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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不忍睹。『雅*文*言*情*首*发』
我知道今天才知道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不得不说,在我嘴里急速加工过的肉汤喷射得还是挺准的,一块儿肉渣都没浪费,全部招呼到了某人的脸上。
“……用好脸色对你果然不是件正确的事。”裘达尔面无表情,嘴角略显僵硬,但是难得的居然没有当场发飙。
我心虚地先拿袖口擦了擦嘴,往边上挪了挪,拽过一条帕子递到他面前,恭敬地说:“这位大人……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裘达尔并没有接过那帕子,我低着头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这让我很不安。
不过在被我喷一头之前,我觉得他心情应该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神经兮兮地对我那么好,以至于我产生了幻觉。
或许现在还不是特别糟?
席间也忽然安静了,全部站了起来看向这边,他们自然是认出了这位大麻花辫子是谁。
大家都是跟辛巴德混过的,离开之前也被叮嘱过别招惹这位煌帝国的神官,要是被招惹了也一定要先冷静。
总之一个字,就是忍。
这时,侍卫队的队长走了过来,也知道这个画面再这么保持下去对谁都不好。
他对裘达尔行礼致歉,将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什么教管下属不严的说了一大堆,态度是毕恭毕敬,绝对可以拿去做表率。
换做一般人,绝对不会再多找什么茬,可惜的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
“你谁啊?”裘达尔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举到对方头顶,“我有跟你说话吗?”
他说罢,手缓缓地倾泻,壶里的酒水成注流下浇在了队长的头发上。
……这混蛋永远都是那么恶劣!阴晴不定到底想干嘛?!
我瞪了裘达尔一眼,他却完全当做没有看到。
身后有人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知道那是叫我沉住气。
我最后还是向裘达尔再次低下了头:“请您原谅。”
“什么啊,你这种态度……”
裘达尔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如果说刚才的心情是晴转多云,现在就是多云直接转强热带风暴了。
……卧槽,别又来台风了。= =
简直是无差别袭击,这儿好歹是他的地盘啊,说好的待客之道呢?!
“嚓——!”
“咔——!”
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大门的方向射了过来,直直插在了裘达尔手中的酒壶上碎裂开,撒了一地的碎片。
那是一根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倒是当事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手里仍然握着酒壶的把手。
裘达尔没有动,只是朝筷子射来的方向斜睨一眼——白毛黑肤,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边。
“……迦尔鲁卡?”你是忘记了要忍字顶头上了吗?!
我拼命给他使眼色,但后者同样也对我视而不见。
……我今天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 =
“啊,抱歉抱歉,我手滑。”迦尔鲁卡对裘达尔笑笑,虽然看不到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
裘达尔默不作声地看他,眉头也不知何时微蹙,他的手腕一转,手中残留的酒壶也已惊人的速度向迦尔鲁卡袭去。
那是结结实实的一下,甚至还带了雷电魔法,要不是迦尔鲁卡有准备,他的脑袋说不定就要被砸出一个坑了。『雅*文*言*情*首*发』
迦尔鲁卡回头看着身后已经焦黑的门框,虽然仍在笑但也能看得出他心里绝对是在想还好自己闪得快。
“看,你也手滑。”迦尔鲁卡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化解尴尬。
“啊,我是故意的。”
“……”
但好意不是什么人都会领的。
于是场面又难看了。
“你这小子……”
“迦尔鲁卡大人!冷静!冷静啊!快想想贾法尔大人的话!”
“是啊是啊!你不是也跟他保证过的吗?!”
四五个侍卫死死圈住迦尔鲁卡的四肢,还有一个拽着他的腰往后拖。
裘达尔看着他们的互动,轻蔑极了地来一句:“……白痴吗这些人?”
“……你们别拦住我!松手!”
“呀!大人——!”
“神官大人,原来您在这里。”
打断这场闹剧的是皇宫里常见的蒙面大叔,一手拿着魔杖,一手对裘达尔俯身行礼。
埃尔萨梅。
我的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
那人走了进来,来到裘达尔身边:“神官大人,您忘记了之前答应过的事了吗?”
裘达尔面色更难看了,停顿了一下才说:“没忘。”
“那您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迷路了。”
“……”
大哥,这个理由我们这些外人都听不下去了好嘛?!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啰啰嗦嗦烦死了。”
裘达尔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蠢透了,但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反而转身又一次将目光投到我身上。
他嘴唇抿得有些紧,红色的眸子里映衬着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莫名地烦躁,但事实上他的脸还没有擦干净,有些滑稽。
裘达尔对我说:“答案呢?”
“……诶?”
答案?
裘达尔问过我啥问题吗?= =
大概是我一问三不知的神表情惹恼了裘达尔,他的额角啪一下就是一青筋蹦起,像是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忍住要掐死我的冲动
“……在巴尔巴德王宫里对你说的话。”
他的话语将我拉到几个月前的巴尔巴德的王宫。
——“我喜欢你。”
表白也好,拥抱也好,亲吻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我的回答?
我看着裘达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因为我的沉默,他眼里慢慢腾起了怒意和极大的侵略性:“你这次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
“神官大人……”
被放置了好一会儿的那个埃尔萨梅终于忍不住再次打断了自家大人的话。
事实上,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不打算在这里说。
换言之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裘达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波澜不惊:“走了。”
那个埃尔萨梅亦跟上了他的脚步。
其他人见瘟神走了,面上的表情终于没刚才那么僵硬了。
可裘达尔他个混蛋走了走了忽然一个转头又回来了。
我一惊,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两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抓起我的衣服对着自己脸上擦了几下,然后放手回头,走得潇洒至极。
速度太快,导致我的面部表情然后刚才惊吓的状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上衣已经是油腻腻一大片了。
……流氓!=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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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辛巴德自然收到了消息,迦尔鲁卡被狠狠地说了一顿,不过在属下面前形象变得高大了不少。
所谓有得必有失。
我在四方馆的房间离辛巴德的比较近,而且是单间,这也算是女生的福利。
天色已不早了,我打算快些回去洗个澡睡觉,明天开始就要做一些准备了,为了四日之后的祭天大典。
说过了,这次来煌帝国我也有我的打算——关于那些人造黑魔神和我的关系。
到时候全皇宫乃至全城的人都会聚集到天坛,待一切结束之后民间也会摆宴,商贩往来,百货云集,就如同庙会一般。
埃尔萨梅的人也不例外,也会去参加由他们的神官裘达尔主持的祭天大典,届时就是我深入埃尔萨梅地下研究院的最佳时机。
只要一切顺利的话。
我插上门,脱下了身上脏兮兮衣服,男装其实还挺重的。
我正要把衣服放下,却不由看着那摊油渍发起了愣:“……裘达尔。”
“干嘛?”窗户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我炸了眨眼,然后在转身的一瞬间把手里的衣服揉成团狠狠丢了过去:“说你太流氓了!”
裘达尔倚在窗框上托着腮,一伸手就接住了我的衣服,而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甚至由上往下得来回打转。
我这才发现自己脱了外衣,现在上半身只有一层裹胸。
“看什么看!”我憋了半天只憋出四个字,羞愤得我手指都在狂抖,想骂人但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了,我这话听起来倒是羞比愤要多上几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确实也没什么好看。”他单手在窗框上一撑,跳了进来。
“……”
我叹了口气,所幸也放开了,煌帝国在着装方面比较传统,但要是在三次元也就是件背心。
我坐到凳子上,给他倒了杯茶:“真的没有关系吗?”
裘达尔接过杯子又放下:“什么?”
“之前答应过的事。”
“喂,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吧。”裘达尔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想也想得出,无非就是什么不去招惹辛巴德之类的吧。”
“……”
看裘达尔不爽的表情,我也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叹了口气:“嘛,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到底是来干嘛的?”
裘达尔收敛了表情:“煌帝国,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原本以为你是终于变聪明了点回来找我了,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的了。”
“嗯……”我装作漫不经心,手却紧紧握着茶杯,“不可能。”
手腕被紧紧握住了,眼前的少年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匪夷所思。
“你就这么喜欢外面吗?辛巴德?还是那个三寸钉,又或者是他选中的那个没用的王……啊,还是刚才那个黑皮?你的眼睛到底在看着谁?”
“……裘达尔,为什么你就从不问问我现在眼睛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裘达尔皱了下眉:“你不要给我扯其他的。”
“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成红色?为什么我的脸也跟原来的不一样了?为什么原本在煌帝国死去的我又会在巴尔巴德出现?”
“……那些不重要。”
“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眼睛只看得到你自己?”
裘达尔猩红的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情绪,连声音也冷冰冰的:“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吗?”
我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我的答案,其实我……”
就在这时候,房门嘎吱一声开了条小缝。
从我这角度刚好越过裘达尔看到外边儿有人,那人还露出一只眼睛往屋里瞅,翠绿翠绿、闪闪发亮的那种。
我看到那人一愣,那人瞅见我也是一愣——那是个熟人。
我一下把后面的台词全扔了,高兴地朝她挥手:“小白……”
“呀——!!!!!!”突破天际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我所有的喜悦之情。
我推开状态外的裘达尔,一脚踹开门,捂住她的嘴拽进来屋来:“嘘嘘嘘——小白菊!是我!别叫!”
是的,在我怀里惊恐地眨眼看我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友人,练白龙身边的婢女,白菊。
“唔唔唔!”她似乎确认了我是个活人,这才猛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放开手:“你可把我吓死了。”“阿凡!你果然还活着,夏大人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白菊的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刚才的惊吓,一把抱住我,柔软的头发扫到□的脖子,痒痒的。
我也高兴地回抱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四方馆离白龙殿下的寝宫可不近。”
怀里的某人瞬间一僵,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那个……其实之前有看到人堆里有个人的背影特别像你,然后方才又看见神官大人鬼鬼祟祟地偷偷跑过来,我一没忍住就……”
“喂!你在说谁鬼鬼祟祟?!”
某人一跳脚,白菊马上就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对不起!神官大人!奴婢胡言乱语!”
“没事没事。”我摸摸白菊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从窗户翻进来的一般都叫鬼鬼祟祟。”
“……”某人脸一黑,但是辩无可辩,然后一指小白菊手里提着的东西,“然后你一没忍住就把自己该干的事全忘了吗?”
“啊!糟糕!”白菊神色一变,提着东西连忙跑了出去,“我要去给张公公送东西!我先走了,阿凡!”
“哦,那下次再……”
我的话没有说完,那个粉色宫装的少女早已跑得没影儿了,未留下门被风刮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叹了口气,小白菊还是老样子,喜欢帮人,可做事有时又冒冒失失的。
“阿凡。”裘达尔不知何时从凳子上站起,走到了我身边。
我奇怪地望他:“啊?”
“现在说大概有点晚了,但是……”
“但是?”
“……算了。”裘达尔朝屋外院子里的某处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出来,“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刚才的话下次再继续吧。”
我从窗台目送裘达尔离开。
他走得很匆忙,头也没有回一下,可刚才的样子真是意外得严肃。
裘达尔他……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