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翻身（1 / 1）
凤染让常宁去打听死者的事情，常宁安慰了她几句就出去了，凤染在家里等着，她想出去看看，很想很想，可侯爷夫人自从那日之后也不管她，似乎就等着她自己出门，这样就可以丢一封休书给她。
侯爷夫人看不惯她是应该的，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侯爷夫人眼中，她是身份低微，圆滑世故，一身的毛病让人看不上。她一定觉得他们侯爷府一定要去一个家世清白的世家小姐，商人之家可算不上家世清白的。
说来说去啊，还是在意她的家世，否则也不会让她作为林家的女儿出嫁。
叹了口气，这些让人添堵的事情她还是少想一点，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心情好。
她抚了抚肚子，坐在窗台下缝制衣服，孩子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她要给孩子多做一些衣服，反正等着也心焦，不如早些事情来做。
常宁出门打听了一天，半个下午时回来，凤染让月清给他倒水，常宁喝了一杯水说“那个死者家并不富裕，可以说是平民百姓，爹娘和哥哥都是在田里劳作的人，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死去的女子。”
“你说他们那样只能温饱的家怎么能拿出一百二十两银子买胭脂盒香露吗？”凤染心中有数，要是对方是富贵人家，她还真是无从下手了，可对方是寻常百姓，一百二十两银子，对他们那样的人及来说，那可是天价啊。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又怎么会买得起一百二十两银子的胭脂香露了？
凭着这一点，就能证明和胭脂，香露无关，就算有，也是有人陷害。
凤染有些激动，事情有了眉目，只要给凤记洗脱了罪名，御用商号还是凤记的，如果能一并的把李家扳倒，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一激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拳打脚踢的顶着她的肚子，有点疼，她安慰的抚了抚，常宁见状，凑过去，大手在她肚子上抚摸，隔着肚子和里面的小宝宝说话“儿子，我是爹爹呢！”
就像是听见了一般，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更离开了，她疼得有些害怕，连忙安抚。月清和秋水瞧着常宁凑过去已经悄悄的走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孩子长得很好，只要她不胡思乱想，寝食难安，孩子会长得更好。第二天，凤染让常宁带上月清，还有去李家附近找那几个乞丐，让他们去辨认李家人有没有和死者的亲人见面，或者认识之类的。
常宁他们天快黑了才回来，常宁笑眯眯的，顾不得喝水就对她说“娘子，李家人去找过死者的家人，那个女子叫杏花，一年前是李家的婢女，后来因为病了就回去养着，两个月前说了一个婆家，而李家人，在她死之前没几天去找过她，还送了一些东西。”
“具体送了什么东西，恐怕只有李家人，和杏花的家人知道。”
“原来是老婢女了！”凤染冷笑，只要把这些告诉大人，只要那位坐堂的大人能秉公办理，这个案子凤家不会输。
凤染道“相公，我们去找爹爹吧！”要想那位审案子的大人不偏私，也就只能找侯爷帮忙了。
他们正要出门，有婢女说饭菜准备好了，让他们去花厅用饭，两人点点头，常宁小心的护着她，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沉甸甸的，她时不时要用手撑着腰，走路也没以前那么轻便，慢吞吞的生怕摔了伤着孩子。
饭菜很是丰盛，她现在不怎么挑食，只要不是对胎儿有害的，她都会是，肉啊，青菜啊，鱼啊都会吃，这样对孩子好。
看她吃得不少，常宁倒也放心了，倒是侯爷夫人没想到她胃口那么好，吃了两碗饭还要加半碗，她以前怀着孩子也吃得多，也没她吃得多啊。
其他几位小姐看着她暗暗咂舌，却也不好说什么，低头用饭。
饭后凤染就和常宁一起追着侯爷跑，他们去了书房，凤染直言道“爹爹，媳妇有事相求，求爹爹能和审案的大人说，让他秉公办理‘有毒胭脂’一案。”
“那个案子，爹爹不会插手。”侯爷面无表情的说。
常宁道“爹，孩儿求你了，关在牢狱的毕竟是阿染的亲生父亲，和侯爷府也有着关系，爹爹不能见死不救。”
“能保下他的命已经很不错了，常宁，别不懂事。”侯爷生气的瞪了常宁一眼，常宁还想求亲，凤染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说。
她说“爹爹一向公私分明，媳妇明白，可是作为女儿，怎么能看着亲生父亲受罪了，就像着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出生就能感觉到我这个做娘的担心害怕。百善孝为先，我这个女儿实在是不孝，只能看着亲生父亲受罪，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瞧着侯爷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看了一眼，她趁机说“这个孩子也是可怜，还没出生就跟我我这个做娘的受累，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也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再过三个月孩子就能出生了，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好了，退下吧，你好生养着身子，衙门那边会让人去打招呼的。”侯爷明白她的意思，就知道拿着肚子里那块肉来威胁他，知道他想抱孙子。哼，侯爷在心里冷哼几声，看在孙子的面上，只能忍了。
凤染闻言感激点头“多谢爹爹！”
出了书房，常宁抓着她的手，外面已经灰蒙蒙了，月清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常宁害怕她踩空了，手已经扶上她的腰。
她了了一桩心事，心情舒畅，觉得今晚的夜色极美。
回去后她连夜写了一封常常的信给凤植，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给凤记洗脱罪名救出他们的爹爹，如何又能把李记扳倒。她写了很多，怕交代不清楚。
等她写好也已经深了，常宁在一旁看着心疼，让她休息一会儿，他整理好书信塞进信封，鼓鼓囊囊的，凤染想她明早肯定很晚起床，让他起床后就让可靠的小厮送去给凤植。
第二日她果然很晚才起床，若不是饿醒，她可以睡到下午。肚子大了，侯爷夫人让她不用特地去请安了，心里尊敬就行了，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睡懒觉。
她不能去听审理案子，常宁又是侯府公子，也不好露面，她就让月桃去守着，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
李家以为这次能把凤家扳倒，就算没有凤家的花香胭脂，和香露的秘方，只要凤家倒了，也没人能做出来和他们李记争了。所以凤植拒绝之后，他们生气了一会儿也就不气了。只要李记还是御用胭脂铺，害怕什么。
再说了，主审大人可是他们的人，李家为了能扳倒凤家，给主审大人塞了不少好东西，李家人以为这次凤家在劫难逃，谁知道他们找出许多对李家不利的事情，就连那个杏花曾经是他们府上的婢女也被查不出来，更重要的是，那样的人家根本买不起一百二十两银子的东西，还有人指证那些胭脂花露是他们李家人送去的。
李老爷不相信他们所作的一切暴露了，想请主审大人再审理一面，他以为主审大人收了他的好处会帮着他，李老爷不知道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一说，他那点好处收下了也就收下了，侯爷府可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不等李老爷伸冤，主审大人让衙差把李老爷，和李牧安都抓了关进大牢，而凤老爷也洗脱了罪名，凤记胭脂铺的东西根本无毒，是遭人陷害的。
杏花的家人也被关押了，虽然不会被杀头，也要关押几年的，谁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与李家勾结害人呢。
凤老爷放了出来，凤染想出去看看，刚跟侯爷夫人说起，她就变了脸色“你现在身怀六甲，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凤家的事情侯爷府已经帮了太多了，难道你还想给侯爷府添乱是不是？”
凤染听着脸色一白，想反驳几句，秋水拉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冲动，凤染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怨气，低下头说“媳妇知错了！”
“知错了就好生的养胎，别以为怀喜了就无法无天了，这个府上可是有规矩的，别没教养。”
“是！”凤染默默低下头，安慰的抚了抚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察觉到她的愤怒，不安的动了起来。
从主院出去，她阴沉着一张脸，侯爷夫人太不把她当成一个媳妇看待了，每句话都能让人生气，可她又能如何？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只能忍着。谁让她出身不高呢？
常宁见她闷闷不乐，安慰说“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对你后，娘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在意就行了，知道你委屈，若不是过得不舒心，不如我们搬出去吧！”
“那怎么行？”凤染皱眉，说“没事，不过是被说了几句而已，我们要是搬出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相公，府上就你一个儿子，等爹娘百年后侯爷这个爵位就是你的呢？
她说“我们不能只为了自己，我们要给孩子一个好的出身，我不能有富贵的出身，至少我们的孩子可以有，我希望我们的女儿是千金小姐，不会被人轻视。”
这样的苦，她一个人吃就够了，她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和她一样因为出身被婆婆拿捏讽刺，太难受了。
“听你的，都听你的。”常宁倾身拥住她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是不想看见你受委屈而已！”
“不委屈！”反正总会过去的。
凤老爷这次在牢房里并未受多大的罪，虽然吃不好，在牢房的日子不长，也算是好的。凤染收到凤植的书信说是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凤老爷知道她的难处，也没责怪。也不好意思责怪，毕竟他能出来凤染可没少操心。
至于林家害死了一条人命，还污蔑凤家，为了以示惩戒。审理过后，宣布李老爷和李牧安秋后斩首。
她知道后并未多想，他们是罪有应得，和当初的林老爷一眼，居心不良，自作孽不可活。
凤老爷出来没几日，凤记的店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业，凤记胭脂铺开业那日，头三位顾客香露买一瓶送一小瓶。就像当初的花香胭脂一样，开业那日，凤记门口挤了不少围观的人，他们多数是看热闹的，毕竟香露可是一百两银子一瓶，他们买不起来。
而大户人家也不会为了贪小便宜去抢的。不够还是有前三位顾客的，她们购买了香露都能得一小瓶香露。’
看得围观的人羡慕不已，只可惜没银子，就算有一些也舍不得掏出来买那么贵的东西。
不过，凤记开业的消息很快也传了出去，什么胭脂有毒，香露有毒也不过是虚惊一场，很多贵妇人原本准备丢掉的胭脂香露又拿出来用了，没了的也会让人去凤记购买。
司香坊的人自从那次之后又出来了一次，是凤老爷出了牢房半个月之后，在凤记买了几盒胭脂和几瓶香露。
凤老爷当然不敢收他们的银子，包好后还塞了一些银票给他们。掌事说“凤老爷放心，如今这个金陵城，凤记的商号可是如雷贯耳啊。这些懂事可都是娘娘们指定用的。等凤记成为皇家御用得了，凤老爷可就富贵了！”
“这都是大人的功劳，若不是大人周旋，哪能有凤记的富贵，小人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的。”凤老爷点头哈腰的说着动听的话。
掌事的可是见过世面的，应付凤老爷这样有心巴结的人简直是小菜一碟，几个人客套了几句，掌事带着两位公公，拿着胭脂和香露回去，怀里还揣着银票，心满意足的回去。
不管是李记还是凤记，只要能给他好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认银子不认人。
李记倒了，两个主事的都判了死刑，李记目前根本无人问津撑得起铺子，再说铺子开着也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说笑，或者丢石头，掌柜的都被打得头破血流了，没办法只能关门大吉。
反观凤记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凤老爷每日高兴的合不拢嘴，笑眯眯的算账，想着是不是应该在金陵城多开几家店面？
凤染觉得可行，毕竟金陵城那么大，繁华的地方不少。她还建议等拿到御用商号之后，可以在全国繁华的城池中开店，不只是在金陵城，和红州城，凤记的生意做大了那就是全国的，她想让全国的夫人们都能用上凤记的胭脂，知道凤记这个商号。
凤老爷觉得全国太大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掌管不过来。
在凤染看来不是掌管不过来，而是凤老爷没那个能力，掌管一两个店铺他可以，若是大局来看，他做不了。
她不打算依靠凤老爷了，只能培养凤植，让他有那个意识，他还年轻，敢做敢闯，凤记以后是他的，他能真正掌管最好。
她只提醒几句，如何做就要看他怎么想，怎么做了。
毕竟她嫁人了，不可能一直帮着凤家，凤家的生意需要他们自己打理了。
她该好好想想的事，如何保住自己这个正室的位置，如何在府上变得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