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余沈渊源(1 / 1)
关以谦不知从哪里得知下午发生的事。晚上如期与她一起来到了S市数一数二的中餐馆共进晚餐。期间还有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余姿和沈从霖两人。萧染宁转念一想,便能猜到是关以谦上次中午挂了余姿打给她的电话,拒绝了余姿的邀约,这次特地叫了他们两人。
晚饭期间,几人不着边际的东聊西聊。沈从霖则是和关以谦闲聊着在英国时的趣事。
晚饭结束后,关以谦和萧染宁双双离去,徒留沈从霖和余姿两人。两人同时陷入沉思,坐在车内一言不发。沈从霖侧身打量着余姿,陷入以往的回忆。
沈从霖的中文讲的极其标准,他的母亲是中国S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高中毕业后去了英国留学,大学毕业后直接在伦敦开了家中文培训班。当他母亲还是个无名小卒,美玉尚未雕琢修饰时,他的父亲便遇到了他的母亲。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让原本对异国恋有些抗拒的母亲,对此心生爱慕,折服在他父亲幽默风雅,绅士气节底下。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二人关系正式确立。期间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母亲的培训班也是快速发展了起来,在市内显有名气。爱情也在浮华尘世的见证考验下逐渐沉淀安定下来。
他的母亲将她在英国的境况告诉她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外祖父,遭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对。沈从霖的母亲一家是S市名望极高的书香门第,凡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几乎都知道书香世家沈家。他的中文名是随他母亲姓氏,名字是他外祖父取的。他的母亲沈兰萱将事情始末告诉沈家二老时,也从未想过他们能立即接受。因为沈兰萱深知二老的本性。沈家二老是S市重点大学F大的大学教授,一个历史系教授,一个考古系教授。不巧的是沈兰萱的父亲正是历史系的教授。对于历史上有过被英国侵略的事实。沈老先生虽然是知道那是当时必然不可避免的事实,但事实若发生在自己国家上,难免心理会有膈应。何况沈老先生的性子有些固执,对于这等异国恋想也没想便拒绝。而沈兰萱的母亲性子与她父亲如出一辙,为了说服当时二老。沈兰萱几乎什么办法都用过,甚至绝食自残。虽然说这方法很脑残,但若是走投无路陷入爱情漩涡的同时,无论什么方法都必须一试。只是沈兰萱笃定胜利的筹码是仗着父母对她的疼爱。很多人能够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伤害至亲,大都时候是有人能无限包容自己的行为性子。最后无非是沈家二老妥协,沈兰萱获得最终胜利。
而沈从霖和余姿之间的缘分则要追溯到上一辈。余姿是土生土长的G市人,家境富裕,独生女的她至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余姿和沈从霖相识的时候,那时余姿四岁,沈从霖五岁。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沈从霖儿时的五官并未有多突出他的一半英国血统,那时的五官长的像沈兰萱比较多。小朋友的心理通常都是遇见与自己怪异的人时,难免会产生排斥心理。所以他小时上幼儿园时甚至遭到不少同龄小朋友的欺负,而他小时候与长大后的性子几乎没怎么改变。有些冷淡不合群,话也不多。所以更别希望他能积极改善他被众小朋友排斥的现状。
知子莫若母,还是小朋友的沈从霖当时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却瞒也瞒不住沈兰萱。经过沈兰萱不懈坚持努力的谈心后,他便将他在幼儿园被欺负的事告诉了沈兰萱。到底还是小孩子,说起来简直是不常哭的他大哭了一场,直直把沈兰萱夫妻俩吓了一大跳。沈兰萱便和他的父亲商量了一阵,决定带他回国。
沈兰萱的父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继续留在S市F大继承沈家二老的衣钵。二儿子则是大学时考到G市的Z大,毕业后也留在本校继续硕博连读,至今也是Z大的医学院数一数二的医学系教授。最终与相恋五年的女朋友结婚生子,为爱驻扎G市。沈家二老对于二儿子留在G市也没说什么,就是变相默认了两人的婚事。
原本沈兰萱的打算是直接回到娘家,奈何因为许久没与沈家老二相见,索性便直接飞到G市。他与余姿第一次见面,是余姿正好在花园独自玩耍的时候。余姿小时候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五官端正,在众多小朋友之中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性子活泼开朗,对陌生人并无排斥现象。余姿小朋友见到一个长的帅气俊美的同龄孩子时,迈着小短腿巴巴跑过来,对他展开甜美天真的笑意,“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玩么?”
他虽说是中英混血儿,在家也是独生子,她的母亲也会教他中文。所以他的中文自那时起便说的极好了,但似乎在他五年生活记忆中,并没有谁如她这般对他展开甜美示好的笑意。怔愣了一分钟后,才露出了一个让沈兰萱夫妻俩惊讶的笑容,有些生涩的回应道:“好啊。”
余姿一个无心插柳柳成阴,便叫沈兰萱定了决心,决定留在G市与自家二哥做邻居。沈家二老自是没有说什么,对于外孙来说,老人家通常都是比较容易体谅的。
余姿和他就这么一直玩到了中学。他自那次起,性子也逐渐变得开朗,只是小时候的阴影让他的在面对陌生人时也是冷淡漠然,自然也不会再如小时候那般任人欺凌。而对余姿,则是不同的。也许小时候的孩子心思单纯,对于余姿的主动示好让他受宠若惊,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不排斥、不欺负他的小女孩。
两人同时自小学同升到一所G市有名的重点中学,又分到了同一年级的尖子班。十二岁的余姿和十三岁的沈从霖同届,这个年纪的孩子身段容貌也已经逐渐长开,思想也与小时候的天真无邪有了进化。但两人也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如影随形,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两个容貌学习都如此出众的人,爱慕者必是少不了。但爱慕归爱慕,却没有人去告白甚至破坏。当一个人到了众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崇拜比嫉妒的可能性更多。女生们自是爱慕沈从霖,但对于出众的余姿无疑是自行惭秽。而男生们,余姿的美貌无疑是吸引人的,但男生们对沈从霖却生不出任何挑衅的心思,原因不在于它,而是沈从霖初中三年都全校第一,每学期的奖金排行榜上都榜上有名。
对于众人将两人自动脑补为一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让人无限向往祝福的一对。但当事人却无辜又淡定的表示:“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有一句话说的好,越描越黑,越是撇清,众人越是不相信。两人的情侣身份在众人心中已经成了铁板钉钉上的事了,扳也扳不动。无论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却始终抹杀不了那份事实。索性两人便不再解释,任由它愈演愈烈。只是他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他们的表亲身份。
十五岁的沈从霖正是初三阶段,已经蜕变成俊朗少年。五官轮廓逐渐分明,眼眸鼻梁都逐渐突出混血儿的优势特征。湛蓝幽深的眼眸愈显深邃,挺直如巍巍高山的鼻梁,让他成了整个中学当之无愧的校园第一人。这个年纪总是容易春心萌动,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所以在初三最后一个学期,沈从霖喜欢上了一个同级的女孩子,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子。那时的沈从霖无疑是帅气飞扬的,对于那个女孩子的拒绝却越挫越勇。甚至剖心剖腹的说给余姿听,余姿那时对他丝毫想法都无,所以很坦然的接受了帮他追女孩子的任务。余姿对于那个女孩子,知之甚少。只知那个女生也是学校初三年级另一个尖子班的学习委员,在众人眼里行事风格极其低调。然而经过沈从霖大半年的不懈坚持,余姿从旁协助,那个女孩子终于答应了沈从霖,沈从霖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而余姿和沈从霖却是在谈情说爱的情况下成功的升入了本市的重点高中。至于谈情说爱的对象,自然不是她。
理所当然的升入重点高中,沈从霖的女朋友也理所当然的又与他们重逢,这一次的缘分似乎更加扯也扯不断,老天的眷顾好的让人羡慕嫉妒。
余姿与沈从霖自然还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只是这个固定的模式却变成了三个人。怎么看,她都是那个多余的。看着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似乎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幽默风雅,与他女朋友的感情一日千里,逐渐稳定了下来。而余姿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了她自己对沈从霖的感情。这份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突如其来的感觉来的并不是时候。而她又是丝毫没有恋爱经验的纯真少女,十五岁的她不管学习成绩有多好,但对于感情的事来说,却怎么也处理不好。这个时候的她,那个曾经让他们忽视的身份,如今却跳出来告诉她,让她认清身份,沈从霖是她表哥。
在面对沈从霖对女朋友的温柔体贴,她会嫉妒羡慕的发狂,却只能暗自伤神,将所有爱恋都深藏心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人之间的感情已不是如同当初的单纯,微妙的变化让她逐渐远离沈从霖二人。
即使上学时在父母的唠叨嘱咐下她会和沈从霖一起上学,只是却不会再如以前一般打闹,安静的让人压抑。吃饭时也不会再与两人坐在一起,而是有时独自一人或者和与她要好的同学一起吃饭。放学时更加不会与他相互并肩而行。因为她发现了,沈从霖有了一项新任务,那便是每晚放学后送他女朋友回家。学校距离家里并不是非常远,但是余姿和沈从霖每天都会骑着单车上学放学。
这个发现让她心酸不已,除了苦涩之外她想不到什么。她也曾幻想过,那个承受他温柔体贴的女生是她。也曾后悔过,若是她初三那年没有帮助他,那么这一切是否还会发生。结果让她躲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因为她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无论他和谁在一起,那个人最终都不会是她。而沈从霖无疑是非常专情的男生,许是在父母亲的渲染下耳濡目染,对待感情一定要专一。
她也曾认真思索分析过她的感情,为什么初中那时没有发现。只是她觉得,也许是因为她和他过于熟悉,熟悉到她对于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都一清二楚。那份熟悉将他们的心里变化完全压制,总以为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初中校园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非常单纯天真,在众人都普遍将他们默认为一对时,她曾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们肤浅,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便自作主张的认为该是如此。那时的她,并没有去深思她对他的感情。小时候的他们,是兄弟是哥们。这个兄弟并不是说她本人有多么男孩子气,而是她与他在一起时总能无话不谈,任何压在心底的心事她都能与他分享。
甚至是她第一次月经初潮来时,是她十三岁初二上学期的时候。她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在放学后,腿间溢出的热流染红了裤子,让他惊叫了一声。她尴尬不已,直接往他身上重重的捶打了一拳。虽是初二的年纪,但对于这些生理常识来说,她是知道的。但却不敢顶着一屁股血回家,最后还是沈从霖红着脸带她去买了衣服买了卫生棉,替她将事情搞定后,两人才回了家。
就这么度过高一学期,高二理科分班时,沈从霖选了理科。而他女朋友宁馨也随他一起选了理科。两人选了理科,她想也没想便选了文科。她记得当时他问她时,她只是回了他一句,“现在喜欢文科了。”而他的冷淡让她心微疼着,只是脸上表情始终如一,挂着与他熟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