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节（1 / 1）

晚上，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大排挡前，两个男人喝得一塌糊涂，说得口沫横飞。

“小金那！有些事…呃！你、呃！不了解的时候，先别忙着下结论、呃！知道不？”老板喝醉的时候，原来也跟所有人一样。口齿不清，面红耳赤。

“知、知道是知道。可、可是，我、我忍不住！”唉…醉了醉了，罪过罪过！

“忍不住也得忍！多看、呃！少说！就你那天的表现，哪像个大、呃！大学生？！”

“那他们呢？他、他们又像律师吗？”年少气盛不虚心，我借酒装疯，开始顶嘴抬杠了。

“……小金那！你以为律师是什么？呃！是神仙吗？是超人吗？呃！律师也是人呀！”老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了：

“律师这个职业，老百姓看到的，往往就是他们的伶牙利齿，他们的生活无忧；可是在这些背后，律师们的付出，他们承受的压力，你能了解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刚从学校里出来时，谁都这样。满腔热血，正义感强。可是，你要知道，律师所需要维护和应该维护的，是且仅是现行法律体制下的正义和公平。他们，和警察相似，同样维护的是秩序，是法律的游戏规则！法律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律师当然也一样。在法制不健全的时代背景之下，一个合格的律师，应该在法律与良心冲突的时候，以理性选择服从法律。否则，作为秩序的维护者，却站在了秩序的对立面，也许是成就了自己良心的安慰，但牺牲的，是一个律师的职业操守和职业生命，甚至，是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的稳定！呃！

“那天，江律师也许是不近人情，但你要知道，律师行业规范中，明文规定，同一所里的律师不能作为同一诉讼中对立双方的代理人。你要是他，除了拒绝，还有什么选择吗？”

“有！我换一家事务所！”

“换所？说得轻巧！像江律师这样的金牌，到哪去不能生活的很好，为什么偏偏来到这地方？你想过没有？年轻人啊！记住一句话：苦难与成就是成正比的！所里的金牌们，他们所经历过的痛苦，你根本无法体会！”

“我就不信，做律师就不能有正义感！”

“你还不懂吗？…算了！自己好好想想！走了！”

吹牛到头来成了吵架，在四面八方各色各样的眼光中，我和老板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苦难与成就成正比吗？金牌们的痛苦，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