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如果相爱(1 / 1)
萧依冉回到家,狠狠地摔上门。那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她简直就是自己的噩梦!她那句“我不会说出去你们俩常在这儿约会的”,如洪水猛兽一般令自己失态。
她沉了几口气,拿起电话打给胡已,辅一接通,便说:“那个女人还在吗?”
“在。”胡已持着电话抱歉地看了小英一眼,大步走到洗手间。
“你要给她看病?精神病你会看吗?”
“依冉,你冷静点儿。我让她周三去诊所找我,诊所之外我从不给别人问诊。”
“你是因为她威胁我们才给她看的吗?我不怕她威胁。”
“依冉,到了诊所里每个人都一样,医生不会挑病人的。而且,她精神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需要医学证明。即便是真的是精神病患者,她的生育权利的限制也不是绝对的,我想,如果他成为我的患者,在治疗她所谓的不孕不育之前,会和她的监护人沟通的。而且,治疗和生育也不是一个概念……”
“好了,别给我讲这么高深的问题了,她跟我没关系。”
“你能这么想最好。”
萧依冉刚刚建设好的美好心情一刻殆尽。她其实想说:“胡已,我们不要管她好不好?”
可是她怎么说得出口“我们”二字?
到了晚上10点郑翛才回来,一脸疲色。萧依冉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便过去开了门,隔着纱窗防盗门看见他正在往锁眼里插钥匙。里面的门忽地一开,萧依冉那张糊着面膜的脸就被框在纱窗框里。他故意拍着胸口说:“你这是让我见鬼吗?”
萧依冉“嗷”地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郑翛无奈地把刚刚□□的钥匙又插回去,自己开了门。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看萧依冉拿一块化妆棉擦糊得绿绿的一张脸,已经露出来点儿本色了。他说:“也不给我开门就跑了。‘嗷’地叫那么一声比一张绿脸还吓人。”
“你不是说见鬼了吗?我要是给你开门,岂不是进了鬼屋。郑先生,你应该高兴我这只绿面妖精被你给镇住了,落荒而逃。”
“饿了,宵夜有没有?”
“嗯。”萧依冉掬水洗了脸,擦干之后走向郑翛,说:“翛爷,小的稍后给您奉上宵夜,爷先洗手更衣。”她捏了捏郑翛的脸,说:“我也得给你做下护肤,太憔悴了。”
郑翛也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这脸倒是嫩的跟蛋清似的。冉冉,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嘛,懂的懂的。”
她接过郑翛的公文包,说:“洗洗吧。”
郑翛坐到餐桌前的时候,桌上摆着一碗绿豆薏米粥,一碟他喜欢吃的鸡丝虫草花,足量的香菜散发着幽香,令他食指大动。
“明早吃鸡汤面,是不是?”
“嗯。”
萧依冉杵着下巴,看郑翛怡然自得地吃着她准备了好久,看着简单却颇费功夫的宵夜。从来没见他急躁过,总是态度从容,似乎凡事胜券在握。这也是他曾经非常吸引自己的地方。自己,好像也是他的胜利品。
“翛,你没有恐高症,是不是?”
“没有。”他头也没抬,盛了一勺粥送到嘴里。
“应该是从来没有,也不是蹦极那次治愈的。”
郑翛咽下粥,笑说:“冉冉你终于开窍了。”
“嗯,只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冉冉,虽然求婚临时起意了点儿,不过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是不假的。有时候做事,是需要点儿一时兴起的。”
“一见钟情没感觉到,我只当自己落入陷阱。”萧依冉撇了撇嘴。
郑翛笑眯眯地吃完,抽过纸巾擦了擦嘴,说:“冉冉,秋后算账吗?你这也太迟了。我从小到大都诚实,只做过一件骗人的事情就是骗到你当我媳妇。所以你答应嫁给我之后,我就决定以后对你都诚实不欺,算是还了我欠你的。也因此,你今天旧事重提,我必须跟你坦白。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你揭我老底儿的原因是什么?”
“估量一下做错事,你会给我多大的改过空间。”
“只要你不出轨,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依冉刚喝下的一口水差一点儿就喷出来。郑翛递上一张纸巾,她接过来摁住鼻孔,咽下水之后咳了几声,说:“我还真想试试。”
“我看你是精神不正常了。你给我出轨一次试试看!”
萧依冉对他媚笑,说:“试试就试试。”
郑翛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说:“这个玩笑不好玩儿。”
“谁让你从来都不说‘我爱你’来着。”
郑翛抓过她的手,说:“好吧,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吗?这个还非要说出来?”
萧依冉张嘴在他的手背咬了一口,说:“第一次说,还说得那么没诚意。我以为我听见这三个字会感动得扑到你怀里,可是你看到了,我现在气得想咬你。”
“虽然我今天工作得筋疲力尽,但是对你该有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翛爷我对宵夜很满意。小娘子,等我消化消化食儿,再吃一顿你。把自己洗好呈上吧。”
萧依冉收拾了碟碗筷,说:“吃足了夜草的马还好意思说自己筋疲力尽吗?你该说会竭尽所能。”
郑翛尾随她到厨房,看她清洗餐具,说:“你有三十岁吗?”
“四舍五入也差点儿。要我提醒你我下个月生日吗?”
“那你最近欲求不满吗?”
萧依冉擦了擦手,走到郑翛跟前,说:“翛爷此话怎讲啊?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郑翛和她携肩走到客厅,说:“你今天真是反常。我现在满脑袋都是文件,暂时转不过弯儿来,你别趁机欺负我。”
“不敢不敢,去洗洗然后睡吧。我就是发个神经,暂时不属于精神病的行列。”
萧依冉最后洗了几件贴身衣物回到卧室,郑翛正抱着手提电脑靠坐在床头看文件。看来这次真是棘手,他几乎不会把工作带到卧室里来的。
萧依冉爬上床,郑翛收了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说:“你这个爬的姿势特别能够让我产生对你不轨的欲望。”
“只有两侧能上床,我当然得从床尾爬到床头,不然你再给我示范一个别的动作?”
郑翛张开手臂,她靠过去偎在他身边,问:“精神病人可以怀孕生孩子吗?”
“这个不能绝对而论,就像精神病人能不能结婚也不是绝对。《婚姻法》第六条规定禁止结婚的情形之一是患有医学生认为不应当结婚的疾病,其中包括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发作期,未完全缓解的以及症状虽已缓解,但稳定性差的病人。精神病人能否生育,这要看患的是哪种精神病,是一个复杂的医学问题。除了看怀孕生育对病人病情的影响,还要考虑对子女的抚养、教育,以及精神病的遗传因素对子女的影响。所以,对于精神分裂症或情感性精神障碍患者还是以节制生育,不生孩子为好。但是现实中,总有很多精神病人的家属,为了精神病人以后能老有所依或者传宗接代,会冒险在违背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让精神病人结婚、生育。但是酿成的惨剧也很多。”
萧依冉想了想,便有了计较。
“冉冉,你又操心什么了?”
“没有。我不是去归真堂做了一天义工嘛,今天在会所遇见那个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的精神病来咨询不孕不育,当然我只是怀疑她有精神病。恰好那个医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就多打听一下。”
郑翛关了灯,把萧依冉摁倒在枕头上,说:“别瞎操心这些。你不是也打算要孩子的吗,这些负面的东西尽量少管,要多接触美好向上的事情,这样我们的孩子才会更健康漂亮,善良积极。”
“你是真的不反对要孩子了,无论这一次会不会意外成功?”
“不反对,而且我会谨遵郑太太教诲,竭尽所能。”
萧依冉肩头的带子被拉掉,郑翛在他肩上轻轻地啃噬着。“冉冉,你诱惑我。”
“嗯……此话怎讲?”
“你在身上涂了东西,如果我没说错是诱惑我的,对不对?”
萧依冉咯咯笑,说:“答对了,奖励你。”
郑翛当然毫不客气并且竭尽全力地拿走了萧依冉给他的奖励。
可是,之后渐渐睡去的萧依冉被郑翛拍醒,他问:“你说的那个医生朋友,是谁?”
“胡已,你昨天见到跟我和阿哲在一起的那个人。”
“他是阿哲的男朋友?”
“暂时还不是,不过我已经牵线搭桥了,而且阿哲对他势在必得。”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交个朋友还需要跟你特别说明?睡吧,又累又困。”
郑翛躺倒在枕头上,皱着眉想为什么觉得胡已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想到“不孕不育”这几个字,他又咬牙切齿地摇醒萧依冉,说:“萧依冉,他是你在街道老年合唱比赛时候认识的那个人,对不对?”
“嗯。你说对了,睡吧郑先生!”
“萧依冉!你竟然还跟他有来往!”
萧依冉睁开眼睛,说:“朋友,他是我的朋友,朋友必然有来有往。何况,他现在是阿
哲势在必得的对象,以后没准就是我妹夫了。你不睡我还要睡,不然明天就没有你得鸡汤面吃了。”
郑翛咕哝一句“去你的鸡汤面“,然后躺在枕头上,翻身背对着萧依冉躺下。
胡已在微博里给她发了一条私信,说:“如果相爱,便携手到老;如果错过,便护你安好。”这是改了村上春树的一句话,开始也就是这句话,她决定坦荡荡地对待他,因为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