,已经朝这边过来。林翠袖平时虽然是不露声色,不过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青绢和凤娘有些不对盘的。
那凤娘依仗自己是老人,资格也老,所以老吩咐别人做事情,也是比林翠袖都还会指使人。要是才入卫家的小丫鬟,资格不够,然后又比凤娘的品级低,自然不敢说什么。
这青绢也是个卫家老人,两个人品级相若。只是青绢年纪还轻,资历也不如凤娘老,所以平时老被指使做一些事情,而青绢的心中,那是早已有不满了。
所以林翠袖这个时候,故意说道:“凤娘,我倒是想起了,你看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看呢,你就去剪一些,我也好自己来做胭脂。”
凤娘早就看出来林翠袖的诡异了,此刻自然不敢放松,她自然要死死的盯住这个林翠袖。此刻那个青绢来了,凤娘自然将这些事情推给青绢做。
“青绢,你且去听林姨娘的吩咐,弄些花儿回来,叫林姨娘给调胭脂。”
说到底,林翠袖也是主子,卫家长辈吩咐了,林翠袖的身份特别,那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青绢是不甘凤娘将这些事情推给自己做,更何况林翠袖是叫凤娘做事的。
只是青绢也是跟从前一样,心里虽然不乐意,也还是应了。
却不想平时跟白兔一样温柔的林翠袖,今天就突然大发雷霆了。她咬牙说:“凤娘,你好大胆子,我嘱咐你做的事情,你居然敢推给别人做。”
凤娘呆了呆,绝对想不到林翠袖是会为这种小事情朝自己发作。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翠袖就一巴掌打在了凤娘脸上。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林翠袖是左右开弓,朝着凤娘的脸上来。
那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凤娘几乎要气得昏迷过去,只是仍然也不敢反抗。
林翠袖口中还骂道:“你是不知道尊卑,眼里居然没我这个主子,你是做死吗?”
凤娘心中委屈得很,眼中一酸,自己算是自认倒霉了。可是这件事情,她绝对不肯罢休。
她虽然是不能告状说林翠袖打了她,却能添油加醋,将林翠袖鬼魅行为告一顿。
如今凤娘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转头立刻就走。
林翠袖看着凤娘走了,心里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平时有些懒散的青绢,眼里也满含了惊惧之意,只因为平时林翠袖如何会露出这般凶恶的一面。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今青绢也是礼数周全,连忙说:“我立刻去给姨娘采花。”
林翠袖也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我今天也不打算这么对凤娘,只是只怪她——”
她余光一扫,看到青绢听见之后,眼中闪动些许的好奇。
林翠袖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叫青绢去做事。这一次吩咐,青绢是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些。
林翠袖这才悠悠闲闲的去找金凤郡主。
至于凤娘那个贱奴才,骨子里打算做什么事情,林翠袖也颇为清楚。她的一番做作,可就是为了对付凤娘的。
莲儿虽然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了,心中却是一凉,如今这件事情也全完了。自己假怀孕的事情,只怕是要被这个老大夫给查出来,莲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心知肚明,大夫人绝对不是怕了自己,而是有所顾忌,所以今天才叫云锦前来,来探探事情。如果那个大夫看出什么端倪了。她今天就算是故意撒泼,死不承认。但是大夫人吃了这颗定心丸,一定会自己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莲儿也是有些心冷。
只是这个玉大夫的表情却有些奇怪,时而疑惑,时而叹息。
最后过了良久,玉大夫才抽回了手指。
云锦也就连忙问:“玉大夫,莲儿这身子是怎么了?”
莲儿的一颗心,也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只因为她内心抱有幻想,自己吃的那个药,既然是金凤郡主给的,那说不定就有以假乱真的功效。
更说不定,还能骗骗这个老大夫。
玉大夫沉吟片刻,回答:“莲夫人确实是怀孕了。”
云锦不觉大受打击,内心不可置信。莲夫人更认为这个玉大夫只是蒙古大夫,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
“这个莲夫人,才怀孕有一个月不到。若不是老夫,只怕寻常大夫,根本也无法摸出来。我也只是奇怪得很,此处有哪位高明,居然能在更早的时间里,查出了莲夫人已经怀孕。”
云锦心怦怦的跳,虽然是有些失望,可也觉得其中有什么疑惑。
反而莲儿,很快恢复过来,立刻恶意说道:“少夫人,我早说了,我的身体不舒服,你居然还叫你的丫鬟掐我一把,硬是给我诊脉。现在你总算是顺了心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我如今想要休息,你只怕还是要快些走了。”
云锦闹得个灰头土脸,也只能就这么走了,临走时候还是大大方方跟卫致鸣告辞,只说自己无意冒犯,却叫卫致鸣多多担待。
云锦却是心知肚明,自己只怕是要麻烦缠身了。
虽然这次来,她的理由是万分充分的,但是其中是什么性质,那也不是什么秘密。
加上莲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件事情,难免要被莲儿说出去,说云锦做的不漂亮。
今天来时候,云锦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她看着莲儿的说话情态,只觉得这个事实真相,和自己猜测的也不是很远。
但是为什么,最后莲儿还是被查出有身孕呢。
云锦当然是有怀疑过玉大夫,现在她疑心也重。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不可能。要是莲儿早跟玉大夫给勾结了,只怕当时也会镇定许多,不会那么慌张。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漏子呢,云锦皱眉仔细寻思。
这一次云锦算是跌了跟头。
临走时候,那莲儿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莲儿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只是防小人不防君子。嫂嫂,这一次我没将你得罪吧。”
云锦也只是淡淡说:“我也只是一片好心,莲儿你莫要多想才是。”
她这才这么出去了,眉目安然,神色淡淡的。
124 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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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等云锦出去了,卫致鸣不免说道:“莲儿,你又何苦这么刻薄,嫂嫂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
莲夫人听了,简直气打不了一处来,伸出手指,在卫致鸣额头上一点:“致鸣啊,你聪明一些好不好。”
只是莲夫人眸光转动,心中颇有心事,也是郁闷得紧。
云锦回到了湘月居,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准备打发小丫鬟向张氏回话。此刻云锦突然回过神来,心念转动,忽的抓住这个念头。
“且慢——”
云锦先叫回了那个小丫鬟,自顾自的先叫了采莺倒茶。
晓兰挥手叫这些小丫鬟退下了,凑上来说:“*,这件事情只怕有些古怪。只是究竟怎么回事儿,奴婢也不明白。”
这个时候采莺将茶送来了,云锦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闷闷的说:“采莺,你去支些银子,好好的将那个玉大夫送出去,可莫要失了礼数。”
采莺应了一声,这就去了。
云锦方才缓缓说道:“此事也没什么难解的,我看那莲儿神色,十有八九,是用药做了什么古怪,骗了以前的大夫,或者是干脆将那大夫给收买了。只是如今,她是百般侥幸,居然真个怀了孩子,虽然还没有一月,可是却被这个玉大夫给诊断出来。也幸好箫忏请了这个有名的大夫,要是医术不够没有查出来,以后不免捅个大篓子。”
晓兰听了,心中不免不平:“这莲夫人端是好运气,自己弄假,结果还真有了孩子了。”
云锦微微沉吟:“假作真时候,未必会是福气,只因为莲夫人既然敢作假,她背后之人一定有计划。利用莲夫人腹中孩儿陷害于我,这也是大有可能。如今端看莲夫人舍得不舍得那孩儿了。然而还有一件事情,这莲夫人暗中弄假,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如今也还没有弄明白。”
这个时候采莺进来,面色有些古怪:“那个玉大夫不肯收银子,只说箫忏已经给过诊费。”
晓兰不满:“这个玉大夫,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古怪的性子。”
云锦一只手按住了额头,轻轻揉了揉:“且随他去吧,他不知走了没有,不如我陪他去叙话,且莫将这个玉大夫给怠慢了。”
“这事儿还不急,我吩咐两个小丫头陪着玉大夫喝茶呢,若是他要走,立刻会回来说。”
采莺左右一望,虽然明明知道云锦已经是禀退了左右,也得这么看看才甘心。
“那个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莲夫人身边丫鬟,名叫环儿的,刚刚居然找上门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说。我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别人看见了,不免闲言碎语,惹了很多事端,所以先让她不露行迹,想问少夫人见她不见,若是不见,我再将她打发。”
云锦心中狐疑,这个环儿来,是莲夫人下的套使得计策,还是真有什么事情,前来告诉自己?
“你可知道这个环儿从前是服侍什么人?”
只因为雪姨娘母子从前是什么处境,云锦倒也还是清楚的,知道两个人身边并无什么奴才肯留下来服侍。
采莺摇摇头,她也不甚清楚。
云锦寻思了一下再问:“那她来有什么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采莺连忙说:“奴婢虽然连连追问,可是那环儿却不肯说,脸上神气奇怪得很,非得说要见到少夫人,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云锦听说了这个丫鬟古怪的举止,内心之中,倒不免有些好奇了。
“那你就将她叫上来,我倒要看一看,这个环儿有什么话跟我说。”
环儿一向前,就连忙朝云锦行礼,她左右一望,看着云锦身边有两个人丫鬟,心里却有些不自在。云锦没有功夫跟她啰啰嗦嗦的,只淡淡的说道:“环儿,你想说什么话儿,但说无妨。”
“此事,关系重大。”环儿吞了口唾液。
“自从那莲夫人怀孕之中,我就察觉她一些不对的地方,莲夫人时常煎药,却是要自己熬,绝对不要别人动手。虽然莲夫人是说她有些不放心,我却知道这件事情大有蹊跷,不然莲夫人不会每次熬了药,就鬼鬼祟祟的将药渣丢叫了。”
环儿眼珠转了转,分明是有些胆怯的,仍然大声说道:“奴婢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自然要看住莲夫人,莫叫她在卫家,弄什么妖蛾子。”
环儿且先抿抿嘴唇:“只是莲夫人一向狡猾,药也是自己熬,药渣每次也丢叫了,就是奴婢后来灵机一动,将莲夫人的那口锅给偷过来了。”
她随身带了一个小包裹,取出了一口锅。
云锦看了,嘴唇流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这却有些意思。”
她手指轻轻在桌子上一扣:“环儿,你如此为卫家着想,我该如何谢你才好?”
“也不求什么,那莲夫人是野鸡变凤凰,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可是刻薄歹毒得很。我如今只想在少夫人身边做事情,也好尽心服侍少夫人。”
“你有这份孝心,却也难得,只是如今还有委屈你的地方,要是在莲夫人的身边多呆上几天。”
环儿精灵,立刻应了一声好,一双美目之中,闪动盈盈的喜悦之色。
“还是你送来的这个煎药的锅,就先留我这儿,你先寻一个一样的,送到原来的地方。”
当下云锦叫采莺赏了这个环儿,再将环儿打发走了。
环儿的出现,叫云锦得了意外之喜。
只因为云锦内心之中,本来也还不十分确定,如今却是已经有了证据。当下她就去寻那玉大夫,柔声说:“玉大夫,如今还有一件事情,还要麻烦你老人家。”
玉大夫不由皱眉:“我在这个卫家,只说了替莲夫人诊脉,并无其他。”
云锦巧舌如簧:“我们请玉大夫来,不就是请您为莲儿保胎。女子怀孕,那是凶险重重的。今日虽然无事,但是这十月怀胎,也是会危机四伏的。”
她不等玉大夫回答,就立刻说道:“晓兰你快收拾一安静院子,叫玉大夫居住,平时莫叫闲人打搅。”
玉大夫虽然不愿意,但是云锦软磨硬磨,使尽了水磨功夫,又说了很多好话,总算叫玉大夫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这件事情,且不再计较。
云锦又说道:“玉大夫,你医术精湛,我倒是有件事情须得请教你。就是常熬药的锅子,你能有法子知晓这个人熬什么药?”
玉大夫皱眉说;“叫我试试也无妨。”
他叫云锦将那锅子拿来,煮了清水,过了一阵子,那清水也染上了一股药味儿。
玉大夫闻了闻,脸色顿时也变了,又用手指沾了一点,舌头一尝,眉毛就不由皱起了。
“卫家如何有人熬这种药。”
云锦困惑,当真是不明所以,玉大夫便回答说:“这药是那宫中的一个秘方,有妃子熬了之后,自己喝下去,就有些像怀孕的样子,最初有些太医也被骗了过去了。”
玉大夫不觉苦笑:“这皇宫便如此腌臜,我也不欲多待,却不想如今竟然也在这儿尝着。”
至于别的事情,玉大夫也没有多问。
反而云锦也多说几句:“那莲夫人如此行径,无非是欲要陷害,但是未必舍得亲生骨肉,她如今真个怀孕,此事可是有些不妙。”
玉大夫也是苦笑,总之自己到了卫家,那是惹上了麻烦了。
云锦那如今肯定了莲儿是暗中弄鬼,私下以假怀孕时候意欲陷害。
她理清楚了思绪,方才去找张氏,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
此刻那莲儿也是十分不安,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如今真个怀孕了,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自己如今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致鸣对她又是关怀备至。
莲儿只恐怕要是照着金凤郡主那么做,一是损了自己的身体,叫自己吃苦,二是也有点对不住卫致鸣。
卫致鸣一直待她那是极好的,她虽然看不惯卫致鸣的懦弱,可这个丈夫,终归是对她千依百顺。
莲儿的心情,那也是有点复杂了。
她突然回过神,发现金凤郡主也没有带给他什么,自己自从有孕,卫家对她也还算看重。
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子,居然打起这个念头。
可叫莲儿心中抑郁的是,就是自己不能得罪金凤郡主的。她一想到金凤郡主为了除掉云锦所用的那些手段,自然就不免不寒而栗,心中哪里敢得罪这样一个大人物。
自己在卫家无甚根基,又如何能跟云锦比较,更何况云锦也还不是被金凤郡主刺激得死去活来。
莲儿正自郁闷的时候,致鸣又端了一碗鸡汤前来,小心翼翼的,服侍莲儿喝了。
莲儿轻轻一舔嘴唇,心中忽的浮起了一丝甜蜜。
只是她又烦躁起来:“致鸣,你每天叫我吃这么多,只怕很快我就要胖得跟猪一样了。”
“就是像猪也没有什么不好。”致鸣不以为意,柔声说道:“你好好的养好身子,据说女人生孩子,就不能太瘦了,否则就有些存不住孩子。”
125 莲儿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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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倒是这般殷切,要是我生了孩子,你岂不是就冷落我了。”
致鸣连忙说:“你又胡说什么,我自然不会这样。”
莲儿想了想说:“要是我生的是女儿,并不是儿子呢。”
致鸣更是回答得直接:“若是女儿,那才更好。我虽然是个儿子,却及不上你半分能干。”
莲儿自幼落入风尘,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只是致鸣对她的爱护,终究叫她心中一动。她这脸孔上,难得露出一丝少女的天真,甜蜜蜜的和卫致鸣**。
莲夫人叹了口气,轻轻将脑袋靠着在致鸣的肩膀上。
其实他们两个,年纪也不是很大的。镜子里照着两个人的影子,那两个人犹如明珠美玉一般相配,样貌也是登对儿。
莲夫人一双眼睛一眯,女人那就是很奇怪的。
也许她是不怎么满意卫致鸣,不过莲夫人心中却有了一个极强烈的念头,她要保住了这个孩子。
要替卫致鸣生下这个孩子,凭什么任由那个郡主摆弄?
当务之急,是万万不能叫金凤郡主知晓自己真个怀孕了,也免得金凤郡主用什么手段反而将自己给害了。
只不过自然有人,和莲夫人所想不同。
那林翠袖就对自己腹中孩子并无什么特别的感情,只因为卫陵月对林翠袖特别无情,林翠袖对这个孩子也没什么感情。
她听说自己怀上了孩子之后,那也丝毫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只是倒觉得这是个极不错的筹码,如今林翠袖更鼓足了勇气,来找金凤郡主。
金凤郡主倒也对林翠袖和气,柔声说:“翠袖,你看你嫁人之后,整个人的气色也是好上了很多了。”
林翠袖面上带笑,说道:“这也还不是郡主姐姐为我打算。”
她这个姐姐两个字,自然叫金凤郡主也有些不悦。只因为她年纪虽然要比林翠袖大些许,如今仍然是眼高于顶,并未成亲。
所以金凤郡主的心里面,那也是颇为不满。
“如今翠袖入了卫家,倒还盼望姐姐能多多帮衬。”
金凤郡主不免嗤笑:“你从前不是心高气傲,还十分不满我叫你做的事情,如今这心里倒是想开了。”
“从前倒是翠袖不知好歹。”
金凤郡主果然也和颜悦色起来,拉起林翠袖的手,温柔说:“你在卫家那是受尽了委屈,端是辛苦你了。只是那个你不说,我一个外人如何帮你出头。”
林翠袖便趁机说道:“如今我倒有一桩事情,只盼望郡主能帮忙一二。”
她不觉叹了口气,神色甚是苦楚。
当下林翠袖将自己怀孕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金凤郡主。
金凤郡主脸色变化,她不知多少次,内心跟自己说了,那卫陵月不过是绣花枕头,可是一想到了卫陵月那温吞吞的模样,心脏就好像被掐了一把,难受得很。
自己每次清清脆脆的叫他陵月哥哥,而卫陵月总是倦倦的懦懦的应了他,叫金凤郡主感觉喝了一碗少加了盐的粥,总是少了一点滋味。
如今听到林翠袖说怀上了卫陵月的孩儿,金凤郡主心中居然一阵酸涩。
她虽然万分作践林翠袖,知道林翠袖如今境遇是十分悲惨的,可是金凤郡主这一刹那,居然是心思涌动,难以平复。
突然心中有那一丝莫名难受,甚至有一丝难言的羡慕。
虽然她本来是金枝玉叶,根本不必羡慕这个林翠袖。
金凤郡主来回走了几步,蓦然说道:“林翠袖,你这个孩子留不得。”
林翠袖万万没有想到,金凤郡主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却听金凤郡主慢有条理的分析说道:“你便算生下孩子,卫家长辈也容不得。就算不刻意害死了,也是冷落一辈子。她们这般待你,心中必定是又愧又恨,那就更容不得你了。倒不如用这个孩子,博一个怜惜。”
其实金凤郡主这些话,林翠袖倒也想过,只是如今听金凤郡主这么的说,仍然是一片心凉了。
只恐怕金凤郡主这山是冰山,自己是靠不得的。
林翠袖也不由得咬咬牙齿。金凤郡主这些酸意,还是浓得很。
她也无心和金凤郡主纠缠了,如今只觉得自己甚是痴呆,居然还将一丝希望,给这个金凤郡主。
林翠袖长长的黑色睫毛颤抖,遮掩住眼中的一片鄙夷冰凉。
如此尖酸小气的一个女人,自己若真顺了她,只怕会是万劫不复了。
林翠袖也就向金凤郡主告辞了,金凤郡主亦感觉她的冷淡,冷然一笑:“翠袖你既然来了,也无妨吃一杯茶了再走。”
林翠袖笑吟吟的说:“郡主所赐,不敢推辞。”
那茶送上了来之后,林翠袖却也只是用嘴皮轻轻一沾,并没有喝下去,也就这么告辞了。
如今自己要在卫家立足,所能依靠的也只是有自己而已,林翠袖只觉得甚是孤单。
金凤郡主看着她离开,面孔上流露一丝狠色。
“林翠袖,你倒是好得很。”
她喃喃说:“你们一个两个,俱都是已经有孕,却不都跟母猪似的。”
如今金凤郡主竟然已经肯定了莲儿当真已经怀上,只是无论是林翠袖或者还是李莲,却也都不过是她掌中玩物,决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一个丫鬟居然出来,这个丫鬟相貌平平,居然是那莲夫人身边的丫鬟环儿。
原来当初环儿在四夫人那处,便已经和金凤郡主搭上了关系,对上了眼儿。
只因这环儿一发现了不对,就找了上来,却是找的是这金凤郡主,并非云锦。
虽然环儿是不知道莲夫人早就向金凤郡主献媚,那所谓的假怀孕也是金凤郡主一手策划的。不过金凤郡主也还是觉得,自己还有用得着环儿的地方。
那莲夫人虽然生性多疑,还算看重环儿,也不妨叫环儿在莲夫人的身边做一个眼线,以方便监视。
虽然莲夫人是早向金凤郡主表过忠心,但是金凤郡主却要将事情做得妥妥当当,双重保险。
结果只因为环儿在这边打探,也叫金凤郡主能明白了,那个李莲是真怀上了孩子了。
所以这个连环计就在金凤郡主的心里面油然而生。
等那环儿急匆匆的告知金凤郡主时候,那个金凤郡主立刻嘱咐一番,当真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于是环儿就七分真话三分假话的去找云锦,却只将这一番话说给云锦知晓。
现在环儿就是来向金凤郡主回话的,表示金凤郡主要她做的事情,如今俱都完成了。
金凤郡主听了也甚是满意。
“你做事倒是精灵勤勉。”
也真不愧是四夫人调教出来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洒脱利落,而且也不问为什么这三个字。
金凤郡主用起来,也是十分的顺心和舒爽,只是可惜了四夫人那样一个女中豪杰,到底还是叫云锦给害死了。
金凤郡主当然无心对四夫人之死来过多的伤感。她立刻又嘱咐环儿:“如今另外一件事情,还须得你去做了。”
环儿连忙点点头说道:“能为郡主做事情,我是万死不辞的。”
云锦尚不明白这个中许多关节,如今云锦也就将莲儿之事,一五一十,说和张氏知晓。
张氏暗恨,那莲儿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一时之间,倒奈何不得。
“我看这个莲儿别有图谋,云锦你还得小心仔细一些。”
张氏柔声吩咐;“咱们一时也不必做些什么,只静观其变就好。”
云锦也是轻轻点下头:“云锦自然知晓。”
却只见张氏眉目之间,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忧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卫家诸事繁多,张氏也是忙不过来,内心更是有些茫然了。
且等了第二天,卫家上下就传满了云锦去为难莲夫人的消息。据说莲夫人受了云锦的刻意刁难,当真委屈得很。
据说云锦只因为没了孩子,所以怀疑那个莲夫人动了手脚,害她无子。
这是没根没据的事情,但是这个少夫人却是入了魔障,结果认定了这件事情,死死纠缠。也不知听了什么没有影儿的事情,结果居然认定了莲儿那腹中孩子是没有在的。
至于韩夫人面前,早就被人种下了毒,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云锦的不是。张氏也听到了风声,怀疑这件事情被人做了圈套,好在这件事情,如今还着落在云锦身上。她还精明,没有着了别人的算计。
只是云锦到底是自己的媳妇儿,这件事情,云锦心里委屈了,卫陵月又是个知道内情的,也就为他媳妇儿不平。卫陵月没有说什么,张氏却有些多心了,疑心云锦抱怨这个,说自己叫她去是连累了她。
如今最怕的就是那个莲儿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自己总不好派人去给莲夫人护胎。否则若真出了事情,那连个摘的地儿也没有。
韩夫人还是个云锦提了醒,只是也知道就算提了也是没有用。
那暗中使计的人果然厉害,这谣言还没传多久,莲夫人的肚子就真出了问题了。
126 张氏的迁怒
126 张氏的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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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莲夫人中午用过午饭,小腹突然就痛起来了,身体挣扎,难受得紧。如今闹得天翻地覆,那大夫来了好几个,都说不行,闹腾得正欢。莲夫人一边杀猪似的叫,一边翻来覆去将云锦骂个不停。
莲夫人那边才出事情,云锦这边就知晓了。
现如今云锦对于张氏来说,虽然还是不算极合心意,也算是同一条绳儿上的蚂蚱。至于张氏一直管着卫家内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是骗不了张氏的耳目。
虽然如此,那卫家真正说话算数的,却不是这个管事的张氏。张氏自认为卫家,也还算尽心尽力,只是就跟红楼中的王熙凤一样,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管,却也还要看太太们的脸色。
等熬到了卫家长辈一一作古,那才算熬出头了,才算是能做主。卫家从前那些个长辈,岂不是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王熙凤只因为劳心劳力,结果又作恶过多,最后是遭了报应,误了性命。张氏倒不似王熙凤那样,云锦这个婆婆,那是绵里藏针,外面看着松软,内中却含锋利。
云锦第一次和张氏见面,只以为她是极好相处的,结果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婆媳之间虽然生分,倒也无甚大的冲突。
如今两个同心协力,云锦这次也是为了张氏担上罪过,两个人也不免亲近了很多。
云锦听说了之后,就不免对张氏说:“我说呢,果然跟大夫人念着一样,有这么一遭。那个莲夫人,端还是心狠手辣,自己亲身骨肉,居然也不肯放过。等我带玉大夫,救下这个孩子,也免得别人胡言乱语,诬赖我云锦。”
张氏眼珠转转,说道:“倒也不忙,你若去了,这孩儿不见得能不能救回来,但是若是没有救回来,这个干系,也就再也逃不掉。”
她的心思,叫云锦暗暗不满。
这张氏的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云锦如何不知道。见不得那莲夫人生下孩子,干脆不想理会,无论是莲夫人自己舍下孩子,还是别人起意加害,也都是正中张氏下怀。
当然张氏也不是说牺牲云锦,只是委屈云锦一下,这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虽然有些闲言碎语,但是又无真凭实据,只是叫上面长辈有了心结,府中奴才多了谈资罢了。倘若这孩儿生下来了,倘若又侥幸不死,自己眼前,又平白添了多少年的堵。
更重要的是,张氏也认定是那莲夫人弄鬼,害死了云锦那孩儿。
这本来便是张氏一块心病,当初她生下了卫陵月,那是极不容易,甚至于亏了身子。后来卫家长辈说卫家那子嗣稀少,只怕是有开枝散叶才好。而张氏才入门时候,也是年少气盛,卫大老爷又是久经风月的,所以哄得张氏动了心使了手段不叫卫大老爷纳妾。
这张氏本来也是生得好看,又是才入门时候的新鲜劲儿,所以还算顺从。
只是卫家长辈就看不得了,张氏也是为了堵住长辈的嘴,明知自己不合生孩子,也勉强生了一个,所以气血不足。岂不是她还在坐月子时候,那卫大老爷就纳了雪姨娘,只以张氏亏了身体不好侍候为由头。
张氏恨得咬牙,也不得不允了,只是内心那股烦闷劲儿,也是消不去的。
谁知道那个若雪,也不知是因为下溅身体怎么样,就没多久怀孕了。张氏也动了心思,用了一些暗昧手段,就叫雪姨娘命中无子,连滑了两次胎。
那卫大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宛如鬼迷了心窍一样,雪姨娘虽然滑胎了之后,却仍然是千依百顺,百般呵护。
卫大老爷虽然将张氏看做大家闺秀,却也还是不自禁的起了疑心。
那雪姨娘也是贱胚子,居然又怀了孩子。这一次雪姨娘倒是争气,生了个很漂亮的男孩儿。
卫大老爷对卫陵月本来还是可以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如何不喜欢。况且张氏虽然失宠,卫陵月却也是知礼的。
这卫大老爷自己是个荒唐的人,可是倒想儿子正经。卫陵月学问做得好,人也有礼貌,被张氏教导得甚是出色。
张氏早就对爱吃喝嫖赌的卫大老爷死了心,所以也不如何理会卫大老爷了。她一门心思扑在卫陵月身上,倒将卫陵月调教得甚是出色。
张氏含酸时候,内心倒是有了一丝欣慰依托。
且无论卫大老爷如何,自己总算还是有个念头。只是那雪姨娘生了孩子之后,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那雪姨娘自从随了卫大老爷,那是宠爱不减。卫大老爷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对这个姨娘却仍然另外有一番重视,反倒是和张氏客客气气的,并不如何的好。
这自然教张氏心中刺痛,却也不得不端起主母的架子。
那雪姨娘说话轻柔,见到张氏,就跟老鼠看到猫儿一般,都是惶恐不安。张氏面子上对雪姨娘客客气气的,其实却觉得雪姨娘这般举止,说不定是故意为之,就是叫别人认为自己那是不贤德。
就连卫老爷也劝张氏对那雪姨娘要多多包涵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卫大老爷这么说话,叫张氏觉得雪姨娘背后说了闲话,才叫卫大老爷对自己敲打敲打。
张氏人前笑吟吟的答应了,心中却早已深恨了。
而雪姨娘生下那个漂亮儿子之后,卫大老爷更一颗心儿系在了雪姨娘的身上。他对那庶子宠如珠宝,张氏本来觉得卫大老爷对卫陵月不错,现在却觉得根本是不咸不淡。
同时也是叫张氏有了更深的危机意识。
一个庶子,照着礼数来说,也是自己的儿。
张氏更知晓论起身份,那卫致鸣不是陵月对手。可是还是叫张氏心中慌张,欲要做些什么。
有此前因后果,张氏是不想看到莲夫人生下孩子的。
这本来是她一个极大的心结,叫张氏心里面十分不安。
只是那雪姨娘尚在坐月子时候,那卫大老爷本来就是离不得女人的人,就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却又马上风,竟然便这样死了。
所以雪姨娘居然又在卫家落了个空。
张氏是打心底不愿意雪姨娘有子有孙。
如今这么一说,也是因为心中积怨所致。
云锦面上不好说,心里却想张氏那是一叶障目,到底是女人,摆脱不了嫉妒两个字。那莲夫人既然以亲生孩子做饵,如何不会机会周详,否则岂不是平白伤了孩儿,伤了身体。
云锦也有一种预感,自己若不帮那个莲夫人保胎,只恐怕这件事情,或迟或早,就要点到自己的头上。
她自然也不想那莲夫人保胎,但是也要为自己打算。
这些道理,以张氏的聪慧如何不明白,她想不明白,无非是不甘两个字。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丫鬟急匆匆过来,眼珠眨眨,张氏并不认得,如今心烦意乱,不觉喝道:“哪里来的小蹄子,左右冲撞,端是不知好歹。”
“我是大夫人屋子里人,二等丫鬟,所以大夫人才不认得。如今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想要跟大夫人说,奴婢是不吐不快。”
那小丫头说道:“那莲夫人方才叫痛,就有身边的丫鬟环儿向韩夫人自首告状。据说她来见过少夫人,还被少夫人重金收买,只叫她用做了手脚的药锅,给莲夫人熬药。”
张氏觉得这个环儿听上去有些耳熟,蓦然才想明白了,这岂不是云锦提的那个告密的丫头。
那要是查起来了,可绝不是无迹可查,那环儿见过云锦,进了云锦的那个湘月居,又送了锅子,再收了云锦钱财。
就算是假话,那也是五分真五分假。云锦虽然整顿了院子里的丫鬟,可难道就没有一二个肯说实话的。
只要莲夫人那孩儿一落,只恐怕这边云锦就陷入了险地。况且她对雪姨娘什么心思,明眼人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只恐怕上面的长辈,心中怀疑,这其中也有自己指使的关系。
张氏越想,也就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是非同小可,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她心中微微一苦,忽的又愤怒起来,当着那小丫头也不好说什么,只叫那小丫头走了。
接着张氏却伸手重重在扶栏上一拍:“云锦,你做事情,那又何苦这么轻疏。你以为捉住了那个莲夫人的把柄,其实是别人给你下的套子,你什么却都不甚懂的。如今惹下了天大的祸事,你跟我都脱不了关系。”
张氏心中还有些委屈,为了一个庶子的儿子,这卫家长辈,也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云锦知道如今张氏已经迁怒自己了,她无暇多想,只立刻说道:“大夫人,当务之急,那是一定要给莲夫人保胎。云锦做事情不甚谨慎,且过了一阵子,再来请罪,先叫云锦领着那个玉大夫去保胎。此事若是不成,也是云锦一个人的关系。”
张氏刚才迁怒于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云锦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过她,当初张氏也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的,故此并没有提点。若云锦跟她冲撞,张氏心中怒气不减,自然更加生气,只是现在看到云锦伏小顺从,倒也有些愧疚。
127 给莲夫人保胎
127 给莲夫人保胎
127
毕竟云锦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过她,当初张氏也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的,故此并没有提点。若云锦跟她冲撞,张氏心中怒气不减,自然更加生气,只是现在看到云锦伏小顺从,倒也有些愧疚。
“也不怪你,只该怪那暗中谋划的人,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次不成,下次又用别的法子来害你,端是好毒的心思,叫人防不胜防的。你且带那玉大夫去保胎了吧”
云锦点点头,盈盈起身,她也无暇多说,也就这么娉娉婷婷的走了。
那张氏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揉了下人中。
最近卫家生的事情,真是特别多,她嫁入卫家也有许多年,早就从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女,变成了如今威风凛凛的大夫人。
这么多年,也还是风不动水不摇,娘家势力在那儿,儿子挑不出错处,丈夫早死再没有什么姨娘弄妖蛾子,她自己也金贵。
所以张氏就是那么能在卫府安稳,近些年来,长辈对她放心,小辈不敢轻易冒犯,她管理大宅院,没那个有胆子的胆敢来撩拨自己。
张氏银牙轻轻一咬,可是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桩桩事情,结果也都是不顺她的意思。
张氏胡思乱想,莫非这个卫家,当真是要变天了?
只是这个时候,那老祖宗居然派身边的丫鬟来叫张氏过去。张氏原本还想替云锦撑腰,先将眼前这一关给过了,如今没有想到,居然惊动了老祖宗。
张氏震惊之余,心里也不免犯了嘀咕,这个莲夫人,当真有这么大分量。
云锦这边却朝莲夫人那儿赶去了,当然云锦也不知道,莲夫人是中了别人暗算,还是当真铁下心来了,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陷害她赵云锦,叫云锦没一个容身之地。
若是后者,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救不会这个莲夫人腹中胎儿。
她心中有事,脸色就有些难看,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
云锦心想要是后者,自己是撞在枪口上,是给那些个才狼虎豹授人于柄了,她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
卫致鸣站在外面,居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见云锦带了一大堆人过来,也不知道云锦是敌是友,就是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就认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准备缠着云锦问明白,云锦哪里耐烦跟他说话,就吩咐快些拍门。
那屋子里一片鬼哭狼嚎,就那个莲儿的声音最响,采莺拍门也拍没有人应。云锦眉目轻轻一挑,眼看自己身边也没有男人,就接着晓兰剽悍好了。
“晓兰,你将门给我踢开好了。”
云锦冷冷哼了一声,晓兰自然也听话,将门给踢开了。
云锦一阵激动,如今喘了几口气,脸孔也是微微发红,沉声说:“莲夫人,你这身子还好吗?”
莲夫人顿时泪如雨下,只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其实就是不久之前,她下面淅沥沥的落血不止,怎么也止不住。
她身子骨不错,到这个时候了,中气还足的很,声音也大,就是心里害怕得很。
现如今莲儿看到云锦来了,就眼泪流个不住,大声说:“云锦嫂嫂,你真是歹毒得很。你心中认定了我害了你孩儿,就要谋我的孩子。我看你是个糊涂虫,不知道好歹。其实我是妄自担了这名儿,我是晕了头,才有这个主意。”
她心中既恨云锦的狠毒,又恨自己的糊涂,就一直哭个不住。
云锦看她样子,三分气愤之中,倒有七分懊恼,自己的心里面倒是有些奇怪,只觉得莲儿那个样子,倒不似作伪。
更何况莲儿居然没有提那个珠儿,这其中定有古怪。
“莲儿你误会了,我云锦要是做了那伤天害理损阴德的勾当,只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云锦虽然不信这些诅咒发誓,这么说说,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云锦没有半分关系。
莲儿从前**出身,那诅咒发誓就跟喝白水一样,自然并不相信。
只是倒叫卫致鸣心中信了大半。
当下情况情急,许多事情,也是不能好好解释,那个云锦就说莲儿要保住孩子,就让这位玉大夫替她保胎。
云锦只说道:“你若听我的话,让这玉大夫为你保胎,你腹中孩子,只恐怕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会没了。我要是害你,为什么多此一举,明明是给自己生了麻烦。”
岂知那个莲儿如何肯信她,自然有一番理由:“你莫不是害死我孩儿还不够,还想将我害死了,或者对我动什么手脚,叫我一辈子也生不出来了。”
云锦还没有说话,玉大夫听到自己的医德受到质疑,立刻气得满脸通红:“老夫何许人也,你这小妇人十分没有见识,居然如此说话。”
虽然莲夫人是有千般理由,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她如今身体正虚弱,使不得力,卫致鸣居然也同意了。
再想想自己出事了,云锦是绝脱不了关系,方才让那个玉大夫为了自己保胎。
云锦无论为了什么理由,此刻来帮莲儿,也是一片好意,结果说尽了好话,只差没有跪下来磕头,求自己有一个为莲夫人效力的机会。
就这样莲夫人才勉勉强强的,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云锦的帮助。
这玉大夫虽然不忿莲夫人对他医德的质疑,不过倒也知道,这大宅门中,女人都是惊弓之鸟,那心眼端是多得很。他也是尽力帮莲儿保胎,卫致鸣站这儿虽然不妥当,可是他若要走,莲儿就大叫起来。
晓兰看到卫致鸣耳根子软,以后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了。
不过嫁人之后,就是要这样驯夫,以后自然也要小方像卫致鸣这么听话,对自己是妥妥帖帖的。
云锦就想起了莲夫人刚才说的话,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特别的含义。
莲夫人的意思,倒好似并没有害了自己那孩儿,其中必定有隐情。
若是能保下了莲夫人的孩子,云锦倒不妨盘问一番。这其中则必定先有一个前提,就是莲儿是很在乎自己那腹中孩子。
要是莲夫人根本不在乎,那云锦也就少了几分把握。
那边莲儿眼中却闪过了一抹痛苦和希翼。
云锦看在眼里,只觉得莲儿种种情态,倒不似一个狠心的母亲,更何况刚才的一番话,甚至有些后悔的意思。
张氏如今心中忐忑,她最开始加入了卫家时候,虽然是大家闺秀,却也仍然有几分棱角的。
不过卫家长辈多番打压,总算将她琢磨得合了心意。现在张氏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对云锦,会有什么不够体贴,当初她还不是这样琢磨的。
现在张氏在卫家办时候,长辈也不多干涉,只因为张氏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办的顺了长辈们的心意。如今旧时光景,张氏方才发现自己内心闪过了一丝惶恐。
自己端是还如从前一样,张氏随即先定下心,猜测老祖宗请自己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种的毒,但是有什么后果,端是看老祖宗怎么想的。
张氏吸了口气,那老祖宗正半眯了眼珠儿,韩夫人在一边,不过倒没什么什么下人侍候。
故此就算不免一顿训斥。总算会给自己留下面子。
张氏这才稍微安了安。
那老祖宗说道:“凤儿,这些日子,倒也有些委屈你了。你心中苦楚,我如何不知道,这心里,也全都替你记得呢,心中也是觉得对不住你。”
张氏心中一酸,满腹苦楚,只是老祖宗虽然说的是和气万分,张氏也万万不敢当真。
老祖宗这么一说,岂不正是要发作的模样。
只先说自己辛苦,又方才感叹一番,结果却自然是兜兜转转,提点自己。那话自然不会点到明处,却也自叫张氏心中清楚。
如今张氏自然是低头顺耳,听老祖宗的吩咐。
她也立刻说道:“老祖宗,你这么说也太折煞了凤儿,凤儿理家,有许多没有做好的,只盼望老祖宗嫩多多提点才是。像如今卫家诸多事情,凤儿也知道自己没有妥当,叫长辈操心了。”
老祖宗却没有发作,至少没有提点什么,就连韩夫人也极是和气的说:“凤儿,你也不必多心,我们自然知道,如今我和老祖宗极看重莲夫人腹中那个孩儿,不免叫你心中难受了。我们自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倒是有一个想法。”
张氏立刻跪在了地上,神色楚楚,低声说道:“凤儿不敢当。”
她越听韩夫人说得和气,内心就越加慌乱。
韩夫人手中捏着佛珠,慈眉善目,却将张氏扶起来:“你不必多心,卫家有些闲言碎语,我和老祖宗都没放在心上。这区区小事,如果还叫你来提点,岂不是枉费了这么多年你对卫家的一片辛苦操持。自从你管理卫家大小事情,我和老祖宗也不曾提点了,也曾清闲了这些日子。”
那老祖宗咳嗽了一会儿,然后说:“倒是那琪儿来了之后,便少了安生的日子。”
张氏本来以为两个人是正话反说,不过听起来倒不是这个意思了。张氏内心一琢磨,却也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含义,究竟有什么事故。
128 卫家的诅咒
128 卫家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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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两位老人说得也没有错,自从自己掌了卫家大权,这家中事故,大半是由自己做主的,老祖宗甚少插手干涉,而家中丫鬟无不将自己敬重到了十分。莫说是那些丫鬟,就是那些尖酸的姨娘,正经的太太,看到了自己,那也无不是敬畏三分。
虽然如此,张氏平时行事,倒是也有分寸的。
如今听得韩夫人说得含糊,张氏不免奇怪,到底是为了个什么事故。
“你也知道,从前有道士算过了,我们卫家,那是子嗣不旺的。大老爷年纪轻轻就死了,二姑娘又是个身体有病的,五夫人无出,四夫人生的云儿又是个残疾。如今云锦腹中孩子又被人谋算,虽然各有原因,总也脱不了当初那个道士算的披言。”
韩夫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眉宇间有淡淡的苦楚。
此事张氏也听过的,那给卫家算命的,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道士,唤作陈灵素。那也是自己没入门前的事情了,这陈灵素来到卫府时候,算出了卫家煞气太重。
这时候却又说了这个批言,若是别的人说的,卫家如何肯信。只是那陈灵素不但是个得道高人,而且那天他说出了这个预言,就七孔流血,身体僵直而死。
那时正在下雨,天雷轰轰,却将那陈灵素的身子劈成焦黑。
这等恐怖的事情,那自然教卫家是印象深刻,也是卫家长辈心中的一块心病。
现如今这个谣言,自然许久没有人提起了,如今就连卫陵月,也不甚清楚过去居然有这么一件往事。
张氏从前倒也听过,本来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又隐约知晓,卫家先人曾经做了一件极亏心残毒的事情,只恐怕殃及了后人,所以才请了这个陈灵素,来替卫家改善风水,只是却害得那陈灵素横死。
据说这个道士,当年可是眉清目秀,一团朗朗正气,还是清风观中原来的观主。只是后来无辜横死于卫家,所以才叫清风观败了风气,又牝鸡司晨,叫一名女子做了观主。
往事也不可追,只是如今张氏将过去发生种种事情都想了一遍,突然心中一冷。当年自己方才嫁入了卫家不久,那卫大老爷死在ji女床上,二姑姑嫁了人后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她虽然没有说守孝,如今却无再嫁的打算。四老爷原配死了,却又给小妾扶正,当时卫家可是连连死人。
也难怪老祖宗对卫家子嗣如此上心,近乎成为了一块心病了。
张氏虽然仍然不满,可是亦不好说什么。
韩夫人则说道:“如今那莲儿是怀孕了,到底是卫家的子孙,只是这个女人委实不成体统,孩儿让她教导,终究不是十分妥当的。我心中的意思,还是要陵月和云锦将这孩儿抚养长大,方才是妥妥当当的。”
“这个——”
张氏心中是极不愿意的,所谓养虎为患,岂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她不好明着拒绝,只好说:“如今卫家那些谣言,想必也都晓得,我只恐怕云锦心中并不痛快。”
“这正是这样一个道理,若是云锦将那孩子收养了,那不是美事一件。那些个空穴来风的谣言,岂不是不算什么了。云锦现在是亏了生子,只恐怕一时也生不出孩儿。已经勉强了陵月纳了林翠袖,只是也和没有纳差不多。我和老祖宗的意思,就是请云锦先收养了这个孩儿,且也不忙纳妾,就是先收养这个孩儿。等云锦自己有了,自然也不影响她亲生孩儿的地位。”
韩夫人这个说法,自然也是毒,云锦是不想让卫陵月纳妾的,只怕是含了牙血,收了莲儿这个孩儿。不过卫陵月或迟或早,当然也会有别的妾室。
这么一种说法,张氏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应了下来,顺顺的点了头。
这才明白,老祖宗和韩夫人找来自己的用意。
只是如今有一件事情,张氏也不是十分明白,不由问道:“那个莲夫人,如今腹中不止,那腹中孩子似有异样,我心中不明,想要知晓,这孩儿莫不是要出事了。”
韩夫人眼睛看了老祖宗一眼,然后缓缓的说:“云锦既然留下了那玉大夫,若是救不回莲儿腹中那孩儿,也是命该如此,须得不能怨怪别人了。”
张氏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只想原来老祖宗与韩夫人,那事无大小,俱已经是清清楚楚的。
那莲儿如今已经不觉腹痛,身下流血也是止住了,也不由得抹了下汗水,心中甚是欢喜,暗暗想自己端是被保佑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幸运,居然能逃过一劫。
只是此刻莲夫人自然不知晓,她这个孩子,虽然还没出生,却已经寄名要云锦来养了。
当下那玉大夫也不愿意管事儿,见莲夫人身体好了,也就悄悄退下了。
“莲儿,你身体好了,不知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莲夫人咳嗽几声,装成虚弱的模样,眼珠子望望云锦一下,气若游丝的说:“云锦嫂子,我这身体,咳咳,还是虚弱得很。有什么话,慢慢的说。”
看来她准备多说几句,就开始装晕倒,云锦心里好笑得很。
她也没有咄咄逼人,就是柔声说道:“莲儿,你也好好休息,如今经历了这件事情,只盼望你也该知道嫂嫂并无坏心。以后也只盼望你平平安安的,莫要再出什么事情。”
莲夫人心里想怀胎十月,只恐怕是免不得有很多事情发生。
自己是势单力孤,如果没有云锦护住了自己,只恐怕她也命不长久。莫说孩儿不保,命也可能不保。
莲夫人眼珠子转转,然后说道:“嫂嫂,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当真还有一些话,只盼望能跟你说说。你莫要走了,正所谓长嫂如母,你陪着我,我这个心里面也安稳一点。”
云锦看到她知情识趣了,倒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莲夫人看了看卫致鸣,现在这个小丈夫瞪着自己,俊目隐隐含泪,显然是因为关心自己,如今终于放下了胸中大石头。
虽然莲夫人心里有了一丝感动,不过有些话,确实也不好当着卫致鸣说起
她不觉说道:“致鸣,我肚子有点饿了,你找厨房弄点东西吃。我要你亲自看着,可别要什么人在我吃的东西里添些不能用的。”
卫致鸣自从老婆怀孕,自己的神经也是在高度紧张状态。听到莲夫人这么说,他也是觉得很有必要,不由得连连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至于云锦和莲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的脑子不太能转过弯儿,也不是很清楚。
等支走了卫致鸣,莲夫人就立刻可怜兮兮的说:“云锦嫂嫂,这次你救了我,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你。”
她当下就告诉云锦,自己并没有害死她腹中孩儿。又恐怕云锦不相信,干脆将金凤郡主也出卖了。将自己和金凤郡主之间的勾当,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锦。
云锦听了,眉毛轻轻一挑,似信非信的,说道:“你是说除了金凤郡主和你,居然还有别的什么人,暗中对我动手。”
“我察言观色,那个郡主确实不知道谁用药害你的,倒是那个韩大夫和喜娘确实是郡主派的狠手。”
莲夫人突然又回过神来,只恐怕云锦并不怎么相信自己。她半是替自己说话,半是解了云锦的疑惑:“少夫人,你也不必吃惊,岂不听说这头得意了,那头也不得意。你疑心我害了那你孩儿,岂不是就是信不过我的为人,疑心生暗鬼吗。我自然不是这种人,只是不代表别人无事。那二姑姑寡居,难道不羡慕你夫妻幸福,那五夫人无子,难道就不嫉妒你有了孩儿。更莫说卫家长辈,恐怕你不能和卫陵月合离,都不见得愿意你生下孩儿。”
她这一大番说话说完,还真的有些累了。
莲夫人了喘气说:“反正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我真没害你孩子。你也不必针对我,嫂嫂,你要是不肯护着我,我死也要拉个垫背,要拉你下水。相信有人也愿意看的很。”
“你也不必多想,只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云锦也就不打搅她的休息,就这么走了。这件事情,云锦还不十分肯定。如今想想,这件事情说是跟莲夫人有关,那还是有点牵强的。
云锦眯着眼睛,想自己为什么有这种认为。
那天是虚灵子救了她,还有莲夫人是下毒人的结论,也是虚灵子一步又一步的引出来的结论。
她怀疑也许是虚灵子故意做的手脚。
那个虚灵子说粥里下了毒,后来说锅是被药水煮过的,然后又引出莲夫人和长生亲近的事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她就真的相信了。
如今想起来,这件事情还大大的值得思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其实虚灵子所作所为,也没什么破绽,就是箫忏那一番话,叫云锦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129夫妻裂痕
129夫妻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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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夫人的话,云锦虽然有些相信,但也未曾全信。她心中将信将疑,一时想找个商议的。此事说给卫陵月知晓,卫陵月一直都不喜欢那莲夫人,只觉得这个女人身份卑微,样子艳媚,端是媚视烟行。
卫陵月乃是张氏抚养长大,张氏性子虽然宛如男儿,只是从前心恨那雪姨娘,卫陵月自幼受她熏陶,也不喜这样的女子。卫陵月虽然只是个商人之子,只是家中祖母是那郡主之尊,母亲也是知府之女。所以他自己也是尊贵自持的。
如今卫陵月就不屑的说:“这女子我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箫忏也不知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手中,居然安排她跟致鸣成婚。她满口胡话,居然出言栽赃姑姑和五婶,端是可恶之极。”
云锦这才想到,卫陵月应该是忌讳这些的。
自己将莲夫人的这些话告诉给了卫陵月,自然平白惹了卫陵月的厌恶。如果自己再提,只怕陵月会觉得自己是有意说他家中的长辈。
这既然点到了卫陵月的心结,云锦自然也不好再跟他商量下去,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卫陵月也不放在心上,他手摸着云锦的脸颊,细细的打量,说道:“云锦,你气色确实比从前好了些,你不是在吃虚灵子那个方子,我看倒确实是养身子的。”
云锦脸颊微微一热,低声说:“那药我也停了不吃了,那个箫忏不是说过了吗,那个虚灵子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卫陵月心里不由起了一个疙瘩,心里也是很不悦。
他也不知什么样子,心里有些不满,可是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眼前的云锦秀颜如花,却叫卫陵月微微恍惚。
一时之间,卫陵月居然不想再在这儿。他只说有事情,就要先走了。
云锦不晓得卫陵月心中这些门门道道,卫陵月那俊美的脸容,仍然也无一丝波动,云锦又哪里知晓卫陵月的心思。
听说卫陵月要走了,云锦且先将他手臂给捉住了,扯住了卫陵月的手臂,说道:“你且不忙,听我来说。”
她立刻叫了丫鬟,送一碗汤过来。
这汤是先炖好的,杀了几只鸡,又用了新鲜的材料如菱角红枣之类煮了,那鸡汤是微微鲜甜。云锦一直叫人在炉子上温着的,这个时候,才叫人端出来。
“你呀,也喝了这碗汤后再走。”
云锦仔仔细细端详卫陵月端正的俊容说道:“你的气色也有些不好,天天在家里,端不知道你是怎么好好保养的。你也将这汤给喝了,好好的补补身子。”
卫陵月只喝了一碗,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这些日子,他们夫妻总是有些生疏,如今倒有了最初的那种甜蜜了。
卫陵月禁不住伸出手臂,在云锦的腰身上轻轻搂了搂,方才走了,心里凌乱得很。
卫陵月心里最不是滋味的是,就是这个云锦出的这个事儿,箫忏凭地出力,在外面奔走也就算了,回来了还请大夫还送药什么的。
卫陵月心里不是滋味。云锦私下也没有如何称赞,只是言谈之间,那份若有若无的信任,叫卫陵月心中仿佛有些刺痛,心中不免多了个疙瘩。他本来就是个多心的人,心思也敏感,总觉得云锦似乎不够依靠自己,而自己上次也真叫云锦受了委屈。
所以这份闷气闷在了卫陵月的心口,吐也吐不出来。
那个云锦对卫陵月自然不够了解,也不明白卫陵月如今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张氏将云锦叫过去,也就将卫家长辈的意思给云锦说了。
云锦知道了那个莲夫人是很在乎腹中的孩儿,若真叫莲夫人知道了,不叫莲夫人心里生了怨气,不免又弄那个什么妖蛾子。
她将自己这个意思跟张氏一说,张氏慢慢的揉着手里手帕,说道:“且先瞒住了这个消息,先不必说出来。老祖宗先没跟我说,也是有这个考虑。就是恐怕你心中计较,我也先跟你说说。”云锦自然是连连称是。
只是回来之后,那凤娟就向着云锦告辞。原来过些日子,她就要在韩夫人那里去做事情,如今正要向云锦请辞。
云锦心里也是感慨,也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次见面时候,这丫鬟容貌出众,又是举止容静,云锦虽然和她并不熟悉,却也不免啧啧称赞,只想好一个伶俐又有礼的俊丫鬟。
如今却是这样的地步。
凤娟心中耿耿于怀的,无非是那个有一个卫字的玉佩。
心中不由奇怪,为什么云锦那儿的玉佩,能和箫忏贴身那一块是一对。
凤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是箫忏在敷衍自己。否则如果云锦跟箫忏毫无关系,为什么箫忏这么肯帮忙。箫忏对卫家的感情并不如何浓烈,就是特别的感激张氏而已。平时就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凤娟更知道一个秘密,如今莲夫人为什么能成为卫家媳妇儿。
有人知道箫忏引这个莲夫人进来,都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这还不是云锦惹出来的事。四夫人要对付他,箫忏就将ji院的一个ji女送到卫致鸣的床上。
如果没有关系,箫忏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
凤娟绝对不相信。
如果是平时,以凤娟的聪明,应该可能想到,箫忏这么做会有别的理由。不过现在,凤娟就认定了之所以会有这些事情,是因为箫忏和云锦有一种特别的关系。
只因为她内心本来就喜欢箫忏,所以决计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卫家有这种不伦的事情发生,只会叫箫忏死无葬身之地。
凤娟也将自己的意思说给箫忏知道,不过箫忏只是一笑置之。箫忏并不怎么喜欢云锦,这样性子的女子,并不合箫忏的胃口。云锦虽然很漂亮,可是也很有“个性”,说到喜欢,以雪姨娘为参考,箫忏是喜欢那种柔情似水将男人当成天的温柔女人。
可惜凤娟虽然留意箫忏,不过居然没有怀疑过箫忏和雪姨娘。
大概是因为箫忏有点心结,知道自己内心中对雪姨娘有点不应该的想法,所以平时就会特别的留意这一点。
对于凤娟的这些提醒,箫忏甚至觉得好笑,觉得凤娟已经有点走火入魔,心中不怎么重视,更不想怎么理睬。
只因为对于这个小丫鬟,箫忏最多就是觉得有点可怜,他根本不屑被凤娟左右。
凤娟自然察觉到了箫忏对自己的态度,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对云锦敲打。叫云锦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有人知晓,一定要有所收敛。
虽然,凤娟是不知道,云锦要是知道自己晓得内情,会如何陷害和赶尽杀绝。不过凤娟觉得不在乎,她可以为箫忏牺牲这些。
却不知道自己完全都想差了。
“少夫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只盼望,能私底下说。”
云锦才刚刚午睡起来,身子也还是懒洋洋的,没有什么力气。她穿一件白底红线儿的牡丹花纹衣,头发只简简单单梳了,却也还在鬓间插了一根玉兰。
下午阳光照在云锦衣服一角,将那一块儿照得透亮。
就连凤娟也忍不住赞叹,这个云锦,果然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来打发凤娟走,也不是什么大事,晓兰也没在身边服侍。若是晓兰在,听凤娟这个要求,自然不免要闹一闹的。
如今云锦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凤娟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她挥挥手,就将身边几个小丫头遣走了,然后懒洋洋的说:“凤娟,你有什么事情,那就但说无妨。”
云锦自然不知道,自己本来千辛万苦想要知晓的秘密,如今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叫她得到了。
从凤娟一开口,云锦就手指一凉,她有一种直觉,凤娟知道一些真相,也误会了什么,所以她决不能开口,否则这个秘密就会消失掉,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凤娟的话儿在云锦的耳边回荡:“少夫人,你私下藏了一块写了卫字的玉佩对不对。只盼望少夫人你莫要否认,我原来也看过。少夫人,有一些话儿,虽然我们这些当奴婢的不敢说,却也是凤娟的肺腑之言,只盼望你千万别要见怪。你和那箫管家私赠佩物,那也并不恰当。如今陵月公子对少夫人情深意重,只盼望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凤娟将话说话之后,不由得偷偷的看了云锦一眼。
她只看见云锦神色怔怔,好像是呆住了一般,仿佛有人在他耳朵边重重一敲锣。
凤娟只以为,云锦是因为被人揭破了私情,所以这样恐惧。却不知云锦内心宛如翻江倒海一般,心中也是一冷。
云锦嘴唇动动,本来想盘问那个凤娟几句,只是心中乱乱的,只恐怕自己也露出什么破绽,所以只是涩声说:“凤娟,你也起来吧。主仆一场,你在韩夫人哪儿,可是要谨言慎行。”
凤娟连忙说:“少夫人,我来卫家许久,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说,又有什么事情那是不该说的。今天我说过的话,任何人也不会告诉。而且凤娟这么说,也是一片好心,并不图什么,少夫人,你,你好好保重。”
她一番话说完,突然觉得难以遮掩自己的心思了,所以匆匆告辞。
130 月钱
130 月钱
130
云锦却觉得心中一凉。
那箫忏居然是害死赵云锦姐姐的凶手,而她原本发誓,必定要找出那害人的凶手。只是云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块玉佩,可是箫忏的。她心中也不相信,突然又忍不住对自己说:“云锦啊云锦,莫非因为箫忏帮你许多的忙,你心里就不肯相信了,你心中原来这样的势力。觉得箫忏能帮得了你,所以就不肯相信这件事情。”
她流了冷汗,脸色差极了,这时候晓兰走进来,端了一碗燕窝过来,说道:“*,你脸色为什么这般难看。”
“其实在卫家,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你也不要过分操心了,否则这心里,那一时安宁也没有。你先喝些粥,舒舒服服休息一会儿,可别操心多了。”
晓兰这些话儿,云锦是一句也没听下去。她心中胡思乱想,轻轻跟自己说:“无论是谁害了那赵家姑娘,我都要讨个公道。”
她心中一直对文氏有些愧疚,只因为自己穿了本来赵云锦的魂儿,说什么也要补偿这件事情。只是现在,云锦喘了几口气,倒是冷静了很多。
要是箫忏真的是害了自家姐姐的凶手,她自然十分鄙视,只是现在也不过是凤娟的一面之词。虽然凤娟看起来和箫忏是极好的,有些事情,倒也说不准。
总不至于因为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丫头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自己就要认定了箫忏这件大罪。
若这个是阴谋,只怕还真是深谋远虑,不可不防啊。
“*,*!”晓兰叫了两声,云锦方才回过了神来,捂着胸口,轻轻喘了几口气。
晓兰眼睛也尖,只看到云锦手中捏一个五彩的锦囊,阵阵出神,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云锦只害怕那玉佩被别人看到了,所以平时都会收入了囊中,不叫别的人看到。
现在晓兰一提,她当然收在怀里。
“*,你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晓兰迟疑的问。
“也没有什么。”云锦端起了粥,喝了几口,却能看见晓兰眼睛里写了不信。
云锦故意岔开话题:“晓兰,那个莲夫人你要好好将她看护,这些补品,也可以送一些给她吃。不过也得小心一些,自己炖煮,亲自送去,要是出了事情,可是不好推脱的。”
晓兰心中烦闷,她本来就不喜这个莲夫人,所以也不是很痛快。云锦这样一打岔,那个晓兰心里的心思就全乱了。
云锦现在这儿,补品什么的都还是不愁。她每月的月钱还算丰厚,而且张氏待她不错,那卫大老爷名下的店铺和田庄,每月都能收得上钱。这些钱都被张氏拢着,不过对卫陵月还是大方,每月都会支出一笔银子给卫陵月,叫他使钱能够顺手。
至于云锦嫁过来之后,给的钱那也就是双份的了,所以云锦要比这院子里其他的女眷都要过得体面,张氏这边分的钱是大头,比月钱要丰厚的得多。
至于卫陵月,不但上交了小金库,而且外面赚的钱,每月也都会固定给家里一份,给云锦来花销。他每次回来,还自然给云锦带一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都还是外面流行的新鲜玩意儿。于是云锦这方面花销更少了一笔,不但不在这里花钱,还能将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
而且自从她上次小产之后,张氏和卫家长辈都送很多补品,到现在也还都吃不完。所以云锦觉得分给莲儿一些,那也是极好的,只是可别落下什么把柄。
说到了这个莲儿,云锦还真有些惋惜,她这腹中孩儿,如今已经算是自己的。如果查明白莲夫人真没有下毒害人,云锦也不怎么想做这种阴损的事情,谋夺别人的孩子,这种事情,要是说起来,可是有些伤阴德的。
云锦心里却不免想,老祖宗那边的赏赐,张氏那边提的银子,终究不是常例。那个若是停了,也没有个闹的地方。前些日子,她和四房那边计较,非得将药房拿过来,现在没心思打理,不过居然也平平安安的。
只因为四夫人已经死了,那云儿也不知去了哪里谋生活去了,这药房上下都不敢弄鬼。
云锦每月倒是多了些常例银子。
说起来也颇不光彩,就是将搞大**的逼走了,自己再搞点小**。现如今卫家事情繁多,也无人留意云锦弄点这种小钱。
她心中暗中寻思一番,自己若要有个结果,无非是要能帮得上张氏的忙,如果能被张氏引人心腹,大概也才算立住了身子。
云锦胡思乱想一番,又想那玉佩的事情,等卫陵月回来时候,倒也可以向卫陵月讨个口风。她脑袋一抬,外面是阴沉沉的,似也要下雨了。
如今卫陵月却去了五老爷那边喝酒,他也没有觉得什么事情生气,就是觉得闷得很。毕竟前段时间没了一个孩子,又看到箫忏和那雪姨娘鬼祟,还有就是云锦那事儿。反正心中就是有点不痛快。
这在外面,自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消遣,不过人在家中,也就只能安分守己。那五老爷请他喝酒,卫陵月自然也都去了。
如今这五老爷请新收的一个通房丫鬟,叫如珠的唱歌来听。
这如珠也不过十七八岁,倒是收拾得干净,也不是正经人家女孩子,只因为家贫,曾经做了歌女,倒还是干净身子,只是名声就有些不干净了。
五老爷看她长得俏,就拿她做个开心,收为通房丫鬟,已经是够可以了,那个如珠也别想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不过说起来,卫家最痛快的爷,就是这个五老爷。那个五夫人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自己就觉得矮了一头,所以平时也不敢阻挡五老爷和丫鬟亲热。不过就一个条件,不要性子不好爱闹的。
五老爷也是深以为然,只因为他看到四老爷那边家宅不宁,也讨厌身边女人骄傲的。如今身边几个女人,性子不见得个个都是温顺,只是知道五老爷不喜欢轻狂的,倒也不敢露出张狂的样子。
这如珠因为身份不干净,所以五老爷也不特别爱惜她,只是爱她那个嗓子。他请卫陵月来喝酒,就叫如珠唱歌。
卫陵月本来是要来寻个开心的,只是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心情沉闷,也是言语无趣,不免多喝了几杯酒,人也有些醉了,那就告辞了。
他走了之后,那云锦派过来的小厮也才来了。
只因为云锦担切他下雨了后,没有遮雨的,特意叫人抖斗笠披风送伞。
“你家爷已经先走了,可别路上遇见雨了。”五老爷这么一说,就看见这个小厮回转过去了。
五老爷心中也是暗笑,心想云锦倒将卫陵月管得紧紧的,虽然是无微不至,那下雨没有伞都还记在心上,可惜若有这样精明一个老婆,只怕也是难受得紧。
这时节,那天居然真个开始下雨起来了。
林翠袖眼珠一扫眼前这几个丫鬟,那个凤娘现在自然已经不在了。那日凤娘将她冒犯了后,她不由得抽了凤娘两个耳光,凤娘也就这般走开,自然会叫韩夫人哭诉。
可是这个丫鬟,却早就落入了林翠袖的算计之中。
她向韩夫人哭诉,林翠袖却早就编了一堆言辞,否则也不会打了凤娘的耳光,这就是所谓的谋定而后动。
看到此事的只有那青绢看见,况且青绢也不知前因后果。
林翠袖只说凤娘对自己颇不礼貌,自己捏造了许多轻狂言语,说依仗了韩夫人的势,就须得林翠袖听她吩咐。青绢只说自己不知前因后果,不过就是林翠袖唤凤娘做事,却推给自己做,那也是有的。
青绢也是照着实情说起来,不过凤娘却哭叫,只说青绢是陷害了他。
林翠袖心里却是不屑得很,心想这个凤娘,却是不懂这个做人的道理,平时不知客气,否则这个青绢也不会落井下石。
提到了自己对她的诬陷,凤娘是指天发誓,绝无此理。
林翠袖却冷冷说莫非自己一个主子,还诬陷一个奴才,再说她打了凤娘几个耳光,这个刁奴居然向韩夫人哭诉,这合着也是应该的?
韩夫人听林翠袖说得诛心,而凤娘也有不妥当的地方,当下也就罚了凤娘,也不在林翠袖那个做了。林翠袖如今算是镇了场子,只是自己这处境仍然不是很好。
只因为自己还不是笼中鸟儿。
这些丫鬟虽然不敢明着做反,暗中还不是冷眼旁观。
不过没有淳儿在身边,到底是不合用的。只是她这时候,却听丫鬟说起,只因为突然下雨了,那个卫陵月,如今正在一个不远处的亭子躲雨。
林翠袖心中一动,随即又泄了气。那卫陵月身边有云锦的耳目,自己身边丫鬟也是别人的探子,自己不见得有什么机会。
可是她随即心中一动,反正自己一举一动,都是被别人给看着,那么只要自己亲近卫陵月。就是没有事,那也是无风要起三尺浪,传到别人耳里,也是要添油加醋。
这日子过得如死水一般,又有什么滋味。
林翠袖心中就想,她过得不痛快,也要云锦不痛快。
131 小妾的挡不住
131 小妾的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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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如今本来喝得有些醉了,身边两个小厮陪着,有一个劝着说:“公子,你喝得这般醉,回去了少夫人不免又要抱怨几句了。”
卫陵月只摆摆手,只看着那水珠顺那亭子角缓缓落下来,眼前一道白色身影,却也出现在他面前。他第一次看到林翠袖时候,那日也是下雨的。如今林翠袖虽然没有少女时候的好颜色,可也仍然是娉婷动人。那容色更多了三分凄婉,只戴了一个斗笠,匆匆出来,那水都将她的裙摆都打得湿淋淋的。
卫陵月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羞涩,面皮也有些热了。他听过林翠袖的那些话,本来以为林翠袖极是爱他。卫陵月心中念着云锦,对林翠袖倒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何况云锦嘴里虽然是不说,心中却是很在意的。
林翠袖招招手,叫一个小厮过去,自己却不进去那个亭子里面,将两把油纸伞,一个包裹给递过去。
林翠袖看了卫陵月一眼,只觉得他今日看自己,眼中多了三分暖意,却不似过去,眼里尽是嫌弃。
她知道不好久留,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就准备走了。卫陵月将包袱打开,里面却是一件孔雀羽毛结成的羽衣,光彩灿灿,羽毛水滑。
这种好东西,林翠袖居然是随随便便就给过来了。
卫陵月不由得抬起头,多看林翠袖一眼,只见林翠袖走得太急了,居然不小心跌倒,一只雪白的脚顿时露出来了,那绣花鞋落在地上。卫陵月只觉得那一双赤足也太过来扎眼了,不觉脸颊微热,垂下头去。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风流阵仗,在外做生意,总是有应酬的时候。所以如今卫陵月家中虽然只有一个妻子,却也不是个初哥儿。
只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是窘迫得很。
他也不准备多看了,就看着这金丝斗笠并孔雀毛披风,心中微微一乱。
偏偏身边小厮说道:“公子,那林姨娘好似伤了脚了。”
这雨来得快,下得也大。林翠袖落在地上之后,半边身体也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挣扎了几下,却也起不来。
林翠袖如此狼狈,卫陵月心中也是微微刺痛,如此要紧时候,要是自己不肯去帮忙一把,也太无情了些。
他终于还是过去,旁边有人打着伞,卫陵月肩膀上正披着那个披风。
“你怎么了?”
林翠袖见终于引得他过来,虽然早就计划好了,心中还是甚至喜悦。以前自己也还觉得卫陵月不合入眼,只是如今,自己这个身份,也是不得不,想办法得了卫陵月的欢心。
如今卫陵月过来了,林翠袖也就低低的说:“没有什么,只是,只是脚扭伤了,难受得很,我也没有用。”
卫陵月突然又有了警觉,不觉柔声说:“让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手指一摸,林翠袖那足腕果然是高高肿起了。大约是卫陵月力气用得大了一些,林翠袖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痛。
林翠袖这一次本来下足了功夫,真个弄伤了脚,所以卫陵月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自然心中有些尴尬,只觉得抱歉得很。他脑袋一抬,恰好与林翠袖玉容相对。
卫陵月只看到那一双眸子写满了感激,心中更有些愧疚。卫陵月目光一扫,看见了林翠袖半边身体都是湿了,那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不觉露出妙曼的风姿。
而卫陵月并未被这番风景动摇,只是这个林翠袖既然是自己的女人,这在小厮面前出丑,他也甚是不忍,便将那孔雀披风解下来,盖在林翠袖身上。
这也免得林翠袖被别人笑话。此刻卫陵月看到了林翠袖那裸露的足掌,只觉得这样也颇不妥当,于是给林翠袖赤足上将鞋子套上。
却不知为什么,给林翠袖穿鞋,卫陵月心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卫陵月欲将林翠袖给扶起来,林翠袖却有一丝迟疑,说道;“这,这不好——”
“也没有什么。”卫陵月顺手将她扶起来。林翠袖小心翼翼,并没有将身体靠过去,只因为卫陵月对他还是充满了“警惕”。
“要你送我回去,这,这麻烦你了。”
卫陵月原本没有送林翠袖回去的意思。只是他见到了林翠袖有些狼狈,所以扶她一把。
只是林翠袖故意改了他不用客气的含义,卫陵月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
他只是轻轻点点头,就扶着林翠袖回去。林翠袖说道:“你是我相公,我还要对你说麻烦,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待我怎么不好呢。”
卫陵月脸色变了变,林翠袖不由失笑:“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无情,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苦衷,虽然我嫁给你当妾,可是还是跟相公毫无缘分。”
她不觉幽幽叹了口气。
今天这么出语试探,林翠袖也不敢说得露骨,只恐怕惊走了卫陵月。故意提起两个人之间的名分,也是叫卫陵月觉得,他扶着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丈夫该有的权利。
卫陵月也没有这么敏感,听了也只以为林翠袖自怜身世,并不十分在意。林翠袖步步算计,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门,只怕是有可为。
“今天下雨我能给你送送斗笠,又能叫你扶我一把,我也不觉得遗憾了。”林翠袖说着情意绵绵的话儿。卫陵月的手掌不由得抖了抖。
他没有说话,林翠袖可不会见好就收,更要乘胜追击。她早就看清楚卫陵月那性格字软绵绵的一面,不过要是自己不用点手段,只怕卫陵月也会温吞吞的。
一入那韵竹小院中,林翠袖眼见卫陵月衣衫也是湿了,只觉得今天这场雨,也还是上天襄助,她内心也是一动。
“相公,你衣衫都湿透了,不如换了衣衫再走。”
卫陵月听她叫自己相公,觉得很不自在,不过林翠袖确实是自己的小妾,要是不叫自己相公,还真不知道要她叫自己什么。
卫陵月自然也不是很愿意,于是推脱说:“只是此处,也无我的衣物,也还是罢了。”
林翠袖立刻伸手抓着卫陵月的臂膀:“我这里早就准备了相公的衣服。”
她一抓住了卫陵月的臂膀,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那双手如火烫了一般,立刻松开了手。林翠袖口中却幽怨的说道:“我闲来无事,自己亲手缝的,至于尺寸,不知合不合适。”
林翠袖走得近些,在卫陵月耳边说道:“我对陵月,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要能服侍你一回,那也就好了。”
卫陵月也没有可推脱的,只好答应下来。林翠袖叫丫鬟领着卫陵月进去。也没有多时,那丫鬟却捧来了衣服。卫陵月也是认得针线的,发现林翠袖手工做得不错。
卫陵月摆摆手,也就叫那个丫鬟下去。卫陵月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只觉得说不定自己换衣服时候,林翠袖就会突然走进来,对自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恳求自己怜爱她。
卫陵月只是想了想,就觉得颇为不悦。
那湿衣沾在身上,叫卫陵月觉得很不舒服,这么换下来,他当然也是愿意的。林翠袖准备的很周全,甚至连干净整洁的袜子,和一双新鞋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衣服穿上去很合身,就连鞋子也仿佛是订做的一样。林翠袖能做得那么好,那么的妥帖,也足见在自己的身上用心。
卫陵月却不知道,原来是林翠袖以前叫淳儿从卫陵月身边打听到了,所以尺寸才这么的合适。
没有了美女投怀送抱的画面,叫卫陵月颇为汗颜,只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却不知林翠袖非但不是君子,还是个小女人。她如今这么行径,自然是早就摸透了卫陵月平时的心性,也不会鲁莽的惹得卫陵月的不悦。
等卫陵月换好衣服,心中念着,那也该回去了。却不想林翠袖已经煮了茶,摆下果子,看着卫陵月换好衣服,就含笑说道:“陵月,你觉得我做的衣服,合身还是不合身?”
卫陵月点点头,却不想林翠袖立刻露出了笑容,好像得到了卫陵月的一句认可,她死也毫无怨言了。
林翠袖这般在乎,叫卫陵月也是有了一点满足之感。
如今林翠袖也是换了一件翠色衫子,越加衬托她容颜的清丽。林翠袖只看着天空雨水落个不停,就自然说道:“相公,你既然来这儿了,无妨喝一杯茶,用些我们这里的点心再走。用来解酒醒神,那可也是再好不过了。”
卫陵月有些迟疑,自己倒是无所谓,对林翠袖这个邀请,虽然说不上欢喜,可是也不讨厌。不过云锦要是知道了,不免会节外生枝的。
林翠袖不等卫陵月拒绝,就连忙说:“更何况也好将你原来那件衣服浆洗了,炙干净了,这样换上,也不至于叫相公穿上我这件难看的衣裳回去。”
她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卫陵月也还是答应了。
林翠袖到底还是喜动颜色,只是不敢露出得太明显。
132 妻不如妾
132 妻不如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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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上摆上了几件糕品,卫陵月一看,俱是自己好吃的。
他手指拿起了一片,细细一尝,果然是美味的很。林翠袖目光一转,将一个瓷杯拿来,说道:“这是杏仁露,据说,公子爱喝这个。”
卫陵月心想这些糕点是自己爱吃的,倒也不是巧合了。
“这些都是专门准备我喜欢吃的糕点?”卫陵月问道。
林翠袖脑袋微微一垂,显得有几分羞涩。
“我一直关心相公,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特意打听。相公虽然不吃这些糕点,我也经常来做。”她脸颊羞得通红,其实除了和卫陵月有那一夕之缘,两个人也还十分生疏。她结结巴巴的这么说道,顺便将那杏仁露给送过去。
卫陵月胡乱喝了一口,心中乱糟糟的,也真是有些食不知味。
林翠袖那脚已经受伤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本来就我见犹怜,如今更加增添了三分风姿,看上去是越发的动人了。
卫陵月本来喝得半醉,如今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胃也仍然有些不舒服。他喝了这盏杏仁露,倒是舒服了很多。
林翠袖主动帮卫陵月盛茶,那袖子一挽起,露出了一条雪白的手臂,上面挂了一串珊瑚,淡淡幽香扑面而来,卫陵月这才注意到她原来真是个极美的女子。
她头发仍然是有些湿润,如今松松的披散在身上了。
卫陵月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多看一眼。林翠袖却又故意撩拨,柔声说:“相公,不如我弹琴和你听听。”
“这不必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脚虽然是扭了,只是可以吩咐下人叫人拿琴过来。”
卫陵月也没有十分反对,只因为两个人这么相对,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也显得颇为尴尬。若是听听曲子,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他轻轻点了下头,林翠袖脸颊微微一热,心念转动,声音也故意弄得激动:“快,快些去拿琴。”
卫陵月看她这么激动,心中倒还是有些不习惯。
林翠袖故意看了他一眼,又显得害羞,垂下了脑袋。那丫鬟还没有将琴拿过来,林翠袖不由得幽幽说道:“我小时候,母亲叫我弹琴,她是个才女,出身又尊贵,我又怎么能比得上她万一。只是翠袖十多岁时候,母亲就早死了,若是她还在,我也能被她好好调教,将琴弹得更加动听。”
卫陵月心想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没有娘了,这也确实是非常的可怜。
这大家族中,一个无母的孤女会有什么结果,卫陵月自然甚是清楚。
“那你后母——”卫陵月本来想问林翠袖的后母待她如何,只是关心的话儿,到底有些说不出口。他转了话儿说:“你后母可曾教你弹琴?”
林翠袖倦倦的一笑,说道:“我现在这个娘,她既不喜欢诗歌,也不喜欢弹琴。不过论到打理家业,比我娘又要厉害很多。”
这时候丫鬟将琴拿来了,放在林翠袖的面前。林翠袖手指拨了几个音儿,对着卫陵月一笑:“相公,上次你听我弹琴,端是生气得很,现在我可好像做梦一样了。”
话语中却有些天真的眷念味道。
她笑语嫣然,卫陵月对他的冷落和粗暴,似乎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时不时的透出一股连绵的情意。
对着林翠袖温存的言语,卫陵月怎么也不好冷眼相对。
林翠袖虽然谦虚,只是她琴艺也委实不俗。
“夜雨滴空阶,孤馆梦回,情绪萧索。一片闲愁,想丹青难貌。秋渐老、蛩声正苦、夜将阑,灯花旋落。最无端处,总把良宵,祗恁孤眠却。
煦色韶光明媚。轻霭低笼芳树。池塘浅蘸烟芜,廉幕闲垂风絮。春困厌厌,抛掷斗草工夫,冷落踏青心绪。终日扃朱户。
远恨绵绵,淑景迟迟难度。年少傅粉,依前醉眠何处。深院无人,黄昏乍拆秋千,空锁满庭花雨。 ”
她的嗓子好生甜美圆润,唱起词来,不免叫人心醉神迷。
林翠袖眼珠落在了卫陵月身上,长长的睫毛浓密,宛如小小的扇子。卫陵月有些失魂,回忆起林翠袖身上甜香,更是不由得垂了脑袋,慢慢吃那杏仁露。
“相公——”
林翠袖声音有点儿甜:“相公,我还不至于污了你耳朵。”
“好听。”卫陵月也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林翠袖心中倒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唱那哀怨的曲子,会不会叫卫陵月多心了。
卫陵月这个人,对女人方面,是露不出什么情趣的,如今只是手中握着盏子,闷闷的站在一边,端是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林翠袖便是想逗他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她只能说:“相公,你要是喜欢听,不如我就多弹几首曲子。”
林翠袖的琴棋书画,还不是她最拿手的,最动人的,就是林翠袖那悦耳的嗓音,叫人听见,就魂为之夺,神为之飘。
就连屋子里的丫鬟,也不由得听得出神了。卫陵月也没有说什么,只向外面看着,水珠滚落,雨一直都是下个不住。林翠袖面上虽然镇定,心中却也摸不透卫陵月心思的深浅,心中也有些忐忑。
两个人就这样耗着到了雨停了,卫陵月也不似刚才那么局促,就将干了的衣服的换掉,也就向林翠袖告辞了。
林翠袖心中七上八下的,这一次好不容易引来卫陵月坐坐,只是不知卫陵月对自己,那又是什么看法。
她原本还想缠缠卫陵月,就是觉得卫陵月样子闷闷的,说不定还有什么想法,也就忍下来了。
林翠袖脚虽然是受伤了,勉强动了动,正准备起来。卫陵月却沉沉的说:“你脚有伤,也就不要乱动,好好的休息吧。”
林翠袖摇摇头,吃力说:“不——”
“你又何苦折腾自己,该好好的爱惜身子才是。”卫陵月语调平平的,也听不出个感情起伏,林翠袖只恐怕他不悦,也就坐在位置上,轻轻点点头。
眼见卫陵月要走了,林翠袖不由得问:“相公——”
她本来想问,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看看卫陵月,只是又觉得这有些不是很妥当,就改口说道:“妾身的歌好听吗?”
林翠袖这也是问得有些暧昧了,一颗心儿也跳起来,不知道卫陵月会有什么样子的回到,卫陵月神色还是沉沉,脸上有些闷闷的味道,只是如刚才那样,淡淡说道:“好听。”
林翠袖也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正在吃一碗粥,方才吃出些滋味,就又寡淡了。她昏昏沉沉的,一时也计较不出什么,脑袋有些热热的,大约还真是受凉感冒了,就叫丫鬟先做碗姜汤,自己又准备再去睡一会儿。
卫陵月一路回去,想起云锦,也忍不住苦笑。
虽然云锦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大方,但是卫陵月却清楚,云锦是有些小心眼的,很爱计较。
自己这一番“放肆”,只恐怕云锦明里不说,暗中也还是有些小性子要使的,自己又如何能跟云锦计较,唯独用那水磨的功夫,慢慢等云锦气消了才是。
心中无端有些焦躁,卫陵月叹了口气,不由得摇摇头。
等回到了湘月居,却只见云锦脸色微微发白,神色很是异样。卫陵月连忙抓着她的手,柔声说:“云锦,你脸色却是有些不好。”
云锦喘了几口气,摇头说:“没有事儿。”
现在云锦正为了箫忏那件事情磨心,眼见卫陵月回来了,心中也有些顶了。她手指一摸,觉得卫陵月衣衫干爽,心中虽然有些奇怪,可也不以为意:“刚刚下雨,我叫别人送伞给你了。却没见你在五老爷那里了,幸喜你没有被雨淋着。”
云锦本来是随口问一句,卫陵月自己却有些心虚,只怀疑云锦是在试探自己。
“我在一个亭子里躲雨,所以没有事儿。”
云锦也就没有多想,然后又说:“陵月,我有个事儿要问问你。”
那个箫忏的事情,云锦也是没有打算瞒着卫陵月。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好有个商量。
卫陵月只以为云锦要问自己跟林翠袖那不咸不淡的事情,心情也是闷闷的,他也是迁就惯了,也就说到;“什么事儿。”
“也就是箫忏,你可知道他有没有一块玉,上面有一个卫字?”
云锦向卫陵月询问,卫陵月心不在焉,若在平时,早就反应过来了,如今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说到:“有这样的事。”
“当年我母亲,确实是有这样的一块玉送给了箫忏。”
“有了这件事情?”云锦手指捏着手帕。
卫陵月心中颇觉得怪异,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在林翠袖那边还是“情窦初开”,那个情意绵绵,隔了一层窗户纸般朦胧羞涩,别有情趣,这边却是“老夫老妻”,和云锦也没有过去那种相互试探的朦胧之感。
云锦拉着卫陵月的手,说到:“陵月,你随我来,我有话儿跟你说。”
她只觉得这件事情隐秘,不合这儿说,不如拉入房中,夫妻两个说说私密的话。
133 豪门谋杀案
133 豪门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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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暗中生疑惑,云锦软绵绵的手掌将他捉住了,领着卫陵月回屋里。
云锦点了香,卫陵月褪下去外衣,半躺在床上。他脸颊微微发红,嘴唇中吐出了淡淡的酒气,眼珠似眯非眯着。
“以后少去五叔那里吃酒了,没个节制,也吃得这么醉,那要是吃酒吃多了,只恐怕会伤身的。”
云锦虽然是关心的话,卫陵月却觉得是话里有话,不过卫陵月一向都惯着云锦,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不过还是点点头。
“你也喝醉了,不如用些点心,不然胃只怕不舒服。”
“那就不要费心了,只恐怕麻烦,又去折腾一番。”卫陵月想起了林翠袖那里的点心,心中不免有些沉甸甸的,很有些膈应。他又恐怕云锦去弄,还当真有些麻烦。
云锦坐在他身边,甩了手帕,说道:“你是都没注意着呢,平时你爱吃那几样,我一般都嘱咐厨房里备了有。”
卫陵月暗暗觉得惭愧,连忙说:“你又何苦这么费心呢。”
云锦用汗巾子擦擦他的额头,然后说:“你统共没有几天在家,我们夫妻,自从成亲以来,是聚的时候,散的时候多。你在家时候,费点力气,那也不算什么。”
卫陵月不免苦笑:“你对我的用心,我居然是不知道的,还真是有些寡情了。”
云锦心中惦记了箫忏那事儿,勉强笑了笑,也没有注意到卫陵月那个异样处。她听到卫陵月这么说,只是轻轻啐了一口说:“你倒是胡说什么。”
“你胡言乱语的,以后少吃些酒了。”
云锦眼珠子往下面一落,突然又说:“我送你那个锦袋子,用来装散碎东西的,你弄哪里去了。”
卫陵月心中一凛,这才发现,自己在林翠袖那儿时候,虽然换了衣服,却是不合将那个锦袋子给弄掉了。
那是云锦亲手做的,云锦的刺绣功夫也了得,所以叫卫陵月十分心虚。
他立刻爬起来,抚摸怀中,额上不由得生出汗水,哆哆嗦嗦的说:“那个锦袋子,如何不见了,我,我要去找找。”
云锦将他按住了,让他躺在床上,不以为意:“不过一件小玩意儿,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糊里糊涂的弄掉了,我再给你补做一个也就是了。”
卫陵月吃吃的说:“云锦,你对我真的很好。”
他捉着云锦的手掌,紧紧的捏住了,靠在自己脸颊边,轻轻的摩擦。卫陵月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就在我的身边,念着我吃什么,用什么。我自己却一点不觉得,还,还将你送给我的那个锦袋子给弄丢了。云锦,你好得很,我却老觉得自己没有用。”
“突然这么说——”
云锦不惯被卫陵月这么当面称赞,给卫陵月解了外衣,柔声说:“你好好休息吧。”
卫陵月轻轻点了下头,眼珠子就这样瞪着云锦:“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我正准备听呢。”
“此事关系重大的很,你莫去给别人说。”
卫陵月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嘴唇,含笑说:“这你可以放心的,我什么事情,都会闷到肚子里,什么也不跟别人说。”
云锦知晓他不会多嘴多舌,平时是个很沉闷的人,所以才放心大胆的给卫陵月说。
“陵月,你可还记得我有个姐姐,名字叫玉容。”
卫陵月眼中流露一抹迷茫:“你姐姐早年就出嫁了吗?”
“她可没有这个福气。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那你总该记得,以前你们卫家,来了一个女夫子,后来受人侮辱,又被人给掐死了。”
卫陵月不觉点点头,云锦又说道:“那你总该记得,那女夫子,也是姓赵。”
卫陵月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了,点点头。
“你是说,当年卫家死的那个女夫子,就是你的姐姐?可是为什么,当初我向你求情,根本没有家中长辈,提起这件事情。”
云锦秀眉拢起:“不错,我本来一直也很奇怪,当初我出嫁时候,就听家里的人提起过这件事情。照理说,我家家世不出众,又有这么一件事情,本来不合叫我成为卫家妇的。这些且先不用说了,我还有一件秘密,想要告诉你。”
云锦却突然迟疑起来:“这到底是我娘家的事情,若是有个万一——”
“云锦,我自然知道你想什么。你只恐怕这件事情要是说出来,水落石出之后,如果对卫家声名有损,我不知如何自处。只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不顾惜卫家,我也不会不体谅你的。”
云锦听了,也觉得感动。
她反反复复,来回走了几步,说道:“陵月,那好,我就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你知晓。”
云锦拿出自己随身那个锦囊,从里面摸了一块玉出来,灿灿生光,这玉是十分温润的,上面还有一个卫字。
“你可知道,这块玉是如何来的。”
卫陵月将玉拿在手中,脸色一变:“这是当年,我娘送给箫忏的那一块,箫忏是轻易不会拿出来。那这玉,这玉是如何来的。”
“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原本不知道,可是后来,我要嫁到了卫府,我娘才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起来。原来当年我姐姐死了之后,有一个卫府的丫鬟找上我娘,说只要给她一百两银子,就将一个十分重大的线索告诉我娘。那个丫鬟是雪姨娘身边的人,她爹也老了,虽然赎身了,可是也囊中羞涩,没办法回老家。这个丫鬟本来是要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面的,不过因为缺一大笔银子,才向我娘吐露实情。”
“你不知道我娘,当年为了我姐姐,是如何的神魂颠倒,恨不得将心肝也挖出来。我家虽然不富有,不过一百两银子还是能凑出来。我娘为了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就凑了银子。那丫鬟才将事情吐露。原来那天早晨,她是第一个发现我姐姐玉容的尸首的。那个时候,她还发现我姐姐手中有一块玉佩。这块玉佩,自然应该是杀人凶手的。”
“这丫鬟当时虽然想叫出声,可是她因为缺钱,看到这块玉佩,就起了贪念,将那玉佩拿走了。之后,别人才发现我姐姐的尸首。所以,倒也没有别人知晓,她先拿了那块玉佩,又有这么一件事故。”
“后来这件事情,在卫家就传的玄乎其玄的。只因为卫家包庇凶手,就有人传言,有可能是哪一房的主子,做了这种见不得的人龌龊事情。那丫鬟心中惊惧,所以就将这块玉佩藏起来了。”
卫陵月听到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云锦不过是急切愤怒,不过这件事情,卫家人确实是做得不是很仁义。
“所以再后来,那丫鬟就将这块玉卖给了我娘。当然这玉上除了一个卫字,并无他物,我娘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后来我嫁到卫家时候,就贴身藏着,只盼望能打听到了真相。”
卫陵月忍不住说:“玉佩虽然是箫忏的,但是就此认定箫忏就是害死你姐姐的凶手。这证据也还有些不足。”
云锦深以为然,点点头:“不错,所以我想找你来商量,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但是我有一事,还盼望陵月你能答应。”
“你又何必说得这么见外,无论什么事情,我自然都会答应你的。”
卫陵月说得真心实意,甚至觉得自己就算为云锦死了,也是值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一刻,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就是当年,我是说如果,我姐姐真的是被箫忏给害死的。当年的箫忏,他在卫家尚没有任何的根基,他能依靠的,唯独只有一个人。据说娘当年因为无子,所以格外的苦恼。而因为听信道士的话,收养了十岁的箫忏,所以才有了陵月你。婆婆对箫忏这份器重,真的是无人可比。”
卫陵月脸色一变:“你是说当年有可能是我娘包庇凶手。”
云锦知道他孝顺,连忙回答:“我并无此意,就连箫忏是凶手也没有确定,更不用说婆婆的包庇。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恐怕此事节外生枝,只是想你不要告诉婆婆而已。只盼望你我早日找出真相,水落石出。”
卫陵月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脸色还是沉沉的。
“那除了这块玉佩,云锦你还有什么线索?”
“确实有一条线索。你可知道当年那个丫鬟,是谁跟前的人?她以前居然是伺候雪姨娘的,当初这个丫鬟惊惧的事情,曾将这件事情向雪姨娘吐露。可惜的是,雪姨娘不愿意惹祸上身。如果要证明这个丫鬟说的是真还是假,就必须要雪姨娘作证了。”
“可是,雪姨娘本来就极胆小,从来不惹是生非。你若去问她,必定不会实情以告的。”卫陵月郁闷的正是这点。
“雪姨娘从前虽然胆小,可是如今却是有软肋了。”
134 箫忏之妻
134 箫忏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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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娘从前虽然胆小,可是如今却是有软肋了。”云锦说道。
“如今那莲儿既然有孕,致鸣又爱极了这个妻子。箫忏虽然对她甚是照顾,可是一个女人,终究还是孩子,孙子最为重要。雪姨娘在卫家一直都十分懦弱,可是自从被这个莲夫人来了,他们那家子处事,自然已经大大的不同。而如今这个雪姨娘,又有几分靠得着我的地方。”
云锦一咬牙说:“更何况莲儿并不承认自己害死了我腹中孩子,只是说她跟长生结交,为了知道一点咱们院子里的消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说谎。”
更何况箫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莲夫人看不顺眼,居然要自己帮忙一把,要对付这个莲夫人。
卫陵月听出些许的暧昧:“你,你莫非觉得,箫忏和雪姨娘,似乎有什么关系,和别人不同?”
云锦微微犹豫,说道:“随意说说就是了,箫管家平时待人,还是很帮忙的。”
卫陵月微微迟疑,然后说道:“本来有些话儿,我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我们私下说说,那也还无妨。”
他如今酒也半醒了,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想起当年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还是觉得背后发冷。
云锦也褪下了外衫,解下了帷幕,自己也躺在床上,睡在了卫陵月的身边。
“咱们悄悄说,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听到的了。”
卫陵月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说道:“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我才九岁,其实九岁孩子,都已经能懂很多事情了,只是大人都不晓得的。”
云锦心想,卫陵月生在卫家,一定比其他家庭的小孩子要早熟懂事一些。
“那一天,是三叔的生日,我九岁,算起来箫忏已经十九岁。我还是个孩子,可是箫忏已经是一个成人了。你知道吗,箫忏原本是有个妻子的。他十四岁时候已经成亲,妻子是府中的一个丫鬟,名叫小翠。”
“我依稀记得那个小翠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清秀可爱,又勤快能干。她本来是服侍我母亲的,后来因为我娘对卫陵月十分的疼爱,所以将小翠许给了箫忏。”
“怎么突然又提起小翠了。”云锦不免好奇。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箫忏会没有妻子吗?这个小翠,又到哪里去了?”
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现在箫忏如今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可是染病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听府中的人说起过,箫忏并不喜欢那个小翠,要将小翠给休掉。这对一个女人,分明是奇耻大辱。小翠身份虽然不是很好,也配不上他,可是如果一个女人要是被休了,又还有什么活路?但是箫忏坚持是这样,有人说,箫忏并不是看不起小翠,而是他有了一个心上人,是我们府中一个十分尊贵的人。”
“据说那小翠离开那天,是冬天,雪下得大极了,那一天,小翠也才十三岁,自从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云锦妙目一转,她听说箫忏是义薄云天,又很被下属敬重,只是他难道又有另外的一面?
转念一想,卫府的谣言本来就传得十分离谱,这些传言,也未必是真的。
虽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若无真实证据,云锦也是半信半疑。
卫陵月讽刺一笑:“你必定是奇怪,我又为什么突然提起了那小翠。只因为这件事情,和我九岁那年所看到的事情,本来就有莫大的关系。”
“关于那些谣言,我从小就听过很多,有些人就是无风不起浪的。我至多知晓箫忏原本有一妻名唤小翠,其他什么,并不十分清楚。直到,直到那一天,我是亲眼所见。”
“只是箫忏既然是十四岁成亲,那一年你才四岁不到——”
“小翠之事的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却很清楚。”
他吞了口口水,眼珠里闪过一抹担切:“云锦,我只希望,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跟别的什么人说起,否则,我们卫家清誉就当然无存。”
云锦点点头,真不知道卫陵月为什么如此说话,三缄其口。
只是这也说明,这件事情,是非同小可的。
卫陵月本来是绝不想说出这件事情,他甚至连张氏也不曾稍微提及。今日若不是云锦跟他提起了那个玉容之事,卫陵月是万万不会开口的。
如今他也有些后悔,本来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对着云锦,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管好自己这张嘴,也不得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尽数说和云锦知晓。
“那一年,我才九岁,因为三叔过生日,我娘将我打扮好了,领着我去见三叔。其实三叔一直对我很好,大概他没有儿子,也将我当成亲生儿子般的对待。因为是家宴,就没有很多拘束,三叔就给我喝酒,逗我玩儿。他做事情,一向是没有什么顾忌的。我那时候还不会喝,三叔喂了我一杯花雕,我脸都红了。我娘看着在眼里,虽然不好说什么,不过并不欢喜三叔这么摆弄我,就叫我回去。”
这张氏一直要儿子规规矩矩的,不可逾越。
所以三老爷就算逗逗卫陵月玩儿,张氏也觉得不能忍受,只叫卫陵月回去。那其实卫陵月的童年,端是没什么乐趣的。
“其实那天,我并不想回去的。喝了酒,我反而很兴奋,很喜欢玩儿。况且我从小就很喜欢吃甜食,那天三叔就专门教人做了很多点心。我都还没有尝过,自然不愿意走。况且,我还想多看看三叔的那个新夫人。其实那时候,三叔已经和表妹唐玉清订亲了。唐玉清从小就爱来我家玩,而且很开朗。那时候韩夫人正想将他们两个凑一对儿呢。虽然还没有实际订下来,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情了。可是要真定下来,唐玉清就不好跟三叔见面了。”
“我呀,虽然是不愿意,可是我娘的吩咐,也不敢不听。唐玉清就将各种点心给我一点,包好了拿给我了。我娘就叫乳母送我回去。”
“其实我平时也很乖的,可是那天,我喝了一点酒,就特别的顽皮。我摆脱了乳母,自己一个人跑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留意到,箫忏明明最受三叔看重,为什么不去给三叔过生日呢。我还没想那么多。我想到的是二姑姑,她素来是最疼我的。可是二姑姑身体不好,所以没有来。我看着自己带着的那些点心,就想去找二姑姑,将这些点心拿去给她尝尝。”
“陵月,你二姑姑,那个时候,就已经守寡了吗?”云锦开口问道,明眸中分明闪过了一丝疑惑。
“不错,她很早就嫁人了,可是那人生了病,咳血不止,二姑姑嫁过去是冲喜的,可是她丈夫还是在她成亲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唉,二姑姑丈夫名叫陆羽,也是名才子,写的诗歌,那是说不出的哀婉忧愁的,倒和二姑姑十分相配。二姑姑还没成亲之前,就跟这个陆羽传递诗歌。两个人本来也算是知己,可惜,陆羽却死得太早了。”
“回家之后,二姑姑一直都是抑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我也盼望她能欢喜起来,可是她连三叔的生日宴都没有去。在从前,二姑姑跟三叔的感情最好了。”
“我永远也记得那一天的事情,那是夏天,天气很闷热。我一路跑过去,也有了汗水,我跑得很累,人也在喘气。”
卫陵月脸上流露一抹恍惚的光彩。
“二姑姑那院子里种了芭蕉,她说自己最喜欢听雨落在芭蕉上的声音。而且她不要很多人服侍,她喜欢清静。我记得那时候,美人蕉开得华灿,可是这个院子里很静,我都不知道下人们到哪里去了。实际上我一直都觉得,也许这就是一个梦,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看着那美人蕉的红花儿,一路跑过来,我就停在那儿休息。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居然是箫忏。我不知怎么了,并没有叫他,因为他的脸色,真的是很可怕。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神色那么的可怕,那么狰狞。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宛如我大哥一般。他从来都是可靠,什么事情都能帮人办妥当。只是那时候箫忏脸上的表情,真的是十分吓人。我呆住了,不敢动,那个时候,箫忏却停下来。我心中琢磨,他是不是看着我了。”
“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走出去,这个时候,我却看到箫忏抽出了剑,那剑寒光颤颤的,我吓坏了。却看到他突然狠狠一剑,砍在树上。他似乎有什么烦恼的事情,整个人很气愤。其实箫忏没有看到我,他就这么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却去找二姑姑了。”
卫陵月口中虽然说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真正放松,相反脸上的肌肉还轻轻颤抖。
98 丈夫纳妾也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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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淡淡的说:“树大招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她突然一怔,花月如此自己觉得并不妥当,那平时自己,可是有太招摇的地方了?
云锦想了想,叹了口气,却是默默的摇摇头。只要那金凤郡主念着卫陵月,那她又有什么法子。那采莺回来了,端来一碗药,云锦闻得气味苦涩,也是皱起眉毛:“这药,可还妥当?”
采莺连忙说:“我去外面的医馆问过了,这药方上药材温和,确实是顺气的,方子也没什么不妥当。”
晓兰不免冷笑:“你就是这么多心,让少夫人也疑神疑鬼的,平白给少夫人添了堵。那个韩大夫,一直给我们看病,又会有什么不妥当?”
采莺也不敢说什么,云锦摆摆手说:“行了,晓兰也不要这么说,采莺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想我身子好好的。这大宅门里面,什么人我也信不过。”
采莺听到了云锦这么说,俏丽脸孔上方才露出了笑容,只觉得自己为云锦这样小心翼翼,仔细打算,总是不枉费一番心意。
“少夫人,这药是我在外面买的,你也放心,煮的时候,我也是小心得很,守着火,不叫别人有什么可趁之机。剩下的药材,我也藏得好好的。”
云锦哑然失笑:“那这样一来,岂不是妥当得很,不会有事儿了。你在外面买药材,总是自己花钱,我这儿还有些银子,你拿去吧。”
她说罢赏了些散碎银子给采莺,采莺先是推拒说不敢,结果又才将银子给收了。晓兰心里想,卫家里面本来就供应药材,何苦自己费钱,再说采莺在外面买的,效力不够也说不定了。
采莺还是有些不放心:“少夫人,我总觉得那个韩大夫,有些古怪,不如另外请一个大夫。”
“那也算了,咱们如今处境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折腾,别人只说我们弄什么妖蛾子。”
云锦幽幽的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采莺却也赶紧劝慰:“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少夫人也不用太担心了。”
云锦也不愿提了,自己端了药碗,喝了一口,只觉得苦涩得很。她最近连饭都吃不下,又怎么喝得下这苦苦的药汁?
云锦心里想;“苦得很。”
她却故意说:“这药还有些烫,我过会儿再喝。”
见两个丫鬟并没有怀疑,云锦暗暗吐了下舌头,她不想喝这苦苦的药,但是却不想叫别人知道。
采莺见云锦拿起针,又准备刺绣,忍不住相劝:“少夫人,你身体不好,何苦这么耗费心力,让自己受苦?”
“这绣花啊,能叫你心情静下来,脑子里事情,也就能好好整理一下了。”
她正绣一朵“攒心梅花”时候,却又遇见箫忏来见自己。
云锦见到箫忏那雪寒的脸孔,心中倒是一怔,想不到这个时候,箫忏居然还来见自己。她心念一动,手指捏针抽出了线,却想是不是张氏,派箫忏来跟自己说说,做个什么思想工作。
只是这件事情,原本就没有商量。
云锦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箫忏来了,嘴角却是浮起了一丝笑意:“箫管家居然来看我,云锦真是受不起。”
“少夫人也就客气了,怎么说这种见外的话。咱们是什么交情?”箫忏这话儿倒是说得客气。
云锦那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的,嘴角有一丝苦笑:“我这个少夫人,也不知道还能做多久呢。”
箫忏连忙说:“少夫人,这倒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我有个法子,倒是釜底抽薪。”
云锦知道这个箫忏素来是足智多谋,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心中不由隐隐有了一丝希望。
“箫管家,你有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咱们有话在先,这一次陵月是真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也不须管是怎么坏的,对方是不是用了什么下溅的手段,总是说不过去,总该将林翠袖收了。但是咱们这儿虽然使不上力,却可以向林知府家中使力。那林家如今的主母郭氏,是个善妒的人,早将以前夫人的女儿林翠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又怎么可能叫林翠袖有一个好归宿,能嫁到 卫家,做她的少奶奶。林知府一向耳根子软,家中葡萄架子倒了,只怕是无奈得很。”
箫忏嘴唇微微一笑。
“这件事情,我倒可以替少夫人使力,叫林家同意了,林翠袖只为妾,不为妻。林翠袖所用的那些手段,本来就不是很光彩的。只要林家同意,金凤郡主就算煽风点火,那也是使不上力。她毕竟是外人,就算是金枝玉叶,也管不得人家家事。”
云锦听了,心中隐隐有些犹豫。
要卫陵月纳妾?更何况这个妾纳得好似恩赐一样,自己还应该千恩万谢。
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箫忏要是将这件事情做成了,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但是这心里面,总是有些不悦的。
晓兰却听得目光一亮,眼见云锦脸容有些凄然,连忙说:“*,若能这么办成了,岂不是皆大欢喜。那个林翠袖,只要是当妾,保管在卫家没有任何位置。上上下下的人,端没有一个人喜她。莫说陵月公子,就是卫家那几个长辈,只怕早就烦死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林翠袖要是当妾,是自讨苦吃。”
云锦心里难受,卫陵月毕竟是被人算计的,她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实在狠不下这个心,更何况卫陵月并无纳妾之意,只是为势所逼,她终于也还是轻轻点下头:“纳妾就纳妾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云锦顿时心中沉甸甸的,只觉得自己放弃了什么原则。
她原本以为自己有自己独特的思想,然后会跟卫陵月一对一,就算不能一对一,也不接受别的女人,宁愿分了,也不能凑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穿越到古代,就算有千般理由,云锦总觉得自己还是屈服了,心中很不痛快。
她看着箫忏,心里倒是有些感激的,毕竟无论怎么样,在箫忏看来,是为自己打算,为她云锦好:“箫管家,这次你雪中送炭,云锦感激不尽了。这件事情无论成还是不成,我都承你的情。”
这些话云锦说得是真心实意,对箫忏也确实感激,只谢谢他对自己这一片心意。只是那个金凤郡主手段了得,至于成还是不成,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箫忏立刻说:“若真个承情,箫忏倒真有一件事情,想求云锦帮忙。”
云锦不由得一笑:“这倒是奇了怪了,我有什么事情,居然是能帮箫管家的。”
“也就是凤娟了,这孩子可怜得很,她顺了那个四夫人,其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凤娟是个孝顺的人,她母亲生了重病,四夫人自从掌了药房,就多年救济凤娟一家,只盼望在老祖宗面前有一个耳目。凤娟一是因为母亲生病,家中花销大得很,二是因为滴水之恩,只盼望涌泉相报。所以才做出这种错事了。”
箫忏见云锦脸色越来越冷,也就住口不说了。
“箫管家,你要是喜欢凤娟,那就替她赎身了,将你领回家去吧。至于我这里,可容不下。”
她喃喃说;“陵月如今这个处境,可不是凤娟她一手造成的?她要是缺钱,如果跟我说了,我没有周济她,是我不够意思,这样吃里爬外,又算什么意思?”
箫忏叹了口气说:“我可不想娶个媳妇儿,束手束脚的。少夫人要是不肯,我就再想别的法子。”
云锦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四夫人,这四夫人心狠手辣,又害过了人命,云锦知道的,就有云锦还有许夫子。只是听说四夫人死了,也不知为什么,有心惊胆颤的感觉。
无论怎么样,自己算是承了箫忏的情了,再说自己这个少夫人,也不知能做多久。云锦微微苦笑:“可是我总算是承了箫管家的情,这件事情,那我就应了。”
箫忏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云锦,也是有些歉疚:“少夫人,这件事情,委实委屈你了。”
等箫忏走了,晓兰脸上微微有些喜悦之意,可又有些着恼。
“这个凤娟,倒找到一个好靠山,不过看箫管家的样儿,也没有收了她的意思,等新鲜劲儿一过,看她怎么办。”
箫忏生平不说什么大话,如今出口为凤娟求情,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那郭氏平时常跟几个官家太太打马吊,如今有一个相熟,悄悄的和郭氏说了。郭氏听了这件事情,心里忿怒。恰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卫府来的丫鬟,和郭氏嘀嘀咕咕一番,叫郭氏心生怒意。
那卫府之中生的那些事情,郭氏本来是一概不知的。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知道的下人不多,也无人敢往外面去讲。
郭氏眼见林翠袖在卫府使力,又有金凤郡主撑腰。卫家是江南属一属二的大财主,那卫陵月又是俊俏出色,要是林翠袖做了卫府的少奶奶,卫陵月又以后在卫家当家了,只怕林翠袖用狐媚手段狠辣心计在卫家呼风唤雨,过上风调雨顺滋润无比的生活。
郭氏但凡想一想,就觉得心如刀割,哪里能够安心?
99 林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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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知府素来疼爱林翠袖这个女儿,知晓林翠袖被卫陵月污了身子,自然暴跳如雷。只是人在官场之中,颜面两个字是最最重要不过。要是林翠袖被一个低三下四惫懒的人欺辱,林知府不免将这个人打死,又送女儿去做尼姑。但是这人要是卫陵月,林知府也只能将女儿嫁到卫家,就算有什么闲言碎语,也一概遮掩。
只是据说卫家推三阻四,放出话说,那林家的女儿,只能为妾,不能为妻。林知府自然好没面子。他心中着恼,郭氏却在一边添油加醋,说林翠袖的不是,只说林翠袖行为不免有失检点,所以尚未出阁**了。
这郭氏也是个精灵通透的人,否则父女天性,林翠袖也不会在家中觉得毫无依靠。这女人多弄手段,叫林知府信任之极,只以为这家中妻子贤惠。就算郭氏给林翠袖使了手段,林知府居然也认为,郭氏如此这般,乃是为了林翠袖好。
林翠袖幼年由母亲抚养长大,性子可以说还算得上纯善,只是如今多年受郭氏打压欺辱,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林翠袖的那性子,也变了不少。
郭氏最恨的便是那个金凤郡主,居然和林翠袖交好。
原来林翠袖母亲本来出身京城,家中虽然破落了,和几个族中有权势的亲眷亦还有几分联系。从前林翠袖母亲还在世时候,便时常带女儿回京城省亲,又有一个林翠袖母亲远房的婶娘,因为在王妃面前得势,见林翠袖生得玉雪可爱,又与金凤郡主年纪相若,就带了林翠袖只盼望给郡主找玩伴。
那金凤郡主从小顽劣非常,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林翠袖性子柔顺,所以倒叫金凤郡主喜欢。
林翠袖有如此一个大靠山,郭氏有些计谋手段,也就施展不开。上次欲将林翠袖嫁给一个好男风的世子,也偏偏被金凤郡主所阻。偏偏林知府因为金凤郡主金枝玉叶的身份,所以也颇为奉承,不敢得罪。
郭氏有些不忿,有时多说了几句,就被呵斥妇道人家,却又懂什么。
如今郭氏见林知府愁眉不展,也不去劝,自个儿坐一边,尖尖的笑了一声:“老爷,我说了,咱们家中闺女,本来就不应该随着金凤郡主身边,如今弄出这些妖蛾子,倒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知府初时听了,怒气填胸,这郭氏不知好歹,居然这个时候,还出言讽刺,只是细细的一品,郭氏说话似乎有门儿。
“你说这件事情,和金凤郡主有什么关系。”
“老爷整天忙于公务,这儿女事情一向不关系,可怜我整天眼巴巴的,为了咱们闺女儿打算,还不是为了她好,却老被老爷说。”
郭氏满腹委屈的样子,就将卫陵月并金凤郡主一干纠葛,添油加醋说了。她眼光也毒,居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林知府又气又怒,又恨林翠袖糊涂,居然做出这样子事情。然而要说和金凤郡主不对付,林知府倒也无此大胆。
郭氏眼珠一转,然后劝慰说道:“老爷也休要生气了。那卫家是知书达理,所以不愿意休了卫陵月原来妻子,更何况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叫老爷让同僚耻笑。如今趁着事情还不曾闹大,只将翠袖送与卫陵月为妾。”
林知府也被说得心动,只是他性子懦弱,优柔寡断,如此大事,一时之间,居然也无法下一个决定。
金凤郡主也是手眼通天,以前在林家小住,也养了几个眼线。如今知道卫家在林府使力,自然就送了自己一张帖子去,叫林知府顾忌三分。否则林家要是同意将林翠袖给了卫陵月为妾,自己这一番心血,多番布置,岂不是都付之东流了?
除了那张帖子,郡主亦送上一份厚厚的礼物,林知府一望,虽然是轻飘飘一张纸,却是足足十万两银子。
林知府生性贪婪,更何况官位上的升迁,和散漫使钱是分不开的。他看着这十万两银子,若要自己吃了再吐出来,那是万分不舍得。然而得了这银子,却又不顺了金凤郡主的意思,却更加不成,那个金凤郡主,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郭氏也知晓林知府收了金凤郡主贿赂的事情。
她暗暗骂金凤郡主不要脸面,只因为争风吃醋,居然连这种事情也说得出来。如今这边的事情,都是箫忏在料理,这边郭氏就打发人了,去给箫忏送消息。
箫忏一听闻此事,虽然不想将这件事情做到了明面上,但是如此危急的关头,自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金凤郡主才送上名帖并银两,那林知府名下商业协会会长龙成风也来拜访。原来这个龙成风,本来就是箫忏的结拜兄弟,这件事情,自然要帮忙。
这林知府和龙成风本来是好朋友了,所谓官商勾结,龙成风一向又知情识趣,时时孝敬,乃是林知府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结果一份礼物送上来,居然是翻倍的钱,二十万两银票。
林知府如今倒是哭笑不得,却好似打官司一样,人人居然朝他递银子了。
家中郭氏,天天在林知府耳朵念叨,林知府虽然耳根子软,也不好下什么决定。他只用一个拖字诀,先不忙着做决断,任谁来嘀咕唠叨,却只当听不见了。
金凤郡主见林知府如今态度暧昧,也不好再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否则反而叫林知府不满。她也绝对不甘心,一封书信,送到京城,心想这件事情要是成了,也就叫云锦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且暂时偃旗息鼓,再图后计。还有就是云锦腹中的那个孩子,也是一个天大的祸患,也不得不出。
这边龙战虎斗,金凤郡主也暂时不曾再有动作。
卫家好似已经淡了这件事情了,晓兰也有了些侥幸心理,只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含糊过去了。她也哄云锦出去散步,好叫心情舒畅。
这边云锦喝了几天的药,身体似乎也无甚起色,胃口仍然不佳。只是长生十分乖巧,不止做粥,也会做几样精致不油腻的小菜,配来给云锦吃,倒能叫云锦吃几口。
云锦这心情,也不似初时那样抑郁了,只如往常一样,在院中逗弄几个小丫头。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小孩子真是可爱,若是自己能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好呢。
只可惜如今,这般心愿,那是没办法达成了。
卫陵月每天都会来看看她,虽然云锦对他不理不睬的,卫陵月也不生气,只慢慢的陪着云锦说话。
他也学得精乖了,知道云锦正在自己气头上,只用那水磨功夫,慢慢的哄着云锦,有时候倒叫云锦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因为无论云锦说什么,卫陵月都是淡淡含笑,并不在意。
云锦看着他的温和俊朗脸孔,心中一酸,将脸孔扭过去,眼眶之中,隐隐有些泪水。
卫陵月待她越温柔,她心中越是难受。
只因为真心喜欢上了卫陵月,生怕有一天,卫陵月会离开自己了,两个人分开。这过分的温柔,云锦却不好沉溺其中。
卫陵月走过去将她抱住了,用自己脸颊轻轻蹭着云锦的脸颊,柔声说:“云锦,等咱们以后,生两个孩子,你好好将身体调养了。”
云锦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反驳卫陵月的话,但是内心之中,却是一片茫然的。
这时候外面隐隐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云锦吃了一惊,将卫陵月推开了。
卫陵月只说道:“咱们本来是夫妻,还害怕别人看见了?”
云锦白了他一眼说道:“如今虽然是夫妻,以后却不见得是了。”她自己将这句话说出来,心里也不免苦涩起来了。
外面喧闹,却原来是虚灵子带了苍竹回来。
原来苍竹遇上了云儿,受了这个大少爷的欺辱。只因为云儿认为四夫人之死,和云锦与那花月有关,又因为小苍竹本来是云锦身边的人,自然成了云儿针对的对象。
况且苍竹皮肤又黑,性子又倔,自然叫云儿十分厌憎。
好在虚灵子恰好路过,所以将苍竹救下来了。云儿虽然蛮横,不过亦还是给这位得道的女道士几分面子。
云锦不由得想起了金凤郡主所说的话,自己在云儿心中,只怕是种下了毒了。
说不定云儿心里面,还存了血债血偿四个字,成为别人生死针对的对象,却并表示一件很好受的事情了。
其中自然免不得有金凤郡主的添油加醋,推波助澜了。
如今虚灵子出手帮忙,自然叫云锦十分感激。
这个女道士果然是得道之士,与众不同,虽然一身素衣,没着什么胭脂水粉,然而就是这种素净的样子,却也是清灵动人的。
等虚灵子走了后,卫陵月不免说:“我听说虚灵子精通医术,你这病始终不好,不如下次叫她来瞧瞧。”
云锦有些迟疑:“只恐怕虚灵子不肯,她是有名的女道士,皇上都还要给她几分薄面。”
卫陵月说:“我看她慈悲为怀,自然是肯的。”
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到,那虚灵子方才眼珠扫过了卫陵月时候,隐隐带了一份妖异的光芒。
100 被小人欺辱
100 被小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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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就寻思了,反正苍竹对那个虚灵子颇有意思,请这个女道士来,倒没什么不好。这个女道士精通外语,又会医术,端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也难怪皇上也敬重几分。
云锦也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个虚灵子,若是换下了道袍,当真会是一个绝色美貌的女子。
晓兰扶着云锦到外面走走,但见如今枝头的桃花已残,绿叶渐茂,莺飞草长。云锦扶着栏杆,望水里一望,看着自己形容削瘦,水面照着一个苍白美貌的女子影子。云锦也不由得呆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憔悴成这种模样。
自己这个病,也不知怎么才能好。
云锦摇摇头,叹了口气。如今前途茫茫,云锦心里更是一片茫然,什么事情,也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时候却有个女人声音,带了三分讽刺三分得意,尖尖的说道:“这不是云锦吗。”
云锦本来正在出神,如今回过神来了,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正娉婷朝自己走过来,岂不是正是花月,当初自己所收留的金奴。只见花月浑身珠翠,身边也跟了两个小丫鬟,正是春风得意,朱唇含笑,和云锦的失魂落魄截然不同。
听着花月言语里的不善,云锦也是奇异,自己对这个花月,从没有任何对不住地方。
想当初自己收留了金奴,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下人对待,让金奴穿金戴银,又好好调教,一洗身上的小家子气。
而要不是自己将她改名花月,送去给五夫人,又转送四夫人,花月何曾有如今的风光。
然而云锦遇着祸事的时候,这花月却没有来看云锦一眼。这也还罢了,如今相遇,花月居然还这般神气。
云锦面色却不动,柔声说:“花姨娘,如今好巧,恰恰遇到你了。看你如今打扮,啧啧啧,看起来四叔还宠你得很。”
花月咯咯一笑,眸子里闪过张扬:“咱也想不到,你当初风风光光的,也有这么落魄时候。晓兰,你若是怕赶出卫家,不如在我身边当丫鬟,我却不会似你当初一样,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晓兰见她如此得势风光,话语中隐隐带了奚落,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更何况如今也不怎么看得起花月:“花月,当你若不是*收留你,何至于有你的今天,想不到你这样忘恩负义,今日这样招摇摆弄,又是什么意思?”
云锦呵斥说:“晓兰你又胡说什么了,所谓施恩不忘报,咱们就算是花姨娘的恩人,本来也不该在嘴边提起,否则反而显得我们小气了。”
她叹了口气,体贴的说:“再说花姨娘如今既然随了四叔,再提起她曾经在咱们院子里当丫鬟的事情,岂不是让花姨娘很没面子。”
云锦问都不问花月为什么不计较自己以前的恩惠,只因为花月必定会说自己是将他作为棋子,然后一点恩也没有。花月会计较自己当初本来不欲留她当丫鬟,管着卫陵月没多看花月一眼。
如今云锦这样轻飘飘几句话,却叫花月脸颊顿时通红,却也并不是羞愤,而是气恼。
想不到这个时候了,云锦还这么伶牙俐齿,而晓兰更是凑趣说:“*说的是,咱们不跟这种人一般计较,做人就是要宽宏大量。”
花月眼珠转了转,却也重新露出了笑容:“当初我还以为晓兰姐姐这么尽心的服侍,陵月会先收了你的,晓兰姐姐怎么这么宽宏大量,让林翠袖后来居上。这种境界,我是学也学不来的。至于少夫人据说要被休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
云锦淡淡说:“也就不劳花姨娘操心了。”
她脸颊雪白一片,虽然明明不愿意在人前露出在意的样子,也不想让花月这个小人看了笑话,只是这心中痛楚的地方被花月说破了,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花月见云锦这般模样,心中抑郁之气总算出了几分了,却也得势不饶人了。
“我原先还以为陵月公子,是十分知书达理的正人君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却去和林翠袖好了。”
这才是花月最郁闷的地方,她自认自己姿色不俗,只是曾经在湘月居的时候,卫陵月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搞得花月信心全无,心中失落。
结果送到了四老爷面前,这老色鬼一见花月,眼珠子就滴溜溜的转,好像苍蝇见到了血一般,眼睛却舍不得移开了。花月再刻意温柔几分,四老爷更坠入他的温柔乡,不可自拔了。
老实说勾搭这个四老爷,并不费花月什么功夫。四爷和四夫人之间并无多少情意,加上四夫人多年管束,让四老爷生生憋成一个色狼,有美貌的女人投怀送抱,自然是莫大的诱惑,也绝对没有推拒的必要了。
那卫陵月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什么当初自己刻意讨好,卫陵月却不看自己一眼。而那个林翠袖,也未必比自己美上很多。
此事便是花月心中一根刺,叫她极不舒服。
如今见着云锦,虽然没有什么生死之仇,也无夺宠的威胁,自己或许还曾受了云锦几分恩惠,然而花月既然看云锦有些不痛快,更何况云锦只怕不能在卫家留多久了。
云锦听花月贬低卫陵月的人品,心中不由一怒,冷冷说:“陵月是什么样子人,也还容不得花姨娘来评头论足。”
花月笑得清脆:“云锦,你这就不对了,如今这件事情,卫家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哪个没有偷偷在说。卫陵月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也合该叫人看不起。”
云锦欲要说什么,却咳嗽起来,心中闷得很。
花月见她咳嗽得厉害,关切说道:“云锦,只怕你还得要好好养一下身子,否则当真有个好歹,岂不是叫人心疼得紧。”
她还故意凑过脸去,晓兰将她一拦,怒到:“你干什么?”
花月如今自认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了,眼看晓兰胆敢拦在自己面前,冷冷一笑,老大的耳光大过去:“不知死活。”
晓兰如今也没多瞧得起花月,她脸颊多了一个巴掌印儿,眼中隐隐含了泪水,却也立刻癫狂了一般,和花月扭打起来了。
云锦靠着栏杆,喘了几口气,眼光一扫,却看见云儿捉着一个小丫鬟手臂,冷着脸孔,朝这边走来了。
云锦只听说这云儿脾气古怪,还曾捉了花月,将她打了一顿,如今自己心中也是觉得不妙,立刻唤道:“花姨娘,云儿好似来找你了,你还不快些松手。”
花月那脸被晓兰的手给抓了一把,心中正怒得很,嘴里嚷着说:“那个云儿算什么东西,姑奶奶怕她不成。”
她突然回过神来,只吃了一惊,云锦连忙也劝住了晓兰了。只见云儿脸沉如水,随手将丫鬟推在地上,却忽的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一把剔骨尖刀。
花月吓得尖叫一声,身体却酸软起来,颤抖说:“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要做什么。”
云儿冷冷说:“jian货,我娘本来是正室夫人,你勾搭我爹,还将她活活逼死了,现在我不将你给剁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脸平时死里活气的,如今却露出了一丝狠色。
云儿平时在大宅门里什么事情都说不上话,他出门花天酒地,自然有泼皮奉承,帮忙使钱,吃喝玩乐无不精通,沾染了一身市井的泼皮气。
上一次打了花月一顿,结果被四老爷吊着来打。云锦心中也动了杀心了,于是买了一把尖刀,又捉了花月的丫鬟,直接来找花月算账。
此处偏僻,也没什么人经过,那两个丫鬟正准备走,云儿用刀一指,恶狠狠的说:“谁要是敢走,我就杀了她。”
这些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得手足酸软。
云锦也是不妙,她固然没有去折磨四夫人,但是四夫人失势,却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如今看到云儿这个架势,不见得会放过自己。
好在云儿却更恨花月一些,想必是因为花月平时恶形恶状,更叫云儿印象深刻。
花月大起胆子说:“云儿,你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当真不要命了,我不信你真敢一刀杀了姑奶奶。”
云儿伸脚就将花月踢翻了,让花月哭爹喊娘的,脚掌却将花月身体踩住了。
“老子先割了你一个耳朵,看你还怎么着。”
花月哭得大声,没口子求饶起来。她看见了云锦站在一边,心念一动,立刻有了主意:“云儿,不是我要害死你母亲,是我收人逼迫,身不由己。这一切事情,还不是云锦指使的。当初我本来是她院子的丫鬟,我原来叫金奴,后来少夫人将我送给五夫人,再送到四夫人身边,叫我勾引老爷,让四夫人失宠。还有就是要我折磨四夫人,她要我逼死四夫人。你要是不信,问问你五婶,你就一清二楚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报仇,要找准对象。”
花月这番话真真假假,却也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云儿已经抬起头,看着云锦了,恶狠狠的喊:“赵云锦”
花月见风使舵的本事委实叫人叹为观止,只见她如今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四夫人死了之后,我这心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后悔,一直伤心,自己不该为虎作伥,好好的逼死了一条人命,我现在每天晚上,都是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多难受。”
花月这么哭诉,她身边两个丫鬟却是目瞪口呆,四夫人自杀死了时候,自家主子可是乐得不得了的。
101 要人性命的流产
101 要人性命的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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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看着云儿那冷冷目光看过来,立刻回道:“我素来是和四夫人不合,四夫人所用的那些手段,你大约也不会不知。只是我云锦做事,赶尽杀绝是绝说不上。花月将她折磨至死,并不是我的意思。”
“我管那么多,我娘是因你们两个**死的,今天我非得帮她报仇不可。”
花月却吓得昏过去了,云儿突然伸手,割去了花月一边耳朵。这女人半边脸上染了血,本来昏迷过去之后,又杀猪般的叫起来了。云锦在一边,也看得心惊肉跳。这个云儿,怎么能这么狠?
本来平时见这个云少爷,那是沉默寡言,只知道玩乐,结果不曾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狠辣的人。
这钻心般的疼痛传来,花月尖叫一声,本来醒过来了,顿时又昏迷过去。
云儿先将花月抛开了,又走到了云锦面前。云锦看他尖刀上染了鲜血,突然又想到云儿和红玉的关系甚好。此刻云儿已经抓着云锦的肩膀,云锦半边身子都露出了扶栏,半空悬空。
只见云儿已经拿起了刀子,不过究竟以前没有杀过人,倒不好就这么刺下来,内心有些犹豫。
云锦趁机说道:“云儿,我劝你就这么收手,红玉时常跟我说,你是个极好的哥哥。云儿,你也不想叫她心里讨厌你。你折磨那花月,她不过是个丫鬟扶上来的姨娘,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你绝不能一错再错了。”
云儿阴郁的脸上浮起一层情绪,嘴唇轻轻颤抖:“你们这些人,谁都看不起我。我在家里面,气也受够了。”
“还有你母亲,金凤郡主说,她是极在意你这个儿子。你如果做了杀人的勾当,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岂不是叫四夫人死了也不瞑目。”
云锦认为像云儿这样的公子哥儿,并无杀人的决心。就是被花月欺辱得狠了,一时忍不下这口气而已。
可是云锦的心里面,也是不敢大意。
云儿推她的手越发加重力气了,云锦只觉得重心移动,人也惊恐,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居然落入水中了。
她从前虽然会游泳,现在扑腾几下了,却是不知道东南西北。那外边有人尖叫,也不知是什么人声音。云锦只盼望有人来救救自己,意识却是模糊不清了。
这人在水中,好生难受,云锦口中吐出了一连串的气泡了。
蓦然有人将她从背后抱着了,两个人冒出水面。原来是采莺扯着云锦往上面游,如今天气虽然暖了,湖水却仍然是冰凉。
云锦突然觉得小腹隐隐传来了疼痛,却好似每次月事来时候的痛楚,只是要厉害得多。
不知怎么了,心中自然有惊惧之意了。
那云儿被几个家里人给捉住了,采莺并晓兰立刻将云锦带回去,只见云锦脸色白如纸,显然气息也显得微弱了。
云锦素来是强硬的,如今眼角却隐隐有些泪光。
她轻轻说道:“采莺,采莺,我是怎么了。”
采莺心中也是一酸:“*,我先替你换了衣服。”至于大夫,采莺也早就吩咐人去请了。
晓兰素来没有应变之才,所以也只能站在一边,心中慌乱,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加上如今凤娟虽然留下来,但是云锦并不器重,所以如今在云锦身边,居然是这个采莺最能说上话。
云锦身体露出来了,肌肤已经冻得发白,更显得几分削瘦。
而云锦那下面,仍然是淅淅沥沥,开始流血。
云锦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下面垫上了布片,只是过了一会儿,小腹就剧痛无比。她一双眼睛光彩颤抖,怎么这么痛,云锦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韩大夫已经被请来了,隐约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琢磨着,如何将此事遮掩过去。
先时金凤郡主也说过,自己若要使这个少夫人死了,便是大功劳一件了。只是若要韩大夫下手,他也始终狠不下心肠。
如今恰好遇到云儿冲撞,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安排的,合该有这种事故。
云锦躺床上了,已经放下帷幕,只露出一只手出来。
只因为云锦衣衫不整,下面也流血不止。韩大夫给云锦号脉过后,叹了口气说道:“少夫人本来就有病在身,如今浸泡冷水,伤了根骨,身下流血不止,只怕以后难以有孕了。”
晓兰却再也忍不住了,恨声说:“韩大夫,你还不快些帮*止血?”
云锦这个样子,看着也骇人。
韩大夫摇摇头:“这却是有些不能,这男女授受不亲,我如何给少夫人止血,坏了她的名节。”
采莺看他慢吞吞的样子,这种要紧的时候,居然还用一个拖字诀,心里气打不了一处来。
“那么韩大夫,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活生生的叫少夫人给痛死?”
“采莺姑娘却是个急性子,其实这本来不必着急,此事本来就有惯例可以追寻。”韩大夫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只是采莺虽然觉得是韩大夫的推脱之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好好女人家的身体,确实是不能让男人碰一下。
这边云锦虽然难受,痛楚之中,仍然有一丝清明的神志。因为韩大夫这种态度,叫云锦的心里面颇不是滋味,心中更涌起了一股怒气。
“你们去找陵月,找大夫人,韩大夫不理会,咱们找别人。”
云锦只觉得双腿间有些温热,伸手一抹,掌心一片鲜红,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心中一片惨然。
韩大夫却是心里一凛,只恐怕真个请别的大夫了,自己这遮掩之事,那是再也遮掩不住。
这云锦身上无病,只是怀孕了而已。而诊断出怀孕,本来是大夫一开始要学的,任谁也不会认为韩大夫这会是误诊。
韩大夫连忙说:“我立即开方子抓药,给少夫人喝了。与此同时,还劳烦哪个姑娘,却去请卫家医馆里的喜娘。这喜娘是会医术的女人,平时帮忙接生,不叫男人沾手,她颇通医理,不坏少夫人的名节。否则就算请了别的大夫,也不敢坏了少夫人的清白的。”
晓兰一跺脚,恨恨说:“你这个老大夫,什么话,也都要慢吞吞的说,看着这么紧急了,也不说快一些。”
采莺素来对这个韩大夫有些疑惑,但是如今紧张,一时也来不及思索。
云锦只听说韩大夫说什么自己以后,难以有孕,心中一阵惊恐难受,不由得提高声音说:“采莺,你还不叫陵月过来。”
她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内心不觉一酸,人也都呆住了。因为绝对不相信,忍不住就开始怀疑起了这个韩大夫,这个老头子,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自己怎么可能不能再生孩子了?
“这少夫人身体有恙,不合叫陵月少爷来,否则染了晦气。”
“什么晦气”采莺忍不住啐了韩大夫一口。
好在这个时候,那个喜娘来了,却立刻说:“不相干的人也都给我先出去了,闲杂人且莫来这里,误了事情,自然不管我的事情。”
这个喜娘,却是好生彪悍,只是采莺也不敢跟她争了。
几个服侍的丫鬟往来穿梭,这喜娘果然有些本事,不一会儿,云锦这下面流血就止住了。
喜娘内心也心知肚明,这哪里是受了冲撞病体受寒,却不过是小产之后身体流血。
她自然不会说出真实情况,金凤郡主早就给自己打了招呼,该怎么时候就怎么说。
云锦是不能死的,否则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死后验尸,自己与韩大夫都要落给不是,还要给一个以药害人的罪过。金凤郡主虽然这般教唆,喜娘自己倒知道分寸。
关键就是,要将云锦这怀孕之事神不知鬼不觉的隐瞒一下。
那韩大夫开的药煮好了,喜娘就一碗给云锦灌下去了。
云锦虽然是不想喝,却也没有拒绝的法子。好在让喜娘这么一摆弄,云锦身体舒服了很多,只是仍然难受。
她忍不住悲声说:“喜娘,我这身子是怎么了?”
“是那寒邪入体,所以才流血不止,只怪云少爷冲撞了你。”
云锦微微一默,喜娘正松了一口气,云锦却冷冷说:“我不信,采莺,采莺,你给我另外请个大夫,再请个婆子来看病。”
那采莺正去外边忙活,晓兰也在主持熬药,一时之间,云锦身边就没有别的什么人。喜娘还带了两个小女童帮忙,这两个女童对云锦那弱弱的喊话,那是不理不睬的。
云锦力气也不足,正要大声叫出来。喜娘却惊得出了一声冷汗,这怎么能叫别的什么人撞破这件事情。
本来金凤郡主要她解决掉云锦,喜娘是有些怕麻烦的。所以无论是喜娘还是韩大夫,本来都没有想取云锦的命。
但是现在云锦要叫出来嚷出来,喜娘眼睛里露出一丝寒意。
她拿出了一块帕子,塞在云锦口中。这人口腔被塞满之后,自己是吐不出来的。
云锦眼珠瞪得大大的,心中隐隐猜的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一点法子也没有。
她身体挣扎,却被喜娘按得死死的,加上身体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居然动弹不得。
喜娘在她耳边说道:“少夫人,说实在话,我是不想害了你的命,不过是你逼我的。”
102 谋夺性命
102 谋夺性命
那床的帷幕早就放下来,内里情形也看不清楚。云锦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身体动也难得动一下,挣扎了几下,渐渐没有力气了。喜娘低声说:“幸好韩大夫在药碗里加了药,少夫人,你但凡糊涂一些,也不需妄自送了性命。”
云锦内心憋了一股怒火,眼睛睁得大大的,恶狠狠看着喜娘,喜娘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她用一块丝帕盖住了云锦的脸,就想动动手脚,让云锦大出血死了。
那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不过要云锦重新流血,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喜娘以前也收过别人银子,做过暗昧的事情,比如下了药打了妾室的胎,或者动些手脚,令女人不能再怀孕。只是这取人性命,还是第一遭。喜娘也还是有些心惊,心里想怪只怪云锦好端端的,却得罪了金凤郡主,又怀了孩子,更因为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个暗昧事情,居然被金凤郡主握在了手里,她要是不害死了云锦,却不是自己要死。
喜娘身边两个女童,自然见惯了喜娘做这狠毒的事情,便机灵守着门,不许别的什么人进来。
卫陵月听闻云锦有事情,立刻赶过来了,只是要入内室时候,却被一个女童给挡住了。卫陵月心中烦躁,仍然耐着性子问:“为何不肯让我进去?”
那女童知道这次奶奶是要害人,却是心中有些着慌,吃吃不敢言语。卫陵月推了一把,就要进去。喜娘本来欲害了云锦,只是见别人拦不住,也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卫陵月但见一个陌生的妇人将自己拦住了,只见那妇人说道:“屋子里污秽得很,爷还是不要进来,再说添了一个人,碍手碍脚,反而妨着我们救少夫人。若是爷执意要进来,出了什么事情,我喜娘是不管的。”
卫陵月气得脸色微微发白,他在卫家什么身份,居然让一个妇人如此不客气的抢白。更何况这个妇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卫陵月不由得冷笑,却也忍了下来,只因为云锦若是有事,他也不知道如何自处。
云锦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卫陵月说话声音,可是嘴被堵住了,呜呜了两声,也无人听着。只见一个女童在床边看着她,眼睛里颇有惊惧之意。云锦目光之中,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恳求,只盼望这个女孩能救自己一命。
那女孩子不过十二三岁,伸手将一床被子盖在云锦的身上,她脸孔上却挤出出一丝笑容,小声说:“你就死心吧,奶奶才不会放过你。”
云锦也想不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能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心中不由得骇然。
她这心里不免骂起了卫陵月,这个卫陵月,怎么就这么痴,这么傻,为什么不进来看一看呢。
卫陵月有些踌躇,他委实也不懂医术的,自己当真是不能帮忙。自己从门口望去,透着薄薄的山水屏风,似乎听到了云锦真在痛苦的呻吟。
卫陵月俊目微微有些发红,涩声说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喜娘见这个俊俏公子,如此担心云锦,一刹那间,心里竟然有些嫉妒的意思。
她见稳住了卫陵月,就要快些将云锦给害了。喜娘只见自己一个女童站在床边,暗暗称赞这个孩子十分聪明,倒是机灵得紧,口中却淡淡的说:“灵珠,你先去准备药了,我亲自来服侍少夫人。”
她用清水调了一碗药粉,就取了云锦的嘴里塞的东西,方便喂药。云锦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叫了两声住手,目光狠狠的看着喜娘,愤愤说:“你不得好死。”
喜娘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兴奋的潮红,一双眼珠子灼灼发光,显得说不出的凌厉。她也懒得和云锦斗嘴,用手指将云锦双颊一掐,云锦嘴唇自然就张开了,云锦却紧紧的咬着齿关,然而药汁却送到了云锦嘴唇,要强行灌下去。
那碗沿强行分开了云锦虚弱的牙齿,云锦舌头已经尝到一丝苦味。她从来没有经历这样事情,自己丫鬟和丈夫都在不远地方,自己却宛如在人间地狱,受这个可恶的女人的折磨。
偏偏云锦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双手酸软得很。
韩大夫在药里下了**,本来是要将云锦摆弄得糊糊涂涂的,最后遮掩云锦怀孕的事情。却不想云锦不依不饶的,不肯干休,喜娘也只能狠下毒手。
一股绝望的心情涌来了,云锦眼角隐隐有了泪光。她素来是个很要强的性子,如今一股怒火涌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将喜娘推开。那药碗撒在了云锦身上的被褥之上。云锦不由得叫道:“救命,这个喜娘——”
那害人还没叫出来,嘴唇却已经被喜娘捂住了,重新被塞住。
卫陵月也不知去哪里了,并没有站在门口,只有个小丫鬟好奇往里面望了望。
喜娘不由得骂起来:“小蹄子,你家奶奶都要死了,你还东张西望,也不怕被剥了皮。”
那小丫鬟立刻垂了头,不敢再看了,心里却不忿这个喜娘在这里作威作福的。
喜娘方才松了口气,云锦见这一次没有引得别人注意,心中一阵绝望,随即又振作起来,一双眼睛好似喷火似的,不断扭动挣扎,偏偏刚才涌起的一丝力气,如今也全没有了。
喜娘出了一身冷汗,恨死了这个少夫人了。这个女人如此难缠,显然是不肯干休。偏偏此时采莺还来叩门:“喜娘,这房里面,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采莺心中颇有疑惑,她本来就不怎么信任韩大夫,而这个喜娘更是韩大夫带来的人,不免叫采莺心中不安。那个喜娘却也镇定,知道这丫鬟精明,随意指使了一件事儿,将采莺打发了。
采莺并无凭据,见着喜娘容色镇定,并无一丝惊惶,也是安下心来了。
喜娘一惊一乍,忽的听到一个女子清亮声音:“少夫人在哪里,无妨叫我看看。”
只见一名清丽脱俗的女道士,由着卫陵月领来了,一双眼睛宛如点漆,看着就叫人心惊,韩大夫只觉得这个女道士颇为不俗,虽然不知这个美貌女子是谁,却也出了一声冷汗。
那苍竹一看到这个女道士,黑黑的肌肤上顿时露出笑容,一双眼睛隐隐含泪,说道:“还盼望道主能救救少夫人。”
这女道士自然是虚灵子,苍竹如今和云锦感情甚好,如今听说云锦生了重病,也是格外难受。虚灵子却也柔声说:“不必担心。”
原来卫陵月心急如焚,突然想到虚灵子精通医术,据说连当今皇上也称赞于她,于是心中一动,特意将虚灵子请过来。
只见虚灵子一身素净,就要向屋中走去。那韩大夫立刻将虚灵子拦住了:“这只怕不妥当吧,这位道姑想必是精通道术,但是救人性命,求神念佛又有什么用处,还须得大夫。”
虚灵子并无愠怒:“这位大夫说得极是,只是我自认还懂几分医术,不妨让我给少夫人瞧瞧。”她说话的声音温和,端是动听。
韩大夫咳嗽一声说:“这也还是有些不妥当的,俗话说一医不烦二主,不然两个人都有意见,谁也不知听谁的。”
虚灵子还没有发话,晓兰就已经发作了:“韩大夫,你是瞎了一双眼睛,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她就是清风观的观主虚灵子,就连皇上也颇为礼遇她,你也好意思挡在前面。你说的那个喜娘,就连观主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韩大夫脸色变了变,也就再无阻拦的理由。
喜娘在里面听见了,既想先下了手,来个死无对证。她又恐怕虚灵子看出端倪,自己到时候犯下的是杀人的重罪,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在喜娘犹豫时候,那虚灵子已经走进来。
喜娘强自镇定,知道自己是拦不住虚灵子的,也是图谋后路。
她立刻向前,欠身行礼:“见过观主,只是少夫人如今说话也糊涂了。”
虚灵子玉容仍然温和:“那就无妨放我来瞧瞧。”
喜娘就悄悄的,有了去意。她料着虚灵子一时无法从云锦口中问清楚,自己还是趁乱先走才是。
虚灵子看见那被褥上一片湿润的药渍,那秀美眉毛突然一挑,看着云锦喘气要说什么,虚灵子淡淡说道:“采莺,还劳烦你看住喜娘,最好也是留住韩大夫,过会儿大约是有事相询了。”
喜娘脸色顿时苍白,虚灵子捉着云锦的手柔声说:“少夫人也不需担心。”
这个女道士说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云锦顿时觉得心中一松。
只见虚灵子柔声说道:“少夫人也无需担心。”
接下来虚灵子帮云锦检查身体,她说的话,却只叫云锦心中一惊,另外两个人肝胆欲碎:“你这是不慎小产,虚灵子无能,回天乏术,不能替你保住孩子,只是帮你身体调养好些。”
云锦脑海里也一片空白,怎么回事儿,自己居然怀上孩子了。她这个傻蛋,居然浑然不觉,一时之间,竟然是心痛如搅。
103 找下毒凶手
103 找下毒凶手
102
虚灵子柔声说:“少夫人且宽心好了,只要好好调理,莫伤了底子,以后也可以再怀上孩子。”
云锦咳嗽了两声,心中也不是滋味,眼中一片悲凉,隐隐有一种怒火涌来了。
“观主,我这身子,不知道还成不成。”云锦想着自己这么多天,一直吃韩大夫送来的药,不由得遍体生寒。
虚灵子眼中闪动悲天悯人的光芒,她一双手宛如美玉凝脂,端是妙手仁心。
“少夫人且莫多想了。”
其实云锦身体本来健康,只是前些日子怀孕了,那心中郁闷,没有食欲,后来又被下了药,浸了冷水,加上如今小产,身体折损是极大的。虽然虚灵子说了无妨,云锦自己却不敢相信。
虚灵子如此劝慰,也只是先叫云锦将心放宽了,否则若是心如死灰,自己也回天乏术。
喜娘那害人的药虽然没有灌下去,只是一番折腾,云锦身体也是极虚弱了。
那韩大夫和喜娘留在外面,如今云锦似乎还有危险。
喜娘一颗心儿怦怦的跳,只盼望云锦就这么救不回来,要是云锦说了自己害人之事,将自己弄到了官府,还不知如何的凄惨。
人活着自己必死无疑,若是云锦死了,倒还是有几分回旋的余地。
卫陵月一颗心儿全在云锦身上,一时之间,也懒得理会这一对狠心的男女。晓兰却恨恨一声:“你们两个贼男女,好歹毒的心肠,我家*明明有了孩子,居然还要谋去这个孩子。”
卫陵月听见了,心中涌起了一抹痛楚,云锦腹中那个孩子,本来该是卫陵月第一个孩子。以前虽然不知道,但是如今听说了,就叫卫陵月多了一分特别的感情。
他恨自己,恨暗中指使的人,恨眼前这个韩大夫和喜娘,甚至有些恨云锦,恨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让他们的孩子都没有了。只是对云锦,他还是怜惜更多一些,虽然有些迁怒,但是却不敢多想。
从小卫陵月耳濡目染,将传宗接代当成生平第一大事。他也早就想要儿女了,本来想跟云锦两个人有儿女绕膝,结果处处不顺。
韩大夫立刻辩解:“采莺姑娘,是老儿医术不精,将那怀孕诊成腹气了,开错了方子,实在不是有意的。我当真不是真心起意,要害少夫人。”
那喜娘也是巧舌如簧:“今日我一来,就看见少夫人是小产了,只因为素来和韩大夫有交情,所以帮他遮掩,隐瞒不说。”她竟然避重就轻,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了韩大夫身上。
韩大夫心中隐隐生恨,只是也不好反驳,否则岂不是说自己早知道云锦已经有孕了。
实际上无人知晓那喜娘刚才对云锦动了杀心,其他的人虽然恨极了两个人,却是更在意韩大夫一些,并不怎么注意这个喜娘,只是以为她今天来,为了韩大夫所谓的误诊做了遮掩而已。
采莺也不不悦:“韩大夫,你这种话,只能骗三岁的孩子,那个怀孕的脉象,是何等的简单,你又怎么可能诊断错误了。”
韩大夫叹了口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明明知道这个说话,是不能取信人的,但是却死死咬住了。
如今这个关键时候,既然已经事发了,也不用理会别人信还是不信,韩大夫也只能咬着这个说法,怎么也不松口。
采莺见他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也是气打不了一处来。
卫陵月脸色也是阴沉沉的,他素来是温文尔雅,如今心中隐隐有了怒气,甚至有一种抽出剑,将这个韩大夫给杀死的冲动。
然而云锦一时还没消息,卫陵月也还是只是观望。
过了半晌,只见虚灵子从内中出来,额头上隐隐有些汗水。
卫陵月忍不住问:“观主——”
虚灵子淡然一笑:“幸好道君垂怜,救下了少夫人一条命。”她还是有些黯然:“只是少夫人腹中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这孩儿已经有两月了,当真是十分可惜。”
卫陵月俊目微微发红,显然是十分伤心。
那喜娘更是害怕,只恐怕自己要害云锦的事情,叫虚灵子说出来。只是虚灵子却是只字也没有提起,喜娘微微松了一口气了,只以为云锦身体太虚弱了,没力气和虚灵子说这些。
卫陵月恨恨说:“云儿那个混账东西。”
虚灵子突然目光一寒:“但是我也察觉,少夫人中毒已经有一月有余了。这又如何解释。少夫人这身子骨,本来还是好的,只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所以身体才这么差,若不是如此,今天云儿冲撞,让她落入水里,少夫人也不至于落下孩子。”
卫陵月心中一凛,他突然看着韩大夫,冷冷的说:“韩大夫,那一个月前,是你给云锦看病,怎么就如此巧合,自从你给她看病,她就中了慢性毒药了。”
韩大夫也是恐惧,他是没有给云锦下毒了,开的药方也没问题。否则这种明显的证据,落在别人手里,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素来是十分谨慎的,也不会这么冒险,这么的大胆。
“冤枉,我只是诊断错了,没有知道少夫人有了身孕。如今知道事发,又不免找了喜娘遮掩,又如何能够,一开始起意谋杀少夫人。还有,还有就是我开了方子,一应事情,都没有沾手了,那药并不是我买的,药也不是我熬的。只要采莺姑娘将药方子给过去,让虚灵子看看,就知道我有无害人了。”
采莺心中觉得奇怪,她自然已经确定了,这个韩大夫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但是如今韩大夫却说得如此的肯定,显然是成竹在胸,并不担心此事被揭穿了。难道这张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况且她也请好几个人看了,那药中间,并无什么虎狼之药。
晓兰不免恨恨说:“采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待你,那是有天高地厚的恩德。当初你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丫鬟,如果不是*提拔,你有可能在*身边服侍她?现在你见*落魄了,居然下这种歹毒的手段。”
采莺厌恶的看了晓兰一眼,她素来就不喜欢晓兰,而如今更是如此。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晓兰,也还是不忘记排除异己。
她又怎么可能来害云锦,不错她采莺是有往上爬的心思,只是无论是谁,都会有这种念头的。而采莺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这个时候,还对云锦不利。
而晓兰对她的指控,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
所以采莺也不愿意和晓兰斗嘴,只将这个药方拿过来,还拿了自己藏的药材和熬药的锅子。
虚灵子看了方子之后,也是眉毛轻轻一拢:“这开的药,那是极平和的,只是怀孕本来是固胎,这方子却是泄气,对孕妇并不怎么好。”
韩大夫连忙说:“确实是我看错了病,然而老儿也自信,就算是错了,我这个方子或许对少夫人不好,但是伤损也是有限的。”
虚灵子并没有多说什么,晓兰立刻说:“那在药里下毒的,只有采莺你了?平时熬药,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从来不许别的人沾手。原本以为,你是向*献殷勤,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做出下毒这等龌龊事情。”
就连卫陵月也是有些怀疑的,采莺忍不住说:“可是那毒,也是未必就下在药里面的。”
韩大夫立刻说:“不错,观主既然说少夫人中毒了,我也不敢说什么。但是药里面既然无毒,那下毒的事情,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卫陵月绝不信这件事情和韩大夫没有关系,所以看着采莺的目光也有些怀疑了。
虚灵子且先不说这件事情了,转口说:“喜娘,你既然帮韩大夫遮掩,那是早就知道云锦是怀孕了。”
喜娘睫毛轻轻颤抖:“没错,是韩大夫对我打了招呼,我就帮他一把了。”
虚灵子蓦然厉声说:“你们早知道这件事情,欺骗已经是十分不该了,为什么还要杀人灭口?”
喜娘倒在地上,颤声说:“这是哪里的话。”
她还要狡辩的话,突然顿住了。只见云锦慢慢的走出来,那苍白如纸的脸孔上有些伤心和愤怒。
采莺一见心惊,本来想伸手将云锦扶住了,晓兰却抢先了一步,将云锦扶住,还撞了采莺一下。
采莺这么被排斥,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好好一番关心,如今却是掉在黄河也洗不清了。
“喜娘,你刚才要害我,这又怎么说。”云锦说话声音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怒气,可是偏偏叫喜娘心生寒意了。
“少夫人,你这话从哪里说起,我,我想你刚才糊涂了吧,误会了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喜娘仍然是负隅顽抗,并不肯认错认输。
“我就是人证,证明你有害我的心思。”
“单凭少夫人一句话,喜娘怎么甘心认罪,喜娘不服得很,我那两个徒弟,也可以帮我证明,我是绝没有加害少夫人的心思。”
喜娘仍然是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松口。
104 不可思议的下毒者
104 不可思议的下毒者
103
云锦冷冷说:“喜娘,好得很,你虽然不认,但是我却有证据。”
喜娘心知这一次自己就算不认,也逃不过这一劫,但是仍然不肯亲口承认,自己是确实害了云锦。然而听云锦这句话,说得十分肯定,喜娘也忍不住呆住了。
“方才你喂我的药,尽数泼在被褥上面,观主已经看过了,证明了那是害人的药。喜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喜娘身边一名女童立刻跑出来,清脆说道:“师父,你也不要狡辩了,我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看不下去。”
云锦一见这正义出头的女童,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只因为这个女童,就是刚才那个灵珠,恶狠狠的说什么师父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女孩子看上去偏瘦弱,有些病态,眼珠却闪动精灵的光芒。至于另外一个女童,可没有灵珠这么机灵了,看上去痴痴傻傻的,显然是被吓住。
云锦不免冷笑,这个女童,她自以为这个时候跑出来,自己难道就轻易将她放过?
云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喜娘就伸手啪的打了灵珠一耳光,恨声说:“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
灵珠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而且她半边脸都已经被喜娘打得红肿。
虚灵子十分不悦,这个喜娘,当真是好生放肆。她玉容上浮起了淡淡的怒意,将灵珠手掌捉起了,拉在了自己的怀中。
卫陵月却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的孩子都没有了,整个人还沉浸在悲愤之中。耳边听着云锦伙同丫鬟和别人争执,卫陵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时候,卫陵月却恰好和虚灵子面孔一对。
那俊俏清丽的脸上,带了一丝悲悯的光彩,好像在劝慰卫陵月一样,虽然没有一字半句,但是却暖入肺腑。
卫陵月神色却有些疏离,他本来是不怎么喜欢温柔的女子的。
在大宅门中,所谓的温柔,有时候只是一种手段,装出柔弱的模样,结果来邀请男人的怜惜。所以卫陵月一向也喜欢强势而泼辣的女人,这样至少会真实一些。
但是看到虚灵子的时候,卫陵月才发现自己对温柔的定义并不正确。温柔本身,是不叫人讨厌的。看着虚灵子这种大气淡然,眉目间的悲天悯人,宛如一股清流,涌入了卫陵月的心头。
这种感觉一闪而没,卫陵月心里浮起一丝罪恶感。
他目光不由得追上了云锦,看着云锦愤恨的样子,叫卫陵月有些难受。
为什么云锦看上去,就是要找人算账。这件事情,他卫陵月也不会轻饶。但是孩子没有了,难受也绝不是云锦一个人的事情。所以卫陵月也希望,两夫妻能互相抚慰,安抚对方的伤口。
但是云锦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云锦原来不想理会这个灵珠,她并不稀罕灵珠对自己的讨好。因为灵珠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但是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但是灵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却叫云锦叹为观止。
灵珠甚至说出了喜娘最私密的事情说:“师父,你早就跟韩大夫做一路了,只盼望能跟韩大夫一起,两个人开一个药铺。有人出银子,只巴望韩大夫对少夫人下手。你就故意威胁韩大夫,说若是办成了这件事情,就要韩大夫娶你为妻。”
这个事实说得十分不堪,只因为喜娘本来是个寡妇,今年喜娘才三十多岁,模样是颇为俏丽的。而韩大夫年纪甚至要比喜娘大一辈,喜娘却心心念念,嫁给韩大夫。
饶是喜娘面皮厚,如今也是微微发红。她要跟韩大夫成亲,自然也不是为了爱情,而是因为韩大夫家中钱财颇为丰厚。她一个寡妇,也巴望有个依靠。
喜娘矢口否认:“灵珠,我平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了讨好云锦,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这些空口没凭据的事情,只是嘴唇一碰,那就说出来了,当做真实的事情,只叫人笑掉了牙齿。”
灵珠却是得势不饶人呢:“怎么就没有凭据——”
她话还没有说完,喜娘就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显然要撕烂灵珠的嘴。
虚灵子手指轻轻一动,喜娘那手臂顿时酸了下来。这个清丽的女道士,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只是这个动作十分隐秘,喜娘手臂一算,脸上流露出惊惧的表情,但是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云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留意到虚灵子居然是会武功的。
她只是暗暗思量,这个喜娘,嘴还是很硬。虽然这边是证据确凿,但是喜娘却蛮横得很,并不肯认了一个错字。不如让这灵珠和喜娘互咬,自己和这种人争辩,不免平白折了身份。
更何况灵珠既然是喜娘的“自己人”,自然是有很多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甚至喜娘背后有什么人指使,说不定灵珠也清楚
所以云锦故意不发一语。
晓兰看不过喜娘这种泼辣的性子,愤愤说道:“喜娘,你在这里居然还敢放肆。”
喜娘还真的有点伤心了。她确实脾气暴躁,平时经常在小徒弟的身上撒气。但是这个灵珠,平时却十分机灵,嘴巴甜甜的,奉承得喜娘很欢喜,所以喜娘对这个灵珠还不错。甚至有时候喜娘还会跟这个小弟子说说心里话。
想不到紧要关头,灵珠居然这样的无情无义。
喜娘内心一阵绝望,云锦看了看地上两个人,不错,韩大夫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而喜娘又准备对自己下手。
但是虚灵子说自己早就被人下毒了,云锦不自欺欺人,如果下毒的人是韩大夫最好,若果不是,只能说明,自己这个院子里面,还有别人的眼线。
如论怎么样,都要将这个内奸找出来。
云锦看着韩大夫说:“韩大夫,如今已经揭露出,你指使喜娘,要对我不利。这种害人的事情,想不到你居然也做得出来。你本来是大夫,医者父母心,好歹毒的心肠。”
云锦只觉得自己的手掌是有些冰凉的,她伸手无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
蓦然眼前一黑,脑子居然有些晕眩。
卫陵月却将她抱住了,看着云锦那如纸一样的脸孔,心中不由得涌起了心痛。
“云锦,你还是先休息一下。”
云锦却摇摇头,她轻轻一咬舌尖,舌头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整个人却清醒过来了。
韩大夫内心也是惊恐无比:“我并不曾叫喜娘杀人,只是叫喜娘帮我遮掩一二。”
说实在话,韩大夫确实没有取云锦性命的念头。他小心谨慎,是不敢随意害人的。害了云锦腹中的孩儿,已经足以向金凤郡主交差。
而韩大夫却也并不知道,私下金凤郡主也找过喜娘,要喜娘帮忙做了这件事情。
现在韩大夫只恨喜娘自作主张,怎么居然还动了杀人的心思。
但是喜娘却是不敢自己一个认下这个罪。
喜娘立刻反驳:“韩大夫,你这么说,也委实太狠毒了。少夫人有无孩子,本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的吩咐,我又为什么动这样念头。如果不是你许下重利,我也不忍让你名声扫地,念着你我之间的交情,然后做出这等事情。”
云锦轻轻咳嗽,声音却是清冷:“不错,韩大夫,你自己无妨想想,你将罪过都推在喜娘身上,她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以前也素不相识。你这么说,难道有人会相信吗?”
“我若是追究,你就是不认,那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何苦为别人守着这个秘密,要是你说出来,我也不忍追究到底。”
云锦这个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了,但是韩大夫也确实是不知道。
晓兰立刻说:“*,这下毒的事情,一定和韩大夫脱不了关系,就是采莺跟他勾结了。”
云锦却是很坚定的说:“我信得过采莺。”
采莺眼眶微微一热,心中一酸,说不出的感激,只是没有说得出口。
晓兰心中,那是更加的不屑和愤怒,心中极是不悦。
只是盘问一番,无论是韩大夫还是喜娘,都不曾说些有价值的东西。云锦本来虚弱得很,虚灵子也不由劝慰:“少夫人,你还是先休息吧,否则对你的身体有损。”
云锦不免轻轻的点了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虚灵子也开了个方子,是给云锦强身固本的,吩咐熬给云锦天天喝。
关于云锦忧心的那个下毒的人,虚灵子也主动开解:“这慢性之毒,也未必下在药中。只是定是少夫人平时日常饮食,常用之物,逐日积累,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了。”
云锦也无线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自己却忍不住摇摇头。
“莫非——”
云锦不敢去想,采莺却是说出来:“少夫人近来身体时常不好,吃的东西也不多,更不用是常常吃这种。只是我们院子里有个小丫鬟,一片好心,给少夫人熬的粥,每天倒是在吃。”
不错,每天云锦会喝的,就是长生熬的粥。
小长生每天捧过来粥时候,脸颊都是红扑扑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只因为这份心意,云锦也会觉得这粥特别的好喝,有时候就算吃不下去,也会勉强自己吃一点。
105 下毒真相
105 下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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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并不相信:“采莺,这种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那长生今年是什么年纪,可不似你一般,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你不肯认自己下毒也还罢了,居然还污蔑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我委实不敢相信。”
“正因为长生年纪还小,所以她才可能受人利用。如果长生有晓兰姐姐你这一半精灵,我也不至于有这样的疑虑。”
云锦微微沉吟,一咬嘴唇:“晓兰,你将长生叫过来,我要问问她,只是要和气一些,别吓坏了小孩子。”
虚灵子在一边说:“少夫人,我倒有个主意,今天云儿冲撞了少夫人,想必也不是有意事先计划好的,所以自然算是一个意外,无论是对少夫人,还是那些暗中下毒的人。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少夫人肯还是不肯。”
云锦痴痴的想,是呀,这也没有错,云儿今天本来是要将花月害死的。
却是自己运气不好,偏偏遇上这件事情。可是云锦内心之中,还是恨那个花姨娘,也是很恨云儿。
这斗起来,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云锦从前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这样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强烈。
“观主有话就直说。”
“就是不若叫长生再煮一碗粥来,试试这粥里有没有毒。”
云锦思量一番,就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过了一阵子,长生就端了一碗粥送上来了。她一看到云锦,一双眼睛就是红红的,显然是为了云锦担心。
“少夫人,你身体好些没有。”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脸上也还看不出来作伪的痕迹的。云锦甚至心想,如果连长生也骗人,自己只怕是不能再信任任何人乐。
“天天要你帮我熬粥,端是辛苦你了。”
长生立刻摇摇头,说道:“不辛苦。”
如今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外人,甚至连苍竹与石兰也没有放进来,其他的人都是有些紧张。虚灵子端起那碗粥,先闻了闻,再用舌头轻轻一尝,不由得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然后说:“这粥里确实被下了毒啊。”
长生还有些反应过来,吃吃的说:“这粥里怎么会有毒。”
她突然一惊,吓的魂飞魄散,立刻跪在了云锦床前,说道:“少夫人,这粥,这粥我真没有下毒。”
长生吓得魂也收不回来了,然而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虚灵子道:“这毒是慢性的,每天都下得少,只是在身体里积少成多,终究是对身体有损。那下毒的大约是怕露了痕迹,所以一次也不敢多用。长此以往,终究会害了少夫人。就算不见得谋了少夫人的性命,那腹中的孩子,也是万万保不住的。”
卫陵月不免对长生说:“长生,你和什么人有勾结,闯下如此大祸,还是一五一十,说清楚吧。”
云锦咳嗽两声说:“陵月,你也不要吓着她了。长生,你好好想一想吧。”
虚灵子见她这么温声细语的,其实不以为然的。她久在皇宫,这后宫争宠之事,当真是见得多了。那些后宫的女人,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长生看上去十二三岁,其实已经不小的。虚灵子甚至见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想主动献身于皇上。
当今皇上英文帝如今已经有了五十多岁了,却仍然是有一个十二岁的妃子,名唤月妃。
只是云锦仍然觉得,那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仍然不过是小孩儿而已。看起来这个少夫人,居然也有十分单纯的一面。
仔细想想,这也一丝不觉奇怪,只因为云锦不过是个出身贫贱的女儿家,自然不曾见惯这些。
长生那清秀脸孔上挂满泪珠,轻轻抽噎说:“少夫人,每天煮粥,我都是一个人煮的。就是,就是偶尔不小心,有人下了药,总不可能天天下药吧。”
长生也还是十分单纯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她就说什么。
只是全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说法,对她自己,那是十分不利的。若是机灵一些的女孩子,只怕也千方百计为自己开脱,怎么能说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证词。
虚灵子心中疑惑,胸中的怀疑倒是少了几分。
“那个长生,你最近可是结识了什么外人,不是咱们院子里德。”采莺也不由得柔声询问。
长生似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想必是觉得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说出来了,岂不是会连累那个人。
云锦心中不由感慨,若长生真个无心做了帮凶,云锦也不知道自己心理面是否会有没有疙瘩。
不过看长生如此,云锦心中复杂之极。
长生吞吞吐吐的说:“还有就是莲夫人,经常跟我说话,还问院子里的事儿。她,她似乎特别的关心。我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少夫人身体不好。”
她似乎更加惊惧了:“后来她也十分关心少夫人,来劝我给少夫人煮粥喝。我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只觉得自己煮的粥,怎么配给少夫人吃。是莲夫人劝说,说不打紧,只要有这一片心意,少夫人一定会欢喜的。她对我亲切得很,我什么话都跟她说。”
长生也发现不对,突然呜呜的哭出来。
云锦胸口轻轻起伏,居然是那个李莲,致鸣的那个新娶的妻子。云锦早就看出,这个少女并不良善,但是自己与她并无交集。
“莲夫人?”她颤声说:“你意思是说,莲夫人那是经常到这里来?”
“也,也只来过几次,还有我煮粥的时候,她也没有在的。”
虚灵子说道:“但是莲夫人这么做,自然不是没有理由,只恐怕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了。长生,还劳烦你带我去厨房一遭。”
长生眼珠微微发红,轻轻的点了下头。
云锦躺在床上,闷得透不过气来。卫陵月心中自然难受,却也打起精神,安慰云锦:“云锦,你也不消多想了,这孩子虽然没有,等你调养了身体,再生一个就是了。”
云锦突然说:“陵月,你说我和那个莲夫人并无仇恨,为什么居然这么对我,我只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且不要想这么多了。”
卫陵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金凤郡主,那又怎么办。
过了阵子,只见虚灵子回来了,长生手中捧了一个锅子。那是个紫砂锅,虚灵子只看一眼,就觉得颜色有些不对,只是长生也不懂什么,自然也不晓得这些。
“这锅子是用药煮过的,长生每次煮粥的时候,都将毒慢慢熬在粥里面了。”
云锦喃喃说:“如今没有将锅子收起来,那自然是因为,我突然出了事,叫这个李莲措手不及。”
长生心中愧疚之极,忍不住说:“少夫人,都是我不好。”
云锦却摇摇头:“你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起来吧。”
虚灵子察言观色,知道如今无论是卫陵月还是云锦,大约都知道那背后指使的是什么人了。至于追究还是不追究,究竟怎么追究,也就不是她一个外人,所能说得上话得。
虚灵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免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云锦连忙说:“这一次,还多亏了观主,否则云锦,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怎么样,也是承了虚灵子的情。否则非但查不出下毒的凶手,只怕自己一条命也送掉了。
长生还要说什么,卫陵月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云锦样子看上去十分疲倦,也对,她刚刚才小产,身体还十分的虚弱。如果不是心中有一股不能发泄的郁闷之气,云锦也不会坚持这么久。
送走了这些人,云锦也是浑身脱力了,不由得倒在了卫陵月怀中。
虽然还恨卫陵月和林翠袖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如今心中无比的惶恐,也只是想要一个怀抱依靠。
卫陵月将她抱着,轻轻拍了云锦的肩膀,然而云锦却希望卫陵月将自己抱的更加用力一些。
“陵月,孩子没有了。”
云锦眼中含了泪水,缓缓的落下来了,湿润了卫陵月的衣衫。
卫陵月没有暴怒,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总之若真是,真实金凤郡主。有些事情也只能慢慢来的。”
他人在这卫家长大,虽然样子看上去意气风发,却也知道许多事情,本来是要隐忍为上。
云锦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嘴唇勾起了一丝淡淡苦涩的笑容,然而云锦眼中却有一抹寒意。
她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耻辱。
自己有了孩子,结果被人欺骗,多番算计,除了韩大夫和喜娘,甚至还利用了长生,收买了莲夫人。
这腹中孩子不但没有,人还差点没有命了,云锦只知道自己若是不反击,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死字。
卫陵月那温润剔透的模样下,还是少了一股锐气的,什么事情,都如温吞水一样。他最激烈的事情,只怕是决定娶自己为妻。
但云锦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罢休,她不愿意像一个傻子,只默默隐忍。她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话。
106 谋夺卫家产业
106 谋夺卫家产业
106 隐忍报仇
一时之间,云锦突然有一个念头,自己不如离开卫家,这虎狼之地,陷入其中,不过短短时日,自己已经是遍体伤痛了。
虽然是无名无份,但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能趁机得脱。
卫陵月垂头轻轻吻住了云锦的嘴唇,并不言语。云锦心中突然涌过了一抹哀愁和不舍,然而就算心中有这个念头,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是喜欢卫陵月的,那又怎么样呢。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又是出身富贵,温柔体贴,况且情深一片,她云锦也只是一个俗人,任何女人被这么一个男人追求,都也不免产生好感。
从卫陵月非得要娶自己时候,云锦也就知道了,她始终没有十分坚决的拒绝这件事情。只因为卫陵月对自己别样的看待,不免叫云锦有些受宠若惊。
甚至连云锦自己也不曾察觉了,只是如此投入卫陵月的怀抱,只因为她一个女人,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如今回过神来,隐隐也察觉到自己当时的心境了。
所以还是有些喜欢卫陵月,但是云锦也不免想得现实一些。在卫家,她可谓是毫无立足之地,只因为并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甚至她跟五夫人的地位也差不多,只是做不到五夫人的忍气吞声。
亦难怪四夫人以一个小妾的身份得势,居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据说四夫人死了之后,四夫人娘家也是忍气吞声。只因为娘家并无得势的人,四夫人早年有一个哥哥,据说乃是去京城谋事情了,如今几年过去,也不知死活。
云锦也想了离去之事,这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叫云锦心情发生了很大变化。
卫家长辈的不作为,叫云锦也没有什么眷念之心,更为之心寒。
但是她不甘心,所谓墙倒众人踩,也就是现在这种处境。那韩大夫欺瞒自己,喜娘欲图性命,莲夫人暗中勾结,欲巴结奉承暗中下毒,而花月见高踩低,引来云儿对自己的冒犯,最后这些人一番作用之下,自己还没了孩子。
一切的开始是林翠袖的勾引,金凤郡主的报复。
如果让这些人逍遥自在,云锦会气的觉都睡不好的。她如果不报复,那是决计不甘心的。
让那莲夫人花月林翠袖得意洋洋,云锦决不甘愿。
而云锦也知道的是,如今自己这种处境,已经是十分不顺了。她更知道,自己所谓的报复,很可能只是一句空话,说不定自己根本没办法将这些人怎么样了。但是这种心情如此强烈,云锦只知道自己要是不让这些人受了教训,自己只怕是永远不能甘心的。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
卫陵月嘴唇贴在云锦的嘴唇上,安抚似的亲吻。
云锦心中虽然还是不免波动,只是更有一股子的茫然之意了。
若她想卫陵月就如故事中男主一样,肯为心爱的女子不顾一切,是不是太幼稚了。
人总是还须得生活的,况且卫陵月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又被调教的温润如玉,自然不会是那种肆意的性子。其实卫陵月已经算尽力做得最好了。
云锦叹了口气,却只在心中。
她无故流产的事情,很快传遍开来。
而且还有一个说法,据说云锦怀的是男胎,可惜这好好的孩子,却是没有了。而且这个话儿,还是虚灵子传出来的,虚灵子得道的女道士,皇帝面前的红人,这种说法,自然是不会错的。
大户人家,自然是最重子嗣,更何况卫家子嗣一向是比较单薄的。云锦初进门儿时候,老祖宗就嘱咐了她,要早些为卫家开枝散叶。
况且云锦近日虽然有不顺,但是并不是云锦自己犯了什么错,而是金凤郡主的谋划,卫陵月的一时不小心。
老实说金凤郡主弄这些算计,卫家的长辈看在眼里,并不是不动气,可是动气又如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是无论如何,心中早就对金凤郡主有些不满,而且对云锦也有些歉疚。
如今云锦怀孕之后,居然又有这样的妖蛾子。这个郡主,还真是不知收敛了。
当下将韩大夫和喜娘私审了,虽然相互推诿,还是闹个明白了。
韩大夫本来是韩夫人一个远方亲戚,素来受韩夫人的信任宠信,如今惹出此事,老祖宗甚至没有怪韩夫人一句,而且极大方的将此事交给韩夫人发落。
韩夫人心中不是滋味,老祖宗越是如此,她越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做出偏私的举动。
此事闹去官府,那韩大夫落个刺配充军,丈脊梁一百,卫家送了银子,只严明要秉公办理,那一百下打下来,却是毫无水分。韩大夫斯斯文文的一个老人,如何经受得住,当时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再落了枷锁,只恐怕还未送到地头,人也就死了。
至于那喜娘要谋害性命,却判了一个绞刑,家产充公,秋后处决,如今关在了黑牢之后,不免要吃些苦头了。
这两个人所犯的案子,却有一个奇异之处,就是这两人所作所为,并无任何指示的人,甚至提也没有提金凤郡主四个字。
此事也算是了结了。
然则那老祖宗却是前来拜访,这老人如今已经满头华发,却是卫家之中,金凤郡主第一个不敢掉以轻心的人。
只见老祖宗屏退了下人,自然是要说一些私密的心里话。
“琪儿,你自己也合该知道,为何陵月那孩子娶不得你。”
老祖宗淡淡一句话,只叫金凤郡主脸色一变。
她立刻回答:“老祖宗说什么话,岂不是羞死了南琪了。”
“你也不必否认,琪儿,你心里想什么,我也再清楚不过。以你的才貌地位,陵月本来就提鞋也不配。你心不甘,情不愿,只想为什么陵月不肯要你,咱们卫家又为什么针对你。”
南琪微微一怔,说实在话,那出色的男人,金凤郡主也不知道见了多少。卫陵月比起那些人来,本来丝毫不如。
可是偏偏情之一字,是金凤郡主自己也无法掌控的。
或者不能说情,只能说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执着。
“咱们摊开话来说,我们卫家,只是做生意的,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琪儿,你自己也清楚,最初**陵月,不就是要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打我们卫家万贯家财的主意?那皇储之争,是我们卫家招惹不起的。”
“所谓民不与官争,卫家对郡主处处容忍,给足了郡主面子,亦不免委屈了云锦。只是郡主也知道见好就收,如此害我们卫家子嗣,在卫家为所欲为,我老人家要是不理不睬,岂不是只能看着卫家任人鱼肉?”
“所以如果郡主再步步紧逼,也只能是鱼死网破了。”
老祖宗此言一出,南琪脸色顿时一白。
金凤郡主心中一凛,看着这个老女人眼中彪悍之气,果然是皇家血脉,这种神光她从无在卫陵月或者卫家别的人眼中看到。
“老祖宗说哪里话,琪儿只是不忿翠袖被人欺负了,所以才帮她出头。若有真么冒犯的地方,琪儿也只能求老祖宗原谅琪儿的无礼。”
如此以柔克刚,金凤郡主显然是不愿意妥协了。
老祖宗眼中精光一闪,如此纠缠,金凤郡主不肯罢休,她唯有和金凤郡主斗到底了,只能走着瞧。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老婆子说的话,当然就是白说了,那么今天我就先走了。”
金凤郡主微微一笑,叫了丫鬟进来,扶着老祖宗出去。
等老祖宗走了,灯光照在了金凤郡主那如玫瑰花一般高贵美丽的脸孔上,金凤郡主似笑非小,蓦然恶狠狠的说:“死老太婆。”
根本不知道能活多久了,还居然和自己斗法。
那个卫陵月,本来金凤郡主也没看在眼里了,有意无意的**,只是想卫陵月迷恋自己。她再利用自己本身的魅力,掌握卫陵月,叫卫陵月成为卫家家主,最后谋夺卫家的万贯家财。
只是过程中,金凤郡主也有失控的地方,她居然对卫陵月有了朦胧的好感。
更可气的是,两个人若有若无得暧昧,居然也只是卫陵月的一种应付的手段,叫金凤郡主颜面尽失。
那个卫陵月也是个草包,叫金凤郡主又爱又恨,咬牙切齿。
她原本可以利用自己的势力,和卫陵月里应外合,叫卫陵月作为卫家家主。
只是那老祖宗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卫陵月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娶了云锦。这卫陵月是不知利用机会,性儿软绵绵的,居然和她金凤郡主划清界限了。
这件事情,金凤郡主吃了暗亏,她不会干休。
如今绕圈子塞了林翠袖,那老祖宗不理不睬,直到自己害死了云锦腹中孩子,倒终于叫老祖宗失去镇定,和自己摊牌。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南琪就是会得寸进尺得势不饶人的。只是林翠袖,还是不够合用,这个女人还有些不够听话,金凤郡主还想着下一枚棋子。
107 皇储之争
107 皇储之争
107
那林翠袖既不能博得卫家长辈的喜欢,又不得卫陵月的欢心,本来是一个外人,在卫家也说不上话。金凤郡主在她的身上使力,只怕是缘木求鱼了。金凤郡主冷冷一笑,她人在卫家来,是绝对不会空手而回。
若然林翠袖怀了孩子,有了卫家骨血,那也还好办,只恐怕卫陵月不会多碰林翠袖一下。这林家女虽然美貌如花,但是男人都不喜被人胁迫娶妻的感觉。与其想着以后,用那水磨的功夫,让林翠袖哄得卫陵月与她欢好,再怀上孩子,倒不如另外想一个法子。
金凤郡主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她不由想到了李莲,这李莲虽然只是个*子,但是她的丈夫卫致鸣居然也是卫家子孙,只是平时不叫人喜欢关切。
然而欲扶持卫致鸣做卫家家主,也有诸多麻烦,只因为卫致鸣不但是庶出,而且性子懦弱,这也还罢了。
只因为李莲这个女人心计颇深,手段又狠,据说利用自己的美色和泼辣,将卫致鸣管束得妥妥帖帖的。如今向着自己示好,只因为整个卫家,并无一个人理睬她。
那莲夫人虽然跟云锦无冤无仇的,但是只因为要博得金凤郡主的欢心宠信,居然也利用长生,定下了这个下毒的计策。
可见莲夫人这个是,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金凤郡主自然可以利用李莲,将卫致鸣紧紧掌握手中,肆意摆布。然而第一是卫致鸣是庶出,第二是那张氏在卫家颇有权势,家中又有后台,她只因为吃醋的关系,看不得雪姨娘,又打压卫致鸣,要对付张氏,可决计要比对付云锦困难得多了。
虽然是如此,金凤郡主内心之中,亦不由得暗暗的下了决心,有了决定。
她千不该万不该,却不该爱上了卫陵月,所以每次跟卫陵月为敌时候,就做不到心若明镜,心如止水。
金凤郡主慢慢的饮一杯茶,看起来,自己也似应该好好的拉拢这个莲夫人。
这李莲是什么出身,金凤郡主早就是清楚的。
只因为李莲是一个*子,金凤郡主那也是能肯定,自己定然能将她好好掌控。
至于今天,老祖宗来找她,说了这么些话儿。金凤郡主不由得冷笑,这老妇人居然还胆敢如此强硬,用这般口气与她说话。
其实这个老祖宗应该也想到了,自己来卫家真实目的是什么,可绝不是什么来玩玩而已。
所以老祖宗要对付的,可绝不是一个区区的女流之辈,她背后的三皇子,那区区卫家,惹得起吗?
其实三皇子也早就找过卫家三爷,只是这个人也是不识好歹,只是一个寻常的商人,没胆气一搏,不肯和三皇子合作。
这天下的富商,多在江南的富庶之地。而卫家又是江南中最富有的人家。
那皇储之争,要朝中有人脉,后宫有帮衬,更重要的是,还得需要钱。有了钱,就能上下打点,广结善缘。而又可以扩充手中兵甲武力,多一份胜算。
三皇子就看中了卫家的万贯家财,与欲图谋之。然而要得皇位,不但手中要有人脉,有钱财,更需要名声。这种事情,三皇子,是决计不会做得太过于明显的。南琪一介女流,却是身负重要的使命。
只是商人在本朝本来是地位低下,很多商人虽然知道平时做买卖离不开官府,但是也没有什么人有秦时吕不韦的勇气,并不敢赔上身家性命,和皇子们博一博。
金凤郡主也知道,自己意图,已经被那老祖宗知晓了,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如此,她还是有些心烦意乱,从前自认自己是十分聪明,指挥若定,然而内心之中,却也忍不住想,自己莫不是还太年轻了些,不似这些老人儿,都也熬成精了。
自己自从来到卫家,那是处处不顺的。
更何况听老祖宗说话的口气,却好似对云锦颇为怜惜,不忍心云锦受到这般欺辱。
不好好在,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要是前几天,老祖宗来跟她说这番话,她金凤郡主自然还是会有些心乱的。
现如今,那林知府该知道怎么办才是吧。
金凤郡主脸上重新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最近一段时间,她是没有再利用林翠袖的事情如何逼迫,只盼望那云锦千万别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才是。
云锦也同时觉得有些心乱。
那传递的消息出去,原本是她说出来和别人知晓的。卫家这些个老人,是最重视子嗣的。
云锦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她抚摸手上的镯子,还是第一次见长辈时候送的。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期盼为卫家带来子嗣,就算自己无足轻重,曾经有一个男婴的事实,足以让卫家这些长辈心中愤怒。
其实那个小孩儿,还未出生,究竟是男是女,云锦是根本就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的是,那个孩子,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她的一块血肉,叫人夺走了,云锦可不会善罢甘休,吞不下这口气。
云锦也没有问过虚灵子,还腹中孩子是男儿还是女儿。
如今已经没有了,要问这些也只是叫自己难受而已。
如今那韩大夫被发配充军,喜娘又判了绞刑,这也还罢了,只是卫家仍然没有针对金凤郡主的意思。她一个小妇人,如何是那个尊贵的郡主的对手?
云锦心中隐隐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她要留在卫家,为自己所遭受的屈辱报仇,绝不放过这些害她失去孩子的人。
本来她容不得卫陵月纳妾,更莫说卫陵月休妻,自己甘为妾室,只是云锦心中却浮起了忍辱负重四个字,内心闪过了一抹坚决。
结果过了几日,那谣言之中,云锦又听人说起了,原来自己那一次伤了身子,是不能怀孕了。
这也不知是什么人传出来的,不过这种谣言之中,隐隐的针对之意思,云锦却是清清楚楚的。
女人在这里,最大作用无非是生儿育女,云锦用处大抵也不过如此。若是卫家长辈认定了云锦已经身体有损,自然觉得她没了价值。
云锦冷冷一笑,现在她并没有忙着伤感,心中反而一腔不服输的意志,将药汁喝得干净。
从来到卫家,云锦从来不觉自己如何被待见,只是最近她才有那种茫然和痛楚的感觉。追根究底,无非是因为丈夫身体上的背叛,叫云锦不知所措。
而如今云锦心中恢复了平静,大约自己也没注意到,心中和卫陵月的情意单薄了不少。
正如金凤郡主所料,那林知府如今已经收到了京城来的书信。
无非是三皇子南玉宁的一封信,只言吾妹南琪既然人在江南,还希望林知府多多照拂。那南玉宁生母王贵妃圣眷多年不衰,乃是宫中一位炙手可热的娘娘。更重要的是,那南玉宁如今也是皇储之争中的大热门。
据说这三皇子外有军功,内有贤名,今日尚是一个小小皇子,他日就或许是帝王九五之尊了。
他区区一个知府,自然不敢得罪这个大人物,事到如今了,林知府心中也有了决定。此事不但要听从三皇子的吩咐,顺了金凤郡主的心意,而且自己还要好好的巴结一番,决计不要得罪了三皇子。
所以林翠袖这件事情,他非得要跟卫家追究,不但如此,还派了自己心腹陆明出去跑了一遭。
林翠袖苦苦等待,可总算是盼得父亲为她做主了,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父亲这种态度,叫林翠袖一阵心寒。这一次她能依靠的,不是别人,只能是金凤郡主。当然自己落得这么个地步,也是金凤郡主摆弄的结果。
卫家看到了林知府不肯干休,自然就忧愁起来了。
只是如今卫陵月对林翠袖更是厌恶之极,那云锦没有了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
卫陵月对这个还没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别有一番感情,所以如今要他休了云锦,再娶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卫陵月心中是百般不愿意。
云锦也开始主动起来了,从前的云锦,那是听之任之,也没有想办法挽回卫陵月。只觉得这么点根本权利,还要苦苦哀求,不免有些卑微。
现在她既然决定要留在卫家,那就一定要保证了自己的地位再说。
云锦也只字不提自己的处境,卫陵月已经说过了,愿意为自己放弃一切,反复问这个,也颇没有意思。更何况卫陵月就算肯如此牺牲,张氏也决计不愿意的。
她唯独打动卫陵月,不能让卫陵月选择林翠袖,要叫卫陵月不被长辈的压力所打垮。
事实上,卫陵月已经收到了暗示,虽然老祖宗也没有开口,韩夫人也没说话,但是已经有人暗示了,要卫陵月休掉了云锦。
卫陵月心中反抗的意思更浓了,也越发不愿意。他心中更是恨林翠袖,而且因为云锦遭受到了屈辱,不免常常来看云锦。
108 终于纳妾了
108 终于纳妾了
108
卫陵月虽然从小到在卫家长大,人还还算沉稳,只是他年纪还轻,人也还是有几分不驯,自然不甘心如此。
林翠袖那件事情,云锦只字也没有提了,只是自个儿缝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卫陵月看了觉得好奇。云锦只是轻淡的说:“我那个孩子没有福分,来这个世上,受父母的疼爱。如今我做这些东西,也盼望他能知道我的一片心意。”
云锦手艺本来就是很巧,这些小孩子玩意儿,更做得精致得很,叫人一见,就不由得爱不释手。
云锦做好之后,就用剪子剪碎了,再投入火里面烧掉了。
卫陵月看着云锦如此行为,也勾起了卫陵月的心中郁闷,卫家的长辈有诸多暗示,他也只做不知道。
云锦看着手中阵线,眉目间浮起了淡淡的凉意。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开始利用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了,可是内心之中又对自己说,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孩子报仇?
心中浮起了淡淡的苦涩,然而又无比的坚决。
只是如果金凤郡主执意如此,林家再加上压力,这件事情,或迟或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晓兰说了,要好好收服卫陵月的心,让林翠袖即使嫁过来,也是不得宠的。云锦内心之中,也慢慢的想开了。
只因为从前她爱着卫陵月,眼睛容不得沙子,现在现实面前,既然选择不忍心吞声,而决定留在卫家,为自己讨个公道,内心的情感慢慢的也有了几分改变。
其实自从小产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淡了不少。
卫陵月真的说不上无情,可是云锦心里也淡了几分。卫陵月对妻子,那说不上坏,不过脱去了曾经脑补的梦幻,卫陵月也只是一个现实而平凡的男人。
至少云锦看着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孔,却也少了几分砰然心动了。
感情淡,是因为云锦总是愁云淡雾,一个心中不悦的女人,也是不会叫人喜欢,只因为卫陵月每次来了,无非是看到了云锦哀愁的样子,让卫陵月本来沉闷的心口又更加闷闷的。
所以云锦也改变了策略,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委屈的,不过云锦也希望夫妻两个关系能有改善,不要再相互看着,再生不悦。
她如今好好吃饭喝药,身体也舒服许多了,看到了卫陵月,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卫陵月从前最喜吃云锦亲手做的点心,云锦也自然亲自下厨,亲手做羹汤。
一杯杏仁露送了上去,卫陵月慢慢的喝着。云锦也感慨万千,想起最开始卫陵月这么吃东西,和她**的样子,一时心口还是微微一热。
虽然委屈,可是卫陵月大约就是这般人吧。从小在卫家长大,如今心中所思所想,都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古代男人,不会轻易改变的。
云锦突然有些茫然,同时亦觉得格格不入的。
两个人那种热络的感觉,如今亦慢慢涌了回来。只是云锦还是有几分若即若离,有时候也隐隐露出生气的样子,显然是还计较卫陵月跟林翠袖那件事情的。
卫陵月对这件事情,一直是心中有愧的,倒也不觉得云锦这种模样儿有什么不对,一直温言细语哄着。
云锦也猜测卫陵月心中是十分厌恶那个林翠袖的,甚至听到林翠袖的名字,也显得格外的生气。
卫陵月看云锦气色好了不少,不由得笑着说:“云锦,你身体倒是好很多了,以后再为我生几个孩子,也莫要伤心了。”
云锦将手里帕儿揉着:“我自然也盼望早点有孩子,不过也永远记得,这个被别人害死的孩子。”
她眼珠微微发红:“陵月,也不说这些了。”
卫陵月也是十分感慨:“云锦,我见你整日闷闷不乐的,心里面真是难受得很。”
云锦轻轻摇摇头:“这就不对了,我如今也想开了,你要是对着我不快活,我也难受得很。”
“若那林翠袖真个推不掉,云锦,莫非你当真这么狠心,要弃我而去?”
卫陵月心里可是很舍不得的,云锦虽然已经决定留下来,却还是说道:“我,我要怎么办才好?难道要我留在卫家,一辈子也不见这个林翠袖?”
她故意吊得卫陵月心痒痒的,卫陵月听到云锦的口风松动,也是有一丝欢喜:“云锦,你莫要走了,我保证不叫你去见林翠袖。”
云锦却是笑吟吟的:“且不说这个人,明儿你来,要吃什么,先跟我说吧。”
卫陵月看她这个样儿,心中不知是喜悦还是忧愁,只是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了。若没有那些糟心事,自己和云锦也不知是如何的快活。
等卫陵月走了,云锦轻轻松一口气,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软起来了。
心里只觉得累得很。
林知府如今却仍然有些心神不宁,他是外放做官,对京城里的情势是不甚清楚的。只知道如今朝廷之中,那几个皇子的地位之争,当真是如火如荼。
如今在江南之地当知府,山高皇帝远,油水也丰富,这个官儿林知府本来是当得有滋有味的,但是偏偏自己那个好女儿不争气,怎么和金凤郡主这个女人结交?
卫家是不想跟三皇子扯上关系,他林知府又怎么想呢?
以后要是被牵连了,他神仙一般的日子就全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林知府唉声叹气的,郭氏心里也不痛快,在一边添油加醋,说了林翠袖的很多不是。枕头风一吹,林知府也是有些怨怪女儿了。
当然心中虽然是怨怪,不过三皇子自然还是要巴结讨好。
他林知府这个官儿在京城那些大人物眼里,当真不值一文的。如今林知府挂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卫家给自己的二十万两银子。
老实说如今林知府还真不介意让林翠袖当妾,可是他自然不敢得罪三皇子,这件事情他态度很强硬,也不会给卫家什么面子了。
本来将二十万两银子还回去了,再跟卫家划清界线也就极妥当。
但是林知府又是一个很贪钱的人,既然很贪钱,林知府心中就舍不得。这么大一笔钱,本来已经到自己手上了,但是要叫他吐出来,林知府可是万万不甘的。
俗话说民不跟官争,林知府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如今就没有吐出来的打算,再说自己的女儿被卫家用卑鄙的手段坏了清白身子,他难道就不要计较。
要是卫家不知羞耻还来讨还银子,他林知府也是不好欺负的。
所以林知府现在是准备看卫家的态度,要是卫家不知好歹,那他也是保留追究的权利的。
当然林知府没有想到,箫忏没有送来钱,而是送来一封信。
那信是紫衣侯送来,也是和三皇子送来的信差不多的意思。
不过是问候问候,林知府当然也觉得这信滚热,一时居然是进退两难。
他堂堂知府,也跟一个小媳妇一样,只恐怕顺了姑情失了嫂意,端是不知如何是好。
唉,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不好,偏偏让他这个做爹爹的,如此的为难,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自己要退了金凤郡主的银子,这种明显扫了金凤郡主面子的事情,他林知府也做不出来。
两头都不好得罪,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所谓穷则变变则通,林知府一咬牙齿,也算是有了应变之策。
银子是不能退的,不是他林知府爱钱,只因为这个世道,收了钱是表示愿意办事,同理而言,那退了钱,就是代表不肯帮忙了。
万一金凤郡主认为此事是林知府的推辞意思,那真是冤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林知府准备服软,是对卫家服软。
当然这个服软,不能到明处,他是暗中送信,表达了自己的一片心意,表示自己从前强硬的态度,绝对只是表面上的表态。
其实实际上,他林知府并无坚持的意思,隐隐透露林翠袖该怎么办就怎么。
卫家很快就纳了林翠袖为妾,事到临头,卫陵月也没有拒绝了,甚至好像恩惠一样,接受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而且还感恩戴德,无比欢喜。
否则不为妾就为妻,那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而林翠袖居然也没有多反抗这个决定。
用这种手段叫卫陵月收了自己,林翠袖本来是不情愿的。她只知道以自己的姿色,一定能打动卫陵月。那云锦和自己一比,当真大大不如。
但是金凤郡主用这种手段,男人都会有反感的。而且卫家上下,对自己也颇有敌意。
甚至林翠袖很清楚,自己虽然失了身,已经是卫陵月的人,卫家也没有接纳她的打算。如果不是金凤郡主坚持,她也不能嫁到卫家。
但是金凤郡主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谁知道金凤郡主什么时候会罢手不帮忙了。
这段日子熬得太久,林翠袖也是很惶恐不安。
尤其前段时间风平浪静,云锦仍然安安分分的当夫人,虽然是金凤郡主暗中使力,但是金凤郡主却并没有安抚林翠袖。
109正室的气度
109正室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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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前段时间风平浪静,云锦仍然安安分分的当夫人,虽然是金凤郡主暗中使力,但是金凤郡主却并没有安抚林翠袖。
林翠袖一直心中不安,最后也只能允许了。金凤郡主只图自己心里痛快,可是不理会她林翠袖的死活的。如今越和卫家作对,卫家对她林翠袖的反感就更多一分。林翠袖也不图自己在卫家如何受到宠爱,只盼望莫真闹的水火不容,自己成为卫家人的心头刺,叫别人心中极不痛快。
林翠袖倒是想要依仗金凤郡主的,只可惜仍然察觉金凤郡主那心中一丝对卫陵月的牵挂,所以林翠袖心中也明白,以金凤郡主的高傲,是绝不会让卫陵月对自己有丝毫的怜惜。
云锦心里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经历了之后,自己和卫陵月也算过了一场劫难。这夫妻间要不经历一些事情,感情终究还是淡薄的。可是即使如此,卫陵月似乎松了口气,云锦还真觉得夫妻间感情淡薄了不少。
晓兰喜气洋洋:“*,这林翠袖既然当妾了,咱们可要好好的招待她。”
不知怎么了,云锦却想起了卫陵月第一次看到林翠袖的样子。那朦胧的烟雨,一道清丽的身影,那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隐隐带了几分可怜。
云锦甚至可以肯定,卫陵月那时候是有过心动的,只要是男人,都无法不对眼前这道美景而心动。
更何况卫陵月和林翠袖还有肌肤之亲,虽然如今,卫陵月是十分厌恶林翠袖。
云锦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含笑说道:“那你准备如何招呼她?”
“她是小妾,晨昏定省,那是免不得。咱们不妨给她难看,招待她的法子,不知有多少。谁叫这个林翠袖,不知羞耻,居然做出这等可恶的事情。”
晓兰的心情甚好,甚至还捻起手帕,半遮嘴唇,微微的笑了笑。
“晓兰,你也不必为难林翠袖,做妻子的,总该有几分大度,不该为难小妾。似我现在这种处境,至多对这个林翠袖不理不睬就是了,也用不着刻意的刁难。”
晓兰瞪着眼珠子,好奇问:“*,那个林翠袖,那样待你,你居然不生气吗?”
云锦横了晓兰一眼:“别自折身份了,要是人家荣辱不惊,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她内心颇为复杂,不是滋味。
晓兰不明所以,云锦低声说:“你呀,可不要针对这个林姨娘,万一林姨娘有个好歹,也怪在咱们身上。陵月看见了,还嫌弃咱们刻薄呢。卫家之中,那见风使舵的事情,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平时明面上欺辱的小事,何必咱们动手。”
晓兰似乎明白了:“那私底下——”
云锦嘴唇流露一丝笑意:“私底下怎么做,先好好琢磨吧。”
这些日子云锦好好养身,气色也好了很多了。
晓兰脸突然红了红,低声说:“*,我有一件事情求你。”
云锦倒是奇怪,晓兰有什么事情好求自己的。晓兰平时小心眼虽然多了点,还是一心一意的站云锦这边的,能用的人什么性格都有,云锦也不求个十全十美。
从前晓兰想要嫁给卫陵月当小妾,对云锦来说,那是十分为难的。如今云锦却认真琢磨,这么收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求卫陵月不纳妾室,本来就是笑话。
虽然卫陵月像模像样的答应,云锦觉得自己曾经提那种要求,也是太天真。
如今这个林翠袖,岂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莫说是娶得心不甘情不愿,可一就可二,云锦心中肚明。反正今天收了这个,明天还有别的理由,收了其他的。
所以云锦也镇定了不少:“晓兰,你跟我私底下情如姐妹,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晓兰立刻说道:“*,我跟随你身边,那自然是忠心不二。所以求你个事儿,就是*帮忙看看,爷身边有什么合适的人。”
她到底有些害羞,晓兰虽然是个会打算的人,不过少女自己来说这种事情,还是有觉得羞人的。
老实说,从前晓兰确实看中了卫陵月,也还想借着云锦,在卫陵月的身边有一席之地。
只是如今看着云锦宛如卫家众矢之的,也暗暗心惊,不免改了主意。
主子身边人,要是混得好,家境也是很殷实的。箫忏就是成功的例子,据说在外面也算一个爷,内里也人人敬重。
这些人的夫人,在大户人家也比较受尊重,甚至比那些小妾好很多,钱包也总是鼓鼓的。
甚至宅子里有些什么大事,这些媳妇儿都是夫人们的左膀右臂。
晓兰就看中了这么一点,心里开始为自己打算。
云锦倒不由松了口气,虽然刚才心里面那么想,到底还是受不得卫陵月纳妾的事情。
说到底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的奇怪,也是这么的善变。
但是晓兰这么想,云锦也是很欢喜,如今晓兰想开了,没一门心思放在卫陵月的身上。
“这自然可以,晓兰,我也盼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云锦微微一笑:“虽然过日子是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还是要找一个自己心里喜欢的。晓兰,你平时无妨留意一下,觉得哪个是合心意的,要是有个数了,就跟我说说,我自然是愿意成其好事。”
晓兰双颊微微发烫,轻轻嗯了一声。
云锦又温言说:“我自然也帮你留意,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自然不敢求有公子那般俊美,只求性子老实,知冷知热,然后家境也还不错的。”
云锦不觉一呆,能说出这种话得晓兰,又怎么能说她很笨呢?
她心里叹了口气,想起了卫陵月那俊美的容颜,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云锦也点了点头,她如今觉得,自己似乎比从前,懂得多了,只是要懂得什么,云锦也说不上来。
晓兰也想着嫁人了,其实采莺的对象,她也可以帮忙找一个。
只是采莺如今的对象,是个清高的书生,听采莺的口气,还十分爱这个人。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要是采莺那个心上人,始终没有中举,只怕是既没有前途,也没有钱途。
采莺和晓兰显然是两种人,晓兰现实得紧,一见此路不通,卫陵月小妾也不屑于当了,另外找个好出路。
云锦甚至怀疑采莺是觉得自己醋性太重,就算当了小妾,也不甚有前途,所以才用这么一番话表忠心。
要是晓兰知道采莺心上人是个穷书生,不免会心里鄙视一番。
当然采莺也是极不屑晓兰的现实的。
只是两个人应该没有相互鄙视的机会,只因为采莺平时嘴甜甜的,更将自己的私隐瞒得滴水不漏。看到晓兰这个老人的身份上,采莺平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从来不跟晓兰发生什么冲突。
胡思乱想一会儿,云锦又想到了箫忏了。
近来这件事情,自然是依仗了箫忏的力气。
云锦摸摸面前的刺绣,突然说:“晓兰,你将凤娟叫来。”
“这个小蹄子可是对*不住,就是箫忏替她善后了,要不是凤娟,也没这档子事。”
云锦眼珠一转:“这你可错了,总该赏箫忏一个面子。”
晓兰只能去叫凤娟过来。
其实晓兰不喜欢凤娟,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凤娟生得十分俊俏。
而且凤娟似乎也将目光瞄准了主子身边那些得势的身边人。
从前晓兰没有注意到这些潜力股,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留意起来,箫忏当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现在凤娟居然跟箫忏有一腿。
为了这个丫头,箫忏居然这么下血本,这件事情还帮凤娟百般奔走。否则这个小丫鬟,只怕要被赶出去。
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金凤郡主也没心思理睬这个小丫头。
晓兰一想,心里就有些酸酸的。
说到底,凤娟虽然是个下溅的命,然而不但生得俊俏,又精于才艺,更是懂得风雅,知晓礼仪,也难怪箫忏居然被凤娟迷住了。
如今再一次出现在云锦面前,凤娟风姿楚楚,隐隐带了畏惧,倒也是不卑不亢。
云锦心里不是滋味,本来她对凤娟还是颇有好感的。
这丫鬟温和大气,处世也是落落大方,也不晓得四夫人给了她什么好处。
晓兰口没遮拦,对这个凤娟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凤娟姐姐,四夫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叫你做出这档子事情?居然这样不知羞耻。”
凤娟隐隐含泪,然后说道:“我爹爹生了重病,四夫人多年来都是帮衬。”
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原先四夫人只是买一个老祖宗身边的耳目,却不想老祖宗将这个人送到了云锦身边。
她素来是重情意的,后来不知不觉,终于做出这样事情。
晓兰却十分不信:“我听说那个箫管家,是跟你有交情的。他素来最重情意,哪里舍得不管你了。”
本来箫忏就是对这个丫鬟极好。
111 莲夫人怀孕
111 莲夫人怀孕
110
凤娟垂着脑袋,一语不发。若不是在云锦身边看到箫忏玉佩,她凤娟也绝不会这样冲动。不去求箫忏虽然有别的什么理由,只是却不免因为少女的芳心,隐隐生气的关系。
如今看着云锦,凤娟一片茫然。
那四夫人既然已经失势了,只恐怕自己犯了这事儿,也被卫家不容,拣出去随便配一个人,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恐怕自己没什么好结果。
平时虽然颇有善缘,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没什么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若是出面将她保下来,岂不是证明和这事有什么纠葛。老祖宗虽然顺了金凤郡主,可正为这件事情气闷呢?
结果还是箫忏出头,让云锦来留下凤娟。这样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别人只以为云锦那么做,不是为了面子,就是为了报复,明面上虚情假意说一声大度。
凤娟微微苦笑,自个儿做了这等事情,只怕是叫箫忏失望了。
可是既然在卫家,她又颇需钱财,怎么才能够清白如水?
云锦看这凤娟容貌,心想箫忏对这个女孩子,还是顶顶上心的。这次也还罢了,就算帮箫忏照顾一下他的老婆。
照旧是不咸不淡的几句场面话,云锦却是想,金凤郡主可是生气得紧吧。
她自然是不好过,可是想必金凤郡主也难受得紧。
这一点倒也没有猜错。
那林翠袖才入卫家为妾,林知府就如飞一般行动,着了人向金凤郡主赔礼。说了许多不是,小心翼翼,甚至还将金凤郡主送来的银子还了双份。
只言如今这个卫家不知趣儿,他林知府也好生无奈,只是此刻要打官司,不免连累了女儿,于此无益,不由得送回银子,只盼望林翠袖能体谅他林知府的苦衷。
所谓男女有别,这一次是林知府的大房亲自来赔罪。
这个郭氏一直不忿金凤郡主一直看重林翠袖。所以如今见如此情势,心里那是极快意的。
虽然是这样,在郡主面前,郭氏打诨插科,不敢有丝毫不敬。小心翼翼的赔礼了,金凤郡主也是个有风度的,没有跟郭氏计较。
至少表面上,对郭氏颇为客气,甚至银子也不肯收下。
郭氏却是赔笑,非是她家中银子多如流水,怎么也用不完,只因为金凤郡主要是不收下银子,只恐怕也是不肯罢休。
只见金凤郡主眼睛乌亮亮的,说道:“倒是南琪无礼,所以叫林夫人这么的客气了。若是不收下,只恐怕林知府还不安呢。既然这样,这银子我暂时帮林知府好好保管,若是急时来取也无妨。”
郭氏且不管南琪说的那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松了口气,又陪了无数小心,终于是告辞了。
金凤郡主虽然笑得温文,只是等那郭氏走了之后,将桌上之物尽数扫下,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一时之间脸儿白,眼儿红,样子怒到了十分。
金凤郡主心中暗暗生恨,恨这林知府不给自己面子,虽然这么客气,她还是恨上了。三哥如今还不是皇帝,一时也不会节外生枝,和一个外官为难。
南琪也没有什么法子,只是却又恨上了林翠袖。
那郭氏临走时候,提也没有提这个林家姑娘,说什么林家疼惜女儿,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金凤郡主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她还是气极了林翠袖,心中更十分不屑。
慢慢的,她脑海里居然浮起了一个极恶毒的念头。
金凤郡主看着镜子,却是凄然一笑。
赵云锦,你是个什么人,原来以为小小手段,就能让你死了,为什么你一直就是这么的阴魂不散。
云锦如今已经冷静下来。
她留在卫家,无非三个字,那就是不安心。
自己遭了这么大屈辱,总不该忍气吞声。最开始,云锦就是满腔的不平之气,而现在,她也静下心来。人生在世,总不免结下几个对头的。
她是要讨回公道,给欺辱自己的人几分颜色瞧瞧,但是也不是丧心病狂。卫家的几个长辈只是见风使舵,顾着卫家的颜面,这虽然叫云锦心寒不悦,但是也没有计较的念头。
如今四夫人已经死了,韩夫人与喜娘俱已经服了法。对于林翠袖,她绝不会让林翠袖在卫陵月受宠,既然林翠袖选择了卫陵月,这方面她不会妥协。那个莲夫人心狠手辣,自己还不曾对她如何,如今暗中下毒,如今云锦已经打定了主意,反正箫忏也容不了这个莲夫人。
金凤郡主如今和莲夫人勾结,莫说云锦不放过她们,她们也决计饶不了云锦。
连累自己流产的尚有云儿与花月。那云儿本来没想害了云锦,只是由花月来挑拨。关于云儿,云锦心情有些复杂。
毕竟自己,说起来还是害死四夫人的元凶之一。那四夫人就算是万般狠毒,也到底是云儿的母亲。云锦下意识不愿意多想,虽然自己没福气成为一名母亲,但是似乎也能体会那般心境。
只是那花月,以后只恐怕和自己在卫家,那将会是水火不容的。
如今心里有三个人的名字,便是莲夫人花月金凤郡主。
云锦想了想,对花月虽然讨厌,不过可不似莲夫人和金凤郡主叫自己刻骨铭心。金凤郡主有一个皇室的身份在那儿,云锦目前是没办法将金凤郡主怎么样的。
那莫不是要对付莲夫人这条毒蛇?
虽然只见莲夫人几次,云锦还是对这个小妇人印象极深刻的。
样子艳媚,绝不是一个清白人家出身。说她是小户人家女儿,也不是轻浮两个字能解释莲夫人身上的风尘味儿。
云锦疑心,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那一双眸子之中,分明带着一丝冷然决绝,寡廉鲜耻
只恐怕这个女人的来历不正经,云锦暗中思量,突然想这个女人既然是箫忏找来的,那么她的身世,只怕箫忏是再清楚不过。
云锦暗暗寻思箫忏什么时候回来,她也已经将这个目标定在这个莲夫人的身上。
长生虽然证实了莲夫人常常出入院落,暗中下毒,只是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又没有真个将这个莲夫人抓一个现行。
况且证据不足,这般指证,不定还没有搬倒这个莲夫人,却先将长生给陷进去了。
莲夫人却是出人意料,更加增加了云锦欲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只因为云锦居然听说,那莲夫人已然怀孕,有了致鸣的骨肉。
这个消息,却叫云锦宛如五雷轰顶,心中复杂莫名。
自己的孩子让这个莲夫人弄没有了,没有想到的是,莲夫人居然怀上了孩子。
那卫家将此事看得极重,还专门请大夫看过,这是万万不会错的。
卫家本来就人丁单薄,致鸣再怎么样,也是卫家大爷的亲生骨肉,那李莲虽然不是大户出身,也是明媒正娶的。
张氏心里极不欢喜,可也没有法子。
云锦更是掩不住心口那一点忿怒。
据说这莲夫人自从有了孩子,就得瑟起来了,诸多要求,而且是耀武扬威。
如今莲夫人是锦衣玉食,身边也多了好几个丫鬟伺候。
别的下人都不免说,这大概是命。云锦没了孩子,莲夫人偏偏有了。
更微妙的是,云锦这个孩子若还在,莲夫人就算怀孕了,也是不会多重视的。
云锦听到了这些传言,恍惚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莲夫人定然是故意的。
借着这个缘故害死了自己的骨肉,不就是增加她孩子的附加值?
所以就算无冤无仇,结果也下了毒手。
云锦却是心头滴血,只恨不能将莲夫人就此杀死。
莲夫人如今是春风得意。
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瓷盅,这是炖得燕窝粥。
从前她人在**,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燕窝这种东西,她区区一个小*子,是没福气吃一口的。
有时候那些当红的姑娘,买来炖了,用来补身子,莲夫人看在眼里,也是好奇,那燕窝是什么味儿。
她偷偷的跑过去尝一尝,结果被发现了,被那红倌人知晓了,阴阳怪气的,和妈妈告状。妈妈为了讨好那个姑娘,不止将她打了几篾片,还让她以后受别人奚落。
现在莲夫人喝了几口,故意说:“吃饱了,这种东西,天天吃也不嫌腻。”
旁边服侍的丫鬟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致鸣对他现在这个媳妇儿,那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少李莲来了之后,他日子好过不少,家中有一个剽悍的人做主,别的人也不敢欺辱了。
至于家里那些奴仆,个个知道李莲是不要脸不要皮的,放起蛮来撕破脸来跟小辣椒一样。
而且李莲的肚皮也争气,很快就怀上了孩子。
莲夫人嘴里说喝腻了,还是将这盅燕窝喝得干干净净。笑话,她要是不将这么补的东西喝完,岂不是便宜那些下人,偷偷拿去喝了?她才不会这么浪费,就算吃腻了,也不能便宜这些下人。喝完之后,李莲就拿起一块帕子,抹抹嘴唇。
这么一番矫揉造作,旁边丫鬟心中暗骂。
卫家也算是富贵人家吧,居然还有这种斤斤计较小气的主子。
111 假装怀孕的毒计
111 假装怀孕的毒计
雪姨娘却是不是很喜欢,她并不是因为莲夫人太张扬,对她这个婆婆也不够尊重。而是担心,卫家的水那么深,莲夫人这么泼辣,或迟或早,都要被人收拾的。
所谓刚是惹祸之身,柔是存身根本。她雪姨娘这么多年在卫家忍气吞声的,就算日子过得苦一点,不也是平平安安的将儿子带大了。
她只盼望能忍气吞声,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不过莲夫人既然怀上了孩子,她这个婆婆心里也欢喜得很。
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成亲了,还快有孙子了。
雪姨娘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是个很单纯的人,也很容易满足,不求什么富贵荣华,这样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不过雪姨娘要是知道真相了,一定会晕过去了。
只因为莲夫人居然没有真的怀孕。莲夫人虽然胆大妄为,不过现在还是有点心虚的。
她也不由得回忆起几天前的情形。
那金凤郡主找上她了,微笑说:“莲儿,你既然是聪明人,我说话也不要兜圈子,我有意提携你这个机灵人,不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段日子莲夫人上跳下窜,不过却受尽了白眼,她虽然没有心灰意冷,不过也有些沮丧,金凤郡主这句话说出来,就宛如久旱逢甘霖,叫莲儿笑得十分开心:“能得到郡主的看重,我一定会好好报答郡主的看重。”
她还立刻跪下来,行了个大礼,金凤郡主立刻将莲儿扶了起来,说道:“起来吧,莲儿,你也是太客气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拘谨。”
她咳嗽了一声,旁边一个丫鬟就送来一个小盒子。
莲夫人见这个盒子做得很精致,心里痒痒的,也不知道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突然想,里面装的一定是银子吧,郡主为了网络自己,当然要给自己钱。
莲夫人以前是穷怕了,对钱这个字,那是特别的敏感的。
一想到金凤郡主会赏给自己一些金银珠宝,莲夫人就心热热心痒痒的。
结果打开那盒子,里面却只是一张纸。
莲夫人眨巴眼睛,却有些失望:“郡主,这个,这个是什么?”
看上去也不像是银票。
她这么点儿小心思,金凤郡主哪里不知道,心里暗骂莲夫人粗俗,脸上却露出高贵温和的笑容:“这是一张药方。”
莲夫人吓了一跳:“郡主,你不会是要我下毒吧。”
金凤郡主含笑说:“我不是追究你从前那些事儿,其实你以前做过什么,只要有我关照,无凭无据,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莲夫人眼神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可也没有说出口。
金凤郡主说道:“你照着这个方子,将药煎好了,连续服用,就会有停经怀孕的症状。大夫帮你请脉,就会说你怀了孩子。”
“这个,当然是极好的,只是郡主,那个十月怀胎,我到时候生不下来,那该怎么办?”
李莲听了,方才知道,金凤郡主居然是要她假怀孕。
她从小没有读过书,字也不认得,更不知道这张药方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你也不用担心。”金凤郡主胸有成竹:“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保管这件事情不会露出马脚,也能将云锦赶出卫家。我想你看到云锦在卫家作威作福,心中一定也很不快吧。”
这还真说中了莲夫人的心思,本来她跟云锦,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所谓仇富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在卫家混的颇不如意,自然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听到云锦这么落魄了,莲儿心里也是暗爽。
说到为了云锦,却去得罪金凤郡主,那个李莲也是决计不会。更何况此计听起来天衣无缝,似乎并无破绽,就算要冒险,金凤郡主也是一个老大的靠山。
所以莲夫人那头如捣蒜儿一般,连连点头,张口也就应承了。
金凤郡主心中看不起这个莲夫人,只因为莲夫人出身**,这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对**女子,那是有几分看不起的。
本来金凤郡主还准备,要是莲夫人不答应,她就拿莲夫人这个把柄,威胁莲夫人。
不过看到莲夫人这么知情识趣儿,她也自然是乐得省去了一番麻烦。
这聪明人,自然有很多事情占便宜的,比如就是莲儿的身世,虽然容易被查出来,可是有她金凤郡主帮忙遮掩,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临走时候,金凤郡主还给了莲夫人一笔银子。
莲儿顿时笑得跟花儿一样,口中甜言蜜语,说了很多动听的话。
如此喜怒形于色,莲夫人去云锦那里搞下毒,居然还不被发现,真可谓是运势十足。说不定这个女人,就天生是云锦的克星。
金凤郡主手中有莲夫人的把柄,又见莲夫人贪财,而且人又知情识趣儿,觉得自己控制莲夫人,那是轻而易举的。
更何况莲夫人寡廉鲜耻,很多事情,就算十分卑劣,她也毫不在乎,脸皮更厚得跟城墙一样。
不比那林翠袖,到底是正经人家出身,很多事情都扭扭捏捏,心不甘且情不愿的。
莲夫人有了钱,她也毫不客气收到自己的包包里面,并没有准备分给致鸣母子。
心里跟自己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能跟这对母子说,更何况自己总该给自己打算,多收刮一点私房钱。
莲夫人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
就算以后扫地出门,自己多刮点钱,以后还可以买地买房子嫁个老实男人。
那药喝了没几天,莲夫人就大吐特吐,心想金凤郡主真他**的不是东西,居然给自己喝这种玩意儿。
果然是大人物没良心,给自己喝这种玩意儿,怎么金凤郡主自己不灌上几桶?
莲夫人本质上是个粗俗的人,心里顺便将金凤郡主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一遍。也不管自己问候的是皇亲国戚包括现在正在龙椅上的皇帝老子。
致鸣将莲夫人爱入骨髓,真是顶头上怕晒了,含嘴里怕化了。
结果看到莲夫人身体不舒服,就急匆匆的找了大夫,立刻又惊又喜,居然是有了,还快三个月的样子。
当然三个月前莲夫人还没有进门,不过卫致鸣跟她有过鱼水之欢。
所以卫致鸣对外宣布,莲夫人是有快两个月的身孕。
现在莲夫人就在卫家身份是水涨船高,每天被服侍得好好的。
卫致鸣心里却有些不安,私下和雪姨娘嘀咕,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两个人才成亲不久,莲儿又是个放荡的人,那个房事也没有节制。
不过每次莲儿葵水来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服侍卫致鸣了。
卫致鸣清楚的记得,莲儿来到卫家,来了两次葵水。既然这经期如期而至,那么怎么可能怀孕了?
于是两个人又有一个结论,说不定莲儿是假怀孕。
这母子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只因为这对母子,是胆小的人,一想到莲儿有可能欺骗公众,那么自然是心惊肉跳。
这件事情,卫致鸣问起了莲儿,莲儿就说,前两次确实是没有来月事。只以为换了个地儿,所以经期不调。
这莲儿揉手帕装作哭啼的样子:“我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害病了呢。可是那个时候,致鸣你在卫家是什么处境啊。我哪里敢说出口呢?我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害你跟你母亲担心吗?结果你一点也不体贴我,还问得出口。”
以前莲儿每次这么装腔作势,卫致鸣就无可奈何了。
不过这一回,那是事关重大,卫致鸣也不得不问清楚。
“那,那你那几天,为什么不跟我好。”
“傻瓜,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不是晓得我害病了?”
莲儿咯咯娇笑,扯起了帕子,朝卫致鸣身上一摔,还不轻不重的在卫致鸣的身上掐上一把。
一番言语,总算将致鸣糊弄过去了。致鸣虽然软弱了点,人却是很老实的,雪姨娘问起来时候,他还帮莲儿说了几句好话。
雪姨娘见儿子已经确定了,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莲儿叹了卫致鸣的口风,也知道雪姨娘是相信了,莲儿方才松了一口气。
雪姨娘一向温柔沉默,什么事情都一个忍字,莲儿觉得雪姨娘没有心眼,应该不至于怀疑自己。
不过莲儿却不知道,这雪姨娘虽然和致鸣一样性子,到底在卫家混了这么多年。从一个得宠的小妾到一个下人都可以欺辱的主子,雪姨娘可谓是什么酸甜苦辣都尝过了。
莲儿的说辞,雪姨娘并不怎么相信。
心中有这个疑惑,雪姨娘就不能不解开。
否则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之后,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但是雪姨娘到底是个心性柔弱的人,如果她会打算,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雪姨娘明明知道这样放任很不妥当,但是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雪姨娘是知道的。
这刚成亲的男人,一颗心儿都是向着媳妇儿的。所以雪姨娘虽然心里有疑虑,不过并没有跟致鸣说。
112 奸杀案
112 奸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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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雪姨娘还有一丝疑惑,只恐怕自己冤屈了莲儿。只因为所谓理直才能气壮,那莲儿要是真的是心里有鬼,怎么还敢咋咋呼呼大模大样恨不得掐上两把的德行?这雪姨娘是个内敛的人,又是个老实的人,自然想不到莲儿能这么的厚脸皮。
不过这疑心没有消除,雪姨娘总该做个什么。
她是个没主见又胆小的人,如此时候,雪姨娘就想到一个人,就是箫忏。她准备跟箫忏商量商量,这也是雪姨娘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自己若是有问题,一般都会去找箫忏帮忙。
雪姨娘也记得当年,自己才到卫家的时候,她见着箫忏,也不由得呆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生得那个叫英俊不凡。
卫大老爷和卫陵月一样,都是个美男子,当年卫大老爷带她回来,雪姨娘的姐妹们都说她是好福气,居然能得到这样俊美公子的怜惜。
当然那个时候,她若雪是满腔欢喜的,若雪是一个简单而容易满足的人。更何况在若雪的眼里,没有谁比卫大老爷更俊美了。
不过看到箫忏的时候,若雪心里就浮起了奇怪的滋味。
来**的男子,大都是油头粉面的,带着一股特有的软绵和放荡。不过箫忏那个时候,不但俊美之极,还有一种若雪从来没有见过的硬朗。
那个时候,两个人年纪还小,玩在一块儿,箫忏虽然脾气坏一些,不过若雪性子是极好的,任谁向她发脾气,若雪也不生气,只是小心翼翼的陪小心。
直到箫忏有一天,眼睛里闪动炽热的光芒,抓着若雪的手说:“我带你走,天涯海角,总会有你跟我容身的地方。你放心,我总有出头之日,不会叫你跟我受苦。”
若雪吓得摔倒了,眼睛闪动不可置信的光芒。
不错,她也是感觉到两个人相处时候,那一份若有若无的暧昧的。不过她若雪是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
只是将那种甜蜜又苦涩的滋味压在心底了。若雪是个本分的人,她没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幻想,说什么远走天涯,生死不弃。她要求的,就是个比较安稳的生活。
箫忏眼睛里的灼热,若雪真是承受不起的。
箫忏不肯放过她,还捉着若雪的脚掌。
古代的女人,脚都是用布条儿缠住的,有一种古代女人特有的畸形。若雪的脚也很小,现在就被箫忏握住了。
她一点不怪箫忏的冒犯,也不觉得箫忏在侮辱她,冒犯她,反而觉得很愧疚。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若雪的心里面,也是有些对箫忏动心呢?
若雪不由得哭起来,泪水宛如珍珠一般,缓缓的落下,轻轻的抽泣,鼻子也红彤彤的。
“箫忏,你不要对我那么的好,我,我早就破了身子,是大老爷的人了。”
箫忏朗声说:“你以为我在乎?”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坚决,没有一丝犹豫。
不过若雪觉得很奇怪,女人身子给了另外的男人,那就不值钱了,为什么箫忏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反正她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就算自己能跟箫忏走,那也是委屈了箫忏,根本配不上他。
更何况若雪根本没有跟箫忏走的念头。
当年拒绝了箫忏,如今卫大老爷死了,自己被冷落和欺辱,在卫家受尽冷眼。而箫忏也是果然如他所说一样,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其实箫忏就算离开卫家,别人也都说他大有可为。
不过雪姨娘心里,居然没有后悔过。
她是从来没有那种,自己当初选择了,会变得怎么样的念头。
不过雪姨娘内心之中,还是十分信任箫忏的。只因为女人这方面绝对是很敏锐,知道男人对他的那份情愫,莫名有一点安心。
雪姨娘在卫家这么多年,虽然还十分简单,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都信任别人了。
她甚至有时候,心里的心事,连儿子也不说。可是雪姨娘是放心大胆的跟箫忏说,决定叫箫忏帮她参谋。
雪姨娘和箫忏是没有什么私情,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甚至连一句亲近的话儿也没有说过。
如果箫忏要求什么,雪姨娘会吓得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当然如果说雪姨娘没有付出,那也不对,她对方应看付出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这种微妙的地方,甚至雪姨娘自己也没有察觉。
那箫忏在外面见惯了大江南北各色佳丽,如今心里还有雪姨娘的一席之地,只因为雪姨娘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卫家,还保持一份单纯,全心全意的依靠箫忏。
或者说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只因为无可奈何,不敢想象箫忏也不理睬自己算计自己,不断的催眠箫忏对她的在乎,这样才感觉有一丝依靠,一点安心。
虽然近些年来,箫忏甚至很少理睬她了。
但是雪姨娘就是这么催眠自己,还是这么一心一意。
箫忏还是挂念她的,雪姨娘一想起来,就有点儿害羞。
她想起了过去,那个曾经在箫忏面前出现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孩子姓赵,生得也是如花似玉清丽如水,那模样儿,啧啧啧,那是不用说了。
那个时候红玉年纪还小,老祖宗也想她认识几个字,却不想叫那穷酸秀才,轻浮才子来教红玉,免得教坏了小孩子。
更何况,老祖宗也不想红玉多有才,只要会认字就好了。
那教红玉的夫子,是从外面找来的,是赵家的姑娘,举止谈吐都还是不俗。雪姨娘也看过她几眼,心中暗暗心惊。
这赵家姑娘自然是极美得,美得并不艳俗,美得十分清丽。甚至那五官,和自己那是有几分像。
箫忏和这个女夫子走得近,雪姨娘无端惶恐,内心害怕,甚至觉得箫忏是不能忘情自己,才找了这么一个女子。
否则多少好女人任由箫忏挑选,为什么箫忏居然就看中了这赵家姑娘?
雪姨娘也暗暗骂了自己自作多情,脸颊滚热,心中害怕。
不过这份感情却没有什么好结果,只因为那女夫子,某一天,居然死了。她身体被剥得光溜溜的,身前明显被人侮辱,毁去了清白,而她的脖子上,还有青紫的印痕。
当时发生了这种事情,老祖宗是震怒的。
卫家内中,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有人侮辱了这个女夫人,再杀人灭口。
不过如果真查起来了,外面的人知道了,未免会坏了卫家的名声,这是断断不能的。
要查,也只能暗暗的查,千万莫要叫别的人知道。
好在这赵家,男主人早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寡妇,看顾家业。
老祖宗本来以为,这个女流之辈,那是很好打发的,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当然之后老祖宗就吃了一惊。
只因为这个寡妇居然是个厉害的人,当时也叫卫家觉得麻烦,那女人不依不饶的,非要卫家给一个说法,还说卫家这么包庇,一定是卫家的主子所为。
雪姨娘暗暗咂舌,这个女人,居然能这样的厉害。她是个软弱的人,碰到了这个事儿,那是大气也不敢出的。
卫家当时就做了一件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当然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卫家也做过不少了。
那女夫子死的地方,是卫家花园子里的僻静地方。当时,那儿是卫家一些丫鬟奴仆**的地方。
这甚至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甚至有卫家主子,也在那里宣泄不可告人的欲望。
所以明明是个藏污纳垢,不可告人的角落,卫家却容忍这个地方的存在。
女夫人正是死在这儿。
一个正经的女人,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到那个地方去?
这个时候,那女夫子正该在房中好好睡觉。
若说劫持,那采花贼怎么不在那女夫子房间之中,将那女夫子就地正法?
这自然只能说,女夫子之所以到那里,那绝对是自己甘愿去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么一个良家女子,为什么半夜三更,居然来到这个不干净的地方?只能说女夫子是不清白的,她是要到那儿去私会情人。
是她自己不清白不自重,结果被那奸夫给害死了。
如果要查,当然是要先查查这个女人自己的生活作风问题。只能说这个女夫子,骨子里也是个不守礼不尊重的人。
甚至可以说被人那么对待,那是自己自找的。
那寡妇是气得半死的。
卫家之中某个人,害死了她的女儿,结果还诋毁她女儿的清白,说她女儿的不是。
虽然如此,那寡妇还是没有纠缠不清了。
只因为卫家这番推断,到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是雪姨娘却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在雪姨娘的心里面,有一个秘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那个时候,雪姨娘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名唤英儿。
那英儿是个很厚道的人,虽然雪姨娘那是已经在卫家落魄,但是仍然是不离不弃。
而发现那个女夫子尸体的,就是这个英儿。
她却告诉雪姨娘一个惊天的秘密。
113 真正的下毒者
113 真正的下毒者
113
雪姨娘犹自记得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冷得很。她听说那女夫子死了,有些害怕,可是终究有一种不关自己事情的淡漠。那天英儿穿一件葱绿色得袄子,样子看上去甚是惶恐,眼眶也是红红的。
“雪姨娘,今个儿一早啊,我到了偏僻的地方掐梅花,结果就看到赵夫子被人剥了衣服,就这么死了。”原来那尸首居然是英儿发现的,英儿小心翼翼,颤颤发抖,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看着她手里,有这个玉佩,雪姨娘,你说是不是那个害人的凶手留下来的。”
雪姨娘脑袋轰然一炸,她记得这块玉,是箫忏贴身收藏的一块。
“这玉是大夫人送我的,在卫家我也最承大夫人的情。”只记得箫忏就这么不咸不淡,在她面前对大夫人表忠心。
雪姨娘当时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大夫人对她十分不好。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最后还是垂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其实,她也有不那么安分的时候,曾经雪姨娘也动了念头,知道箫忏对自己有什么,然后叫箫忏帮自己忙,她也不会亏待箫忏。
不过箫忏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那张少年英俊的脸上甚至流露一抹讽刺。
现在这块玉,就落在英儿手里面。
箫忏平时也不怎么将这块玉拿出来的,只贴身收着,所以认得人的人不多。
其实雪姨娘之后想想,觉得这并不代表什么。以箫忏的相貌地位,那女夫子又对他芳心暗许,箫忏原本不必做出这等十恶不赦的可恶事情。若是要女人,箫忏只要动动手指头,只怕那女夫人也甘愿陪他。
说不定因为两个人早有私情,所以那女夫子才得了箫忏的玉佩。
不过当时,雪姨娘是吓坏了,她甚至没有将英儿嘱咐一番,叫她万万不可张扬,就吓得合上了门,任由英儿拍门也不理会。
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可怕了。
雪姨娘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连累箫忏,她没有去阻止,自己想想,也不免有些心惊。至少在卫家,箫忏是帮她不少的,自己也觉得过于凉薄了些。
好在箫忏不知道,否则会对她失望的。
她甚至没有去提醒箫忏,否则箫忏岂不是知道了,自己对他这般。
其实若雪不是不喜欢箫忏,只是,她太胆小了,什么都害怕。
后来那个英儿,居然就失踪了,雪姨娘生怕别人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所以也没有去打听。
后来方才知道,那个英儿,如今已经回老家去了。
雪姨娘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件事情,她任谁也没有说。隐隐觉得这个是箫忏的一个把柄,不过也就没有告诉箫忏就是了。
雪姨娘也没有准备威胁,不过心里有这样一个秘密,隐隐是有些安心的。
只是如今,卫陵月的的那个新夫人,居然还是当时那个死去女夫子的妹子。
卫家好似忘记了从前那件事情,雪姨娘也不知道老祖宗还有韩夫人是怎么想的。
那个赵云锦生得如花似玉,性子和姐姐却是极不同的,那性儿十分的泼辣。
当然雪姨娘还不知道一件事,就是莲儿并不是她表面上那般神色自若。
莲儿心里有个秘密,任谁也没有说。
她对云锦,心里是有点酸溜溜的嫉妒,乃至于十分好奇。至于跟长生说话,只因为这小丫头肯理睬自己,所以自然不放过。
反正莲儿就是见缝插针,见谁能理睬自己,就眼巴巴的凑上去了。
结果那赵云锦吃了长生煮的粥,居然慢性中毒,据说是长生熬粥用的锅子,被人动了手脚。谁叫自己神神秘秘和长生啰嗦,这件事情恰好却落在她莲儿头上。
云锦以为是她莲儿暗中下毒,就连金凤郡主也这么认为。莲儿却是心惊,她不认为自己被怀疑是凑巧,那是被人趁机陷害。因为自己和长生嘀咕,所以暗中那个下毒的人才叫自己当个替罪羔羊。
无缘无故,她害云锦去做什么?在卫家,李莲是如履薄冰,看着张扬,心里却胆小。更何况她又没有真个怀孕,疯传中害云锦的理由就更不存在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这般歹毒,不过莲儿却并没有去分辨。
也算是错有错着,那个金凤郡主居然以为是她下的手,就跟当强盗要交投名状一样。莲儿也迅速成为了金凤郡主的心腹,也被金凤郡主撑腰。
所以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去分辨明白,就是这件事情,卫家的人都认为是自己动的手脚,分辨也无用,而且如果金凤郡主不拉拢她,莲儿的下场只怕已经是惨兮兮。
所以现在莲儿想到了惊险的地方,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丫鬟捧来水果,已经是削了皮切成盘了。
莲儿吃了几口,真是食不知味。不过外表招摇的样子,莲儿还是继续要保持的。否则,别人就会怀疑她心虚,觉得她心里有鬼。
莲儿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那儿并无孩子。
她心里突然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自己要是真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同时莲儿还担心,关于下毒的那件事情,还有一个隐患。
既然不是自己下毒的,那么下毒的自然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也不知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毕竟这偌大的卫家,除了自己,就没有别的人知道下毒的不是自己的。
莲儿还忍不住好奇,想要知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云锦那个院子,也不是随便可以出入的,生人进出,自然不免被人知晓的。自从云锦“称病”了,进出云锦院子里的人可不少,那五夫人二姑姑甚至不少卫家的女眷,都是有意思去探病的。
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毒,莲儿还不甚了然。
水波荡漾,水边女子轻轻咳嗽,眼睛里流露一抹狠色。
听说云锦那腹中孩子已经出事了,女子嘴唇边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样是极好的,没有人想到是她。
那莲夫人和长生私下亲密,早就被她看在眼里,所以办这件事情之前,她早就找好了替罪羔羊。
之后连金凤郡主也认为是李莲所为,所以此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但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莲儿居然也怀上孩子了。
这女人心中更恨。
她是憎恨卫家中怀孕的女子的,云锦不该有孩子,莲夫人也不该有。
那一天,她永远记得那一天。雨哗啦啦的下,老祖宗就那么看着她,她腹中绞痛,忍不住求饶。
然而最后,老祖宗还在逼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女人牙齿咬着嘴唇,咬出了血的味道。
那个孩子对她多重要,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而她也不可能再有,虽然她的身体还是健康的。
莲儿的孩子,那是决计也不能有的。
女人自然不明白,莲儿并没有怀孕。
不过她脑海里却闪过了一条毒计,只因为她生性谨慎,凡事做事之前,都会要来考虑一下替罪羔羊。
这一个替罪羔羊,她就认为云锦最合适。
只因为云锦和莲夫人那点破事,不知道多少人是知道的。
她最开始是陷害莲儿,叫别人以为,莲儿对云锦下毒。现在是陷害云锦,只怕莲儿也是深信不疑的。
女人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若是别人,知道她内心之中这些念头,一定会惊讶得很。
一个不贞洁的女人,一个已经被老祖宗揭破奸情的女人,她居然还能留在卫家,叫人忍不住疑惑,也想要知道,她是谁?
当然这个女人和莲儿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有了意外。
这个意外居然是雪姨娘。
不但是莲儿没有将雪姨娘看在眼里,就算是这个女人,也是从来看不起雪姨娘。
在她们两个人看来,雪姨娘不会起任何的作用。
不过没有想到,雪姨娘已经对莲儿怀孕的事情,产生了疑惑了。
她也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箫忏。
箫忏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回来了。
不过雪姨娘也不能立刻看到箫忏。
毕竟于情于礼,箫忏回来之后,要先向张氏请安。接下来,他又去看看云锦。既然箫忏并没有跟雪姨娘勾搭成奸,那么平时,箫忏是不会主动来找雪姨娘的。
云锦这些时间,是过得不咸不淡。
她并没有去针对林翠袖,而且暂时也没有这个心思。
做一件事情,先是要集中精神,各个突破,现在将云锦神经刺激得难受的那个女人就是莲夫人。
更何况就算云锦想要针对林翠袖,采取的策略也是不理不睬。
完全的视若无睹,叫林翠袖没办法喊委屈。
毕竟金凤郡主还死皮赖脸的在卫家,要是云锦“虐待”了林翠袖,金凤郡主会帮林翠袖做主的。
甚至林翠袖的晨昏定省,云锦也都免了。
她的理由是以林翠袖的身份,嫁到了卫家来做小妾,已经太“委屈”,而她云锦则是“不忍心”。
林翠袖感觉自己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了。
她非但没有被云锦留难,卫家待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一应物事,那都是供应得十分丰厚。甚至已经超过了小妾的规格,将她当成夫人一般。
在她身边服侍的小丫鬟,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但是金凤郡主好似忘记了她,卫陵月也避她如蛇蝎,很多时候,她只有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消磨时间。
这么寂寞冷清,简直是生不如死。
114 林翠袖的反击
114 林翠袖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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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袖也是无奈,她有时候喝点酒,眼光幽幽,禁不住流下泪水。
服侍她的丫鬟,都是卫家精心训练,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服务决计是一流。不过同时也对林翠袖有些不屑,虽然掩饰得极好,眼里也不由得流露出丝丝的轻蔑。
林翠袖内心之中从来没有这么茫然。
她也派人去请过卫陵月,不过卫陵月对她是不理不睬的,自然不肯前来。
林翠袖看着自己镜中的样儿,突然掐掐脸孔,心中暗暗想:“林翠袖,你这种样子,还有翻身的机会?你天天喝酒,郁闷,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处?”
她知道自己在卫家无依无靠,金凤郡主已经不将她看在眼里,所以才这么沮丧。林翠袖想,自己还有什么资本。
千万别说自己一无所有。
林翠袖知道,自己还很年轻,漂亮,镜中的女子,还是清丽动人的。
最近酒喝得多,睡眠充足了,她身体是稍微丰盈了一点,不过还说不上胖,皮肤更是白白的,比从前要好。
林翠袖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孔,暗暗对自己说:“你还是很美的嘛。”
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提升了自信,先鼓励了自己一下。
对于身边的人,林翠袖准备还是要网络几个可用的人,虽然这些丫鬟,最开始是对林翠袖有些偏见的。
林翠袖最先看重的是淳儿,这淳儿是个十四岁的少女,生得端是憨态可爱。
她五官端正,不过样子不漂亮,虽然不漂亮,但是有股可爱劲儿,所以平时人缘还好。只因为一个姑娘如果不漂亮得扎眼,性子又逗人喜欢,在同伴之中,那人缘自然不错。
所以淳儿身上还有一股天真劲儿。
林翠袖看中了淳儿,是因为其他几个丫鬟,年纪是偏大的。她觉得淳儿年纪还小,应该比别的人容易对付一些。
很快淳儿就开始被林翠袖打动,开始同情林翠袖来了。这也是林翠袖精心算计的结果,在调走其他的人时候,林翠袖突然“发病”起来。
淳儿当然帮忙,林翠袖就露出脆弱的表情,牙齿咬着嘴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脆弱之后向淳儿的感情吐露,更将这个涉水未深的小姑娘哄得团团转。
云锦如今没有准备将林翠袖怎么样,只是却不知道姑息养奸的道理。
她对林翠袖不闻不问,却不知道林翠袖暗中开始动起了手脚。
淳儿如今已经是十分怜惜林翠袖了,也开始为了林翠袖打算:“姑娘,你每天都这样闷在屋子里,也不去找爷,这样始终不行。你总该想个法子,叫爷注意到你。”
在淳儿想来,少夫人虽然确实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可是这么冷落林翠袖,对林翠袖也不公平。
林翠袖倒是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是韬光养晦,主要是正在思量用什么法子,让卫陵月对自己动心。
男人又有几个是不偷腥的。
更何况卫陵月第一次看到她时候,林翠袖也不相信卫陵月没有动心。
她现在听淳儿主动提起,只是微微一笑:“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其实现在这种清净的日子,倒也是不错的。”
“姑娘,你就是心肠太好,太会为别人打算了,可是你有的时候啊,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想一想。”
淳儿声音柔和,真心实意的这般劝慰。
林翠袖垂着脑袋,幽幽的说:“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我也有些方寸大乱。淳儿,不如你帮我打听一下爷的消息。”
淳儿点点头说:“包在我身上,公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叫墨玉的,那是一向听我的话。”
林翠袖嘴唇流露一丝笑意。
等淳儿走了之后,林翠袖身子似软得没有骨头一样,就这样软软的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如乌云一样的秀发。
卫陵月,始终会是她的囊中物。
金凤郡主不被卫陵月喜欢,是因为金凤郡主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温柔。
这时节,那箫忏也已经去探望云锦。
所谓大恩不言谢,云锦也谢过了这次箫忏的使力。
云锦一直觉得,箫忏对自己是颇为照顾的,当然她也只能藏在心里面,并不好细细的询问。
这个时候云锦,却不明白那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
不但那暗中下毒的人并不是莲夫人,而且林翠袖也已经行动起来了。加上金凤郡主的毒计,以及当年自家姐姐之死的隐患,她在卫家已经是到了风口浪尖儿。
云锦如今还算觉得安稳,那个一场大危机已经是渡过了,她也才能轻轻松一口气。
心情还没有平复,是因为卫陵月的事,不过这一次箫忏来探望,云锦脸上也微微有些笑容。
箫忏也送上了一份礼物。
那锦盒之中,稳妥妥放了二十颗药丸。
“这是神医安玉春开的方子,搓成的丸子,对于少夫人的身体,颇有补助的作用。少夫人隔半个月吃一丸,用蜂蜜水化开了,调成一碗药吃,保证没有渣滓。只是不能吃太频密了,不然浪费了药劲儿。”
云锦连忙吩咐晓兰将这药收下了。
箫忏也注意到云锦眼睛里的疑惑,想必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关怀。
眼前浮起的一道倩影,并不是雪姨娘,而是另外一名少女。
那才到卫府之中的女夫子,笑颜如花,温雅俊俏,箫忏每次看到她,都心神恍惚。那少女私下送了他香袋,还有自己绣的手帕,模样羞答答的。
可是每次想到这些,箫忏内心就刺痛,他觉得愧疚,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那个女孩子对他的好,他永远不会忘记。
“还有就是凤娟的事情,有些为难少夫人了,我心中只想,要是有机会,也将凤娟调出这个院子。”
云锦也点点头。
那凤娟之所以留在这儿,也给她留下几分面子,不至于被赶出卫家,只是如今情分已经尽了,留下来也毫无用处。
所以云锦自然也点点头,只看箫忏怎么想个法子,叫凤娟调走去别处儿。
接下来自然说到正事了,箫忏早就不喜那莲儿,一直是有意针对。
如今房间里,只有采莺一个人奉茶,云锦就先将采莺打发出去了。
“箫忏,你可知道,如今那个莲儿,已经怀孕了。”
箫忏目光闪过了一丝亮光:“这也早就有所耳闻。”
“你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莲儿我第一次见着,就知晓她绝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不知她是什么身份?”
箫忏却是沉默起来,拿起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口说:“少夫人,我晓得了,这件事情,或迟或早,便有结果的。”
云锦察言观色,知晓箫忏并不愿意对自己吐露太多,也就罢了,心中到底有些抑郁,就唤人送客,箫忏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晓兰将箫忏送来的药调好了后,送上来。
云锦素来是有些怕苦的,如今尝了一口,这药倒是甜甜的。
“那安玉春却是本朝的名医,能得他亲手调的丸子养身体,箫管家还真是对少夫人有心。”晓兰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说的暧昧气太浓了。
只是云锦心不在焉的,也没有留意晓兰说什么,神色淡淡的,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晓兰看在眼里面,轻轻吐了下舌头。
“*,你也不要发呆了,快些将药喝下去,将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
云锦嗯了一声,将这碗药喝完了。
晓兰的心里面却在想别的,她想起了箫忏,箫忏既然来了,凤娟这个小蹄子岂不是眼巴巴的找上去?
果然是如晓兰所料,箫忏才一出去了,凤娟就凑了上来。
“箫大哥,这次端是连累你了。”
凤娟脸颊浮起了两片红晕,模样儿看上去更是十分动人。她一双美眸之中隐隐含了泪水,眼眶也是发红了。
“这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以后,可不要再做什么暗昧的事情了。”
凤娟羞愧难当,别的人知道了还罢了,可是箫忏,箫忏居然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不免叫凤娟难受得很。
“你爹的病,我自然会为你想法子的,你也不用在意。”
凤娟心里叹了口气,箫忏素来大方,随他的人之所以死心塌地,只因为知道箫忏体贴入微,待人又人豪爽。
自己被箫忏如此照顾,而箫忏可不是为了要自己以身相许。
“萧大哥,我有句话,本来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凤娟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提醒箫忏,免得箫忏万劫不复。
“你但说无妨。”
“就是你跟少夫人,莫要——”
箫忏脸色一变:“你莫要污了少夫人的清白了,为什么有这种可怕的联想?还是随便几句闲言碎语,你就居然当真了?”
凤娟有些害怕,喃喃说:“可是我从少夫人那儿看到你贴身的玉佩,就是有卫字的那一块。”
箫忏神色却有些奇怪,他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晶莹剔透,上面正好有一个卫字。
“不错,就是这一块,少夫人还给你了?”凤娟手掌搅来搅去,莫非箫忏和云锦已经断了关系,那倒是极好的。
箫忏喃喃说:“少夫人那里也有一块吗?那倒奇怪,这块玉佩一直在我身边的。”
115 泄密
115 泄密
115
那清晨阳光照进来,林翠袖已经起身,她昨天睡得很好,早晨还喝了一碗燕窝粥。照照镜子,林翠袖觉得自己气色好得很。淳儿一边给林翠袖梳头发,一边说道:“爷最近在少夫人那儿还好,少夫人似也不介意这件事情了。不过啊,我也听说过了,那个少夫人身体还不好,虚灵子也说了,据说是不要亲近。”
淳儿说到了这儿,脸颊红了红。
林翠袖心中暗暗已经可以确定,从身体需求时候,卫陵月是需要一个女人的。
其实她虽然跟卫陵月有了肌肤之亲,不过并不了解这个人。
林翠袖轻轻呵了一口气,眼波流转,柔声说:“淳儿,你说说,公子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养了外宅没有?”
淳儿连忙说:“公子常年在外,别处是不甚清楚的,不过在锦州倒也没有养什么外宅,否则外面养了不三不四的女子,家里的长辈要是知道了,那可不好得很。”
林翠袖暗暗点了下头,卫陵月这个人,处世一向是小心谨慎,在卫家也是小心翼翼。
她不觉幽幽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既然如此,公子最近爱什么消遣?”
“也就是和五爷一起找乐子,有时候一起喝一杯。五老爷的性子一向很随和,又一向喜欢找人来乐乐。公子和四老爷合不来,如今云儿又因为少夫人的事情离家走了。”
原来云儿闯下了大祸,既害怕受卫家长辈的责罚,又受不得花月那个女人的闲气,居然卷起了包裹,这样走了。
这个孩子一向不被卫家的长辈喜欢,就连四老爷,也不喜欢这个足上有残疾的孩子。他如此一走,居然没有什么人在意。
反而三老爷既然是当家做主的,面子上也合该有所反应,就派人出去找找。如此一来,那四老爷更是理所当然了,只言有人外面找去了,自己并不怎么理睬。
林翠袖牙齿咬咬手指,生出了儿子,当了夫人又怎么样。那四夫人虽然是夫人,可是卫家长辈还是不喜这个儿媳妇,四夫人生了云儿,偏偏将这个儿子教成一个浪荡子了。
只是四老爷再怎么不喜这个儿子,再怎么不爱自己那个夫人,云锦这一次,真是冒犯了四房,加上花月的挑唆,卫陵月也不得不跟这个四老爷生分起来了。
“那么三老爷呢?”
淳儿压低声音悄悄的说:“据说公子和三老爷心里也有疙瘩,只因为三老爷如今虽然是卫家家主,可是没有儿子,公子又一表人才,不过那个三老爷身子骨还健壮着呢,有儿子也不稀奇。”
所以卫陵月整日居然跟那个五老爷厮混?
林翠袖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看起来这个卫陵月也是个性子不好,不能容人的人。他一没有胆量,金凤郡主数度暗示,可以扶持他做卫家家主,能得到本朝郡主的垂青,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偏偏卫陵月却推却了这门亲事。却也不是卫陵月性子高洁,只是没有胆子。
不但没有胆量,性子又不够宽宏,如何是个做大事的?
林翠袖心中先是轻蔑了一把,随即又心中一冷。她虽然看不得卫陵月,自己身为女儿身,如此处境,又有什么资格蔑视别人?
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那淳儿在林翠袖耳边说:“所以最近入夜了,公子倒时常在春晖院了和五老爷叙话。”
林翠袖眼珠一亮:“既然这样,那个春晖院回到湘月居,就要路过我这个韵竹小院了。”
“姑娘是准备偷偷去见公子吗?”
林翠袖摇摇头,自己不会是去主动找卫陵月的,还有就是,自己本来就叫卫陵月讨厌,就算凑上前去,只会叫卫陵月心中不悦。
看着镜中自己,那是极好看的。
林翠袖还想到,自己身边这几个丫鬟,说不定就有别人的探子,那别的什么人,不放心自己的,说不定就近监视自己。
卫陵月自然不晓得,自己快成为别人的网中猎物,如今他心情稍松,云锦似乎也不计较过去的事儿。
其实成亲之后,很多女人大抵知晓男人是怎么一种人,也都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如张氏那样的刚烈性子,结果还不是容下了卫大老爷的小妾。
不过卫陵月如今还没摸明白这个道理,他只觉得轻松。这方面来说,他当真是有些天真的,以为云锦已经原谅他了,样子也柔和了,夫妻两个自然恢复如初。
而卫陵月自然不明白,云锦心里面多了一些门门道道。
他知道云锦是极喜欢自己的,也很感动。
这时候却看到了箫忏,卫陵月心中突然有些不悦,这一次事情,是箫忏在外面奔走。他卫陵月却没使得上力,其实这也是因为三叔太器重箫忏,从来不肯提拔自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三叔可不愿意自己太出挑了。
亲戚之间,无非是那么回事儿,卫陵月倒也不觉得太委屈。就如同三叔和老祖宗之间这种拉锯战,相互的谋算和试探,比起老祖宗,三叔待他也还算不错,只是不敢引为心腹。
他性子自然是温吞了些,只是关于一些冲突时候,卫陵月也不会记恨得太深,纠结得太厉害。
这也是卫陵月身在卫家,特有的一种存身之策,心理和地位得到了一种融洽的结合。
看到了箫忏之后,卫陵月也当真觉得要去谢谢。
只是还没有走向前去,忽的有一名女子先上前了,柔声说:“箫,箫管家,不知你可有空闲,能随我走一遭好吗?”
卫陵月当然认得这个女人,居然是雪姨娘。
箫忏也轻轻点点头,这不免叫卫陵月大为惊讶。
只因为在卫家做事的奴才,结交一个内院的一个得势女眷,本来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也好里外通气,外边有一个帮衬的人。但是这个雪姨娘,从前是被张氏厌憎的,更何况在卫家也是无权无势,更没有一点点压榨的价值。
一想到一些不好的联想,卫陵月居然不觉得怎么生气,只是甚至惊讶好奇。
大约是因为他父亲死得甚早,所以在这方面居然没有特别被冒犯的感觉。
箫忏原想不到雪姨娘会主动来找自己,对于自己这个初恋情人,箫忏知晓她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暗示,料想又有什么事情求自己帮忙。
只是如此急切,莫不是会被别人看到了。
箫忏左右一望,卫陵月早就藏起来了,箫忏将雪姨娘带走之后,低声问道:“雪姨娘,不晓得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这个雪姨娘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了,可整个人仍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尤其那双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全心全意依靠的光芒时候,任何男人都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箫忏,你也知道,莲儿已经怀孕了,只是我怀疑,这件事情另有乾坤。”
当下雪姨娘将自己心中的怀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箫忏。
箫忏也不似卫致鸣那么单纯,会被雪姨娘那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
他立刻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莲夫人装怀孕?箫忏觉得莲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说这件事情假的成不了真。莲夫人这么做,要是为了一时威风,只恐怕真没什么好处。
既然如此,莲夫人这么做那是为了什么?
他心中有诸多猜测,不过也没有跟雪姨娘说,只是安慰几句,就叫雪姨娘回去了。雪姨娘素来知道箫忏的性格,很多事情,都是要闷在心里面的,决计不会宣之于口。
所以雪姨娘也不求箫忏将分析说给她听。
不过雪姨娘有一种奇怪的念头,自己给箫忏说了之后,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了,好像是轻松了很多。
反正这件事情,她既然告诉给了箫忏,那就是箫忏的责任了,再也不关她的事情。这种奇怪的心理,雪姨娘如此理直气壮的认为,并且没有觉得任何的古怪。
等雪姨娘走了之后,箫忏突然扬声说:“陵月,你就出来吧。”
卫陵月走出来后,却装起了糊涂,不提为什么雪姨娘和箫忏居然如此交好,只说到:“箫忏,我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如告诉给母亲。”
箫忏也点点头,回答:“我也正有此意。”
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倒叫卫陵月觉得奇怪了,是箫忏心计太深,还是真没有当一回事情?
那暖香股股,云锦也被闷得厉害。
不过张氏既然请她来,当然是有天大的事情跟她商量。
箫忏先说了,就是那莲夫人一直都有来月事,是不可能怀孕的。但是卫陵月却注意到,箫忏却并没有提起,这个消息是雪姨娘告诉他的。当然以卫陵月的性格,也不会特别的来补充。
张氏心中才稍微透了口气,心中有那一丝快意。雪姨娘以为能有孙子吗,其实也不过是鸡飞蛋打。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她也一扫近日的郁闷了。
“那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116 邪恶的女道士
116 邪恶的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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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回答:“我看莲夫人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其中十有八九,一定有人指使。若是郡主的主意,只怕是动机不纯。说不定会借着这件假怀孕的事情,陷害什么人。”
他虽然只是猜测,结果居然是事实差不远。
云锦看着自己穿的那双绣花鞋,心中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她是容不得别人下毒害死自己孩子之后,她却好好的怀上孩子了。
“这件事情既然有假,卫家是断然容不得这样事情。只是给莲儿看病的那个人,是我原本认得的,若说这个大夫被郡主收买,我也不信。这是第一桩为难的事情。”
张氏眼珠朝着几个年轻人身上一扫,接着说:“还有一件为难的事情,是这件事情,别人若知晓了,还以为我们四房有什么私心。我岂是如此小气的人。”
云锦心里不觉好笑,看着张氏装腔作势,其实张氏内心之中,是极不悦看到莲儿有孕之事了。
偏偏口中还说的如此大方,就算私底下也口风不露。
箫忏眼珠一转:“这第二一条,也没有什么,只要觅得一个好大夫,给莲夫人看看,也是咱们关心她的一番心意。总不合给莲儿请个大夫,那还有错了。”
“至于第一条,我觉得和第二一桩事情是同一件事情。如果莲夫人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使得身体有怀孕的脉象,就需要一个精明的大夫,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莲夫人不是收买了给他请脉的大夫,就是用了什么药物。”
卫陵月立刻想起一个人来了:“母亲,现如今在咱们家的那个大夫,叫做虚灵子的,当真是观音容貌,菩萨心肠,又是当今皇上宠信的人,医术更是无可挑剔。她连皇上的妃子也看过病,自然精通这些方面的各种手段。更何况虚灵子是二姑姑请来的,与我们四房并金凤郡主毫无干涉,所以地位可以说是超脱,她诊断出来的结论,我想老祖宗和韩夫人,那都会心服口服的。”
更何况这个莲儿在卫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所以就算是事发之后,卫家也不会对这个小女子有什么维护。
张氏和这个虚灵子并不熟悉,听卫陵月将这个女子说得如天仙似的,心中也还有几分疑虑,她不免问云锦:“云锦,你和那个虚灵子相处过,可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
云锦连忙回答:“这位女道士,可以说是云锦的大恩人。前些日子,那韩大夫和喜娘勾结,也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指示,害死云锦腹中孩子还不够,居然还要谋夺云锦的姓名。如果不是虚灵子被陵月请来,云锦险些命丧黄泉。之后虚灵子开了些药,帮云锦滋养,这些时间,云锦身子也好了很多了。”
就连云锦,也对这个虚灵子充满了感激之情。
云锦还想着,不如将长生送到虚灵子身边,当一个小徒儿,也可以学得一身医术。
这个事情,云锦也借着感激的由头,拜访虚灵子时候,试探了虚灵子的口风,虚灵子似乎也有些意动。虚灵子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并没有明确回答云锦这个问题,只是嘴角含笑,说道:“长生这个小孩儿,性子倒也纯善,人品也是不错的。”
云锦本来准备趁胜追击,只是虚灵子却幽幽叹了口气说:“少夫人果然是慈悲心肠,长生无心,误了事情,少夫人却丝毫不计较,还为长生谋个前程,这份心胸气度,虚灵子也佩服得紧。”
她一番话,说得云锦心灰意冷,心绪翩浮,只无心说这些事情了。虚灵子眼看自己失言,不免连连赔礼,又亲手奉上一盏自己调的灵芝茶。云锦回去之后,方才想起长生的事情,回忆起来,虚灵子似乎也没有这种意思。
张氏听到云锦这么说,也就有些意动了。
其实张氏对这个虚灵子,一直也很有兴趣。这女人年纪大了,无非想着怎么永葆青春,虽然也知道不能容颜不老,不过对长生之道也颇有兴趣的。
张氏亦是如此,她听说虚灵子来到卫家了,早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只盼望向这个女道士求教,问问她这个年纪如何养生,
如今听到卫陵月和云锦这样称赞这个虚灵子,张氏也是意动了。
张氏微微沉吟:“只是那个虚灵子,既然得宠于圣前,自然也是个通透的人,如果要她趟卫家的浑水,只恐怕她想法子推脱,咱们还要想一个法子,多多结交这个女人。”
箫忏自从听他们说起虚灵子,脸色就有些不好,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大夫人,三思而行啊,我只恐怕这个虚灵子,是结交不得的。”
张氏素来器重箫忏,听到箫忏这么说,不由得惊讶,也很是重视箫忏的意见,也是奇怪,开口询问:“箫忏,不知你这么说,那是什么意思?”
箫忏微微叹了口气:“那虚灵子并不是一个正经道士,只是若在京城,大夫人自然会知道,如今远在江南,也难怪大夫人不晓得这个虚灵子是何许人也。”
卫陵月不觉反驳:“箫大哥,这也不见得吧,我自然也去过京城,市井八卦尽数晓得,只听说那个虚灵子受人敬重,还主动赠医施药,穷苦人家都对她十分感激。”
“陵月这是只之其一,而不知其二了。这件事情,攸关皇上,寻常人哪里胆敢乱嚼舌头根儿。我也是结交了几个皇商,又认识了宫里的几个太监,方才晓得这些事情的。原来这虚灵子并不是正经的女道士,她虽然学识渊博,但是当今的皇上是个酒色之徒,之所以看重这个虚灵子,因为虚灵子以色事人,用一身媚术,迷得皇上团团转。不止如此,她炼制一些丹药,帮助皇上在那些事儿上助兴,又排练天魔舞,那些女子做出种种不堪的动作,乐师奏起了靡靡之音,不知廉耻,皇上被她勾得整日沉迷于这些享乐。”
箫忏满脸不屑,云锦听他这么说,脸颊也慢慢红了。
“如今皇上不许别人说,只恐怕朝中几个言官来滋扰,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有知晓的人,忍不住说出来。”
箫忏神色又凝重起来:“这虚灵子不但**,而且狠毒。据说皇上的宠妃燕妃,只因为不耐寂寞,虚灵子居然为这燕妃劫来俊俏少年,欢好之后,又将这些少年杀了。暗中又拐了童男童女,要他们喝露水吃桑叶,再用这些小孩儿的血来炼药。”
云锦目瞪口呆,喃喃说:“燕妃既然是皇上的宠妃,虚灵子也敢这么做?不怕皇上发现吗?”
“这是我听到的谣言,真的假的,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后宫三千粉黛,燕妃虽然受宠,皇上也忙不过来。至于那小孩儿的事情,只听说过京城附近,确实有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失踪,最后也不了了之。只是这个虚灵子可是手眼通天,你当个四品的京官儿,也只消得这个虚灵子递一个纸条儿。”
云锦似信非信,她所见到的虚灵子,如此温和灵秀,整个人身上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温暖气息,实在不像箫忏说的那个样儿。
只是云锦如今也知道世途险恶,人心叵测,如果这些话是别的人说的,她未必会十分相信,不过既然是箫忏说的,她也只能感觉浑身寒冷,心中已经信了。
箫忏也不免开卫陵月的玩笑:“似陵月这样的美男子,那就要小心了,只恐怕那个虚灵子看上陵月了。”
张氏轻啐一口:“既然知道虚灵子是什么人了,还开这样的玩笑,就有些不应该。”
箫忏连忙赔了不是。
张氏又有些疑惑:“只是这样子的人,二姑娘居然还引入家中,就有些不妥当了。”
卫陵月叹了口气说:“二姑姑也只以为那虚灵子是个好人,只恐怕以后还多多提醒二姑姑一下。”
箫忏说道:“至于寻觅一个大夫,不找虚灵子,另外找一个人,只恐非些功夫。”
而张氏则嘱咐,箫忏快些办好这件事情。
这日卫陵月无事,自然又被五老爷请去喝酒。
他去时候,却发现五婶眼珠子红红的,面皮也红红的,委委屈屈的样子,好似跟人口角过。
这些是这一房的家务事,卫陵月也不合多理。
五夫人见到卫陵月,勉强笑笑,说道:“陵月来了。”就朝里面走去了。
五老爷拉住了卫陵月,喝了一会儿酒,两个人都觉得没什么滋味,说了一阵闲话之后,卫陵月就告辞了。
等卫陵月离开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路过了那韵竹小院,只听到了一阵琴声,一曲清歌。那琴声淙淙,歌声也是圆润动听,那唱歌的女子,果然是好歌喉。
他隐隐看到竹子中有个女人的影子,穿着淡色衣衫,身上散发朦胧的光彩。虽然没有看清楚真面目,卫陵月也知道这个女人必定是林翠袖无疑了。卫陵月心中冷笑,这个林翠袖,以为这种手段,就能勾得自己一顾吗?
117 小妾勾搭老公
117 小妾勾搭老公
116
卫陵月心中一恨,不忿林翠袖用这种手段,这个女人,好生没有自知之明,自己已经如此厌恶她,这女子还这样眼巴巴的赶上来。做人就要知情识趣,当初林翠袖既然用了这种手段,就不要怪自己如此不待见她。
那竹林中,歌声是极悦耳圆润,甚是动听。只是隐隐有些凄凉,仿佛因为这个唱歌的女子心中有事,所以用这样的歌声,倾述内心的郁闷不平。
卫陵月本来欲抽身便走,可是几下犹豫,自然不免赶过去,只想几句重重说几句话,叫林翠袖以后没有脸再弄这些风雨。
林翠袖弹了一会儿琴,却看见卫陵月走过来了,心中一凛,不由得暗暗一喜。只因为她原本以为,自己要勾得卫陵月过来,还需要花一些时间。
今天林翠袖出来,那也是精心打扮过。她自然没有浓妆艳抹,打扮得艳丽动人。只因为若是这样,不免叫卫陵月一眼就看出了她林翠袖的用意。
她一身雪衣,林翠袖自信自己这身衣服,能穿出凄婉的气质,她脸上擦了点粉,却没有抹胭脂,自然让脸颊显得如雪一样的白。
一见到卫陵月来了,林翠袖就转身就走,卫陵月眉毛一皱,就追上去了,捉住了林翠袖的手腕。
他心生生气,力气也不免大一些,而林翠袖的脸孔之上,已经流露出痛楚之色。
“痛得很。”林翠袖颇为幽怨的看了卫陵月一眼。
卫陵月手掌力气松了些,很不喜欢林翠袖这个样子,她故意跑开,不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吗,这种手段,卫陵月哪里会不知道。
“林翠袖,可笑得很,你不不必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你心里想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林翠袖显然是伤心之极,喃喃说:“我没有。”
“你要是没有,那才奇怪了。你这种手段,可是幼稚得很。”
“卫陵月,你莫太自以为是了。”林翠袖突然这般开口,说得很不客气,她到底是大家闺秀,这么说话,颇有一种凛然之气。
卫陵月也不免呆了呆。
“你将我手松开,有时候事情,就当面说,我自然不走了。”
卫陵月只好将手给松了,林翠袖见他还算客气,心里也还舒服一些。
“卫陵月,从前之事,是我不对,只是郡主的吩咐,我也不得不从。就如当初我跟云锦说的一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察言观色,知晓云锦并没有将这些话告诉给卫陵月。其实这也是每个女人的人之常情,只因为哪个女人,会让丈夫知晓另外女人的难处?
林翠袖是个有心眼儿的人,她随时观察卫陵月的表情,然后仿佛不经意,将自己的为难之处,一五一十,尽数说给了卫陵月听。
毕竟她也看得出来,卫陵月就算对自己没好感,也对这些事儿有些好奇的。
林翠袖原本对卫陵月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她如饥似渴,千方百计的想要知晓卫陵月是什么样子的人,毕竟只有了解卫陵月,才能够得到卫陵月。
卫陵月听完之后,见林翠袖说得落落大方,有条有理,自然也是似信非信,却也合情合理。
本来卫陵月心里就又一个疑惑的,林翠袖怎么样,也还算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如此不知廉耻,而且作践自己,来当他的妾。
不过这么一解释,倒也是说得通。
可是就算是这样,卫陵月也还是不悦得很。
毕竟林翠袖虽然也有理由,可是也不合如此自私,让自己和云锦夫妻难做。那金凤郡主还不依不饶的,要他休了云锦,这等事情,又怎么能叫卫陵月有丝毫的好感。
不过嘛,他到底是个男人,这方面是不会有云锦那么敏感的。
云锦听到了林翠袖的倾述,本来也有过一丝怜悯,但是很快升起的是警惕心。知道林翠袖处境为难,自然是当做阶级斗争的敌人。
不过卫陵月听见了,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也微妙有了一些自尊心的满足。
虽然如此,卫陵月还是脸色难看。
他甚至冷冷哼一了一声:“你要是不是跟人狼狈为奸,何至于如此。”
卫陵月似也不愿意多说了,脸上隐隐含了鄙夷的神气。
若是别的女子,看到自己的丈夫,用这种目光来看自己,自然是不免心中酸楚,然后心灰意冷。不过林翠袖可不是这种女人,她外表虽然柔弱,骨子里却是有一种百折不饶的精神。
当然林翠袖的外表上看来,分明是被卫陵月的话刺伤了。好似卫陵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而她显然也很委屈。
卫陵月心中虽然对他充满了偏见,可是看到了林翠袖隐隐隐忍的目光,也突然有一种自己做了多大恶事的错觉。
林翠袖眼睛的余光却打量卫陵月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无触动,心中暗暗惊讶失落。
不过她也是不死心的人,如今就先要打消卫陵月的顾虑,又要引起卫陵月的兴趣。
林翠袖只淡然说道:“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我咎由自取,虽然金凤郡主是逼了我,也是我自己不坚持,所以让你如此烦心。陵月,你如今虽然是我丈夫,我也不求别的什么了,只希望自己能安安静静,就在这个韵竹小院之中冷冷清清的过完剩余的日子。”
她说得十分凄苦,如此青春岁月,居然说出这样索然无味的话儿,叫人听了也不觉可惜。
卫陵月心中不是滋味,只是他素来喜怒不行于色,也没有什么表示。
林翠袖的心里哼了一声,心里想自然要再加一把火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倒也有一个念头,不如削了头发,去做姑子,那我在卫家,也不至于这般尴尬,也不会惹你嫌弃了。”
卫陵月哼了一声:“你要真如你说的那么想才好。”
林翠袖淡淡说:“不劳烦心。”
她忽的眼珠一转:“只是有一件事情,只盼望你不要误会,我在卫家百般无聊,偶尔弹奏曲子,也是聊以自*而已,只盼望你不要误会,别不许我弹琴了。”
那话语中三分嗔怪还有三分娇俏,好似无意之间,又流露出小女孩活泼的一面。
其实她年纪也不是很大。
那琴刚才落在地上了,林翠袖将琴给重新捡起来了,垂头拍去了上面的草屑和泥土。这种样子,有一种什么欺负都忍受着的温顺可怜。
“唉,这琴弦断了。”
她喃喃自语,卫陵月扭过脸去:“你好自为之吧。”
卫陵月扭头就走,那淳儿从一边出来,喃喃说:“公子凶巴巴的,对*真是狠心。”
林翠袖连忙说:“你别这么说,其实也不怪他,只怪造化弄人。”
她十分善变,最开始像一只白兔一样逃开,说对卫陵月无意时候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然后又流露出小女孩儿的娇俏,最后在淳儿面前,又有当主子的和蔼可亲。
这几种面目,在林翠袖演绎之下,那也是活灵活现,丝毫不违和。
淳儿虽然觉得卫陵月凶巴巴的,对自己毫不客气。可是林翠袖对这次会面却很是满意他,她甚至可以确定,自己和卫陵月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改变。
“我真没有想到,公子会这么凶,他平时温文儒雅,可是绝对不对这么凶的。”
“淳儿,你莫要说了,唉,只怪陵月对姐姐太痴心了。我也不求他对我如妻子,只希望我在陵月的心里面,也是有一席位置的。”
淳儿听了,更加为林翠袖担心。
淳儿眼珠转一转,然后说:“*,你是不是喜欢公子呢,我并不是说,你像小妾喜欢老爷那么喜欢,而是真心喜欢他。”
林翠袖一听淳儿这么说,几乎要哑然失笑,淳儿居然问这么天真的问题。
然而演戏演到底,林翠袖也黯然说道:“不错,我是真心喜欢公子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不觉被他吸引了。虽然明明不应该,也看到了他跟姐姐那么恩爱,可是就是无法遏制内心。那荒唐一晚上,与其说我被郡主胁迫,还不如说我心里,是真个甘愿。淳儿,我就算一辈子被公子讨厌,我也是无怨无悔的。只要有那一晚,我也就满足了。”
她满口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话,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结果没有想到淳儿听得感动得要死,一双眼睛里面隐隐含了泪水,分明带了几分痴态。
“*,你这么太可怜了。”
林翠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好到了极点。
只因为卫陵月他并没有立刻走,虽然最开始,林翠袖是表演得很完美的,可是卫陵月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相信了林翠袖?
他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躲在一边,看看林翠袖在自己走了后,会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这也是揭露林翠袖真面目的好机会。
卫陵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种样子,也是开始有点被林翠袖影响,想要知道林翠袖是不是本性纯良,甚至可以说他对林翠袖有点兴趣。
结果卫陵月就听到了林翠袖那一番含情脉脉的表白了。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了这种表白,如何不会被触动?
卫陵月甚至有一种冲动,这么走出去,走到了林翠袖的面前,想要看看林翠袖的表情,不过最后,卫陵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这种冲动,并没有走出去了。
80 五婶无孕
80
这些日子,且不论金奴心中是怎么想的,侍候云锦,倒是尽心尽力,就连晓兰看到榜样在前,也勤奋了很多。
云锦心思起伏,是因为五夫人约自己前去,自然是谈心意论交情,好一番结交。
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五夫人爽利轻快,倒叫云锦心有好感,只以为五夫人心计不深,为人甚好。
只是卫家相处久了,五夫人哪里是心计不深,她整个人胆小怕事,见风使舵,实无一份真心诚意。当初云锦初来卫家,五夫人倒是起意讨好,后来就有心疏远,如今见云锦整顿了院子,张氏待云锦亲厚起来,又自然改变态度。
自己这次前去,五夫人倒是说起自己的苦楚了。
云锦原本以为五夫人在卫家颇有地位,她女儿红玉可爱之极,就连老祖宗也很疼爱这个孩子。再者五夫人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年纪轻轻,再生一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实情却并非如此。
原来五夫人嫁入卫家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怀孕,她自己也惴惴不安。好在二姑姑跟五夫人交好,替五夫人出谋划策。红玉并不是五夫人所出,而是老祖宗娘家亲戚中一个女儿。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卫家血脉,却深得老祖宗喜爱,所以被五夫人收为养女之后,红玉在卫家颇受宠爱。
也因为如此,五夫人凭借红玉,倒也在卫家有了一席之地。只是曾有游方道士,说五夫人不能怀孕,五夫人初时不信,但是成亲几年,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五夫人心中也有些忐忑惶恐。
毕竟当初给五夫人看病的道士不俗,便是指点张氏收养箫忏那个,不但道术极高明,而且还精通医术。当初五夫人听到这道士说话,心中虽然不悦,但是居然不敢将这个道士赶出去,只恐得罪了张氏。
况且那道士说得也不错,五夫人果然无孕。五夫人虽然是正室妻子,只是女子七出之条,无后便是最重一条。所以五夫人听从二姑姑的话,给五老爷广纳妾室,等那妾生出儿子,自然也算自己的。但是五夫人又担心五老爷嫌弃自己,所以平时百般讨好,而对卫家其他人,也都是不敢怎么得罪。
好在五老爷虽然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情圣,对自己妻子还算好。
五夫人如今能在卫家存身,完全是二姑姑的指导。而没想到二姑姑如今却说,要跟云锦好好亲近才是,不免叫五夫人吃了一惊,而更加后悔从前对云锦的冷落。
若说卫家之中,五夫人最信任的是谁,自然莫非二姑姑莫属。这一次五夫人请云锦前去,不知赔了多少不是。就连云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锦只觉得自己来到卫家,真亏是有贵人相助,箫忏自然也不必说了,二姑姑和她只是普通相投,没有想到还如此帮忙。
云锦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倒也没有多想。
金奴正在帮云锦按摩,云锦突然对金奴说道:“金奴,你随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倒是有个想法,想将你送出去。”
金奴的按摩挺有水准,让云锦觉得舒服得很。
金奴不明所以,立刻跪在一边,急切说:“金奴不知道做错什么了,居然惹怒少夫人,将我赶出去。”
云锦连忙将她扶起来,特别虚伪的说:“金奴,你何曾将我惹怒了,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将你当成妹妹一样,觉得看到你特别的亲切。现在正好有一件富贵,落在你的身上。”
金奴当日就被云锦送到五夫人那里,接着过几天,四房有丫鬟被父母赎身嫁人了,正好缺了一个,五夫人院中一个多余的丫头就被均出去了。
这件事情,宛如石投入水,并无丝毫痕迹,不过是一件小事。
那湘月居中,金奴突然消失,此事虽然叫服侍的下人疑惑,却也无人敢多问一句。
这件事情,宛如石投入水,并无丝毫痕迹,不过是一件小事。
那湘月居中,金奴突然消失,此事虽然叫服侍的下人疑惑,却也无人敢多问一句。只因为云锦的手段委实厉害,那绿菊就是因为得罪于她,便无故而死,大宅门中水深得很,混的久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什么事情合该问,什么却是不该问的。
至于四夫人院中,却多了一个叫花月的丫鬟,当真人如其名,花容月貌。这花月不但温柔体贴,四老爷更习惯品尝花月泡的好茶,再让花月帮他按摩。
四老爷很久没有享受这般温柔,四夫人自从在卫家得势,便不似之前那样对四老爷体贴。每日回来,不免埋怨四老爷几句。那云儿因为不成材,所以也极让四夫人不满。这个妻子,却不似当妾时候一样,对四老爷那般体贴。
至于院中的丫鬟,个个都是知道四夫人的手段。又有那个女人敢对四老爷起觊觎的心思?只是花月心眼多胆子大,却不似别的丫头那样,缩头缩尾的。她心中自然也惧怕那四夫人,不免服侍四老爷更加尽心,无数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只盼望能将四老爷栓得牢牢的。
四夫人如今一门心思对付云锦,又和金凤郡主勾结,自然不防着后院失火,自己院中,暗自有人偷腥,一时竟然没有察觉。
云锦自悠悠闲闲的,喝了一口茶水。大约是被金奴养刁了嘴,云锦如今只用凤娟泡茶。晓兰心中不免不悦起来,本来走了一个金奴,却没想到那凤娟重新又被云锦看重起来。
她一番心思,云锦自然也知晓,只觉得这样也倒好。晓兰心眼儿小也爱吃醋,总该有人让她分心,否则满腔心思琢磨到卫陵月身上,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那凤娟如今也殷切起来,从前凤娟似乎自持是老祖宗身边人,也不如何热络。如今倒是不同,似乎明白云锦才是自己主子,一番念头,全在云锦身上,事事争先。
她到底是卫家老人,那办事的本领和晓兰又截然不同。若不是凤娟帮衬,只怕晓兰也没法子将湘月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晓兰内心之中,自然也是明白。她从小就服侍云锦,从无打理俗务的经验,这方面自然比不上云锦。
81 暧昧谣言
81
老祖宗大寿在即,据说那二姑姑还专门请来一个女道士,日日替老祖宗祈福念经。看起来二姑姑却是很会做人,讨好长辈的手段,倒也不凡。
二姑姑浑身是病,但是在卫家身份委实不低,整个人也不似其他守寡的人一般,宛如枯木一般。
云锦听说那女道士还是本朝有名的人物,道术颇深,就连皇帝也见过。这女道士名叫虚灵子,如今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精通几国语言,机智聪慧,还曾在朝堂之上,和外国使节对话。
苍竹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心中早就羡慕无比,原来苍竹母亲来至食火国,她只是小时候和母亲学了食火国的话,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话儿都还说得十分不利落。
那大寿之日,卫家大肆操办,卫家本来是锦州大家,亲戚朋友自然不少,生意场上认识得更多。这次卫家做大寿,岂不是一个巴结的好机会。那请的客人位置自然早就安排妥当了,而又多出五十张席面,但凡来卫家道贺的,说一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宾客簿上写一个名字,礼金无论多寡,白吃也可,都能请到席上,做卫家客人,这流水席摆得好生阔气。
其中自然安排些清静豪华的席面,专门请贵客的,卫家几位爷忙着去招呼客人,来往穿梭,酒杯交错,不免都喝得醉醺醺的。
至于卫家的女眷,自然是在内堂摆了几桌席面,一**莺莺燕燕,美目盼顾,莺声娇语,亲热之中,暗潮汹涌。
今天金凤郡主也没如何打扮,水蓝色衫子,随意挽了个髻,只是平时足蹬皮鞋,打扮大方,今日穿了裙儿,却自然显露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大方。
只不过偶尔目光扫在云锦脸上,有些幽幽之色。那林翠袖闹不过,喝了几杯酒,脸红红的,也就告辞了。
至于四夫人,一双眼中闪动一抹笑意。
她手掌一动,掌心多了一个金裸子:“云锦,我最近倒得了一个稀罕玩意儿,你不如看看。”
这梅花样式的金裸子虽然打得精巧,不过是富贵人家打来玩儿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别人只觉得奇怪,只是无人敢得罪四夫人,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说。
云锦故意脸色一变,其实心中一喜。那晓兰尚不知道个中暗潮汹涌,服侍云锦吃饭,给云锦倒了一杯桂花酒。
那桂花酒入口香醇,云锦尝了一口,心念一动,故意将酒洒落,似乎害怕,连酒也拿不稳了。
这寿宴吃过了,卫家自然请了许多戏班子,搭了好几个大席棚,勾得这些客人看戏。又请了杂耍班子,一时热闹非凡。卫陵月酒喝得多了,面皮微微发红,连站也站不稳。
这次老祖宗大寿,请来的客人委实不少,那卫家子弟也俱都回来了。四叔与五叔自然早就认得,一个似不谙世事,一个则是唯唯诺诺。
至于那三叔,云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三老爷果然是神采飞扬,虽然不是十分英俊,倒也很有气质,和别的卫家人截然不同。
这卫家男子英挺,女子俊俏,这自然是不假的。就连四老爷五老爷虽然风采不显,但是却也是面皮俊美,端是好皮相。
只是三老爷却偏偏不同,他虽然是卫家家,五官亦还端正,但是皮肤微微粗黑,却不似其他那个人那般英俊。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是神光凛凛,不怒而威。云锦看见,也暗暗点头。那男人样子本来就是不是怎么重要。
云锦看到卫陵月,却也脸一红,心想不过似卫陵月这样,就算不是绝顶聪明,她心中也甜甜的。果然喜欢一个人,便是要看缘分,别的什么,倒也不重要。
至于箫忏,也被看做卫家自己人,随着三爷一起进来。看两个人神态,倒似十分亲近,这三爷对箫忏,倒似比对卫陵月更为倚重。
五夫人却开始说起闲话了,她今日也喝了几杯桂花露,芙蓉脸颊微微发红,只扫了几个向老祖宗请安的爷,低低说:“这箫忏,倒也得三爷欢心。”
那话中似乎也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没有说透罢了。
四夫人却眉目一转,低声说:“这话就差了,当初虽然传说有暧昧之事,只是下人说的些闲话。如今怎么合该在席面上说起,更何况今天是老祖宗寿辰,提起这些,原本不很应当。”
五夫人这句话,本来含含糊糊的,若是不懂的人,也还听不懂她说些什么。四夫人看似劝慰,实则挑明,只叫五夫人吃个哑巴亏。人多口杂,难保不传到箫忏耳里,加上五夫人是个胆小的,被四夫人这么一挑,不由心惊起来。
反看四夫人,明明是歹意,偏偏说的一派冠冕堂皇。这四夫人倒是有闲心,虽然今天保住了劲儿对付自己,只是还连消带打,捉捉五夫人不是。想必是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五夫人和自己走得很近,所以说出这般话。
倒是那二姑姑,虽然淡然坐着,四夫人看着她时候,居然是颇为畏惧,也不知道这样一个病美人儿,为什么让五夫人忌惮起来。
只是听五夫人这句话,想必也是有些不喜箫忏。不过是一个外人,却受那三爷重用。这三老爷是卫家子孙,本领出众也还罢了,箫忏不过是个外人,还是张氏收养的一个孤儿。
云锦原先从卫陵月口中听到了不满,也只当做等闲,如今听来,他们这一房毕竟还是向着箫忏的。不止张氏看重,卫陵月说话之中虽然有几分的酸意,倒也不曾说什么别的言语。至少这种八卦,她到底还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如此,云锦却半点不信,那箫忏三大五粗的,又不像致鸣那般容貌姣美宛如女子。只是心中八卦之意一起,不免多看了箫忏几眼。
这箫忏身材挺拔,虽然已经入春,却仍然穿着厚厚的衣服。只因他容颜冷肃,又很毒舌,浑身是刺,便算玩笑也带三分冷意,所以云锦居然不曾细细看过。那灯火之下,箫忏五官倒也纤秀,若不是因为表情太凌厉,那五官确实宛如女子。被那灯光一照,顿时消除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剔透。
82 起风波
82
五夫人不满四夫人刚才打趣自己,她一直坐在云锦身边,如今不免打趣云锦:“云锦,好好的,你却看你家陵月看得呆住了。”
云锦脸颊微微一热,虽然知道误会,但也绝不好解释。
那老祖宗被后辈轮流敬酒,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这时候轮到箫忏了,老祖宗笑容不改,也是扶了箫忏起来,还赏了箫忏一个红包。
这时候有人送礼物,却是老祖宗的娘家人送来的。
如今南平郡王是老祖宗亲弟之子,这老郡王虽然有事在身,不过还是吩咐王妃亲自来贺寿。看起来老祖宗面子委实不小,也正是因为皇亲国戚种种关系,方才叫卫家地位巩固,亦使得老祖宗在卫家有无上权力。
这王妃来时候,不止送礼给老祖宗,给卫家各个女眷也都送上礼物的。云锦也收到一份,心中却并无欢喜之意。
那三叔有破门而自立的意思,而如今老祖宗看起来还是被郡王所支持,这件事情若是做起来,只怕很不妥当。
周围虽然尽是欢声笑语,只是云锦却是愁眉不展。她忽的注意到四夫人在暗中打量自己,自己这份愁态可全被四夫人看在眼里。于是四夫人心中,自己自然是心虚罢了。
只是那三叔倒也淡定,这时候忽然有个下人,飞一般的跑过来,在老祖宗耳边低语。老祖宗蓦然一惊,叫道:“快请进来。”
云锦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居然让老祖宗如此吃惊。只是请入内室,和女眷朝面,大概是个女人吧。
果然一名少女抢步进去,英姿飒爽,比起金凤郡主的刁蛮贵气,却多了三分清雅干练。那女子年纪还轻,却向老祖宗一拜。
“书琴见过老祖宗。”
“好孩子起来吧。”老祖宗打量她一番,忍不住笑起来:“好俊的人物。不愧是侯爷府上人。”
卫家这些女眷都和云锦一般心思,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侯爷又是什么侯爷。
书琴一笑:“老祖宗谬赞了。”她风姿独特,俊俏风流,莺莺燕燕之中,正如万绿从中一点红,十分动人。就连云锦见了,也微微有些自惭形秽。这女子虽然不是十分之美,却带了一份独特和自信。云锦心想自己枉费是穿越来的,也做不出这书琴洒脱出尘的气质。
“是我这个老婆子受宠若惊才是。不知道紫衣侯为什么叫书琴姑娘来送礼。”
云锦心中一惊,众人也是一般。这个紫衣侯,原是本朝左相,年岁虽轻,却实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如今深受圣上宠信,正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本朝商人的地位,也是因为这个紫衣侯进言,所以提升了不少。这般传说中的出尘人物,如今居然派身边人来送礼了。
众人盯着这个书琴,心中浮起难怪如此四个字。也只有紫衣侯的身边人,才有这样风姿。
那书琴笑得令人舒畅:“也没什么,只是紫衣侯和卫三爷颇有交情,又听闻三爷家有长辈做寿,所以让书琴来送份礼物。”
老祖宗脸色变了变,须知道那南平郡王不过是世袭,在外虽然是个郡王,但是皇上面前,并不如何吃香。这紫衣侯虽然只是个侯爷,却是圣上面前大红人,一句话就能让一个过气的郡王粉身碎骨。
如此一比较,高下立分。云锦亦想不到三爷在外面居然结交了这样得势的人物,自个儿内心顿时一安,口中的清酒顿时也又有了滋味。
转念一想,要是卫三爷在外没结交什么权贵,凭什么有这么大胆子,敢做这种事情?
那书琴说话,颇见亲呢,所以知道三叔和这侯爷交情着实不俗。至于礼物,也同样带了给卫家女眷的,云锦自然又得一份。这次老祖宗做寿,她也没送什么,只跟随张氏选了件自己礼物补上。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倒是得了两份礼物了。
那南平王妃脸色有些怪异处,想必是暗暗生恨,觉得书琴的到来,落了自己的面子。
接下来,就是卫家的一堆女眷,向着老祖宗请安了。老祖宗早就准备好了红包,一一赏过去。
卫陵月早喝得醉醉的,云锦口中低声埋怨,只觉得卫陵月不合喝那么多的酒。她叫晓兰倒了茶,喂卫陵月吃了,又喂了卫陵月吃几片水果。虽然是埋怨,却也知道遇到应酬,要是不喝酒,反而不可能。
至于二姑姑请来的那个女道士虚灵子,果然是清逸出尘,但见她已经三十多岁了,肌肤仍然是十分的娇嫩,实在看不出她岁数,眉目清灵,浑然不似尘世中人。只见她一身道袍,乌发挽着,一双眼睛清亮,果然是有名的道者。
今日老祖宗大寿,那卫家女眷无不费心打扮,就连金凤郡主,以及那紫衣侯身边人书琴,也都是整理妆容。唯独那虚灵子素面朝天,然而脸上虽然没沾一点脂粉,却也仿佛神仙中人。
只是这女子虽美,这周身的气质,却委实和这些夫人*并不一样,就算周围一派繁华,胭脂酒色,热闹之极,她自也清灵如故。二姑姑能请来这般人物,委实给自己添足了面子。
那书琴从前和虚灵子见过,如今和这个女道士打招呼,显得颇为敬重。云锦想起苍竹对虚灵子颇有兴趣,不免想到,自己要不要请这个虚灵子到自己院子里坐坐,指导下这些小丫鬟。
就连老祖宗,也十分看重这虚灵子。据说这个女道士,就连皇上也敬重她三分的。
老祖宗是爱热闹喜看戏的,却非得请虚灵子给她讲了经。虚灵子亦给老祖宗祈福,只希望这个郡王之女能长命百岁。
云锦亦不免感慨,如今卫家,可谓势大了。只是卫三爷内心中还是不足的,在江南做一个富家翁不过是做井观天,只盼望卫家权柄风光,能到京城也去分一杯羹。她心中隐隐一动,只是周围人声嘈杂,也不合多想。
今天自然是个好日子,那红玉也才最无忧无虑,吃过饭后,有几个丫鬟捧来一些稀奇果子,服侍红玉吃得津津有味的。
至于卫家的女眷看戏,也不合跟闲杂的人凑一路,只在内堂另外点戏。卫陵月喝得醉了,只将脑袋靠在云锦肩膀上,口中胡言乱语,只是声音低低的,这些话儿倒只有云锦一个人能听见。
云锦脸颊微微一红,只觉得这个模样,别人看见,不免笑话了。她只恐怕别人看见了,卫陵月这醉态未免不雅,就说要走,送卫陵月回去。云锦心中却暗暗生恨,哪个作死的,却将陵月灌得这么的醉。
那戏台上戏子犹自依依呀呀的,唱个不休,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只是花花绿绿的,灯火明亮倒也好看。云锦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告辞了后,就扶着卫陵月正要走。
这时候却见一个小丫鬟,飞也似的,奔到老祖宗面前,只喘着气,和老祖宗说话。倒不似来了什么贵客,而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因隔了些距离,云锦也看不清老祖宗脸上表情,大约是有些怒意的。
那老祖宗身边丫鬟灵晴过来低声说:“老祖宗发话了,先送陵月少爷回去,再请少夫人留下来。”
83 陷害
云锦心中吃一惊,她顿时想起四夫人手中拿起那个金裸子,难道四夫人今天示威,又在今年发难?这本来是云锦意想不到的,所以不曾起意堤防。
只因今天本是老祖宗大寿之日,这个四夫人又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就此发难?就算让云锦难做,岂不是也打搅了老祖宗兴致?
只是早看过四夫人的手段,那绿菊也被四夫人吊死,这种心狠手辣的手段,又有几个女人做得出来?她只恐怕四夫人还有什么自己想不到手段,心中犹自有些不安,眼见老祖宗叫卫陵月回去,分明要自己孤立无援。
云锦心中一着急,便伸出手指,在陵月大腿上重重一掐,只盼望卫陵月能够醒过来。岂料卫陵月喝得醉醉的,双颊一片酡红,虽然被云锦悄悄一掐,仍然不肯醒过来,口中只轻轻叫着云锦云锦。
云锦恨得要死,这个没良心的,关键时候,结果给她掉链子,却也没有办法。只吩咐几个小厮,好好将卫陵月送回去。好在卫陵月虽然送走了,张氏却没有走。今日张氏神色淡淡,也并没有出什么风头,只是如今却留下来,望着云锦,目光依稀有几分探寻。云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卫家几个爷都过来了,面色凝重。老祖宗自领女眷,似有一些私密之事要做,云锦走过去时候,只看见老祖宗脸都青了,看自己眼神再无平时和颜悦色。
张氏此刻凑上来,低声说道:“老祖宗,好似是我们这一房的事情,我倒合该听听了。”
老祖宗平时对张氏十分和气,如今倒冷起声摆起脸色了:“你这个当婆婆的,也合该来听听。”
张氏眼皮微微垂着,长长睫毛也未颤动,当真是风不动水不摇的,轻轻应了一声是,心中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张氏既然跟上去了,那韩夫人如老祖宗跟班一样,自然也凑上去。至于四夫人五夫人二姑姑也都跟上去。唯独红玉,她年纪还小,不合去见。五夫人跟上去时候,就叫乳母先带红玉回去。
那卫家几位爷都凑上去了,唯独卫三爷留在外面,若有客人问起,倒好应付一番,不至于在人前露丑。至于那虚灵子并书琴都是乖觉精灵的人,只做不知发生什么事,书琴倒向着虚灵子请教起学问起来。
唯独书琴看到云锦的背影,眼中闪动一丝奇异光芒。
至于箫忏知道今日之事和张氏这一房有莫大的关系,虽然平时不怎么惨和卫家家事,自也跟了进去。好在卫家也不将他当成外人,并不奇怪。
一**人入了内厅,几个小丫鬟守着门口,也就不许外面的人出入了。那外面还有几个小厮,反正防的是滴水不漏。
须知今日卫家贺寿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走漏一丝风声,卫家岂不是要颜面扫地了。
屋中掌了灯,老祖宗气得连连咳嗽起来,那灵晴送上茶水,劝慰说:“老祖宗仔细身体。”
老祖宗喝了茶,止了咳嗽,冷冷的说:“倒不如让我死了好了。”
她说出这句话,众人无不大惊。这些后辈往两边站了,倒好似审犯人的样子。只听老祖宗冷冷喝道:“云锦上来。”
云锦倒不免有些紧张,只是也不想畏畏缩缩,只这么走出来,跪在了老祖宗面前,低声说:“听老祖宗吩咐。”
“我岂敢吩咐你了,粉儿,你过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粉儿是老祖宗房中一个丫鬟,如今伶俐跪下,清清脆脆说:“今天老祖宗过生日,那许爷在前厅待客人的,忽的有人来,是捕头何庆谷,许爷本来以为何捕头是来讨口酒喝,仔细招呼,结果原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说得十分详细,口齿也伶俐。只因为张氏出身不俗,而那云锦又是张氏的媳妇。老祖宗要处置云锦,不免要顾忌张氏的面子。
“那锦州城外三十里,官道边上,如今有一老者被人乱刀砍死,鲜血淋淋惨不忍睹。这老者便正是咱们卫府的人,也是药房里一个算账的夫子。”
四夫人不觉举起手帕,掩住嘴唇,啊了一声,好似吃了一惊:“莫非是那许夫子。”
云锦听得浑身生寒,这四夫人好生厉害的手段,好端端的,居然就将一个老头子害死了。她原本以为,不过卫家之中小打小闹,只没有想到四夫人居然有那千里外取人首级的手段。
只是自家房中死了一个夫子,管她鸟事。云锦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只是老祖宗面前,她要是伶牙俐齿为自己分辨,反而让老祖宗不悦,只以为自己平白摆弄口舌。
反而张氏厉声说道:“云锦,你这药房夫子如何死在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还不快些说来。”
云锦伶俐得很,这张氏虽然语气不善,一副训斥的样子,却分明给自己一个分辨的机会。
云锦连忙磕了个口,泪水缓缓流下,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云锦无能得很,自从管理药房,资历浅经验亦不足,手下人俱是卫家老人,有什么管理不善,也是云锦本事不够的关系。前些日子,这个许夫子无故请辞,我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情,见他走得匆匆,连老祖宗寿宴也不肯来,心中也是奇怪得很,于是给足遣散的银子,送许夫子走了。至于许夫子从前和药房有什么瓜葛关系,云锦一时也没查个明白。”
老祖宗突然将茶杯摔下来:“你给我住口。”
那瓷杯碎了,一块飞起的碎片在云锦额上弄了一条口子,鲜血淋淋,十分可怜。
“你在药房和那个许夫子勾勾搭搭,做一些暗昧的事情,以为我不知吗?”
云锦一咬牙齿,心中暗恨,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在老祖宗面前打小报告,是药房安插了老祖宗眼线,还是四夫人收买了老祖宗身边的人。
只是老祖宗既然说出这种诛心的言语,云锦若再隐忍,只怕也落个默认的名声,不免凄厉喊出来:“老祖宗,云锦冤枉得很。”
84 分辨
84
“你冤枉得很,你冤枉什么,你将外面那些狠辣寡毒的手段带在卫府里面,自己绞死的丫鬟,已经是十分不良,如今还雇佣杀手,杀死了许夫子。”
云锦猛然一惊,抬起头来。老祖宗只见云锦一双眼睛在灯光之下灿灿发光,端是说不出的凌厉。老祖宗心中突然一凉,她手下这些媳妇儿晚辈无不是厉害人物,只是这些女子,多年来在老祖宗之下隐忍,也无人敢用这般目光来看他。
老祖宗忽的起了几分厌憎之心,她不介意自己底下这些女人有什么鬼魅心思,只是怎么也不合该对自己不敬。这云锦倒是个野性子,果然不曾调教得好。
云锦心中也是隐隐发苦,自己原来如此不被老祖宗待见,原来老祖宗心中,自己始终不过是不受教的女人。在这卫府之中,她隐隐只觉得一丝寒意。
这老祖宗在卫家耳目众多,想必并不止四夫人摆弄口舌,便连绿菊之死,居然也被老祖宗全看在眼里。
不待云锦分辨,老祖宗就对粉儿说:“继续说。”
粉儿福了福,在这老人凌厉目光下,说话更是小心翼翼:“那许夫子身上有白银数锭,绝不是一个夫子正当所有,银子尚未搜走,那杀手杀人,似也并不图财。”
“如今这何捕头找上门来,只因为许夫子身上有香帕一张,似乎该是少夫人的。”
云锦浑身有嘴,那也说不清。心中也明白老祖宗为何这般愤怒,这手帕佩饰之类的小物事,本来是私下传递的东西。那许夫子一把年纪,扯了自己香帕,平白觉得恶心。
老祖宗从袖子里扯出一物,扔在地上,这粉帕真丝做的,沉甸甸的,边上还有一朵梅花刺绣,十分精致。这手帕绝不是许夫子这种贫苦账房能有的。那帕上一个锦字,绣得鲜红似血。
“好在何捕头还看卫府几分薄面,这证物私下送过来。”
箫忏眼见老祖宗似有几分忧愁,立刻走出来:“三爷早去感激那何捕头,重重一份酬谢自然是免不了的。他既然眼巴巴凑上来,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这帕子确实是云锦之物,那卫陵月不在,自己闲时候胡乱绣的,那针线手段上都能看出是云锦手笔。
故此云锦脑袋一炸,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好在箫忏凑上来说了几句,才让云锦喘了几口气,只是双手湿湿。
箫忏虽然突然出来,好在说中了老祖宗担心的事,老祖宗非但没有见怪,脸色还微微缓和。
云锦缓了口气,心中想一块手帕又算什么,随意偷来也就是了。她院中早有几个内奸,四夫人安插的耳目,别的不好动什么手脚,偷一块帕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老祖宗心中要是不信,这些不免是自己狡辩之词。若真个和老祖宗争起来,让老祖宗心中只记了气,便证明不是,也未免拂了老祖宗的面子,叫老祖宗很不欢喜。更何况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端看上面的人信还是不信而已,又哪里来个证明。
她扫了四夫人一眼,这四夫人脸上无端勾起暗昧神气,心中想着,怎么将四夫人给引过来。
“这些事情,云锦也不该分辨。只是那许夫子年纪又老,样子又丑,家中无钱,在卫家又无势。我云锦也不是自甘下贱,没了一双眼珠子,为什么和这种下人勾勾搭搭。我初入卫家不过两月有余,可以说是处处谨慎小心,实在冤枉得很。老祖宗,还请让我替自己说几句话,否则老祖宗认为云锦有罪,就直接将云锦打死好了。”
她朝着老祖宗磕了个头。
说到被打死,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杀人勾当认定是云锦做的,老祖宗也宁可将她这个媳妇儿用家法打死了,也绝对不肯让云锦送到官府,认了杀人的罪过,平白坏了云锦的名声。
加上云锦来卫家的时间也是不长,而又没有一子半女,等被打死了,只说云锦得了疾病,再盛了出去。就算文氏问起来,只将云锦这罪过一说,只怕文氏闹起来,讨不了公道,反而污了女儿的名声,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
这诸般后果,云锦也都知晓。只是众人见她这个时候,尚自口齿清晰,说话有条有理,心想云锦胆子果然也还是极大。却不似有些妇人,当着这个时候,不是吓破了胆子,就是撒泼放刁口不择言。
却不晓得云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话虽然说出口了,只是仍然云里雾里。
老祖宗咳嗽两声,那浑浊老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你还不肯认罪?”
“有人虽然看见云锦和许夫子暗中说话,只因为云锦管理药房以来,念着老祖宗的吩咐,不敢丝毫懈怠。那许夫子在药房肆意**,背后另外有人指使,云锦也不晓得那个人是谁。只是不免向许夫子旁敲侧击。那许夫子突然告辞,结果半途被人劫杀,死得好惨,那下手的人端是心狠手辣。还用一块手帕嫁祸,只想除掉云锦——”
四夫人不等云锦说完,便立刻跪在地上,大叫:“老祖宗,媳妇儿冤枉得很,云锦这些,不过是诛心之论。”
“四夫人这倒好笑了,我哪里一个字提到许夫子背后的人是四夫人你?”
四夫人也是伶牙俐齿,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前药房云儿帮忙,如今云锦才一来药房,就不要云儿帮忙了。那药房的老人,云锦也借机辞退,岂不是早将我们四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挨着谁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是四房捣鬼?我今天也非得求个清白。”
四夫人看了四老爷一眼,这四老爷自然知道自己要是不帮这个夫人,四房要是失势了,自己面上也无光彩。
那药房贪墨的银子,四老爷也使得痛快,如今两个人便如一条绳子上蚂蚱,不分彼此。四夫人也立刻说:“还请老祖宗还四房一个清白。”
张氏也只知道要是云锦真定了罪过,不免让陵月面上无光,自己这一房自然也落了面子。只是若是舍车保帅,尚不至于大动元气。一时之间,张氏心中也有些犹豫。箫忏却悄声在张氏耳边说道:“无妨请药房的人来分说,一则显得夫人公正,二则求个明白。”
张氏心中一动,见箫忏眼皮低低垂着,好似知道什么似的,张氏也向前:“无论怎样,也还请这件事情查清楚。”那药房俱是四夫人以前收买的心腹,张氏心中奇怪,也是不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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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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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见张氏如此,知道老祖宗素来还是看张氏面子的,心中不悦,却做出委屈样子,蓦然扬声:“这些话,我原本不合说出口。只因为我原来和云锦有些不对,让我这个对头说,岂不是落井下石,叫人说我不是。只是翠儿心里也是委屈得很,不得不说出口,我一门心思替云锦遮掩,没想到云锦却将这件事情牵扯在我身上。”
她自摸出那个金裸子:“这件玩意,是许夫子送上来的,只是是云锦要他做些暗昧事情。那账面上短缺了不少银子,尽数被云锦收到囊中。许夫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只是他在卫家本来不过是个清贫的账房,不好意思拒绝。这金裸子是云锦塞给他的,许夫子就送到我手上。”
二姑姑听见只一皱眉:“这梅花样式的金裸子,只去年打了几个,今年又没有打,也没有见赏给云锦。”
老祖宗听完,眼中光芒一动,那粉儿在一边说道:“老祖宗你忘记了,去年你赏了大夫人几个玩儿。”
那粉儿伶俐的拿起四夫人手中那个金裸子,送到老祖宗手里。老祖宗那枯燥手掌一捏,突然沉声:“张氏——”
张氏虽然帮衬云锦,但也不敢说谎:“我确实赏了云锦几个。”还是前段时间,云锦跑得十分殷切,张氏虽然只觉这奉承俗气,也赏了云锦一些小玩意儿。
“这金裸子虽然是我的,我亦不是不认,只是见从前账本上有些不对,所以找许夫子套问。见他老实,或者知道个所以然。顺手便赏了许夫子这个金裸子。”
四夫人娇娆一笑:“那你是认了,这个金裸子,是从你手里出来的?”
云锦回道;“我随手送个金裸子,许夫子就交上去给四夫人,他自然不贪银钱。他不收我东西,那包袱里白花花的银两,又是从哪里来的?”
四夫人微微一窘:“这许夫子先是不愿,只是你许以重利,他自然是愿意了,只是他胆子太小,卷了款走了,结果你又收买杀手。你嫁入卫家之前,在外面也不知道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居然指使别人杀人灭口。那绢子也不知是你什么时候赏给许夫子的,结果被许夫子捏在手中。”
云锦冷笑:“四夫人,你说这个话可就不对,我云锦要是这么做就是为一个钱字。许夫子身上的金银,为什么不收刮一空,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都住口吧。”老祖宗在上面一呵,底下两个女人便又重新哭哭啼啼委屈起来。
“争来争去,也不知成什么样子,到底还是要来叫人对质的。”
老祖宗闭了眼睛,想了一阵。
这些站着的人,都静悄悄的,不敢说话。老祖宗幽幽说道:“这药房平时还有什么人管事儿?”
云锦咬咬牙,乌亮亮头发垂着:“还有云儿,在药房帮衬。”这云儿是四夫人儿子,四夫人说这话,口中无不带着嘲讽之意。
“自从少夫人管事儿了,这上上下下的,哪个事儿云锦不是自己亲自管的。”
老祖宗不由皱起眉头,以后卫家媳妇,只怕还要讲个门第出身。不似这地上跪着的两个,得了空闲,这就吵闹个不停了。
那二姑姑走过来:“我常年生病吃药的,对药房事情,也还算熟悉。那药房似乎有个邱管事,也算卫家老人了。”
老祖宗仔细想想,说道:“这个人我倒记得,办事还算稳妥。”
她随即就叫粉儿去,叫那邱管事前来。今天邱管事也和几个卫家相熟认识的,同坐一桌喝酒,如今被请来时候,面皮还微微发红,见着老祖宗,知道四夫人如今已经在老祖宗揭发了,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那外面酒席喧闹,这房间里却清静无声,连个咳嗽也不闻。
“邱管事,你药房事情,你倒还熟悉,就是云锦来了之后,也足足有一月了,那账面上事情,你说说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邱管事见在场的女眷甚多,脑袋垂着,连抬也不敢抬起来。
“回禀老祖宗,自从少夫人到了药房之后,处处做主,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奴才连个边儿也沾不上。有些话,委实不大好说。”
韩夫人本来在一边捏着佛珠,如今冷冷一哼:“你倒是刁滑,说话到了这种份上,吞吞吐吐,是给谁看的?”
老祖宗心中也极是郁闷,委实不耐,听着邱管事这般说话,心中尚有几分不喜。
邱管事连忙自打了一个嘴巴:“其实少夫人整日和那个许夫子说话,我也不知暗中做什么勾当,那账本我也沾不上手,只是之后看过一眼,这账本上大有问题。月末结账,暗中克扣了不少银子。那许夫子后来走了,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敢多说。”
云锦不觉厉声说:“邱管事,你为什么颠倒黑白,说出这样子的话。老祖宗,自从云锦管那药房,就是被人处处为难。从前四夫人那账目不对,很多药材俱是高价钱购入的,我也不敢多问。就是第一天来时候,那账上短了一千多两银子,我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苦苦哀求,云儿才将这银子补上来。”
四夫人听到此处,脸色一变,心想云锦倒也是用心的,早就查得自己痛脚。好在自己先下手为强,否则岂不是先落在云锦圈套里。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这些委屈,云锦没有对老祖宗说过,也没有跟婆婆说过。云锦才管药房,资历浅得很,做人又不够玲珑。才一到药房管事情,大约是对四婶不太尊重,就有伙计生了病,不肯来了。”
云锦又恶狠狠的看了邱管事一眼:“邱管事,我便是平时年少气盛,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添油加醋,居然来陷害我。”
四夫人不觉叫起来:“云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儿,你这么大的黑锅,我却背不起,难道这居然还是我指使的不成?老祖宗,这一切的事情,既然是账上起的,我便求账上来查个清楚。”
云锦眼中含泪泪水,在灯光之下晶莹璀璨,那红唇中只吐出一个好字。
86 死咬不放
86
那账本送上来,张氏先看了看,似乎没什么错处,本来一颗心儿忐忑不安,如今倒也安了。如今云锦才管一个月的账,她粗略翻翻,似乎也无甚错处,至于从前什么错账之类,如今倒也和云锦没什么关系。
云锦恨恨的说:“四夫人,要是找出来账面上并无错处,那你又怎么个说法?”
“若然如此,倒是咱们卫家之幸。”四夫人可不愿意这件事情扯到了自己头上,这件事情,扯头的是那何捕快,告状的是邱管事,她只是义愤不平,多说几句,成败也好,本来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云锦恨她狡诈,这时候张氏合上账本。老祖宗将账本给张氏看了,本来就是要让张氏死心,也免得张氏心中认为自己处事不公,偏偏来找他们这一房的麻烦。
张氏看了,虽然不觉有什么错。只是她也不该将话说死了,默默无言,将这账本给屋子里几位爷看看。这四爷五爷不惯俗务,倒也说不上对不对,只是学着张氏,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至于箫忏,虽然做惯账了,只是到底是卫家家里面的事情,他手指摸摸,脑袋轻轻一垂,嘴角微微冷笑,也一个字也没说。
那账本传到了张氏手中,张氏眼珠一转:“大伙儿看看这本账本,有什么错处没有?”
她这么一问,房间里寂静无声,张氏将这账本送到老祖宗手中。老祖宗伸手拍拍,沙哑说:“那这么说,账本上没什么错的?”
云锦连忙接了一句:“若是不信,不如对对账上银子,并无一丝短缺,云锦,云锦真是冤枉得很。”
四夫人一咬牙齿,那账上分明短缺得厉害,怎么这一个个的,都是不愿意当出头的鸟,生生怕得罪张氏?她忍不住扫了四爷一眼,这短命鬼,要紧时候都不肯多说一句有错无错的,偏偏要她一个女人,死咬着和云锦不放。
这四爷心里也委屈,他向来都不熟这个。四夫人心中倒没十分见怪,只因为四夫人原本不让四房明面儿针对,免得惹动老祖宗疑心。她虽然心计颇深,那卫家上上下下都畏惧这个四夫人,只是很多针对的事情,四夫人都是藏得很深,不自己出头的。
虽然如此,她也还嫌弃四爷懦弱,端是没本事。
老祖宗听云锦这么说,料想是有把握,这柜上银子,和账上的银子,自然该是对的上无甚问题。那许夫子之死,账面上银两短缺,如今争执不休,诸多问题,扑朔迷离,一时也是无解。
若是药房上账面上真短了银子,倒也可以说是云锦弄鬼,她心里也是明白了。老祖宗眼珠望四夫人脸上一扫,突然想莫非有可能和四夫人有关。
这四夫人虽然没有看邱管事,邱管事却宛如芒刺在背,知道四夫人正等着自己发作。他今日出头,要是云锦没有被置诸死地,自然不会留用自己,四夫人嫌他无用,也不会肯多说一句话。
邱管事连忙向前一步:“老祖宗,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祖宗眼皮一抬,沉沉说:“说!”
邱管事自然不敢卖什么关子,说什么废话:“那个许夫子年老愚钝,在药房说不上什么话,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少夫人对他百般网络,本来就奇怪得很。那许夫子虽然没什么本事,我倒是听过,他有一个师兄,外号铁算盘,专门教人做假账的。这账本大概,大概也有什么问题。”
云锦冷冷的说:“邱管事,你倒是什么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那许夫子药房里虽然不算了不起,只是有人托他做假账,他又来跟我透露,我只是一时心热,要查个清清白白。”
她心中十分肯定,此刻倒不免微微安心了,也有了一个底儿。这个大好机会,要是不趁机将对头咬死,岂不是浪费之极。
只是四夫人如此狡猾,自己也不出头指责,倒好似云锦说错了话,招惹了她一样。就算将这个邱管事搞死,也伤不了四夫人这条毒蛇分毫。
云锦想起四夫人手中那个金裸子,心中倒是一动。
“四婶,你不是说许夫子拿了那个金裸子向你告密?我看那许夫子和四夫人交情倒也不浅。莫非这个许夫子亲口对你说了,我云锦收买他,要做什么暗昧的事情?”
云锦虽然咄咄逼人,只是四夫人也不是吃素的:“那许夫子是这么说,我倒也不知道真还是不真,只是不知许夫子为什么不诬赖别人,偏偏说少夫人不是?”
云锦急忙举手发誓:“要是这件事情是我云锦做的,只叫我天打雷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她这个誓发得十分狠毒,四夫人听见了,却不免在旁边冷笑。
云锦一咬嘴唇:“照四婶说法,谁要是指使许夫子,那就是害死许夫子的凶手?”
“虽然不能肯定,却也八九不离十了。”四夫人见云锦倒比之前态度要强硬,却不似初听许夫子死讯时候,吓得几分慌神。四夫人斗得久了,也算是颇有经验,如今不免察觉有些不妙。
仔细一想,四夫人倒不觉得自己布局哪个地方有错。
云锦得了四夫人这句话,却是暗暗想四夫人算入了自己圈套。
“我是没有和许夫子勾结,也没有做什么暗昧事情,这样说来,我和四夫人倒有一个说谎了?”
四夫人微微一怔,她本来不想惨和进来,如今云锦倒怎么将她咬进来了。如今四夫人已经有了警惕之心,也不想多纠缠:“老祖宗,要还云锦清白,只须得证明这账本是真是假。”
邱管事也立刻说道:“如今要查清楚许夫子死因,看药房有无**,唯独将这个帐弄明白是真是假。”
四夫人听见邱管事将两件事情咬在一起,不免心惊肉跳。她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哪个什么账本,早就让凤娟偷过来,自己一把火烧掉,又用假的抵换,如今云锦贪墨的事情,证据是十成十了。再顺势推舟,借力使力,将那许夫子的死栽赃云锦身上,保管云锦不得翻身,在卫家混不下去。
心中这种念头转动,四夫人心里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邱管事又进言:“至于这账本是真是假,我倒有个主意。”
87 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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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管事又进言:“至于这账本是真是假,我倒有个主意。”
他偷偷看了老祖宗一眼,见老祖宗并无怒色,沉着一张脸,方才说道:“从前药房的账,却是陈伯在做,那时候我才来,来给陈伯端过茶来着。后来陈伯年纪大了,身体多病,也就辞了。今天老祖宗做寿,那个陈伯也来喝酒了。”
老祖宗听了,倒是点点头:“说到陈伯,我也还有些印象,都记得。”
那二姑姑站出来:“不如我吩咐丫鬟,叫那陈伯来,只说他是卫府的老人,老祖宗一时念着了,想要见一见。不知,老祖宗认为可以还是不可以。”
老祖宗也只轻轻嗯了一声,二姑姑行礼了,就娉婷走出去。这二姑姑,倒是十分伶俐。
云锦心里想四夫人选了在老祖宗的寿宴上发难,原来是有这个牵头,这卫家老人齐了,便有人来证实这账本真假,否则只怕老祖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浑浑噩噩混过去。云锦固然吃了一个哑巴亏,倒也不至于在卫家再无立身的机会。
所以四夫人才动了杀机,杀了那个什么许夫子。
这家宅中闹出杀人的事情,老祖宗才不会等闲视之。至于那个什么手帕,四夫人叫人偷来了,用来栽赃自己。再叫这个邱管事爬上来,胡言乱语的,老祖宗在气头上,自然发作起来。
云锦手心暗暗出了冷汗,那个什么陈伯,她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四夫人给买通了。等那个陈伯说一个假字,那个云锦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出来。到时候趁势将杀人的罪送上,稀里糊涂的,只怕被板子打死。她只知道四婶逮着自己错误,必定会构陷自己,只是没想到安排得居然是这么周密,只怕自己以后,还得要多多学学。
四夫人心计深得很,什么事情,都布置得滴水不漏,想到那个陈伯,说不定早是四婶的人。只是四婶以为自己暗中偷偷摸摸,做什么暗昧事情,也未必会去多此一举。
云锦也恨自己疏忽大意,早就该盘算一下,找个什么人做鉴定的工作,又要老祖宗信得过。否则这么提心吊胆,那看账的人要是被对手收买了,真的说假的,假的说真的。
她脑袋垂着,胡思乱想时候,那个丫鬟已经带了陈伯来了。
这老头子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头发白的多,黑的少。他见到老祖宗,倒是磕了个头。
云锦瞧他这样儿,似乎也不像和四夫人有勾结。
“陈伯,这可辛苦你了,今天热热闹闹的,本来请你吃杯酒,如今倒有事情,求你帮个忙,这本账,你看看,有无抵换。”
陈伯将那账本翻开,看着一阵,眉毛皱着:“这数目可是有些——”
老祖宗轻轻咳嗽了一声,陈伯不敢多说:“这账倒是真的。”
四夫人忽然一呆:“陈伯,你是吃了猪油蒙心,说了这些颠倒黑白的话。”
云锦心中一松:“四婶,你似乎倒不欢喜,我没有做什么暗昧事情。这账本儿你以前也摸过,不如你自己瞧瞧。”
四夫人脸色一变,心中转动主意。云锦也还在一边添油加醋:“要说我既然不曾做这个贪墨的勾当,四夫人,为什么许夫子给你颠三倒四的胡说,你手里这个金裸子,又是怎么拿来的?既然我没有跟许夫子勾结,那许夫子又是和谁勾结的?”
四夫人心中一急,这账本明明是假的,为什么人人都说是真的。云锦不过是才到卫家没多久的光景,怎么就有这样的手段,卫家上上下下的都帮她作假?
偏偏云锦还说道:“看来四婶还是心里疑惑云锦,有没有在卫家做什么无法无天的勾当,老祖宗,云锦请求让四婶看看,也好叫四婶死了这条心。”
老祖宗哼了一声,将那账丢下去了。
这药房的账,四夫人确实也看过,拿过一看,心中顿时一冷。
那假的那本,将以前的账都改得对了,却将亏损的钱算在云锦这一月入的药材里,自然是触目惊心。所以四夫人才大起胆子,敢在老祖宗面前招摇,说什么要看帐之类。
她先叫许夫子做了三本账,第一本是给云锦看的,第二本是仿原来做的,第三本是给老祖宗看的。
那仿做的叫凤娟换了云锦那里的真账,也是有问题的账,只是不细看看不分明。再将做得给老祖宗看的那本账和放账房的假账抵换掉了。
如此一来,云锦就算想还回账本,还了银两,那还回去的也是做了手脚的账本,绝无脱身的可能。
只是这天衣无缝,算计得稳稳妥妥的计策,怎么就有了错了?眼前这本,分明是原来那个账本。
四夫人脑子昏沉沉的,险些要昏倒了,口中喃喃说:“不如,不如对对账本的上银子。”
云锦趁机说:“老祖宗,四婶既然要查,云锦也不敢说不查。云锦也要求要查,否则不明不白的,云锦也不愿意负这个污名。”
她问心无愧,本来也没有贪一丝一毫,越能证明自己清白无辜,也越能证明四夫人居心叵测。
账上银子也对过了,分毫不差。
四夫人突然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身体往后面一倒。她这么一倒,却不偏不倚,刚刚好的,落在一个温软怀抱中。
四夫人闻着幽幽香气,也不知道谁将她抱住了,耳边只听到云锦低声说:“四婶,我们湘月居是上下一心,自然没有人吃里爬外的。凤娟对我忠心得很,就不劳四婶你帮我调教了。”
云锦故意这么说,一是想给凤娟一点苦头吃,二是个四夫人一点心理上的打击,叫四夫人以为一起都是自己计划好的陷害。
四夫人性子燥得很,喉头一热,险些吐出一口鲜血,只是也慢慢的咽下去。
她轻轻从云锦怀中挣出来,云锦拿出一瓶药膏:“四婶,这是清凉膏,云锦见你不舒服,不如我帮你揉揉,看你心里似乎有些不痛快。”
四夫人看到云锦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很不甘心,心念转动,想着翻盘的机会。
88 趁胜追击
88
四夫人想要说什么,还没说清楚,云锦就抢先于她说话:“老祖宗,那账本上事儿,总算弄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许夫子的死,总合该查个分明,云锦也不愿意清清楚楚的。”
她看四夫人一眼,心里想自己就算直斥四夫人,总显得过分针对了,唯独另外想办法下手。
老祖宗今天也是震怒,那卫家出了这般事情,总该弄个清清楚楚,这也绝不是**的小事。
只是本来以为是云锦下的手,那许夫子手中的手帕,两个人药房的暧昧,都是条条指证是云锦和许夫子勾结,再下的狠手。然而这次账面上一查,并无短缺,这事情也越发复杂起来了。
四夫人知道如今处境,是不进反退,如今自己这边要是无人牵上云锦,这云锦反而就会连消带打,绝对不放过自己。
她本来也不好说话,最好是邱管事指着云锦不放。只是邱管事一见那账本是假的,心中就十分不安,一颗心如鼓打动,害怕得很。那死人的事情,邱管事也是原本不知道的,如今只一阵心惊,吃不透是四夫人做的还是云锦做的。
四夫人看到邱管事不说话,四老爷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自己心里也是极委屈。她也是不得已,这件事情也还得自己分辨。
“云锦,你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也未免说得太早了吧。那许夫子手中手帕,还有他亲口跟我说过,你起意贪墨。许夫子在药房只跟你有什么异样,还有许夫子包袱中雪亮的银子。这一切种种,我倒是有个猜测。”
云锦只一笑:“四婶,你倒是对证实我买凶杀人热心得很!”
“好说了,你起意用那雪白的银子收买许夫子,做一本假账,**药房的银子。许夫子良心不安,又见得了银子,就卷钱了先跑路。你不忿自己花了银子,结果被许夫子摆了一道,所以买凶杀人。”
云锦不觉清声一笑:“那我买凶杀人,是因为银子,怎么放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拿,留在许夫子的包袱里?我难道是嫌钱多了?”
四夫人一时语塞。
云锦柳眉一竖:“我瞧全天下的杀手,都不会留了雪白银子在许夫子身上。除非是有人想要陷害,所以才留了这一笔银子,在许夫子身上。”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说话,老祖宗却也没有打断。
“既然是栽赃陷害,那个杀许夫子的人,就是陷害我的人。那今天指证我贪墨的,这个人是谁?四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一门心思是为卫家着想的,就算有质疑,也不会有什么歹意。我说的陷害的人,当然不是你。”
云锦堵死了四夫人的话,看着邱管事说:“邱管事,我可是记得,你曾经说过,这指使许夫子的人,就和药房**之事有关,只可惜**的人不是我云锦,而是你。”
“老祖宗,云锦看过账,这药房的账大有问题,那药材进价,大有问题,常常高出市面上许多。”
邱管事立刻叫起冤屈起来:“少夫人,当初交接时候,是银账两清的。你这事后,却来这么一说,论着规矩,也是不该的。”
云锦头儿晃晃,她今天特意打扮过的,满头珠翠,在灯光之下,闪闪发光。
“不错,只是我从来不懂药材,也不知道那市价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市价如何,我既然不清楚,正所谓献丑不如藏拙,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云锦心中,始终有个疙瘩,现如今将账弄清楚了,弄了份市场药材价格,老祖宗无妨对对,就可以知道以前的药房,是怎么样的风气。”
云锦摸出一个小册子,送了上去。
她心里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想的,以前老祖宗是不管这些**的。但是今天老祖宗出口询问,是因为卫家这些风风雨雨的,让外面的人都死人了。这样传出去,对卫家名声颇不好。
这一次,这些事情,那药房的**和卫家的死人扯上了关系,老祖宗一定会弄得清楚。只怕是四夫人心狠手辣太无情,反而误了自己的性命。
四夫人连忙开口:“老祖宗——”
这一次云锦可没有跟四夫人抬杠了,只跪在一边,没有说话。
老祖宗抬起松松的眼皮:“这药房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过吗?”
四夫人一时语塞,话儿也说不出来。
“起来吧,你既然疑心云锦有**,这件事情清楚了,你也没错着什么,站起来吧,何苦跪着。”
老祖宗拍拍账本,叹了口气:“我老眼昏花了,也看不得账本,陈伯,你来看看吧。”
陈伯如今也听出点意思了,害怕得很,吱吱呜呜的说:“小老儿也老了,眼睛不怎么济事。”
老祖宗默默无语,叹了口气。韩夫人手中捧着佛珠,脸色也是有些异动。
这是内宅的事情,外面几个男人,总觉得不合插手。张氏倒是会看账,只是所谓瓜田李下,云锦和这件事情有些瓜葛,她也不好出头。至于五夫人,那是胆小懦弱的性子,自然不好多说一句话。
韩夫人突然招招手说:“二姑娘,你来看看吧。”
这二姑姑人聪明,一向也超脱,如今由二姑姑来看,那自然是极好的。
二姑姑走过来看,玉容宁静,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她看罢之后,盈盈行礼,说道:“这药材按着时节,价钱自然有些不同,如今,如今看看,账本上确实是偏高一些了。”
话自然说得这般婉转,只是又有哪个是不懂的?
老祖宗喝了口茶,闷闷的咳嗽了一声。
这次韩夫人又说话了:“邱管事,你心眼倒是大,在咱们卫家暗中中这样的勾当。”
云锦见韩夫人只将矛头针对邱管事,心里不免是有些不是滋味。
反正上面是什么政策,她争起来也是没有用的。
张氏的斗争经验多得多,眼睛却是一亮。这老祖宗要办人时候,平时闷不吭声的韩夫人话就绝对会多起来,而且说的话都还是老祖宗的心里话。
89 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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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管事立刻趴下来,说道:“这,药房的账本来不是我管的。”
韩夫人冷冷一哼:“你们这些欺上瞒下反了天的奴才,当我不知道云大娘本来年老昏聩不管事的。你今天口口声声说云锦在药房动什么手脚,如今账面上清清楚楚的又没有短缺,你是什么居心?”
云锦暗自吐吐舌头,怎么这个时候,自己居然又清白起来了。
二姑姑自将云锦扶起来,低声说:“好好的脸蛋,受了伤怎么了的?”她从怀中拿出药膏,先轻轻帮云锦涂抹了。
二姑姑呵气如兰:“如今真相大白了,你也受了委屈,可不要放在心上。”
云锦心中酸涩,还是点点头,委委屈屈的。五夫人素来知道二姑姑在卫家就相当于一个风向指向标,二姑姑既然跟云锦示好了,还说了委屈两个字,显然是云锦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今日倒霉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呢。
五夫人忍不住望了四夫人一眼,见四夫人脸色微白,紧紧抿着嘴唇,一双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了。五夫人心里想,自己平时弱弱的,在卫家不管事,处处赔小心,可也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找不到她身上来。
现在五夫人既然确定了安全两个字,就走过去,热络的将云锦手掌抓住了,轻轻揉了揉。
那边邱管事只听说韩夫人这么说,第一是承认了药房从前**的事情,第二是将这些事情栽在自己身上,不觉大惊。
“便是云大娘不管,药房的账本来也不是我管的。”
邱管事这话虽然说的是吞吞吐吐的,只是也是说从前药房的账,是卫致云在管的。
四夫人啊了一声,正准备说话,那边老祖宗就又扔了一件东西。
云锦不觉惊叹,看起来老祖宗丢东西,倒是丢得很顺手。
四夫人整个人一惊,也不知道老祖宗这番发作,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时也没有说话。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老祖宗又咳嗽起来。
韩夫人亦说道:“四夫人,你也休要着急,云儿是什么性儿,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整日不做什么,也没心思做这些鬼门道。”
如今云锦可不认为老祖宗和韩夫人是在偏帮四夫人了,这个要查四夫人,一无证据,二无准备,倒不如捉着这个邱管事开刀。
这些可不是自己计划的,只是四夫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卫家的长辈也看不惯,可见有些事情,本来是不能做的。
这邱管事不能说他杀人越货,就是**这件事,落在他头上就跑不了的。就是云锦担心,邱管事要是真应了之后,事后四夫人赏了他钱,这次也伤不到四夫人。
云锦却低估了韩夫人的心狠手辣,霹雳手段,虽然平时是吃斋念佛的,这个时候却不见半点心软。
她只叫几个家丁来,当真众人的面,打邱管事板子,也不打多了,只先打十下。
这几个卫府的家丁,却似做惯这个的,将邱管事按在条凳之上,动作那才叫轻车熟路一气呵成。
只因为女眷也在,也就不剥掉裤子了,又恐邱管事叫出声来,先塞了一块帕子。
这十下打得毫不留情,只痛得邱管事脸色发白,黄豆大的汗水滚滚的落下来了。
五夫人哪里看到过这样的阵仗,也只吓得坏了,身体轻轻发抖,只躲在五老爷身后面,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思自然是更浓了。
等取下下邱管事嘴里塞的布,邱管事嘴唇哆嗦,不住求饶。他素来养尊处优,养的一身雪白皮肉,也不是一个硬气的人,这样打了重重的十板子,早就要去半条命。
他犹自咬着罪不肯认了,只说自己十分无辜。韩夫人眼皮也不抬,只说了一个打字。
邱管事嘴被堵住了,又打了十下,这是伤上加上,让邱管事伤得更加浓重。
这一次打完,邱管事那份顽固抵抗的心思可就全都烟消云散,不余半点了。
邱管事不免哆哆嗦嗦的说:“夫人,我也认了,那药房的事情,确实是我不是,暗中动了手脚。”
“既然这样,你**银子,陷害主子,那杀人的勾当,只怕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将你送去官府之前,要是不叫你受些教训,只怕你不知道好歹。”
邱管事还要说什么,嘴又被堵上,才打四五下,他就两眼一翻,就昏迷过去了。只是自然有人将一桶冷水浇下来,让邱管事打了个激灵,重新又醒过来。
那裤子之上,已经渗透出斑斑血迹了。卫家这几个主子,虽然是吃斋念佛的,心肠居然半点不软,又将剩下的几板子打完了。
邱管事已经是只剩半天命了,心中知道,只怕自己活活打死也是不奇怪的。
云锦也看得触目惊心。
这古时候县官审案子,是能动刑拷打的,想不到卫家也有这种风俗。她刚才还不觉得害怕,如今却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只怕这几板子下来,哭也哭不出来,别人要她说什么,就算诬告也得认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四夫人也察觉不对,老祖宗这般审问法子,这邱管事要是不想被活活打死,或迟或早,终究是要将她给咬出来。
果然邱管事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了,哭哭啼啼的说:“我也招了,药房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情,并不止我一个人做得出来,我一向是听四夫人的。”
邱管事心里也叫了一声晦气,他本来想自己今天就做个证,说云锦和许夫子有什么勾结那话也没说死了。就算不曾让云锦吃苦头,至多被云锦记恨上,一时之间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哪里想到,自己居然落到这种地步,受这样的苦楚。四夫人这个靠山明显是要融化的冰山,那是靠不住的了。如今既然将四夫人得罪了,那就要得罪得狠些,要是不能叫四夫人不能翻身,只怕以后四夫人打击报复,自己却是要送去性命的。
四夫人也是个聪明的人,听见邱管事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妙了。
90 失势
90
邱管事当下如添油加醋,竹筒倒豆子,不止一五一十,还煽风点火,将事情说个清清楚楚。
这邱管事随了四夫人多年,心中也惊四夫人的狠辣手段,私底下知道四夫人的把柄,也图以后有个退路,如今只得说出来了。
这邱管事还知道四夫人一个秘密,原来四夫人身边几个粗鲁女子,都是会些武功的,平时也不知做什么勾当,这家里几个丫鬟奴才,有莫名其妙死的,只怕是和四夫人脱不了关系。
四夫人咬牙说:“你胡说什么,这死奴才,你先好好的,无端诬赖云锦,如今却又扯来我身上你。你在药房弄风弄雨的,却欺负在我头上了。”
邱管事脸色发白:“还有今天我来诬赖少夫人,也是四夫人指使的。”
他本来要说出四夫人抵换账本的,只是也没什么证据,只怕四夫人咬着这细枝末节的地方纠缠,邱管事说:“四夫人只以为少夫人要做贪墨的勾当,四夫人处心积虑的,早就打听清楚了,说少夫人家里,最近是有些不太方便,连家中铺子也没有开张了,银钱流通不顺。只是没想到少夫人一门心思,是在卫家,只叫四夫人捉不了痛脚。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抵赖的。不如一五一十的,说得清清楚楚。”
“至于前些日子死的那个绿菊,我只知道也是四夫人收买的人,后来本来要配出去,绿菊却死得不清不楚的,其实也是四夫人下的手。”
其实这些也都是捕风捉影的,邱管事也不知道详情,不过却是能猜测到八九分。
他只盼望越将四夫人往着死了说一分,那老祖宗心思可就在四夫人身上,自己也算是坦白从宽,不被活活打死之类。
云锦惊讶得啊了一声:“云锦有话要说。”
韩夫人看了她一眼,脸色大见缓和:“你有什么话儿要说的。”
“那个绿菊死后,我一清点,发现她随意使钱,借了院子里人不少银子,做了好大的人情。只是以绿菊每月的月钱,也只是那么点儿,我心里就琢磨着,她背后是有别的什么人使得什么钱。我们院子里,有人手脚不清清楚楚,顺了什么东西,也是,也是有可能的。”
云锦眼睛就扫了那块手帕,这件事情,现在卫家长辈是不追究,那个以后别的什么人,要是再提这个由头,煽风点火,却也是一件叫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是人也都清清楚楚的,那手帕落在命案现场,自然有人诬陷,否则这样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惹下这个偌大的破绽。
但是此时将此事含糊过去,以后云锦遇着别的什么事,有个什么高低起落,这个把柄说辞,自然不免又会被人提起了。
到时候添油加醋,不免又是一场风波。所以云锦是得理不饶人,非得如今就要说得清清楚楚。
这也是免得别人以后再借机生事,不如先将此事说透了。
老祖宗声音也是柔和下来:“云锦,这次是委屈你了。”
云锦连忙摇摇头说:“不委屈,只是云锦难受,要是别人以后认为云锦就是这样子人,云锦心里也是会好生不安,这以后可怎么做人。”
她拿出了帕子,轻轻抹过了眼角。
“这是别的人污蔑你的,好叫你受苦了。”
云锦巧言如簧:“只要有老祖宗这句话,别的人说什么话,心里怎么想,云锦也都无所谓了,这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她重新站回去了,内心之中,却不由得闪动一丝喜悦之意。老祖宗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看谁以后还敢胡说什么,她就用这句去堵着那个人的嘴。
“咱们卫家,大宅门里出了这么多事情,难道真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云锦就等着看,老祖宗有什么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四夫人。她心中盘算,四夫人虽然害人性命,但是也不合捉到官府,叫别人审问。只怕是悄无声息,一顿板子,将这个四夫人活活打死。
据说这个四夫人出身也不是很高贵,最初只是卫家的妾而已。
邱管事挨了打,那板子之上,仍然是有殷殷血迹的。云锦身上突然浮起一阵寒意,无端有些害怕起来。
只是没想到老祖宗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大伙儿给我这个老婆子做寿,却惹得一大堆的事情,倒辜负了你们一番心意了。你们也各自退下,且不用留在这儿了。”
那四夫人站起来,目光凄然,显然失魂落魄,嘴唇也不由得轻轻颤抖。她蓦然抬起头,看了云锦一眼,让云锦浑身一寒。
老祖宗如今虽然不处置这个四夫人,但并不代表会漠然不理。
只怕是秋后算账,四夫人以后再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这一次胜得十分险恶,那四夫人经验丰富,本来是云锦远远也比不上的。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云锦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出门以后,夜风微微着凉,云锦也只觉得背后一片湿润。
这个四夫人,难道就这么完了?云锦只觉得还跟做梦一样。那四叔转头就走,却并没有理睬四夫人。让云锦非常不解的就是,四夫人既然是如此倔强泼辣,怎么不闹一场,如此闷闷的就认了一个服字。
云锦出神时候,鼻端突然闻着香气,却是金凤郡主靠过来了。
这郡主身上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香料,闻着叫人觉得十分舒畅。
“四夫人平时虽然待云儿不好,其实倒很为云儿打算。她不哭不闹,只是因为自己失势是一定了,如果让老祖宗生了厌恶,岂不是会迁怒于云儿?”
云锦连忙点点头,心里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有些疑惑,为什么金凤郡主会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她连忙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金凤郡主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说云锦嫂嫂可就种下毒得罪人了。那个云儿,只怕不肯干休。”
云锦抬起头来说:“多谢郡主提醒。”
金凤郡主却亲亲热热的,将云锦的手臂挽住:“嫂嫂,你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我也是替你觉得难受和不值。我也送你回去吧。”
云锦本在就足掌酸软,只是再怎么着,也没有让金凤郡主扶着自己的意思。
她也心里苦笑,自己遭了这么一场大事,这金凤郡主还是话里带话,笑里藏刀,只怕不肯让自己安生。
虽然如此,云锦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说了声好,又温温柔柔的说谢谢了。
金凤郡主红唇一笑,露出了一口细碎的牙齿,只怕那个林翠袖,已经和她的那个陵月哥哥完事了吧。
她眸光闪动,心中似酸似怒,那笑容却越发甜美。
前面领路的丫鬟手中提着灯笼,缓缓行在前面,灯光朦胧,如梦似幻的。
91 丈夫被算计
91 丈夫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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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了湘月居,只见那凤娟走出来。云锦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笑容,忍不住想要打趣:“凤娟,难为这样晚了,你居然还来接我。”
那晓兰心里不悦,院子十分清静,只是那应门的婆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凤娟手中提着薄纱灯笼,灯火扑在她脸上,只见那白净脸颊上有一份红晕,显得十分异样。她看到云锦,目光闪动,云锦好不容易胜了一回,心中畅快,心情也十分激动,也没有留意这个小丫鬟古怪的地方。
“难得你还没睡,如今倒有一件稀罕事儿,要跟你说说。也就是四夫人,本来今天我险些还回不来了。好在老祖宗明察秋毫,知道是有小人弄鬼。”
凤娟脸色越发难看,想必她原本以为,云锦是回不来了。
金凤郡主这时候却突然说:“云锦,我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答应。”
“郡主有什么吩咐,哪里用得着这样客气。”
金凤郡主嫣然一笑:“我只怕你不能割爱,我看你这个丫鬟凤娟,十分伶俐,想讨到自己身边,好好的服侍我。”
云锦心中一凛,金凤郡主是有意想要收买凤娟,如今四夫人已经失势,自己又对凤娟有了疑惑,这个俊俏丫鬟,本来就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怎么金凤郡主还有笼络凤娟的意思?
“凤娟是老祖宗身边的人,云锦可不敢随意做主,郡主要是想要,不如明儿我去跟老祖宗说说。”
金凤郡主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寒意,眼珠子望着凤娟,缓缓的说:“凤娟,你可得好好想想。”
这其中暗潮涌动,晓兰却并不明白。她只能看得出金凤郡主是对凤娟颇有意思,居然也想要凤娟去服侍,偏偏*却又不肯。
凤娟脸色本来是一片苍白,突然又闪过一抹坚决,立刻跪在地上说:“郡主饶命,还盼望郡主恕罪。”
金凤郡主将她扶起来,柔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和林姑娘,这是主子的事情,我一个做下人的也阻挡不住。”
她话才一出口,云锦脑袋就轰然一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这样消息。
云锦心里立刻否认,这又怎么可能。那林翠袖和陵月只是有几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林翠袖虽然貌美,但是卫陵月也并不是那种好色浪子。
她突然厉声说:“胡说八道。”云锦却又想到了金凤郡主眼巴巴的随自己来这里了,绝对是有备而来。这些人所用的手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绿菊也不是用了*药?更何况今天卫陵月还喝的烂醉,四夫人准备在寿宴上发难,金凤郡主自然是知道的。那也知道自己脱不了身。
加上凤娟又是四夫人内应,晓兰也随自己走了,那采莺在院子里还没成气候。如此种种,云锦由着最初气愤化为恐惧了。
金凤郡主看不也看云锦一眼,只冷着一张脸孔,走入房中了。
云锦也只得跟上,今天发生一切,本来就是连环局。四夫人在寿宴上发难想要云锦身败名裂,同时也借这个机会,让卫陵月和林翠袖成其好事。
那寿宴上之事,云锦是福大命大,加上早就有了准备,所以才安然无事,偏偏叫四夫人吃亏了。但是如今,云锦也只盼望有什么奇迹发生,卫陵月和林翠袖并没有发生什么。
金凤郡主亲自来捉,那就是会替林翠袖做主的。
她这么大张旗鼓,只巴望全天下人都知道。晓兰也是不知所措,云锦突然吩咐:“晓兰,你就在外面看着,不许院子里其他人来张望。要是谁敢胡言乱语,来探头探脑的,只说明儿一盖撵出去。”
晓兰虽无主见,人也不够机灵,却是还有一腔泼辣气的,立刻点点头。
那院子里几个小孩子本来早就睡着了,采莺却是机灵的,听着吵闹穿了衣服匆匆出来,还打了个哈欠说:“出什么事了?”却被晓兰骂了几句。
只是外边事情,云锦也全顾不得,只一路过去,房间里香气浓浓,香炉里也不知道焚烧是什么。云锦虽然是不懂什么医理,却也知道这香气实在很古怪的。
地上散了两套衣衫,其中一个女子裙儿,和云锦今天穿的居然有几分相似。云锦突然明白,林翠袖定时穿着和自己相似的衣衫,故意来勾引喝醉了的卫陵月的。眼前这一切,刺得云锦心中难受。
那罗帐之中,露出一只女子的秀足,玉雪晶莹,足腕上还系了一条红绳。
云锦脑袋一垂,可就再看不下去了。
这一切,她虽然知道是别人精心策划,可内心还是说不出委屈愤怒。她心中恨死了金凤郡主四夫人林翠袖,可更恨卫陵月,居然和别的女人好了。云锦只恨不得将卫陵月肉都一片片咬下来,居然胆敢在自己的床上,却和别的女人厮混。
金凤郡主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动,眉宇间也是有一份难以察觉的苦楚。她却冷冷说:“真是伤风败俗。”
林翠袖虽然穿好衣衫了,却也仍然坐在床上,不住哭泣,好似受了很大委屈。
卫陵月喝了一盏茶,又洗脸了,坐在一边,脸色却是分外的难看。他如今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自然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暗算,平白让别人给构陷。
他脸色苍白,头发也还没有梳理整齐,一双眼珠子里隐隐透出红色的血丝,虽然不似平时那般风流儒雅,可这样子,却也仍然是十分俊美。
金凤郡主看在眼里,心里也说不上是爱是恨,是喜是愁了。
那京城中王孙公子也不知道有多少,金凤郡主也看不上眼,卫陵月空有好外貌,只是出身卑贱的人,不过是个商人之子,也根本没什么好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喜欢上卫陵月。正因为觉得卫陵月配不上他,所以卫陵月的拒绝,才让金凤郡主更加不能容忍。
卫陵月刚才虽然和林翠袖有过肌肤之亲,如今却看也不看林翠袖一眼,一双眼珠子看着云锦。他却只看到云锦脸色冷冷的,在灯光之下,更像玉雕一样脸孔,对自己不理不睬。
卫陵月内心暗暗叫苦。
他这种态度,自然教林翠袖伤透了心。虽然认识卫陵月也不是很久,只是卫陵月样子俊美,也不叫林翠袖讨厌,更何况林翠袖如今已经是卫陵月的人了。
真不知道如今,卫陵月对他为什么这么冷淡。
92 要由妻变妾
92 要由妻变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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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袖虽然好强,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如今已经由一个少女变成真正女人了,对于卫陵月,她居然也比想象中在乎一些。毕竟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是特别的难以忘怀。
那雪白的床单上,有一丝殷红的血迹,正是林翠袖奉献了自己处子之身的证明。但是等待她的,却不是自己第一个男人的轻怜密爱,卫陵月甚至是不想负责任的,只能由着金凤郡主对两个人施压。
林翠袖也觉得害羞,她也不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总算是出身官宦,林翠袖也还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幼时记忆之中,她的母亲端正贤惠,十分注重礼仪,也很在意对林翠袖的调教。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向卫陵月奉献了自己的处子之身,只因为她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卫陵月心目中是个下溅的女人了,可是偏偏一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林翠袖的心中突然十分悲愤,她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要这样受苦。其他的女人,比如金凤郡主高高在上,云锦又有卫陵月的怜惜。她是知府之女,但是还不如一个寒门之女的云锦来得幸福。
如果她十分愚笨,也还罢了。偏偏她还是个玲珑通透,琴棋书画俱是精通的才女。
身体里还有刚才所经历的疼痛和快乐,林翠袖欲哭无泪。她现在虽然伤心,却也不敢放纵的伤心,那哭声也是极有分寸,幽幽的惹人怜惜,脸孔上挂满了泪珠,宛如荷叶上沾满了泪水,越加显得说不出的可怜。
金凤郡主怨恨之中,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眼前这几个人,可就如她手中的玩偶,任由她任意的摆弄。
金凤郡主却也厉声说:“陵月哥哥,我一向只当你是个知书达理,翩翩风度的君子,也没有想到,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事情。”
卫陵月无从解释,虽然明明知道是金凤郡主的算计,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那平时伶牙俐齿的云锦,更僵直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灯光之下,卫陵月只看到云锦眼里缓缓流下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然而云锦却也偏偏没有哭出声来,卫陵月顿时呆住了,只觉得心中一恸,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金凤郡主福了福说:“请恕我冒犯了,陵月哥哥,翠袖可不是你府中一个丫鬟,可以随意轻薄。她父亲本是知府,是绝容不得你们卫家做出这等事情的。况且翠袖既然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若告上公堂,只怕是不免定陵月哥哥一个奸yin良家女子的罪过。卫家就算有通天财势,我也绝不会许卫家只手遮天。只是到时候吃了官司,陵月哥哥固然没有前程,翠袖也不能做人了。”
她似乎也是很犹豫的,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陵月哥哥,我也相信你不过是一时糊涂,并不是真个品行卑劣。你人品出众,倒也配的上翠袖,只是不免要委屈翠袖了。”
卫陵月脸色一变,红一阵白一阵的,说道:“这又从何说起?”
云锦冷冷一笑,声音十分清脆。
金凤郡主听到她的冷笑,注意力也放在云锦身上,突然又轻轻叹了口气。
云锦倒想要知道,这个金凤郡主,会有什么打算。
“这其中却还有一件为难处,翠袖她是知府之女,身份尊贵,况且本来是她受了委屈,陵月哥哥也该娶她为妻才是!”
云锦冷冷一笑说:“你的意思,是要她做平妻?”
金凤郡主居然摇摇头说:“这一点,云锦嫂嫂就说得很没道理了。”
她悠悠的说:“嫂嫂出身贫寒,有些事情不知道,那也一点不奇怪。本朝是一夫一妻制度,断然不许男人多娶妻子的。妻是妻,妾是妾,男人可以多娶妾室,但是妻子却只能有一位。所以平妻这个说话,那是绝不存在的。”
云锦目光闪动:“那你的意思是?”
金凤郡主说道:“我的意思,也只能说陵月哥哥休了嫂嫂,再取翠袖为妻子。”
她这种无耻的话,居然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了。况且刚才的一大番话,也说明了金凤郡主的威胁,要是卫陵月不答应,只怕会吃上官司。
云锦不觉吃吃得笑起来:“这倒要看看陵月的意思。”
金凤郡主笑吟吟的说:“不错,这件事情是要看陵月哥哥的意思,还要看大夫人的意思,甚至要看老祖宗的意思。”意思就是卫陵月要是不答应,那也做不了主,卫家上下也丢不起这个脸。
云锦悠悠的说:“要是陵月答应了,自然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金凤郡主却劝慰起她来了:“云锦,我也知道你心中不悦。你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和陵月哥哥却是两情相悦,你们两个人在婚后,也是很甜蜜的。两个人在一起,真是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不忍心拆散你们。你就算不是陵月哥哥的妻了,也还是她的妾,总是还能跟陵月哥哥在一起的。”
这当妻或者当妾自然有老大的不同,绝对不能一概而论。
要是让林翠袖以卑鄙的手段成为卫陵月的正妻,她云锦也只求一纸休书,决不再跟卫陵月在一起了。否则以后对林翠袖晨昏定省,生出的孩子也叫林翠袖娘,她云锦只怕会气破肚皮。
就算再怎么喜欢卫陵月,云锦也绝不会容忍。
金凤郡主看到云锦微微冷笑,眼中带了些讽刺看着自己,心里也是浮起了怨毒。
这个云锦,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自己干什么?
她绝对要给云锦一些苦头吃,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好歹。自从云锦嫁到了卫家,金凤郡主就恨上她了。
金凤郡主要云锦凄凄惨惨的,方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女人就是这样,不知好歹,只是卫陵月的话,想必会有不同的想法吧。
金凤郡主心中知道卫陵月是个有大志的,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的断送自己前程。她眼珠子一转,柔柔的说:“陵月哥哥,你又是怎么想的?”
93 丈夫不要**
93 丈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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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卫陵月的决定,金凤郡主也并无把握。卫陵月虽然热衷于自己前程,但是他和云锦情爱甚浓,不见得能舍弃得了。
这云锦也十分古怪,神色微微怪异,只这样看着卫陵月,似笑非笑的,眼眉间却隐隐带了一份怒意。
金凤郡主见过无数皇亲贵族家中妻妾相斗,如今云锦的反应让她觉得格外的古怪。她既没有出口辱骂,也没有苦苦哀求。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看着卫陵月。
卫陵月看她这个样子,端是神魂颠倒。他从前虽然喜欢云锦,但是从来不知道这份喜欢居然如此之浓,只希望将云锦抱在怀中,舌尖去舔去她脸上泪水。云锦脸孔上隐隐带了些倨傲,仿佛女王一样,卫陵月只要说错了一句话,似乎两个人之间就恩断义绝了。
卫陵月也没有什么犹豫,听到金凤郡主这么问,立刻脱口而出:“云锦,在我心里面,自然是最喜欢你的,不会要别人当我妻子。郡主,你的话我也听明白了,你一番好意,我自然是心领,无论是什么后果,我卫陵月都一力承担。”
林翠袖听到了,却是一阵恍惚,她双足仍然是赤着的的,便这样直接踏在地毯上面,颤颤走过来:“陵月,你难道,难道对我真没有半分怜惜?我林翠袖也不是什么下溅女子。如今这般,又怎么教我活下去?”
她说得十分可怜,神色更是无比的凄婉,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滑下去,在灯光之下,更显露出惊人的美丽。一双眸子之中,更闪动着灼热的恳求之意。
金凤郡主虽然是个女子,也觉得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美丽凄婉感染了。
卫陵月看着她,眼中神色却是说不出的冷漠和厌恶,显然对林翠袖颇为嫌弃。
林翠袖见他转过身,负手而立,只听着卫陵月淡淡说:“与我何干。”
刹那之间,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也涌上了林翠袖的心头。她母亲也是端正娴熟的大家闺秀,只是外公宦途失势,没有了娘家势力,所以父亲才放肆起来,宠爱小妾又打压正妻。林翠袖母亲性子有些拘谨,这样的女子,虽然最开始时候,男人会涌起了征服的欲望,但是很快又会失去兴趣,将之抛于脑后了。
所以林翠袖并不是很喜欢狐媚女子,可是如此自己,却又成了什么样子?
金凤郡主将林翠袖搂住了,细细安慰,然后冷声说:“陵月哥哥,你也太过于无情了。你虽然对翠袖这么残忍,只是那卫家的长辈,世俗的舆论,只怕是不许你这样任意妄为的。”
她看着卫陵月,先是不可思议,突然眼眸中微微一热,心里想:“陵月哥哥,你一直都是这样无情的。”
自从来到这卫家,卫陵月就温柔关怀,让她不由自主的动了心。她在卫陵月面前露出小女儿的情态时候,卫陵月何曾有意阻止划清界限?惹得卫家上下流言蜚语,都知道自己喜欢上卫陵月了。
可是到头来,卫陵月娶了云锦时候,就如同当众给她一耳光,并且毫不在乎自己带给她的伤害。最让金凤郡主觉得可恨的是,卫陵月居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半分错处,看她目光中没有一点歉疚。
或许如果卫陵月看她目光里有一丝关怀歉疚,她也不会如此意难平,一定要不折手段为自己出一口气。
林翠袖却是更加伤痛,她半边脸颊靠在金凤郡主的肩膀上,露出的半边脸孔虽然是清秀绝伦,那眼睛里却隐隐透出了一丝狠冷的光芒。
云锦听到卫陵月这么坚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卫陵月这样干脆坚决,虽然刚刚和林翠袖**一番,可是也不见得对林翠袖有什么怜惜。他也根本没考虑林翠袖的名节,就这样断然决绝,只怕是让林翠袖伤心欲绝吧。
可这有怎么样?云锦内心就是升起了怒火,怎么也消不掉内心那份焦躁。
要是卫陵月对她毫无情分,曾经的山盟海誓都只不过是空话一句,和林翠袖欢好之后,就开始怜惜起林翠袖了,犹豫不决的决定要还是不要,将过去绝不纳妾的誓言当成空话一句。那她云锦也绝对会干脆利落,虽然是心痛不已,也只恨自己看错了人,将那些甜言蜜语当成真心话儿,看上一个滥情的男人。那么云锦也绝不会留恋这段婚姻。
可是偏偏卫陵月对林翠袖是毫无感情的,两个人之所以会发生关系,也是有人用心险恶的设计。让云锦对卫陵月的这份出轨又爱又恨,无名焦躁。
她心尖儿轻轻颤抖,可始终未曾言语。
既然如此精心设计,金凤郡主顺利让卫陵月和林翠袖有了几分之亲,那么金凤郡主又怎么会轻易干休?正如金凤郡主说的那样,林翠袖是知府之女,不是卫府的一个丫鬟,无论怎么样,卫陵月就是坏了林翠袖的清白。别人设计也好,卫陵月强迫也好,总之是坏了林翠袖的清白。
卫陵月也十分厌烦这一点:“郡主,我说不上无情,至于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是比我更加清楚的。”
金凤郡主看到卫陵月,她十分厌恶卫陵月对云锦的维护,越发显得卫陵月对自己无情。她看了云锦一眼,忽然又问:“云锦,陵月哥哥因为你这样为难,你又想说什么?”
“金凤郡主要告陵月上官府,只请随意。”云锦说得十分冷漠,显然没有回旋的余地。卫陵月心中这么一跳,也不知道云锦这样说,是因为喜欢还是生气。
灯光照耀之下,云锦仿佛是一尊冷玉雕成的观音,仿佛无懈可击,就连金凤郡主也吃不透云锦心里在想什么的。
金凤郡主脸孔上又有了温婉的笑容:“陵月哥哥和云锦嫂嫂,你们两个感情这样好,委实叫我感动。只是翠袖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干休的。”
她也想不到云锦和卫陵月居然这样坚决,只是兹事体大,金凤郡主也不盼望今日就能将云锦一击击垮。更何况云锦在卫家也做不得主,要是卫家不想出怪露丑,只能是接受自己的条件。
当下云锦就另找了房间安睡,只一想到林翠袖和卫陵月就在那张床上翻云覆雨,云锦就觉得那屋中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如今金凤郡主这么一闹,卫陵月和林翠袖之事,自然是叫院子里人知道了。晓兰自然也知道了,心中暗暗不忿。这林翠袖,一个外边来的女人,居然也爬上了卫陵月的床了。
晓兰却也还是忍不住劝劝云锦:“*,那金凤郡主欲用林翠袖代替你的位置,咱们是万万不能让林翠袖得逞的。卫家一向好颜面,我们依仗也只有公子而已。你又何苦和公子呕气?”
云锦冷冷一笑,并没有答话。
“唉,那个林翠袖,用这样卑鄙的法子,公子不收他,那也是不可能了。最重要的就是你要保住正妻的位置。那个林翠袖也只能当妾,到时候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对付,都是随你欢喜。公子这次确实有错,可也是别的女人不知羞耻,用了无耻的手段。*,你就算是生气,也先忍忍,过了这一关,再向公子讨回公道。”
到时候这个讨回公道,也自然不过是夫妻间打打闹闹,闺房中的乐趣。
晓兰自认为自己说的这几句话,还是有勇有谋十分正确的。可偏偏云锦好像当成了耳边风,根本没有听到耳力。
“你休要啰啰嗦嗦的,我心里自然有计较。至于打算,我自然是有的。”云锦哼了一声,眸光一寒。
这些日子,云锦一举一动,无不显得颇有谋略,晓兰也对她颇为信服,自然也不敢再继续唠唠叨叨的。
谁想云锦第二天起来,就将院子一分为二,下人也分成两拨,分一个所谓的一个内院和一个外院。她自己却称病不起了,只闭门不出,整日绣花。
卫陵月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云锦解释好好说说,然而他一进去内院,只见七八个丫鬟守住了门户,脸色奇怪,好似个个忍笑,又有点儿害怕,这几个丫鬟手里都拿了一条棍子,脸都涨得通红了。
卫陵月看见了,皱眉说:“你们几个,这个样子做什么?”
采莺也就出来迎接,也和其他丫鬟一样,手里拿着棍子。她听到卫陵月这么问,立刻回答:“回禀公子,是少奶奶说她要养病,不许什么闲杂人等来打搅,否则就打出去了。咱们是下人,不敢违背少奶奶的意思,也不敢真个和公子为难。只是还盼望公子体谅少奶奶心中苦闷,暂时不想见你。”
卫陵月想要笑笑,可又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得走了。晓兰遇见卫陵月,立刻行礼,连忙眼巴巴的问:“爷,你难道不进去坐坐?”
卫陵月摇摇头,叹了口气,也就这么走了。
晓兰问明缘由了,一双眉毛挑起了,忍不住呵斥采莺:“你是猪脑子,公子来这里,你怎么能真叫他走了,现在要紧的时候,偏偏有你这样没用的败家货。”
采莺唯唯诺诺的,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可是还是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94 难道真要被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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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心里也是难受委屈得很,公子好不容易来一遭,结果*却发起脾气,好端端的,将公子往外面推。那金粉郡主如今将此事禀告老祖宗,不依不饶,要为林翠袖讨一个公道。*要是不行动,难道真要随了别人的心意,她们主仆两个人被赶出卫家,让林翠袖那个狐媚成为正室夫人?
那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晓兰梦寐以求的,哪里能随便就割舍。更何况自从来到了卫家,晓兰见着这里的富贵日子,要她凄凄惨惨的被赶出去,重新回到了赵家,拣一个下等人配出去,那晓兰打死也不愿意。
心里为自己盘算,晓兰也知道自己和*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心事重重,更恨到了这个节骨眼,云锦居然还是*脾气。那个大夫人,是不会为她们主仆做主的,唯独陵月公子,才是云锦好依靠的人儿。
晓兰心里更有一个念头,还有就算云锦不能保住正室夫人的位置,成为小妾,也总比离开了卫府要好。
她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好端端的,自己和*却无端惹来了这样的灾祸。看来那个大宅门,存身立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比如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四夫人,据说如今已经是失势了。
晓兰虽然也有当妾的宏图大志,现在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只盼望自家*这棵大树不倒,她也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及走入房中,只见云锦头发未梳,那乌亮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脸上未施脂粉,反而别见清丽。云锦身上穿的也是素色衣衫,如今整个人一看,端是说不出的素净。
她脸孔上没有一点着急,面前摆着绣花用的架子,正不慌不忙的来绣花。
晓兰一咬牙齿,跺跺脚:“*,你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这样悠闲。”
云锦捏着针抽出线:“我要是不悠闲,还能怎么样。别人想怎么着,我也是没有办法。还不如过几天清静日子。”
晓兰叹了口气:“*,你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你喜欢公子,容不得他跟别的女人好了,你也不屑于去求公子为你出头。你心里只觉得,如果公子跟别人好了,或者不理睬你了,你还不如就这样走了。”
云锦心中倒是微微有些惊讶味道,本来以为晓兰无脑,什么事情都十分鲁莽,结果没想到,或许还真说准了自己的心意。
云锦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眉毛轻轻一挑。
“*,你喜欢公子,就合该牢牢抓在自己手心里,不让别人抓走。如今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云锦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她手指有些不稳,这一针下去,却险些绣错了。
“有些事儿,我是会去争的,但是有些东西,我若要去争,岂不是显得太可怜了。”云锦喃喃低语,容色隐隐透着凄然。
虽然明明告诉自己,那个卫陵月和林翠袖那段事,是别人设计。但是无论如何,云锦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她一时之间,连卫陵月也不愿意见。
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好了,她却还要去万般讨好,只盼望自己不要被抛弃,云锦心里面,始终有些不甘怒气。若真要离开卫家,她固然说不上欢喜,只是如今心里面,到底是意难平恨难消了。
晓兰见云锦不言不语的,也不该多说了,于是只说些自己才打听的消息。
“那个金凤郡主将这件事情闹到了老祖宗面前,卫家一时也还没有说要休了妻子再娶。据说公子抵死也不愿意,对*你是一片真心的。”
云锦心里酸酸的,心里也不知道是宽慰还是失落。
卫陵月对她倒确实是有心的。其实如今她这般举止,除了因为林翠袖之事,更因为卫陵月总是叫她不安。
说到底,两个人相处的日子还浅,并没有什么割舍不了的情分。就算相互喜欢,但是这大宅门中,本来就有很多波折,云锦也只恐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卫陵月那份喜欢给磨干净了。所谓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云锦也听过太多了。
更何况如今又出了林翠袖这件事情,不免叫云锦内心不安。
晓兰还准备说什么,只见采莺送来一份茶点上来。晓兰看采莺很不顺眼,只觉得这个小丫鬟只要找到了机会,就来献殷勤。
采莺虽然是好意,晓兰却忍不住呵斥:“你这个小丫头,不早不晚的,送点心来做什么?”
采莺也有些委屈:“少夫人今天连早饭也没有吃呢。不晓得少夫人现在饿没有,所以送些点心来。”
晓兰听见了,心中有些讪讪然,今天一大早,她就出去打听消息,并不晓得云锦连饭也没有用。
“这,*,你心里再怎么生气,也不该不吃东西。”
云锦眉毛不由得皱起来:“不是不吃,是委实没有胃口。”
这两个丫鬟哪里会相信,只当这个是云锦的托词。只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不进食水。
采莺忽又问:“少夫人,还有凤娟姐姐,她今天一早来请罪,只说是她不好。至于什么不好,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云锦忍不住冷笑:“她有好大本事,和四夫人勾勾搭搭的,又帮金凤郡主做事,那个林翠袖也是凤娟引到陵月房间里面去的。怎么如今金凤郡主却不肯要她了?”
她这番话一说,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这个凤娟平时超脱的样子,什么技艺都是精通,如今却听说私底下居然做了背主的事情。莫说采莺吃惊,就连不喜凤娟的晓兰也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晓兰眉毛一挑,一想到这场事故是凤娟引来的,就不免心中气愤。她不由得恨恨说:“这个**。”
采莺机灵,看到云锦不悦,立刻错开话题:“少夫人,你还是吃些东西,要是饿坏了身体,那可怎么办才好?”
云锦虽然没什么胃口,可是也知道应该吃一点东西。
她拿起了一块点心,送到了嘴边,这点心是香芋团子,做得十分香甜。云锦慢慢的吃了一块,又喝了半盏茶,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云锦突然脸颊一红,将吃下去的东西一口口的呕的出来。
晓兰吓了一跳,急忙给云锦端茶漱口,又用帮云锦抹嘴。她不免呵斥采莺:“小蹄子,你将什么东西给*吃的?”
采莺也不敢回话,只连忙处理地上的污秽。采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奇怪,嘴唇动动,想要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云锦满脸通红,连连咳嗽,眼角边隐隐有些泪痕,她只觉得自己这种样子很是狼狈。
这样为卫陵月伤心,说不定那个人根本没放在心上,云锦心中突然说不出的酸楚委屈。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担切声音在一边说:“云锦,都是我不好,你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
卫陵月急忙走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只伸出手掌,抚摸云锦的背脊。
云锦将脸扭向一边,声音微微沙哑:“你来干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眼中酸涩,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了,几乎都要流下来,只是强自忍住,不要自己露出半点怯弱之态。
“你虽然不肯让我来,但是我就是冒着让你生气的危险,也要来见见你。”
云锦淡然说:“你是卫家的爷,你要怎么做,那就随你高兴,不用来跟我说。”
这气氛顿时僵起来了,卫陵月平时甜言蜜语也说得不少,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晓兰本来想退下去,让这两夫妻好好说话。只是没想到的是,云锦神色冷冷的,也没有巴结的意思,不免叫晓兰担心,只恐怕卫陵月好不容易来了,却让云锦给气走了。
晓兰连忙说:“公子好不容易来一遭,*,你就莫要生气了。”
卫陵月也回过神来,说道:“老祖宗听说你病了,叫你好好的休养,不要别的人来打搅你,可见心里是向着你的。我母亲也帮衬你说话,至于我是决计不会娶那个林翠袖。这你一定可以放心。”
他尽说一些好听的话,让云锦宽心,云锦却忍不住苦笑。
“陵月,你也不要瞒着我了。老祖宗虽然生气,可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卫家的长孙背负这样的污名。昨天金凤郡主威胁你时候,我虽然口气强硬,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她娘家颇有权势,卫家也不可能有这种胆子,但是赵家虽然有些薄产,和卫家却是天差地别,卫家也不惧得罪。
“只求你念着你我一场情分,也不用找那个七出之条,我们两个合离也就是了。”
这好好的过日子,岂不是很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采莺突然脆生说:“公子,我倒有个计策,不知愿意不愿意听。”
云锦素来知道这个丫鬟精灵,也有些好奇,采莺究竟有什么计策。她于是说道:“那你说来听听。”
采莺连忙说:“如今金凤郡主不依不饶的,还占住了一个理字。但是只要公子和少夫人情比金坚,那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我的计策,就是先顺了金凤郡主的意思,不如先娶了林翠袖。”
云锦还没说什么,晓兰脸色就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95 别的女人先娶后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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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莺立刻跪在地上:“这个念头,在奴婢心里念了好久了。金凤郡主一定要公子休了少夫人,娶那个林翠袖,但是也占了一个理字。大夫人还有老祖宗也拿她没有法子,金凤郡主是金枝玉叶,官府也要让她三分。本来娶妻就是要白头齐眉,但是金凤郡主既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我倒有一个寡毒的法子,正所谓你不仁就我不义,以毒攻毒。”
云锦皱眉说:“你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金凤郡主如今这么咄咄逼人,公子和少夫人虽然不想分开。可是采莺大胆说一句,老祖宗或者或早,就要顾全大局,保住卫府的面子,顺了金凤郡主的意思。只因为公子既然,既然破了林姑娘的清白身子,金凤郡主如果不达成心愿,那就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她既然替林翠袖出头指手画脚,咱们这一边也只能从了。但是等公子娶了林翠袖,到时候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卫陵月本来微微出神的,听着采莺清脆的嗓音,倒不免多看了这个小丫鬟一眼。
这小丫鬟年纪虽然还小,样子却是挺美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伶俐精明,从前卫陵月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如今一看,倒是个精明通透的人物。
卫陵月开口问:“那这又有怎么个说法?”
“女人三从四德,无非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个林翠袖任她出嫁之前是什么身份,嫁到卫家,也就只是卫家的人了,丈夫一句话,顶了天似那么大。更何况林翠袖虽然是知府之女,但据说在家里并不是那么受宠,她生母早就死了,如今续的那个夫人,却并不喜欢林翠袖。所以林翠袖才整日和金凤郡主厮混,指望巴结上金凤郡主了。金凤郡主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卫家家事,那也容不得她插嘴多说一句话了。到时候公子鸡蛋里挑骨头,或者用些手段,总要寻林翠袖一个不是,将她给休了。保管这两个人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出来。”
采莺将话儿一说完,机机灵灵的扫了眼前两个主子一眼,只察觉两个人表情都有些异样。她连忙又说:“这个法子固然是有些歹毒,只是若不是金凤郡主用这种下作手段,林翠袖若不是这样的不知廉耻。这些话我都说也说不出口。”
晓兰本来看不惯这个机灵的小丫头,不过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并没有随口呵斥。
只因为她也觉得,这也似乎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有一点却是晓兰心里的疑虑,只因为那林翠袖不但美貌,而且还温柔,不但温柔,而且还不知廉耻。这样一个女人,要讨好卫陵月,只怕是为了达到目的,那是不折手段的。
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只恐怕卫陵月最开始娶妻,那是娶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日子一长久了,要是动了真情,她和云锦岂不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记得从前,云锦对林翠袖的颇多针对,等林翠袖得势了风光了哪里还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晓兰心里这么多弯弯道道的,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站在一边,默默不说话。她心里突然又想,如果老祖宗或迟或早的,要卫陵月娶了林翠袖,如今*答应不答应都没有什么差别了,倒不如先在卫陵月心里种下了这个主意,以后总还有一丝回旋的机会。
等晓兰想到了此处,立刻向云锦进言了:“*,我看这个法子,倒不失一个权宜之计,但只要你相信公子对你的一片真情,两个人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锦面皮微微发红,眼中水光流动,晓兰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卫陵月如今也没什么极好的主意,听到了采莺的提议,本来也微微心动,如今听到了晓兰又肯定了,心里也是有些犹豫。
他微微迟疑,问云锦道:“云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云锦脸孔上突然浮起一丝冷然笑容:“只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要不要休了我,取了了那个美貌的的林翠袖当妻子。”
卫陵月听她的语气不善,也自然就不敢再提了。卫陵月走过去,将云锦给抱住了,柔声说道:“云锦,我心里除了你,自然再容不得其他人了。”
云锦心中本来就有怒意,结果看到了卫陵月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将自己搂住,又有些害羞了。她脸上红晕更浓了,于是轻轻挣脱:“你这是做什么,也不规矩一些。”
晓兰也看出些门门道道,这个时候,她们主仆最需要的就是卫陵月的怜爱珍惜。晓兰也就使了个眼神,采莺本来也是个机灵鬼,两个人立刻行礼走了。这两个丫鬟,自然是希望看到小夫妻调个情,弥补夫妻关系已经有的裂痕。
卫陵月见别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和云锦两个人,嘴角不由有了一丝笑意,又有了一丝甜蜜,伸手将云锦给搂住。
云锦这一次没有将他推开了,只是喃喃说:“你干什么,不知道规矩,将两个小丫头都给吓走了。”
“是她们知情识趣儿,云锦,你可不要对我不理不睬的。也是我太没有用了,虽然绝不想要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可是又是无能为力,让你受尽了委屈。”
“陵月,你也不要这么说了,是我的运气不怎么好,不能跟你在一起。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也想替你生一个孩子。我们夫妻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我却是最喜欢你了。只是咱们夫妻的缘分,却是太浅了些。”
云锦说话声音虽然是情意绵绵的,卫陵月却是听得心惊胆颤。
“云锦,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还生我的气?”
云锦幽幽的叹了口,却又摇摇头:“昨天晚上,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也想了很多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是不怪你的,至少你是真的想对我一心一意。可是我也不会容忍另外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我却只是一个妾室,在一边看着你。就算是欺骗也好,权宜之计也好,我都容不下,咱们这缘分,只怕快完了。只是你跟我合离之前,我也想好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卫陵月心中说不出的惊恐,云锦这样淡然决绝,越发显得心意坚决。
他凑过去在云锦的脸颊上亲吻,嘴唇狂热的在云锦脸颊和脖子上摩擦。云锦也是呼吸急促,喃喃说:“陵月,你不要这个样子。”
只是云锦口中虽然这样说话,嘴唇却突然被卫陵月给堵住了。
两个人嘴唇碰触,口齿交缠,卫陵月舌尖儿在云锦嘴唇上一舔,眼神却十分悲愤。
嘴唇分开之后,卫陵月恶狠狠的说:“云锦,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谁能将我们分开?”
云锦幽幽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轻在卫陵月的胸膛拍了两下:“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有时候就偏偏有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的。”
卫陵月眼中突然有了一些坚决之意:“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一起,大不了我反出家门,自立门户好了,也免得你受委屈。”
云锦泪水花花儿缓缓的流下,柔声说:“你要知道,老祖宗也不是要害你。其实你如果离开家门,就算清贫如洗,我也愿意跟你过一些贫苦的日子,不稀罕锦衣玉食的享受。这也还罢了,但是金凤郡主如果告上官府,那林翠袖死心塌地的要报复你,到时候你就成了一个无德无良的yin贼了,也有可能惹来牢狱之灾。”
卫陵月轻轻将云锦眼里流下的泪水擦去了,默默无语。
云锦声音也是微微哽咽:“那个金凤郡主问我是什么想法,当时我说得很无情,不过既然喜欢你,总该替你考虑的。”
卫陵月将她抱住了,柔声说:“你跟我本来是夫妻,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真恨自己了。”
卫陵月突然将云锦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一双眼睛中闪动灼热的光芒。
那空气中气氛无端的暧昧起来了,两个人心里面都充满了酸楚。
卫陵月将云锦衣衫一件又一件的褪下,让云锦赤luo的身体暴露在自己面前,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这一次缠绵虽然身体愉悦,可到底也遮掩不住内心的一份酸楚。
金凤郡主这么一闹,等过了几天,老祖宗果然就有些松动口风了。
张氏据说又生病了,什么事情也都不太理会了,想必是不愿意再搅这浑水。
至于文氏,听说了此事,恨得咬牙切齿,只骂卫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云锦也是觉得十分无奈
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大约自己再过几天,就要跟卫陵月合离了。
那五夫人却来给云锦探病,想必也是上面的长辈示意的。否则以五夫人的性子,也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
五夫人心里也不免感慨,只见那四夫人方才失势,云锦也遭到了这档子事儿,可见世事无常,看谁也不都有个高低起落,好运歹势。
这几日云锦大约是呕气,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脸孔微微发白,整个人更好似瘦了整整一圈儿。
五夫人看她瘦了,心想云锦忧心至此,心里也有些怜悯,不免好好的安慰几句。
96 可能怀孕了
96 可能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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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喘了几口气说:“还有就是四夫人,她如今又怎么样了,上一次,老祖宗却明面儿责上四夫人。”
“这其中缘由,云锦你自然不知道了。那个四夫人,家中虽然平平的。只是从前家里有个哥哥,据说送到宫里面去了,四夫人还帮他谋前程,使了不少银子呢。据说那个公公,如今在宫里面颇吃得开。所以老祖宗也不合当场将那个歹毒女人打死。”
虽然如此,云锦却也知道四夫人一定是再无翻身机会无疑了,否则这个一向懦弱的五夫人怎么敢用这样口气说起。
四夫人心狠手辣手段歹毒,这个五夫人却是个墙头草见风使舵。
“只是四夫人的日子却不是很好过的,如今老祖宗却瞧上了四叔身边一个丫鬟,叫做花月的。对了,正是云锦当初送过去那个女子。云锦你也是有先见之明,这个花月如今得势了,只将四夫人往死了整,折磨得生不如死。什么好的歹的手段都用上来了,居然不知道丝毫顾忌。”
五夫人嘴角隐隐含笑,隐隐带了一份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个花月,可不就是云锦自己找来的那个金奴?
云锦淡淡的说:“她这么放肆,自然是依仗四叔喜欢了?”
“这也不错,四叔如今迷死了那个花月了,据说这姑娘样子顶顶俊俏,也煮得一手好茶。我看她呀,心眼儿也高,是想当夫人了。”
云锦一笑:“那你说能还是不能?”
“这我哪儿知道,我自然不清楚。”
两个人却也明白,有四夫人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老祖宗哪个敢再有第二一个四夫人?
只是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有说破,只任着花月做那春秋大梦,借着花月的手,先除掉了这个四夫人。
五夫人眼珠一转:“云锦,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我也知道你原来是陵月的妻子,又无失德,要你当妾,真是让你受了十二分的委屈。只是形势比人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妻妾的名分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陵月内心有你,那个林翠袖就算是正妻,也是一个空架子。哪个女人有地位,还不是看在爷心里面是什么位置?”
云锦听到五夫人这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她说的,是韩夫人还是二姑姑,总不该是老祖宗亲自出面授受吧。
她心眼儿就是这么大,就是容不得这件事情。
“五嫂,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云锦口中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应承的意思。
“云锦,你这么称病不出来,也不见外客,别人都知道你内心之中不痛快。这又是何苦,家中长辈虽然体谅你受了委屈,这次事情你没什么不好,但是你久久端起架子,扫他们脸面,自然教他们心里面不痛快。这又是何必,你要是死拧了不肯,岂不是和卫家上上下下为敌。”
云锦心中气苦,这个卫家,还真是将她看得太轻了。感情她好端端的被人夺走丈夫,要是有些不满,就是使了性子?看来自己无依无靠的,只能任着别人欺辱了。
当年嫁过来时候,文氏说卫家藏污纳垢,吃人不吐骨头,固然是不错的。
她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媳妇,到了这个时候,却连哭也没有眼泪。
云锦却只是淡淡一笑:“五嫂莫要误会,我是真的病了,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爽利,吃东西都没有胃口。”
五夫人看她样子都削瘦了,心里似信非信的。
云锦将声音一提,高声说:“至于别的人误会什么,云锦也管不了。这和卫家为敌的罪名,云锦也真担不起。但是卫家如果逼了陵月,非要他娶林翠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走了就是了,可受不了林翠袖的腌臜气。”
五夫人被她这份坚决唬得一惊,立刻伸手去捂云锦的嘴,吃惊说:“这种话,也是你能乱说的?云锦你也小心些,我是绝对不说出去的。”
然而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想起一个爽利的妇人声音:“不错,我赵家女儿,难道就让你们卫家如此欺辱。”
云锦抬头一望,却见来的是文氏。
“这位嫂嫂,我倒要问问,云锦在卫家当媳妇儿,贤良淑德,到底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居然被你们这么欺辱。”
文氏一双眼睛隐隐有了泪光,中年妇人的脸孔上却是又带着坚毅。
五夫人面皮微微一红,她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生性十分软弱,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卫家做得极不地道。所以文氏一番疾言厉色的责问,五夫人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锦却也知道,五夫人在卫家本来就说不上话儿,只是靠着巴结长辈过日子。她女儿红玉,都要比五夫人更有地位一些。眼见文氏为难五夫人,云锦也是有些不忍心。
“娘,这件事情,原来和五夫人没什么关系的。”
文氏幽幽叹口气说:“云锦,你就是这样心眼儿好,所以才被别人欺辱。”
五夫人只觉得老大没有意思,也不好意思待在这儿,只告辞了。
文氏今天提了一个食盒,眼见云锦这个样子,心中更是绞痛。
“云锦,你瞧瞧自己,都这样瘦了。娘给你带了一些你平时爱吃的菜,给你补补。”
那几样菜有竹笋鸡汤,一碗樱桃肉,一盘酱骨头,一盘炒三丝,还有一碟手撕包菜。
这些菜虽然也只是平常的家常菜,不过也是做的精致可口,香气扑鼻,摆上了桌子,那个颜色更加鲜艳好看。
云锦最近胃口虽然不是很好,只是喝几口清粥,所以才瘦成这种样子。
而今天文氏带来的菜肴虽然是美味,但是云锦却也觉得没什么胃口,只是不免拂了了文氏的好意。
所以云锦也开始盛了半碗粳米粥,开始吃起来了。
文氏也在一边劝慰:“云锦,你就算再怎么伤心,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否则你饿坏了自己,伤心的也只有娘而已。”
她急忙用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只恐怕自己哭哭啼啼的,更惹动了云锦伤心怀抱了。
云锦也感受到文氏对自己的关怀,内心也不由得生气了温暖之意。
她如今真个将文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也只有一个当娘的,所以才会对女儿这样的关怀。
文氏面上也露出几分的狠意:“那个卫家,凭什么要休了云锦。当初是大红花轿三书六礼迎你进门,这等没理由的事情,我偏偏要去理论。”
云锦喝了一口粥说:“要找一个理由,也还不简单,什么个说法,也还不是上下嘴皮一碰,也就说了。”
“更何况陵月要是有意思休了我,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文氏也觉得这件事情无解,遂也不再说了。
“咱们先不说这个,云锦,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将身体养好了,以后怎么着,再慢慢的打算。”
云锦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筷子菜,又有了一份呕意了。她突然干呕几下,采莺立刻捧来桶子,将云锦吐在里面。
采莺送了盏茶,让云锦漱口了。
文氏更是十分担心:“云锦,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大概是心里燥,吃不下东西吧。”云锦也不以为意,内心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如今心烦意乱,也早就被家中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了。
文氏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忧愁,云锦这个样子,却好似已经怀孕的模样。如今这个要紧的时节,这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万一云锦执意离开卫家了,这个孩子有不如没有。又或者生下来的孩子要叫林翠袖一声娘,岂不是要自己女儿活活呕死?
只是云锦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十分确定,文氏也是想要先查清楚。
文氏捉着云锦的手说:“云锦,你这个样儿,到底也有多久了?”
云锦叹了口气:“也有十多天了吧。”
文氏微微有些迟疑,然后问:“那你的月事,可是还跟从前一样,来得准时?”
云锦脸颊突然一红,轻声说:“娘,你是说——”
采莺也连忙在一边说:“不错,上次少夫人呕吐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到底是不是害喜了。”
晓兰笑着说:“要是真害喜了,*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份筹码?”
云锦白她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儿?”
文氏也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难受,偏偏在这个时候,连忙说:“云锦,你说说,那个月事是迟了没?”
云锦俊脸微微一红:“也迟了一段时间了。只是那个时候,因为四夫人的事情心神不宁,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这也还不一定,娘,我看叫个大夫,给我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云锦心里叹了口气,心里想,要是真害喜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反正先张罗了大夫,给自己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云锦手掌抚摸过腹部,眼神一片茫然,心中浮起了陌生的滋味。
97 怀孕被说成绝症
97 怀孕被说成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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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云锦看病的大夫约莫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姓韩,也算是卫家老人了。平时云锦院子里有什么感冒咳嗽,多半是去请这一位。只因为这个韩大夫用药仔细,绝不用那虎狼之药,对女子调理十分有心。
云锦心中忐忑,旁边晓兰拿一张薄薄的娟儿,给云锦手腕盖住了。韩大夫两根手指方才搭上去,眼睛闭起来,清瘦脸孔上却流露一份凝重。云锦忍不住吃了一惊,那怀孕的脉象据说是极简单的,初诊脉的人最先学的,就是要会探出女子怀孕也无。所谓往来流利,如盘中走珠,那就能证明女子已经有孕了。
然而看韩大夫的眼神,却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其中却有些古怪。
云锦暗暗心惊,却也不敢催促。等过了老大一阵,韩大夫方才收回了手指。
“少夫人,你说自己停了经,又吃不下饭,要是别的大夫,只怕要说一句恭喜,只以为是女子怀孕的症状。只是我查脉之后,却是个极凶险的症状,是因为胸口有气,气而伤身,一股郁结愤懑的气沉在腹部,所谓忧能伤人,也就是这个意思。”
云锦吃了一惊,她停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云锦嘴角也不由得微微苦笑,便是从前,自己在卫家也是活得很不快活的,自己居然这样娇弱,生了这个毛病。
“要是少夫人月经迟迟不来,这个病就越加伤身了,这个经期不调,我先开一剂药,让你吃了。如今少夫人已经伤了身子,动了根本,以后有个腹痛落红的症状,那也是免不了的,也只能一个养字。”
韩大夫眉毛深深锁着,显得很是迟疑。
云锦更是心惊胆颤的,如今自己,居然是那怯生生林妹妹一样,弱不禁风的,时日无多了吗?
这些日子,她吃的东西少,人也瘦得厉害,云锦只因为心情闷闷的,也没有十分在意。想不到居然已经染了重病了,她还年纪轻轻的,如花似玉,如今隐隐觉得这些男女纠葛身份高低居然不是那么重要了,却因为自己这身子居然已经是难以支持。
云锦的一双眸子,却顿时含上了泪水,晶莹透亮。
晓兰更是花容失色,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如今却得知云锦不是害喜了,反而是染了重病。
采莺忍不住说:“你这个大夫,好没有道理,既然知道忧能伤人,为什么还危言耸听。当心我老大耳光打你。”
韩大夫急忙说:“姑娘误会了,其实少夫人这个病,倒是不致命的,我先开个方子,给她调养,过上一阵,自然也就好了。”
他这句话不痛不痒的,分明是敷衍的词语,非但没有叫云锦宽心,反而叫云锦更添了心结。
采莺冷冷的看着这个韩大夫,隐隐的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韩大夫立即开了个方子,送了上来。采莺立刻夺过来,说道:“我看看。”
其实采莺根本也不通医理,只是故意这么一着,来诈一诈这个韩大夫。
她眼珠子扫扫这个方子,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故意用眼光一扫,那个韩大夫样子还是镇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采莺就觉得他眼睛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采莺也不好发作,一时将药方捏在手中,慢吞吞的说:“韩大夫,你说少夫人的身子十分虚弱,可别用什么虎狼之药,伤了她的身子”
韩大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摸自己下巴的胡须,样子显得悠闲,更似乎没有什么心病。他连忙说:“对女子用药,哪里敢用什么虎狼之药,伤了少夫人的身子。”
采莺轻轻点了下头,目光闪动,光彩灼灼。
晓兰却是有些不耐烦了:“采莺,你将那个方子,反反复复看着又是什么意思,字也不认得几个,还不快些将药抓来了,服侍*用药。”
韩大夫眼中浮起了淡淡的笑容,看着采莺,眸子里隐隐有些讽刺。
采莺心中一冷,一时也觉得没有意思得很。这个时候长生却也来了,送了一碗粥过来。
云锦那身体并不是十分爽利,最近吃东西也没有胃口,所以最近喝长生熬的粥。
这长生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却也是知道疼人了。云锦对她不错,长生眼见云锦生病,小小的年纪,也每天给云锦煮粥。
采莺偷偷将长生捉过来了,将那方子给长生一看。长生抓抓脑袋,一双眼睛有些困惑:“这方子里药都是常用的,我也还认得,上面没有什么厉害的药。”
云锦喝了几口粥之后,就有些疲倦了,几个丫鬟也不好咋咋呼呼的吵扰她的休息,也都下去了。
采莺虽然有些疑惑,想跟云锦说说,只是云锦这身子已经十分虚弱疲惫了,她也不好说出口了。
园子里花儿开得正好,只见绿波荡漾,红鱼游动。金凤郡主笑得十分开心,随手撒了一把鱼食,看着这水里的鱼,游来游去的,争夺鱼食。
那个韩大夫走过来,面色凝重:“郡主,那个赵云锦,可真是怀孕了。”
原来这韩大夫,当初接触湘月居,原本是四夫人安排的。如今四夫人在卫家已经势微了,韩大夫也就投靠了金凤郡主。
这些年来,大宅门中争权夺势,韩大夫也已经有些厌倦了。这件事情事成之后,那金凤郡主自然让他得钱能开一间药铺,也不用再在卫家为奴,仰人鼻息了。
只是韩大夫却也是个谨慎的人,虽然求才,但是绝不能让自己处于险境。
好在云锦如今已经是风中残烛,只怕这个少夫人也当得不长久了,韩大夫才和金凤郡主定了这个偷天换日的计策。
如今云锦要是怀孕了,金凤郡主只恐怕自己所谋之事有了变数,所以才跟这个韩大夫内外使力。
韩大夫虽然有些惶恐不安,金凤郡主却也安慰他:“韩大夫,这次算承你的情了。只是这件事情,你实在不用害怕,云锦这个少夫人当不了多久,更何况只要你我好好演一场戏,保管能将云锦玩弄在股掌之中,就连自己怀孕过也不晓得。”
韩大夫急忙应了声是。
这时候金凤郡主身边丫鬟前来禀告,原来是四夫人居然死了。韩大夫吃了一惊,金凤郡主先是一怔,然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怜得很,云锦,这一条人命,可都是你害死的。”
这云锦身子不好,那边采莺却十分殷切,这买药熬药的事情,居然是她一个人包办的。晓兰嫌弃她不知好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争先儿邀宠。
她隐隐约约的和云锦提起了,云锦也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采莺是个精明能干,十分聪慧的人,这般举动,难道是起了什么疑心?
云锦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自己突然被说害了重症,怎么看,其中也有些猫腻。
那熬药的事情,不如都交给采莺去办,也好叫自己放心了。否则本来没有病,硬生生的非得吃出病来了,岂不是不好。
云锦心思起伏,又开始绣花儿了,也好叫自己心情平缓一些,许多念头才能理理顺畅。这些时候,她脑子乱的很,自己和卫陵月有了心结,云锦总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迟缓了。
说到底,她是真喜欢卫陵月,陵月和林翠袖那件事儿,也叫云锦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晓兰知道云锦心情不好,生生都闷出病来了,那些不好的事儿,晓兰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她搜肠刮肚,想起今天听到的一件喜事。
“*你天天闷在院子里,还不觉得,如今却有一件喜事,我想和你说说,保管你听了,心里会十分欢喜。”
云锦头一不抬,继续绣花,淡淡说:“那是什么好事儿,能叫我心里欢喜?”
“就是那个四夫人,被四老爷的那个通房大丫头花月欺辱得十分厉害。上一次找个由头,却要讨走四夫人的一件心爱的首饰,四老爷也不替四夫人做主呢。那什么穿云流花钗,据说是四夫人最喜爱的一件玩意儿呢。四夫人气性大得很,她就抹了脸化了妆梳了头,穿得漂漂亮亮的,发间插了那么一根穿云流花钗,一条白绫,居然就这样上吊死了。”
晓兰吃吃笑个不停,她们主仆受尽了四夫人的欺辱,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云锦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说:“花月自然不能得那穿云流花钗了。”
晓兰摇摇头说:“才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她才不嫌弃那是死人戴的不吉利,摘来戴了,整日走来走去,耀武扬威,威风得很。”
“这是什么人啊。”云锦不以为然。
只是四夫人这个结局,真正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居然落得个这个下场,而自己,似乎也看到这般结局,内心不安。
“那是,她是自己太造谣了,叫有的人看不惯。云儿恨她入骨,就将这个女人打了一顿,也是她自己招惹的麻烦。”晓兰脸上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反正四老爷这一房,闹腾得越厉害,她越是喜闻乐见。
云锦听见了,也是摇摇头。
晓兰却又说:“但是四老爷却太宠那个花月了,居然将亲生儿子打了一顿,现在都下不了床了。经过了这件事情,花月越发的威风,真可以说是小人得志。”
98 丈夫纳妾也是能接受的
四十三 巧妙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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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这么说,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而邱管事自然也只有应承下来。
“少夫人既然如此吩咐,我自然会办得妥妥帖帖。”
“那是,邱管事一贯是精明能干,这一点自然让我放心。李峰本来是在卫家做事的,本来卫家也不好亏待。不过却有一点,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总该有个章程。如今李峰是真病,卫家自然不能亏待他,如果以后有人假病,又该当如何,邱管事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云锦步步紧逼。
邱管事见她终于点到了生假病这个重点,暗中生汗。
只恐怕这才是少夫人的目的,以后要防止别人用生病来杜绝假装生病请假的问题。
“这是自然,想必少夫人——”
他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云锦打断:“那么邱管事也认为该有个章程,以后同样的事情好有个规矩。”
云儿在一边觉得气闷,好在云锦也绝对不会忘记他。
毕竟既然是一件大事,云锦又怎么会独断专行。
“云少爷,邱管事也是同意了合该有章程,不知道云哥儿心中如何以为。”
“这自然是很好的。”只因为云儿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词。
如果李峰是云锦的心腹属下,云儿自然不会同意。
不过那李峰平时颇为恭顺,也很会拍自己马屁,如今从药房解雇,自然也该得些补偿。
想必云锦也是沽名钓誉。
至于要订个章程,料想是云锦想趁机知道李峰是真病还是假病。其实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是派人去探病还是请大夫来确诊,这种事情只要安排一下,当真不是难事
他脑子里想的倒和邱管事所想的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就劳烦邱管事了。”
云锦突然笑吟吟的。
邱管事万万没有想到云锦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什么叫劳烦自己了,难道云锦会让自己来办这件事情?
“不错,邱管事你一向是精明能干,还是邱管事你要说自己并不能干。”
云锦淡淡说道。
邱管事不知道这件差事为什么落在自己头上,一时也不知道分辨利弊,只知道云锦这么安排,自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眼儿。
不过云锦言辞这么锋利,他也不敢接招。
并不是邱管事不能反驳,是他的身份,哪里能明着和云锦斗嘴?
云锦笑着说:“何况邱管事本来就要处理李峰安抚费用,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邱管事做,又是谁能做。”
云锦越这么说,邱管事越不愿意,他自然下意识的拒绝:“少夫人谬赞了,我才疏学浅,我实在当不得这个大任。”
云锦知道心眼儿越多的人,疑心就越大。这个邱管事自然也是这种人,所以邱管事的拒绝,她是早在预料之中。
如果邱管事不拒绝,她还真不会放心。
“我自然知道邱管事心里想什么,只害怕这规矩立得不好,从中生出什么贪墨的事情出来。其实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是派人去探病还是请大夫来确诊,这种事情只要安排一下,当真不是难事。”
她这么说还真将云少爷和邱管事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所以云锦偷个懒,让邱管事定一个合理章程,也不消这件事担什么责任,总是要我过目点头了,才算作数。以后出了纰漏,自然也不用邱管事担当,只是我体察不周而已。邱管事,你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事到如今,邱管事也只有点点头了。
辞退一个生病的员工,如果不给合理的退休金,自然会落人话柄,就算这个人明明是装病,那也是没有办法。
但如如果给了补助,在所有人知道李峰是装病的情况下,云锦也明显没有面子,输了一截。可是要云锦证明李峰没有生病,云锦又确实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云锦也不必烦恼这个。
也就是说云锦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办法,她本来也没有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落在邱管事身上。如果邱管事想不出一个好的监督手段,云锦是不会同意通过,更不会给李峰一点银子。可是如果真的有合理审查办法,就自然能查出李峰原来没有病。
所以这个借力打力,让邱管事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云锦心中自然得意,而邱管事眉毛都皱起来,显然是吃了哑巴亏。
这样一来,辞退了李峰既不用给他的假生病给一点点银子,也不用害怕落个刻薄的名声。
估计邱管事这个死结不解开,药房里的其他员工是不会想着借病翘班了。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云锦知道张氏既然那么说,老祖宗怕是早有打算来整顿药房了。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让老祖宗没有这个借口呢。这个未免要牺牲邱管事一下了,想他这么多年来在药房一定得了不少好处,也是时候为了药房的保存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只是心中虽然隐隐有了计划,这其中的关节,那也还需要细细的思量啊。
回去之后,今天红玉居然又来了。
这几日二姑姑身体不怎么好,没有怎么来走动,她长年是个病秧子这也一点不奇怪。云锦去看过她几次,二姑姑也确实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至于红玉,她上次食物中毒,一直在休养身体。云锦原本以为,经历了这件中毒事件之后,五婶是决不许红玉再到自己这个湘月居,没有想到红玉居然又来了。
当然她心中所想,自然一个字没有跟红玉提起。再次看到了红玉,心中自然是格外的欢喜,只说道:“红玉,你身体好了,你来了我真不知道多欢喜。”
红玉脸蛋红扑扑的好像是红苹果一样,看着真的是说不出的可爱,气色好极了,脆生生说:“云锦嫂嫂,好几天没有看到你,我真的是想死你了。”
她乌亮亮眼睛转了转,突然悄悄的说:“云锦嫂嫂,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云锦不觉怔了怔。
四十四 四夫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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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红玉在卫家何等受宠爱,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求自己的?
红玉笑吟吟的说:“你随我来。”
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要云锦藏在花丛中。只过一会儿,却看见云儿来了,红玉连忙跑过去说:“云哥哥,你来了啊。”
她居然牵住云儿的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云锦转念一想,那也不奇怪。红玉从小也没有什么太多选择,和云儿一起玩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因为云儿已经有两个小妾了,云锦老将他看成一个大人,实际上以古代的标准也确实如此,不过在红玉面前,还是一个哥哥。
云儿苍白的脸上却有些不耐烦,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红玉拉他来一颗花树下,突然蹬了一脚,但见花雨纷纷落下,落在两个人的衣襟之上。云儿拍掉身上花瓣,皱着眉毛说:“原来你找我来,是做这种恶作剧啊。”
红玉委屈的说:“我斗你开心嘛,难道你不觉得花雨这么落下来,那是非常的好看?”
“无聊的很。”
云儿转身便走,红玉连忙说:“你等一下。”
她连忙将云锦拉出来说:“你看云锦嫂嫂在这里,我在别人面前,听说你们两个合不来,今天专门帮你们和好的。”
云儿眉毛一挑,哦了一声,阴阳怪气说:“红玉你可别听那些个下人乱嚼舌头根。我跟你云锦嫂嫂,什么时候有过嫌弃啊。”
云锦也温温柔柔的说:“云少爷说得极是。”
云儿一哼,转身就走了。云锦暗中一吐舌头,这个阴沉忧郁的少年,才不配和这么可爱的红玉玩呢。红玉眼睛里也有些伤感,云锦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卫陵云这个堂哥如此亲密。
她却没有看到,卫陵云突然回头,看着红玉这个堂妹,眼神甚是温柔。
云锦心中微微感慨,这大人的事,红玉这个一个小孩子,自然是不懂的。等到红玉长大要嫁人,以卫家对红玉的宠爱,自然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正妻,那么红玉这种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懂事一点,虽然会失去这份纯真快活,可也免得吃亏。但是云锦看着红玉这如明玉一样无垢的脸,实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绿菊偷偷去见四夫人了。
最近她所有的事情都办砸了,挑拨云锦和张氏的关系失败,云锦虽然被箫忏气走,可是似乎也没有结下梁子。证据就是云锦还分派凤娟去送一份礼物给箫忏。
看来两个人是交好了,枉费了绿菊一番心血。
这四夫人可是送了绿菊不少银子。这些银子都让绿菊用来收买人心上,她要别人说自己的好。现在绿菊有些怕见四夫人,据说今天云锦又去药房闹,还让邱管事灰头土脸的,这邱管事可是四夫人极看重的一个下人。
以前四夫人都没有亲自来见她,只是派下人来联系自己。
没有想到是,这一次四夫人居然要自己亲自来见她。
绿菊心中虽然狐疑,可也只得来了。她心中知道,四夫人一定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自己。
一定是害怕这件事情被别的什么人知道,所以才如此谨慎。
“明天这个时候,你将房里的那些小丫鬟都派走,一个也别留。”四夫人如此吩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绿菊耳朵边低低细语。
这些吩咐,有些莫名其妙的,绿菊也不知其所以然。
绿菊点点头,四夫人立刻笑着说:“我看绿菊啊,你可是个精明又伶俐的女孩子。陵月真是不知好歹,才不知道珍惜你。明儿你只要这么做,我保证将云锦赶出去。”
“四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绿菊能为你做的,自然做到。”绿菊眼中光芒一闪。
四夫人摇摇头说:“别的什么事情,却也不用麻烦你了。”
“四夫人当绿菊是个傻子吗。”绿菊冷然说。
四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绿菊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四夫人如此胸有成竹,那么四夫人明天一定有什么计划。若是失败了,别人看见是我派那些小丫鬟出去,岂不是会怀疑到我身上。四夫人如果不说清楚,这件事情绿菊是一定不会帮忙去做的。”
四夫人面色突然一冷,沉声说:“混账东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胆敢和我讨价还价。你自然心想我不敢鱼死网破,将咱们勾结的勾当说出去。不过我若找你还钱,也够你受的吧。”
绿菊脸色一变:“还什么钱?”
“你要是乖乖听话,四夫人我也不是个小气的,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合和你斤斤计较。不过要是你不肯听话,不知道自己是身份,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手上虽然没有什么借据,不过你借给那些丫鬟婆子不少钱,这件事情查查也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不是欠钱就是偷窃,看你选哪一样好了。”
四夫人看绿菊默不作声,立刻笑脸说:“我说这些,可千万别将绿菊吓坏了。其实我也不是这么薄情的人,好歹,我也害怕你去跟老祖宗说我什么不是。你想想,明天你那么做,不只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能当上少奶奶。”
她走过去拉住绿菊的手:“说到出身,你跟我岂不是同病相怜?现在我既然是夫人了,你要是搏一搏,自然也是可以的。”
绿菊不由得想当初是原来的那个四夫人死了,所以现在的四夫人才扶正的。如果以前的那个四夫人没有死,那又怎么轮的上这个女人上位?
绿菊听到那搏一搏三个字透露出的狠意,不觉身体发寒。她自然不敢露出一点惊恐之色,只连忙点点头,再垂下脑袋。
四夫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随口一句话,居然让绿菊联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却只因为绿菊这性子加上处境和四夫人原来是极相似的,所以才有如此念头。
绿菊心中有一刹那,心中有一丝后悔,和这个四夫人合作,似乎是与虎谋皮而已。
无论如何,既然同上一条船,就绝对没有回头的道理。
四十五 云锦要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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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菊回到自己房间,却没有发现一道人影一闪,躲入柜子后面。
这绿菊最近手里很是宽裕,四处收买人心,所以上上下下的,就都对绿菊称一声好。这种情况,云锦也不是不晓得。尤其听小七这么说了,心中就有了一个主意。
这绿菊身为丫鬟月钱也是有限,这就断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道理。除非绿菊暗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今小七既然和绿菊亲近,云锦就吩咐小七,去绿菊房中偷那些借据。
这些借据固然是绿菊利用人的一个本钱,可是同时也是绿菊得了来路不明的钱的一个凭证。小七摸到了绿菊房中,从一个小匣子里摸出那些借据,就匆匆塞入了自己怀中。
这个时候,却听到绿菊回来的声音。
原来绿菊心事重重,也没有注意自己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让小七惊讶的是,绿菊居然将那个装借据的小匣子拿出来,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岂不是要曝光了吗。
绿菊却点燃火盆,将这个小匣子丢在火盆里烧掉,小七也不知道绿菊为什么要那么做,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小七将这些借据给云锦,还说了绿菊那个奇怪的举动。
云锦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也不奇怪,我能想到的,别人也一定想到了。只是绿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以为用钱来网络人,却不知道这个借据是她的一个把柄。我想绿菊背后主使她的人,一定和绿菊有什么不愉快。”
不过小七为她偷来了这些借据,还真是大功一件呢。
云锦自然将小七好好称赞了一番,然后说:“如今再委屈你一下,待在绿菊的身边。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小七一阵激动,这些借据落在云锦手中,那就像是猫捉老鼠,只看什么时候动手而已。等到绿菊死了,这个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只怕要自己来坐了吧。
只是少夫人天生爱吃醋,小七自认自己长得也还有几分姿色,所以也还是有些担心。她只害怕少夫人因为这样,而堤防自己,不把她当成心腹。
小七连忙说道:“少夫人,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就是我跟我一个表哥,那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也是在卫府做事情。我只盼望将来能得个恩赏,和表哥成亲。”
她是表明了心迹,不是想爬上卫陵月的床。
云锦自然也明白小七的意思,暗暗夸奖小七的伶俐,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是有心了,既然这样,我以后一定成全了。”
云锦那秀丽眉毛轻轻一皱,接着说:“只是目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这房里,说不定也会遭贼,所以想让那偷东西的人,手上会吃点苦头,不过不知道怎么弄才好。”
小七眼睛一转,建议说:“不如涂抹上新漆,那人手一沾,就会又红有肿的,到时候就知道谁动了少夫人的东西。”
云锦想这个主意倒还不错。
绿菊一直因为四夫人的吩咐,内心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计谋里扮演什么角色。如果四夫人当自己是是一个牺牲品,那又怎么办?
这日她面上无异色,心神却有些恍惚。到了四夫人约定的时间,绿菊就要按照四夫人的吩咐,用种种借口将云锦房中的下人都遣走。
今天上午,卫陵月派人送回一箱子礼物,是给卫家上下都带齐全的。现在这箱礼物就摆在云锦房中。
这也是绿菊指使的结果,箱子送来的时候,是绿菊叫人送到云锦的卧室里面去的。
四夫人只叫绿菊做两件事情,一是将云锦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散出去,二是将那口箱子送入云锦的卧房。这上午云锦是要去药房转转的,院中事情,绿菊自然可以做主。所以四夫人这般设计,正是水到渠成。
以绿菊的看法,那箱子中定然有什么古怪,否则四夫人不会让自己这么做。不过她碰也没有碰这个箱子,而是在想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该如何做善后处理。
所以绿菊离开时候,是故意拉着一个叫兰儿的丫鬟。这个丫鬟平时和绿菊不甚亲厚,也没有特别的交情,绿菊这么做,是要别人知道,她并没有在房间中动什么手脚。
其实最要紧的是晓兰那个丫鬟,绿菊可指使不动她,要是凤娟,倒好说话一些,万一晓兰坚持要留下来,绿菊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云锦运气不好,今天一大早,云锦就让晓兰去送信,给文氏传什么话。这个少夫人,大概是思念母亲了,所以才会如此做。
一切都按照四夫人的计划进行了,而绿菊故意找了几个丫鬟,一起打马吊,绝不让自己有落单的时候,也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算在自己头上。
这个时候云锦的卧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一条人影悄悄的走进去。
云锦今天人在药房,心里却在想别的什么主意。
这在卫府,网络人吧,钱是一定不能少的,所以在自己嫁来的时候,文氏也给了自己不少私房钱,也免得云锦在这里小气了被人看不起。
不过每月月钱有限,用钱的地方也是很多,云锦也真有点入不敷出的感觉。如果自己掌管这药房了,多多少少也得需要弄点钱吧,云锦心里虽然有这个念头,可是立刻反驳自己了。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等事情,也是云锦不大做得出来的。最重要的是,虽然水清则无鱼,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忙着敲骨吸髓,自然会涸泽而鱼,导致一拍两散。
云锦认为在卫府这种风气下,自己实施一种完善的完全不会存在任何贪污的规则,那是不会成功的。不但是卫府,古代商场和官场的风气都是如此。
所以要维持一个集团的利益存在,就需要一边给身边人甜头品尝的同时,一边维持这个集团不至于压榨而倒闭。
比起包青天的故事,金庸写的鹿鼎记才是让云锦所能参考的生存守则。
不过嘛,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就在自己管的药房这里,自己有一点点敲钱的心思,也是理所应当毫不奇怪的。四婶认为云锦不怀好意,就是认为云锦会来分去药房的利益。
现在她云锦是准备在药房大展拳脚了。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老祖宗让自己来管药房,那是别想让云锦安安分分出去的。她云锦可不是什么贤惠媳妇儿,就是不本分不安分。
今天就是云锦准备实施A计划的事情。不过云锦不知道的是,四婶真可谓和她心意相通,在云锦准备着A计划时候,四婶这个实干家早就在做B计划了。
四十六 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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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自从云锦辞退了李峰之后,这药房的人对着云锦,那可是客客气气,恭敬得多了。云锦继续让小九当卧底,还旁敲侧击对邱管事说要不要将小九给辞退了。
邱管事略一犹豫,回复是说:“我看小九还颇为勤勉,如今在药房做事的人有些不够,不如让小九继续做下去。”
看起来邱管事并没有怀疑那个小九是自己派去的打入内部的卧底。云锦心中暗暗高兴,更认为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所以在药房,云锦并没有跟小九过分亲近,反倒是对那个许夫子,有时候会悄悄跟许夫子说几句话。
这许夫子年老木讷,看上去很守本分,所以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云锦适合拉拢的对象。但是云锦也明白,自己在药房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监视起来了。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四婶早防着自己在药房里搞风搞雨呢。
现在云锦就盯着许夫子腰间那块玉,那可是价值不菲啊,云锦平时善于观察,记忆力也是一流的,更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许夫子腰上并没有这块玉。
而自从云锦第一次向许夫子示好之后,这个许夫子腰上很快就多了这块美玉。第一次接触时候,许夫子还小心翼翼的,如今却有些主动的向云锦“投诚”。
云锦暗中摇摇头,心里想,这个四婶还真是高效率,这么快就给自己身边安插探子了。
不过嘛,只怕四婶没有想到,她是故意让这个许夫子接近自己的。
不过云锦不知道的是,四婶不但是高效率,还喜欢双保险,一边给云锦身边安插探子,一边已经准备将云锦赶出卫家了。
等叫别的人都做事了,云锦露出电视剧奸人的那种典型性表情,鬼鬼祟祟的问:“许夫子,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什么不妥当。”云锦正色说:“邱管事是巴结四夫人,所以能管药房的账。现在我正好缺少一个贴心人。等将邱管事赶出这个药房,以后账面上的钱,不就是我口袋里的了,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还有云少爷。”
“草包一个,根本不值得留意。”云锦这个评论,可是说是非常犀利。
这许夫子好像谈恋爱一样扭扭捏捏的,脸上露出了便秘的表情,好不容易才被云锦说服。
云锦微微冷笑:“等到邱管事被赶出去,这药房就是我的天下了。”
她说出这样霸气的话,不盼着许夫子虎躯一震,认识到自己的不凡之处,却不意看到许夫子好像见鬼一样的表情。
大概是没有看见卫家女人有这么放肆过。
云锦暗中翘翘嘴,知道自己刚才那台词,一般说是炮灰才会说得这么不含蓄。。
等云锦离开药房,这个许夫子就立刻像是兔子一样跳出去,向邱管事表忠心。看不出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身体还这么的灵活。
邱管事淡淡说:“这少夫人生嫩了点。”
以为几句话就能在药房收买心腹啊,那他这几十年,岂不是就在药房白混了?
还想夺自己的权,要自己的钱,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当然云锦有这种念头也很正常,年纪轻轻就知道往自己包里捞钱,这女人真是既庸俗又狡猾。
但是云锦这些门门道道,现在都让四房知道了,岂不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道死活。以四夫人的个性,一定会借机将云锦搞死。所以邱管事认为,四夫人不但会让云锦管账,还要让云锦贪污成功,否则云锦的罪不够大,就跌得不够狠。
邱管事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现在是管账的,难道四夫人真的要暂时让云锦来管账?
想起李峰的结局,邱管事还真怕会弄假成真不好收拾啊。谁知道这个少夫人会不会突然出什么怪招,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这许夫子将事情说完,就离开了。过了阵子,小九进来,精灵的说:“邱爷,你茶凉了,要不要我给你添水。”
这邱管事一脸慈和,好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样:“小九,你这个孩子,还真是伶俐又贴心。”
邱管事心里嘀咕,反正李峰这件事后,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九分明就是深入己方打听敌情的探子。说不得,以后还能利用利用小九,让云锦栽跟头。
说起来云锦也真是有眼无珠,以为他邱管事是这么好糊弄的吗,还真以为自己会相信她带过来的人。
云锦回到那湘月居,一时也没有察觉周围有什么异样。
只是忽听到花丛里,有一个丫鬟低声说:“少夫人,公子托人带了些礼物,已经送到卧房了。”
云锦心里嘀咕,为什么礼物要送到卧房。只不过这也是卫陵月的一片心,云锦只要一想到卫陵月,心里就觉得甜甜的,很是受用。
她一时也没有留意那个丫鬟,只往卧室走去。
一道人影在门前闪过,是湘月居的一名小丫鬟,这丫鬟也不准备敲门,正准备进来。只因为平时云锦性子也很随和,本来也不禁丫鬟进进出出的,直接和自己说什么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却听到屋子里哗啦一声,是云锦摔碎了什么东西,只听到云锦厉声说:“谁,有什么事情。”
那丫鬟立刻站住了,云锦性子素来是极和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朝着自己发作。
云锦出了一身冷汗,在房间里轻轻喘气。那丫鬟告诉云锦:“少夫人,是四夫人要来见你。”
这件事情本来就透着怪异的地方,那小丫鬟也知道,云锦和四夫人素来是不合,如今四夫人却上门来看云锦,这摆明有什么古怪。还有她不过是二等丫鬟,平时也不好凑前服侍主子,今天绿菊却一反常态,让自己来告诉云锦,四夫人来了。
看起来今日四夫人来得好生蹊跷啊,那丫鬟出了一身冷汗。
屋子里云锦声音却和气起来:“原来是四婶来了啊,真难为她来看我。”
四十七 四夫人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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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立刻回答:“好,你告诉四婶,我立刻出来。”
事到如今,云锦也没办法了,唯独走一步算一步。
这个四夫人要来闹,云锦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如今四夫人在客厅似乎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笑吟吟的说:“你说云锦这孩子,怎么还没有来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向云锦房间走过去。
别人虽然知道四夫人这么不妥当,不过一向知道四夫人的厉害,自然也是不敢阻挡的。
“四婶你来了,云锦来得迟了,却是云锦的不是。”
这个时候,云锦也是同样露出虚伪的笑容,走出来了。
“四婶你平时不常来走动,今天来看云锦,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云锦,我看你今天气色不好,心神真是不定啊,药房的事情,你本来就不该这么操劳。”
四夫人伸手在云锦头发上一抹:“看你这钗儿都有点歪了,让我帮你扶扶。”
“四婶对云锦的关心,真是叫云锦心中感激。”
“气色不好,就回卧室好好休息,云锦,且让我送你回去休息。”
云锦觉得,四婶虽然是个女人,还是懂点谋略的。她只觉得四夫人定然会有什么后招,没有急冲冲的来撞破那件事。如果风风火火闯进来,一定会让卫府的人觉得四夫人起意陷害,让老祖宗不满。
因为老祖宗让云锦管药房的事情,卫府早就知道四夫人跟云锦不合了。如果这个时候四夫人撞破云锦有什么不对,有点联想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四夫人悠悠的想,今天她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的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当然云锦这么镇定,也是让四夫人出乎意料。
一般的女人如果碰到这个事情,就一定会六神无主,云锦不出来主持大局,那么四夫人自然有理由去她房间里逛逛,美其名曰关心云锦。
云锦连忙说:“我刚才已经小睡了一会儿,现在正想去花园走走,四婶可要一道。”如果四婶真是来串门子,没有任何理由一定要去云锦的房中看看。云锦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是镇定,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机智,就算四夫人有千种理由,也一定不会让四婶靠近自己卧室一步。
先过了这一关,再来关心怎么送致鸣出去。
不过出乎云锦意料的是,四夫人并没有坚持要去云锦的房里去搜一搜。她只是柔声说:“云锦,我看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去走了,不如在花厅里喝喝茶,我们说说闲话。”
现在四夫人也不急,她早就有了打算了。
“那是,四婶要说什么,我自然奉陪。不知道四婶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云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四婶因为云锦在药房的所作所为,心中怨怪于我呢。”
如果在平时,云锦绝对不会说得这么不客气,她现在这么说,是因为认定四婶这次来是刻意针对自己,最好是有和四婶发生冲突,将这个女人赶出去。
四婶却一派淡定,说道:“云锦说哪里话,你跟我哪里用得着这般的客气。我是个妇道人家,平时药房的那些事儿,都是云儿去理会,我是不管的。”
她只是一笑,其实这四婶性子虽然不好,样子却是极出挑的,芙蓉面柳叶眉,好个艳辣女子,难怪四叔会听她吩咐,由着这个女人使唤。
云锦暗暗着恼,如今晓兰听她吩咐,回到赵家去办一件事情,没有心腹在身边,否则自己可以拖住这四婶,暗中叫人去看顾房中事情。
湘月居中一干丫鬟,唯独那小七是真心实意巴着云锦过日子的,只是这三等小丫鬟,平时侍候连脸也凑不上,更莫说在这要紧的时候去找。
慢着药房——
云锦心中一动,立刻扣着话题说;“咱们院子里,有个丫鬟,上次求我给她弟弟找个事情做做,那时候药房里有人生病了正缺人呢。我就将那小子安排去药房做事情,四婶,不若你好好嘱咐这小丫鬟几句,也好叫他们姐弟勤勉些。”
这时候绿菊正奉上茶水,云锦连忙说:“绿菊,你且将那个小七叫过来,如今四婶有些事情要嘱咐她。”
四夫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对云锦所说,不免有些狐疑,突然心中一动:“是了,那小九被云锦安排在药房做事,这小丫头必定是云锦的心腹。”
然而绿菊已经去叫人了,不多时只见一个娉婷俊俏的丫鬟上前。
四夫人眼前一亮,心里称赞,好个伶俐的丫鬟。
小七心中也察觉到异样,不知道少夫人唤自己前来,那是因为什么事情。
“云锦,你身体不好,这些俗事,本来就不该太操心了,免得让你那身体太劳累了,今天又怎么说起药房的事儿了。要是累出病来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这四夫人说得是光明正大,妥妥帖帖的。
云锦轻轻咳嗽一声:“四婶,我是有件心事怎么也放心不下。我一来,就在药房里辞人,又添了这小丫头弟弟在药房做事情,这件事情,别人要是有心了,还以为我是刻意针对呢,实际上云锦并没有这个意思。”
四夫人见云锦言笑嫣然,容色镇定,一时竟然有些恍惚,这个少夫人如此淡定,实在不想心中有鬼。若不是一切都是四夫人自己安排,只怕也以为云锦并无什么亏心事。
四夫人不觉在想,莫非那个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办妥,又或者出卖自己,给云锦知道了。
转念一想,这并无可能。云锦之所以能浑然无事,只是因为云锦心理素质好,心计很深的关系而已。
四夫人口中答道:“这算什么,小小的事情,还要云锦来解释。我自然从来不操心这些,只因为信得过云锦。”四夫人斜斜看了小七一眼,挥挥手说:“这小丫头,你下去吧。”
小七只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云锦一眼,正准备走。
云锦却忽然道:“慢着——”
云锦知道这是自己扳回一城的最后机会。
四十八 利用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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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且去拿一瓶‘清凉露’来,这是陵月自己带的方子配的药,别处是没有的。据说专门治手沾染了毒漆,红肿难消的症状。就算是不用来解毒漆,平时用来涂抹,也能将肌肤润泽,达到美容养颜的功效。”
其实那“清凉露”只是云锦照卫陵月的方子配的一款护肤品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四夫人听也没听过什么“清凉露”,也不知道云锦打什么哑谜,只恐怕云锦弄什么讯息出去,她一时也琢磨不透。
当务之急,就是云锦想要做什么,就万万不能让云锦去做。
四夫人突然轻轻一咳,目光扫向了绿菊,绿菊心中顿时一凛。不错绿菊早就已经被四夫人收买了,但是她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和四房的关系。
利用四夫人来对付云锦,所为的也不过是卫陵月三个字。但是绿菊自然也知道,卫陵月不会容一个有异心且跟其他房勾结的女人。
绿菊微微迟疑,只是看到四夫人眼神凌厉,又知道今日必有古怪,说不定自己推一把就能让云锦万劫不复了。
一时思量,绿菊连忙说道:“这小丫头怎么知道‘清凉露‘在哪里,不如让我去拿吧。”她已经有些怀疑,跟自己特别亲近的小七,会是云锦派来的耳目了。
云锦看着绿菊的目光一寒,绿菊不敢跟云锦对视。
虽无特别言语,表面仍然是一团和气,但是绿菊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和云锦正式决裂。
云锦心念一动,突然打翻茶盏。此刻小七离两个距离最近,趁机来帮忙收拾。云锦只做不在意,慢慢的和四夫人说话:“其实院里丫鬟要好好调教了,上次闹出和大厨房那件事,谁知道是不是去领东西的几个丫鬟偷窃。”
她说到偷窃两个字时候,似是无意在小七的脚上一踩。
小七身体轻轻一颤。
四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是有份挑拨四房和大厨房之间的矛盾,不觉心神微分,随口说:“这些小丫鬟,不见得有这么大胆子吧。”
“谁知道这些小丫头有什么鬼心眼儿,偷偷摸摸做手脚。”
云锦说到了偷偷摸摸做手脚时候,又在小七手臂上一捏,然后顺势说:“好了不要你收拾了,下去吧。”
小七连忙退下去了。
四夫人皱皱眉头,其实云锦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还是那‘清凉露’是什么暗号。
其实云锦只是想起上次问小七,有人来偷东西怎么办,那时候小七的回答是用毒漆让偷东西的人手肿起来。她如此种种,无非是暗示小七有人会在她房中暗中动手脚,而叫小七去看看。
只是云锦一则怕小七并不明白,二是害怕小七也根本处理不了这件事情。
绿菊转身正要去拿那“清凉露”,云锦却突然将她叫住了:“我却是忘记了,上次配好的‘清凉露’已经用去小半,待我以后新配好一瓶,再送给四婶。”
她只恐怕绿菊会借机阻扰小七,就要将绿菊留在此地。
小七一出去,脸色顿时一变,不错,少夫人一定暗示,有人会到她的房中搞鬼。
这时候小七只见一对母女盈盈前来,不觉擦擦眼睛。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居然这样热闹。
这边四夫人也说道:“云锦,我性子爱热闹,只觉得人多多的有趣,今天我来时候,一并请了五婶,看你脸白白的气色不好的样子,不会打搅你休息吧。”
云锦嫣然一笑:“四婶说哪里的话。”
四夫人只一笑,站起身说:“说谁谁到,你看五婶不就来了。”
今日五婶穿一件蜜色缎子衣,腕上套一对芙蓉镯,乌鸦鸦头发随便梳了,插上一对金凤钗,看上去温柔不失秀气,既有少女的天真,又不失少妇的风韵。
至于红玉今天也随母亲一般,穿一件蜜色袄子,两个人手牵手走过来,正是一对美丽的母女花。
只是这五婶平时并不来云锦这边走动的,红玉倒是常来,五房一向对湘月居没什么恶意。
云锦看到五夫人,虽然不信五夫人来这儿是和四房勾结好的,却也觉得事情绝不是那么的简单。
这对母女,心计都不是很重,被四夫人请来,只怕是来当那不明真相围观群众。
“云锦嫂嫂,你看我今天,将娘也带来了。”
云锦微微一笑:“不是你将娘带来了,是你娘带你来了吧。”
红玉清脆一笑,云锦心中却无限忧愁,强打起精神应付。那四夫人一双眼睛深深沉沉的,似乎正在得意。
说了一阵子闲话,云锦正盘算送客,这个时候凤娟上来,捧来一盘子酥饼,笑吟吟的说:“上次少夫人说那桂花酥饼,今天正好在小厨房做了,如今送上来。”
云锦还没有说什么,四夫人已经用手指拿了一块饼,尝了一口,立刻称赞说:“云锦,你这里点心果然好吃。”
这凤娟送完点心,目光一闪,也就下去了。云锦也并没有留意,现在云锦心事重重,自然没觉得凤娟今日有什么不对的。
红玉吃点心吃得津津有味,却听到四夫人说:“对了,据说陵月托人带了礼物回来,他向来爱惜红玉,怎么可能不给他的红玉妹妹送什么东西。红玉你猜猜,你陵月哥哥带了什么东西给你?”
红玉眼睛一亮,绿菊立刻说道:“那一箱礼物,正在少夫人卧房里呢。”
这红玉平时出入无忌,云锦待她也十分亲厚,就如自己的亲妹子一样,并无半点隔阂。
如今勾起了红玉的兴趣,红玉立刻说道:“云锦嫂嫂,不如,不如我去看看。”
五夫人轻轻拍了红玉的头,轻笑说:“没大没小的。”却并无十分见怪。只因为红玉一向受宠,所以没大没小的。
若是往常,云锦早就一口答应,如今却当什么也没听到,只做不知道。
偏偏四夫人并不肯放过她,五夫人虽然不好纵容孩子,直说让红玉去云锦房中看礼物,然而四夫人却是一副和蔼可亲长辈模样,温声说;“云锦,不如让玉儿去看看她陵月哥哥送她什么礼物。”
四十九 四夫人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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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菊目光闪动,四夫人为什么要去云锦房间里。
莫非云锦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五夫人只是一笑:“莫要惯坏她了。”她也微微起身,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红玉更是拍手欢喜,如红苹果的脸孔上浮动丝丝喜色。
云锦连忙说:“红玉,那礼物我待会叫人给你送去,你先陪我玩玩。”
“哎呀,云锦,红玉也不过是去看看她陵月哥哥送的一件小玩意儿,怎么今天这么不情愿。红玉,往常你云锦嫂嫂,是不是这样子啊。”
四夫人故意这么说,看得云锦脸色微微发红。
“四婶你说笑了,这是哪儿跟哪儿的话啊。”
红玉一向不是很喜欢四夫人,听到四夫人这么怪怪说话,一双清亮的眼睛眨眨,显然不知所措。
五夫人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不觉心中一凛,有了去意了。那四房和云锦有什么矛盾,原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今儿四夫人约自己前来,看起来是要拉人下水了。
这云锦态度也有些奇怪,不肯叫人到她卧室之中,莫非藏了什么玄机。
云锦心中一乱,匆匆喝了一口茶,好掩饰心中慌乱。
她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去自己卧房,可是也太明显了,就连五夫人也怀疑了吧。可是那又该怎么办呢?
四夫人却并没有逼迫:“云锦我说笑而已,你别当真了。”
表面上四夫人自然没有咄咄相逼,可是云锦可不认为四夫人会就此罢休。
红玉却是所有人中最不知事的一个,也最有闲情,她觉得今天四婶有些奇怪,那怀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鼓鼓的。可是四婶对人一直都带了笑脸,但是红玉却一直有些怕她。
所以就算有点奇怪,红玉也是不敢说出口。
云锦想四夫人不会强行要闯自己的卧室,必须得有个由头吧,比如失火之类,到时候云锦说不准也管不住。
这个点子云锦虽然想象了一下,也是嘴角抽搐,认为不太可能。
如此一来,就有一个简单且普通的办法,就是家中闹贼。
云锦才这么想,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叫:“有贼啊,有贼到少奶奶房间里去了。”
四夫人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站起来,眉宇间一片凛然正气:“这青天白日的,居然闹贼,咱们得过去瞧瞧,是真闹贼还是家里一些不安分的下人做一些不三不四的勾当。”
她立刻挽起了五夫人的手,向内院走去。
云锦立刻抓住四夫人的手:“不劳四婶过去吧,那边正闹贼呢。”
四夫人却是听不进去,拉起痴痴呆呆的五夫人,直往里面走。
云锦脸色一变,正要强拉着,突然有人一扯,是四夫人今天身边带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十分粗壮,手脚力气也大,口中说道:“少夫人仔细些,可别被这些腌臜事气坏了身体。”
一时之间,也无人看出情景不对。
此刻湘月居唯独绿菊这个丫鬟品级最高,且看绿菊脆生生说道:“你们还不快些过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根本是煽风点火顺水推舟,要让云锦就此栽跟头。
唯独四夫人声音仍然很是柔和:“五夫人,你看云锦这里出了这么大乱子,我们身为长辈的,哪里能坐视不理。”
五夫人一时没有主意,已经不觉被四夫人拉着走了。
云锦脸部通红,心中虽然知道不妙之极,可是居然没有一点办法。
一行人走在半路,且看见小七突然扑上来,只撞在四夫人怀里,口里叫道:“四夫人,据说那边有贼,可千万别去,只恐怕有危险。”
四夫人那双柳眉一挑,将小七扯起来,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这不知羞耻的小蹄子,没大没小得很,和我拉拉扯扯的,是不是你勾结什么人,做些不尴不尬的勾当。”
她此刻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眉毛倒竖,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红玉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之极的事情,而她却一点也不明白。
这四夫人已经急匆匆的赶去了云锦房前,用那手拍门,居然从内锁住了。
云锦脸色难看,眼前一黑,脑中微微有些晕眩之感。
她一咬舌头,用痛楚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是决不能昏倒的,她赵云锦今天虽然遭受小人的陷害,可是也绝不会昏迷过去。
四夫人一拍那门拍不开,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冷然的笑意。
“哎呀,这门怎么打不开,莫非那贼还在里面。”
云锦脸色苍白,极是难看,只是直直站着,却见四夫人转过头来,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问:“云锦你脸色不是很好,莫不是气得病了。”
“来人啊,多叫些人来,莫叫这个贼给跑掉了。”
五夫人心想这云锦既然在这里,房门为什么却是反锁的,这里面定然有人,如果不是贼,那又会是谁呢?
这个答案,五夫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却又觉得万万不可置信。
莫非云锦不守妇道,暗中藏了一个男人?
虽然是荒唐之极,可惟独这样,才可以解释眼前所发生的种种。而五夫人更万分的庆幸,自己平时和云锦不冷不热,实在说不上亲近,而红玉虽然爱来这里玩,但是红玉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本来五夫人是有结交云锦的打算的,好在五老爷实在谨慎,所以才没有贸贸然的行动。
这会儿功夫,四夫人已经找齐了下人,将这屋子围住了,顺便还叫人看住窗户,美其名曰防止贼人从窗户逃跑。
有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夫人不是来抓贼的。
要是真有贼,四夫人绝对不敢这么的大胆,居然敢闯进去抓。这四夫人还没有见义勇为到这种地步,如果真有贼,四夫人绝对是藏在最后面的一个。
这好戏上台当然有足够的围观群众,四夫人看围观群众聚集得差不多了,就眉目一冷,脆生生叫道:“开门。”
五十 四夫人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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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知道不妙,她当然知道四夫人找的是什么,就是那个所谓的奸夫。
刚才方才回屋,云锦就察觉到了不对了。
只是一进入时候,却听着呜呜的声音,好像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床上。云锦心中一凛,这个时候发现周围一个丫鬟也无,似乎有什么不妥当。一时间根根寒毛都竖立起来,快步走过去,撩开帘子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了。
自己这个床上居然有一个人,神色痴痴迷迷的,也认不得云锦了,脸颊潮红,呼吸急促。看他的模样,居然是个绝色的美少年,如今被捆着,嘴也塞在,那样子绝对让人食指大动,正是卫致鸣。
云锦脑袋里顿时闪出两个字,那就是通奸。
看卫致鸣浑身被剥得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加上捆绑和用药,就算是现代社会,别人也会以为自己是个变态,玩弄少年。
自己上次还帮致鸣出头,这件事情卫家上下都是知道的,所以自己和致鸣有那个啥,那也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人赃俱获的事情。
这该死的四婶居然狠到了这种地步,无耻。
要云锦一个弱女子,将这个不穿衣服的少年带出去,随便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锦还来不及想到什么办法,这个时候四夫人居然来拜访。
所谓捉奸在床,就是现在这个情形。
不过云锦奇怪为什么门被锁住了,因为云锦并没有锁上门。她只是将致鸣藏才衣柜里顺便锁上了柜子。
这院子里既然闹贼四夫人当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柜子里搜搜。
但是门究竟是谁锁上的,这一点云锦也来不及细想,因为这个时候门已经被撞开了,四夫人抢先走进去。屋子里有人,不过却不是卫致鸣而是凤娟,这个丫鬟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伏在了桌子上,昏昏沉沉睡着。
床上虽然有点乱不过没有人,四夫人眼珠一转就盯上了这里最大的一个衣柜。
上面的锁已经坏掉了,四夫人一摘就摘下来,打开一看,里面并没有人。
四夫人好不甘心,眉毛一厉,吩咐下人:“你们四处翻翻,看有没有一个贼藏在这个房间里。”
这房间就这么大,翻箱倒柜的也变不出一个男人出来。窗户也是锁上的,看不出有人进去。
云锦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却也知道自己总算逃过一劫。
她立刻说:“四婶,云锦真是无能的很,什么事情都办不妥当,所以今天还劳烦四婶来抄抄检检的。”
四夫人脸色沉沉的,最后还是赔笑:“云锦,在这是担心有贼在你房里面。”
“什么贼哪里有贼了,你们谁看到一个贼。不过是有个不开眼的奴才吊起嗓子叫了一声,四夫人你就这么眼巴巴的赶上来。云锦真是感激四婶的深情厚谊,感激不尽。还是云锦这个媳妇儿做得不好,所以才让四婶这么操心?”
她不等四夫人说话,就厉声说:“都给我住手吧,男男女女的都到我房间里来成什么样子,欺在我头上了是不是。”
四夫人脸色颇不好看,摸摸怀中,突然脸色一变,看着云锦,眼神也有了那么点害怕的意思了。
等待众人都散去,那五夫人也领着红玉走了,云锦才软绵绵的坐在床边,面上不好露出虚弱之态,只叫两个丫鬟,将房里弄整齐了,又将昏沉沉的凤娟移开,云锦才能一个人独处。
为什么凤娟会无故昏迷,而致鸣却又不见了。这种种事情,当然只有小七才知道。
绿菊送来安神汤,心中忐忑,只想不到四夫人一番布置,竟然毫无作用,于是云锦这个少夫人,在她心目中立刻变得不可琢磨起来。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绿菊也是还是云里雾里的,琢磨不透,只知道那个聪明算计的四夫人,应该在云锦面前栽跟头,最后被云锦冷嘲热讽的,竟然还是走了。
让绿菊不安的是,她今天摆明了和四夫人是同一国的,那以后云锦自然是会针对自己了。唯一好的是,陵月少爷并没有回来,要是卫陵月也在,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能让陵月少爷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卫陵月不在这里,那么等卫陵月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也还不是靠着一张嘴说而已。
到时候绿菊会摆出柔弱的姿态,以这么多年服侍的情分,来对卫陵月动之以情。
她送上来的这碗安神汤云锦动也没有动,只叫绿菊下去了。
绿菊也留了心眼,这次她没有走远,在一边偷看,发现小七果然来到云锦房中。
这个可恶的奸细,果然是云锦派来自己身边的,这让绿菊心中害怕。看起来自己还真的是小看了少夫人。
绿菊心念一动,就想去偷听,可惜房中两个人都在屏风后说话,声音也是低低的,根本听不到什么。
那小七满脸通红,激动得不得了,压着声音说:“这是今天我在四夫人身上偷的东西。”
那是男人的亵裤。云锦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她突然说:“小七,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小七立刻出去,绿菊趁机走了,小七自然没有看到人。不过云锦也不是怀疑有什么人在外面偷听,而是这件事情太让她震惊,所以多了几分小心。
可见四夫人这个是连环的毒计。
她先将致鸣放在云锦的房中,然后又引来五夫人和红玉,坚持要抓个现行。但是四夫人又考虑到,这卫致鸣很可能会逃出去。所以四夫人又准备了这个亵裤,要趁乱放在云锦的房中。
到时候,只要证明这条亵裤不是卫陵月的,就能让云锦通奸的罪名坐实。
退一万步说,就算此事能够遮羞,也已经败坏了云锦在卫府的名声,就算证明云锦无错,云锦也是卫府中一个笑柄了。
要不是小七撞入四夫人怀中,偷来了那条亵裤,那么云锦这一关绝对不会那么好过。不过却连累小七挨了一巴掌。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还连累你受了一巴掌。”云锦这话绝对说得是真心实意。
五十一 云锦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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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云锦心中,还有许多事情并不明白,须得问小七。
“你倒机警,如何晓得四夫人怀中藏了这东西。”
“却是那箫总管,我遇到他时候,他只说是少夫人吩咐我这么做的。”
云锦心里想你便这么信了,只是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那箫忏必定是不慌不忙的,气定神闲,所以小七慌慌张张时候,自然也就信了。
那四夫人之所以能构陷自己,无非是趁机搞乱,故意先引自己见到致鸣,心慌意乱之下,神色有异,所以露出什么破绽。
否天今天这事情,四夫人不见得会这么顺遂,到底是自己小院子,如果四夫人没有确实证据,若自己今天能更加镇定,四夫人也无甚缝隙可寻。
理直则气壮,那心中有点点畏惧,自然会予人可趁之机。
云锦也总结经验,免得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今日之事,关键一是有一个丫鬟躲在花丛后面,告诉自己卫陵月的礼物已经送到了房中了。第二是有人在后面喊有贼。
当然如今已经查明,并没有什么贼,只能说明一点,除了绿菊,自己这院子里还有四夫人的眼线。
可惜那个丫鬟是躲在花丛后面的,云锦也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样子。她仔细想想,那丫鬟穿了一双绿底黄花的绣花鞋子,似乎是如此。
四夫人这么来闹闹,云锦也知道,今后自己这院子,似乎是有点不清不楚了,也不能说没有作用。
这卫府立身,最重要的,是不能有什么含糊的地方,至少明着说来,没有不清不楚的地方。
正因为今天四夫人什么也没闹出来,奇怪的地方多着呢,比如凤娟为什么在云锦房间里昏迷了,所以说闲话嚼着舌头根的人一定是不会少的。
云锦只是说:“不错,小七你今天没有让我失望。以后我们明着是主仆,实为姐妹了。”她现在是加大了拉拢的力度,一定要让小七成为知心人。
小七心中也甚是欢喜。
当然云锦也只是话儿说得好听,云锦是主子,她小七不过是个奴才,什么姐妹不过是拉拢时候说辞。如今自己真当云锦是姐姐,那是不知进退。小七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只是云锦既然说出这种话,也只能表明,云锦对她那是真心的器重,这对小七来说,自然是好事情。
“那这么说,你是没有进这个屋了。”
小七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
云锦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只是也不想让小七知道这一点。她故意不多说什么,让小七以为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好的。不过云锦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得理一理。
“那你先下去,等凤娟醒了,就叫她来一趟。”
小七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
云锦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一定和箫忏有关系。她走到窗子前一看,只看到一条细细的痕迹。
这个时候,云锦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窗户是有人从外面用线拉上的。带着致鸣的人看来通熟江湖上的勾当,会武功也不奇怪。
云锦打开窗户,只见春光正好,花儿开得正艳。这一派融融春光之中,偏偏有那么多你死我活的算计。
这个窗台上有些泥土,应该有人踏上来过。只是这个人轻身功夫实在了的,所以没留下清晰的脚印。
云锦将这些灰尘拂去了。
这个时候凤娟却走进来。
如果没有在窗户上发现那种痕迹,云锦说不定还猜测这次是凤娟替她解围。可是如今却有点儿疑心了。因为凤娟要是跟帮忙的人是同一国的,那个人也不必那么麻烦,让凤娟关上窗户就好。
还有就是四夫人居然没有为难凤娟,照道理,四夫人该查问凤娟房间里有没有别的什么歹人。
毕竟凤娟刚才是昏迷了,有可能是所谓的贼人动的手脚。
这虽然是微不足道小事,只是但凡心中动了疑心,就总能抓到些蛛丝马迹以及种种不合理的地方。
云锦无意识往下一扫,就看到凤娟足下那双绣花鞋,倒也不是今天早晨看的那一双,干干净净的,十分洁白。
云锦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说不定太多疑了。
这个凤娟,不像绿菊那样,是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女人。她又有什么必要来害自己?
心中一安,云锦就真心关怀起凤娟的身体了:“凤娟,刚才你无故昏迷,可是身体有什么不妥当?”
“我只是来整理,突然就有了晕眩的感觉,似乎是有人,有人用了*。”
凤娟吞吞吐吐的,云锦也不以为意,只说道:“今天劳烦里做糕点,想不到我随口一提,你居然记在心上。”
她只是随口一提,云锦自己心中却打了个突,只听着凤娟说:“我只是上午没有事,随便做的。”
云锦没有消退的疑心顿时又燃起来了。
厨房当然要干净,云锦也对卫生要求很高,尤其上次食物中毒之后,小厨房又里里外外的彻底打扫了一遍。
但是厨房就是厨房,凤娟如果上午去了那里做糕点,这一双鞋子怎么可能还是洁白如雪,点尘不染。
箫忏在外边说道:“致鸣少爷,你现在可方便说话。”
致鸣脸上一红,立刻穿好衣服,那少女也羞得藏在被窝里面去了。
“萧管家,我穿好了。”
致鸣将那床帘拉开,问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五十二 莲儿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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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小心着了别人暗算,那药药性猛烈,强忍会伤身的,我便给你安排了个女人。”箫忏这么解释。
致鸣脸红得跟苹果一样,低声说:“可是,可是这位姑娘——”
“放心,我自然不会委屈你。她虽然是我从粉菊楼买来的,不过却是清白身子,出身也好。她叫小莲,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客。”
这个小莲和致鸣年纪也差不多,致鸣想到自己居然占有了小莲第一次,忍不住偷偷看了小莲一眼。
这小姑娘肌肤白白的,虽然不是很美丽,却是天然一段妩媚,显得楚楚可怜。一双大眼睛痴痴看着致鸣,又是害羞又是甜蜜。致鸣心中突然甜甜的,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这男人都对自己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觉的,致鸣也不例外。
小莲心里也转着主意,她本来家中还算富裕,可是因为爹好赌,才被卖到青楼。因为小莲很乖很听话,也没有吃苦头,妈妈调教她一年了,本来想将小莲的干净身子卖个好价钱,那箫大爷出手好阔绰,居然花一百两银子买了她。
一百两银子啊,一个中等人家一年的开销了,只陪一晚上。
那个时候小莲就有个迷迷糊糊的念头,自己要是能到这样富贵的人家当妾,不知道多好。
毕竟待在青楼,收入虽然不菲,但是还要受妈妈剥削,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小莲看到箫忏有钱,样子也不错,心里就有了点想法。
等她看到致鸣时候,这主意立刻就改了。
原来那个带自己来的箫大爷,居然是别人家的奴才,这个少年才是正主。
小莲看到致鸣样子生得那么漂亮,心中也是升起点点涟漪。毕竟身为女子,都希望自己第一次是有比较美好的回忆。更何况致鸣要比箫忏年轻很多,年纪小的人,心肠就会软一些,也会多情一些。
小莲心中这么想着,暗暗的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现在听致鸣和箫忏的对话,小莲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送来,是因为致鸣中了暗算。
小莲更认为致鸣身份是了不得,她也听院子里姐妹说起过,那些大宅门中勾心斗角的家斗。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心中忐忑,又有些兴奋起来。
箫忏看了致鸣一眼,他只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之后将小莲送回去,那就无甚事情。
他刻意去青楼找来小莲,就是不想这件事情有什么纠缠。可是箫忏也是一时糊涂,居然不知道小莲动了什么心思。
如今箫忏见致鸣只穿了睡衣,坐在床上,他也是觉得致鸣会怕羞,于是先出去了。
小莲连忙柔声说;“公子,我来帮你穿衣。”她半支起身体,突然眉毛一皱,轻轻低呼一声。
致鸣问:“你怎么了?”
小莲看他眼睛里满是怜惜,心中一阵激动,心里想这位公子要是对我毫无情意,也不会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
“只是有些痛,不打紧的。”
“我中了药,所以对你太粗鲁了。”致鸣说不出愧疚。
小莲见他越加温柔,心中激动,也真不枉费自己一番做作。她服侍也越加卖力,替致鸣穿衣。
致鸣在卫家受尽冷遇,就连一个下人也不如,他自然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温柔服侍,一时间满脸通红,更对这个美丽的少女充满了奇怪的感觉。
“我自己穿就好了。”致鸣自己匆匆束好腰带,他也不惯被人服侍。
小莲却觉得他是没有把自己当下人,她忍不住试探:“公子,小莲除了你,以前再也没有跟别的人有过,想要知道公子是谁,以后永远都记在心上,小莲不会忘记公子。”
“我姓卫,叫卫致鸣,是,是卫大老爷的儿子。”
“卫家,可是那城西青云街的卫家。”
致鸣点点头,这可让小莲激动得要死。卫家啊,眼前这个人却还是卫家的公子
这么一棵大树在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把握机会。
“哎呀,公子鞋子还没有穿。”
小莲跪在卫致鸣面前,替致鸣穿鞋。致鸣脑袋一垂,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小莲酥胸半露,脑袋顿时一炸。
少年人初试云雨情,原本也是极容易食髓知味的。
箫忏等了半天,见致鸣还没有出来,他偷偷将门打开一点,恰好看见里面依依呀呀,居然又开始起来。
箫忏不觉摇摇头,这个致鸣。
等致鸣真的穿好衣服出来见箫忏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致鸣已经和小莲海誓山盟,说了许多甜言蜜语,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看到了箫忏,致鸣立刻跪下:“箫总管,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我想将小莲留下来,我求求你。”
箫忏看了里面一眼,那个小莲虽然一副很害羞的样子,但是明显在看自己这边。
这个少女年纪是小,心眼可是不小。
箫忏心中一阵厌恶:“这个女子是青楼出身,致鸣少爷,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
致鸣实在舍不得小莲,他只觉得自己没有小莲,简直是活不下去了。最后致鸣也只有照着小莲教他的办法说:“箫总管,你要是不答应,私自带一个妓女来卫府,也是一件丑事吧。”
致鸣这种态度,让箫忏不怒反笑。
这么幼稚的威胁致鸣也敢说出口,他若是计较,早就让致鸣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箫忏也不屑和致鸣计较。
说到底致鸣这张脸也还是有点好处的,长得挺好看有时候也能叫人心里一软。虽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看的败絮总比不好看的败絮逗人喜欢些。
小小一件事情,他答应也就是了。
“这个小粉头少爷既然喜欢,那自然是小事一件,也不必这么跟我说。”
只是这个致鸣少爷嘛,可真是不知好歹到极点了。
致鸣也呆住了,他生性很懦弱,平时是绝不敢这么跟箫忏说话的。
没想到居然能威胁住箫忏,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箫忏只觉得就当买一个丫鬟而已,不过小莲可不这么认为。小莲看箫忏让自己留下了,认为自己的计策已经生效了。
她认为自己还是很聪明的,脑筋也灵活,凭她的那些心眼,一定能在卫家闯出一片天地。
五十三 夫妻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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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只看着凤娟那一双鞋子,心中虽然有些了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这时候晓兰却忽的回来,原来她去了文氏那里,如今已经将事情办妥了。云锦看见凤娟在一边,心中琢磨,这倒是一件极凑巧的事情。
晓兰今天替云锦送了一封家书,是给文氏的。晓兰本来是赵家丫头,所以平时就算替云锦去赵家,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如今那回信就送到云锦手中。
凤娟见那信封上沾了一层火漆,自然是怕别人偷看,暗暗有留心了。
“对了我娘有什么话跟我说?”
晓兰连忙说:“夫人最近身体不太爽利,铺子也不好去打理,近来有人跟她生意上有什么纠葛,委实纠缠不清。”
若是绿菊在这里,这些话晓兰也不见得说出口,不过对凤娟晓兰倒也不是很堤防
大概因为凤娟一副超然的气质,平时似什么也不怎么理会的样子,只是安安分分当她的大丫头,就连晓兰也没视她为敌。
云锦却故意喝道:“这些事情,现在也不要提了。”
她这么做作,看上去倒是有些不愿意让凤娟听到这些话。
晓兰倒是呆呆,狐疑的看了凤娟一眼,心里奇怪,怎么*突然又这么防着凤娟了。
“今天那四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湘月居来闹,委实讨厌。我如今身体倦倦的,还是想休息了。”
那凤娟先走,晓兰自认和云锦关系特别不一样,又好奇四夫人为什么来闹,不免留下来,和云锦啰啰嗦嗦一阵。
云锦心知晓兰心性,自己心中有什么盘算,始终不对晓兰露出半点口风。
等到晓兰也走了,云锦合门关上窗户,拆开这信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所谓有来有往,四夫人既然下这样毒计,她也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云锦想起凤娟,刚才凤娟可是挺在意这封信的。她将这信原件烧掉了,又重新写了一封,藏在梳妆盒中。
卫家一番龙争虎斗暗潮汹涌,这要紧时候,卫陵月却是回来了。
卫陵月一回来,就让云锦心中一安。
这份忐忑的心绪,就连云锦也吃了一惊。
“云锦,这一个月,你好像削瘦了好多。”卫陵月看到云锦,心中不由自主心痛。
“我没有什么,在家里一切都是好好的。”
卫陵月将她一抱,突然又松了手,俊脸红了红,低低说:“对不住,是我唐突了。”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这么想,故意抱抱,就是看看云锦对自己的反应。看着云锦脸上并无反感,卫陵月心里自然一乐。
云锦想卫家的基因果然是不错,不说性子,无论是卫陵月还是卫致鸣或者是红玉,当真的男的俊女的俏,就连云儿也生的很周正。
“云锦,这一月不见,我真是想念你得很。”
卫陵月看着云锦俏生生的身影,心中一荡,这些亲密的话就忍不住说出口。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惹你对我不喜欢。”
他这句话终于说出口了。
云锦虽然脸红红的,不过还算自若,这卫陵月总算问到这个问题了,云锦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实话实说。
她看到卫陵月那一双温润若玉的眸子,一阵心慌意乱,咬咬牙,告诉自己女人幸福就是要自己来争取。如果不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自己和卫陵月只怕永远都有心结。
“你什么都好,对我也很体贴,只是我心里,总有一个念头,只怕你听了不是很喜欢。”
“唉,云锦你说哪里话。”
“男人三妻四妾,虽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怎么也不能接受。”
她说完之后,心中忐忑,可是卫陵月却一派轻松:“看来女人都喜欢吃醋,连我的云锦也不例外。”
卫陵月将云锦那手一握,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他只以为有别的什么原因,结果云锦却是担心这个。
“你如果不要我跟别的女人,那早点给我生个孩子,我保证对你一心一意。”
云锦心里不是滋味,这件事情对她重要之极,可是卫陵月却说得轻描淡写。
“我和你说正经的,陵月你,你别捉弄我。”
“我怎么捉弄你了,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一点也不相信。”
云锦怔怔的,卫陵月的反应倒也不至于让她反感。
“我母亲也还不是容不下我爹有别的女人,所以当年父亲娶了雪姨娘,可是将我娘气坏了。我当时就想,我要是我爹,除了妻子,可绝不会要别的女人。”
卫陵月说起从前的事情,自然有些感慨。
云锦想卫陵月原来有个强势的娘,所以思想那是提前进化了,那是好事情。
可是张氏这方面虽然霸道,但是张氏娘家有势力,自己是万万也比不上的。何况张氏的婚姻也不是很顺遂,那卫大老爷整天出去花天酒地,被管住了身,却也管不住心。
卫陵月低低说:“如今我现在和三叔厮混,这大宅子,我们也未必住得长久。”
云锦似懂非懂的,也不是很明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女人家家的,有些事情不懂也就算了。”
云锦心中老大不开心,看起来卫陵月还真的有些大男子主义,只是也再所难免。她手指在卫陵月胸口一点,看起来也还须得自己好好调教嘛。
云锦哼了一声:“你这话意思,就是我没见识了。”
卫陵月连忙说:“云锦,你这是哪里话,我哪里敢这么想你呢。你聪明伶俐,这个中缘由,以后我慢慢的跟你说,绝对不会瞒你。”
他看了云锦那如春花般的容颜,心中一阵摇晃,说不上是甜蜜还是酸楚。他自认不是个耳根软的人,只是如今虽然连碰都没有让自己碰的妻子一下,心里却觉得不好违背云锦的意思。
云锦见他如此在乎,心中暗暗喜悦。
“这次回来,还没有向母亲请安,等会儿就一并去吧。”
这卫陵月看起来还当真是至孝的人,对张氏如此孝顺,委实和别的富贵子弟不同。
看起来卫陵月对家庭是很看重的,不是那种不顾家的人。
五十四 婆媳关系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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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内心评价,她内心的喜欢也多了点点。这卫陵月虽然有些地方不讨她喜欢,比如说话拐弯抹角,满肚子心思不爱跟人说,优点还是有的,加上外表这么出色,也真是有加分。
好在卫陵月虽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平时跟她说话倒也有趣,口角生风,不至于让云锦觉得无聊。
自己刚才微微嗔怒,卫陵月也是软语相哄,自然不是怕云锦,而是故意顺着她,哄着她。
云锦心里不由升起爱极而生畏这个句子,满脸红晕,目光也是痴痴的。
这先结婚后恋爱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卫陵月风尘仆仆的,是回了家,直往云锦这里来的。在外奔波劳碌,却委实辛苦。生意场上,所谓的勾心斗角事情那是更多了。
云锦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不过所谓男儿志在四方,她也不想卫陵月整天泡在家里,满身脂粉气。
替卫陵月宽下外套,又端上了杏仁露。这个时候绿菊端上热水,且正好看见这少年夫妻的恩爱画面,整个人不觉呆住了。
云锦只做没有在意,自己去接过热水盆,柔声说:“我来吧。”
她看见绿菊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也不故意提醒。等云锦摆好了脸盆,云锦才故意说:“绿菊,你还有别的什么事?”
绿菊回过神来,才伶俐的行礼告辞。
云锦注意到卫陵月那眉毛挑了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之意。她心中思量,看起来卫陵月对绿菊并没有那个收入房的意思。就算有点什么情意,那也是主子对丫鬟的,否则不会有这种表情。
这么一想,云锦心里就安了很多。
“云锦啊,这些日子,你觉得绿菊怎么样?”
云锦倒是想一五一十的在卫陵月面前数落,说他这个相濡以沫丫鬟如何勾结四房,然后陷害自己。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并无证据,而随口说人闲话,也只会惹人反感。
所谓枕头风也是要吹得有技术含量。
云锦俏脸一抬,她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乌亮乌亮,眼神似笑非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你要是问我,我就不知道了。”
她现在倒不奇怪卫陵月说话拐弯抹角了,卫家这个地方,云锦如今也是知道了厉害,所以说话也兜兜转转的。
那帕子拧开送去,让卫陵月擦把脸,让卫陵月俊颜上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连睫毛也有些湿润了。
所谓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
等卫陵月换上一套鲜亮的衣衫,就随云锦一道去见张氏。
张氏今日精神要好多了,见到卫陵月回来,病容上更添几分的喜色。
“娘养了一个月病,身体也似好多了。”
“我也还好,只是你成亲之后,就匆匆走了,可苦了云锦。”
这原本是极寻常嘘寒问暖的话,卫陵月却微微有些不自在:“孩儿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好好补偿云锦。”
两人相视一笑。
张氏虽然对云锦不是很满意,不过这时候心中却是喜悦。看他们两个人如此恩爱,张氏只觉得这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做婆婆的,自然会觉得儿媳妇有诸多不好,总是不如人意,这也本来是人之常情。张氏只见这小夫妻感情如此甜蜜,却不似自己当年一般,受尽苦楚,平时就算对云锦有十分不满,如今触动心绪,也只有一分了。
“母亲,这是我炖的补品,用来给母亲补身体的。”
云锦送上补品,她每天都送东西给张氏,如今送也不算突兀。但是卫陵月看她的眼光,自然多了几分温柔。
张氏虽然觉得这个媳妇意不是很诚,只是云锦一直对她恭顺,倒也生不出什么恶感。这时候被云锦和卫陵月的恩爱触动了心绪,心里多了点好感,看云锦的眼光自然跟从前不同了。
她居然还揭开盖子,尝了一口补品。虽然胃口不是很好,只是吃了几口,已经给足了云锦面子。
这时候赵嬷嬷在一边看见了,心中顿时一惊。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这云锦毕竟还是张氏的媳妇儿,而张氏的心中,毕竟还是爱惜这个媳妇的。
自己在背后说三道四,*不会有什么恶感吧。
赵嬷嬷忍不住有些心惊起来。
其实这婆媳之间,最重要是水磨的功夫,这一个月云锦用心了,自然也不是没有收获。
一家人其乐融融时候,雪姨娘居然上门来了。
下人来禀报时候,云锦只看到张氏眉毛皱了皱,显然不是很欢喜。然而这种表情,同时也是一闪而没,随即又是平静如水。
张氏脸上神色,也如刚才一样温婉,并无半分变化,只叫人请雪姨娘进来。
云锦心中暗暗奇怪,又猜测雪姨娘上门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对那个雪姨娘,也是有些好奇的。
这张氏如今还是个美貌夫人,年轻时候更是绝美。而以卫大老爷的身份,就算去青楼,找的姑娘那也一定姿色不俗。这个雪姨娘能进卫家的门,身为一个妓女,那自然是很不容易,只能靠卫大老爷坚持。
她倒要看看,雪姨娘生做什么模样。
等那妇人上来,云锦顿时目瞪口呆,她生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女。这卫家也颇有几个美丽女子,无论是那贵气逼人的金凤郡主,爽朗俏美的五夫人,艳辣无双的四夫人,清丽绝伦的二姑姑,楚楚动人的林翠袖,个个都可以说别有风姿,在卫家宛如百花齐放,灿烂争艳。
至于卫大老爷的正妻张氏,也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亲。就连云锦自己,也是个美人儿。
但是这些女人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雪姨娘。
什么叫国色天香什么叫媚视烟行,就是形容这个妇人的。这雪姨娘美得看不清她年纪,身上有十三四岁少女的青春和二十五六少妇的妩媚。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双颊仍然是滴粉搓酥我见犹怜。
莫说男人,就是女人看见,也不由升起一分怜惜然而亦有十分嫉妒。
她唯一可惜的,就是不像卫家的女人,因为太漂亮了,美得有伤风化,叫人觉得她不正经。
云锦心里就犯嘀咕了,这雪姨娘生这么好看,张氏恨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五十五 致鸣要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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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雪姨娘畏畏缩缩的样子,在卫家的日子一定是很不好过吧,见到了张氏,就立刻行礼,守足了规矩,一点没有跟张氏争的意思。
要是卫大老爷还在,一定心痛得要死,将雪姨娘抱过去怜惜。不过嘛这女人运气不是很好,老公死得早,剩下了一个大娘样子好温婉脾气可不是盖的。雪姨娘越这么惹人爱,只怕张氏就越讨厌她吧。
张氏脸上倒看不去特别的厌恶,就与刚才无甚区别。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和云锦无甚关系,她却来个眼观鼻鼻观心。卫陵月却似和她心灵相通,差不多的反应。
张氏心中极不舒服,这雪姨娘虽然狐媚,胆子却很小,向来都不敢在张氏面前出现。张氏最重颜面,心中虽然很讨厌这雪姨娘,却也不想落个什么善妒失态的名声。
好在今天雪姨娘一身打扮,尚不让张氏动气。
非是雪姨娘打扮得寒酸,反而打扮得不失体面。这也是自然的,卫家又不是个刻薄的地儿,如果雪姨娘穿得寒酸透顶,岂不是说自己刻薄了这小妾。
张氏出身大家,自小是将三从四德背德滚瓜烂熟。她虽然极是不喜这雪姨娘,不过却绝不愿意承认善妒两个字。
雪姨娘看今日张氏脸色柔和,心中暗暗称奇。
自己平时一见张氏,总是被挑出诸般错处,被不咸不淡刺上几句。她自然也从不敢在张氏面前打扮得鲜亮些,行礼也慌慌张张。
没想到那个小莲,也就是儿子领回来的那个少女,据说是箫管家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一个女孩子,说出的建议居然也蛮有效的。
那小莲只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居然暗中唆使,让雪姨娘今天来张氏这里走一趟。
此刻一屋子的人俱还不知道,卫家算是引虎入室,还是一只胭脂虎。
雪姨娘眼睛转转,生了一个儿子的人了,居然还是这般风情无限。她对着张氏说道;“大娘,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致鸣的事。”
张氏哦了一声,那卫大老爷这个种,一直在卫家不咸不淡的放着。族中虽然有学堂,雪姨娘也不敢提让致鸣读书这句话。如今致鸣也长大了,雪姨娘更不敢想致鸣能沾着卫家半点生意。
其实致鸣若提出去读书,张氏也没有不许的道理,这卫家也没这样的规矩。只是雪姨娘秉性柔弱懦弱,不善争取,所以才受尽欺辱。到后来大厨房也是克扣这对母子伙食,致鸣却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张氏倒也奇怪了,真不知道雪姨娘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
“哦,可是你们母子在卫家过得不好,还是我这个当娘的对致鸣设想不周到。”
其实照理来说,妾只是生子的工具,儿子也是算在张氏名下,以张氏为母。就连雪姨娘,本来也该叫致鸣一声少爷。
只是张氏一向懒得理会致鸣而已,却也有些不合情理之处,再加上多年来薄待致鸣母子,雪姨娘这句话不由得触动张氏的心病了。
“夫人说哪里话,自古长幼有序,这件事情,在陵月成亲之前,我是敢也不敢提的。就是致鸣年纪也不小了,也合该有个妻子。”
云锦惊讶得不得了,致鸣才那么点大年纪,在云锦心里面,不过是个小正太,她哪里会想到,致鸣居然会成亲了。
不过古人成亲一向比较早,看张氏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似乎也是自己多心了。
关于这件事情,云锦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继续在一边坐着当木头像装死。
张氏却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轻轻的哦了一声,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要是以前,雪姨娘只见张氏这副高深莫测的态度,自然早就知难而退了。她什么想说的话,却也都全都吞到肚子里去。只是小莲却告诉她,见到张氏,也万万不必心虚,无论什么事情,也唯有说出来,才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不说,闷到肚子里,别人也只做不知了。
若是别的什么事情,雪姨娘可并无这份勇气,只是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那也自然是不得不为之。
“至于对象,找了一个,是李家姑娘,姓李名一个莲字,品貌还算周正,虽然是小门小户,好在身家清白。”说到身家清白四个字,雪姨娘那脸颊突然一红。
那小莲可不是很清白的,还是一名妓女,但是却架不住致鸣喜欢她。加上雪姨娘自怜身世,也是不忍拆散了。
好在小莲也教她说辞,雪姨娘说道:“这姑娘是箫管家找来的,自然是很妥当。”
莲儿之所以能到卫家,自然是因为箫忏。莲儿她却认为,箫忏是绝对不敢承认带一个妓女到卫府的,所以一定会帮忙圆这个谎话。而箫忏据说又是张氏的心腹,那么张氏也不得不卖箫忏一个面子。
不过云锦当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自己那房中事情的后遗症。她还有些奇怪,想不到箫忏居然热心当媒婆做红娘。
这个箫忏胆子还真大啊,居然敢触动张氏的逆鳞,真个不怕张氏着恼生气?
她却不知道张氏内心确实是极着恼的,箫忏素来是个精明通透的人,又是被张氏视为自己人,如今这种做法,未免让张氏不悦之极。
但是这种不悦,又跟对别人的不悦不同。张氏对箫忏视如己出,就算是着恼,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张氏听完,一时也有些犹豫。这致鸣自然也该成家,她也没有磨着不让的意思。只是这样突然答应,心中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件事情,箫忏居然也有掺合,张氏虽然有些气恼,不过又想要是一口回绝了,未免有些拂了箫忏面子。
那女人既然是箫忏寻的一户人家,自然也是不错。
只是张氏心中,也还是有些不甚踏实。
五十六 满天过海妓女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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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落在陵月脸上,正欲问问。只是想起陵月要说不行,落了一个刻薄名声不好,就改口问云锦:“云锦,你说这事儿怎么着。”
云锦见张氏来问自己,一时受宠若惊。她也不算笨,可是也没有立刻想到个中关节,只觉得张氏怎么器重起自己来了。
虽然不甚明白张氏的心思,不过云锦也知道,这个问题,自然要好好回答。她上次虽然拒绝致鸣帮忙,然而也觉得,致鸣母子委实有些可怜,此刻也暗暗心中一软。只是明着说,也不知张氏心里会不会不爽快。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也是常情,就是不知道,那姑娘性子如何。”
云锦说的也是留了余地,如果张氏本来想拒绝的,也是可以顺水推舟。不过她也有个心眼,那女子是箫忏介绍,而箫忏又颇得张氏喜欢的。
她看了雪姨娘一眼,这雪姨娘只呆呆看着张氏,也没有精灵的给云锦来个眉目传情什么的,云锦也知道这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做了功夫。
不过本也无所谓,看雪姨娘样子虽美却是胸无城府,大概也不能在卫家弄什么妖蛾子,只盼望他们母子也能在卫家能好过一点。
张氏听云锦那么说,思索一番,也就点点头,同意那李莲做致鸣的妻子。只是张氏心中,也还是有些不喜的。然而虽然如此,李莲嫁到卫府,也算是定了下来。
雪姨娘心中十分喜悦,得了个准信儿,也就告辞了。只是离去时候,雪姨娘不由得看了卫陵月和云锦一眼,心中也还是有些酸涩。
这云锦如此姣美,和卫陵月这么一站,却宛如金童玉女一般。就算雪姨娘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心中也觉得苦涩,只觉得同样是卫家子孙,致鸣与陵月却宛如云泥之别。
张氏却不知道,雪姨娘口中那个李莲,居然是粉头而已。
而且依照礼数,合该先下聘文定,大红花轿,成亲拜堂之后,这卫致鸣方才能跟李莲见面。
然而如今这个李莲,居然已经住在卫府,还早跟致鸣行了云雨之事。
张氏要是知道,只怕不立刻气昏过去。
这雪姨娘平时唯唯诺诺的,十分胆小,如今为了儿子求恳,居然立下了这瞒天过海的计策。
卫家明着也不合欺辱这母子,本来也派了丫鬟,只是雪姨娘性子软弱,那些丫鬟也不尽心服侍,只顾着往当红的主子那里凑,塞银子托关系另寻门路,如今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唯独一个老婆子,留在院中,平时也不太理事。箫忏也因为这一点,方才买了莲儿来当丫鬟,也是一番慈悲心肠。如今李莲就在致鸣住处,两个人早做一堆儿了,好在院中无人,不至于败露行藏。
这暗中勾当,张氏并不清楚,也没有想得如此的多。
及等雪姨娘走了后,张氏看着眼前卫陵月和云锦,脸上总算多了一点笑容。
“致鸣,这次你回来,却是正好赶得及老祖宗的七十大寿。你这份孝心,老祖宗想必也是会感念的。”
这卫家一个孝字是再重不过了,云锦心想卫陵月回来未必是正好,想必是故意来给老祖宗拜寿的。
老祖宗大寿,却是下月十三,尚有一个多月时间。他们这一房的礼物,自然是由张氏去张罗。
张氏那病似好了很多,一张脸也有了血色。云锦不禁为张氏欢喜,又想老祖宗说张氏因为自己的冲喜,所以病却好了。虽然是巧合,却不正是应了这句话吗?
云锦暗暗想这个巧合,却恰恰好对她极是有利了。
今日云锦却不去药房了,卫陵月既然回来了,云锦自然要陪着他。这事业重要,家庭关系也得要维护嘛。
云锦却没问卫陵月生意上事情,毕竟男人在外面就够辛苦了,回到家里,不就图个舒服安心。如果又反反复复念叨这些琐碎事情,岂不是让人心烦,更不喜两个人在一起了。
她心中既然有打算和卫陵月过了,自然也好好维护两个人关系。
卫陵月却皮着脸要云锦帮他按摩按摩,云锦不觉轻笑,说了卫陵月几句,就帮卫陵月揉揉肩膀。
揉完了后,云锦将房里香换了点了,和卫陵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自己手中拿一把剪子,却开始剪窗花。
要男人一心一意,除了坚定自己的立场,也得塑造温馨的家庭氛围,要他知道为自己“守身如玉”那是值得的。
这时候有丫鬟送来帖子,却是老祖宗又约人去赏花儿。
这也不奇怪,老祖宗虽然在卫家锦衣玉食的,不过也不怎么管事了,平时时间大把大把的,闲时候可不就是让家中的媳妇小辈陪她一起赏花游园,打马吊行酒令什么的。
能被老祖宗请去陪玩,那也还是一种荣耀。卫府的几个姨娘,却又没那个荣幸去参加。
云锦一笑,将帖子递给了卫陵月。
卫陵月躺在床上,似睡非睡,闷闷的说:“这倒也好,正好去给老祖宗请安。”
他突然张开手,将云锦抱住,低声说;“云锦,你说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事情给办了,你,你说好还是不好。”
云锦脸颊微微一红,轻声说:“没正经。”
她轻步走开,其实既然卫陵月承认了会对她一心一意,她也心中有了打算,定了主意,真心实意和卫陵月过那一辈子了,可又为什么扭扭捏捏的,不肯跟卫陵月做夫妻之事?
这一点,云锦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能说这一切对于她实在是太突然了,她突然轻轻打了个寒颤,委实有些不安。
不错她考虑的是现实,也只是想安安稳稳过个小日子,不想来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女人的一颗心,如果真给了一个人,被辜负时候,也只是会被伤得体无完肤而已。云锦也是明白,她是没办法,不带真心跟一个人过。可是要给别人这颗心,难道真这么轻易吗。
五十七 四夫人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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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小莲等得忐忑不安。少女含苞待放,初经人事,整个人正是无比的娇艳。然而李莲穿着的衣裙,却是半旧。
原本以为攀上了高枝儿,结果跟李莲所想的全不一样。那个致鸣少爷,根本是卫家不得宠一个废物。她几乎要给致鸣脸色看了,好在总送记得自己处境,所以才仍然对致鸣百般讨好。
李莲知道自己已经被卫家买下来了,而且就算是致鸣,也是不能娶她的。
其实她身体早就破了,那妈妈虽然要用李莲的身子赚钱,不过李莲性子轻浮,却和妓院里一个年轻的龟公勾搭,得了些好处,居然早就将身子给了别人。
这件事情,李莲也不敢张扬,只是咽到肚子里去了。而致鸣却又是第一次碰女人,加上中了药迷迷糊糊的,所以居然不知道自己碰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处子。
所以之后李莲勾引致鸣,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当真是将致鸣迷得神魂颠倒的。
李莲见致鸣在卫家处境不好,就先甜言蜜语,从卫致鸣口中套话。卫致鸣虽然懦弱了点,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家中情形都告诉李莲。
这李莲一听,就心思活络了。致鸣无论怎么样,都还是卫大老爷的儿子,母子两个如此落魄,还不是人善被人欺而已,也不是没有翻本的本钱。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莲就琢磨着,自己要靠着致鸣来翻身了。
她对着致鸣,当真是满口甜言蜜语,要致鸣取她为妻。别看李莲出身小门小户的,心眼儿可还是多得很。她也是知道,女人当妾,那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她只有成为妻,在卫家才有说话的本钱。就算致鸣是庶子,这致鸣的正妻,在卫家也还值几分的。
当然也不消多说,就算致鸣在卫家那是可有可无,以李莲出身,她本来没有机会当致鸣的妻。
如果实话实说,那不怕被赶出卫家。所以李莲就用心思在卫致鸣身上,明着不行,就暗里去骗。
致鸣之前还没有让李莲做妻的打算,毕竟李莲可是个妓女。按照致鸣的想法,李莲在自己身边当个丫鬟,也就能算长相厮守。顶了天,就让李莲当个妾。
可是李莲又哭又撒娇的,却让致鸣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李莲说得感天动地的,如果致鸣不娶她当正妻,那是猪狗不如的事情。所以致鸣终于同意了。
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就在李莲的安排下产生。
李莲自然不懂这大宅门里的门门道道,不过小小聪明也还是有点的,挑拨雪姨娘去向张氏求恳,就是在李莲的计划之下。
只因为雪姨娘和致鸣都无甚主见,所以居然任由这个女人摆弄。
不过李莲内心还是不安得很,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这件事情成还是不成。
好不容易等雪姨娘回来了,听雪姨娘说了好消息,李莲脸上顿时也露出了笑容。这件事情一成,李莲也就更加有自信了。
不过雪姨娘也还有些忐忑:“只是我们这次,是借着箫管家的由头。要是大夫人不看箫管家的面子,也怕不会成。要是一对质,那就糟糕了。”
李莲却是胸有成竹:“娘,你放心,我是箫管家买进来的,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箫管家是绝不敢漏我的底的。”
上次李莲“威胁”成功了,她就自认为箫管家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李莲认为箫忏不止不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说不定还可以反客为主,好好的威胁一番。
李莲那甜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她心中早就有了打算,要亲自和箫忏说一说。
“四夫人!”凤娟偷偷的和四夫人相会。
“凤娟,你心气儿不小,是老祖宗身边的红人,我叫你几次,却是不屑来了吧。”云锦说得妖妖娆娆的,那黛色眉毛一跳,一双眼睛寒光闪闪。
凤娟连忙回答:“奴婢并没有这般想法,只是上次事情过后,少夫人似乎有些怀疑我了,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今天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子。”其实这些话本也算推脱,她也确实不怎么想帮四夫人做事情。
“这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知恩图报,受了人家恩惠不知道报答的人,那真是禽兽也不如,我自然最讨厌这种,凤娟你说是不是?”
凤娟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奴婢是心心念念的想四夫人,可不敢有什么怠慢。这是少夫人藏起的一封信,奴婢将那信上内容给抄写下来,只恐怕让少夫人知道了,所以没有动原件。”
四夫人看了看,脸色变化,突然又露出笑容。
“上次的事情,那你怎么解释。”四夫人口气可是和蔼多了。
想不到云锦那般好运,非但逃过一劫,还将四夫人吓了一跳。她怀中的亵裤,居然让别人给偷去了,实在让四夫人觉得云锦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不过到底是自己计划有什么问题,还是凤娟有什么问题,那都得查明白才好。
从云锦掌管药房以来,四夫人要整倒云锦的计划,那是环环相扣的。首先利用毒蘑菇挑拨云锦和五房的关系,接着散发谣言让大厨房和云锦冲突,然后又利用致鸣让云锦在张氏面前失宠。
就算云锦逃过前面这几关,这个时候的云锦,也就已经和致鸣扯上的关系。陷害云锦和致鸣有染,这是四夫人的最终计划。
她先是叫绿菊遣散下人,再让凤娟从箱子里将致鸣带出来。至于那个箱子,就是卫陵月的那个礼物箱。
凤娟也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神色警惕,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直到确定没有什么人看见了,才闪入云锦住的地方。
临到头来,凤娟心中一阵犹豫,这女子的名节,却还比性命要重些,现在凤娟就是要坏掉云锦的名节。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云锦和箫忏有暧昧关系,这也还罢了,自己可是有一个弱点捏在四夫人手里的。凤娟眼眶微微一热,心里也是不情不愿的,可是也没有办法。
最后凤娟还是将致鸣抱在床上,解开了致鸣的衣裳,又将绳了解开了。这么布置了一番之后,凤娟就极快速的离去,不敢回头。
那个时候凤娟心中忐忑,只害怕自己后悔,只因为凤娟虽然在卫家明哲保身,可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然后开弓没有回头箭,等凤娟送点心上去时候,五夫人和红玉已经来了。
凤娟送点心,对四夫人就是一个信号,告诉四夫人一切事情,凤娟已经办妥当了。这接下来四夫人才发难,要到云锦房中去抓奸。
最开始躲在花丛中告诉云锦有礼物送到房中的人自然是凤娟。她还害怕被云锦认出来,之后特意换了衣服。
送完点心后离开的凤娟,就趁机在后院叫有贼。
这样的话早就准备好的四夫人就会冲到云锦房里去。
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不过这个时候,忽的却有意外。原来凤娟居然看到一个小丫鬟居然赶去云锦房中。
五十八 莲儿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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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听凤娟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眉,然后问:“然后呢。”
“我只怕这个小丫头坏了四夫人的大事,于是偷偷的跟着去,却不想才到云锦房间里,就昏迷过去了。”
凤娟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四夫人也是一头雾水,俏丽的脸孔上流露出思索之色。
“你说云锦缺钱,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的。”四夫人已经有五六分相信了,不过天性多疑,当然还是要先问问清楚。
凤娟思索一番,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少夫人心计很深,如果她自己说很穷,我是不太相信。不过那个晓兰,是一门心思当妾的,却是自以为是,算不上聪明。这个事情,我是听晓兰说漏嘴了,才知道的。”
四夫人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了,加上云锦在药房缠那个许夫子,要动什么手脚。这许夫子早就是四夫人一着暗棋。如果是真的,她当真要云锦在卫家不能翻身。不过四夫人性格是比较狡诈的,还是有几分疑虑,一时不好轻举妄动。
不过这件事情除外,她如今倒还有一个计划了。
现在卫陵月回来了吧,四夫人就想着,云锦还以为有了依靠,不过这也不见得。这明儿老祖宗邀请了媳妇儿晚辈去赏花,四夫人已经有了一个计较。
她招手将凤娟叫过去,这样吩咐了一番。总之,就是要云锦栽跟头。
云锦伸出手,用手帕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她又没感冒,这样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念着她。其实卫家除了四夫人,哪个对她还有这样的深情厚意?
云锦忍不住感慨,四夫人啊四夫人,当真还要斗个你死我活。
这卫陵月带了些点心回来,摆出来让云锦尝。云锦只吃了一口,眉毛皱起。卫陵月忍不住好奇:“这金酥饼,不合你胃口吗?”
“倒也不是饼不好,只是不爱吃咸的点心而已。”
“这人人胃口都是不一样的。像云锦不爱吃咸的点心,我却天生不爱吃藕粉,一吃就身上不舒服。”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在房间里说话,云锦更拿出一个荷包:“这荷包是我做的,你看看喜欢还是不喜欢。”
云锦本来就会做刺绣,只是如今忙得很,每天晚上消消停停的,才做了这么一个荷包。
卫陵月将这个荷包做工很精细,自然不免心中喜悦,知道云锦对他有用心。
“这荷包我很喜欢。”
云锦扑哧一笑:“我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可没有说一定要给你的。只是你猜的对,这荷包正好是送给你的。”
云锦刚才打了个喷嚏,自然就想到四夫人,然后又想到箫忏。
这箫忏是什么样子的人,想必卫陵月自然也有不同看法。她若无其事的说:“陵月,这些日子我在家中,别的什么都还好,就是不轻不重的,得罪了箫忏一下。”
她简略将和大厨房的冲突说了一遍,似不经意的说了绿菊一下。卫陵月说:“箫忏倒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记气的。其实箫忏待朋友甚好,可以说是义薄云天,就是对敌人,那也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每年春天,箫忏都会病两个月。云锦你平时也不要与他争执,他除了这两个月,甚少会卫府的。”
云锦说了声好,她又说:“不如过会儿我送份礼,去示好一下。”
“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也是很好。”卫陵月见云锦懂得容忍之道,也不是单纯的争强好胜,心中也很满意。
他却不知道云锦是最争强好胜的,这次去示好,也不是想去巴结,就是想知道,箫忏为什么帮她解围。
不是云锦不想跟卫陵月说心事,只是觉得他们男人,一定认为女人温柔单纯的才可爱。要是卫陵月认识云锦性子凌厉,起了什么畏惧嫌弃之心,这是云锦万万不想的。
但凡小妾为什么能更博得丈夫的疼惜,就是有一门专门的伎俩扮柔弱。正妻给男人的感觉,就是太强势了。
而云锦也不想在卫陵月面前扮演一个强势的角色。
男子嘴上说得好听,哪个不想身边的女人柔情似水小鸟依人。不过云锦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也是不会不向卫陵月开口。
不过云锦可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准备找箫忏,可正不是时候。
这卫致鸣的未来妻子李莲正来找箫忏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莲当真是一个人也没有带,就单独来找箫忏。她总认为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单身的女人,那是好说话得多。而这个道理,是妓院里的前辈教的。
箫忏这个人也古怪,不喜欢别人服侍,只单独一个住着,就连吃饭也要自己下厨。他在卫家是客卿的身份,因为颇能干也受礼遇,更没有在卫家签什么卖身契。所以箫忏其实算卫家的客人,有些不守规矩也就是了。
这次箫忏看到李莲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他从妓院将李莲带出来时候,虽然是风尘出身,莲儿那模样,可以说是清纯如水,正如古诗中所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没有想到不过几天功夫,李莲居然变成一个小妇人样子。
并且这么一打扮,那是妩媚到骨子里,风骚之极。她倒像是已经在青楼干了十年二十年了。
箫忏心念转动,这女人来找自己,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自认是已经仁至义尽,帮小莲赎身了,又脱了妓籍,如果李莲安分守己,等过几年致鸣一定会收她当小妾。至于致鸣,现在虽然不受宠,不过等到分家时候,也会分得一笔家产。这一方面,卫家不好太苛刻。
但是这小妮子好像就不这么想,见到箫忏了就水汪汪的抛了一个媚眼。
五十九 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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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爷,你帮我赎身,我都还没有谢过你呢。”
箫忏看了她一眼回答:“这也不必客气,也是致鸣少爷喜欢你。”
一提起卫致鸣,李莲就生了火气,这小子算什么东西。她是瞎了眼睛,才把野鸡当凤凰。
这些话,李莲也不好意思说。不过为什么箫忏肯帮忙,李莲就有点想入非非,这个箫官家,难道是对她有点什么意思?
李莲自认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过这些话,李莲当然不会说出口,她只是没口子奉承:“箫管家,你是人中龙凤,致鸣哪里比得上你呢。好在莲儿让致鸣少爷怜惜,如今两情相悦,还有一件事情只盼望箫爷做主。”
“是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做主的。”
李莲脸颊微红,仿佛无限娇羞:“如今致鸣少爷,就想娶我为妻,此事已经禀过大夫人了。”
李莲那水汪汪的眼睛往上一抬,看了箫忏一眼,只见箫忏果然脸色有变。
“莲儿这出身不好,只是大夫人听说我是箫爷选的人,总算是应了。可是莲儿回过神想想,这瞒天过海的勾当,真弄起来只怕是瞒不住人。莲儿无依无靠,这件事事发,莲儿被打死也还罢了,就是道出实情,只恐怕连累了箫爷啊。”
箫忏心中终于一急,这贱人居然将这件事告诉大夫人了,好大的胆子。那么就算箫忏不许,也不能让人深究缘由,更将两个人绑在一条船上。
他眼见李莲风情无限妖娆无比,内心之中已经动了杀意。
这个女人,端是好大胆子。箫忏自然知道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做事情太心软了,所以居然让这件事情被人扣住把柄。事到如今,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顺了莲儿的话,让她真个当上这致鸣的正妻。
可是就算嫁进来又怎么样,莫说那致鸣在卫家很不受宠,就是嫁给卫陵月,箫忏也有办法在卫府弄死一个女人。对待敌人,就算是一个女人,箫忏也是绝不会留情的。
这时候箫忏严肃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他连忙说:“想不到你和致鸣却还有这般缘分,却是我成全的。你们小夫妻,这对姻缘,我又怎么会不支持。你且放心嫁到卫家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是能帮忙的。”
李莲虽然是狡诈,不过却也年纪轻,眼见箫忏和颜悦色,并无半分怒意,只叫李莲觉得,这箫忏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恶了自己。一时之间,李莲脸孔之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眼中更是满怀感激。
只是箫忏为什么对她这般宽容,莫不是对自己有些意思?李莲在青楼里浸泡几年,耳濡目染,都是风月之事,不免将那念头往着不正经的地方转去了。
就算箫忏对她没什么意思,这天下的猫儿,没有不爱偷腥的,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爱美女的。李莲心里想自己要是能在卫家立足,不免要动动这个萧管家的主意。
李莲双目中含着泪水,一副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
“箫爷,你对我的大恩大德,莲儿无意为报。”
“莲夫人好走不送。”
其实莲这个字,本来是极好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不过这莲字用得多了,也就俗气了。
李莲却没有走,而是解开腰带,褪去外衣。
她穿着大红肚兜,上面一对鸳鸯戏水,胸虽然不大,可是肌肤却十分白腻。李莲对自己身体十分自信,眼见自己宽衣解带,箫忏又哪里会不上钩的。
箫忏心中却怒火沸腾,不错他是男人,可是要什么女人没有,要这个不知廉耻的粉头?平心而论,箫忏在卫府绝对是规规矩矩的,就算有丫鬟给他来个暗示,箫忏也是理也不理的。
这个李莲,还真当自己是天姿国色吗?他又怎么会为了这种女人沾染麻烦?这么来勾引自己,也当真引动箫忏的怒火。
这个时候,却有个女人突然声音:“箫管家在吗?”
李莲这时候才发现,她现在不在卧房,而是在客厅,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客厅。她居然就在这里脱衣服勾引箫忏。
要是别人发现了,李莲不被打死才怪。李莲急忙穿衣服,却只见一名皓齿明眸的少妇走入,身边一个丫鬟也无,眼中颇有惊讶之色。这少妇容颜极美,而且穿金戴银的,李莲只看一眼,就有些自惭形秽,又有些嫉妒。
云锦脸上顿时红红的,她只以为李莲只是一个丫鬟,这丫鬟样子倒挺美的,就是人确实有些不知羞。想不到箫忏平时看上去油盐不进深沉得要命,私下却跟美貌的婢女鬼魂。
“呸,你是哪里来的丫鬟,下去吧。”
李莲走得飞快,生怕这件事情撞破了,自己和致鸣就成不了亲。
箫忏啼笑皆非,怎么好死不死,偏偏让云锦这个不惹麻烦就死的女人撞到这件事情了?
好在云锦看上去,也不太想跟他这个病秧子为难。不是为难就是拉拢了?箫忏对云锦的来意也就有些明白了。
“少夫人,怎么今天,就劳烦你来看我了。”
“萧管家,你不计前嫌,不怪云锦在大厨房得罪了你,几次三番的相救,云锦心里,可是好生感激,这次来是要谢谢萧管家的。”
箫忏本想跟云锦打个太极,突然想起李莲,能利用的资源就利用一下嘛,这才是箫忏平时做事情的风格。
反正他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帮这个聪明又鲁莽的少夫人。趁机也得要点儿回报。
云锦心中将箫忏评估一番,觉得箫忏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不是说男人做那事儿被打断时候,那是会暴跳如雷吗,这箫忏看上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掩饰得挺好的。
再加上箫忏被自己撞破奸情,面不改色,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脸皮更是厚如城墙,无人可比。
这一男一女,虽然是孤男寡女,两人在一起却绝对没有碰撞出什么旖旎氛围,彼此眼眸之下,各掩几分心思,气氛端是清清白白死气沉沉。
箫忏听着云锦兜兜转转的一番话,自个儿也顺竿子爬:“哪里,少夫人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可以告诉箫忏,箫忏自然是办得尽心尽力。”
60 热血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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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箫忏有些地方,却也是要麻烦少夫人,恳求少夫人出头做主的。”箫忏看见自己提出要求,云锦就立刻面露喜色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这卫家嘛,他要是来个高尚的情操施恩莫忘报,只怕云锦还也为他别有居心,如果不认为自己是别有居心,就认为自己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到时候云锦来脱脱衣服,箫忏就难办了。
不过这种想法,还真的猜到了云锦的心里面去了。云锦就想了,这天下没什么白吃的午餐,箫忏要是一门心思讨好不求回报不是个傻子就是混蛋。看箫忏大白天抱女人无耻鬼混,如果知道箫忏对自己有点无耻的想法,云锦认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云锦要是知道箫忏内心YY自己**,再想怎么拒绝之类,只怕立刻伸爪子拍过去了。
好在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两个人还是客客气气的。
云锦立刻说:“萧管家,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说也无妨,自己人,不用客气。”
“就是致鸣娶亲之事,那家小姑娘不是很好,只是雪姨娘既然那么说了,我也不好进什么不好的话。毕竟是卫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是不太好插手的。”
云锦暗暗吐了个舌头,什么外人,她好好的儿媳妇儿,在张氏眼里才是个外人好不好。
两个人虚伪了一阵,又商量了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云锦方才告辞。只是才走到门口,又看见一个女人来找箫忏。
“云,云锦,你在这里?”雪姨娘脸上有些慌乱,这绝色的容颜更是动人。
云锦心里就犯嘀咕了,怎么箫忏这里来的女人这么多?箫忏说什么养病,不喜他人滋扰,也不喜欢扰人,所以没有要佣人。只是每天早晚,有一个老婆子来打扫整理而已。可是现在,云锦就有点八卦的怀疑箫忏卑鄙的用意了。
“哦,雪姨娘你来做什么?”
“这你也知道的,致鸣这件亲事,可全是箫管家得的力,所以我来谢谢他。”雪姨娘理理脸边的头发。
云锦眼见箫忏眼睛里流露出自己可以走了的消息,当然也就知情识趣,不再久留。
不过因为女人八卦的天性,加上云锦告诉自己留在卫家当然要多知道点有用消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一番之后,云锦就趴去偷听。
“箫管家,多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照顾我。就连致鸣的婚事你也有操心。莲儿那个女孩子倒是挺有主见的,不过既然是你给致鸣选的,那当然不会错。”
云锦倒吸一口凉气,雪姨娘傻啊,箫忏这个人绝对没安好心。新媳妇还没进门,就盘算怎么将这个新媳妇给陷害整死。可怜雪姨娘还一副感激无限的样子,真是纯洁的白羊羔。
箫忏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还用很有感情的声音说:“雪姨娘这么说,就叫我无地自容了,我也只盼望能帮上致鸣少爷的忙。”
云锦已经幻想出箫忏是如何的卑鄙无耻早有预谋陷害雪姨娘到万劫不复,说不定还有张氏在一边推波助澜的帮忙呢。
雪姨娘还像一个傻子一样感谢个不停:“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笨得很,什么事情都不会打算,只有你在时候,我才能安心啊。”
这话倒说得挺暧昧的,云锦鸡血一下子就打起来,手指一点,就弄出一个洞开始偷窥起来。
一看也不知道是惭愧还是失望,两个人可是站得一米那么远,规规矩矩的,箫忏更是送客了:“雪姨娘你放心,致鸣的婚事,自然就全包在我身上,时候不早,你也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话倒是平平淡淡,听不出有什么奸情,不过这个时候云锦却注意到箫忏的眼神。
那眼神里夹杂些许复杂,绝对不单纯!
云锦不由得在想,这个腹黑毒舌,卑鄙无耻,好色虚伪的箫管家,好像对那个单纯无比倾国倾城的雪姨娘有那么点儿不可告人的心思。
像这种冷冰冰心计深的人,偶尔眼睛里闪过一丝情愫,也别有一番魅力。
雪姨娘深深看了他一眼,也就这么走了。
云锦心里联想翩浮,早就是热血沸腾了。箫忏他一把年纪没结婚说身体不行来推脱,不过看上去根本是龙精虎猛。这只能说明一点,箫忏一定是有了心上人了。还有如果是张氏要陷害雪姨娘,可以直接就找云锦帮忙,不用再转一层。可见这件时候,是箫忏自己要针对的。一定是因爱生恨看得到吃不到,箫忏才做出这种卑鄙下作的事情出来。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呢,箫忏怎么能够无故陷害?再说致鸣也挺可怜的,在卫家不帮帮人家小孩子也就算了,干什么还陷害啊。
云锦的良心一阵刺痛,虽然和箫忏算是暂时一国,内心却很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时候却突然到箫忏唤她:“少夫人,你出来吧。”
云锦只得出去,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学武的人,那耳目一定会很灵敏的。
“少夫人在外面听够了吧。”箫忏不留面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看来是已经生气动怒。
云锦也就不好意思将落了东西的借口说出来了,不由得暗暗吐下舌头。
箫忏心中烦躁的很,反正女人都是这么八卦无聊小气,所以箫忏才一直没有成亲的意思。要是随随便便的成亲了,岂不是要倒霉一辈子?
“箫管家,这次是我不好,你就饶了我吧。”云锦连忙赔笑认错。
箫忏突然一怔。
“这次是我不好,你就饶了我吧。”
箫忏耳边回响这个声音,当年,当年她就是那么说的。他脸上表情迅速冷硬起来,板起脸说:“少夫人,那柜子里还有半片窗纱。”箫忏伸手一指。
“少夫人既然将那窗纱上戳了个洞洞,还是先糊了窗纱再走。”
云锦心中想将这个人直接打死,箫忏何等无耻,不过自己理亏在先,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去做了。
六十一 林翠袖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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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前,却见林翠袖手指拿着黛笔,半天也没有一抹。今天那卫陵月就要和自己见面了,林翠袖务必打扮得十分美貌,引起这个男人注意。那老祖宗请人赏花,金凤郡主却也不正是其中之一?卫家不会不请的。
而金凤郡主带自己朋友去,那也不会失礼吧。
其实林翠袖外表虽然乖巧可爱,内心却对男人不屑一顾。她恨男人,当初自己父亲三妻四妾,结果娘虽然是正室,却也是受尽委屈。天下的男人不都是一样?
唉,可是今天她却是要去勾引卫陵月。
虽然对这个男人无感,不过林翠袖还是升起了斗志。这并不止是因为林翠袖要为以后生存斗争,还因为她貌美如花,对自己容貌和魅力十分自信,却不甘心自己青春年华一番美貌居然无人欣赏。
对于打扮,林翠袖还是有点心得的。
上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都是女人,林翠袖也不好打扮得太娇娆,她风情楚楚,仿佛有幽幽古韵,大家闺秀的气质展露无疑。女人对娇娆的女人是欣赏不来的。林翠袖还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金凤郡主的关系,只怕老祖宗已经对她有好感。
云锦的出身毕竟不同,气质上也不合老祖宗的胃口。
而今天嘛,她自然也要端庄,不过要见卫陵月,就是不同了。第一喜欢端庄的男人毕竟不多,第二那云锦据说是很得卫陵月疼的,样子是十分鲜亮,看来卫陵月也比较喜欢扎眼的女子。
当然林翠袖也要有自己的风格,打扮得要三分妩媚,却又楚楚可怜。
这时候外面的雨下起来了,落在了芭蕉叶上,沙沙沙的响。
云锦也望着窗外的雨,她可也没掉以轻心,今天林翠袖要和卫陵月见面了吧,想必林翠袖就会仔细打扮一下自己。
云锦嘴唇也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如果可以,她也还真不想去赏这个花。
看着外面纷纷的雨丝,云锦忍不住说:“陵月,你看今天都下雨了,还要去赏花吗?”
“自然要去的,若是下雨时候,老祖宗就会去烟雨阁,那里宽敞,景色也是极好的,尤其是雨天,那池中烟雾蒙蒙,原是极美。”
卫陵月仔细一看,云锦今天也是打扮得很用心,似乎比平时还艳丽几分。云锦拿起描眉笔,对着卫陵月嫣然一笑;“陵月,你帮我画画眉毛好不好。”
卫陵月自然愿意,为云锦细细的描眉。
云锦看着镜子,那镜中红颜眉不点而翠,唇不染而红,红颜如花,委实俊俏,不觉伸出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眉毛。
昨天她也似随口提提林翠袖,卫陵月也不怎么在意。云锦心里也是闷闷的,她绝对是很爱吃醋的,不过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了。
卫陵月拿起云锦的手,给云锦套上镯子,两个人对视,微微一笑,也就出去了。
卫陵月只撑开细骨的油纸伞,遮住了纷纷细雨。
绿菊靠着门,看着两个人离去背影,几个随从跟着,消失蒙蒙烟雾之中。绿菊那张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幽幽狠意。突然之间,她那俏丽的脸蛋,浮起一丝红晕。
平时绿菊打扮,那也是很朴素的。因为几个长辈不喜太妖艳的女子。所以绿菊也是一副贤良的模样,打扮虽然不说难看,可也绝对不会穿的艳丽。
只是今天绿菊就不同了,她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纱衣,这种颜色,能让绿菊的肌肤看上去更美。好在这纱也还不算透,可是今天可是下雨了。绿菊看着纷纷而下的春雨,眼中也是春意浓浓,今天下雨了,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湘月居的丫鬟也都知道,老祖宗赏起花来,那是很磨时间的。主子不在了,不需要侍候的丫鬟和婆子都四下玩去了,或者约了相熟的打马吊。只有绿菊,她哪里也没有去。绿菊只是再想,如果今天这事给成了——
她眼中光芒一闪,身体火热。
绿菊从怀中拿出一小包药,这药,是四夫人给的,据说男人吃了,那都是春情高涨。绿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甜蜜得好似要快烂掉的果实。
她手掌是按在自己胸口地方,轻轻的揉了两下,眼睛里流露异彩。
云锦和卫陵月走到半途,忽见前方亭钱有道身影似是不稳,却又被旁边的丫鬟扶住了。那少女娇声轻呵,声音动人,就算是责备的话,也仍然是语音温柔,绝不会让人心中惊惧。
林翠袖?
云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在半路就来拦截了。
今天林翠袖是周身的白,白得晶莹通透,尤其在这雨中,雾里看花,更增加几分的美感。可见林翠袖是很会穿也会选自己的舞台,云锦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看了卫陵月一眼,虽无惊艳,也是有些好奇。
这时候林翠袖侧过脸,朝着云锦一笑:“这不是少夫人吗。”
她足步款款,向这边走好。
“林姑娘,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林翠袖此刻已经走近了,云锦就算再不愿承认,这林翠袖确实比自己更美。她虽然已经是美人儿,可是林翠袖那份风韵,那张脸,无不美得惊心动魄。
想必林翠袖也自负这点吧,可惜,可惜这个世上还有雪姨娘。云锦见过雪姨娘,就算是林翠袖,也比不上雪姨娘。
这红颜容易薄命的,云锦不爽的想。
林翠袖笑着说:“却是小翠这个丫鬟,刚才失了手,害我差些滑了,只是沾了点雨水,却也不碍事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绢,去擦脸颊上的雨水。这当然引诱别人去注意,她脸上的肌肤,是多么的光润动人。
可是这也不是什么轻浮的举止,更没有什么不妥当。
云锦觉得今天的林翠袖和过去所看到的林翠袖不同了,现在这个林翠袖,说话时候多了点柔腻之感。今天打扮也不一样,感觉不像从前那么的素净,虽无多余佩饰,乌发间却有一根红艳艳的红宝石石榴金钗。
六十二 添子添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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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记忆之中,林翠袖之前就佩戴玉啊什么的,很少戴鲜亮的首饰。而今天除了这只钗,林翠袖鬓间还多了一朵娇艳红花,正是美人娇花相互辉映,越加衬托出林翠袖的美丽。
云锦这才意思到,从前林翠袖故意压抑自己女子的好看。毕竟对着一群女人,太明媚了自然是不讨喜的。
林翠袖向云锦说完话了,才向卫陵月行礼:“见过陵月公子。”
她向卫陵月福了福,心里想这卫陵月倒还是蛮英俊的,内心排斥之意少了一些。只是林翠袖也说不上多动心,她心冷似铁,也绝不会只看一面就将卫陵月爱得死去活来,只是卫陵月的样子嘛,倒叫她不觉得讨厌而已。
当然林翠袖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留住卫陵月,那可是要不折手段的。
林翠袖心里的冰冷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那双妙目之中,始终是带着温柔。
“翠袖来卫家做客,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陵月公子,和少夫人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宛如画里走出来似的。”
第一次见面,加上云锦在一边,林翠袖对卫陵月拍马奉承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虽然是称赞夫妻,也相当将卫陵月称赞一回。
云锦似乎不好意思了:“林姑娘,你可就谬赞了。”
这林翠袖还真是见缝插针,看到机会,就逮着凑上来。不过嘛,倒是不卑不亢,不至于没格调。
像今天这么遇见,可不就是巧遇吗。
卫陵月虽然知道林翠袖是什么来历,不过内心倒也说不上讨厌。这也难怪,一个男人要讨厌一个美貌之极又温雅可怜的姑娘家,那是颇不容易的。
这三人都是要去陪老祖宗赏花呢,自然是一条路,一起去了。
三人到时候,有些人眼光就有些不对了,这一男二女的,男子英挺,两边两个女子各有风姿,倒是十分养眼。云锦却在心里闷了一口气,很是不高兴。
不过今天老祖宗兴致倒还不错,将卫陵月拉过去,嘘寒问暖的。
接着老祖宗又叫云锦过来,拉住云锦的手对卫陵月说:“你媳妇儿在家里勤劳得很,又漂亮又能干,陵月你一个人在外边时候,别的什么花花草草的,可千万不能沾,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媳妇儿?”
老祖宗又对云锦说:“云锦,我看你也是福相,如今卫家子嗣单薄,也还盼望你早些为卫家开枝散叶。”
云锦脸皮一红,点点头。只是又觉得自己又不是母猪,老祖宗这么个叮嘱法子,最好是老祖宗自己拜拜老天爷,她那是顺其自然。
卫陵月看着云锦,云锦觉得卫陵月好像在说,我们又没有圆房,怎么可能有孩子啊。
云锦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一翘。
卫陵月看到她这似嗔似喜的样子,一时心里面甜甜的,却也不好在老祖宗面前太放肆了。
等两个人回到位置上,四夫人立刻说话了:“老祖宗,我如今有个请求,还希望老祖宗准了。”
云锦早就被四夫人弄得杯弓蛇影的,如今听四夫人说话,自然心提了一下下。
不过这一次,四夫人说的话可是和云锦全然无关。
四夫人笑着说:“云儿岁数也不小了,莫不然,也该替云儿说一门亲事。”想不到这些当娘的,一个一个都开始操心起孩子的婚事起来。
老祖宗眼珠眯非眯的,点点头:“这也是好事情,你便去张罗张罗。”
云锦看四夫人挺热心样子,自然有几分明白四夫人的想法。
这妾也不过是生子的工具,未娶妻前,云儿那两个妾是不准生孩子的,每次行房之后,也都被灌了药避孕的。直到云儿成亲后,才有轮班制度,到时候轮到妾了,当日行房,怀孕过后,这个孩子才被允许生下来。
这种做法在云锦看来是集天下之变态。
也因为这样,云儿不成亲,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卫家人丁还是有些单薄的,所以如果四房有了子嗣,自然会被老祖宗看重一些了。
老祖宗还念念叨叨的:“等红玉再大一点,也该给红玉说一门亲事了。”
云锦嘴角抽搐,红玉才多大一点儿,老祖宗居然就念着给红玉找婆家了,真是心急啊。
四夫人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个提议,也就是打马吊。
“从前大夫人在时候,正好让我和五夫人作陪,一起跟老祖宗打牌,如大夫人身体没好,不如就让云锦替上吧。”
这个建议也不太听得出阴谋的味道,于是云锦也就来陪陪。
韩夫人不打牌,金凤郡主不会打,至于林翠袖倒没什么存在感的,跟云锦想的不一样,并没有很张扬。
林翠袖深深知道这件事情要慢慢来的,所以站在一边,俏丽面孔上带着淡淡笑容,也没有说话。
这天底下的女人,就是靠打牌联络感情的。不过嘛,和老祖宗打牌,当然是不能赢老祖宗的钱的。
四夫人手气不错,除了放过老祖宗,将云锦和五夫人都宰了一笔。现在四夫人意气风发,将云锦气得牙痒痒的。
卫陵月眼观鼻鼻观心的,能来这里,也是一份荣耀。像云儿样子不够好看,言语又乏味,老祖宗看也懒得看云儿一眼,一向也不叫云儿。卫陵月身为晚辈,给老人逗逗乐子,也是自然之极。
只是他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女人谈笑风生,牌清清脆脆打出来,洗牌时候搓得哗啦啦的响,自己一个人也颇为无趣。
无意间抬头,好死不死脑袋正好对着林翠袖。他正好看到林翠袖对自己一笑,笑容幽幽无声。宛如一朵美丽的花儿,却在暗处幽幽绽放。
林翠袖满身书卷味道,这些欢声笑语,似乎和她全然无关。就连卫陵月,也看得呆了呆。
云锦虽然在打牌,那仍然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卫陵月这般情态,恰好被云锦看到了,云锦心里端是好不自在。
六十三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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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云锦本来要胡,可惜因为吃醋,打错了牌,又让四婶赢了。
卫陵月接收到云锦杀人一样目光,立刻老老实实看自己脚尖。林翠袖这时候居然告辞了,只推脱身体不舒服。
对于林翠袖,卫陵月也听出云锦指出的来意,本来似信非信的。不过最开始时候,林翠袖虽然十分动人,卫陵月也还是微微带着偏见。不过嘛,现在看起来,林翠袖似乎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并无对自己特别的亲热。
这个林翠袖好像是个极安静的女人,步步退让,和云锦是不同的。云锦骨子还是很倔强的女人,眼睛里总透着要强。
卫陵月心里虽然荡漾了一下,却也不敢多想。
外面春雨纷纷,沙沙落在了地上,只见林翠袖那一道雪白,就慢慢的消失在烟雨朦胧的画卷之中了。
卫陵月正出神时候,香泽微闻,居然是金凤郡主走在他身边:“陵月哥哥,这一次你一走,就是一个月,在外可还好?”
这一次卫陵月可是真安静下来,态度客气:“多谢郡主关心,陵月这次出门,也还算顺遂。”
金凤郡主眼中,隐隐有些伤痛,一闪而没。
“我今天还带了点心,从前在宫里面,身边的人和御厨学的,叫什么十全九美,你来尝尝吧。”
她身份尊贵,说出来的话,卫陵月自然是不好拒绝,尝了一块。这糕点外面酥松,里面柔软,口感层次分明,味道很好,卖相也不错。
金凤郡主分给众人吃了,都是纷纷称好。
卫陵月面色却是难看起来,脸色微微发白。云锦连忙丢了牌,担切问道:“陵月,你身体怎么了?”
金凤郡主眼中有那一抹寒意,口中也柔声问:“是啊,陵月,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可是我这点心,也绝不会不干净啊?”
云锦却吓了一身冷汗,这金凤郡主不会是因为因爱生恨,所以疯狂下毒吧。不过这个时候四夫人却说:“陵月,我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又是不小心吃了藕粉了。”
卫陵月心中一动,拉起袖子一看,身体有起小红疙瘩,果然跟吃藕粉过后症状一样。金凤郡主也说:“不错,点心做时候加了藕粉,没有想到陵月哥哥吃不得,这倒是我的错。”
金凤郡主一脸懊悔,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锦恨她恨得要死,不过陵月要是没有事,那就好了。云锦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眼中酸酸的,刚才居然快哭出来了。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回去喝一副药,也就无事了。”
云锦点点头,正准备和卫陵月一起回去。四夫人却是说:“云锦要走了,这马吊也打不成了,陵月,叫你媳妇儿再打一会儿,也叫老祖宗开心开心。”
她居然这么说,不过卫陵月要是拒绝,那就有点不孝了。卫陵月连忙说:“云锦,你先在这里玩玩,要真因为我扫了老祖宗的兴致,罪过可就大了。”
云锦心里老大不开心,虽然知道卫陵月是要做出孝顺的模样,可自己哪里有心情再打牌。
老祖宗也说:“不如叫云锦随你一道回去吧。”
卫陵月也连忙拒绝,拍拍云锦肩膀,只说自己并没有事情。云锦也没有法子,只能留下来打牌。都是四夫人,总跟她作对,肯定因为四夫人连连赢钱,所以抓着牌友不肯让云锦走。
卫陵月回到了院中,就吩咐绿菊去煎药了。他身体也不是很爽利,也没有注意到绿菊打扮有什么不对。
这药是以前回春堂刘大夫开的,极有用的,每次误吃了藕粉,只要喝一副,身体也就好了。绿菊煎药,那是轻车熟路的。那药煎好了后,绿菊就拿出怀里的那个小包,微微出神。
这春药,吃了会让少爷想要自己的,绿菊满脸红晕,脸上更露出了一丝梦幻般的笑容。
她服侍卫陵月那一年,才十二岁,不过这个年纪,在卫家长大的绿菊,也是极懂事了。那天卫陵月正在吃糕,分了绿菊一块,又跟绿菊说话,声音很是温柔。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绿菊心中,就有了点想法了。
转回房间的时候,绿菊先放下药碗,悄悄将门锁上了,才端药走过去。
卫陵月只见绿菊身上湿答答的,忍不住问:“你身上怎么湿了。”
绿菊一咬牙齿,然后柔声说:“刚才忙着给公子煎药,一时心急,身上都弄湿了,自己居然也不晓得。”
她身体淋雨了,薄薄轻纱吸足了水分,紧紧贴着身体,那玲珑剔透的身体,就展露在卫陵月的面前。
绿菊今天是用了点香料的,卫陵月只是闻了闻,突然有些晕眩。
他看也不敢多看绿菊的身子,只是说:“你看你身上都湿了,去换件衣服吧。”
绿菊却说:“先让我服侍公子喝药吧。”
她将身体靠过去,那香气更浓了,胸口若隐若现,泛着水光。卫陵月自然也觉得不对,若他身体还好,自然抽身走了,如今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一时脑子里也没转过晚来。
绿菊就服侍他喝了这盏药,人却不走,更不要说去换什么衣服,还陪着和卫陵月说话:“公子,记得从前,每次你生病了,都是我帮你煎的药,你不舒服了,我也不知道有多心痛。”
卫陵月闻着她身上香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体却热起来,只闭着眼睛,不理不睬。
绿菊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正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却看到卫陵月的脸开始红起来。她胸口不断起伏,显得非常紧张,伸出手臂,在卫陵月身上抚摸起来,手越来越下去。
64 绿菊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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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月突然睁开眼,一把将她推开,冷声说:“你做什么?”
绿菊脸上一热,她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下定决心做这个无耻的事情,却也还是有几分惭愧。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将来打算。
绿菊眼看卫陵月和云锦关系越来越好了,而这个少奶奶,又是看自己不顺眼的。这样一来,长期被云锦吹枕头风,自己在卫陵月心里面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公子,我看你很热,是不是很不舒服啊。”绿菊又趁机挨上去。
其实丫鬟被主子破了身,也未必会成为妾,说不定连个通房也做不成。不过绿菊相信,卫陵月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关系自然不同。所以当卫陵月糊里糊涂的跟她发生关系了后,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她这么做,不但是为今后的前途打算,而且确实是很喜欢卫陵月。
“我不要你服侍了,你下去吧。”卫陵月也不是笨蛋,自己身体这么古怪,一定是着了别人的道了。他自然想到,自己刚才喝的药,被绿菊动了手脚,想不到绿菊是这种人。卫陵月心中一阵愤怒。他心里恼火得很,脸上却没有流露太多,总之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绿菊是不能留了用了。
绿菊脸上一僵,接着又露出笑容:“公子,我看你还生了病,我又怎么好走呢。”这话听起来倒是关心卫陵月的,不过卫陵月听到耳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刺耳。
“绿菊,我们多年来情分,也实在不愿意如此待你。只是今天我也无意和你有什么,就算有了,也不会给你什么名分。”卫陵月干脆将话说明白了,免得绿菊再痴心妄想。
绿菊却是大受打击,脸色发白。
卫陵月又安抚她几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我只当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其实卫陵月已经打定主意,让绿菊嫁个下人就算了。明天他就准备请张氏将绿菊拣出去配人。
云锦打着马吊,却是心不在焉的。她也很担心卫陵月的身体,要是不是藕粉过敏怎么办?云锦突然轻轻的说:“老祖宗,不如我回去,看陵月好点没有。”
“好好,夫妻之间,这般挂念,原本是理所应当的。”
老祖宗笑得十分慈和,如此说道。
四夫人赢得正爽利,也不免对云锦挤眉弄眼的,云锦就当不知道。
她向老祖宗告辞了,金凤郡主却在一边清声道:“云锦,不如我陪你一道,回去看看。陵月哥哥因为我那点心,身体不舒服,我若是没见到陵月哥哥平安无事,心中也不知多不安。”
金凤郡主既然这么说了,云锦当然也不好拒绝,心里自然也说不上欢喜。
等两个人走了后,四夫人妙语连珠,脆生生的说个不停,五夫人垂着脑袋,若有所思,韩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没有再转佛珠了。而老祖宗伸出手,那枯燥的手掌捏着一块牌,一双老眼却看着连绵不绝的春雨,似乎若有所思。
绿菊垂着头,目光转动,突然说:“公子,你不肯要我,怎么还肯留我。”
她幽幽说:“你什么性儿,绿菊如果不知道,就枉费绿菊服侍你这么多年了。你要将我嫁人吧,哪儿能留着我在你身边。”
卫陵月一阵尴尬,只说:“你也莫多想了,先出去吧。”
绿菊也不说话,只一笑,将头发解下来,又脱了外面的纱衣。卫陵月身体却往后一靠,那盛药的瓷盏落在地上,只听着哗啦一声。
她也不说什么话,就直接扑上去,将卫陵月搂住。
“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跟你有一回。”绿菊咯咯笑了一声,眼中疯狂,不住喘气。
卫陵月突然一阵恶心,只觉得绿菊好像疯了一样,哪里能看到平时半点温顺。这个服侍自己多年的女人,怎么就变成这种模样了?
他要推开绿菊,绿菊却死扭不放。
“公子,绿菊服侍你一场,就算你看不上我,我也要担这个虚名,叫卫府上下,都知道我跟你好过了。”
绿菊一把抓住卫陵月,在他身上乱亲,身体跟水蛇似的扭来扭去。卫陵月扯了好几次都扯不下来,绿菊越发蹬鼻子上脸,一想到云锦会看到,心里就痛快得很。
拉扯时候,卫陵月不小心碰了绿菊胸口一下,软绵绵触感让卫陵月立刻松手。绿菊却故意说:“公子你坏死了,怎么摸绿菊这里啊,绿菊羞得很。”
她手摸着自己的肚兜,就要扯下来,露出胸前的肉。卫陵月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向绿菊脸上打去,将绿菊打开。
绿菊只觉得脸上一痛,除了身上的痛,心里更是又痛又惊。她看着卫陵月,这平时俊美斯文的公子早就眼睛通红,满脸嫌恶。其实卫陵月以前莫说打女人,连打人也都没有过。只是这绿菊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卫陵月才忍不住动手的。
“你给我滚出去。”卫陵月低低一吼。
他见绿菊躺在地上,那身体一抖一抖的,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心中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绿菊的肚子上补上一脚。
绿菊一颗心沉到底,看来卫陵月对她真没有什么情分。她想起四夫人说的,突然又扑上口,口中胡言乱语,手却在卫陵月身上乱掏,想要摸出卫陵月一件贴身的东西。她手突然摸着一物,急忙捏着,卫陵月也没察觉,只用蛮力将绿菊推开,扯到外面去,顺手扔了绿菊的衣服出去,再合了门。
绿菊在外面一边拍门一边哭,一时间引来不少人。这时候云锦和金凤郡主却也来了,恰好看见这一幕。
65 三流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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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脸上一红,暗暗咬牙,不动声色,先叫人领绿菊到房间里去。
绿菊本来还不肯,云锦突然厉声说:“你衣衫不整,闹什么?你这样丢卫家的脸,要是不再知情识趣,先领了一顿板子再说。”
金凤郡主也是眉毛轻轻一皱,她素来高傲,也看不起绿菊这种撒泼似的乱闹,只是如今,站在一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绿菊看到云锦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倒是有些怕。只怕云锦真的抓住这个由头,先打自己一顿板子,再动手脚让她说不出话,最后将她赶出卫家。那么四夫人的精心计划,那就全毁了。
虽然已经被卫陵月拒绝,绿菊看着金凤郡主,知道郡主还是能为她做主的。
绿菊也就擦擦泪水,刚才泼辣模样全数不见了,点点头,显得十分可怜。她虽然衣衫不整,却也还是按着规矩,向两位主子行礼。此刻也没有人敢多看了,只怕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好端端的被绿菊这个丫头连累。
绿菊那俏眼儿看了金凤郡主一眼,见那清丽高贵脸孔没有一丝表情,并不似从前,每次来到湘月居时候,脸上都会露出笑容。
这郡主从前那般温良,自然是因为喜欢卫陵月的关系。绿菊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这事情发展,正和四夫人所料的一模一样,如今金凤郡主也来了,绿菊大可以向郡主哭诉自己的委屈。
只是突然想到,郡主原本也是个女人,这天下女人又有哪个不吃醋的?这一次绿菊可是豁出去,再无退路,只是如今却觉得,郡主这个靠山,也许是并不那么牢靠。
一时绿菊心中,好像有小鼓在敲打。她悄悄抬起头,看了郡主一眼,然后试探说:“还盼望郡主给我做主。”
金凤郡主突然一笑,柔声说:“你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
绿菊顿时心中一安,好像吃下了定心丸。
云锦心中却很不悦,居然在自己面前勾勾搭搭的,摆明了早有勾结。今天卫陵月吃了带藕粉的点心,绝对不是什么误会,四夫人请她打马吊,也是给绿菊可趁之机。最后金凤郡主随自己来,那是要用自己身份压她一头,要云锦非要接受绿菊这个小妾了?
这女人恨起来,委实可怕。大概自己得不到卫陵月,就要云锦也不痛快。
如果真让绿菊进门了,岂不是如吞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云锦赶回来得早,也知道这么点时间,卫陵月也不会和绿菊有什么的。只是绿菊这样赤身体闹,想必是依仗金凤郡主在这里吧,否则这么丢人现眼,莫说是当卫陵月的妾了,只怕是被赶出卫家,那也丝毫不稀奇。
皇亲贵戚就可以仗势欺人,非要让人要这么一个无耻的女人进门吗?
金凤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就是看到绿菊无耻,才准备让绿菊当卫陵月的妾。否则绿菊温柔似水贤惠无比,金凤郡主也决不许卫陵月身边多一个好女人。
今天卫陵月对她那么冷淡,她看着卫陵月吃下糕饼,心中也不知道有多痛。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便踏入房中。
云锦轻轻捏了袖中手帕,说道:“绿菊,这大白天的,你如此失礼,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绿菊命苦,真也不想活了,这其中的原因,不说也罢。”
“荒唐得很。”金凤郡主眉毛一挑,红唇开开合合,声音清清脆脆:“今日这件事情,哪里不可能分辨清楚。若是别有隐情,卫家自然会为你做主,若是你伤风败俗,这样支支吾吾的,便了逃脱责罚吗?”
“便是。”云锦在一边配合金凤郡主配合得天衣无缝:“你也不想想,郡主身为客人,都知道其中轻重,你怎么还敢无理取闹,丢卫家的脸?”
金凤郡主也听出云锦在讽刺自己不算是卫家的人,心中一阵着恼,却也不好发作出来,垂头看着地下匍匐着的领罪丫头,心中一股冰凉恶毒之意慢慢增长。
云锦今天敢这么得罪她,她又怎么不好好回报?
绿菊这做作却惹人厌倦,云锦见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过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今天公子回来了,身体却不是很好,说是吃了带藕粉的东西,就唤我去煎药。唉,只因为公子和夫人都出去了,那些小丫鬟也都闲散起来,加上今天这么大雨——”
绿菊虽然说得是假话,不过样子是七情六欲上脸,显得是那么的委屈无限。
“我也不好叫别人,自己去煎了药。因为走得急,那身上就被淋湿了,衣服紧紧的,都贴在身上。我一心只担心公子的病,所以也不敢停留,就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去了。”
接下来,绿菊就用十分详细的语言,描述卫陵月对她的无礼。先是用目光注视,说卫陵月眼神火辣辣的,死瞪着她身体不放,又言语挑逗,最后动手动脚的。绿菊那是又害羞又惊恐,绝对是三贞九烈。
云锦想绿菊要是去写三流艳俗,倒也十分合适。她看绿菊说得这般亢奋,端是有些心理变态,而云锦心里虽然知道不可信,但是仍然不舒服。
绿菊要YY,那就自己YY好了,幻想卫陵月是那个男主角对她无礼,还变态的绘声绘色讲给他夫人听。就连金凤郡主,脸上也有些轻蔑,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后来公子抱着我,我委实不能反抗,却被他破了身。我无意间提起少夫人,少爷却脸色大变,将我赶出来了,他对我粗鲁,还打了我好几下。”
绿菊半边脸蛋果然高高肿起,看起来这打挨得不轻。
这金凤郡主果然是公正严明,绝对不会偏听偏信,而且对卫陵月感情深厚,她听绿菊说完,只说道:“陵月哥哥又哪里会是这种人,你这种小丫头,就喜往高处飞,我也见得多了,只是要知道,你这一大段话,可是有什么证据?”
绿菊立刻拿出荷包:“这是陵月少爷的贴身之物,我们两个宽衣解带时候落下来,我恰恰拿到手里。”
66 圆房
66
金凤郡主故意脸色大变,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云锦说:“少夫人,你说这事儿又该怎么说?”
云锦不由一笑,眼波流转:“这又算什么证据?难道有人手脚不干净,还诬赖主子对他无礼吗?”
金凤郡主却是摇头,很是惋惜的模样:“卫家虽然只是区区商户,却素来讲理,少夫人这么说岂不是强词夺理仗势欺人?”
她这一句话,满是维护,隐含威胁。说什么强词夺理,这个人是金凤郡主才对。明明是无凭无据的,偏偏就好似全无察觉,居然真当绿菊说的是实话。
绿菊磕了几个头说:“奴婢哪里敢连累卫家的名声,不如让绿菊立刻死了,也免得负了卫家收养之恩。”
她说得十分凄苦,云锦看见,却也不免作呕。
金凤郡主却一脸镇定的,客客气气的配她演戏:“却也苦了你了,陵月哥哥大概是病得糊涂了,所以这么欺辱你,坏你的清白身子,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定然要一个说法。”
云锦好笑:“绿菊,难得你有这样苦心,却又为什么刚才衣衫不整的,吵吵闹闹,叫别人看什么笑话?”
绿菊却也立刻回答:“当时奴婢脑子糊涂里,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卑鄙,这身子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心里,不由自主的,却还是有那一丝难受悲愤——”
她吃吃的说:“所以奴婢真是罪过大了。”
金凤郡主立刻义愤填膺的说:“你又有什么罪?这丫头倒也可怜,少夫人,好端端的一个人,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吧。照我说来,这件事情原本是陵月哥哥的不对,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收了这个丫头。”
“郡主倒有心思来做媒了。”
金凤郡主立刻一脸严肃:“赵云锦,你又何必不知好歹。我一番成全,自然是为了卫家名声,这小丫头虽然不值什么,仁厚之家,传出些闲言碎语,未免有失身份。”
云锦不慌不忙的:“郡主,你真是菩萨心肠,绿菊只是一个小丫鬟,也这么看顾她。只是有些刁奴就是欺辱你善良,所以故意欺骗。”
她抽来那个荷包,在手中摩擦,眼光落在了绿菊脸上,让绿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绿菊,我再问一次,你做偷东西的勾当,认还是不认?”
虽然只是片刻,绿菊一时居然被她气势震得心中一寒。
“没有的事,我断断不敢认。”
云锦只一笑:“你偷来这荷包,冒充说是陵月的东西。偏偏不知道,这荷包不是陵月的,而是我的东西。”
她将荷包拆开,内里绣了云锦两个字,殷红如血。
绿菊连忙说:“不可能,这个是我从陵月少爷身上拉下来的,怎么可能是你的东西——”她话还没有说话,脸上就清清脆脆的,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刁滑的奴才,偷了东西人赃俱在,还敢狡辩。这也还算了,居然还诬赖主子,借着这一件小玩意儿,就说陵月和你有私。”
金凤郡主眼神转动,显然有些犹豫。
“如今无凭无据的,郡主也可以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对陵月的声名有损。”
云锦说到了这儿,看着金凤郡主神色肃静,一语不发,心中忐忑的很。
这郡主身份高贵,云锦还真觉得难对付。她飞快说道:“要是郡主没有事情,那就请郡主先走,等会儿这奴才无论胡言乱语什么,也免得被一些愚笨的人听到,误会郡主的清白。”
金凤郡主听见,微微思索,终于点点头,便这样走了。绿菊看着她离去,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怨毒。
云锦想想这件事情,一时倒不好处置,先找一间柴屋,将绿菊锁了关进去。
卫陵月迟迟没有出来解释,加上云锦知道绿菊这次是要勾引卫陵月的,云锦总也该想到有些不对。所以刚才,她并没有要求让卫陵月出来对质。
一走到房间里,突然就被卫陵月抱住,隔着衣服料子,传来了绝不寻常的火热。
云锦脸上一红,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这个绿菊,还真是无耻。卫陵月扳过她脸,却不似平时那么斯文,就在云锦嘴唇上亲亲。
云锦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拒绝,心里忍不住对自己说,卫陵月将她抱着死紧死紧的,她就算想要挣开,那也没有办法。
更何况两个人早就成亲了,卫陵月一直对他温温柔柔的,云锦也不是不喜欢他。
接下来事情,就如一场梦一样,等云锦清醒时候,一头秀发散在枕头上,身体还酸酸的,卫陵月手掌摸着她背脊,满脸温柔。
云锦脸一红,害羞得很,也不知道该跟卫陵月说什么。
“痛不痛啊?”卫陵月在她耳朵边轻轻的说。
云锦脸红红的,当然不好回答他。
卫陵月倒也知道,自己并不怎么粗鲁。他虽然迷迷糊糊的,可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顺水推舟,将云锦吃掉而已。
想他这个妻子,有脾气有性格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跟他同床,卫陵月当然也做不出勉强的事情。只是偶尔来个扮猪吃老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云锦当然也不知道卫陵月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却不要气得牙痒痒的。
虽然这一次来得突然,云锦心里却并不后悔。
痴痴看着卫陵月那张俊美脸孔,云锦心想卫陵月这个样儿,以后还不知道多逗其他的女子喜欢呢。只是既然这样了,以后自己可是要辛苦一下,好好的杜绝那些桃花。
想到绿菊,云锦心中冷冷一哼,要是绿菊安分守己,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捉住绿菊的错处,如今绿菊却是自寻死路而已。
只是如今云锦心中满是甜蜜,也不想说这些,耳边听着卫陵月温语款款,云锦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她轻轻一动,身体虽然还有些酸痛,倒也无妨。这时候云锦唤晓兰进来,好沐浴起身。
晓兰脸颊绯红,心想公子和*,感情居然这么的好,这大白天,还在床上。
67 天高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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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兰脸颊绯红,心想公子和*,感情居然这么的好,这大白天,还在床上。她望了床幕一眼,隐约看到朦胧的影子,也是不敢多看,立刻下去了。
晓兰心中却想,不知什么时候,公子才会宠爱自己呢。
如今绿菊那个贱人,是自寻死路,锁在柴房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晓兰自从一到卫家,就和绿菊处处作对,看到绿菊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心中一阵欣慰。
如此一来,这对头就少了一个。卫陵月性子温柔,样儿又俊,这卫家除了卫陵月,年轻一辈中也没什么能见人的人才,以后卫家这万贯家业,若不交到卫陵月手里,却又会给谁?
那个云儿人品猥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晓兰轻轻哼了一声。
她想起自己上次遇到云儿,云儿脸色苍白,眼珠子却朝着晓兰鼓鼓的胸部一扫,显得颇为猥琐好色,实在恶心得很。
四下无人,卫陵月和云锦窃窃私语。
“云锦,你原本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说什么搬家事情。”
云锦轻轻嗯了一声:“那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一点也不知道。”
卫陵月握着云锦的手,开始向云锦讲述:“这还得从卫家发家说起,我祖上是靠丝绸刺绣发家,当年贩卖布匹,又开了绣坊,招了女工,日夜刺绣。我们卫家绣品那是极好的,托人卖到海外,就连金发碧眼的番子也说好呢。现在却不单做这个,酒楼也开,药铺也开,并不独做一样买卖。”
云锦听见,也不由得点点头,表示明白。
正所谓全部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是这个道理。
“当年卫家之所以发家,那并不是因为我家绣品最好,而是门路最广,卖得最远。几年之前,三叔打通关节,向宫里供货。这江南的丝绸送到宫里,给那些宫女娘娘用,这份荣耀,可是羡慕死同行了。所以我从小,就十分佩服三叔。”
云锦又点点头,卫陵月的生父卫大老爷,从前那是整日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这些事情,是不怎么爱管的,想必卫陵月受母亲影响,所以喜爱跟着精明果敢的人。
“三叔去了京城,说当今朝廷开关迎商,说京城是万国商人齐聚,热闹之极。他去了之后,如鱼得水,认识了好多权贵。而我们卫家的生意,以前在江南,三叔也嫌做得小了。”
“可是老祖宗同意吗?”云锦眨巴眼睛问。
“说实在话,老祖宗就算不同意,那也罢了。出了这个老宅,又有几个人听她的。到底是个女人,又不能管事儿。到时候我们迁出去,云锦,我跟你说三叔为人大方,只要人能干,可不会那么小气。”
他说话声音本来就小了,现在压得更低了:“三叔说开了新铺子让能干的人经营,利钱四六分,等干满了二十年,这铺子就归经营的人所有了。这是在官府定了文书的,决计不假。这几年来,我私房钱可也攒下一笔,如今就将这天元柜坊凭信交你好好保管。”
卫陵月将一块小小的牌子,塞到云锦手中。
云锦心里甜甜的,知道卫陵月是将自己的小金库上缴了,那也还真是自觉。
同时云锦也感觉卫陵月对自己的不同。若她还不是卫陵月的女人,那卫陵月是绝对不会对她那么推心置腹的。可见不止女人只会对真心人献身,男人也认为只有献身的女人,才是真心随了自己的。
卫陵月从前对她虽然体贴,可到底还是有所保留的。
云锦一闭眼睛,听卫陵月说起京城的繁华,一颗心儿就怦怦乱跳,只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快些飞过去。
在卫家这大宅院,女人无非勾心斗角争风吃醋,闷坏了人,也蒙蔽了眼。云锦心中突然一阵激动,枉费自己是穿越来的,居然真的只甘心在这大宅院和一群女人折腾?
从前倒也不觉得,如今云锦心眼儿倒是活络了。
云锦也小声说:“若到了京城,到时候我换了男装,扮成一个俊俏小子,随你四处走走,你说好不好?”
“当然很好。”卫陵月也是还有几分少年心性,当即点头允了。
两人一起沐浴更衣,浓情蜜意,感情好似又更近一层了。
等换好衣服,云锦坐在梳妆台起,对着那菱花铜镜,轻轻梳头,却透着镜子,看着卫陵月将床单卷起来。
云锦脸颊一红,知道上面点点嫣红,正是自己是处子的证据。
看着卫陵月好好收藏起来,云锦也有点儿害羞。
卫陵月过来给云锦梳头,和声说:“刚刚说的那些,可别说出去,连娘也先别说。”言下之意,就连张氏也未必知道。
“你呀,不用嘱咐,我是自然不会说的。”云锦笑吟吟的。
卫陵月脸色一变,眼光沉了下来:“还有绿菊,这件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
云锦心想你主动提起正好,她也点点头,然后说:“绿菊今天做出这些事情,也不见得全是她自己主意,我听人说起,她暗中有偷偷和四夫人见面。”
卫陵月走来走去:“若是深查,也不知道能不能捉住四婶的把柄,就是内宅的事情,我是不好使力的。最要紧的,先将母亲说动才是。”
云锦想了想说:“无论怎么样,绿菊勾引主子,还暗中下药,这样的丫鬟,那是不能用了。我见院子里一个叫小七的丫鬟挺精灵的,想留在身边。”
卫陵月心想原来云锦这些日子,已经有心腹了,他点点头,回答说:“一切依你的意思就好。”
卫陵月从小乃是由母亲看顾长大的,张氏性格要强,虽然将卫陵月调教得毫无脂粉气,却也让卫陵月潜意识中,有了家中女人最重的想法。加上云锦性子虽然不似张氏,却也是要强的,卫陵月从小觉得母亲做事十分妥当,自然也没来由这般相信云锦。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云锦想去了绿菊,那些以前和绿菊亲近的,若不能留用,就一一迁出去,若是安分的,留下来也无妨,只是尚要多几个心眼儿。
那几个在大厨房中挑拨离间的小丫头片子,自然是决不能留。还有便是晓兰,她对卫陵月的心思,云锦清清楚楚。
这晓兰再怎么不好,也是随自己来的丫鬟,而且对云锦还算忠心,一门心思,就在卫陵月身上。云锦心想,不如在卫府找个得势的管事的人,将晓兰嫁过去,也不至于辱没了。
只是就恐晓兰自个儿不愿意,这也是一桩为难事。
云锦眼前浮起箫忏的影子,不如将晓兰嫁过去给箫忏当老婆?她随即在心里轻轻啐了一口,箫忏那人眼珠子长在了额头上,哪里看得上晓兰啊。
云锦想起了雪姨娘那绝色风姿,想起箫忏对雪姨娘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心中叹了口气。
68 绿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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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菊被关在柴屋之中,整个身子轻轻发抖。她咒骂了云锦一阵,又开始骂金凤郡主,最后连卫陵月也骂起来了。
到最后绿菊却呜呜呜的哭起来了,她想起了卫陵月,想起这么多年情分,自己喜欢的那个公子,难道真就不要她了吗?
突然之间,绿菊也有些后悔了。以她跟卫陵月这么多年的情分,以后自己也是能做姨娘的,只要用那水磨功夫,自然是能成的。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就听了四房的话,和卫陵月作对。
公子不是已经待她特别不同了吗,那张氏不是也称赞自己做的糕点好吃吗,这院中上下,不是都没口子称赞她温柔大方吗?这么多资本,为什么就猪油蒙了脑子,听了四夫人的话,来做这样无耻的勾当?为什么就孤注一掷,来惹公子不欢喜,让卫陵月讨厌自己?
绿菊痴痴的想了一会儿,面色惨然。
自己以后是什么未来,自然也都知晓了。卫家不好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免得辱没自己名声,一定会将自己拣出去配人。但是卫家虽然不将她这个奴才打杀,却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机会胡言乱语。
她知道这种丫鬟的下场,只听说有个小丫头起意勾引三爷,三爷也看不上,红姨娘又使手段,结果还是配出去了。那丫头嫁的男人四十多了,是个老光棍儿,就是要个媳妇儿生孩子。家中一个老娘,又凶得要死。这丫鬟既然起了勾引的心思,那脸蛋也还算俊俏的,能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丈夫待她还好,可是婆婆就打骂不休。那婆婆挑拨离间,直到丈夫也厌了了。后来只说这丫头勾引别人,现如今打断了一条腿,整天以泪洗面,生不如死可怜得很。
这些事情,绿菊从前也听过,只当故事。可是以后就不同了,她自然也要被这样打发出去,过这样日子。见过卫陵月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绿菊哪里还想跟那些蠢笨如猪狗一样的男人过?就算在府里配一个奴才,也胜过被拣出去配人。
一想到自己未来,绿菊就哭得稀里哗啦。她也不免想到了家人。她一个被卖进来的丫头,能做到一品丫鬟,那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体面得像*一样,家人脸上也有光彩。
绿菊想起以前有个丫鬟,名叫小翠的,样子甜美,看着十分可爱,卫陵月也很宠爱。绿菊心中不是很舒服,就设了圈套,让张氏对小翠不悦,只以为这个女孩子勾引卫陵月。小翠也是有气性,本来要被配出去,一时居然跳了井。夫人后来还赏了小翠家里人一些银子,又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那时候,绿菊看着小翠被水泡的鼓鼓的身子,虽然有些害怕,却也十分得意。
可是如今,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绿菊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勾当。只是如今的对头,可不像小翠那样好对付了。小翠死时候样子浮在绿菊面前,好像要向着绿菊索要性命一样,绿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与其像小翠那样配出去,还不如自己死了,家人体面,自己也免得活着受苦。
绿菊眼泪缓缓流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到底舍不得死,自个儿虽然想要上吊,却又没有勇气。
这时候柴门大开,只见四夫人走进来,身后跟随两个粗鲁的婆娘,虽然是女子之身,却也是孔武有力。似乎是柴房污秽,四夫人才一进入,就轻轻的咳嗽两声,拍拍衣服,好像身上沾了什么灰尘。
绿菊见到四夫人了,好像见到了救命的菩萨,立刻扑上去,颤声说道:“四夫人,你救救我。我不要拣出去配人,你私下给我银子,要我陷害云锦,又叫我跟公子下药,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救救我吧,你也不想让老祖宗知道。”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个女人紧紧拉住。这两个妇人相貌凶恶,却是会些武功,算做四夫人身边保镖。绿菊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无法挣脱。
四夫人厉声说:“凡事有输有赢,你若是有骨气,立刻就自尽身亡。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绿菊呜呜咽咽的说:“我不要死,不要死。”
四夫人不理会绿菊哭闹,幽幽的说:“小时候我家里穷,一个女孩子,也不能读书。后来嫁到卫家,也努力学认字了。只看过一句诗说什么身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男人虽然该这样,女人也不该没骨气。你要是不肯死,不如我帮你一把。”
她咯咯一笑,越发显得容颜娇艳如花,娇媚无双。
那两个妇人,一个拉住绿菊两条手臂,一个就将腰带缠在绿菊的脖子上,那手上劲力一收,就听到绿菊脖子咯咯咯的响动。
绿菊手臂乱抓,又哪里抵得过两个人这般大力气。也没有一会儿,也就香消玉殒了。
外面看门的婆子不敢多看,浑身发抖。四夫人手指捻起一丝秀发,轻轻一吹,神色漠然。
这绿菊自杀消息传到云锦耳中,不免让云锦心中一凛。
张氏听到绿菊使出那狐媚手段,对卫陵月下药,心中早就气极。本来张氏的打算,是让绿菊关在柴屋,先吃几天苦头,再拣出去配人。如今听说绿菊死了,张氏冷冷一哼,倒也不想张扬,只叫人用薄席掩了绿菊的身体埋了,又拿了些银子给绿菊家人,只说是暴毙死的。
69 人事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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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听见,却是半信半疑,始终不信绿菊就这么死了。绿菊性子也不算刚烈,心里小九九多,就一定是会为自己打算,怎么可能无端寻死?
再说张氏虽然不想声张绿菊这件事情,只因为要是传出来,他们这一房有这种事情发生,始终是有点不大光彩的。只是云锦却不大甘心,不愿意这次又让四夫人好好逃脱。
她心中动了怀疑的念头,就忍不住去看看。云锦去时候,只见几个健壮的奴仆,正将绿菊尸首搬出来。晓兰看见,啊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云锦心想一具尸体,又有什么好怕的,她胆子也大,就叫别人放下来,让她看一眼。
云锦眼珠一转,就落在绿菊脖子上,顿时吃了一惊,上面有几道抓痕。须知一个人要是被缠住脖子,血液不足供应,四肢是动不了的,如甘心自杀,因为难受而想要放弃时候,就算挣扎,也无力在脖子上抓下痕迹。
她面色如常,摆摆手,就叫这几个人将绿菊的身体抬走。
晓兰心中厌憎,呸了一声。云锦心里却琢磨着,看来对四夫人,她的估计是不足。女人在大宅院中杀人,至多也不过是下毒而已。可见这四夫人性子狠辣,居然叫人活活勒死一个女人。又可见四夫人除了心狠,身边必定还有什么武林高手。
如今太阳高照,云锦却分明觉得一份寒意,只拢紧了衣服,身体轻轻一缩。张氏既然不愿意深查,云锦自然也不好表现得知道太多。
这时候一个婆子来打扫柴屋,口中叫着晦气。云锦问她:“昨天是你守这里的吗?”
那婆子连忙说:“昨天本来是李妈妈在看着的,后来出了这件事情,就不好见人,干脆请辞走了。以前管人事的是绿菊,今天李妈妈请辞是跟凤娟说的。”
一件小事,凤娟应了也就应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云锦虽然没有深究,不过心中也有计较。
现在整个院子的主管,也就是云锦。但是平时有什么事情,那些低级的奴仆是不能直接见云锦说话的,这就让云锦必须得有一个副手。这个副手用来传话禀告消息,一些小事情,自己就可以拿主意。就如凤姐身边就有平儿一般。
以前这个副手的位置,是绿菊占住了。只因为绿菊从前一直服侍卫陵月,资格甚老,又无甚过错。而绿菊和云锦又不是一条心,才导致云锦平时处处为难。
现在这个副手的位置,可是不能随便定人。晓兰性子冲动蠢笨,只怕是容易误事。凤娟虽然是沉着大方,只可惜似乎和外人勾结。
至于小七,自然想也不用想。就算云锦破格提拔,让小七在自己身边做了一等丫鬟,也是资历尚浅。莫说别的人,一直跟在云锦身边的晓兰,也不会欣然接受的。
只是说晓兰蠢笨,那也是未必。云锦心中方才念着这些,晓兰就在一边眼巴巴的说:“*,那凤娟算什么,一个丫鬟而已。如今绿菊死了,临时找不到人,也该由你这个主人做主,她一个丫鬟,谁给她这么大胆子。莫非是仗着老祖宗身边人,所以故意这么放肆。”
云锦心里念了声很好,第一是说晓兰这份见缝插针挑拨离间的本事那是极好,第二就是晓兰这话也提醒了她。
想那凤娟是一等一精明能干,聪明之极的。为什么这件事情,办的如此糊涂,就连晓兰这个蠢材,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头了?莫非是为了别的什么人,掩饰什么?
至于晓兰的那点简单心思,云锦也是看出来了,只是笑着点点头。
她身边并无可用之人,晓兰性子上虽然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云锦也不愿意将晓兰逼到了别人那一边去了。至少晓兰虽然笨了点,在卫家没有根基,对自己还是忠心。
“晓兰,你随我来卫家,在我心中,自然是最相信你的了。对着凤娟,我到底不是很信任。以后也想你帮我的忙。”
晓兰听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奴婢是一定会对*忠心的。”
她这句话倒说得不假,虽然想当妾,但绝无觊觎主母位置的心思。
“只是你也合该明白,卫家水深,若有人暗中使什么绊子,那可就不妙了。我们主仆都是外人,你做错了什么,就跟我做错了差不多。我倒有个想法,这院子里的事儿,你跟凤娟一起帮忙。这事儿,你帮我忙,做错了,她来担。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不稀奇。凤娟是卫家老人,不知道什么叫不妥当,自然是她的疏忽。”
晓兰细细一品味,也连忙点点头,只觉得*对她照顾之极。
云锦微微一笑,两个人去了客厅,招来凤娟,云锦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辞。
两人合管,虽然有许多不足,但是云锦也无可奈何了。她身边缺人,缺的是又忠心又能干的人。
好在张氏也允了云锦的要求,让小七在云锦身边当一等大丫鬟。只是小七这名字俗气了些,就改名叫采莺。按份额来说,其实云锦身边还缺一等大丫鬟。只是这个时候若讨,无非是各个房里塞来的耳目。于是云锦一时之间,也不着急。
晓兰对采莺也升为大丫鬟一事颇不以为然,好在采莺实在会做人,说话甜甜的,哄得晓兰心花怒放,加上采莺资历还浅,这次管事之事,也没见云锦有心安排。这自然可见云锦心中那是亲疏有别,自己本来就压了采莺一头。如今一来,晓兰倒没有对采莺十分针对,而晓兰的全部火力,都去对准凤娟了。
还有就是张氏也说了,院子里缺了一些粗使丫鬟,叫云锦可以去卖几个回来。这也是和云锦手段有关,原来云锦趁着张氏大怒,将几个和绿菊亲近的丫鬟赶出去,院子里少了些碍眼的人,而云锦就可以补充新人。
云锦心中也有了主意,她要招人,招一些祖国幼苗,来个重点培养。
70 天算
70
自见到那个绿菊脖子上伤痕,云锦心神不宁,向卫陵月吐露。卫陵月将她好好哄了一番,只叫云锦不用担心。云锦知道绿菊死是死了,自己也没办法,拿四夫人怎么样。现如今外边倒确实有人说绿菊死得不明不白,大夫人虽然说绿菊是生病死的,可惜偏偏有人知道,原来绿菊不知做了什么勾当,曾被关进柴房。再有就是绿菊死了之后,湘月居中辞退一大批人。
于是就有了合情合理又符合逻辑的猜测,原来是因为绿菊得罪了云锦,结果被云锦害死了。云锦心理素质今时不同往日,上次听闻别人造谣,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还是愤愤不平。现在却如春风拂面,毫不在意,听到这如潮水一样谣言,却也不伤她一块皮肉。
这个时候,却听到卫陵月轻轻叹了口气。云锦也知道,这么多年情分,听到绿菊死了,卫陵月还是有些难受的。只因为卫陵月性子多情,原本也不奇怪。云锦走过去,将他抱抱,来做安慰。这时候云锦想起采莺偷来那些借据,可就再没有什么用了。
云锦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陵月,你曾说过,以前的四夫人死得很早,才让现在的四夫人扶正了。你说这件事儿,可有没有什么蹊跷——”
卫陵月连忙掩住她嘴唇:“没影儿的事,要是乱说,那便是造谣了。我那前四婶,名叫兰采涵,温柔贤淑,胜过如今这位许多倍,可惜死得很早。”
云锦却暗暗留意了。她去药房走了一回,这次却是许夫子给她主动抛媚眼。
“少夫人,你上次说的那事儿——”
云锦立刻面露喜色:“这么说,许夫子是有什么门路。”她随即面色迟疑:“只是不知是不是可靠。”
许夫子连忙说:“我会算账,是跟金算盘沈云海学的,只是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只是我那师兄,却是截然不同。他外号铁算盘,如今不帮人做账,只专帮人做些精细暗昧的勾当,认识无数达官贵人,却从不见他漏泄什么机密。”
云锦听明白了,相当于古代的高级会计,专门帮贪官做假账应付上面查账。这种人物,胆子极大,也须有什么背景。
她面上带笑,轻轻点下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如此一来,自然很好,许夫子,事成之后,我必定好好谢你。”
许夫子连忙说:“只是帮忙牵一个线儿,不算什么。好歹有同门情谊在,他还卖我几分面子。”
云锦轻轻笑着说:“那是。”
眼见四夫人慢慢中计,云锦也是有了一份快意。也是箫忏神通广大,这几日文氏关了铺子,只暂时不开,箫忏又叫四夫人当真认为,云锦家中缺了银子。
只是四夫人还是个精细人儿,云锦心中始终有些不安。
她回去时候,恍恍惚惚的,险些摔倒了,好在采莺在一边,将云锦扶住,说道:“少夫人小心。”
采莺咯咯一笑:“幸好少夫人还没怀孕,若真个有孕,这一摔可不得了。”
云锦知道她开自己玩笑,满脸通红:“你倒开我玩笑了,没上没下,当心我撕了你的嘴。”说罢手指在采莺娇颜上轻轻一弹。
说实在话,若论脾气,云锦委实和采莺相投一些,也更喜欢这个丫鬟一些。
采莺这句话,倒是触动了云锦的心事了。她从前都没有跟卫陵月同房过,更不用提怀孕生子的事了。如今已经真正和卫陵月做了夫妻,倒真的很想有个孩子。不是想用来巩固地位什么的,只是若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家里才十分有趣嘛。
云锦倒不想要儿子,只想要一个女儿,最好是跟红玉一样可爱。
她突然回过神来,都是采莺勾引自己想这些。
云锦打量采莺,不止面目俊俏,更是精灵剔透,想必她那个意中人,一定也聪明。能跟一个小丫鬟结亲,那身份地位,定然是不高的。
“采莺,你喜欢那个人,倒是什么样儿,什么品行。”云锦这么问,是起了拉拢之意。只因为自己身边,确实少几个心腹人。
采莺倒是有些害羞,只因为私定终身,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只是云锦可不怎么介意这些,倒叫采莺十分意外。
“他是个读书人。”采莺声音里隐隐有些骄傲。
“那他会算账吗?”
采莺不由得笑起来:“莫说算账,就算在他面前提一个钱字,就说是什么阿堵物。”
云锦听了,倒觉得造作得很,只是想必在采莺眼里,那是十分清高且独特的。云锦也不好多说什么。
云锦向前走了几步,采莺连忙说:“少夫人,你走错了。”
“咱们先不回去,先去箫管家那儿。”
两个人到了箫忏住处,云锦想起自己上次来时候,撞见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这次可不能这么鲁莽,先教采莺见过,才斯斯文文走进去。
枝头的桃花也将残了,绿枝多而红花残,箫忏身体也似好了很多。
说起那铁算盘,箫忏也是听说,抿嘴轻轻一笑:“倒是有过交道。”
云锦小声说:“你也知道,帮我求他做本账,跟原来那账本儿,要一模一样。”她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扣。
“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也要少夫人专门再来提一次?”箫忏目光转动。
云锦笑道:“萧管家真是精明,其实或早或迟,我想送个人去学做账,便是这采莺的弟弟。”
采莺听了,可是又惊又喜,自己弟弟有一技在手,可是更有前途。她看云锦眼中,就是满满的感激。少夫人待她恩情甚浓,不但自己已经是一等丫鬟,涨了月俸地位,而且如今还提携她弟弟。看来自己跟这个主子,总算是跟得对了。
箫忏也是好奇:“学个账,哪里不能学?”
“这个人不但要学会,而且要学得精,懂得多。”云锦眼中精光一闪,光彩灼灼。
箫忏心中一凛,这个少夫人,心中所想,可不似一个深闺妇人,难道怀了大志?他不喜要强的女人,面色虽然不变,心中却不免诽谤。
71 招兵买马
71
箫忏心中,女人要是要强,自然会生事。心眼儿越高,事就闹得越大。云锦这么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不免让箫忏头痛。
他心中微微不悦,云锦还真是蹬鼻子上脸,顺着竿往上爬。回头一看,只见云锦眼珠子带了几分狡诈,虽然已经是妇人,脸上犹自带几分少女调皮。箫忏心中一痛,不由得想起另外一道倩影,默默无语,只点点头。
“这个我倒是有门路,你要别人来学时候,和我一说就是了。”
云锦虽然跟他交情不深,可是不知为什么,居然也知道箫忏这个人是绝不会轻易开口许诺。她原本以为,自己上次看破箫忏和雪姨娘有什么私情,箫忏自然不会拒绝自己要求。只是如今一听箫忏答应了,却似乎并不是因为什么受了威胁。她偷偷看了箫忏一眼,显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合该受到威胁地方,反而如一个大哥哥,看到调皮的妹子,要求虽然无礼,但还是含笑答应了。
云锦自然微微有些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在卫家呆久了,她只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够仗义。等云锦告辞了后,箫忏脸色一变,一张脸又死硬冰冷,想着云锦用心,真是不悦之极,更对云锦没什么好感。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上面一个卫字,似乎是卫家对自己的认同,又如一把枷锁,将他紧紧困住。
女人,莫非都是这种模样吗?弱气的随波逐流,任由别人摆布,强势的只会步步紧逼,稍微和颜悦色,就不断索取。
箫忏嫌弃云锦市侩,收了那玉佩。他一向心计深沉,遇到了不悦之事,也决计是不动声色。就如李莲出口威胁,箫忏看着在卫家肆无忌惮,就是对这一个小小粉头,他什么时候口出恶言?
云锦自然也还生嫩,自然不知箫忏心中对自己嫌恶之极。她只觉得箫忏对她颇为照顾,心中端是说不出的感激,更隐隐有些愧疚。
采莺折了枝花儿,一双眼睛扑扑闪闪,只说道:“我看这箫管家,倒是很肯卖少夫人面子。”
云锦轻轻嗯了一声,她初到卫家,除了卫陵月,无论什么人,对她或亲近或厌恶,都隐隐隔了一层什么似的。只是箫忏,倒叫云锦心中多了一分暖意。采莺将那枝花儿插在云锦发间,只见灿灿生辉,美人鲜花相互辉映。
“少夫人你戴上这花,可真是鲜花配红颜,更加好看了。”
云锦突然问:“采莺,你可认得字?”
采莺抿嘴儿一笑:“奴婢是什么身份,哪里认得字?”一说道这里,采莺面色就有些黯然。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随在主子身边的大丫环,大都还认得字的。有时候主子在一边吟诗作画,要是蠢如木鸡,一句话也不会接,那岂不是没趣儿。
“你要是有兴趣,我教你认字就是了。”云锦心想采莺这么聪明,要是不认字,岂不是可惜。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去湘月居。只见已经有婆子领了一干女孩子,已经到了湘月居了。
云锦眼睛先扫过一遍,这一群少女年纪参差不起,大些的十四五岁,小些的十一二岁,其中不乏样子俊俏伶俐的,都打扮得整整齐齐。想必在卫家当丫鬟,在这些贫苦人家女儿看来,居然是不错差使。
看着那些已经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云锦心中自然说了声抱歉,只因为这次选拨,云锦本没打算找年纪大的。最好就是十岁左右,个性还好,人又聪明的女孩子,样貌无甚要求。
这时候云锦见一个女孩子个人矮,却被挤在后面,不觉奇怪,对婆子低声说话,叫婆子领那女孩子过来,站在自己面前。这女孩也才十岁左右,五官还好,样子还精灵,就是皮肤黑黑的,那黑不是普通的黑,而是黑人一样的黑。
晓兰一看,也就笑起来,对那婆子说:“这样女孩子,你也领来。”
那女孩子不高兴看了晓兰一眼,眼神满是倔强,神色并无任何自卑,看着倒也出奇。那婆子叹了口气说:“这娃儿也可怜,她爹本来是大官,母亲是个妾室,据说是从京城歌舞坊收来的,肌肤比她还黑几分,大概是外邦番女,所以这女娃儿也肌肤漆黑。也莫看她样子奇怪,从前当*时候,那可是能写会算聪明精灵,很讨他爹喜欢。”
云锦假装喝茶,一直在打量着黑姑娘,见她眼中虽然伤感,并无愤愤不平,虽然家中败落,却不见什么愤懑抑郁之气,反而容色坚定,不觉暗暗称奇。她笑了笑,说收下这黑姑娘了。
那婆子只以为云锦要博个好名声,满口应了。
云锦又另外挑了两个,一个身材微壮,样子不甚出色,看着到似干惯粗活儿。这女孩儿虽然只有十岁,已经比同龄人要高。这个女娃儿名叫寒兰,父亲是个镖师,可惜因保镖死了,镖局也没有赔多少银子。她在姨父家住了几年,如今就想来卫府当丫鬟。只是寒兰自知样子粗陋,不甚出色,身体也太粗壮了不好看,所以原本没心思能被选中。
还有一个名叫石秀,小家碧玉,手腕上一块烫伤,云锦问起时候,她说因为母亲常年生病,所以煎药时候,不小心烫伤了手。凤娟颇懂医理,问了几句,石秀年纪虽然小,居然也说得井井有条。
云锦也就将石秀留下来。那些样子整齐,打扮得又漂亮的女孩子看见云锦选的人,个个心中忿忿不平。有的更忍不住想,云锦一定是好妒成性,专门挑皮肤黑的身材壮的手上有疤的。自己天姿国色,卫陵月一见就会收为小妾,云锦哪里敢留。
就连晓兰采莺俱是一般想法,不同的是晓兰也不知自己以后能不能当姨娘,采莺却担心云锦多心,端是各怀心思,各俱不安。
只是等云锦叫这些少女走开时候,只见一个女孩突然走出来,朝云锦磕了几个头,口中说道:“请少夫人收下我。”
72 金奴
72
这少女已经十四五岁,对云锦来说,已经偏大了,刚才也没十分留意。如今云锦一看,见她模样颇美,惹人心动,只是打扮还很朴素,并不似几个样子周正的,还将自己细细打扮一番。
这女子本来想自己样子好看,所以故意打扮得朴素,不引人注意。只因为凡是女子,本来不会要好看得女子留下,免得有勾人主子的心思。及看到云锦样子出挑,举止自信,又挑了那个黑丫头,这女子就知道留下无望了。
只是要被送走时候,她也还忍不住大起胆子,如此恳求。
那女子跪在地上,含泪说:“奴婢名唤金奴,家中贫苦,父母双亡,只在叔叔家过活,叔叔家对奴不是太好,只盼望少夫人能收留。”她说得十分可怜,声泪俱下,身体抽动,更哭起来。金奴心想要博得这少夫人的同情,自己才能留下来。便算这少夫人没有同情心,刚才假装收留一些很可怜的女孩子,这面子上也须得装装吧。
云锦看了她一眼:“听你说话,十分文雅,似乎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
金奴袖子擦擦泪水,说道:“我父亲是秀才,只可惜因为好赌,散了家中钱财,后来跳井而死,我娘也随他去了。”
她倒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记提起自己悲惨的身世。那婆子收了金奴银子,本来是要给金奴说好话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云锦连问也没有问金奴一句。如今找到机会,那婆子自然狠狠将金奴叹息了一番。
实际上金奴叔叔待她倒是极好,堂哥更喜欢她。只是金奴能写会算,聪明伶俐,看不起那庄稼汉子,宁可到卫家为奴,也不想随便嫁给一个乡下人。
云锦面色淡淡的,嗓子倒挺温柔,唤金奴起来,又看看金奴面孔,柔声说:“你倒挺俊俏的。”金奴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忐忑。
云锦突然笑了笑:“看你样子俊俏,人又可怜,那便留下来吧。”
金奴心中一喜,急忙跪下来,朝着云锦磕头。云锦却似对她十分看重,将金奴扶起来,柔声说话。
她一捏金奴的手说:“你这手有些粗了。”金奴不免有些尴尬,她自然也想将手养得水嫩,只是整日做那些粗活,哪里还能白嫩?云锦却丝毫不在意:“等你好好养,自然就能将手养好了。”
云锦解下镯子,套在金奴腕上。金奴又惊又喜,可又有些不解。不止金奴,就连旁边凤娟采莺晓云都是同样。少夫人又不是笨蛋,为什么要引进来这只豺狼?
云锦笑眯眯的,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
那婆子得了打赏后,就领着这些少女下去了。有些不想出头当姨娘,无甚姿色,只想勤勤恳恳当下人的少女不免很不甘心。这些人心中想自己本来是标准下人,安分守己,少夫人偏偏不选,先挑歪瓜裂枣,再挑一个狐狸精,一定是为了家宅斗争胡乱选的,真是不知好歹。
云锦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不错,她要是要打杂小工,自然找这些心态端正,安分想当下人的。可是要培养能帮自己的人才,那就要有天分斗志,有培养潜力的人。一个人有本事且安分自然最好,但是不思进取的人,就算花了心思,那也枉费。
只是要有本事的人帮忙,自然要有手段网络,无非是动之以情,许之以利八个字。
云锦看着眼前四个新人,她开口问那黑丫头名字,黑丫头摇摇头说:“为奴为婢,不敢再提先人取的名字了。”云锦柔声说:“不如我给你取了名儿,你看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叫你苍竹好不好?”
黑丫头点点头,眼中隐隐有一分感激。其实她本来是个美人儿,只是皮肤黑了些,五官挺俊俏的,要是到现在社会,就是个黑人俏丫头。云锦看着寒兰,寒兰眼中有些不安,亦有几分倔强,云锦想她父亲既然是江湖中人,这女儿自然也坚毅了些。她明白寒兰的心思,也是不想自己给她改名字。
云锦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说:“寒兰这个名字是极好的,我看倒不用改。”
晓兰却在旁边翘起嘴,因为她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岂不是冲撞了?只是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自然不好叫别人改什么,等她当了姨娘,哼哼。
寒兰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显得甚是欢喜,点点头。
云锦观她一言一行,这女孩子性子豪爽,显然是毫无城府的,云锦也极是满意。
至于对着石兰,这女孩子眼中茫然,身上虽然有灵气,那性子显然无甚主见。云锦就说到:“不如叫你长生,讨个好彩头,也指望你母亲病早些好起来。”
石兰最是孝顺,听见了后,身体一震,眼中泪水却流下来。云锦自然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这随便一句话就哭出来,而是因为想起生病的母亲。看起来这个女孩子本性纯善,那是不假的。
至于金奴,云锦也不想替她改名字。这女子一门心思想攀附好男人嫁了,要是这是一门职业,金奴绝对是个中翘楚。这种人才,自然也是一种人才。虽然留在自己身边,那是鸡犬不宁,但如果放在四夫人身边,岂不是极好极美?四夫人勾结绿菊,端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自己,怎么不能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所谓知恩图报,才是做人做好人的道理。
一想到这里,云锦自然也对金奴笑得更加的亲切。
金奴心中一跳,对云锦心思琢磨不透,难道云锦是想栽培自己,套不住卫陵月的心,却靠自己来努力?
只是云锦本来是个美人儿,这也不必说了,旁边三个一等丫鬟,都是十分娇俏各有姿色,这些人个个锦绣衣衫,站在一起,又是说不出耀眼,金奴一看就是自惭形秽,只觉得自己想的,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云锦别有想法,她见苍竹性子倔强,不输男儿,倒有些现代女性的作风,就有个打算,想将这个黑丫头一起送去,学学怎么算账。
至于其他,云锦也还要安排。如今先且不忙,将这些小丫头约束自己身边,养了半年再说,一是培养感情,二是查探性情,三是指导她们学些东西,四是有些东西,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得到的。至于那个金奴嘛,她倒是要尽快安排了。
73 嫉妒
73
这几个丫鬟云锦也都问过,金奴父亲是秀才,自然是认得字的,那苍竹本来是个官家*,自然也会。长生只会歪歪扭扭写几个,云锦本来打算让长生学医术,认字自然是必要的。而寒兰大字也不认得一个,她自小和父亲学武,自然不通这些。不过云锦到认为,虽然如此,寒兰也还是要会写几个字才是。
卫陵月知道云锦的打算,不由笑着说:“云锦,你倒想有一支娘子军啊。”
云锦手中本来捏了一把描金团扇,听卫陵月那么说,立刻打了卫陵月一扇子,自然打得不甚重。
“什么娘子军啊,只是身边没几个知心人,想多几个帮手而已。”
卫陵月柔声说:“我给你那凭据,你大可以去郡中柜房领钱。你人在家中,用钱地方甚多,也不要节省,免得叫别人看轻了。”
云锦听到卫陵月那么说,心中更觉得一暖,口中却说:“我可不会胡乱花钱。”
“等以后咱们不用仰人鼻息了,什么时鲜衣裳,金银珠宝,都买给你穿戴,如今却委屈你了。”
云锦本来也没多想,卫陵月劝他不必节省,自然也是一片心意。只是听卫陵月反反复复提起,心中倒觉得一怔。
卫陵月样子俊美,人又温柔,云锦心中,自然早对自己丈夫死心塌地了。在她心中,卫陵月自然极是完美,人品俊雅风流,对妻子又是万万分的体贴。只是这个时候,云锦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陵月一时心动将他的钱给我保管,实则又后悔了,怕我胡乱花掉?
云锦立刻回过神来,卫陵月又岂是这么小气的人?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云锦心中闪过,也没有细细去想。卫陵月亦没有想到云锦这么敏感,他对这个娇妻宠爱之极,云锦无论怎么做,卫陵月也绝不会有半句闲话。
只是有些地方,卫陵月自然也不免好好提点。
“只是你选些小丫鬟来栽培,先须得看好人品,有些丫头,天性不纯,明明受了恩惠,偏偏怀了心思,翅膀硬了却不念过去的恩德。”
云锦也点点头,只是人往高处走,那是人之本性,就算多施恩德,也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奴才的。
想起金奴的风情,云锦自然有点想法,温声说:“我看几个丫鬟里面,有个叫金奴的,性子并不纯良。我本来并不想收,只是听她说得苦楚,说她父母双亡,寄居在叔叔家,备受欺辱,主动跪着,求我收留。”
卫陵月面色一寒,神色居然有说不出厌憎:“这女孩子生性也未必纯良。”
云锦虽然是要卫陵月还未见面,就不喜金奴,只是看见卫陵月反应颇大,心中也暗暗奇怪。她口中说道:“不错,我也后来盘问那婆子,金奴父母双亡那也不假,只是她叔叔待她甚好。她叔叔是个庄稼地人,待这个伶俐的金奴很好的。”
卫陵月只是笑笑,云锦一直看着卫陵月脸颊,将他卫陵月脸上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只觉得卫陵月对自己,似乎仍然是喜怒不形于色。
卫陵月却浑然不觉,他只以为云锦性子艳辣,是不会这么仔细入微,将自己面色全看在眼里。
“这金奴我自然有地方打发。”云锦淡淡一笑。
卫陵月抱起手,说道:“你心里有个数儿,那就好了。”
云锦抿嘴儿笑笑:“只是也未必所有的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和这金奴一个性子。”
卫陵月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的说:“这也是自然,比如箫忏便是如此,他对卫家一片忠心,可不似一些奴才,有钱有才,就自觅高处了。”
他虽然说得淡淡的,云锦听见,却隐约察觉一丝酸味。只因为卫陵月口中,虽然对箫忏颇为推崇,但是仍然当他是卫家的奴才。云锦颇不以为然,况且有钱有才,自觅高处,也不算什么十分卑鄙的事情,只要心中念着一份情意,以后有事无事,帮衬一二,也不算无情。
大概古代的价值观跟现在不同,箫忏既然是卫家栽培,便只合该帮卫家做事了。卫陵月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两人也未多说了,这时候金奴打扮妥当,给云锦请安。只见她上身着粉红袄子,下撒淡色裙,润润俊俏一张脸儿,打扮以后,整整齐齐的,比那粗衣简服的模样自然更美。
云锦原没有想叫她来请安,金奴倒是不动声色,见着机会,立刻赶上来,凑在卫陵月面前。云锦不觉好笑,举起帕子,半掩嘴唇,轻轻一笑。若论容色,金奴虽然还算美女,只是比起云锦那是不如,也不能和林翠袖这样的威胁相提并论。
只是男人都爱新鲜,眼见一张青春可爱的面孔,本来也不禁多看几眼。卫陵月却轻轻皱着眉毛,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
“你是新来的下人吗,只知乱闯,端是不知道规矩。”卫陵月哼了一声,吓得金奴垂下头去。刚才偷偷看了一眼,陵月公子好生俊美,可是性子可说不上怜香惜玉。
云锦半遮脸孔:“陵月,你好端端,朝一个新来丫鬟发什么脾气?”
卫陵月忿忿看了云锦一眼,这个中缘由,难道云锦还不知知道?他本来就极鄙视金奴的为人,见金奴故意凑来,心中更是不悦。其实这个金奴虽然有几分姿色,只是卫家莺莺燕燕的美女确实不少,这种姿色,卫陵月也看不上眼。
卫陵月口中说:“老祖宗过生日,如今都要忙起来,云锦你在院里好好的,我还要去帮忙打理。”
云锦见他对金奴的态度,心中也放心满意,替卫陵月整整衣服,再送卫陵月出去了。等送走卫陵月,云锦才将金奴扶起来,安慰她一番。
金奴心中微微忧愁,暗想陵月公子这种态度,自己出头,那就不容易了。
这时候云锦却在金奴耳边说:“金奴,你这一打扮,哪里像个丫鬟,若要是做一些粗使工作,却也未免委屈你了。”
74 大寿前夕
74
金奴不知云锦这话心中怎么想的,虽然得了称赞十分欢喜,可也不敢露出得意模样,垂着脑袋揉着衣角:“少夫人——”
“多谢少夫人好心,金奴才有一个容身之处,只是今天少夫人叫人给金奴梳洗打扮,金奴心中不安。不知道金奴在卫家,合该做些什么?”
云锦柔声说:“你先在院中休息几天,这些事情且先不要去管。”
云锦心想那四夫人,做事情风风火火,狠辣无比,私下绝不是一个贤惠的人。那云儿性子阴沉,也未见四夫人如何用心。虽然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母子过也是有的。四老爷就算性子懦弱,也未必经受得了,没有偷香窃玉,另纳小妾的意思。
比如武媚之于李治,这高宗皇帝虽然爱性子好强的女人,然而私下的女人委实不少。
金奴自从到了这个院子,云锦自然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反而另外三个丫头,都各有事情要做。只因为云锦不愿还没将这几个丫头片子调教成才,就自以为是,调教成*性子。
但是对比之下,又跟其他的下人不同。不止云锦特别关照,每天云锦还花时间,教她们读书写字。如果不特别施加恩情,那么自然不会有特别的感激。
那寒兰因为粗鲁貌丑,加上别的小丫头心中嫉妒,不免出口讽刺,让寒兰十分自卑。唯有长生和寒兰一起进来的,虽然性子软弱了些,不好跟别人相争,只是暗中宽慰,两个人很快成为好友。
反而苍竹,大约是性子比较古怪,一向不跟什么人接触,黑黑俏脸上,总是带一份高傲。云锦并不喜欢太骄傲而漠然自持的人,所以也忍不住皱起眉毛。
无论怎么想,苍竹也只是一个岁数不大女孩子,看着也还好,云锦问起来,苍兰就说到:“别人看的起还是看不起,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样在乎。”
云锦心中叫了声难怪。
只因为苍竹从小皮肤黑黑的,所以早听惯了别人这些闲话,所以有这般想法。云锦看她对自己还好,对别人一向疏离,不觉柔柔的劝她:“你既然也知道这份难受,为什么不去劝劝寒兰?”
苍竹脸皮上居然涌起红晕,小声说:“我,我也不是很熟。”
原来这个萝莉是心里面害羞,所以不愿意。云锦不觉失笑:“她们两个人生性纯善,决计不算什么难相处的人。”
苍竹听了默默无语,果然之后,这三个人关系就亲密了很多。云锦也暗暗点头,因为同样的处境,确实会增加亲切感。最好就是形成一个氛围,让这几个女孩子有团体感和归属感。
外人见云锦对那几个小丫头似乎不错,也觉得奇怪,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并不深究。
至于寒兰对自己样子自卑,云锦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所谓没有丑姑娘只有不会打扮的,寒兰的脸最多也就是相貌平平,五官端正,脸上也没疤痕,一口牙齿更是整齐雪白。关键是寒兰对自己外貌没自信,衣服也整日穿得灰灰的,头发也不花心思打理。
动了这个念头,云锦将寒兰好好打扮一番,再解下自己璎珞,挂在寒兰身上。这虽然不能将小寒兰变成天仙,却也让平时嘲笑的人,吃了一惊。其实寒兰倒并不是个丑丫头嘛。
这些日子,卫府上下,都是忙着给老祖宗做寿,这个是第一要紧的事情。云锦还烦恼给老祖宗送什么样的贺礼。卫陵月只说,他们这一房,平时都是张氏置办礼物,到时候送一份就可以。做小辈的,只要按心意,随意送送也不失礼。
云锦想想也是,每月月钱银子都还由卫府出的,卫陵月手头一时还无自己的店铺,自然无需花心思送礼。等两个人站稳脚跟,且能自食其力了,到时候寿礼自然是要分开送的。
让云锦吃惊的是,原来张氏名下还有好几处田庄店铺,都还颇为赚钱。有些是张氏自己的,有的却是卫大老爷的。因为卫陵月从前没有成年,这些店铺田庄,都由张氏打理。如今卫陵月已经成亲,而张氏却显然没有归还的意思。
看起来张氏一直习惯性的做主,虽然卫陵月已经表现得十分优秀,但是张氏还是不肯让卫陵月握住这些产业。
和老祖宗的大寿比起来,那致鸣成亲的事情,自然是小事一件,也没什么人关注。只是云锦闲来喝茶吃蜜饯果子,只听说致鸣娶的那小媳妇儿很会闹腾,从前卫家管事的对雪姨娘这边十分轻蔑,不但克扣月钱,连饭菜也供应得不好。
这致鸣新媳妇儿名字里有一个莲字,被人叫莲夫人,据说出身极低,性子却是极泼辣的,一番闹腾,使得人不敢欺辱,平时定例都不敢再短缺了。
据说那管事的还告到张氏那里,莲儿一番哭诉,反而惹得这管事的挨了一顿板子。
云锦听说了,暗暗摇头,张氏是个要体面的女人。暗中使绊子,她自然乐观其成,但是克扣得太过分,且是明着做,张氏不可能不给这个公道。这就是贤惠女人的典范,委实厉害。
虽然张氏明着处事公道,但是暗中,只怕是极后悔许了这门亲事。箫忏这个牵桥当红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氏怨怪了。
虽然如此,这毕竟是小风小浪,老祖宗的寿辰也快要到了,张氏自然是有所顾忌,便是有什么霹雳手段,自然也要秋后算账。
外面一片狂风暴雨,云锦这小院之中却难得一片和谐。绿菊没在这院子里了,几个和绿菊亲近的小丫头也都被赶出去了,云锦这几天是难得舒心。
这日阳光正好,卫陵月只拿出一把剑,对云锦一笑,目光朗朗。
云锦好奇说:“陵月,原来你是会剑的。”
卫陵月笑着说:“我不但会武功,还是紫阳派的弟子。”
云锦虽然不晓得那紫阳派是什么,但想来也是江湖一大帮派。想不到卫陵月文武双全,不免叫云锦心中欣喜。
卫陵月眼见春光正好,难得有了兴致,对云锦说道:“云锦,不如我舞剑和你看。”
75 丫鬟争风
75
却见卫陵月舞剑,一时之间,身影淡然,一剑削去,扫落一片嫣红,落红碎揉,铺满地面,寒光闪闪,卫陵月剑法端是精妙。加上卫陵月面目俊俏,身法潇洒,云锦看得脸颊微微一红。
等卫陵月收了剑,云锦早教人准备了清茶手帕,这时候捧上去。旁边观看的人,都拍起巴掌。云锦也甚是欢喜,说道:“陵月,想不到你剑法这样子好。”
“我八岁时候就去紫阳派学武,以后出门在外,也有一技防身,免得遇到盗贼草寇,没法子抵挡。”
云锦自从来这儿,只在深闺之中,甚少跟外面接触。她听卫陵月这么问,奇道:“莫非外面不是很太平。”
“如今还好些,自从那紫衣侯整顿盗匪,便没从前那么危险了。以前便是官道之上,也不甚太平。富家子弟出门在外,都要佩剑防身的。”
云锦听这些江湖之事,忍不住热血沸腾,又替卫陵月担心起来。她眼见寒兰目光雀跃,抿嘴儿一笑,心想这正好是大好机会:“陵月,这寒兰父亲是个镖师,小时候也练习过的。我看她想要习武,像你这样一个武林高手,不如教教寒兰?”
“她年纪还小,不如先练习下基本功,打好了底子,再学剑也不迟。”卫陵月拿来一本册子,上面有些姿势,稀奇古怪的。
至此寒兰每天就开始蹲马步,做一些古代武学体操,保持身体的柔软性和灵活性。她兴致勃勃,应该是家学渊源,所以练得十分起劲儿。
云锦也打听到,那个紫云派是江湖第一大派,据说关系经营得十分妥当,名下产业无数,名气也很正,数度帮朝廷剿匪,是紫衣侯在江湖中一支心腹力量。据说连本朝皇族子弟,不少年少时候也在紫云派去学过武。
至于卫陵月去学武,学个一招半式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打入内部,认识些权贵子弟,给以后的交往打了个底子。
苍竹最近和长生并寒兰关系好了很多,还主动教两个女孩子写字,只是寒兰无甚天分,笔上沾满了浓墨,写了半天,才扭扭捏捏的写好一个。反而长生聪慧得很,虽然以前认字不多,如今却学得很快。
至于金奴,只因为全院上下俱不怎么待见她,况且卫陵月也对她不理不睬,甚是冷漠,她也就小心翼翼,越发巴结云锦了。
云锦也派人打听了卫四老爷的喜好,这四叔性子不强,虽然家中之事,多半由四夫人做主,性子来说,却爱温柔的女子。只是多年在四夫人淫威之下,居然都不敢纳妾。还有就是卫四老爷喜茶且近来腰肩疼痛十分不爽,和四夫人口角也就多起来。
现在云锦地位在卫家颇有水涨船高的趋势,也是有人愿意主动巴结,让云锦收买了好几个眼线。
这自然让四夫人心中不悦,就连金凤郡主也不爽之极。卫陵月自从回来之后,和云锦感情甚好,夫妻之间感情甜蜜,自然教旁观的人咬碎了牙齿,心中愤愤不平。
一想到四夫人的事,云锦就心念一动,忽然叫口渴,凤娟就送上茶来。
云锦想起最近吃的茶,滋味却比平时要妙些。她这次一品,果然如此,口中滋味无穷。云锦忍不住问:“凤娟,为何最近茶要比平时要好吃些,莫非换了新的茶叶?”
凤娟连忙说:“不曾换,只是从前少夫人和公子吃的茶,都是绿菊亲手做的,如今这茶,却是我来泡的。”她心中忐忑,自己这样,算不算锋芒太露了?
晓兰更是心中不满,她最近对凤娟百般打压。凤娟是老祖宗那边的人,在这小院之中无甚人脉,加上凤娟也没有要争的心思,所以晓兰处处得意,也顿时意气风发起来。
却不想凤娟端茶送水,结果居然又出了风头,好叫晓兰不悦得很。晓兰本事有限,无甚出色技艺,人又爱吃醋争胜,虽然有云锦看重,却总是有几分自卑。她一看见凤娟露出出色本领,内心之中,却又酸起来。
虽然内心锁定了卫陵月妾室身份,只是晓兰又时常被别的丫鬟吸引注意力,精力用别的地方去了,加上卫陵月一直对晓兰淡淡的,也叫晓兰无处下口。
凤娟温温柔柔,垂头顺目的站在一边。云锦一笑:“你出色本事倒还不少。”
她心中已经有了注意,就叫人唤金奴前来,命凤娟教金奴泡茶的本事。
晓兰和凤娟俱都猜不透云锦的心思。云锦留意晓兰眼光一闪,随那金奴出去了。晓兰这点儿花花肠子,云锦自然知道是什么,也不动声色。
等晓兰回来,云锦不由得问她:“晓兰,你刚刚和金奴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见*看重金奴,晓兰自然要好好关照这小妮子。”
金奴生得水灵灵的,虽然及不上云锦美貌,却远远胜过晓兰了。加上金奴也不似采莺那样,每日将云锦奉承得厉害,却鲜少将心思用在这得势的丫鬟晓兰身上,自然早教晓兰不悦。
云锦扑哧笑出声,说道:“你这小妮子,心里那么些个花花肠子,我哪里不知道。凤娟我向来不敢尽信,难道你还跟我不尽不实的说话,你跟金奴说什么,快点儿跟我说吧。”
晓兰脸皮一红,十分羞涩:“我这点儿心思,*自然是知道的。我无非说凤娟在*心里委实不算什么,叫金奴自个儿小心仔细。”
她就是要点醒金奴,那凤娟在这里看似风光,实则失势。金奴如果要讨好云锦,便知道不合跟凤娟亲近了。最好是让金奴那个小蹄子,和凤娟不合,生出些嫌弃才好。
云锦知道晓兰这小心眼多多,她要是不是时刻敲敲打打的,也难免有一天让晓兰尾巴都翘起来。只是晓兰看似糊涂,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只因为许多自己不便开口的话,这小丫头就帮她说了。
虽然派金奴去学茶,她也不愿金奴被凤娟勾了去。
76 放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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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许夫子,与师兄打了招呼了后,做了账本,送至云锦面前。
这件事情,云锦虽然几次犹豫,到底没有和卫陵月提起。箫忏本来有帮衬一二,只是卫陵月言谈之间,似乎跟箫忏颇有心结。云锦也不太愿意让卫陵月知晓自己谋算四夫人。
如今见许夫子做好账本,云锦只笑了笑,颜如春花,十分可爱。
那白生生手轻轻拍打做好账本,随意翻翻,云锦悄悄说:“这账本上面做出多少虚浮?”
许夫子说了个数字,让云锦目瞪口呆,吓了一跳。贪得这么多,无非是找死二字。这本帐做得委实离谱。她脸色变了变,皱眉说:“这个数目,也未免太多了。”
许夫子只低声说:“我师兄这账,做得天衣无缝,绝无错处的。”
云锦故意做出十分犹豫的样子,最后慢吞吞的说:“许夫子,那可辛苦你了。你那个师兄这么帮忙,我也想交个朋友。”她摸出一锭沉甸甸金锞子,这金锞子外面不流通,就是卫家自己做出来,逢年过节尚小辈玩儿的。那锞子本有印记,只是云锦似也忘了。
云锦前段时间陪张氏,嘘寒问暖的,也被赏了几个金锞子,如今却拿出来赏人。
“这金锞子是我一点心意,还盼望你师兄别嫌弃轻薄。”
云锦再赏了许夫子二两银子,算是许夫子帮忙做成这件事情的报酬。只是许夫子帮他做了一件偌大的勾当,赏钱却如此轻薄,自然教许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许夫子也不敢太得罪,只将金银收下。
云锦似也有些尴尬,低声说:“以后自然会赏你,这些事情幸好你用力。”许夫子自然连连称是,只是云锦许的是空头支票,他一颗心自然早飞在出手大方的四夫人身上了。
这次临走时候,云锦将原来那个账本卷走,留下那本假账。那铁算盘不愧是专家,账本封皮厚薄一样不差,且是整本造假,并无篡改涂污的痕迹,神仙也难查痕迹。云锦暗中点点头,只因为有这种造假的专家,也难怪那么多人起意贪污,真是社会毒瘤无耻得很。
许夫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不想云锦却用这么一招数。只是欲要阻止,也无别的什么词语。
“那邱管事若是看账,便说如今药房里面,是我云锦做主了,只藏住再说。”云锦一捏手掌,看着许夫子,许夫子连忙应了声是。
云锦将那账本一卷,藏在包袱里。许夫子只见云锦一走,便立刻向四夫人禀告过去。
这几日药房暗流涌动,邱管事却似死了一样,每日只招来小九服侍,喝茶品名,尝些糕点。小九给邱管事捶着腿,心中寻思,这几日邱管事十分安分,莫不是已经心冷了。他又想姐姐跟自己说过,少夫人要使自己去学坐账。这倒是好前途。
须知一个账房要有前途,不但手法精通,还必须是知根知底的心里人。小九想得乐滋滋的,自己在邱管事身边,那也服侍不久了。只是采莺姐姐却劝他,平时见邱管事,须还得低眉顺眼的,可不能露出什么轻狂样子。这些小九自然一一听从,不会违逆。
邱管事眼珠一眯,他也是跟了四夫人的老人了,这几天安分守己的,虽然不知四夫人暗中什么勾当,但是所谓一叶而知秋,多少也明白端倪。瞪着这个心里不安分的小伙计,邱管事心里暗暗哼了一声。也还算这小子知情识趣,不敢露出轻狂模样。
其实难得清闲几日,韬光养晦,邱管事也还是觉得这几日过得别有滋味。接下来,多少他也能琢磨得出来,自己只怕要被四夫人当枪使。且谁叫他是奴才的命,没奈何的很。
至于云锦,收了那账本,却去寻箫忏,可问能不能造一本样子相似,却数目不对的账,只是想来想去,那个铁算盘既然和许夫子搭上关系,再找铁算盘,就有些不稳妥了。
箫忏仔细想想,然后说:“我认识一个叫金臂丁川的,专门做这一行勾当。”
云锦倒觉得箫忏好似一个活菩萨一样,有求不应。他从前跟云锦虽然有冲突,云锦如今慢慢的倒有好感了。她称了一声谢,若是以后有什么机会,无妨好好报答。
只是多次麻烦,心里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眼见箫忏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气色也不是白惨惨的那般难看。云锦好心问问:“箫忏,你身体不好,每到春天都发病,可是知道为什么?”
箫忏轻轻咳嗽一声:“老毛病了,就是闻不得春天桃花的花粉味儿,一闻就难受。”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原本不该跟云锦说。
云锦心想原来是春天花粉过敏:“不知看过大夫没有?”
“早看过了,是有名的神医薛衡阳,也开了药,每日吃着,慢慢熬着。”正说话时候,箫忏连连咳嗽,捂住胸口,苍白脸孔上顿时浮起一丝晕红,自己从怀中摸出一个翡翠盒子,倒了一粒药丸,也不合水,自己直接嚼嚼吞下去。
他吃了这颗药,身体自然好了很多。云锦连忙给他倒了杯茶,只察觉茶壶中的水冷冰冰的,忍不住暗中摇摇头。
“箫管家,为什么不叫两个人服侍你,是缺合心意的丫鬟吗?”
箫忏心中一凛,只道云锦是有意思在自己身边插几个自己人。他脾气古怪,不喜欢身边的人打探。若不是张氏要求,这春天也不想回卫府养病。云锦天地良心,说这些话时候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箫忏却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别的人也还罢了,偏偏箫忏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心中既然这样误会了,却不愿意露在面上。可怜云锦白白又多了一项有心计的证明。
“那神医薛衡阳和箫管家原本熟悉么?”云锦心想虽然是神医,看病不尽心也是有可能的,自己大可以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什么好大夫。
箫忏嘴唇上却透出一丝薄薄笑意,他对云锦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但是云锦对他却是得寸进尺,毫不客气。
如此也罢了,自己还能容忍范围内,也就顺了这个漂亮少夫人的意思。
“少夫人若想调教小丫鬟会医术,我一封书信,倒能叫薛衡阳收下这个女徒弟。只看少夫人什么时候有空。”箫忏心想云锦提那个什么神医,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他自然不是笨蛋,云锦一说,自己就该明白一点,善解人意。
云锦却是意外之喜,点点头,欢喜说道:“箫忏,真是麻烦你了。”
箫忏心中越加烦躁,听到云锦问自己,可是喜欢吃什么,箫忏虽然不舒服,可还是很有耐心:“人在病中,胃口不是很好,只想吃点粥就好了。”
云锦讪讪的,很不好意思,见箫忏精神不是很好,也就告辞了。
那金奴学了几天泡茶,倒是尽心尽力。这女孩子学东西倒是专心,虽然人品不佳,不过这份往上爬的冲劲儿,还是值得表扬的。
77 莲夫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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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喝了口茶,赞了声好,又问凤娟教导尽心还是不尽心。这样金奴心中自然有底,知道云锦果然不喜凤娟。金奴内心不觉奇怪,凤娟性子大方,可比那打扮得娇娆,又想做姨娘的晓兰好上很多,为什么云锦偏偏不喜这个丫鬟。
这大宅门中水深的很,金奴心中虽然有这般疑惑,却也委实不敢多言。听到云锦问起,她思索一番,接着小声说:“有少夫人嘱咐,凤娟教导得还是用心的。”
云锦心中称赞金奴的聪明,这份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非常了得。
“那是,凤娟行事素来大气,可不是院中几个小丫鬟能比的上的。你跟她相处,可得多多学学。”
云锦轻轻一笑,将茶放一边:“你茶学得倒好,是个伶俐的姑娘,可不似有的人愚笨得很。你先过来,帮我揉捏按摩。”
云锦前世,可是学过按摩推拿的,以前她十分孝顺,若是有闲,就帮妈妈按摩。只可是妈妈得病之后,死得也早,那也还好,免得知道自己消失不见了,心中伤心。
一想到从前的事情,云锦心中一酸,也不敢多想了。如今这个文氏,对她倒也不差。
金奴帮她按摩,云锦就出口指导,叫金奴认准穴位,怎么用力。金奴学得也快,将云锦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长生这时候走过来,将新写的字给云锦看。
金奴心中暗骂一句没大没小,只是知道云锦挺喜欢这几个小孩子,所以也在脸上露出善良的微笑。
云锦自然不会怪责长生,只看了那纸,虽然字还有些歪歪斜斜的,倒字字写得对,而且长生也认得。云锦也就夸了长生几句。
长生脸红扑扑的说:“少夫人,我,我想给你煮碗粥吃,不知道你愿意尝尝吗?”
金奴一听,不觉失笑,这卫府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长生偏偏说煮粥给云锦吃,真是寒酸。长生居然还说:“少夫人,我煮的粥可好吃了。”
云锦也不忍拂她的意思,说道:“好吧,我尝尝你做的粥。”
长生自然欢喜起来,金奴在一边没口子称赞,只说云锦心地善良待人几好。这些奉承的话,听听也就好了。只是金奴这样聪慧伶俐,又善于奉承,小心仔细,只要有了机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的。
过了阵子,长生煮好粥了,端来一碗,只是寻常白粥,也没加什么材料。
想必长生以前家中穷苦,所以吃的粥,都是这样的白粥。
云锦尝了一口,却顿时呆住了,只是这寻常的白粥,为什么如此香滑可口,米香浓郁,她居然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的粥。云锦忍不住称赞:“长生,你煮这普通的白粥,居然也做得这么的好。可是有什么诀窍?”
长生脸红红的说:“其实也没什么诀窍,那粥要煮的好吃,水米的配比要刚刚好,多了就清,少了就干,要又稠又香,就要配的正好。”
云锦看她年纪小小的,模样倒很可怜,鼻子微挺,脸颊微红,虽然不是绝色的美人胚子,倒是十分清秀可爱。
“你从前在家里,就常做家务吗?”
长生嗯了一声,云锦想了想说:“今后你要是想回家看看你娘,也可以跟我说说。”
云锦突然想起箫忏身体不好,说别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想喝点清粥,她这么一琢磨,就吩咐长生再去煮碗粥,给箫忏送去。
晓兰进来时候,看到金奴正在帮云锦按摩,就狠狠扫了金奴一眼。这小蹄子算什么东西,总在*面前奉承。
“*,那莲夫人要见你呢。”晓兰一提到这个莲夫人,心中就觉得没好气,这个莲夫人,眼珠子骨溜溜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偏偏还故意端起架子,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低贱出身,要不是大夫人宽带为怀,进门儿那是不用指望的。
况且上次致鸣那件事情,算是让湘月居吃了一个闷亏,晓兰对致鸣的新媳妇也没什么好感。
云锦就让晓兰叫这个莲夫人进来。这件事情,箫忏也确实有点两面三刀,云锦认为这个莲夫人也绝对不会是个良家女子,倒要看看莲夫人是什么模样。
莲夫人人在院中,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死丫鬟,眼珠子都长到额头上了吧,让莲夫人气得要死。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夫人,没有想到连一个小丫鬟也会给自己脸色看,未免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莲夫人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夫人,在卫家实在不算什么。不过她一天也招摇,整个卫家乱走,四处巴结讨好交往,只盼望改善自己的处境。她可不似雪姨娘那样温柔沉默,整天什么话都闷到肚子里,不愿意说出来。当一个闷葫芦,岂不是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只是看到卫陵月的住处,莲夫人也不觉呆住了。
院中风景极佳,碧水上游了几只鸳鸯,花树错落,池水清澈,房屋是雕梁画壁勾心斗角,富贵之中不失一份雅气。不时有丫鬟走来走去,穿戴也是不俗。
莲夫人心中艳羡,蓦然又见一个紫衣男子走出来,神色朗朗,容光俊美,却又不似致鸣那样,一双眼睛里总是忧愁,端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居然是莲夫人从来没见到过的美男子。
莲夫人只一想,就知道这个紫衣人是卫陵月,一时之间,她心里也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莲夫人已经眼巴巴走过去了:“爷,我是致鸣的媳妇儿莲儿,这里给你见礼了。”
卫陵月回过神来,见这夫人年纪还轻,这么一垂头,就露出一大截雪白的颈项,端是艳媚,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就扑鼻而来。
对于雪姨娘和致鸣,卫陵月一向是敬而远之,不敢深交,只恐怕张氏不悦。所以莲夫人虽然一行礼,卫陵月也只是客客气气应了一句,谈不上如何热络。
78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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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晓兰奉着云锦意思,请莲夫人进去,见到莲夫人卖弄风情,心中老大不悦,走到莲夫人面前,说道:“莲夫人,少夫人请你进去说话呢。”
若不是卫陵月在这儿,晓兰口气必定是尖尖酸酸的,只是如今,晓兰口气也还算客气。
莲夫人心中不悦,不过倒也不好发作,笑得跟银铃子似的:“姑娘带路。”
及穿过了走廊,莲夫人眼前一阔,只见景色又变,云锦住处之前,是青泥台阶,内中种了些奇花异草,喷香扑鼻,熏得人都有些醉了,森森凉凉,窗户上糊了轻纱,远远看去,烟色一片。
等到了屋子,只见云锦躺在紫竹椅上,外面套了一层纱衣,旁边一个翡翠荷叶小碟,盛了新鲜水果,另有一个俊俏丫鬟,打扮得像*一样,正在帮云锦按摩。
莲夫人不觉赞叹,这般生活,才是神仙过的一样。她粗略一看,只觉得云锦样貌极美,却是有些眼熟。细细一看,却也吓了一跳,正是上次在箫忏那里撞见的女人。
她吓了一跳,心虚无限,只将脑袋垂下。
云锦自然也认出这个女人了。她心中不是滋味,虽然知道箫忏是对致鸣故意算计,为致鸣选的媳妇儿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女孩子,可是没有想到,成亲之前,箫忏就和这个新夫人做出什么腌臜之事,已经坏了这个姑娘的身子。
如此做法,可绝对说不上一个好字。
云锦心中虽然对箫忏格外有好感,可惜看到箫忏这些卑劣的行径,心中却暗暗担心。
那个男人,若要对人好时候,只觉得说不出可靠,无论什么事情,只需要自己吩咐一声,那就无不允许。他人认识得多,也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少朋友,在云锦眼中,就是宛如无所不能一样。
也难怪那么多人甘愿听箫忏吩咐,就连雪姨娘,虽然被箫忏算计了,内心之中,居然仍然十分感谢这个男人。
云锦自然以雪姨娘的遭遇警醒自己,她自然跟箫忏无男女之情,这些和雪姨娘截然不同。只是若将箫忏看做自己人,以后不免要吃苦头的。这个男人,委实太过于危险了。
莲夫人见自己抬头之际,云锦脸色有些变化不定,心中暗暗奇怪。随即云锦神色变得飞快,却无刚才奇异神色,反而显得十分亲切。
“莲儿妹妹,你初来卫家,还要你主动来找我玩,是云锦失了礼数了。”云锦脸上笑容十分亲切。
晓兰见云锦对致鸣的媳妇儿又和颜悦色的,心中老大不快,况且云锦还叫自己去泡茶给这个莲夫人喝。
晓兰心中自然老大不愿,却也不敢违逆。只因为最近云锦的潜移默化,晓兰不知怎么,渐渐起了敬畏之心,却不似从前那般,认为云锦什么也不懂了。
那茶泡来了,莲夫人虽然不知云锦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的礼遇,只是脸上也露出笑容,还看了晓兰一眼,见这小丫鬟低眉顺目的,却没有刚才嚣张跋扈之气。莲夫人倒是心惊起来,这个少夫人,御下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云锦打量这莲夫人,年纪自然还小,只是艳媚之极,若再大一些,只怕风情更浓。
看了几年,倒觉得这年轻妇人身上,分明带了些风尘味儿,云锦也不敢细想。莲夫人坐立不安,水汪汪眼珠子看着云锦,自思这少夫人定然是箫管家相熟认识,关系亲厚的。她见云锦绝口不提当时那事,本来惊惧的心思,慢慢也回转过来。
莲夫人喝过茶,便直言不讳了:“过些日子,便是老祖宗寿辰,嫂嫂,我初来卫家,什么都不熟,自己去只怕失了礼数。莲儿就想,不如随嫂嫂一道去了,有什么失礼地方,还有嫂嫂提点一二。”
她倒也精灵,知道自己独自去,什么不懂,平白遭人嫌弃。老祖宗的大寿,雪姨娘也早劝过,只叫莲夫人不必去凑热闹。莲夫人却很不甘心,只盼望自己抓住一个依靠,就算去了,落个没脸,左右有个照应。
她这些心思,云锦倒也看得分明,心中只想如何推却,自己如何肯得罪张氏?
“说提点也不敢当,只是云锦也是才入卫家,什么也不是太懂。胡言乱语,只怕惹人笑话,还是听听大夫人教诲,再琢磨如何做才是。”
莲夫人脸色一黯,心中不悦,只是不好发作。她又缠着云锦说了些闲话,也就这么退了,心思却不似致鸣那般单纯。致鸣见云锦不愿意帮忙,心中尚不至于怨什么。只是莲夫人性子却不同,听见云锦这么推拒,顿时也种下毒了。
只因为见到云锦锦衣玉食,丈夫又英俊出色,致鸣虽然和灵月是同一个父亲,境遇却大不相同,不由得让莲夫人大生比较之意,心中更是不平起来。
走出门儿时候,莲夫人只见一个小丫鬟手中抱着一个青花瓷盅,正向外面走去。莲夫人见那丫鬟衣着打扮不俗,就故意走过去,甜甜的问:“小妹子,你是去哪儿啊?”
长生也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看莲夫人生得好看,态度又可亲,不觉放松了警惕:“姐姐,我炖了粥,正准备送给别人吃呢。”
莲夫人见她答得大方,不像有什么暗昧之事,心中狐疑,眼珠转转,也没什么兴致了,只是随口问:“那不晓得送给什么人吃?”
长生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实打实的说:“夫人叫我送去给萧管家吃。”
莲夫人是在风月场所待过的,心中想法就向着那邪恶方向奔去。那少夫人撞见这风月之事,却并不声张,也不知和箫忏是什么关系,还有就是叫这个小丫鬟送粥,看起来对箫忏关怀得无微不至。
没想到云锦已经有了卫陵月了,居然还不晓得满足。莲夫人就多了个心眼儿,自己若能捏住这个把柄,岂不是在卫家更是稳如泰山?
一想到此处,莲夫人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79 进退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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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这厢零零碎碎的事情不断,那边金凤郡主心中烦躁,走来走去,拳头捏得紧紧的。及等林翠袖来了,声音柔柔的的请安,金凤郡主心中越发焦躁,却又突然一笑,拉林翠袖坐着。
“翠袖,如今有个机会,正好可以成了你跟陵月好事。”
林翠袖不明所以,金凤郡主低低细语,林翠袖却吓得站起来:“你要我尚未跟卫陵月成亲,就做他的人——”
她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这般口气,对金凤郡主可是不太尊敬,连忙放缓口气:“郡主,以翠袖之见,倒也不用如此急切。上次见面,卫陵月对我并无反感,只要多用计策,用那水磨功夫,我自然有法子叫他一颗心靠着在我身上,休了那云锦——”
林翠袖低声劝慰,金凤郡主站起身,淡淡说:“你倒挺有主见的。”
她这句话隐约有了怒意,林翠袖连忙站起身正要解释。金凤郡主冷冷一哼,一脚叫林翠袖踢在地上。她本来就练过武的,林翠袖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自然不是她的对手。金凤郡主性子刁蛮,手中抚摸着鞭柄,冷冷微笑。
她一听林翠袖说什么要勾住卫陵月的心,心中就很是嫉妒。若不是真喜欢卫陵月,如今金凤郡主心中哪里有这么多的怨怒。林翠袖虽然是自己排去的,只是听林翠袖口口声声,说什么如何讨得卫陵月的欢心,言语之中,不免带了几分自信。
金凤郡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她又不叫卫陵月欢喜,林翠袖这么一说,岂不是分明使得自己难堪?
她手中捏着鞭子,就想一鞭子抽下去,只是林翠袖浑身肌理洁白,幽香阵阵,一双眸子深黑如水,自己这一鞭子打下去,自然留下伤痕。金凤郡主知道这样,反而坏了这白雪一般的身子,所以没有下手。
“你算什么东西,谁稀罕让卫陵月喜欢你?你要不愿意,大可以走开,我又不会将你双腿打断。”
林翠袖瘫坐在地上,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心中说不出委屈。她突然捂住了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断不敢将心中这些委屈哭诉出来。
心中恨到极点,牙齿也咬得出血,可偏偏打落牙齿,也只能和着血往肚中吞。
说什么自己是金凤郡主的闺房密友,其实她哪里算的上,只是金凤郡主身边一条狗而已。要自己如此不知羞耻,这样卫陵月又怎么看待自己?就算她林翠袖不挑剔卫陵月,但是这么做惹卫陵月不欢喜,以后日子又该怎么过?
林翠袖爬到金凤郡主身边,呜呜咽咽说:“郡主,我知道错了,以后我都听你吩咐去做。”
金凤郡主不耐说:“好了,你知道就好,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等林翠袖走了,金凤郡主冷冷哼一声。看着刚才林翠袖那副模样,活脱脱一条狗模样,委实难看。这四夫人,老祖宗大寿之日的好戏,只怕还安排了不少呢。如此一闹,自然教云锦在卫府不能翻身。
此刻四夫人手中捏了许夫子送来金裸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这小玩意儿云锦居然也送得出手,身上当真没钱了吗?卫府做这些玩意儿,那可是有迹可循的,不是别样的银子,都生做同一种模样。
那许夫子将一本帐送上来:“师兄假账做了两本,给了一本给云锦了,这一本也是动了手脚,样子却和原来那本无异。若不翻开一页页的看,自然不能察觉其中不对。”
四夫人当下赏了许夫子,一张银票递过去,许夫子看到上面的数额,不觉眉开眼笑,乐开了花。
“真是疾风见劲草,日久见人心。许夫子,这件事发了,那云锦不免咬你下水。这女子口舌刁滑,却不见得是你应付得了的。”
四夫人扫了许夫子一眼,许夫子自然是明白了,连忙道:“我年老体弱,这月也想告辞了,回老家享些清福。”
反正他早有去意,这一次四夫人的赏钱又是极为丰厚。等回乡之后,等他置办田地,又买个小妾,岂不是十分快活。
许夫子想起一事:“只是少夫人将药房账本拿走了,也不知藏到哪里。”
四夫人心中暗暗一想,自然知道云锦拿走账本,是为了防止别人查到把柄。她轻轻点点头,许夫子见她脸色平和,想必四夫人心中自然有了定计,也不合让自己多想,也就此告辞了。
四夫人随即叫一个婆子,唤来凤娟。她等了片刻,只见凤娟盈盈前来,温润之中自带了三分的镇定,只是那一双眸子之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四夫人?”
四夫人媚眼中自含一份威仪,低声说道:“上次事情,你既然没有做好。这次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帮我做好了。”
凤娟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应了一声是。
“云锦房中,藏了一个账本儿,你帮我拿来,将这假物抵换了,保证是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四夫人将那本假账塞到了凤娟手中。
凤娟只觉得手中之物炙热无比,捧在手中,无比烫手,只恨不得丢走,只是这般心思,却万万不敢露出来。
她垂头顺目,自然屈从于四夫人的淫威之下。
“这件事情,只要你办的妥妥当当,以后你自然顺风顺水,你不是对那个箫忏上心。四夫人或迟或早,都叫你心愿顺遂。”
四夫人这般说辞,让凤娟双颊红晕浓浓。随即又想到箫忏和凤娟可能有什么暧昧之事,一张晕红的脸随即变得雪白一片。
四夫人声音越发低了:“还有就是老祖宗大寿之日,你如此这般,带一个人进去。”
碧水荡漾,但见鱼儿游动,两个人声音浅浅,水中游鱼也浑然不知这岸上的人说些什么,只是随意摇动尾巴,自在得很。
云锦人在院中,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拿起了帕子,捂住鼻子,顿时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什么人在别人说自己不是。
金奴谄媚的拿起一件披风给云锦披上了,温温柔柔的说:“少夫人你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