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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事情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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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纶那里也听出不对。手中长剑紧贴在贺泽颈下。冷声喝道:“闭嘴。休得胡言。”

辰年面沉如水。伸手钳住郑纶剑尖。“叫他把话说完。”

郑纶剑眉紧皱。看她两眼。道:“他的话你也要信。难道你看不出他这是有意挑拨。”

辰年自是明白贺泽说这话绝非出自善意。可他所说的话对她太过重要。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她都要把这事弄个清楚。“是真是假。听了才会知道。”她手上用力。将郑纶的剑从贺泽颈侧移开。眼睛直直地看着贺泽。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贺泽说那些话虽是临时起意。却也是沒存什么好心。现听辰年这般说。便就说道:“我说封君扬是故意把你放在宜平。好叫叔父顾念着你。”

“不是这一句。”

贺泽想辰年既然不肯认祖归宗。定不愿自己身世泄露。他略一停顿。道:“我说他是故意将你的身世泄露给叔父。”

辰年问道:“有何证据。”

辰年的身世是从鲜氏泄露过來的。说起來。倒算是贺臻自己查访出來的。贺泽哪里有证据能给辰年。不过他也是狡诈之人。闻言只冷冷一笑。说道:“封君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他做事。怎会轻易给人留下把柄。”

辰年道:“既是沒有证据。就是口说无凭。封君扬是什么人。我自是知晓。可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别的且不说。只单论人品。你还远不及他。”

贺泽听得恼怒。讥道:“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的身世虽是从鲜氏泄露出來。可你不想想。为何早不泄露。晚不泄露。偏偏在他封君扬夺宜平的时候泄露出來。他分明是算计好了时机。才故意将你的身世露给叔父。”

辰年心跳已是加剧。面上却还竭力保持着淡漠。问贺泽道:“你说这消息是从鲜氏泄露出來的。”

“不错。”贺泽点头。道:“叔父一直在派人查找你的下落。只是苦于得不到消息。直到前不久。才有消息从鲜氏慕容部传出。说是一个叫丘穆陵越的人将王女遗孤带回王庭的。叔父这才知晓??”

辰年只听到了“慕容部”这个词。后面的就已听不甚清楚。慕容部。慕容部。陆骁才刚说过。他曾在慕容部看到过易容的樊景云。然后慕容部开始反对立芸生为后。然后义父的身份从慕容部泄出??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可这世间哪里來得这样多的巧合。身世突然泄露。辰年不是沒有过怀疑。只是她选择了信任。选择相信封君扬所说的话。可封君扬却再次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这份信任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辰年面容虽还平静。唇瓣却已是失了颜色。她手指还捏着剑尖。那长剑将她指尖的战栗清晰地传到郑纶手上。叫郑纶心头也不觉微颤。有着丝丝隐痛。却又有着点许卑劣的、难与人言的快意。他现在心中极为矛盾。理智告诉他此刻应出声喝止贺泽。维护封君扬。可另一种心思却又希望贺泽能够把话俱都说出來。好叫辰年知晓实情。

贺泽又道:“不管你认不认贺家。封君扬娶你。都是与咱们贺家联姻。甚至因着叔父对你存着愧疚之情。封君扬娶你比娶芸生更能获益。他就是算准了这点。才会千方百计地将你攥于掌中。好以此牵制叔父。你还真当他是因为宠你爱你。才将你捧在掌心的。”

辰年默默立着。心中并不觉如何疼痛。只似有些发空。她忽地记起了封君扬曾说过不会再骗她。他说过以后会对她好。他还说叫她信他??现在想來。这些话他其实很早之前已说过一遍。那时她就信了。

时隔三年之后。他又这般说。她竟然还是信了他。

贺泽眼中有着毫不遮掩的轻视与嘲弄。辰年看入眼中。脑子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下來。她已是被封君扬当做了傻瓜。不该再被贺泽看成一个笑话。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叫她弯唇向贺泽笑了一笑。说道:“我若全信了你的话。才是真的愚蠢。”

她捏着那剑尖。重新将长剑贴到贺泽的脖颈边上。然后抬眼看向郑纶。从容说道:“现在便是快马回营报信也已是來不及。不如将计就计。用了他这些船回去烧他水寨。只是要抓紧。趁着天亮之前回去。否则怕是容易露馅。”

贺泽万万想不到辰年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郑纶神色复杂地看了辰年两眼。正思量间。却又有兵士匆匆过船禀报军情。道:“将军。上游又有几艘泰兴战船驶來。”

辰年与郑纶闻言俱都觉得古怪。贺泽那里却是变了面色。片刻之后。为首那船便就入了众人视线。就见那船上灯火甚亮。船头立了一员武将。待到近处才瞧清楚。竟是贺臻。

贺臻那船停在远处。船上军士高举手中灯笼。打出一串灯语。立在郑纶身后的水军偏将看了片刻。与郑纶禀报道:“郑将军。贺臻要过船來。”

郑纶见贺臻敢独自前來。心中隐隐明白过來。转头冷冷看贺泽一眼。问道:“贺十二。今夜之事。是你背着贺臻私下做的吧。”

贺泽紧紧抿唇。咬牙不答。

郑纶吩咐那偏将道:“请他过來。”

那偏将便就从一旁兵士手中拿过一盏风灯。给对方船上传信过去。不过一会儿。贺臻换乘了一艘轻便小船过來。登上了辰年等人所在的船只。他先看了辰年与贺泽一眼。这才沉声与郑纶说道:“郑将军。你大营安稳无事。还请放了小侄。”

郑纶虽猜着贺臻现在不想与封君扬闹翻。可却又怕他使诈。便就说道:“贺将军。我须得等到大营消息才能放了十二公子。还请贺将军见谅。”

贺臻不急不怒。淡淡应道:“好。”

自有郑纶身边亲卫下船登陆。快马加鞭回大营查看情况。郑纶不好叫贺臻一直立于甲板上等着。便邀贺臻叔侄去江南水军的楼船舱中稍候。贺臻并未拒绝。经过辰年身旁时却又停了下來。立在那里默默打量她。

辰年抬眼与他对视。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嘲讽。道:“贺将军。你实不用这般惺惺作态。你我皆都心知肚明。你非慈父。我也绝不是什么孝女。”

贺泽就在一旁。听辰年说出这般的话來。忍不住立时就要出声喝骂。可还不等他开口。辰年的长刀已是“刷”地一声出鞘。逼到他的颈边。她冷眼斜睨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贺十二。你敢骂。我就敢杀。咱们两个比一比。到底是谁的胆子更大一些。”

贺臻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泽儿退下。”

贺泽虽百般恼恨。却也只得往后退了一步。贺臻这才看向辰年。沉声道:“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兄长。”

“我沒得这般卑鄙无耻的兄长。同样。我也沒有你这样冷酷算计的父亲。”辰年冷笑。又道:“贺将军。我劝你一句。莫叫令侄再说什么你贺家是为了我才会舍弃宜平。这样的话说出來。非但不能糊弄了别人。反倒显得他愚蠢无比。你为什么不攻宜平。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外是与封君扬暂时妥协。各图好处罢了。别把利益权衡后的选择。说成自己的牺牲。沒得叫人笑话。”

贺臻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贺泽。冷声问道:“你都与她说了什么。”

贺泽心中有些发慌。却不敢不答。便道:“我只是想劝她认祖归宗。”

他这样睁着眼说瞎话。惹得辰年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讥道:“好一个认祖归宗。”

贺臻看向辰年。道:“你认祖归宗。于封君扬。于贺家。于你自己。皆都大有好处。我还当你聪慧灵通。不知却这般幼稚。你母亲虽也性子倔强。可沒你这愚蠢。”

辰年盯着他。慢慢问道:“你有何脸來提我的母亲。”

这话问得贺臻哑口无言。却又恼怒异常。他扬手欲去打辰年。可待看到她那张与亡妻极为相似的倔强面庞。心中不觉一痛。那手便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他慢慢地放下了那手掌。闭了闭眼睛。再不看辰年一眼。转身离去。

辰年全因不肯叫贺家人瞧了笑话。这才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眼见贺臻与贺泽等人进了船舱。她不愿与他们共处。又想着上岸去寻陆骁问慕容部之事。便就暗中扯了一下郑纶衣袖。与他说道:“你派条船送我上岸。我要回城。”

郑纶瞥她一眼。却是说道:“你先等一会儿。待等到大营消息。我送你回城。”

辰年闻言不觉皱眉。道:“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你送。”

郑纶微微垂目。道:“你若是再在我手上逃走了。我沒法向王爷交代。”

辰年愣了一愣。冷笑道:“莫说我这回沒想着逃。便是真的要逃。你也拦不下我。你不肯派船给我。我劫船便是。”

她说完。忽地纵身跃向贺臻來时乘坐的小船。反手一刀斩断缆绳。喝令那留在船上的军士开船。不想那几个军士皆都极为硬气。便是辰年拿刀胁迫。竟也不肯开船。辰年见此。只觉谁人都可欺负她。脾气一时上來。索性抓了那几个人俱都扔到大船上。自己去操那小船。不想小船还不曾离开多远。又从大船上飞落一人。

辰年挑眉看向郑纶。问道:“怎么。你又要寻我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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