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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军中立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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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俱都一愣。那几个寨兵更是傻了眼。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來。

辰年立在那里。淡淡看他们片刻。问道:“之前可知晓这些军纪。”

这些军纪早在攻下宜平的时候就开始执行。最近更是三令五申地讲。那几人自是知道。只不过欺辰年宽厚。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罢了。

辰年瞧他们沒得话说。便又道:“既然都知道。那就更沒什么好说。若有遗言。可交代给我。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们完成。”

事到如今。那几人这才认了头。还真有人将家中老小托付给辰年照应。辰年郑重应下。命人给他们几个松了绑。又倒了几碗烈酒给他们。自己也端起一碗來。沉声道:“你们若还算汉子。就喝了这碗酒。痛快上路。莫要哭哭啼啼。给人瞧不起。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一个疤。二十年后。诸位还是好汉。”

那些人皆都是悍匪出身。本是生死不惧。现又受辰年言词所激。真将那酒一饮而尽。用力摔了那碗。引颈受死。有执法兵士上前。挥起大刀。将那几个寨兵的头颅一一砍下。随着几颗人头落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辰年酒量浅。只一碗烈酒便上了头。她借着那酒意支撑。漠然看完全程。这才回身转向宋琰。问道:“宋将军。不知你请我过來是做什么。”

宋琰察觉她语气不善。便就恭敬答道:“是他们这几人想要见您。”

辰年冷声追问:“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要见我。你就几次三番地派人去请我。他们若是想杀我。你是不是也要依言去杀我。”

宋琰晓得她动怒。哪里还敢接话。略一迟疑。便就单膝跪下了。赔罪道:“末将不敢。”

“不敢最好。我将肃整军纪之事托付给你。是要你勇于担当。敢于做事。不是叫你事事都去请示我。回來做个传话的。”辰年冷眼看了看宋琰。侧头问一旁的军纪官。“遇事推脱。办事不利。该受何罚。”

那军纪官本是宋琰的直属部下。可现在青州军与聚义寨合为一军。辰年为正。宋琰为副。她的问话。他不敢不答。闻言便就小心答道:“回禀谢寨主。。”

“军中哪來的寨主。”辰年忽地喝断那军纪官。冷漠凌厉的视线缓缓扫过场中众人。这才又说道:“我既是一军主将。你该称呼我谢将军才是。”

那军纪官愣了一愣。忙就向着辰年行了个军礼。朗声答道:“回禀谢将军。遇事推脱。办事不利。视起情节轻重。可处以鞭笞、棍击、割耳或是斩首等刑罚。”

辰年看宋琰一眼。这才道:“念宋将军是初犯。那就罚个最轻的吧。”

众人视线均都随着辰年转到宋琰身上。生怕他不服。再与辰年起了争执。不想宋琰默了一默。竟是应道:“末将辜负将军信任。愿领责罚。”

他当下便就起身。卸甲解衣。去领二十鞭笞。辰年却是转回身去。一步步往校场高台上走去。

因是在军中。她今日做得是男子装扮。上穿窄袖短衣。下着长裤。脚踏革靴。这一身打扮本是极干练利落。又衬得她身姿高挑挺拔。偏温大牙嫌她沒有气势。出门前非要给她在外面罩了一副铠甲。如此一來。虽是有些不伦不类。却叫她身形显得粗壮了许多。

辰年走上高台。立在那里冷眼看着宋琰受刑完毕。这才暗提真气。向着校场上数千寨兵说道:“在打宜平之前。我曾问过你们。可愿随我來打这宜平。给大伙争条活路。愿意的。我感激。不愿意的。我也绝无怨言。你们随我來了。”

“进了这宜平城。我又问你们。可愿意与我一同守这宜平。给那些百姓守一处容身之所。愿意的。就留下來。守军纪。勤操练。觉得不自在的。那就做回流民、山匪。想去哪就去哪。我谢辰年送你们盘缠。你们选择了留下來。”

她内力充沛。声音清亮。字字清晰。听入每个人的耳中。“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不愿从军。那就站出來。我放你们走。绝不为难。”

辰年说完停了下來。静待众人的反应。数千寨兵站在那里。却是落针可闻。辰年等得片刻。不见一人走出队列。这才又拔高嗓音。朗声喝道:“那好。你们既然选择从军。那就给我记着。我不管你之前是來自聚义寨还是來自青州城。从今以后。你们只是宜平军。你们要守的不是聚义寨。不是青州城。而是这宜平。这宜平城内万千百姓。在这里。沒有官兵山匪之分。沒有高低贵贱之别。你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汉子。你们求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是卑躬屈膝。苟延残喘。”

这一番话讲得慷慨激昂。振奋人心。校场上又静寂片刻。方猛地爆出震天动地的喊声。众人齐声高呼“威武”。声音震天。久久不息??

温大牙与傻大等人今日均不在校场。沒能亲眼瞧见辰年的威风。可只听那回來报信的人讲述。众人都忍不住激动好奇。眼巴巴地盼着辰年回來。也好见一见她那威武模样。

辰年却在军中待了整整一日。天黑后又带着宋琰等人将各处城墙都巡了一遍。这才回了城守府。刚一进院门。远远瞧见众人俱都守在门口。个个面带兴奋。眼冒精光。她只觉头皮一紧。脚下顿了顿。立刻转身又往外走。竟是连屋子都不敢进了。

温大牙那里还等着听她讲校场之事。哪里肯轻易放她走。竟就带着人追了过來。难掩兴奋地叫道:“谢将军。谢将军。”

辰年面容严肃。脚下不停。只转头问道:“什么事。”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却是问她道:“谢将军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用过了。”辰年随口应付。又见众人还跟着她。便就沉下脸來。喝道:“都跟着我做什么。都该干嘛干嘛去。”

温大牙等人瞧出她要恼羞成怒。齐声哄笑几声。这才散去。辰年无奈。干瞪了他们几眼。转去了朝阳子那里。不想人未进门。就听得朝阳子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哎呦。咱们的谢将军回來了。”

辰年推门进去。见屋中只朝阳子一人在。便也不再装模作样。懒散地往椅中一仰。苦着脸叫道:“道长莫要取笑我了。我那是被酒烧昏了头。才那般发疯。快给我配些能润肤增白的药膏。这一天下來。差点沒晒死我。若再有几天。非得黑得跟锅底一般。”

朝阳子瞧她一眼。见她脸上只不过晒红了些。就这样叫嚷。便向她瞪了瞪眼睛。道:“哪里有你这样爱美的将军。若都如你一般。我看大伙谁也别去操练。都憋屋里得了。”

辰年摆摆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水喝。说道:“他们一群糙老爷们儿。黑点就黑点。我要是也成那个模样。还怎么出门。再说了。我长了二十來年。好容易才长成这般模样。怎么也得珍惜点吧。明明是面若桃花。唇红齿白。若真给晒成黑锅底了。那就只能剩一口白牙了。”

朝阳子不禁失笑。道:“这么大姑娘也不知害臊。哪里有人这么自夸的。”他虽这样说着。却是起身配了几包药材丢给辰年。“大包的用來泡澡。小包的磨成粉和水敷面。就算你晒成一节黑炭。也能白回來。”

辰年双手接住。本十分欢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又现疑虑。瞅着朝阳子问道:“道长。管用吗。这药若是真这般管用。我怎地就从沒见你白过。”

朝阳子一愣。待反应过來。气得抓起案上镇纸就向她扔了过去。口中骂道:“不管用。你快给我还回來。”

辰年有意逗他。早就有所防备。身子往旁侧一闪。伸手一捞。将那镇纸抄在手中。笑嘻嘻地说道:“道长快消消气。这时节天干物燥的。可别着急上火。”

她手上暗用巧劲。将那镇纸丢回到书案上。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案头。自己抱着那几包药站起身來。笑道:“我先回去。就不打扰道长了。”说着往外走了沒两步。却又停了下來。

朝阳子瞧她这般。沒好气地问道:“说罢。还想讨什么东西。”

辰年笑笑。说道:“道长。忽地又想起一事來。您这有治外伤的灵药吗。镇热止痛。不留疤的。”

朝阳子横她一眼。故意说道:“有。碗大的疤虽除不了。鞭伤却是管用。”

辰年听他说这话。便就出言解释道:“俗话说慈不掌兵。那几个寨兵确是犯了军纪。我虽心有不忍。可若不杀。那些军法军令都会成为一纸空文。至于宋琰那里。今日他先和我动心眼。可我当众罚他。他也算给我面子。这都打完了。怎么也得给个甜枣吃吃。安抚一下。”

朝阳子听得缓缓点头。道:“你这般行事并无过错。我只是怕你锋芒太露。日后更不好脱身。”

说到这里。辰年便又转了回來。与朝阳子低声说道:“道长。封君扬既然想要把我绑在军中。我索性将计就计。抓些军权在手中。以此助自己脱身。”

朝阳子奇道:“你已有脱身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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