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惊雷前奏(1 / 1)
萧染宁和关以谦到达英国伦敦时已是半夜三点,在定下的酒店内下榻安置好。关以谦次日一大早便前往伦敦的宏远分公司办事处,萧染宁百无聊赖的呆在酒店内,并无外出闲逛的打算。原因无他,她读书时英文课业算得上是极好的,只是后来工作了却也没怎么理会练习,所以慢慢的便生疏了。其次也是因为身处异国他乡,没有关以谦的伴随,她也觉得无趣。
她印象中的英国,向来是隔着一层神秘面纱。她对于此举,有些莫名情愫。自升入高中后,她心底也对书面上、网络媒体中的英国有着些许探知和好感。
酒店套房内的电视挂于白墙上,电视里传出的英文让她略微头痛。一个人的时光总是煎熬无比,好在下午的时候关以谦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是不是没有出去?安心呆在酒店里,等我回来。”
她对着手机笑了半天,手机早已换了他给她提前准备好的手机卡。手机里空空如也,只有他的号码在联系人那里。
关以谦信守不渝,在晚上的时候便已回到了酒店。疲累怠倦的神色让他显得有些无奈,随便冲洗一番后,便压着她倒在了雪白简洁的双人床上。萧染宁对于他近段时间的不加以控制的欲念颇感头大,右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了他快要落下的吻。
反常差异过于明显,她无法再在心底催眠自己。她蹙起的眉心宛如曲折不平的山脉,对上他深如幽谷的墨黑眸子,“阿谦,最近你变得很奇怪。”她印象中的关以谦不应该是一副性急的样子,更不是现在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完全按自己想法来的自我性格。
关以谦的浴袍散落开来,胸口处的春光乍泄,对她颇有微词的话语微笑了笑。“哦?怎么个奇怪法?”
萧染宁微微不自在,半阖起的眸子眼睫垂下,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她的手已撤退,被他紧紧相握。“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关以谦不容分说的从她衣服缝隙中透进去,找到那处顶端的红梅,轻微的捏了一捏。
她本能的微缩了缩身子,快速的问出来,“就是为什么每次都不做措施,万一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办?”
他眸中笑意遍布,右手紧揽住她的腰肢,稍微使力便让她与他紧贴在一起。“它不是意外。我想和你一同孕育一个有着我们血液交融的孩子。长大后,一半像你,一半像我。”
萧染宁默不作声。关以谦也不气馁,首先给她堵了后路,道:“别说什么有多少女人想为我生儿育女这些无谓的话,这不能相提并论。阿宁,你觉得如何?”
萧染宁的沉默有些久。半响,她才低声应道:“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未做。阿谦,现在我不能答应你。”
她还年轻,她还未来得及为她父母做些什么,不能长久承欢与父母膝下,没有尽到身为子女该尽的义务。更何况,一段不能真心被接受被祝福的感情,是不会有一个温馨欢乐的家庭。她不自私,她不想再让下一辈的子女再来承受那种痛。
“为什么不愿意?”他开口,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问道。单手毫不停歇的揉搓着她的胸脯,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探入她身下的密林,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你说你还年轻,你有你想做,但是没来得及做的事太多。可是阿宁,我在你心里,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的话音落下,萧染宁身上的衣物被取下,□□的展现在他眼前。他扯掉身上的浴袍,找到密林的入口处,奋进一挺,在她体内深处猛烈的犹如千军万马般,冲击的力度让她眉心微蹙,只能下意识的紧抓着他的腰身。关以谦待到大汗淋漓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拥着她平躺着,见她没有再看他一眼,紧抿的唇显示了她的不悦。他不作任何解释,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她的意愿,做出让她不开心不赞同的事。他瞥过她的紧闭着眼睛的脸,疼惜怜爱充斥着他的思绪。他淡如春风的声音响起,“睡吧,醒了之后,这几天里我会陪着你。”
萧染宁任由他揽着她。她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关以谦身子也有些微僵硬,随后还是自背后拥紧了她。她今夜的思绪有些混乱,她自然是将他放在心上。只是心上的位置不单止只有他一人,那里还装着她的家人。婚姻、家庭、孩子,犹如三座大山,压的她几近喘不过气。她可以轻言允诺,却也不能忽视了那份一直存在的事实。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怕惊扰了他。她今晚睡意全无,闭着的双眸睁开时瞪着天花板思考了许多事情。良久,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入睡,侧身面对着他,轻轻的对他说道:“对不起,阿谦。”在他唇边浅浅一吻,又继续说道:“你的包容让我感激。有时候我很苦恼,不知道这种带着感激的感情能走多远。实际上我很害怕,怕到时候你厌倦了再一脚把我踢开。毕竟有时候某些本质上的东西它真的很难跨越。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些事,那我寻个机会同你细细道来吧。”
“不准反悔。”他突然出声,倒将她吓了一跳。关以谦没有睁开眼睛,将她揽的紧了几分,又问道:“我像是那种人吗?”他轻笑着,最后在睡前说了一句,“难以跨越那就建座桥梁。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去忧心未来不可预测的事,不如活在当下,不要让以后有机会后悔。”
“好。”千言万语都只汇聚成一个凝集的单字。情人间总是有着或大或小的摩擦,或许她真的该放松一些,将那份自卑摒弃,重新开始。
关以谦这几天已经将公务处理完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无非是想借此次公务想再次回到英国,又不放心将她留在S市,索性便带着她一起。万连茵对于他这次的举动反常的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叮嘱他处理好事情后就回来。他除了沉默,别无其他。这种相处模式早已经深入骨髓,让他想不习惯都不行。只是在有了萧染宁后,模式才升级上了一层,夹杂着枪弹火药。
关以谦在这三天内带着她游览着整个伦敦著名的景点。最后则是与她携手并肩的站在伦敦塔桥的人行通道上,望向泰晤士河壮丽锦绣的河山。
城因河流而诞生,河因城市而闻名。英国的泰晤士河便是如此,泰晤士河被称为世界上最优美的河流。它见证着伦敦昔日的萧索喧闹,掩映着英国千百年的兴衰进退,倒映着今日两岸的繁华昌盛。如一位白发苍苍的学者,将古老的国家庇佑照拂,端看着它的过去与未来。泰晤士河所经之处,岸边景色尽显伦敦的文化精髓。泰晤士河乃是英国的母亲河,位于伦敦的市中心地带。横跨在泰晤士河上的桥梁有整整十五座,其中伦敦塔桥乃是整个伦敦的地标之一,有着伦敦正门之称。伦敦许多著名的建筑景点大都依附着泰晤士河的两岸席地而建,蕴藏着百年积聚的文化底蕴和气态,让泰晤士河充满着古老悠远的神秘气息。
日落时分,乃是伦敦一天中最美的时刻。泰晤士河河岸的日落,久经沧桑,经历过时间的洗涤与淬炼,展现出的黄昏余晖,所带给人的,便是淡美雅逸,将一天中所有的繁忧与疲倦全数清除。河面上的游船正在悠闲自在的轻摇慢晃,路上大多是金发碧眼的英国青年男女,一起携手走在塔桥通道上,途中充斥着欢声笑语。
关以谦和她并肩而立,握着她的手力度大了些,虽是一直望向河面,可眸子的余光却时不时瞥过她那张含着浅笑的脸。萧染宁这几天过的幸福而充实,她依照他的话,将初临英国的那晚统统忘掉。以往一直纠缠着她的烦恼,此刻在这美好而又短暂的日落中,如被春风轻拂而过的浓雾雨雪,变得毫无形态,最终悻悻而散。
塔桥上的气氛安静逸致,并没有因为行人而改变,车道上的汽车井然有序的行驶着。半响,他突然说道:“泰晤士河,以前我也经常来。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每次来到这里观瞻嘱望半个小时,所有的郁结便因此一扫而空。”他侧头望向她,微微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大二那年,有一次我和我妈吵架,当时很生气,所以便独自来到伦敦塔桥上。当时我坐在护栏上,也许是因为我的行为过于出格危险,结果有行人游客便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河,还惊动了当地的警方,那次的事,想想都终生难忘。”关以谦没有完全说开,那件事之后,也惊动了远在中国的家人。他想起来,却也觉得有些寒凉寡情。他的母亲,打了越洋电话,他原本满心欢喜的期待,最终只落得一个教训怒斥。
萧染宁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笑意荡漾在深远绵长的泰晤士河岸里,远方被朦胧的雾气笼罩,河岸两边的建筑突显的轮廓隐约可见。笑声也仿佛与之合为一体,不见一丝违和突兀感。几声轻笑过后,萧染宁才回望着他,淡笑道:“乌龙事件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不过我很难想象你会不顾形象的坐在护栏上,那样的动作我想不出。”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优雅逸致,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让人不敢造次。认识他后,他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心细如渺茫尘埃,入微的呵护几乎让她迷失方向。连他粗鲁的举止她都尚未见过,更遑论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的坐在护栏上,任由各方打量。
关以谦轻轻在她脸上揉捏了一把,随后展开一抹笑。对她笑道:“证明你还不够了解我。”
萧染宁闻言,往前迈了一小步,认真凝神片刻才看清桥下的水流。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呈现着一副澄澈深幽的景象。但实际上,水底里却是激流涌进,波涛汹涌。稍纵即逝的后怕仍是让她呼吸有些紊乱,不由的握紧了他的手。
手上的痛感清晰,关以谦赶忙将她拉到怀里,也顾不得此刻道上行人好奇的目光。他思及上次她落水时的那次,面上有着薄怒。语气轻柔,又是不忍责备,“别看它平静祥和,实际上它就好似吃人的怪物。既然怕,就别刻意去看。有些事情,探究过多,往往不会开心。”他的掌心遮住了她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才放开。他望向那一处平静安详的河面,目光沉沉。
她仍然被他禁锢在怀中。路人投来的眼色笑意让她微微不自在,只好将脸深埋于他宽大厚实的胸膛里。固定着一个姿势,维持了一刻钟之久。关以谦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这份温馨。他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望了眼屏幕上方的来电显示。来电显示出这通来电是越洋电话,他望着那微亮灯光上的名字,眼皮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跳动。
他犹疑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他的电话。仍是拥着她的姿势未变,淡淡开口道:“阿浔,什么事?”
靳少浔眉眼的焦虑急促让他看起来有些暴躁愤懑。听到关以谦的声音,他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他之前打了无数个国际长途,就好像将所有东西都投入了无底洞般,有去无回。他没想到关以谦会关机,搞得事态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趋势蔓延开来。他屏住了呼吸,淡淡道:“阿谦你赶紧回来,出事了。”
靳少浔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大概。关以谦望了眼怀中的她,想起她的笑容,如一朵清泠雪莲花,美的纯粹天然,让他只想将她笑容永生珍藏。他将所有的忧心忡忡都深藏眉眼,不露丝毫破绽。他微微松开紧拥着她身子的双臂,与她拉开些许距离,在她额际落下一记浅淡的吻,才开口道:“阿宁,公司有事,我必须赶回去。你先留在英国,到时我来接你回去。”
他不愿让她回去面对那些不堪入耳的讥嘲讽刺的流言蜚语。待他处理完毕,他会亲自来接她回去。
萧染宁敛眉不语。半响,才缓缓说道:“我留在这里,我怕。阿谦,让我跟你一块回去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伦敦。”沉默永寂的话语更添落寞,直观的表达出了她的不开心。
“不行。”关以谦此次态度异常强硬,生硬的口吻透着强势,让她愈发察觉到发生的事情必定不轻。他又将她拥紧,抓着手机拨通了另一边的电话。一通电话结束,紧接着又是另外一通。
她听到他用纯正标准的英文说着,她虽然对英文已久不曾温习,也生疏到一定程度,却也能从中听出一些简单的字句。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着,几次三番的想要伸手夺过他的手机,将通话结束。只是自古以来男女之间力量悬殊,让她此举徒劳无功。通话结束,他看着她愠怒的脸,心头也浮上一丝不舍与不忍。她愤愤不平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久久之后才放开。他始终不蹙一下眉头,任她发泄着那股怨怒。“我在这里举目无亲的,阿谦,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我跟你回去!”他不为所动,她咬咬牙,唇瓣吐出的话让他眸光沉寂,“你将我留在这,说不定哪天我客死异乡或者失踪了你都不知道。”
他不语,更加拥紧了她。十五分钟后,两辆黑色加长林肯也停在桥道的旁边,正等着他们各自分离。他用英文对着站在眼前的男人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她就麻烦你帮我照看着。我离开的这几天,我希望到时能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她。”
一头清爽金发的青年,眸子呈暗绿色,对着关以谦不知说了什么,态度恭敬却无一丝低微匍匐之态。关以谦紧接着朝她说道:“就在英国呆上几天,等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一定会回来接你。乖,不要闹脾气,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萧染宁不去看他分毫,任由他亲吻着。半响,他将她推进车子后座,浓浓的不舍皆随风而去。萧染宁最终还是妥协,忍不住的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低声哽咽着,“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接我,我等你。”
关以谦又迳自跟金发绿眸的青年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车子才缓缓驶回他在英国求学时所居住的郊外别墅。他望着车子的方向静默了好久,好半响才收回视线,恋恋不舍的上了其中一辆车,回到公司搭乘专机赶回中国。
同一时间,远方彼岸的万连茵和甘姒虞也随之踏上了这块异国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