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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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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华池亦是长久沉默,找不到话来接口,讪讪笑道:“喏。”

她展臂抬起广袖,君袍上走着金线,着正午透进殿内的阳光一照,犹如凤凰张开双翼。这般华贵的姿态,掷地的却是寻常人家般的四个字:“上面饼吧。”

“诺。”内侍退下,又端一蟠龙黄玉盘上来。内侍碎步晃悠悠,黄玉盘连带盘上两碗面饼,却汁水一点不泼,稳稳当当。

内侍将玉盘放在案几上。

姬华池眸往下瞥,往案几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柳卿食面饼吧。”她摆摆手命令那些内侍:“你们都退下去。”

内侍鱼贯而出,独留下姬华池和柳逸面与面对,皆盘膝而坐,共用一张连珠纹四角雕麒麟的长案。

案上只两碗面汤,君臣有先后,姬华池先执起的一碗,柳逸这才依礼伏身,端起另一碗,执箸。

两个人都默默吃着,因为有日芒的照射,空中的微尘蹁跹可见,姬华池被这些凡世的尘埃引得抬头,正好瞧见柳逸的身貌。淡淡金色辉芒环绕在他身子周围,亦如雾罩在他的面庞上,一切显得那样平静安祥。

柳逸感觉到姬华池在盯着自己瞧,举头微笑,手握着玉箸对着姬华池那边一抬:“你也吃。”

他让她不要发愣,也吃。

他没尊称她为“王上”,而是用了一个“你”字。姬华池刹那恍惚,仿佛与柳逸不是置身于冰冷孤高宫殿,而是寻常人家的草屋木房,妻子和丈夫对坐在破损了角的木桌前,家中没有多少余粮,亦无鱼肉,吃两碗素面饼,也是香的。

姬华池眼睛有几分涩,埋头猛地吸.吮起面条来。

她竟第一次吃东西发出了声音。

柳逸手上却不动玉箸了,全神贯注只凝视姬华池,见她吃得凶猛,不由温声劝道:“慢些吃。”

慢些吃,别噎着。

姬华池听他温声细语一句,禁不住吃得更快了,连赶带扒。

须臾食完面饼,她赶紧高昂起头,夹杂些许仓惶。

“王上——”柳逸轻轻唤她一声,右臂举过来,指触在姬华池唇角,温柔擦拭:“这里有脏的。”

她吃得太匆忙,嘴角粘了面条,却不自觉。

姬华池肌.肤触到柳逸肌.肤,顷刻僵住——此刻方知他体若上等白玉,暖暖生温。她的目光在顺着他的手指往右上方望去,对上柳逸一双俊朗不似凡人的美目……他的目光粼粼包含了太多的意味,她一时受不住,仓促别头避开来。

“你们在做甚么?!”殿门口一声,震若轰雷。

姬华池侧目来还不急看,息虎已风风火火走至近前,一双铜睛内满是怒火:“我听闻外头在传你跟这个手无几力的不男不女不干不净,我原不信,我原不信……”

他原不信的,他听闻楚王病重,心如刀绞,旋即撇下百万军队,一人一马兼程赶来郢都,路上连眼皮子都没有合一下。一路上听到汉阳君日夜随侍在楚王身边,衣不解带的传言,他也是不信的……息虎相信姬华池,可是到着楚宫,进殿来瞧见的竟是柳逸的手抚在姬华池唇边,两个人眉目间全是流转的情意,遮也遮不住,比正午的阳光还是刺息虎的眼。

姬华池和柳逸双双站起身来,几乎是同一秒,连动作都浑然似同一个人。

息虎心中不快至极点。

姬华池面色不悦,正要询问息虎怎地这个时候返回郢都,边境上的百万楚军呢?他可是玩忽职守?

就听见轰隆隆巨响,竟是息虎一手拽住柳逸领口,另一手照着柳逸面颊暴打一拳,接着又将柳逸举起来,重重扔在案上,瞬间案碎人跌,剩下的面饼泼得地上和柳逸身上都是。

姬华池忙蹲下去扶柳逸,见地面上处处是玉盘碎片,她不由心慌,对柳逸关切道:“可有伤着?”

她知道柳逸武功不浅,只是识大体让着息虎,不由目光更柔,上下在柳逸身上扫。

息虎低头,注视着地上一对男女,在片刻怔忪之后,他迟滞后退一步:“华池……你关心他?”

息虎的拳头还捏着,指节上还沾着刚才柳逸嘴角溢出的血,明明他息虎才是强者,却觉无力。

“息虎。”姬华池扶柳逸起身,待柳逸立稳,她松开柳逸,这才拧着眉头去劝息虎:“息虎你不要无理取闹,孤命你速向汉阳君陪个不是。”

这一刹阴阳颠倒,姬华池竟是一家夫主般去哄呵息虎这位受了气的“小女人”。

息虎怔忪愈深,目光直勾勾胶在姬华池美颜上:“你护着他?”

息虎和姬华池之间的空气几乎凝固。

“息将军,你与王上伉俪一双——”柳逸温润启声,欲给身旁二人做和事老。谁料到息虎根本不买柳逸这个人情,反冲柳逸教训道:“你给老子闭嘴!滚出去!”

姬华池睹见一切,深吸口气——不是第一次了,息虎次次有着台阶不下,她跟他相处了这些年,完全觉得他不是神勇天将,而是一个娇气又躁脾气的男孩。

若非利益驱使,姬华池是不会去压着耐心哄一个男孩子的。她需要的是安分的,知道自己身上责任的稳重将领,武官……甚至男人。不能成熟包容到给她依靠,至少要安静顺从站在她身侧。

于是至此时,姬华池便生一两分恼气,摆出君王的威严来,呵斥息虎道:“孤的大殿,还容不到你来喧哗!”

“好、好!”息虎遇硬愈硬,更兼柳逸还在一旁看着,他怎能气短?息虎脖子一昂:“老子要喧哗怎样?”

姬华池别开头,压低声音道:“息将军,孤命你不得在殿内喧哗。”

她垂目,正准备开口命令息虎暂时退下,息虎却抢着开口,反问姬华池:“老子要是抗命不遵呢?”息虎咄咄不休,逼问道:“是老子自己在这里伸直了脖子自刎,还是撞柱?还是等你姬华池午门斩首的旨意下来?”

姬华池不由皱眉,深深望息虎一眼,难以理解:昔日豪爽痛快的勇猛天将,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且不说他越来越显露出来的儿女情长,做事拖泥带水,说话婆婆妈妈,就今时今刻,他没由来争什么无边的风,吃什么无稽的醋?

姬华池瞅见息虎唇边粗糙胡茬,更觉他神身天壤之别。她些许厌烦,半问半责息虎道:“你一个沙场悍将,怎么变得跟那些女儿家一样争风吃醋?”她告诫息虎:“不要闹事。”

莫说息虎是她的第一战将,是楚国未来的大司马,于国于理都不该闹事。他哪怕只是她身上的一件配饰物件,也该好好摆着戴着,安安分分……国君日理万机,不需要某些人再节外添乱。

“那些女儿家?你不把自己算女人?”息虎却反问姬华池,嘴角微微翘起:“呵、呵——”

姬华池瞥见息虎笑容,骤然觉得不对劲,他向来都是“哈哈”豪迈大笑,从来没有过像这样不阴不阳的笑。

姬华池不由放柔了声音,再次给息虎置一个台阶:“好了,好了,息郎……”

息虎却在姬华池让步的同一刻转身,再次出拳击向柳逸:“好,好,真是太好了!她是男人,你美弱得像个娘们,真真是般配的一对!”息虎言语之间,竟抽腿上所佩匕首,横于柳逸脖颈前。

“息虎!”姬华池没有想到息虎会到行凶这般无理一步,脱口吼道:“你不要在孤的大殿上放肆!”

她大病未得痊愈,这会被息虎一惊一气,心神俱不归位,眼前景成双影,晃眼看不清楚。

息虎听着姬华池句句维护柳逸,一颗芳心分明是完全倾向了匕首下的人,而不是他息虎。息虎面泛酸涩笑意,一股腥血自肺腑涌过喉管,却自强咽在嘴中。

息虎挟持着柳逸,步步前进,逼得姬华池步步后退。息虎吞咽了一口,笑问姬华池道:“我就是放肆了又如何?”

姬华池几乎被逼退到榻前,她身子往后一倾,腰梗在玉枕上,忽然觉得息虎无可救药了。

他不是得力战将,而是她的一个麻烦。

柳逸目睹眼前情景,知道自己是非出手不可了。他便向姬华池投去一眼,示意王上不必慌,他自会护卫自己,先制住息虎,再好言劝之,消除息虎的误会。

柳逸瞧见姬华池点了下头,做了回应,他便反手就要去夺匕首,哪知一把金刀掷过来,柳逸和息虎皆是一避。

原来姬华池会错了柳逸的意思,再加上她怒气上头,又是病中情绪难以冷静,抽匣就将金刀朝着息虎掷了过去。

姬华池并没有打算伤害息虎,这一刀并不用力,只是将金刀掷于息虎脚下。

息虎神勇天将,什么样的的猛招接不住?这会挨着姬华池一刀,根本就没触及他,更谈不上伤着他,息虎自己却整个人心神俱崩,犹如万里雄关旦夕全部失守,溃不成军。

息虎握匕垂臂,双膝一软,竟在金刀旁跪了下去。

“呵、呵。”他笑两声,冷中带戚。

“呵呵呵呵——”息虎再笑数声,戚中又生出凄来。

“华池。”息虎目不转睛对视姬华池,就这样保持着跪姿,抬手拳拳都击在胸口,扪心自问,亦是撕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直言问她的真心:“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只值个悍将?”

姬华池渐渐黯了神色:这话本不该问得这么透的。

她含糊其词地回应息虎:“孤身为一国之君,自是以国家大义为最先。”

姬华池放下身段,主动近前去扶息虎:“息将军,起来吧。”

言语低谦而温和,明显是在向息虎道歉了。

息虎却倏然甩开姬华池去扶他的手,用劲过大发出声响,仿若直接扇了姬华池一个耳光。

姬华池被晾在一旁,反复吐纳了几次气息,才压住所有冲动的情绪,好生而严肃地同息虎说话:“你还要不着边际的闹到几时?”姬华池向息虎打商量:“息郎,你好好领兵打仗,孤决定晋你为……”

“要是我不愿意做你的悍将了呢?”息虎直接冰冷地打断姬华池的话。

他为什么要做她的悍将?为什么要这样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

息虎话出来,自己也愣住。

洵洵似水回溯,他亦开始在心底悠悠地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迷失自身的对她好?他是喜欢她么……他的华池?

可是她不是他的华池,还有他为什么要喜欢她呢?

息虎目光涣散,疑问从心底盘旋上心头,一片茫然:他对她的深情从何而来?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么深情的呢?是爱她的绝色容貌?还是爱她不同寻常女子的心性?还是爱他自己的求不得?

息虎回忆着回忆着,回忆到自己真正开始难忘姬华池,是从她在夜里帐中定住他的右掌,在他心上剜上刻骨铭魂一刀。但是现在想起来……那夜那一刀,跟她刚才掷在他脚边那一刀也没有什么分别。

不是连金刀都是同一把么?

这两刀都是赤.裸裸要取他的性命。她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他跟她相爱过么?仔细一想,或者说不再自欺欺人的一想,其实每时每刻,都不过是他一个在动情,入情,深情,而后伤情。

怕是那些日日夜夜,根本就不知道是何理由生起的蚀骨相思,也不过是他的单相思。

万般皆是癔症。

息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更多的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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