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琴歌的表情反而更加自然一点，表情淡淡的，没有一点儿情绪。
柳还司酒足饭饱之后，才想起今儿来是有任务的：“秦歌啊，我们相识一场，你就帮我一个忙吧！”
“好啊，你说来听听。”
“你也知道，过几天就是百花宴了。我娘非要给我娶妻，说什么娶妻得娶贤惠的，我琢磨着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办这个什么劳什子百花宴，可以娘说请帖都发出去了，所以……”
琴歌许久才道：“发出去了，就选呗，那你想怎么样？”
“你帮我打败那些闺秀吧。”
“噗——”小布和鸿华齐齐喷饭，“咳咳咳，柳大哥，你有没有搞错，秦歌是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柳还司不以为然，“琴歌比别的女孩子漂亮多了。”
这样的话听了，心里自然是喜滋滋地，可是在知道他有心上人的时候，苦还是多过了甜。
她要考虑考虑。
第二天，柳还司来保和堂的时间比琴歌还早，他坐在地上，嘴边胡渣都有了，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吗？”琴歌问他。
他笑，眼睛亮亮的：“很喜欢。”
好，就这一句话，她帮了。
以前，别人常说，爱的人不爱自己，便要让自己爱的人开心快乐就好。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仅仅是这么被他遗忘了而已。
付出不求回报的情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琴歌不是圣人，她也会怨恨，但是她想，她还是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拥有一颗善良的内心的。
既然觉得参加百花宴，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装扮了，柳家室大手笔的，带着琴歌逛了桃花最豪华的的香粉装扮一条街。
琴歌整天被人扔到澡堂里洗干净了再扔到化妆台前面收拾干净，化上妆，整整四个时辰，一动不动，琴歌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琴歌的裙摆很长，从内室出来，绣鞋不断地踩着裙摆，她觉得很变扭。
她迎面看过去，柳还司的表情很奇怪，难道不好看吗？
再看小布和鸿华，衣服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表情：“乖乖隆地洞，身边竟然潜伏着一个绝世大美女！”
鸿华笑：“我见过楼里这么多的姑娘都没有秦歌好看啊，真真是，气死人了，早知道就让秦歌给我们楼里做做样子也好啊！”
琴歌一拳打在鸿华肩上，他吃痛地求饶。
柳还司将琴歌的拳头抓在手里，她没来由心里一跳。
“这样就好多了。”
琴歌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今天比什么？”
“琴技。”
说道琴技，琴歌不遑多让，她的名字中有一个琴自然是事事都以琴为首。本来那些闺秀比赛都是好好的，每一首曲子温婉柔情，没想到冲出了琴歌这匹黑马，琴歌上来一曲高山流水，气势琴技都有了，评委觉得耳目一新，夺魁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一场下来，琴歌身子都快散架了，柳还司来安慰她：“再接再厉，为了我的幸福，辛苦你了。”他还是这么无礼，可是，这不就他吗？柳还司帮琴歌捏捏肩，手法还算纯熟，琴歌没有在意，在不远的香阁之中，两个人正在注意着她。
第二场的比试是棋艺，就柳还司的棋艺已经算上乘的了，但是他都斗不过琴歌，可想而知，琴歌棋艺高已经不是一句两句可以概括的了，二战夺魁却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第三场放在后天举行，比试的是舞姿。
琴歌不会跳舞，确切的说是不敢跳，她的舞蹈师承天下第一教习罗咏知，舞姿优美天下难寻，可是琴歌却不是个好徒弟，她学是学了，却不得要领，尽管如此，比起那些深闺中的闺秀们也好上太多了。
琴歌和其他人一起住在西苑，这几天不停有姐姐妹妹似的人物请她出去玩，她给一一回绝了，她本来就不想张扬，奈何那些女人着实难缠，偏偏还有个金陵来的小郡主，听说琴歌琴不错请她过去献艺的，琴歌哭笑不得，却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就过去了。
一曲过后，小郡主天真无邪地问她些什么，她都一一解答了，却在快告辞的时候不慎摔倒，说是不慎，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怎么不知道？
琴歌说着不打紧，回房的时候，隐忍的难色已经上了眼。
她的脚扭到了，可是明天还有比赛。琴歌不是骨科大夫，只是稍稍做了一些处理。
次日，天气好的让人嫉妒。
琴歌挽着长长的水袖，来到舞台中间。
她看了看柳还司，再看了看远处的香阁，似乎若有所思。直到音乐声音响起，她深呼一口气，甩着宽大的水袖，迎着日头，舞着最美的姿态，她疼了，却没有停，她的汗水顺着颈部低落了下来，她也没有停，直到音乐渐渐收尾，她听到了别人的赞赏，熬着痛处，望着日头白眼一翻，一阵天旋地转。
“秦歌！”
“我死了吗？”
“秦歌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呢？”小布说。
“我在哪来啊？”
“在保和堂，卢大夫来了。你的骨头伤的这么厉害，早知道就和柳大哥说说，他会不让你参加的。”小布道。
琴歌一皱眉：“那怎么行啊！”他是真喜欢那姑娘，为了他，她也要……
琴歌想着自己还是真傻，情感中的自己总是盲目的。
“现在百花宴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呢，百花宴已经结束了啊。”
“什么？我睡了几天。”
小布递了杯水过去：“整整三天三夜。”
琴歌想着坏事了，就要掀被子起来。
“你干什么去？”
“百花宴……柳还司……”
“坐下坐下，这个你不用担心，柳大哥说，她娘已经同意他娶那个姑娘了，现在啊，你要照顾好的，是你自己才是。”
琴歌的心被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心酸，想哭。
“秦歌你怎么哭了？”
琴歌道：“我脚疼。”
“不疼不疼，你先休息吧。”
琴歌盖着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喜欢的人就要娶别的姑娘了，她哪有心思想别的啊！
她想走，她跟卢大夫说了要出去游学，她想在三天内就走，她要离开桃花，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等到哪天她的伤口愈合了她再回来，不，万一愈合不了呢？
琴歌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它逼的她无路可退，她收拾好了包裹，却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地发呆，到了晚上才惊醒一般，然后飞也似地跑到柳家大宅门口。
门卫两个人注意到了她，但是大家都一动不动地。
她收到消息，三天后柳还司要娶他的心上人，就这么一眼，我就再看一眼。
柳还司从外面回来，正好碰见她：“秦歌？你的脚好了？”
“我……”
“你回去休息，脚伤了怎么可以乱跑呢，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照顾好啊？”
她看着他张张嘴没说话，也许，他还是有一点关心她的吧。
“那我先回去了。”她说。
“你怎么了？”柳还司拉着她的袖子。
“没什么，你不是要成亲了吗？祝贺你了。”琴歌笑。
“你别这么笑，”柳还司捂着她的脸，“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难看就不要看！”琴歌气的发抖，眼睛瞪得溜溜的大，“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柳还司忙点头：“是是是。”
是夜，琴歌收拾好了包裹准备连夜出城，走到桃花渠的石桥上难免惆怅，一滞留这身旁就多了一个人。
“你！”琴歌一口气儿穿不上来，看着面前美如冠玉，身姿挺拔，一身红袍的新郎官，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是应该在洞房吗？”
“洞房？和谁啊？”柳还司装傻的功夫倒是一直没变。
“你心爱的姑娘。”琴歌咬牙切齿。
“哦，你说这个呀，”柳还司抚掌，“心爱的姑娘要逃跑，你说我要不要去截住她呢？”
“你！”琴歌一窘，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呢，心里的弯弯却在生根发芽，“你说的心爱的姑娘到底是谁啊？”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柳还司抱着琴歌，就想一条顺毛的大狗，琴歌觉得心里暖和得就像住了太阳，“就是你啊！”
柳还司看着琴歌眼睛，微微一笑，月色下的他美如神祗，眼中的认真和真诚触动了琴歌的每一个神经。
他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语气对她说：
“秦歌，你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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