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冷情君王】(1 / 1)
欋子就这样,不住的重复着写这一首诗,竟不知不觉的写到了天亮,当映画起来时,看见她在书桌前趴着休息。
走到跟前,想要把她扶到床上去睡,可是好不容易睡着的,又怕吵醒了就不好再入睡了,只得先找了薄毯子为欋子轻微的盖上。
正欲转身,想去为欋子去御膳房要些清淡的早膳,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映画抬头看清,见是风逸君,刚想跪下叩首,却被施逸君示意她小点声,不要惊动睡着的欋子。
刚才映画想喊欋子,又不喊欋子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免去了映画的行礼,让她退了下去。
施逸君弯身在地上捡起了掉落的纸张,看着上面秀气而不失洒脱的字迹,看着上面所写的诗句,然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其他的纸张,整理好,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注视着桌子上熟睡的欋子,见她如今已经是十分的消瘦,脸色惨白,早就忘记了她来的样子,不过他知道,刚来黎国的时候,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她身边写的那些诗句,都是同一首诗,这是一首描写冬天腊梅的诗句,他才想起昨日映画所说的话。
原来,她真的是一心想看红梅开放,难道她的生命,就是想看红梅绽放的心愿,一直支撑着她的吗?
想着,她本就不应该生在帝王之家,现在这样,这也是她命中注定的。
看着欋子,他这个冷情的皇上,竟然想要去抚摸她的瘦弱的脸庞,刚伸出手,还没有触及,欋子就开口问“是映画吗?”
她睡觉一直很轻,方才映画为她盖上薄毯子,她都已经醒了,只是懒得睁眼,现在感觉有什么在靠近自己,忍不住问了一句。
施逸君把手又收了回来,欋子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周,就看见一个白色衣衫,只有轮廓,面容不是很明显,但是总不能对着一个陌生人,离他很近的去看他是谁,知道不是映画,又问“你是谁?”
施逸君并不理会,而是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到床上,把她放下来,欋子继续追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欋子依然听不出这个是施逸君的声音,如今的她不仅记不得他的样子,记不得他的气味,也记不得他的声音。
“哦,你知道映画去哪里了吗?我今天想出去晒晒太阳,不想呆在房子里了”欋子就不再多问,她是不会想到施逸君就是皇上,因为她心里知道,施逸君说过,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她忙去了,我带你去吧”施逸君边说话,边抱起欋子,觉得就像报一个棉被那样轻松,她真的是太轻了,几年的时间,居然可以这样改变她的青涩年华。
施逸君抱着欋子走到了殿外,不允许任何人的跟着,他一个人抱着欋子在外面走着,欋子让他放自己下来,可是她哪里能挣扎的过,本身就没有多少的力气,就连自己走路都是困难的。
“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能给我讲讲现在看见的风景吗?”欋子觉得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只是她的眼中,少了很多的颜色,觉得还是少了很多什么。
“好”他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好一会儿,他们两个走到了一个亭中坐了下来,他轻轻的放下欋子,自己也在跟前坐下来。
“这里是哪里?”欋子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也能根据轮廓分辨出,她的芗殿,看了那么多年,光看大致的轮廓就能分辨,可是这个轮廓是陌生的。
“这里是皇宫的景台,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很多的美景,也可以眺望宫外的远方”施逸君细心的解说。
“皇宫的景台?这里不是只有皇上才能来的地方,后宫妃嫔是不可以上来的,你还是扶我下去吧,欋子刚站起来,却被他制止住。
“没事的,现在皇上恩准,所有的妃嫔都可以站在这里俯瞰皇宫之外的景色了。”他说了一个谎言,但是却是善意的。
“真的吗?这样太好了,那你能给我说说皇宫外面的景色吗?”欋子极力的去辨别那些景色,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现在往你的右手看,那里可以看见大海”黎国的皇宫,是靠近海的位置建造的,他建这座亭台,因为大海离的还是很远,就把亭台建的很高很高,就是为了能看见大海。
“真的吗?”欋子有些兴奋,可是她看不见太远的方向,就只能想象“我看不见大海,但是我记得它的样子,它很蓝很蓝,我当初来黎国的时候,就是从大海上飘洋过来的。
它有海浪,有海鸥,还有落日的时候的大海,是最美的,记得我小时候顽皮,偷偷出宫,跑到城外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看海。
那时候,我还捡了很多的贝壳、还有海螺,然后差点被海浪卷走,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欋子一脸幸福的回忆初衷,似乎又置身在那个时刻。
施逸君坐在一旁聆听,在欋子说完后,他问道“那你现在还想看海吗?”
“当然想,但是我更想看燕国的红梅绽放,我带来的红梅种子还有燕国的泥土,我每年都种一颗,可是红梅却像会变身一样,只长叶,不开花。我才知道,黎国根本种不出红梅,因为这里不适合它的生长。
如果我能在死之前,再看到一眼雪花红梅就好了,我此生死而无憾”欋子有些落寞的底下了头,未梳妆的她,此刻显得那么的清新脱俗,又是病态可人,令人怜惜。
“你还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说死呢?”他反问欋子。
“生命这东西,不是看年龄而定的,人有旦夕祸福,上天觉的你的生命到头了,就是到头了,难道我们还能和上天讨价还价,这又不是生意买卖,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如今,就是捱日子”欋子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早就死,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他始终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态的欋子,很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那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再说,公不公平不都这么过了?”欋子依旧浅浅笑容的说着。
施逸君觉得她居然能这么看的开,是啊,她说的很对,公不公平都这么过来了“那如果有来世,你希望自己是什么?”
“来世啊?嗯……”欋子想了一会儿道“如果真的有来世,我想做一只鸟,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我喜欢冬雪红梅,所以我不要做候鸟,因为候鸟每年都要在冬天来临之际迁徙到温暖的地带,永远都看不见冬雪红梅那么好看的景色”
他们之间,就是一问一答,施逸君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与哪一个人,真心的说过那么话,那些妃嫔也只是虚伪的敷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