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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可能不知道(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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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婧出了小区,沿着街道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可是她好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

她知道前面有个公园,里面的大榕树年代久远,枝繁叶茂,经常有人在那里练气功。

阮嘉婧没去投奔大榕树,而是坐在了一座古典木制亭子的座椅上,别人刚坐过,所以这个位置一定是干净的。有假山,绿树和小湖,鸟语花香,呆上一天也不会嫌烦。

今天是周末,许多人在公园里打发时间,学生居多。阮嘉婧记得这里以前很破很脏,近几年才建起来的,全世界的经济都在发展,这里虽慢却也在前行。

她第一次和陆雨泽一起来这里的时候,几乎全班同学都一同随行,因为班里有位同学过生日,大摆宴席,请大家去吃喝。大家交了份子钱,让代表去挑选礼物,其他人在公园里晃着消磨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去酒店参加生日宴。

男生们很快玩起了游戏,一群人吆五喝六地叠罗汉,女生就嘻嘻哈哈在一旁观看,摇摇晃晃叠上三层就全摔了下来。

她抱着陆雨泽的东西看他被压得脸红脖子粗,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别人压得脸红脖子粗。她乐呵呵地跟旁边的同学评论谁谁谁像笨熊,谁谁谁瘦得像猴,谁谁谁突然变得好活泼……

她目光追寻着那个人却又躲闪着怕被他和别人发现。

那是模拟考之后,大家都在寻找一个机会释放压力。寿星说他不高考了,反正也考不上,他要去南方闯闯。他的矿主老爹本打算给自己的独苗儿买个大学上上,怎么说有了那张文凭显得很体面,但寿星表示他只要看一眼那些书本就头疼,能挣大钱才是硬道理,矿主老爹顿时被儿子的最后一句哲言骇住了,同意掏大钱让寿星自己创业。

对于他们的大多数人来说,前面的路似乎早已设定,上学工作结婚然后供养孩子上学工作结婚……

寿星很阔气,光同学就摆了十桌。男生们把他们桌上的糖果端到女生这边,“赏给你们了!小心蛀牙!”

“谢了!饮料也拿过来吧!”

大家吃饱喝足,齐哗哗回学校,不少人趴在课桌上休息。陆雨泽头枕胳膊,面朝她,说:“你想去哪?”

“上海,你呢?”她望着眯眼看她的陆雨泽回答。

“为什么是上海?”

“南方啊!有水啊!你呢?”

“北京。”

“为什么?”

“帝都多好啊。”

大家都有自己单纯美好的向往。

要分开了,能不能去同一个地方啊?即使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他们也故意忽视了。

快要中午了,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催生着阮嘉婧的疲劳和饥饿,她一毛钱也没有,只能舔一舔干涩的唇,看别人回家吃饭去了。

刚才的事情还是迫不及待地挤进脑海,鲜红夺目的结婚证在两个男人手里转移,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还动了手。

然后是不是要逼着她让她选择,让她给出让另一方死心的理由,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说清楚?

徐辰,你为什要跟我结婚?你不怕圈里人笑话你娶了个又穷又土的平民女吗?你不怕媒体说你徐家自甘下贱吗?

当我第一脚踩在上海的土地上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简直要把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我用新奇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什么都是那么好,那么值得仰慕,其实当时的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出自我嘴里“哇”“啊”的惊叹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后来无知的我看见了其他的“刘姥姥”,愚不可及地暗自嘲笑他们的落后贫穷,完全忘了当年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傻不拉叽。

现在我不再嘲笑别人了,更不再毫不掩饰地暴露自己的见识如何短浅,我学会了伪装自己的言行。

水土不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难题,那个星期我差点把自己拉得脱水,成了一只软趴趴、死泱泱的虫子,匍匐在宿舍的床铺上,吊着点滴,我知道我肯定瘦得弱不禁风了。

物价贵是我最愤恨的,我感觉自己的口袋漏了个洞,钱在我不知不觉里悄悄流走了,于是我学会了最皮毛的理财方式。

我还讨厌这里甜腻的饭菜,第一口被我吐了之后,我把米饭吃的一粒不剩,但再也没碰过那个菜。从此以后,我四处寻找能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味道的咸味!

我发觉北方真好,好得不得了!夏天不闷,冬天有暖气,饭是咸的人是直的。

从高考的战场上活过来的人就像脱缰的野马,心也活了。大家眼里泛着桃心,大肆谈论爱情,我常常想起陆雨泽,我的目光扫过高高瘦瘦的男生,寻找像他的影子。

有一次,我梦到他偷偷给我书里夹了一份情书,我脸红心跳,激动得不得了,然后我醒了,看到了黑漆漆的宿舍。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醒,我还没看他给我写了什么呢,我闭上眼睛想继续刚才的梦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在“通通”的心跳声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醒,为什么不能多睡一两分钟。

我给同学打电话,向他们打听其他人去哪儿了,学的什么,最后我会问:那你知不知道陆雨泽啊。

——陆雨泽在北京,学医。

——学医?他学医去了?他不是说要学会计把别人的钞票数进自己的口袋吗?

——调剂了。数牙去了!

其实我还想问他的号码,他有没有交女朋友,但终究没说出口。

有一次,一个本地同学和我们宿舍的一个女孩嚼舌头,她说了好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气呼呼地骂道:“我真讨厌这群北方来的二百五!”

坐在床铺上的我把头伸出蚊帐,对她说:“我就是北方来的。”

上海人的精明无处不在,她呵呵一笑:“真没看出来啊!你细胳膊细腿,我还以为是南方的。”

“南北兼容嘛!”我也一笑,我开始频繁地使用面具了,其实我想给她个大白眼。

我知道为什么会有“排外”这个词。

我知道中国有不少地方与国家经济快车严重脱节,严重拖了国家GDP的后腿,上海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中国的“纽约”,确实有资本傲视那些贫瘠的土地。

多年来,我每次乘坐火车或汽车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运动的车窗外我看到的从来都不是风景,而是不断拉大的差距。

那年冬天放假,我觉得我们县城又烂又破,最高的楼才六七层,跟上海没法比,我骄傲地用普通话跟家乡人说话,生怕他们不知道我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大学生,恨不得拿个喇叭四处宣扬:我去过上海,上海真好!

后来想起,脸烫如火。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我嫌房子落后,不如城市现代化,我嫌墙壁黑,有油诟,我嫌这嫌那,我已经开始变质,但我还是有良心的,我没把心里想的说出口,我知道自己曾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而我的爸妈和弟弟还要在这个地方继续生活。

我知道,我会离开,去追寻现代化,追寻大房子。

老同学聚餐的时候,我见到了陆雨泽,我们说了好多话,他说:“嘉婧,没人追你?”

我摇摇头,他说:“你没看上哪个?”

我又老实地摇摇头,他说:“你们学校男生真没福气。”

我心里酸得厉害,觉得陆雨泽是摆放在酒店大堂的长方体鱼缸里的乌龟,披着又硬又厚的壳趴在水底以旁观的生活姿态暗自隐隐于世,原来他并不喜欢我,只是我在傻傻地暗恋他。

我挤着最后一丝笑看了他最后一眼,客套地止住了跟他无聊的谈话,淡然地加入了其他人堆里。

我决定再也不去参加同学会了,没意思。

没料到,我的桃花运来了。一个经常在我们班蹭课的男生,突然约我吃饭,我拒绝了,我跟他不熟,仅仅说过几句话而已。

从此以后,他就勾结班里的男生给他占座,常坐在我旁边,没多久大家就知道了他的图谋,没人愿意坐我旁边了。

没过三个月,我就跟他牵手了。我知道了接吻是被电的感觉,知道了撒娇是吃蜜的感觉,知道了拥抱是取暖的感觉。

后来他劈腿,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另一个女孩儿找我说他们已经上床了,我首次经历了爱情的无耻演变过程。

我愤怒地把他送我的东西统统扔进垃圾桶,一个女生端着泡面桶过来,说:“好漂亮的小狗狗呀!”我夺过她的泡面桶扣在了毛绒狗的身上,脏死了。

从此他再也没来我们班蹭课,我很少见他,见了就扭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点儿都不恨他了,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恋爱教人成长,确实是。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初恋,是第一个大胆追求我的男的,我不会忘。

第一个暑假我回家了,我像以前一样在田里拔草,摘菜,给爸妈送饭。烈日的烘烤,肌肉的酸痛和尘土的肮脏让我想起了在学校的好日子,我决定以后暑假再也不回来了,打工也比这些好。我确实再也没在暑假回去过,那是我至今为止最后一次下田。

我以那样的方式背弃了生我养我的土地和双亲,却花着他们在那片土地里种出的钱。

我曾埋怨过,不管物质方面还是精神方面,有人的一块表就是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有人从小留学,不用专门学习就操一口流利地道的外语;有人谈论着我从未听过的见识……

我必须学会正视自己,正视人生,正视生命。

在这片苦难的土地上,悲苦的人太多了,我算幸运的。

若是我腰斩了他们的尊严而增高自己的虚荣,这无疑是对我自己最大的讽刺。

每过一年,我就变一个样子,第一次染头发,第一次修眉,第一次穿流行装……土气的我终于被都市化了。

大三还没结束我就忧愁起来,就业率加被就业率的和经美化后依旧持续下跌,我觉得自己前途惨淡,我羡慕那些“X二代”们。

我按部就班地结束了由傻到自以为变聪明的大学四年,慌慌忙忙找工作,迫切而忐忑地尝试着开启自力更生的历史新篇章。

记忆深刻的一次面试,面试官问我:“你有什么特长?”

我什么特长都没有,于是自作聪明地问说:“这份工作需要什么特长?”

他说:“你会开车吗?电脑操作如何?知道怎样接待客户吗?”

我很想讥讽:“难道我应聘的工作需要开车接待客户?”,但作为一只刚刚踏出象牙塔的全身青涩的职场菜鸟,我傻笑地沉默着把自己进大企业的希望断送在了“特短”的尴尬里。

毕业前夕,我们常一起讨论未来,工作和男人是离不了的话题。不知是谁挑起话题说:“结婚的时候,男方出首付,女方买家具,然后一起当房奴。”

众人七嘴八舌。

“这又是哪个地方的习俗?”

“现在流行这一套。”

“那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

“当然是老公的。”

“傻啊!万一将来闹掰了,你怎么办?”

“是啊!万一男人领着小三进门,把你的家具扔出去,你怎么办?扛着电视,拖着床去哪儿啊?”

“怎么可能?谁那么没良心啊?”

“对啊!嫁的人肯定是爱自己的。”

“在现实面前,爱情算个屁!”

众人不得不信。

我也信,于是此后多年我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我要积攒一半的首付,把我的名字挤进房产证,可是现实是我身边连个能让我实现这个目标的人都没有。

当我知道陆雨泽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我不伤心,接着我就听说他的新娘死了,我心里突然疼了起来。要是那时我能够放弃自己的工作,跑去北京陪伴他,现在我一定已经成了他的新娘了,可是我没有。

我选择默然观望,谁叫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学校暑假放假的时候,我去了一家辅导机构继续培育人才。

那里的口语外教是个英国女孩儿,她与他男朋友环球旅游,每个国家待一两年。

她说来这里就应该和这里的人交流,我们常常聊天,她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德国友人,老外很勤奋亲和,对中国五千年文化很是敬重,可是我们却把这份厚重的智慧忽视了。他们特别崇拜七下西洋的郑和,也只有真正的文明大国才会有如此伟大壮举,90年后的哥伦布算什么,只配望其项背。

有一次,他们说中国男人太害羞了。

我说他们不够自信,顾虑太多。

那时的我特别谨慎,从我嘴里说出的China和Chinese都是跟褒义词或中性词组成句子的,生怕被老外藐了去,其实他们早已感受到了真实的中国,有好也有不好。

记得他们问我为什么中国人明明知道法律体系有漏洞却不去完善,我哑口无言;为什么环境污染那么严重却不治理,我哑口无言;为什么清扫大街的清洁员都六七十岁了还要从事那么劳累的工作,我哑口无言;为什么在中国就不能上facebook,我哑口无言……

如今我没那么一本正经了,随意地谈着平民百姓生活的点点滴滴,听他们说一说异国风情。

当老师很累,尤其面对教学评估这样的压力,有时我的心情会因为那些琐事特别烦躁,而学生的心情也不怎样愉悦。

一次一个学生抱怨道:“学这鸟语有什么用?”

我说:“你不高考吗?就算出国也有英语考试啊!”

“为什么要考英语,而且全国学生从小考到大?中国有多少学生将来会吃英语这碗饭?”这个学生理工特别棒,却不喜欢文科。若是他将来取得了一项科技成果,自动会有人翻译的,毕竟大家都要吃饭。

我很高兴他有这样的觉悟,而不是随意将原因推至自己身上,但我只能说:“一定会用到的,好好学习吧,又要考试啦!”

我撒谎了,就像我中学时学的有机化合物反应方程式,高考之后我再没用过那些可恶的知识,它们被我刻意遗忘了,但是至今没有忘记做题时那种鼎悬颅顶之上的痛苦无奈的感觉。

我宁愿用花费在理化上的时间来了解一下世界的语言,如何起源,如何发展,而当今又是怎样变化的,正如汉语一样,它们的成语、歇后语和典故是怎么来的?

我宁愿高声歌唱那些唯美可爱的诗,我想做个诗人,写诗吟诗,我是如此地有诗人情怀……当时我看到不少资料说大多数诗人的人生经历比较坎坷,内心都很郁抑,我很愤慨,觉得这是对诗人这一伟大行业的污蔑,我必将成为中外史上最开心的诗人……

我对两个小车在什么粗糙平面上碰撞产生了多少热量这种空洞的玩意儿不感兴趣。

可是,我没有机会,它得为考试让路,如今我也没能成为一个诗人,当今的诗人会饿死的,也许怪我不够聪敏,无法做到鱼和熊掌兼得。

一次,我和同事逛街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孩,他是同事教过的学生,自信张狂,像某些青春校园小说里描写的男主角。

他笑呵呵地邀请我们参加派对,我们坐着他的炫酷招摇的法拉利跑车去酒吧玩了玩。

我喝了不少,在舞池里跟着音乐扭了扭,淑女得像只小丑,看着周围的身影,感觉那些恣意的青春活在别人身上才有所值。

这段日子真的很不错,没有多么迫切地担忧生活担心未来,享受着单身的清闲快乐的日子。

时间过得飞快,父母开始催我结婚。我赶紧加入了相亲的大部队,因为我必须空出一两年的时间用来拍拖才能判断一个男人是否值得我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样我更老了。

大学时我只犯了一次桃花,也没遇到像陆雨泽那样对我呵护备至的哥们儿。此时我直接奔着结婚的目的去挑选男友,大家都很现实,皮囊里包裹着的算盘噼啪作响。

我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傻蛋,真以为中国的光棍们找不上老婆,见了女士就会当宝一样捧起来。

当我在挑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挑我。

大家一见面先谈工薪和家底,然后是性格爱好,最后才是“感觉”。几次下来,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才是资本,没有面包,谈感情纯粹就是扯淡!

我看上的都是长得还行,学历跟我差不多,职场有前途的,还有就是家境比我好点但好不了多少的那种,我很现实,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分量,高的人家看不上我,低的我看不上他。

可是,我在相亲的路上遇到了你,徐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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