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赖安(1 / 1)
赖安极少有午睡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中午开始就感觉格外疲乏,思绪变得迟钝起来,只好在沙发椅上小寐一下。『雅*文*言*情*首*发』他原本打算的是只闭目养神个十来分钟就好,不料待真正醒来的时候,静悄悄的办公室那被擦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的温柔橘红余晖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在工作时间摸鱼的一天。
揉了揉仍然有些酸痛的太阳穴,他也奇怪怎么会突然那么累,而且还难得梦见了凯西。自从那次在沙漠首次真正感应到凯西起,这还是第一次梦到穿着白色纱裙的她在花园里冲自己微笑的、曾经熟悉现在却逐渐变得陌生起来的画面。
做了个好梦。
难道是最近几天都在忙新企划的缘故情绪比较紧张的缘故吗?摇摇头,赖安将没批改完的那几份文件塞进抽屉里锁起来,拨乱密码。还好这些文件的签署并不紧急,自己平时也不曾有拖泥带水的习惯,所以留到明日在做也不耽误事。
他不能倒下。
“大哥。”罗迪照例是不叩门就直接进来,金灿灿的碎发散在白皙的颈部,就算是一身正装也挡不住那身属于青年的灿烂和朝气蓬勃:“一起回去了。”
罗迪在凯罗尔再次走失之后,就被昆哲伦安排给了赖安,让长子在与阿夫麦得家进行合作的时候,也顺便提携和锻炼一下业务还不太熟练的弟弟,培养商业上的默契。
“嗯,走吧。”赖安淡淡应了句,拿起立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往门口走去。罗迪紧跟在他身后,明明是与平时相差无二的表情和行为模式,罗迪却敏感地察觉到大哥周身的氛围似乎柔和了许多。路上两兄弟就工作上的事情又简短交流了几句,走到专属电梯前时,两人却意外见到了赖安身边的漂亮秘书安娜。
点头致意后,安娜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又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迅速指着翻开的那一页:“董事长,今晚你的日程是跟拉夫曼先生共进晚餐。”她自然不可能对赖安在办公室里睡了一下午的事情一无所知,可她是个公认的优秀助手,面对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却成熟稳重、素日来工作勤勉鞠躬尽瘁的老板偶尔的松懈怎么可能不近人情地做得出狠心干扰呢?
要是她硬下心肠做了,赖安肯定不会怪她,估计还会为她提醒自己懈怠的谨遵职守而口头嘉奖几句,不过那些暗恋他已久的小秘书和小文员们恐怕就会用刀子般的眼神谴责她的‘冷酷无情’了。
能力好,样貌好,性格好,顾家,有钱,年轻又不花心,自制力强的可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瞄准了这个金龟婿。
占了这个风水宝地,只爱女人的安娜表示做挡箭牌压力很大,不过看在福利的份上,可以忽略不计。
在赖安不知道的地方,公司中的所有人事实上都对赖安这位让昆哲伦由衷地引以为豪的、年纪轻轻就展示出如此傲人的商业才华和老练手段钦佩不已,又对他两位心爱的妹妹走失表示扼腕——赖安曾经也是个如同被上了发条一样的机器人般不带半点误差的工作狂,虽然不强迫任何一个职工留下加班,他总是会最后一个走的。直到后来妹妹意外失踪了,他就转变成公司最早下班的人:每天用最快速度完成事务,接着挤出所有可用的时间去找妹妹们,从不浪费半秒在所谓的个人消遣娱乐上。也就是那位准妹夫阿夫麦得-拉夫曼可以偶尔把他叫出来,旁侧敲击地宽慰几句,拐弯抹角地让他放松一下紧绷的弦了。
所以安娜才会特意在下班后还留下来,专门提醒一下董事长关于今晚的预约活动。
“嗯,我知道了,谢谢。明天见,安娜。”赖安是真的差点把这事忘了。阿拉伯人非常注重诚信,即使他跟阿夫麦得自合作以来关系变得较为不错,也有注意这些细节。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那么再见。”安娜也公式化地与之道别,嘴角微勾,转身走了。
目送这位气场十足的性感女性那穿着高跟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罗迪戏谑地挑眉,暧昧地捅捅赖安的腰:“大哥,每天对着这么漂亮的秘书,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赖安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地瞥了他一眼,那其中蕴含的警告之意就让罗迪本能地汗毛直竖起来,赶紧双手乱摆干笑几句:“我只是随口问问,大哥你可别生气,这是**嘛,哈哈。”赖安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甚至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似笑非笑,那深不可测的黑眸掩藏着什么里谁都看不清,这姿势像是在欣赏话剧表演似的。
罗迪不妙的感觉更甚了,.大哥一向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不近女色的独身主义者,最近更是一心一意全扑在找妹妹的事情上,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好端端的调戏一只满肚子墨水的老虎,真是口误。他从过去惨痛的经验中也有了教训,知道再加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亡羊补牢先行溜掉:“既然你跟阿夫麦得有约,那我就先自己回去陪妈妈了。这几天有点小感冒,我跑楼梯下去锻炼身体。”
罗迪一溜烟地就跑了,由于生怕大哥的报复接踵而来,电梯也不敢共搭了,索性当做锻炼直接跑楼梯。此时发挥出来的跑步速度更是跟有恶鬼在背后追而激发出的短距离赛跑似的。赖安瞅着弟弟那副怎么看怎么透着心虚的模样,嘴角抽抽,倒也就这么放他走了。不过他想的是反正罗迪在自己手下做事,根本脱离不了他的手掌心,跑得一时也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弟弟会有闲心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这段时间的锻炼也没能让他稳重一点。
赖安修长笔挺的腿迈入电梯,一边想着要给对方的工作明天开始多加几份比较合适,一边不怎么温柔地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司机早已等待多时了吧。
利多夫人从上次自阿夫麦得处寻回凯罗尔后就坚持来到这在综合环境上都并不适合她疗养的开罗暂居,昆哲伦劝不住她,只好让家庭医生们也随行了。她也是真怕了,怕女儿再次从身边不见,宁可强撑着不适也要呆在女儿这里守着。结果事与愿违,莫名怀孕的凯罗尔再次离奇失踪不知去向,这次的悲痛彻底击垮了她,整日卧病在床,吃东西也没任何胃口,悲从中来时还以泪洗面。
罗迪也没了做别的事情的心思,除去熟悉工作上的业务,就尽可能把时间抽出来陪体弱的妈妈,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只是并不怎么奏效就是了。
昆哲伦在赖安和罗迪的坚持劝说下,终于停止了对国王之谷的开采。他始终认为王家的诅咒只是无稽之谈,可如今也轮不得他不去忌惮,利多家已经为这次的锦上添花的宣传活动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作为父亲他怎么可能不为两颗掌上明珠的失踪不见而痛心不已,只是他的责任所在,选择了用工作去麻痹自己,长居纽约,远离埃及这个伤痛之地。
他清楚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精神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公务尽可能都揽到自己身上,给长子和次子空出时间来,令他们不需要太过为利多联合企业的事务操劳费心,从而有更多的功夫和精力去寻找妹妹们。
纯黑的加长房车最后停在了他们偶尔聚会的高级会所前,车轮才刚停止转动,门童就机灵地上前帮着打开了车门。赖安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了笑着领一群人特意出来迎接的、身穿阿拉伯服饰的阿夫麦得。
这是什么大阵仗?
“哦,赖安,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你可怜的朋友。”阿夫麦得率先快步上前,给了好友一个大大拥抱,又拍拍赖安的肩膀说:“好久不见,你好像脸色又差了一点,没休息好吗?”
赖安有些诧异于对方这次额外热情,倒也没想过去问原因:“怎么可能忘记。最近新企划刚出来,事情多了些,不过绝大多数安排都妥当了。”
阿夫麦得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善解人意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我父亲那里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我,我可以慢慢等。”
赖安笑而不语。
朋友归朋友,公事归公事。就算阿夫麦得是当真的,他也不可能承这个人情。
只要他还撑得住。
看出他的拒绝,阿夫麦得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一笑置之,一个眼神,会所的总管就领会意思,殷勤地带路了。
虽说他们服饰大相径庭,对外,赖安永远是一身纯黑的定制西装加雪纺衬衫,而阿夫麦得则是传统的民族长袍配头巾,文化和家庭背景都有很大差异,但这两位天之骄子却从不需要担心在交谈中会缺乏共同语言。随着了解的加深,他们也从先开始的、单纯由于凯罗尔而产生的联系,变成真正的知心好友。
没有人比阿夫麦得更能体会到赖安平淡无波的外表下翻涌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极大痛苦。
当然这位阿拉伯矩子从不掩饰自己的渴望。两人在私底下的聚会中,最终话题的走向通常与工作无关,而更多是围绕着至今行踪不明的凯罗尔。阿夫麦得偶尔也会私下感叹:爱情这次猝不及防地匆匆到来,他分明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却不知道是什么残酷地将他心仪的恋人夺走,集利多和拉夫曼二家的雄厚实力,竟然也未能找到蛛丝马迹。
阿夫麦得确实已然对骤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又神秘不见的利多家那活泼可爱的大女儿情根深种,就算截至目前并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寻到人,对惘然若失的阿拉伯巨富之子来说,能从她哥哥口中听听她过去的事情,丰满一下那被时光冲刷的回忆中的形象,也可以勉强缓解一些相思之苦。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父亲更是有着十几任性情各异,美丽动人的妻子,可那让他为之怦然心跳、甘愿在苦涩中等待的,只有一个凯罗尔。
而赖安也在他展示出来的那些不含任何水分的诚意中减少了反对的心,口气放缓了许多——至少不是起初的纯公事公办腔,在众人的劝说和与之的交往中逐渐也勉强接纳了阿夫麦得作为准妹夫的身份。他的想法中,性子跳脱的凯罗尔若真和阿夫麦得结婚,无论是从性格互补、还是门当户对方面考虑,都是个极为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这样一来他们家人也看顾得到,不会让她受委屈。
能蒙蔽他洞察力的人屈指可数,当时只因处于盛怒之下才没能看穿阿夫麦得的欺骗。现在冷静下来,从日期上推算,早就能肯定那大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根本不可能是对方。只是从眼前这位能一声不吭背下这黑锅、直面他的怒火的行径,单单看在那份担当上,他就对这位小拉夫曼先生多出些好感来。他知道这对一个接受传统阿拉伯教育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尤其不容易,可谓稀世罕见,若不是真心爱慕着凯罗尔,凭他那傲人的身家,又何必卑躬屈膝撒下拙劣的谎言,当个莫须有的卑鄙小人也要护住她的名誉呢?
这对重度妹控的赖安来说已经是个极大的进步了。要知道从前他可是彻底抵制妈妈把妹妹那么快嫁出去的决定的:就算怀孕了又怎样,利多家还没落魄到连不嫁女的衣食无忧都给不起,他之所以辛苦工作还不是为了家人不受半点委屈,快快乐乐活着?他们这些家人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白白给了外人,他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当然这只是在学院时就早熟外向的凯罗尔妹妹的婚姻大事上他才会酌情稍微宽容一点点。如果阿夫麦得看上的换做是被赖安看作眼珠子一般珍视的凯西,那可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来到阿夫麦得专属的包间后,随着这位阿拉伯贵公子的一声清脆击掌声,周围的人全都识趣退下,守在隔音良好的门外,除非按动摇铃和定期进来添加酒水外,是不会随意进来的,瞬间便营造出一个极为幽静宜人的环境来。
阿夫麦得从小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其实历来都颇为讲究奢华排场。但他在费了一番心思下手了解这位大舅子的性情后,就记住了赖安喜静而不喜衣香鬓影、奢华宴会的特点,为了投其所好,他特意每次聚会都选在这个地方。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不错,至少从赖安表露出的神情来看,对方还是相当满意的。
从踏入房内的那一刻起,赖安就一眼注意到了其中那面正对着餐桌的墙的异状,顺口发问:“那是?”
阿夫麦得有些得意地介绍:“那是我最近才让人弄的,里面养了一对来自新西兰海域的毛依海豚。”
他从不错过任何一个在未来大舅子面前展示自己优点和财力的机会。毛依海豚是世界上最小型的海豚,目前全球只剩下不到几百只,属于濒危的珍贵品种,他却能弄上一对供自己赏玩,可谓财大气粗,权势惊人。
赖安对鱼类并没有特殊关注和兴趣,在听了阿夫麦得的简单解说后,他对此唯一的评价就是:“鱼缸里飘着一堆美金而已。”
言罢,他还是很给好友面子地去那堵玻璃墙面前站了一会儿,结果那幽蓝的海水中,除了巨大嶙峋的假山、晶亮的沙砾、伸展招摇的水藻和装饰用的绚丽贝壳外什么都没看到。
似乎躲起来了。
阿夫麦得被这话给噎了一下。为了不弄巧成拙,他有些急于证明这稀罕的鱼儿物超所值,也为自己的品位挽回一点印象分,顿时想都不想就按下了铃,吩咐:“典儿,让夸迪释放声波,把海豚从假山后面赶出来。”
典儿是跟随他多年的忠仆,做事一向效率可靠,他也相当重用对方。这次亦不例外,很快这两位尊贵的观众就见到水波荡漾的弧度加大,水草的舞动也凌乱起来。
“诶,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怎么回事?”阿夫麦得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动静,忽然皱起了眉头。
赖安闻言也看过去。
冰冷的玻璃墙那头有着黯淡的光和幽深碧蓝的海水,两个娇小的流线型灰影不耐地摆着尾鳍,从大石块后慢悠悠地游了出来。就算是在顶上用机械操纵着超声波的饲养员夸迪也不可能想到,被动作慢条斯理的这对白肚子海豚用鼻端顶着当玩具的,却是赖安-利多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的人——
少女表情安详,双手搭在胸口,而那如海藻般浓密的金发衬得雪白的肌肤更无血色,单薄的衣衫凌乱,胸口那细微的起伏也不知到底是水波涌动赋予的错觉,还是依然活着的证明。
“凯西!!!”
赖安淡定的面具霎时间碎了个彻底,瞪大了漆黑如墨的瞳孔,下意识就大喊一声。也来不及再想其他,就如发疯的雄狮一样抡起最近的那把笨重结实的椅子狠命一个劲儿地砸玻璃,想把生死未卜的妹妹救出来。但拉夫曼所命人制作的鱼缸,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强化玻璃?砸了好几下都不奏效,还是有过一次类似经验的阿夫麦得在反应过来后迅速唤人,用最快速度派遣救生员潜水下去,把那神秘出现的姑娘给捞起来送到设备齐全的医疗室去。
正如同阿夫麦得惊疑不定的内心所暗暗猜测的那般,经过德高望重的诸位名医判断,这位他从未谋面过的利多家幼女奇迹般地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脚踝、手腕、肩膀处多处骨折,像是从高处坠下缺乏缓冲的后果。”医师说,并表示幸好更关键的脊椎并无损伤,但他们也不敢肯定凯西依然昏睡不醒的原因,在缺乏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贸然断定是疲劳过度。
阿夫麦得在第一时间就出于谨慎起见封锁了消息,不让在场的他们外传在鱼缸里发现了赖安的妹妹的事。他内心泛起激动的同时,却也隐隐有些失望:出现的要是凯罗尔就好了。她到底去了哪里呢?这对神秘的姐妹就像被笼罩在浓厚的迷雾中一样,外人从旁怎么都看不穿那奥秘。
半信半疑的赖安并不放心:他明明看到妹妹毫无生机般在水底出现,现在更是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叫自己轻易相信这些人的话?还有,什么叫只有多处骨折?凯西自幼体弱,就算调养得接近常人,也这么可能经得起骨折引起的剧烈疼痛,分明是群大事化小的庸医!
克制不住地抖着手,他艰难地握住话筒,又拨打了多个号码,请来了所有在利多家待命的过去专门看顾凯西的医师们,这些人他最信得过,毕竟只为一人服务的他们对幺妹的病历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纽约的马修博士也请来,我记得他正在开罗开会。洛杉矶的白克教授呢!让他快点赶来。”没过多久,赖安便带着召集来的专家们和闻讯而来焦急不已的利多夫人和罗迪一起,将凯西送到专门医院后进行一系列更加详细的诊断。就连远在纽约的昆哲伦收到消息后,也再待不住了,赶紧登上私人飞机飞往遥远的埃及。
在整个过程中,赖安都不敢错开视线哪怕一秒,牢牢地锁定着凯西,生怕一个呼吸间,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又会突然凭空消失了。他到现在都害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一清醒,就会全部没了踪影。
漫长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最后守在门外的利多家人们却从大夫们口中得到一个更不可思议、让人欣喜若狂的结果:“赖安先生,根据我们各项检查的报告,凯西小姐的身体状况是前所未有的好。”马修博士拿着报告单,对满脸难以置信的赖安点点头,笑着继续说:“除却多处骨折需要休养之外,她那困扰多年的自体免疫病和与之并存的一系列并发症都如同脱胎换骨过一样消失无踪了!经过血液检测,我们都可以肯定,她现在就像任何一位健康的少女一样,可以享受生活的美好,做喜欢做的事情,不用再被诸多顾虑所折磨。哦,她之所以现在还没醒来,似乎是疲劳过度身体自动调整的原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只要休息足够,她就会自然苏醒了。”
说着说着,就连见多识广的马修博士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地握拳,“这是上帝的神迹啊,就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即便是最尖端的医术也只能做到抑制和调养,这次却意外彻底根治了。不知道赖安先生,是否可以由我们继续观察凯西小姐的后续恢复和采集一些细胞组织样本?这对其他拥有类似病症的病人也带来了康复的福音。”
这可真是个意想不到的大喜讯。凯西的病不仅让她失去了许多快乐和自由,也是历来笼罩在利多家人上方的一块阴云,可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烟消云散了?
赖安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怕,空欢喜一场。
凯西到底经历了什么。这难道也和那传闻中的王家诅咒有关系吗。
揣着满肚子疑问的赖安接过报告准备待会儿细看以便亲自查证这个喜讯,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马修的要求,身边站着的、从头听到尾,此刻喜极而泣的利多夫人由于激动过度,晕倒在赶紧接住她的次子罗迪怀里了。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