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现在,来风你(九)(1 / 1)
修文,原本安排怨念是老和尚放的,现在改一下。怨念如何跟上雪飞的会在后面说明。躺在柔软的床上,我终于可以稍稍放纵自己好好地睡上一觉了,不再借着风给我强行下的安眠药的药力,而是终于可以暂时放开紧绷的神经,抛开缠绕我多时的难题美美得睡上一觉。明天天佑跟莲茜就会得救了,因为风答应过我的。来到这里,这是第一次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去思考,也有人帮我解决问题。
我在床上大大地翻了个身,拥着被子入了眠。刚进入梦乡,“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便传了来,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隐隐的感觉到一丝寒意,我下意识的将被子拉紧了些,却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你终于醒了。”
“是谁?”我寻着声音找过去,像是进入了梦境中的世界。
“是我,你不记得了吗?”一个混身湿漉漉的女人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我。
“你是珍妃吗?”我终于有机会向她亲自询问那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
她点点头,“你终于醒了,我也不得不离开。你我相识也属缘分一场,特此前来和你道别。”
什么叫我终于醒了,难道我从前一直是在睡梦中吗?我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烈,再也容不下我了。”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好像非常虚弱的样子,“我果然还是等不到再见到他的那天,分别前未能说完的话,也终究没有那个福份告诉他了。从前的事情,是我一不小心操控了你的身体,并非我内心所愿。只有说声对不起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彻骨的哀怨,显然是万分不愿意离开的表情却不得不接受命运。想起历史上光绪和珍妃的各种爱情传说,我不禁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怜悯,我问:“为什么会找上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真的记不得,我是如何跟着你,寄居在你的身体中的了吗?我只是珍妃死后所留下的一丝怨念,怨念不解,她便没有办法转世做人。因缘巧合,得以寄居在你的身体之中,但也因此而漂浮了一百多年,不能转生为人。现在,你自我意识的清醒,让我不得不走了。”
这么说来,当我喜欢上载湉以外的人时头便会痛,也一定确实就是她的影响了。
那我又是怎么穿越的呢?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到载湉呼唤我“珍哥儿”的时候才再次苏醒,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又见到了载湉。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又遭遇了分离。
“我能做什么帮你解除怨念的事情吗?”
“我的怨念所在,你还不知道吗?你曾经那样真切的感受过的,你可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啊。”
是啊,除了载湉,她还能有什么其它怨念呢?我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世间最傻的问题了。我曾经那样真切的感受过她的悲伤。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得走了,如果我还有来生,那么来生再见吧。”她站起来转身想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你不在的时候,我能自由的去喜欢别人,不再受头痛的影响了吗?”
她摇了摇头,“你还没明白吗?我从未让你头痛过,你一直都能自由的去喜欢别人。”说完这句,便消失在墙角再也没有出现。
让我头疼的人并不是她,又会是谁?为什么对未来的墨镜男是这样,对天和也是这样,越是动情就越是头痛,在跟天和成亲当天竟然痛到晕厥了过去。不是她,又会是谁?难道这一切都是肿瘤的影响?
迷糊中听到外面滴滴答答下起了雨,初夏的阵风吹来将未关紧的窗子摇地阵阵发响。我挣扎着揉了揉眼睛想要爬起来去关窗户,却发现窗边上早就站了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风。他将放在窗口的两个盆栽移到地上轻轻放下,又探出半个身子将窗户拉了进来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将门小心带上。
刚才的一切,大概是个梦魇吧,我又翻了个身,这才清空了脑袋又睡着了。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早上的空气特别清亮,清亮的简直不像是北京。我从没见过这样干净的北京,记得从前刚从南京来到北京上学的时候,对北京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漫天的黄沙,仿佛只要微微一张口就能吃进满口的沙似的。再加上各式各样的空气和排气污染,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这样清澈的天空了,放眼能望见好远的景色。
我早早地起了床,天和仍在睡着,客厅里既不见老张也不见司机。屋外仍还飘着毛毛细雨,带来一股土腥味飘进院子里来。院子的铁栅栏门牢牢锁着,我一根一根的抚着栅栏走来走去不时朝外张望。
连细雨也完全止住了,初夏的阳光渐渐凌厉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滴滴——”随着两声汽车鸣笛的声音,风的小吉普车停在了门口。他摇下车窗冲着我叫了声,“傻站着干什么?快让老张过来开门!”
“老张他不在呀!”我两手抓着那把大铁链锁不知所措。
“这该死的,怎么出去这么久!”他一急之下拳头往喇叭上一捶,车子又发出一声长鸣。
“快先别生气了,先告诉我人怎么样?”
“放心好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一着急就会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雪飞姐,雪飞姐!”莲茜叫着推开车门从车里跌跌爬爬地跑出来跌倒在门口,她将手伸了进来紧紧抓住我,便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她已经换了身新衣服,但是在她伸出手拉着我的那一刻,我看到从衣袖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印着几条长长的鞭痕。
“天佑哥他……天佑哥他……”她边说边抽泣着,我还以为天佑出了什么大事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听车里咳嗽了两声,天佑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子道:“别瞎嚷嚷,我这不好好的吗!”
他的眼角周围一片淤青,嘴角还留着血迹高高得肿了起来。
“天佑!”我忍不住将手伸出栅栏去,恨不得整个人从缝隙里钻出门外。
见我们这副样子,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司机道:“去买把斧子来!”司机听了吩咐却定在原地左右为难不敢行动。
“快去啊!回来跟老张说,这把锁的钱和新换的锁钱加上斧子钱全从他这个月的月钱里扣了!”
“哎!”司机答应了声,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转身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